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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汁青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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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她的话,余修远连脸都黑了:“岑曼!”
    接收到他的怒意,岑曼很识相地闭了嘴。她有点心虚,又有点忐忑,于是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肩头:“诶,你别生气呀……”
    岑曼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尝试着安抚他的情绪:“我又不说不嫁给你,我只是没有准备这么早结婚,我还想多陪我爸妈几年,要是我也嫁出去了,他们会很孤单的……”
    余修远脸上的乌云似乎还没有散退的迹象,岑曼咬了咬牙,狠下心说:“你实在很想做那种事,那就做吧!”
    说完,她就用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神情,直直地躺到余修远的床上。
    等了半晌,岑曼也没等到他的动静。她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后腰,声音有一丝紧张:“余修远?”
    余修远缓缓转过头来,看了她半晌,他才开口:“要是我想动你,你以为我真要获得你的批准吗?”
    岑曼动了动唇瓣,却没有出声。
    余修远将她从床上拉起来,他捏着她的手臂,一边揪着她往楼下走,一边对她说:“你非要把我跟你结婚的动机想得这么龌龊,那么这件事,我以后也不会再提。”
    岑曼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已经被余修远推出了门口。他应该被气得够呛的,连“晚安”也不跟她说一句,直接就把大门给关上了。
    初夏的晚风带着闷热的气息,岑曼的心情因而变得更加郁闷。回到房间,她缩在窗后,透过那窗帘的缝隙悄悄地探看着对面房间的状况。
    余修远竟然已经把灯给关了,对面那栋房子乌灯黑火的,连半点亮光都没有。别说探看状况,她连屋里究竟有没有人都不能确定……
    由于这个波澜,岑曼辗转到半夜才睡眠。翌日起床,她没什么精神,帮忙做早餐的时候,还差点把砂糖当成食盐放到了小米粥里。
    见了她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岑曦非常困惑,她低声问:“昨晚还好端端的,今早怎么就变了一个样了?”
    尚未来得及回答,钱小薇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曼曼,过对面叫小远过来吃早餐吧。”
    岑曼长长地“哦”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的欣喜之情。
    见状,岑曦用陈述的语气问她:“你们该不是又吵架了吧?”
    岑曼正用勺子搅拌着锅里的粥,听了姐姐的话,她便停住了动作:“昨晚他把我赶了出来。”
    愣了半秒,岑曦就很不给面子地低笑起来:“他这么暴躁,可能是因为欲求不满。”
    岑曼喃喃自语:“我都主动躺到他床上了,是他不做而已……”
    厨房安静得很,岑曼那点音量足以让岑曦听见。岑曦有些许错愕,下意识追问:“为什么?”
    岑曼猛地回过神来,她避而不答,只把围裙脱下往姐姐脖子上一挂:“我去找余修远了!”
    以往这个时间段,余修远早就起床了,岑曼知道他是故意不出现的。在他门前站了一会儿,她才摁下门铃,她一连摁了五下,不过似乎没什么反应。
    等了约莫半分钟,岑曼还不见他出来,于是就拨他的手机。一连拨了三通,他也不接,她气结,干脆就坐在他门口,逐字逐字地给他编辑短信:你再不出来,我就翻墙进去找你!
    这条信息发送成功以后,她又多发了一条:我还没吃早餐,要是力气不够,我们就医院见吧!
    发完以后,岑曼就气鼓鼓地将手机收进口袋里。不一会儿,她就听见有轻微地声响从里头传来,紧接着那扇原本紧闭着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余修远的手还扶在门把上,瞧见岑曼坐在石阶,他也没拉她,只说:“起来。”
    岑曼听话地站起来,同时告诉他:“我妈叫你过来吃早餐。”
    
    第40章 垂涎(三)
    
    余修远态度冷淡,岑曼挺担心他丢下一句“不吃”就走掉,因而跟他说话时也是小心翼翼的。
    幸好余修远还是很配合地跟着她回家吃早餐。在长辈面前,他的谈吐与笑容亦跟平日无异,并没有让大家察觉他们的不妥。
    坐在他旁边的岑曼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们下午就要回斐州了,要是被父母知道他们吵架,她不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且走之前又得被母亲唠叨一番。
    考虑到从霜江到斐州要走几个小时的路程,吃过午饭以后,钱小薇就催促着两个孩子早点出发,尽量赶在天黑之前抵达。送他们出门的时候,她还是习惯性地唠叨了几句,末了还对岑曼说:“你呀,做什么事情都要正经一点,别老是毛毛躁躁的。下次再出点什么意外,你就马上给我回来,听见没有?”
    这话对着岑曼讲,但某种程度上也是说给余修远听的。察觉钱小薇的眼睛往自己身上扫了一眼,他立即承诺:“钱阿姨,我会照顾好曼曼的。”
    岑曼也唯唯诺诺地应声:“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钱小薇意犹未尽,正想继续叮嘱,岑政就先一步阻止:“好了,直接跟孩子们说再见吧,你要是再碎碎念,他们天黑也到不了斐州。”
    告别了父母,岑曼的情绪有点低落,在回斐州的途中非常沉默。
    余修远同样没怎么出声,只在她打喷嚏了时候问她:“要不要开车尾箱拿衣服?”
    离开了长辈的视线范围,余修远又恢复昨晚那冷冰冰的样子。岑曼知道他怒气未消,她说了句“不用”,然后将脑袋转向车窗,郁闷地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景色。
    余修远腾默默地将空调调低一档,并调整了一下出风口的风向,之后又专注地驾车。
    在过去的几年里,岑曼和余修远经常闹不合,无论争吵还是冷战,他们都已习以为常。只是,像现在这样在同一屋檐下不瞅不睬的,还是头一回。
    今晚的晚饭是在外面的馆子吃的,吃的是岑曼喜欢的菜式,但她却食之无味。回公寓以后,余修远把轻便的行李拿回各自的卧室,继而就进了书房。她在客厅看了半个晚上的电视,他也没有出来,就连喝水的空档都没有。
    踌躇了许久,岑曼终于到书房找他。平日只有他俩在家,余修远没有关门办公的习惯,她刚走到书房门口,就瞧见里面那男人低着头,眼睛莫名其妙地盯着手中转动着的签字笔。
    余修远并没有察觉她的到来,直至她在门板上敲了两下,他才将签字笔握在掌中,同时抬头望向她。
    岑曼倚着门框,眼巴巴地与他对视。
    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她的下文,余修远就问:“有事?”
    听见这样客套的口吻,岑曼撇了撇嘴:“我的手好得差不多了,明天我打算回公司上班。”
    余修远只是“哦”了一声,似乎没有展开话题的打算。
    岑曼又说:“那你明天想吃什么早餐?”
    他回答:“随便。”
    岑曼故意找话,然而余修远只是敷衍地吐三两个字,根本没有好好地回答。他这态度让岑曼觉得实在自讨没趣,当他又一次以“嗯”来结束谈话,她干脆就回房间休息。
    今夜同样是一个难眠的晚上。岑曼也不怪余修远会这么生气,毕竟她已经两次拒绝他的求婚,换作是她,她可能会更生气。
    怀抱着大熊缩在被窝里,岑曼又开始回想昨晚的情景。由于一时情急,她所说那番带有几分恶意的揣测确实很伤人,只不过,若时间可以倒流,她仍旧会同样冲动地拒绝他。
    或许太在乎余修远,岑曼的眼里总是容不下一粒沙子,对他亦不免会患得患失。像岑曼那个年纪的小女生,没有谁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温柔体贴、深情专一、随传随到的。可惜余修远正处于非常时期,他经常失联、因公事临时爽她的约,她伤心难过甚至生病又无法陪在身边,甚至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间也比自己的多……
    其实他们之间的矛盾,最初是源于那缺失的安全感。这样的煎熬,岑曼忍受了很多年,然而,余修远却在这短短几月仓促地向她求了两次婚。她知道余修远真想跟自己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只是,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同样会让她感到不安。余修远是喜欢用理性思维去判断情感的男人,也许他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这两种极端的状况会让她难以接受,甚至本能地抗拒。
    余修远正气在头上,岑曼打算先让他平复平复,过两天再找个时间跟他谈谈。不过这男人闹起脾气来,还真的挺气人的,想到他那冷冰冰的脸和阴阳怪气的语调,她就往大熊的脑门拍了一巴掌,但很快又觉得心疼,忍不住伸手在那地方揉了几下。
    清晨闹钟响起时,岑曼有点反应不过来,直至铃声越来越大,她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
    岑曼走到客厅那会儿,余修远已经坐在沙发上看晨报。听见她的脚步声,他没有抬头,眼睛仍旧盯着报纸上。她懒得跟他计较,坐到他旁边,同时对他说:“早啊。”
    翻了一版报纸,余修远才慢条斯理地说:“早。”
    茶几上放着几个饭盒,岑曼逐一打开,里面全是她常吃的几款早点。她进厨房拿碗筷,出来的时候对他说:“这么早就起床买早餐了?”
    接过她递来的筷子,余修远说:“晨跑恰好经过,顺便买的。”
    岑曼学他那样“哦”了一声,随后低着头无声窃笑。
    从冻伤至今,岑曼将近两周没有早起上班。她刚回到办公室,同事纷纷围过来,轮番询问她的情况。
    虽然左手那创口的痂已经自然脱落,但上面还是留着一块浅浅的印子,看上去不太自然,应该还需一段时间才会消淡。她无意掩饰自己的疤痕,察觉旁人正偷偷地打量,干脆就大方地将手伸出去:“已经没事了,谢谢大家的关心。对了,还有谢谢你们送来的水果篮和百合花。”
    站在岑曼身侧的一个女同事说:“我们只给你送了水果篮,百合花应该不是我们送的。”
    岑曼有点错愕,她在斐州没什么亲友,如果不是同事赠送的,她没想到谁知道自己进了医院,还那么有心地送来花束:“那束很大很大的百合,里面没有卡片的,不是你们送的吗?”
    另一个笑呵呵地女同事说:“该不是哪位暗恋你的男同事私下送的吧?”
    说着,她的目光便逐一往在场男士身上扫过,而男士们则很配合地点头,争先承认自己就是那个神秘的送花者。
    玩笑过后,岑曼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没有闲心再想这点无关要紧的小事。她累积了大量未处理的工作,整天都处于焦头烂额的忙碌状态。毫不意外地,她复工的第一天又得加班了。
    岑曼还剩计划中最后一项任务未完成时,天色早已完全沉下来。她坐在办公椅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接着摸出自己的手机,本来想给小李发短信的,转念一想,她便发出了余修远的号码,直接给他拨过去,问他下班了没。
    余修远倒是很快接听了,他告诉岑曼:“还有一点事情没处理。”
    岑曼说:“我也是,还差几份研究报告没审核。”
    那头顿了下,随后岑曼就听见他说:“那我让小李等下过去接你。”
    岑曼没有答应,她试探着问:“你还要忙很久吗?”
    她觉得自己的邀请已经够明显了,结果余修远只给了她三个字:“不知道。”
    岑曼另一只手拿着笔用力地戳着手边的便笺,长长的划痕印在纸背,差一点就被戳穿了。她突然没了心情:“好吧,你接着忙,我回去的时候自己找小李。”
    结束了这通话,岑曼变得无心工作,原本十五分钟可以搞定的事情,她足足用了两倍的时间。
    下午茶所吃的蛋糕已经被消化,岑曼此际格外的饥饿,她打算到公司附近的小食店填填肚子,然后才通知小李过来接她。
    走到大堂旋转门的时候,岑曼隐隐听见有人正唤自己的名字。她不太确定地回头,竟在几米之遥发现了梁溯的踪影,就在她顿住脚步的一下子,他已经走到自己跟前。
    梁溯的视线很自然地落在她的左手上,他问:“手没事了?”
    岑曼礼貌地对他笑了笑,回答:“多谢小梁总关系,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梁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先出去,同时对她说:“今天销假的?”
    她又毕恭毕敬地回答:“是的。”
    跟他走在一起,岑曼突然想起今早的玩笑。她用余光瞥了梁溯一眼,不料却被他逮个正着,她有点尴尬,只好继续挤出一点微笑。
    若是梁溯连那点眼力都没有,那么他现在的位置就是白坐了,他对岑曼说:“你好像有什么事情想问。”
    挣扎了半秒,岑曼就说:“我住院的时候,收到一束百合花。”
    梁溯微微颔首:“你不是喜欢百合吗?”
    岑曼的脚步一滞,忍不住转过脸打量身边的男人:“你怎么知道的?”
    
    第41章 垂涎(四)
    
    这话应该在梁溯的意料之中,他连眉毛也没动一下,淡然地告诉岑曼:“上次我已经提示过你,你还没有印象?”
    岑曼暗自腹诽,梁溯明明只说了一句“看来你真的忘了我”,这到底算是哪门子的提示……
    他们刚出了办公大楼,梁溯的司机已经下了车,将后座的车门打开,并站在一侧等候老板上车。
    对于岑曼的困惑,梁溯没有解释的意思,他转头看向她,问:“载你一程?”
    他避而不答,岑曼也不好死缠烂打地追问,只婉拒道:“不了,我得过对面买点东西。”
    梁溯点头,之后便弯身上车。当司机关上车门后,他瞧见岑曼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于是就把车窗降下来,小幅度的朝她招了招手。
    岑曼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很顺从地走了过去:“小梁总,还有什么事吗?”
    “三年前,在清安园。”丢下这几个字,梁溯就随意地挥了挥手当是道别,没等她作什么回应就升起了车窗。
    直至那台黑色的轿车消失于滚滚车流,岑曼亦尚未能从沉思中抽离,举步走向小食店,她的脑海还回荡着梁溯的话。
    三年之前,岑曼还是尚未毕业的大四学生。她记得她的论文指导老师是系里地位超然的何教授,他主讲的课程和讲座很受学生欢迎,就连其他系的同学也有兴趣来旁听。与此同时,他也是业界权威,城中许多富家豪门一掷千金邀请他为其定制独家的营养食谱和养生药膳。
    何教授对所带的毕业生都很照顾,不仅会在论文上尽心指导,若手头上有资源,还会为学生介绍合适的实习岗位。在完成论文期间,岑曼曾多次随他上门拜访客户,从不同的案例中获得启发,从而更好地提炼论点和选取角度。
    由于何教授的客户非富则贵,在那段时间,岑曼经常跟随他出入豪宅和高级商务区,至于梁溯所提及的清安园,她确实有点印象。这倒不是因为清安园有多大多奢华,而是有一位年迈多病的老太太在清安园静养,她的病情比较反复,何教授需要根据她的身体状况不断调整日常菜单,岑曼去得多,自然就忘不了。
    那位老太太虽然养尊处优,但是十分和善,丝毫没有凌人的气势。她的丈夫早逝、子孙们又忙于工作,每次岑曼跟着何教授前往清安园,总爱让岑曼陪她吃吃茶点、谈谈家常。
    在此期间,在清安园陪着老太太静养的是这家的小少爷,与其说他陪着祖母养病,还不如说他同样是留在那边养病的。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毫无心理准备的岑曼差点被皮肤猩红浮肿的男人吓着了。她的反应算得上失礼,不过对方并不介意,即使面相怪异,也没有遮挡躲藏之意,还泰然自若地陪着祖母在院子里晒太阳。
    听老太太说,她孙子弄成这样,是由于他做实验时的失误操作造成。正因如此,爱子如命的父母都极力反对他继续从事生化研究的工作,态度坚决地要求他回家族企业帮忙。他抵死不从,于是就躲到清安园跟祖母一同养伤。
    这位小少爷对岑曼的专业颇感兴趣,岑曼过去几次,他都饶有兴致地研究她所做的笔录和带来的档案。他们虽然接触过,但是他外露的皮肤长着不同轻重程度的红疹,上面还涂着半透明的药膏,岑曼至今也不清楚他究竟长什么样子的。
    其实岑曼知道何教授这个客户姓梁,不过这个姓氏太普遍,她没有特意将梁溯跟这户人家联系起来。然而现在,她倒有几分肯定,也许当年那个长满红疹的男人就是梁溯。
    由于这个重大发现,岑曼连吃东西的心思都没了。她在小食店要了一份外卖,折返公司的时候,她意外地在附近的临时停车位上看见余修远的车。
    整齐排列的路灯不知疲倦地照亮着幽幽黑夜,在路上来往的路人和车辆都匆匆而过。他们之间隔着车水马龙的主干道,余修远像是有所感应,突然扭头朝对面马路看过去,撞上他的视线时,岑曼不由自主地扬起唇角,待绿灯亮起,第一时间就踏着斑马线疾步走过去。
    拉开车门,岑曼笑眯眯地对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说:“我正准备拨小李的手机,没想到你先到了。”
    从饭盒里渗出来的油腻的味道在车厢里游荡,余修远不用问也知道里头又装着岑曼爱吃的垃圾食品。他没有立即打动车子,皱着眉头对她说:“扔掉。”
    岑曼不太舍得,她说:“我一口也没吃过……”
    余修远态度不变,他用同样的语气重复:“扔掉。”
    无奈之下,岑曼只好把饭盒扔到不远处的垃圾箱。再上车时,她就瘪着嘴不说话,余修远也不出声,于是她就别过脑袋,盯着外面继续回想三年前那段往事。
    岑曼想得太入神,在馆子吃晚饭的时候,余修远一连叫了她几声,她才茫然抬头问:“干嘛?”
    余修远叩了叩菜谱:“你不是很饿吗?还不赶紧点菜。”
    跟岑曼吃饭,余修远一般不点菜,因为她挑食。看着她纠结地翻着菜谱的样子,他就有了打发时间的乐趣。
    可能是过分敏感,余修远总觉得她今晚发呆的频率特别高,就连夹菜也不专心,好几次差点把菜肉滑到桌面上。他不满地看着她,她却毫无察觉,好像暗自思考着什么重要问题。现今他们这种状态,他又拉不下面子发问,结果就这样憋了半个晚上。
    被梁溯的问题所困扰,岑曼整周都在回忆旧事。那时候年少无知,她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冒犯梁溯的话,如果有,她必须找个机会跟老板道个歉,否认她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然而这件事过去得太久,加上她又无心装载,能记起的细微末节少之又少,就连梁溯是怎么得知自己喜欢百合花也想不起来……
    为此,岑曼有些许苦恼,她好几次想跟余修远倾谈,但见他那副漠然的模样,她又开不了口。等到周末放假,他们都懒洋洋地在客厅发看电视时,她才抱着抱枕窝到他所坐的单人沙发上。
    其实看电视的人只有岑曼,余修远正在回复工作邮件,她挤过来那会儿撞到了他的右手,一不小心就回复了一份空邮箱给自己的下属。他将手机放在旁边的茶几上,随手把那碍事的抱枕扔到地板:“那边没位置吗?”
    他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同时又自觉地往边上挪去,给岑曼腾出空位。
    岑曼调整着坐姿,舒舒服服地占据了大半空间。余修远还板着脸,她就伸手捏他:“喂!都一个星期了,你还没气完呀?”
    余修远沉默地将她的手拍掉,随后将注意力放在电视机上。
    岑曼强行遮挡她的视线,她没好气地说:“不就是拒绝你的求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下他便目光沉沉地看着岑曼,动了动薄唇吐声:“哦?”
    被余修远盯着心里发毛,岑曼垂下眼帘,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要不换我跟你求婚,你也拒绝我一次,大家当作扯平好了。”
    余修远说:“那你求吧。”
    这狡猾的男人答应得太过干脆,岑曼突然有种将要掉入陷阱的感觉。她连忙将话吞回去,改而问余修远:“你不会答应吧?”
    余修远极其轻微地勾了勾唇角:“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样让岑曼心里的警钟大作,要是他真答应了,那么就真的骑虎难下了。想到这里,她就动作迅速地跳下沙发,胡乱地搪塞:“我先去喝杯水。”
    没走两步,余修远就从她后方把人逮住,她惊叫一声,而他干脆把这出尔反尔的丫头横抱起来。
    套在岑曼脚上的家居鞋相继掉落在地板,她像只落网的小兔子,在余修远怀里作最后挣扎:“连水也不让我喝,我要告诉妈妈你虐待我!”
    “随你。”余修远毫不在意回应,同时颇有技巧地将她抛向了宽大松软的长沙发上。
    岑曼没有撞疼,但那冲力足以让她昏眩一下,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他的身体已经压了下来,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她的去路。眼见大势已去,她将双手护在胸前:“你要干嘛?你别乱来!”
    整整一周,余修远也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跟她贴近。这丫头每天在眼前晃来晃去,而他却强迫自己忽略她、无视她,现在想来简直就是自讨苦吃。他情不自禁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用暧昧不明的调子对她说:“要么跟我求婚,要么让我乱来,你自己选。”
    岑曼连连摇头:“我不选!”
    他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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