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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与女囚-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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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水龙头边上的人们打了起来。一个说:“装什么蒜,你就一个骗子,臭不要脸,还说的出来!”一个说:“我有本事骗,你能把我怎么样?看你长得那狗屁模样!”边说着,水花四溅开来,起哄的,凑热闹的,装疯的,一团糟。紧接着,就开始交手了,从水龙头边上打到墙边上,又从墙边上打到厕所蹲坑边上。

胡丽也冲了上去,口里嚷嚷着:“别打了,别打了!”本意是要将打架的人拖开,结果被谁混水摸鱼打了一拳。胡丽火了,口里喊着:“辘轳、小左给我上!”就看见辘轳还有那个叫小左的来了一个冲刺,一头就扎进了人堆里。结果那个被骂作是“骗子”的年轻女人几缕头发给揪下来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厕所蹲坑里,“骗子”头发蓬乱,脸上还有几道血痕,试了几次也没从蹲坑里爬起来。

“巴巴屎!啊哈哈哈”一个女人的怪笑让所有人都暂时停下了叫闹声。原来,蹲坑里不知是谁拉的屎还没有冲下去,就被骂作是“骗子”的年轻女人压在了身下。

原来大粪是不能被搅动的,一搅动那味儿也就随着风飘进了所有人的鼻孔里。

“我告你们!我告你们!”“骗子”发疯一样在蹲坑里手脚乱晃,泪水伴着血水,还有从头发里渗出的自来水搅合在一起,顺着脸往下淌:“我让你们不得好死,我让你们全都被枪毙!”

“不要乱动,臭死啦!”背心女人还穿着那件胡丽给她的毛衣,一手拿着牙杯,一手捂着嘴和鼻子喊道。

胡丽叉着腰,喘着气,站在一边狠狠地说:“太没规矩了,竟然敢打我!”其实,胡丽也没看清究竟是谁给了她一拳,就索性将“骗子”当靶子:“你这个骗子!骗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还要杀老头子!要枪毙也是先枪毙你!”

辘轳也在边上喘气,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里还攥着那个女人的一缕头发。

铁门悉悉索索地在响,像是拿钥匙在开门。所有的人都知道谁来了!随着铁门“哐当”一声打开,值班的女警官可能是刚起床,头发还没有扎起来,就那样披散在肩头,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两位男警官,外加几个“外劳”,满满地堵在铁门口。

“一大早吵什么?还打架?”值班女警官板着脸冲着一天井的人开口了:“陆潇潇,你手里拿着什么?”

吕乔这才知道,被称作辘轳的女孩叫陆潇潇。

“没什么。”辘轳边回答警官的问话,边将手里的那缕头发丢在身后。

“捡起来!”笨蛋辘轳的一举一动根本逃不过警官的火眼金睛。

辘轳只好又捡起那缕头发,望着值班警官。

“交上来!”

“哎呀,痛死我了,我的头发啊,那是我的头发啊!”“骗子”怪叫。

“交上来,听见没有?”值班警官重复了一遍。

辘轳将头发交给警官,同时又用眼睛斜望了“骗子”一眼,她知道这个“骗子”肯定要添油加醋了。

“是你揪下来的吗?”警官问。

“不是。”辘轳回答。

“为什么在你的手上?嗯?回答我!”

“我在地上捡的。我刚捡起来您就来了。”辘轳说的振振有词。

“报告警官!我——”没等“骗子”说下去,警官就制止了又哭又喊的“骗子”:“没有问你!”又看着辘轳说:“回答我,哪里捡的?”

“就在地上。”辘轳毫不退却。

“谁看见陆潇潇在地上捡到的头发?快说!”

没人啃声。

“那就是你!”警官狠狠地盯着辘轳说。

“报告警官!我看见陆潇潇从地上捡起的头发。”胡丽终于跳了出来。

很明显的偏袒。人群里一阵嗡嗡声。

“报告警官,她们都打我,往死里打啊!警官救我呀,我要告她们呀!警官呜呜呜,就是她——”,“骗子”指着辘轳:“就是她揪掉了我的头发!”

“你嚎什么嚎!起来!”值班警官闻到一股臭味,就说:“这是哪里臭?啊,是你身上的吗?”警官问完,转而又盯着那群人继续问话:

“谁还能证明陆潇潇从地上捡来的头发?有没有?”见没有人出声,警官又说:“我量你们也不敢作伪证。”说着,警官那严厉的眼睛终于集中到胡丽的身上:

“胡丽,你的胆子够大,啊?敢包庇陆潇潇,敢欺骗警官!”

“我没有包庇。我还被打了呢!”胡丽心里后悔,不该让辘轳帮忙搅合到这件事上来。所以她豁出去就是要帮辘轳:“报告警官,你看,你看我的胸口——”

“谁打的,说!”值班警官还真看到了胡丽胸口一块淡淡的红印。

“就是她打的,左敏敏也看见了。”辘轳指着“骗子”,又递了个眼色给左敏敏。

“报、报告!是梅小兰先动手打了胡丽,我看见的。”小左——左敏敏发出的声音比蚊子的声音稍大一点儿。

“打架斗殴!哼,胆子真大,还敢说假话!”值班警官攥着一缕头发,双手背在身后,双眼扫视着这群乌合之众:

“你们说,谁带的头啊?”

没人吭声。

“说不说,啊?问你们呢!

“报告警官,是胡丽带的头。”“背心女人”终于有了报复胡丽的机会。

“她胡说,不是胡丽!是她自己。”辘轳显然在帮胡丽,而且说得也是假话。

“报告警官,他们说得都不对,其实是陆潇潇先动的手,我亲眼看见的。”“诈骗嫌疑”终于冒出来报复辘轳了。说完这句话,她还朝着辘轳瘪了一下嘴,一丝阴冷的笑就挂在嘴角边。

“好吧,你们就互相咬吧,你以为警官会上你们的当吗?会听你们这些人胡说八道?真是天大的笑话!”

“报告警官,我下身好疼,是她们用脚踢的,请求警官带我去验伤。”“骗子”——梅小兰边说边往警官身边凑过去,那股臭味也跟着她飘进了值班警官的鼻腔。

“站住!往后退,说你呢,听见没有?”站在门口的男警官用手指着朝值班警官走过去的梅小兰:“警告你,往后退,距离三米!”

警官对在押人员的警告是看守所的规定。尤其是在发生斗殴情况时,保护警官的安全措施之一就是限制嫌疑人靠近执法人员,谨防报复执法人员的事件发生。

来了两天,吕乔对这里的警力部署有了一些了解:一般白天,女号子都由女警官管理,晚上只留一位女警官值班;如果发生羁押人打架斗殴事件,或者是抗拒管理的,一般男警官就会过来帮助女警官。

梅小兰见男警官在警告自己,有些畏惧,就乖乖地往后退了几步。

“等上班的时候带你去验伤。”值班警官用手在鼻子旁边来回煽了几下,想把那股臭味煽走。她看着距离她三米以外的梅小兰,简直就像一个疯婆子,皱皱眉说:

“把衣服脱下来,你没听见了吗,啊?脱掉!”值班警官声调拔高了,看了看在旁边站着的这一大帮人,目光落在了吕乔身上:“你,还有你,”她指着吕乔,还有那个披着头发,浑身懒散的女人说:“去把她的裤子扒掉!把她拖到水池边,用水冲!”

吕乔心里一惊,惊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平生都没有干过这种活的吕乔,有心拒绝,但是也不敢违抗。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一连串的问号让她不得不乖乖地听警官的调遣。

吕乔蹭蹭地走到梅小兰的身边,用手在她肩膀处推了一把,“到水池边去!”她后悔死了,为什么自己不躲进人堆里呢,为什么就被警官看见了呢?

梅小兰望望吕乔,不服气的眼睛里却有些复杂的东西混淆着,眼珠子转了转,居然就真的自己走到了水池边。

吕乔见梅小兰”还算听话,就添了一点勇气,要那个“懒散女人”用两个水桶装水,然后叫梅小兰转过身,接过满满一桶水猛地朝她身后浇过去。那些粘在裤子上的粪便顺着流水的冲刷掉在了水池边,紧接着又是一桶水,粪便基本上都从裤子上掉了下来。

“唔,这个方法好。”值班警官觉得比脱裤子洗快的多,就点点头算是允许了。

吕乔又对“懒散女人”示意,要她接着装水,再把地上的粪便冲进沟渠里。这才让梅小兰开始脱衣服,脱裤子。

见羁押人开始脱衣服了,门口站着的男警官和几个“外劳”也退后了,站到铁门口一侧的地方,避免直视天井里的一切。

“报告,报告警官,”吕乔发现自己有些口吃,她是第一次这样称呼警官,很不适应,“能不能弄点热水给这个人用,没有热水是洗不干净的。”

值班警官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她走到门口,交代了一个“外劳”到她办公室去拿热水瓶。

热水瓶是违禁品,不能放进号子里。所以吕乔又提着水桶到了号子门口,让“外劳”帮忙,把水倒在水桶里,吕乔再将水桶提到水池边兑了一些凉水,又交代梅小兰先舀出一些来洗下身,然后再洗上身,剩下的水从头到脚再冲一遍,最后用自来水洗头发。

值班警官看着吕乔做这一切,就当着这伙人表扬吕乔说:“你们看看这个新来的,多么细心啊,做事有条有理,你们都要向她学,听到没有?”

“听——到——啦!”大家齐声回答,很响亮。

“看到了,你们就要学,要讲文明,要互助互帮,”值班警官又扫了一眼给她找麻烦的人们,说:

“吃完早饭,参加打架的人都自觉地在这里站成一排,”警官指了指左边的墙根:“等管号警官来了后,自觉检讨。警官会对照监控录像看你们有没有说实话,然后再接受处罚。”说完,警官走到号房门口,转身又对着一号子的人说:“从现在开始,还有大声吵闹的,绝对不客气!”说完,才走出号房门。“外劳”随即就来关铁门,就在关铁门的时候,一个“外劳”还朝着号子里的一个女羁押人,也就二十左右岁的女孩挤了挤眼睛,瞬间的挑逗,让那女孩美滋滋了好半天。

号子里总算安静下来,大家接着做自己要做的事情;没解手的继续解手,没洗漱的接着洗漱。梅小兰在洗衣服,边洗还在嘴里边咕哝。

吕乔胸口那种憋气的感觉,这会儿才渐渐地有些缓解了。她在想,处在一个这样的环境里,就是动物也会发疯的,何况是人。她甚至还有点理解关押在这里的人们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就互相谩骂,装疯卖傻,打架斗殴。

胡丽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一脸的无所谓。见警官一走,她也就随意地走动起来,全然没有自己也被警官呵斥过的那份惧怕。而辘轳,却仍然站在那里,小声地与“诈骗嫌疑”争执着。

吕乔望着胡丽和辘轳,想起昨晚和胡丽、辘轳的一番交谈,心里那份沉重比灌了铅还甚——

吃过晚饭,辘轳就去洗碗了。胡丽与吕乔交谈,说到了辘轳,就是刚刚才知道名字的陆潇潇。她说,辘轳的家庭条件挺好,父亲是一个工厂的厂长,母亲是老师,一个哥哥在深圳开公司赚了不少钱。而她因为失恋,就沾上了毒品,以至于发展到滥用针管,甚至用毒品兑自来水给自己打针,最终导致得了丙肝。几次都因为注射过量,差点死掉。当时吕乔还没听懂,问胡丽“什么饼干?”胡丽笑着说:“是甲乙丙的丙肝,不是吃的饼干!”为了这个丙肝和饼干,两个人还笑了好长时间。

辘轳洗完碗,又来到她们中间。知道胡丽在说自己,辘轳倒显得很大方,就接着告诉吕乔:她爸爸妈妈实在管不住她,就把她交给在深圳的哥哥来管,她天天向哥哥要钱,哥哥不给,她就在公司闹腾,搞得她哥哥的公司乌烟瘴气。当时哥哥又正好找了一个女朋友,怕女朋友知道妹妹吸毒离他而去,无奈何哥哥又把她送回了父母身边。

吕乔望着辘轳那张还显得很年轻的脸,心里真是觉得心痛。这是她第一次面对一个曾经吸过毒的人,听着她很平静很坦白很随意地讲述自己的故事:有一次,她躲在自己家的卫生间注射毒品,突然人事不省,是父亲发现的及时,否则命都没有了。

“命是自己的,要珍惜。”吕乔说。

“我控制不住。没有毒品的日子,我难受的那种折磨,你永远都体会不到。”辘轳说着,就将衣服袖子卷起来,把长裤子也脱下来让吕乔看,告诉吕乔:胳膊上这一个一个圆圆的疤痕,是用香烟烫出来的;臀部两侧两大块肌肉是用刀挖掉的!吕乔倒吸一口凉气,睁大了眼睛看着辘轳身上的疤痕,“你爸爸妈妈多伤心啊!”吕乔眼圈都红了,她在感受辘轳因为毒品而遭受的折磨。是呀,如果不是痛苦到了极点,谁会在自己的身上用火烫、用刀刳?

“你吸毒,也不至于来看守所吧?应该是到戒毒所去。”吕乔又觉得困惑,就问辘轳。

“爸妈不给钱,我总要维持自己每天的用量啊。所以就去偷人家的电动车了。”

“真偷了?”

“偷了。”

“卖了多少钱?”

“400元。”

吕乔皱着眉,摇着头,不可思议。

“你也吸毒吗?”吕乔问胡丽。

“我才不吸毒呢,我从来都不沾那东西。”胡丽摇摇头,看样子对吸毒她可是不屑一顾。

“那你犯了什么事?”

“说的好听是经济案,”胡丽自己解嘲道:“说的不好听就是倒卖假币。”

说着,胡丽和辘轳都笑了,很天真的模样,也很麻木的模样。

吕乔见胡丽说的很轻松,就问:“倒卖假币挺严重的,涉案多少?”

“二十多万。唉,都是我自己不谨慎,那一次是用出租车送来的,我接下了两捆假钞,以为都齐了,结果还有一捆落在车上了。”胡丽满脸写的都是遗憾:“那个该死的司机发现后,就去报警了。”

“那怎么找到了你呢?”辘轳奇怪地问。

“哼哼,该我倒霉。那捆假钞的包装纸上有我的大名!”

“可能会判的很重。”吕乔见胡丽讲述的很平淡,知道这是个又滑又尖的女人。

“人家胡丽有本事,”辘轳告诉吕乔:“自己出了事,还把情人也带来坐牢了”。

“在这儿?”

“就在后面,六监区。”胡丽笑笑,“这有什么奇怪的,这里老公老婆坐牢的多的是,何况情人,我算什么呀!”说着,就在辘轳背上拍了一把。

“哎,吕姐姐,你呢?”胡丽和辘轳都望着吕乔。是的,从她们的眼神里可以读出好奇。

“跟你们一样。”吕乔淡淡地说出这几个字。其实吕乔的潜台词是——跟你们一样坐牢,她并没有想展开表达“一样”的概念,辘轳误会了:

“你贩卖毒品?”辘轳的这个反应是按照自己的思维。

“我看不是。”胡丽老练一些,她料定吕乔不会跟她们讲案子上的事,因为她觉得吕乔根本就不是和她们站在一个台阶上的人,所以也就不想乱猜。于是胡丽调侃地冒出一句:“要我说,你和我差不多,我是倒卖假人民币的,你是倒卖假美钞的!”

“哈哈哈”,三个人的笑声惊动了同号子的一帮人,大家围拢在一起,又是一番七嘴八舌的取笑和逗趣。

吕乔啊吕乔,你是不是从今以后,就要面对着这种可以互揭伤疤、互相伤害,不要掩饰,也不要遮羞布的岁月?她问自己。

仰起头再看看那一方交错着钢筋的天空,白云像棉花糖似的凝结、飘散,湛蓝湛蓝的天际一尘不染,像用水洗过一样。而在她脚踩的这个地方,却充满了浑浊、充满了仇视,充满了狡黠,还充满了心态的扭曲。

吃完了早饭,参与斗殴的那帮人都乖乖地按照值班警官的要求,排成一溜儿,靠墙根站着,一脸的无所谓,就等待着发落。吕乔想:这些人不怕打架,打完了也不怕处罚,怎么样都行。

“哐当”一声,铁门又打开了,警官在门外喊:“吕乔提审!”

『:』

第十章味淡意浓

更新时间2011…5…1017:59:19字数:4917

身后的铁门刚刚关上,就有好几个人蜂拥着围住吕乔,叽叽喳喳,问这问那。

“哎,是你老公来了?”披散着头发的女人还是披散着头发,蔫蔫地问吕乔。辘轳早上曾告诉过吕乔,这个女人是个贼。吕乔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个声音紧接着:

“给你带衣服来了吗?”这是个长得很瘦,脸很白的年轻女子。这个人曾自己介绍是贩卖毒品的,以贩养吸。

“这里要用钱的,让你家里人赶快上账。如果有钱今天就可以买小灶的炒菜吃了。”说话的这个女人大概和胡丽年纪相仿,,胡丽告诉过吕乔,说这个女人是一个县发改委的干部,是这个号子里当过最大官的人,疑似诈骗嫌疑。

“不要吵,不要围着人家!”辘轳拨开这帮人,又将这些人往外推。

“干什么推我?关你什么事?”很瘦、很白的女人双手叉着腰,一幅凶相对着辘轳。

“我倒要问你呢?关你什么事!”辘轳揪住白瘦子的衣领子,往后面拖。

“我就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说辘轳,不要当打手。在这里大家都是平等的,凭什么你要欺负人家白白?”披散着头发的女人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哟哟哟,还白白呢!真恶心!”辘轳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冷笑:“给我一边待着去,少在这里啉格朗!”

“你说谁给谁当打手啊?”胡丽开腔了。她边说着,顺手拿起一个塑料小矮凳,走到天井里坐下:“你说啊!要不这样,你解释解释‘打手’的含义,让我听听。”她不温不火,但很有震慑力。围着吕乔的人没有再继续问东问西的,看样子都在琢磨胡丽话中的意思。

“你们不就是说我给胡丽当打手吗?我乐意!千金难买乐意!”辘轳快言快语,点破主题,挑衅般双手叉腰,看着这帮人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

“是啊,一点没水平。人家才刚来,就肆无忌惮地围着人家,想混吃混喝还是怎么啦?”诈骗嫌疑不冷不热地说了这么一句,还想接着说就被辘轳一脸轻蔑地打断了:

“你不也是围着人家嘛?还天天吊在嘴上说自己是国家干部呢,就你有水平啦?还不如我呢!”

“真是莫名其妙,我又没招你惹你,干什么对我脸红脖子粗的!”诈骗嫌疑不甘示弱,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嘟啷着。

“你就招我了,我烦透你了!”辘轳的嗓门高了八度,“少在我面前转悠,少说风凉话,老实呆着!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

“是老实人就不会来这里,来这里的都不是老实人!”诈骗嫌疑毫不示弱:“别在这里装的像跟葱似的!”

辘轳的火冒出来了,她冲到诈骗嫌疑面前,推了一把:“我是葱你就是狗屎!”

白瘦子趁势插了进来,帮着诈骗嫌疑也推了辘轳一把:“别欺负人嘛!”

“好了,好了!从今以后再不许进来一个盘问一个。如果再有这种事或者再有这种人,别怪我向警官打报告!——”胡丽还没说完,听见铁门边有动静,就没有再吭声。

铁门又“咣当”一声打开了。

邱警官面无表情,对着一天井里的羁押嫌疑人问道:

“刚才你们吵什么?谁允许你们那么大嗓门说话啊?”

号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都到通铺上去,面壁静坐,背诵监规!”

“胡丽,你给我管住这些人,再发生这种又吵又闹的事情,我拿你是问!”

“是!”胡丽的声音很洪亮。

“吕乔,出来!”邱警官仍然是面无表情。

吕乔又套上号服,跟着邱警官,将已经走过的路又走了一遍。莫非是检察院的李平和章立明来了?想起检察院的人,她的心又揪紧了,那股烦闷的情绪又袭上心头。

警官的办公室就在走廊尽头与大路相连的第一间。邱警官用手指指办公室的门,让吕乔进去。

原来不是去提审室。吕乔那颗揪紧的心稍稍的松弛下来。

“你坐。”邱警官隔着一张办公桌,示意她对面的那把椅子:“坐吧。”

见过世面的吕乔平生都没有这么诚惶诚恐过,既嗫嚅,又唯诺:“谢谢。”说着,她将软皮面的靠背椅稍微往后挪了一下,看看与警官对视的距离差不多,既不显得疏远,也不显得亲密。

邱警官注意到吕乔的这个举动,不易察觉的、却带有几分欣赏地抿了一下薄薄的双唇:

“还习惯吗?”邱警官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一支签字笔,在两指间转动着。

“只有适应了。”吕乔好像通过邱警官平和的面容找到了感觉。她看了看四周,办公室不算大,一共有四张像邱警官那样的办公桌,连在一起,每张办公桌上都有一个宽大的显示屏,呈三十度的斜面,但在吕乔这个位置是看不到监视屏的内容的。办公室还套着一间屋,估计里面那间是值班警官休息的地方。

“早上为什么不吃饭?”邱警官仍然态度和善:“不好吃,还是不愿吃,还是吃不下?”

“您怎么知道?”吕乔觉得奇怪,不会因为自己没有吃早饭就有人打小报告吧?那也太不至于了。不过她觉得自己这样反问有点傻。

“喏,这里都看的见。”邱警官指了指桌面上的监视屏,笑了起来。

“饭要吃,而且一定要多吃。记住,身体是自己的,不要和身体过不去。”邱警官年轻很轻,大概只有二十五六岁上下,长得不高,扎了一个马尾,不漂亮,也不难看,就是常见的标准女警察的模式,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公式化的味道。

“饿了我一定会吃的。”吕乔的用意是告诉邱警官,她既不是觉得饭不好吃,也不是故意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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