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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特兰蒂斯3:美丽新世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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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播放记录。”
“请确定时间范围。”
“从今天华纳医生进门的那一秒开始。”
左面的墙上现出了一片波动的亮光,渐渐形成一幅实验室的全息影像。两个缸子都是空的。大门朝两边滑开,凯特大步走进来。她走到右面的墙边,墙上亮了起来,一系列的显示窗口开始闪现,里面满是大卫认不得的文字和符号。凯特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左右飘移不定。她在看,在阅读着那些每个只停留不到一秒钟的显示窗。
“好酷。”米罗小声说。
大卫不由得倒退了一步。这一刻他才感受到了凯特变成了什么样,才感觉到了他们的思维能力之间存在的那道越来越大的鸿沟。
两周之前,凯特找到了亚特兰蒂斯瘟疫的疗法。那是一场世界性的传染病,刚一暴发就夺去了十亿人的生命,在最终突变之后杀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这场瘟疫分裂了整个世界。生存率很低,但那些幸存者在基因水平上发生了变化。有些幸存者从瘟疫中得到了好处——他们变得更强壮,更聪明。剩下的则逐渐退化,退回到一种原始的状态。全世界的人们形成了两个敌对的阵营:兰花同盟,他们试图减慢和治愈瘟疫;伊麻里国际,他们释放出了瘟疫,并且鼓吹应当任凭这场遗传转变进行下去。凯特、大卫,还有一小队士兵和科学家阻止了瘟疫和伊麻里的计划。他们解析出了疗法的关键一环:过去亚特兰蒂斯人对人类进化进行干预时在人类基因组中留下的内源性逆转录病毒。这些逆转录病毒大致上就是些病毒化石,在亚特兰蒂斯人对人类基因组进行修饰的那些个瞬间留下的基因残迹5。
在瘟疫的最后几个小时里,每分钟都有几百万人死去的时候,凯特发现了一个调和所有的这些病毒化石、治愈瘟疫的方法。她的疗法创造出了一个稳定的、一元化的亚特兰蒂斯…地球人基因组。但她为这个突破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让凯特得以成功的知识来自被压缩在她的潜意识中的记忆——一个亚特兰蒂斯科学家的记忆。那些亚特兰蒂斯科学家曾在千万年间持续在人类身上进行遗传学实验。这些记忆让她得以治愈瘟疫,但它们也夺去了她身上很大一部分人性——让凯特之为凯特而非那位亚特兰蒂斯科学家的部分。当时时间紧迫,瘟疫在全球蔓延,凯特选择了保留亚特兰蒂斯人的记忆,治愈瘟疫,而不是把这些记忆从自己脑海中除去,保护她的自我认同。
她曾告诉大卫,她相信自己能修复亚特兰蒂斯人的那些记忆给她带来的损伤,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卫越来越清楚地看到,凯特的实验疗法没用。她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而且她拒绝和大卫讨论她的身体状况。他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而现在,当他看着录像回放里的凯特飞快地浏览着那些显示的时候,他知道他低估了她的改变的剧烈程度。
“她看得真有那么快吗?”米罗问道。
“更甚于此。我认为她是学得有那么快。”大卫轻声说。
一股新的恐惧在大卫心中油然升起。是因为凯特变化得太大,还是因为他现在意识到了这里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
“从易处下手。”他心想。
“阿尔法,华纳医生没出声也没进行触摸输入,她是怎么对你进行控制的?”
“华纳医生本地时间九天之前被安装了一个神经植入物。”
“被安装?怎么做到的?”
“华纳医生给我编程,让我进行植入手术。”
又是一件他们每天夜里那些“宝贝,你今天上班时做了些什么?”的讨论中没提到的事情。
米罗的眼神转向大卫,嘴角微微翘起:“我也想要一个这种植入装置。”
“我可不这么想。”大卫聚精会神地盯着全息影像,“阿尔法,快放。”
“倍数?”
“五分钟每秒。”
闪动着的文字信息窗口变成了实心的光波,就像在黑色的鱼缸中来回晃荡的白色水波。凯特纹丝不动。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然后那些显示关掉了,凯特飘浮在亮起黄光的缸子里——
“停。”大卫说,“从华纳医生即将进入那个圆形的……管它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开始重放。”
大卫屏住呼吸看着录像。那些文字窗口消失了,凯特走到房间后面玻璃缸旁边的地方。一堵墙壁分开,她从中抓出一顶银色的头盔,然后走到玻璃缸前。它分开一个口子,凯特走了进去,戴上头盔。然后玻璃缸封闭起来,凯特从地上升起。
“阿尔法,恢复快放。”
此后的画面都是一样的,但有一个地方有变化:血从凯特的头盔里慢慢渗了出来。
在最后一秒钟里,大卫和米罗进入了房间。然后屏幕上闪出几个大字:
录像结束。
米罗转向大卫:“现在怎么办?”
大卫来回看着屏幕和装着凯特的玻璃缸。然后他看到了旁边空着的那个。
“阿尔法,我能加入华纳医生的……实验吗?”
房间后面的墙板分开,露出一顶银色的头盔。
米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可不是个好主意,大卫先生。”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你不必这样做。”
“我必须。你明白的。”
玻璃缸转动起来,外面的玻璃打开了。大卫走了进去,拉下头盔,然后研究实验室消失了。
CHAPTER 3
大卫的眼睛花了几秒钟才适应了周围空间里四射的明亮光线。在他正前方,一个方形的显示窗口里闪动着文字,他仍然看不清楚。这地方让他想起了火车站和站上的到站/离站显示板,只不过这个又大又空的地方看不到入口或者出口,只有坚实的白色地板和里面透出灯光的弧形柱子。
阿尔法的声音响起:“欢迎来到复活档案馆。请给出指令。”
大卫走近显示牌,开始读出上面的文字。
记忆日期(状况)重放
12。37。40。13 (损坏)完毕
13。48。19。23 (完整)完毕
13。56。64。15 (损坏)完毕
接下来还有十几行——全都显示重放完毕。最后一条则是:
14。72。47。33 (损坏)重放中
“阿尔法,我可以做的选项包括?”
“你可以打开一个记忆档案,也可以加入一个正在进行中的模拟。”
正在进行中的……凯特应该在那里。她是不是受伤了……或者正遭到攻击。大卫四下张望。他没有武器,没有能用来保卫她的东西。没关系。
“加入进行中的模拟。”
“通知既有的参与者?”
“不。”他本能地答道。出其不意可能会有点好处。
明亮的火车站和显示板消失了,一个小得多也暗得多的地方渐渐出现。一艘太空船的舰桥。大卫站在房间后面。文字、图表和图像在这个椭圆形房间的墙壁上滚动,盖满了所有的墙面。在他前方,两个人站在一面宽大的观察窗前,盯着飘浮在黑暗太空中的一个星球。大卫立刻认出了这两个人。
站在左边的是亚瑟·雅努斯医生,亚特兰蒂斯科考队的另一名成员。在亚特兰蒂斯瘟疫的最后几个小时中,他帮助大卫从多利安·斯隆和阿瑞斯手里救出了凯特。但大卫对他的感觉仍然很复杂。这个天才科学家曾针对亚特兰蒂斯瘟疫创造出了一种错误疗法,这种疗法会把人类七万年的进化一笔勾销——把人类倒回到获得亚特兰蒂斯基因之前的那个状态。雅努斯发誓说,把地球人类的进化倒卷是从一个强大得难以想象的敌人手中拯救他们的唯一办法。
大卫对于站在雅努斯身旁的那位科学家则没有这种矛盾而冲突的感情,只有爱。屏幕上黑色的太空背景中反射出她那美丽的面容,大卫在倒影中依稀辨认出一些细节特征。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那颗行星的景象。这表情大卫看过许多次了,可他还是差点就沉迷在其中。不过这时从头顶上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惊醒了他。
“本区域处于军事管制下。立刻撤离。重复:本区域处于军事管制下。”
另一个声音打断了这个声音。音调和阿尔法的一样:“撤离程序已设定。执行?”
“否。”凯特说,“西格玛,把来自军事烽火站的通知静音,让飞船保持在同步轨道上。”
“这太莽撞了。”雅努斯说。
“这个世界遭到了攻击。”
“不一定吧。”6
“我必须搞清楚这事。”7
大卫走近观察窗。这颗行星很像地球,但颜色不同。海洋太绿,云层太黄,地面只有红色、棕色和浅褐色。地上没有树。一片荒芜的大地上只有些圆形的黑色陨石坑点缀其间。
“这可能是自然发生的偶然现象。”雅努斯说,“连续撞上了好几颗彗星,或者是一片小行星带。”
“不是。”
“你不能——”
“不是的。”观景窗上的画面聚焦到一个冲击坑上,“每个坑洞周围都有一系列道路,交会在坑洞的位置。这些地方原本是城市。这是一次人为攻击。也许是攻击者把小行星带弄了一部分过来,然后利用小行星碎块进行动能轰炸。”观景窗的画面又变了,显示出一片荒漠中隐约可见的一座城市废墟,里面的摩天大楼摇摇欲坠。“那些家伙让崩溃的生态环境去杀死居住在主要城市之外的人。在那些地区可能有答案。”凯特的语气不容争辩。大卫熟悉这种语气。他自己就听到过凯特这样子对他说过好几次话。
显然雅努斯也一样。他低头了:“乘贝塔号登陆舰去吧。那上面没有生态室,驾驶起来更灵便。”
他转过身,朝着舰桥尾部的门走去。
大卫有些紧张。但雅努斯似乎看不到他。凯特能不能?
凯特跟着雅努斯往后走去,但她停了下来,盯着大卫:“你不该在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凯特?在外面你的身体不对劲。你快死了。”
凯特朝出口迈出两大步:“在这里我无法保护你。”
“为什么要保护我?”
她又迈出一步:“别跟着我。”她冲进了出口。
大卫也跟着冲了进去。
他站在飞船外面了。在行星表面。他转身四顾,试图——
凯特。她就在他前方,穿着一身舱外活动服,蹦跳着朝着一座城市废墟而去。在他们身后,一艘黑色的小型飞船停在红色的岩石地表上。
“凯特!”大卫边喊边朝她跑去。
她停了下来。
地面震动了一下,然后又震动了一下。大卫摔倒在地。天空开了个洞,一个红色的东西冲了出来,它晃花了大卫的眼睛,热得让他窒息。他觉得仿佛有一个流星级别的烙铁正朝他戳过来8。
他试图站立起来,但地面的晃动让他再次跌倒在地。
他在地上爬动着,头顶上传来的酷热和下方热得能烤肉的岩石让他觉得自己快被烤化了。
凯特看起来飘在不断震动的大地之上。她朝前跳跃着,按照地震的节奏调整着自己着陆的时间,让地面把她推向上方和前方,推向大卫。
她扑到了大卫身上。大卫真希望自己能透过环境服反光的观察孔看到她的脸。
他感到自己在下坠。他的双脚碰到了冰冷的地板,他的脑袋撞到了玻璃上。玻璃缸。研究实验室。
玻璃旋开,米罗冲了过来。他的眉毛高高扬起,张着嘴:“大卫先生……”
大卫朝下望去。他的身上并没有被烧伤,但浑身是汗。血从他的鼻子里流了出来。
凯特。
大卫用颤抖的肌肉勉强撑起身子,踉踉跄跄走到她的玻璃缸前。玻璃打开了,她径直倒了下来,就像是个坐在灌沉罐9里的游戏参加者,直直向下摔落。
大卫接住了她,但他没力气,站不稳。他们一起滚到了冰冷的地板上,她压在大卫胸口上。
大卫摸了摸凯特的脖子。脉搏很微弱——但还有。
“阿尔法!你能救她吗?”
“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大卫叫道。
“我还没对她的现状进行诊断。”
“见鬼!那就去做诊断啊!”
一块圆形的墙板打开,里面伸出一张平坦的桌面。
“进行全面诊断扫描。”
米罗冲过来,抬起凯特的脚。大卫抓住她的腋窝,榨出自己身体里的最后一分力气把她抬到了桌上。
大卫觉得那桌子滑回墙里的速度实在太拖拉了。终于一块黑色的玻璃盖住了墙上的圆孔。他透过玻璃向内窥视,只见一道蓝色的光线正从凯特的脚上往她头部扫去。
诊断扫描进行中……
“这是怎么回事?”米罗问道。
“我……我们……”大卫摇了摇头,“我完全没概念。”
屏幕上的显示变了。
总体诊断:
复活综合征导致的神经变性
预测结果:
死亡
预期生存时间:
4~7个本地日
急需治疗的问题:
蛛网膜下出血
脑血栓
建议措施:
手术治疗
预计手术成功率:
39%
大卫每往下看一行,心就往下沉一分。房间渐渐消失,他渐渐失去了感觉。他神不守舍地伸出手,撑在玻璃缸上。他盯着面前的屏幕。
阿尔法的声音无情地抽打着他,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一片废墟的行星上,那声音就像是那个炽热的烙铁,让他窒息。“依建议进行手术吗?”
大卫听到自己说了声“是”,然后他依稀感觉到米罗用双臂搂住自己,尽管米罗的胳膊只能勉强够到他的肩头。
CHAPTER 4
南极洲冰面两英里以下
多利安在飞船昏暗的走道中穿行。唯一能指引他方向的是前方的惨叫声。这些天他一直在寻找叫声的来源。当他靠近的时候,叫声总是会停下来,然后阿瑞斯就会现身,强迫多利安离开这个在南极洲的冰盖下面积达两百五十平方英里的亚特兰蒂斯造物,让他回到冰面上,回去为最终攻击做准备——执行那些繁重而乏味的工作。
既然阿瑞斯待在这里,把清醒时的全部时间都花在发出叫喊声的房间里,那么重要的行动就必然是在这里进行。多利安非常肯定这点。
叫喊声停了。多利安顿住脚步。
又一声哀号猛然响起。他拐了个弯,又拐了第二次。叫声就在前面的双开门后头。
多利安靠在墙上等待着。答案。阿瑞斯曾答应告诉他答案,告诉他关于他过去的真相。和凯特·华纳一样,多利安生自另一个时代——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时10,他染上了西班牙流感,被一根亚特兰蒂斯的管子所救。然后在1978年复苏时,他的脑子里带着一个亚特兰蒂斯人的记忆。
多利安拥有阿瑞斯的记忆。这些被压抑在潜意识深处的记忆驱动着他这一生的行为。多利安只看到过其内容的几个瞬间:在地上、海上、空中的战争,以及太空中规模宏大至极的战争。多利安渴望知道阿瑞斯过去遇到了什么,渴望知道他的历史。那是多利安的过去,他的人格的源头。他渴望理解自己,搞清楚他这辈子行为背后的动机。这比什么都重要。
多利安再度擦去鼻子里流出的一滴血。近来他的鼻血流得更频繁了,头疼和梦魇也更严重了。他身上有些不对劲。他把这想法暂且放到一边。
门打开了,阿瑞斯大步走出来。他看到多利安,一点也不惊讶。
多利安用力朝船舱里望去。一个人吊在墙上,几根皮绳深深勒进他摊开的双臂,深得有血流出来。他的腿上和胸口上的伤口也在流血。门关上了,阿瑞斯停在了门口:“你让我很失望,多利安。”
“彼此彼此。你答应告诉我答案的。”
“你会得到答案的。”
“什么时候?”
“快了。”
多利安逼近阿瑞斯:“我现在就要。”
阿瑞斯伸出一只手,横着挥出去,砍到多利安的脖子上。多利安倒在地上,艰难喘息。
“多利安,你下次再对我发号施令,那就会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开口说话。明白了没?如果换了别人,你刚才做的那些我都不会容忍。但你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我,程度比你所知的更深,而且我比你自己还要更了解你。我没有告诉你我们的过去,是因为那些事会干扰你的判断。我们还有事要做,知道全部的真情会让你有危险的。我对你十分信任,多利安。要不了几天,我们就能控制这颗行星了。幸存者们,活下来的那部分地球人——我提醒你一句,地球人这个种族是在我帮助下创造出来的,在我帮助下免于灭亡的——会成为我们创建军队的兵源。”
“我们要跟谁作战?”
“一个强大得你毫无概念的敌人。”
多利安站了起来,但和阿瑞斯隔开了些距离:“我现在对敌人的强大有一定概念了。”
阿瑞斯再次快步走起来,多利安隔着一段距离跟在他后面:“他们一天一夜就击败了我们,多利安。想想看,我们是已知宇宙中最先进的种族了——比我们发现的那些失落的文明更先进。”
他们又走到了那个十字路口。一道巨大的门打开,露出里面排开去几英里远的玻璃管,里面装着亚特兰蒂斯的幸存者们。“只剩下这些人了。”
“我记得你说过,他们再也无法复苏,因为他们被攻击带来的精神创伤太深重,无法克服。”
“是的。”
“你把一个人弄出来了。那是谁?”
“他不是他们中的一员,不是我们的人。他跟你无关。你要关注的是即将到来的战争。”
“战争即将到来。”多利安嘟囔着,“我们兵都还没凑齐。”
“坚持下去,多利安。相信我,要不了几天,我们就会掌握这个世界了。然后我们就着手准备大战,一场拯救所有人类世界的战争。我的这个敌人也是你们的敌人。地球人共享了我们的部分遗传物质,所以这个大敌也会找上你们的。迟早的事,你们不可能躲得掉。但我们在一起,就能和他们战斗。如果我们不能趁着现在还有机会聚集起我们的部队,我们就会失去一切。成千个世界的命运都掌握在你的手中。”
“是啊,上千个世界。我想指出,我认为存在个至关重要的难点——人力。地球上大概还剩下二三十亿人。他们病还没好,虚弱不堪,饿得要死。这就是我们的兵源——还得我们能控制这颗行星,而我对这点都不能肯定。所以,顶多二三十亿人,还不怎么强壮,就是我们‘军队’的全部了。我就姑且称之为军队吧。用这军队去对抗统治着整个银河系的强权……抱歉,但我觉得我们真没啥机会赢。”
“你的智力应该不止于此的啊,多利安。你觉得这场战争会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原始的太空战争吗?金属和塑料的飞船,飘浮在太空之中,用激光和导弹互射?拜托。你觉得我会没考虑过我们的状况吗?数量不是我们赖以取胜的关键。我四万年前就制订了这个计划。你参加进来才三个月。要有信心,多利安。”
“给我个理由。”
阿瑞斯笑了:“你那小心眼里真的认为你可以用激将法让我把你希望知道的所有答案都告诉你吗,多利安?想要我让你感到舒适、完满、安全?你来南极洲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是不是?来找你的父亲?发掘出你过去的真相?”
“你竟然对我这样——在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之后还这样?”
“你是为你自己做事,多利安。把你真的想问我的问题问出来吧。”
多利安摇了摇头。
“说啊。”
“我到底怎么了?”多利安盯着阿瑞斯,“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们总算有点进展了。”
“我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了,是不是?”
“当然有了。你是个凡人。”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快死了,我能感觉得到。”
“每个人迟早都会死的,多利安。我救了你的族人。我有个计划,我们会在这个宇宙中建立起持久的和平。你不知道这有多难解释。”阿瑞斯走近多利安,“有些真相我还不能向你披露。你还没准备好,要有耐心,答案会来的。我会帮助你理解过去,这是很重要的。你的误解可能会毁了我们,多利安。你很重要。没有你我也能完成这些事,但我不想这样。我等了很长时间,才等到一个你这样的人在我身边。只要你有足够强的信心,我们能做到的事情就无可限量。”
阿瑞斯转过身,带头离开了十字路口,离开了装着那些管子的长厅,走向传送门所在的入口。多利安默默跟在他后面,心中开始交战:盲目服从,还是反叛?他们一言不发地穿好环境服,穿过了前面的冰窟。“钟”还挂在上面。
多利安徘徊了一下,他的眼神飘向他发现父亲的冰槽。他父亲当时已经冻僵了,穿着那身舱外服被封在冰层当中。是“钟”和他的伊麻里副手杀死了他。他的副手背叛了他。
阿瑞斯走上前面的金属吊篮,“只有未来才是重要的,多利安。”
沉默中,黑暗的垂直井筒过去了,吊篮停在了冰面上。一排排住宅分散在平坦的冰层上,就像是一队钻在雪地里的毛毛虫,一眼望不到头。
多利安生长在德国,之后去了伦敦。他以前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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