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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动迷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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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从一个男孩看到另一个男孩,亲自寻找着,他板着脸,就好像正在集中注意力要记住那些姓名和数字似的。然后,相当偶然地,他们两个面对面站在了一起。
“我的文身写的是什么?”纽特问。
托马斯把纽特的衬衣领口拉到一边,然后俯下身去看文在他皮肤上的文字。“你是A5号实验对象,并且他们称你为胶体。”
纽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胶体?”
托马斯放开了他的衬衣,走了回去。“是的,可能是因为你像某种胶体一样把我们所有人团结在一起。我不知道,看看我的吧。”
“我已经看过了……”
托马斯注意到纽特的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
一种犹豫的表情,或者是恐惧。似乎他并不想告诉托马斯他的文身写了什么。“喂!”
“你是A2号实验对象。”纽特回答说,然后他垂下了眼睛。
“还有呢?”托马斯催促道。
纽特犹豫了一下,然后避开视线不看他,回答道:“那个文身对你没有任何称谓,它只是说……‘将被B组杀死。’”
7?警铃响起
事实上托马斯没有时间来理解纽特说的话,当一阵叮当叮当的铃声突然响彻整个房间的时候,他实际上没法确定自己的心情是迷惑比较多还是害怕比较多。他出于本能地用手捂住了耳朵,并环视周围的其他人。
他注意到他们脸上那充满疑惑的神色,然后他听到了那个声音,跟特蕾莎出现在笼子里之前他在迷宫里听到的那个声音是同一个。那是他唯一一次听到这个声音,而被关在一个四面是墙的小房间里面这声音听起来就不同了——显得更强烈,带着重重叠叠的回声。但是,他仍然非常肯定那是同一个声音。就是这个在林间空地里宣告一个新人到来时的示警铃声。
那个声音一刻不停地响着,托马斯已经感到他的后脑勺开始疼痛起来。
空地人在房间里乱转,愣愣地看着那些墙壁和屋顶,好像他们在努力寻找这个噪声的源头。有些人坐到了床上,双手捂住了他们的脑袋。托马斯也在努力地寻找那个示警铃的源头,但是什么也没看到。墙壁里没有扩音器,没有暖气或是空调的出风口,什么都没有,只有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
纽特抓住了他的胳膊,在他耳边喊道。“那是新人的示警铃!”
“我知道!”
“它为什么响了?”
托马斯耸耸肩,希望他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他是多么愤怒,他又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民浩和阿瑞斯从浴室里面出来,他们俩一边心不在焉地擦着脖子后面,一边在房间里寻找答案,不久之后他们就意识到了其他人都有类似的文身。弗莱潘已经走到了那扇通往公共区域的门边,正要用他的手掌去触碰那个门把手被砸破的地方。
“等等!”托马斯一时冲动大声喊道。他跑过去跟弗莱潘一起站在门边,感觉到纽特就在他的身后。
“为什么?”弗莱潘问,他的手仍然在离那扇门几英尺的地方晃动着。
“我不知道。”托马斯回答说,不确定他的声音在那叮当叮当的铃声掩盖下能否被听见。“这是个示警铃,可能有某件非常不妙的事情正在发生。”
“是呀!”弗莱潘大声回答,“所以我们也许应该离开这里!”
不再理会托马斯说了什么,他推了一下那扇门。那扇门没有动,于是他更用力地推了一下。当它还是纹丝不动的时候,他身体往前靠在门上,用他全身的力量去推,肩膀在前面顶着。
什么都没发生。那门关得紧紧的,就像是用砖砌上了一样。
“你把那该死的把手弄坏了!”弗莱潘尖声叫道,然后用他的手掌去拍那扇门。
托马斯不想再大声吼叫了;他很累,嗓子也很疼。他转过身,斜靠在墙上,抱起了双臂。大部分空地人看起来都跟托马斯一样筋疲力尽——没有力气再去寻找答案或是一条出路了。他们全都要么坐在床上,要么站在四周,他们的脸上毫无表情。
在压倒一切的绝望中,托马斯再一次呼唤特蕾莎,然后又呼唤了几次。
但是她没有回答,而且噪声那么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集中足够的注意力去听她的声音。他仍然感到她不在那里;那感觉就像是某天醒来时嘴巴里没了牙齿一样,你不需要跑到镜子前面就能知道牙齿不在了。
然后示警铃声停了。
寂静从来没有像此刻那样,好似有了它自己的声音。就像一群嗡嗡叫的蜜蜂,凶猛地在屋子里筑下了巢,托马斯不得不抬起手,用手指塞住了两只耳朵。房间里的每一次呼吸,每一声叹息,在这奇怪的寂静氛围映衬之下,都像是一颗炸弹那样震耳欲聋。
纽特第一个说话。“不要告诉我还会有新人丢进我们的圈子里来。”
“这地方的笼子在哪儿呢?”民浩语带讽刺地咕哝着。
一声轻微的嘎吱声使托马斯猛地向通往那块公共区域的门那边看去。它已经打开了几英尺,此刻打开的地方露出了一线黑暗。有人把门另一侧的灯关掉了,弗莱潘往后退了一步。
“我猜他们想让我们现在就出去。”民浩说。
“那么你为什么不第一个出去?”弗莱潘提议说。
民浩已经开始行动。“没问题,也许当我们没有其他事情可做的时候,我们还是需要一些新的刺激和一些鞭策。”他向门口走去,然后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边上的托马斯。他的声音令人惊讶地变得十分轻柔。“我们可以利用另一个查克。”
托马斯知道他不应该那样难过,如果要说难过的话,民浩正在努力——用他自己奇怪的方式——表现出他跟其他人一样地思念查克。但是被人提醒想起他的朋友,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古怪的时刻,这一点让托马斯很生气。直觉告诉他要忽略这一点——他要处理周围正在发生的事就已经够艰难的了。
他需要把自己的情感抛开一会儿,往前走。一步一步,把事情弄清楚。
“是的,”他最后说,“你去还是你想让我先去。”
“你的文身说了什么?”民浩平静地回答,没有理会托马斯的问题。
“那个没关系,我们出去吧。”
民浩点点头,眼神仍然没有与他对视。随后他微笑了起来,那些深深困扰着他的事情看起来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惯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态度。“那样就好,如果有僵尸要来吃我的腿,可得救我一下。”
“成交。”托马斯想让他快点,抓紧时间出去。他知道他们正处在这个荒谬的旅程中另一场痛变的边缘地带,而他不想把这个旅程拉得更长了。
民浩推开了那扇门,那一整片黑暗变成了一条条的黑暗,那块公共区域此刻跟他们刚离开他们那间卧室的时候一样黑。民浩跨过走道,托马斯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在这儿等一下,”民浩轻声说,“没必要再去跟那些死尸玩碰碰车了,让我先来找找灯的开关吧。”
“他们为什么把灯都关掉了?”托马斯问,“我的意思是,是谁把灯都关掉了?”
民浩回头看着他,从阿瑞斯的房间溢出来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清楚地照亮了那个嘲讽的笑容。“你还费劲问这种问题干什么,伙计?没什么事情是合理的,而且可能永远都不合理。现在就在这儿安静地坐着别动。”
民浩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托马斯听到他踩在地毯上发出的轻微脚步声,还有他一边走一边用手沿着墙壁摸索的沙沙声。
“开关在这里!”他从那个地方大叫了一声,听起来是在托马斯的右侧。
几声开关的咔咔声传来,然后整个房间灯火通明。在最初的一瞬间,托马斯还没意识到这个地方跟刚才比有什么极大的不同。但是下一秒他就想到了,并且好像那个想法唤醒了他的其他感官一样,他意识到那些尸体散发出来的恶臭味儿已经消失了。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了。
那些尸体不见了,而且毫无迹象表明,他们最初曾经在那里存在过。
8?联系中断
几秒钟以后托马斯才反应过来,他刚才一直没有呼吸。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空气,吃惊地看着这间现在已经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尸体,没有臭味。
纽特轻轻推开他挤过去,拖着他的跛腿一直向前走到这个铺着地毯的房间的正中心才停了下来。“这是不可能的。”他说,慢慢地转了一圈,眼睛盯着天花板看,几分钟之前还有尸体被绳索吊在那里。“刚过去的这点时间不够让人把尸体运出去的,而且根本没有其他人进来过这个大房间,如果有人我们肯定会听到的!”
托马斯走到一边,斜靠在墙上,这时其他的空地人和阿瑞斯也从那个小房间里面出来了。一个接一个,当每个人都注意到那些尸体已经不翼而飞时,整群人都陷入了一片悚然的寂静之中。至于托马斯,他则又一次有一种麻木感,就像任何让他惊讶的事情都可能发生似的。
“你说得对,”民浩对纽特说,“我们关着门在那里待了多久,二十分钟的样子吧?不可能有谁那么快就把所有的尸体全部运走了。另外,这个地方是从里面上了锁的。”
“更不用提除掉那股臭味儿了。”托马斯补充说。
民浩点点头。
“嗯,你们这些家伙都很聪明,”弗莱潘怒吼了一声,“但是看一下周围吧。他们不见了。所以不管你们怎么认为,他们总归是用某个办法把它们都除掉了。”
托马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作争论——甚至连多聊几句都不想。就算那些尸体都不见了又怎么样,他们还曾经见到过更离奇的事情。
“嗨,”温斯顿说,“那些疯子也没有再乱喊乱叫了。”
托马斯重新站直了身体,侧耳倾听。一片寂静。“我还以为我们只是在阿瑞斯的房间里听不见他们的叫声,但是你说得对——他们停了。”
很快每个人都向离公共区域更远那一头的那个大房间跑去。托马斯跟在后面,好奇地想要往窗户外面看,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之前,因为那些眩疯病人尖叫着,把他们的脸紧紧贴在铁栅栏上,那画面太恐怖,使他都不敢好好看看窗外的景象。
“不可能!”民浩在前面大声喊着,他没作进一步解释,就消失在了那个房间里面。
当托马斯往那个方向移动时,他注意到每个男孩都有片刻的迟疑,在那扇门的入口处睁大了眼睛,然后再往前走,进入了那个房间。他等到所有的空地人还有阿瑞斯全都进去以后,才跟在后面进去。
他感受到了与其他男孩一样的震撼。总的来说,这个房间看起来和他们之前离开的时候非常相似。但是有一个巨大的不同之处:每扇窗户那里,那些铁窗栏的外面无一例外地全都竖起了一道红色的砖墙,每一寸空隙都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唯一的灯光来自天花板上的那些仪表灯。
“即使他们处理那些尸体的速度足够快,”纽特说,“我敢肯定他们也绝对不会有时间砌这些砖墙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托马斯看着民浩走到一扇窗户边,他的手伸过窗栏,用力按在那些红色的砖块上面。“很结实。”他说,然后拍打着那道墙。
“它看起来甚至都不像是刚刚砌好的。”托马斯低声说,自己也走到一扇窗户边去摸了一下。墙壁触感坚硬而冰凉。“石灰泥都干了,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捉弄了我们,就是这样。”
“捉弄我们?”弗莱潘问,“怎么做到的呢?”
托马斯耸耸肩,那阵麻木感又回来了,他仍然急切地希望能和特蕾莎说话。“我不知道,还记得那座悬崖吗?我们跳进了虚空之中,然后穿过了一个看不见的洞,谁知道这些人能做出什么事来。”
接下来的半小时是在一团迷雾中度过的,托马斯到处游荡,所有人都是如此,检查那些砖墙,寻找一切能表明其他东西也发生了变化的迹象。有几件东西变了,每一件都跟下一件一样的离奇。空地人房间里所有的床铺都叠好了,而且他们前一天晚上穿上别人给他们的睡衣以后换下来的那些脏衣服也变得无影无踪了。衣柜重新整理过了,虽然变化很微小,而且有些人不认为它们被动过。但不管怎样,每个衣柜里都放满了干净的衣服鞋子,还有男孩们每人一个的新电子手表。
然而最大的变化——民浩发现的——是他们找到阿瑞斯的那个房间外面的标记。不再是特蕾莎?艾格莉丝,A组,A1号实验对象?背叛者,那个标记现在变成了:
阿瑞斯?琼斯,B组,B1号实验对象
伴侣
每个人都仔细看过那个新的标记,然后就走开了,但是托马斯却发现自己站在这个标记前面,无法移开视线。对托马斯来说这个新标记就像是官方宣布了某个事实——特蕾莎被从他身边带走了,由阿瑞斯取而代之。这一切不合常理,这一切也不再重要。他回到那个男孩子们的房间,找到了前一晚他睡过的那张小床——或者至少是,他认为他睡过的那张床——躺了下来,用枕头蒙住了头,仿佛那样就可以让其他人全体消失似的。
她出了什么事?他们出了什么事?他们在哪里?他们应该做些什么?还有那些文身……
他的头转到一边,然后他的整个身体也转了过去,他用力闭上眼睛,紧紧地抱住双臂,腿往上缩直到他躺成一个婴儿的姿势。然后,他下定决心要继续尝试直到听到她的回音为止,他用思想大声呼喊。
特蕾莎?停了一会儿,特蕾莎?又停了更长的时间。特蕾莎!他在脑海里拼命呼喊,他的整个身体因为用力而紧绷着。特蕾莎!你在哪儿?请回答我!为什么你不努力跟我联系呢?特……
从我脑子里出去!
那句话在他的脑海中突然炸响,显得如此生动又是如此奇怪的清晰,以至于他能感觉到眼底和耳朵都被震得发痛。他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站了起来。是她。肯定是她。
特蕾莎?他用双手的前两个手指按住太阳穴,特蕾莎?
不管你是谁,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托马斯往后一个趔趄,又一次坐回到床上。他闭着眼睛,集中意志力。特蕾莎,你在说什么?是我啊,托马斯。你在哪儿?
闭嘴!是她,他毫不怀疑,但是她头脑里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愤怒,马上闭嘴!我不知道你是谁!别来烦我!
但是,托马斯说,完完全全地困惑不解,特蕾莎,你怎么了?
她在回答之前停顿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整理她的思路,当她终于又开始说话的时候,托马斯从她的声音中感受到一种令人不安的冷静。
别来烦我,否则我会抓住你,杀死你,我发誓会这么做。
然后她就消失了,尽管有她的警告,他还是试着再次呼唤她,但是他这天早上感受过的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又回来了,她的存在已经化为乌有。
托马斯躺回到床上,某种可怕的东西在他的身体中熊熊燃烧着。他快速地把头又一次埋到枕头底下,自从查克被杀以后第一次哭了出来。她门外那个标签上的那个词——背叛者——不停地从他的脑海中跳出来。每一次,他都把它抛开。
令人惊讶的是,没有人来打扰他或是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压抑的哭泣最终减弱为偶尔一两下大声的呼吸声,并且最终他睡了过去。又一次,他做了梦。
这次他稍微长大了一点儿,可能有七八岁的样子。一道非常明亮的灯光像魔法一样在他的头顶盘旋。
穿着奇怪的绿色外套,戴着有趣眼镜的人们不停地偷偷看他,他们的脑袋暂时挡住了那道照下来的亮光,他除了他们的眼睛之外别的什么都看不见,他们的嘴巴和鼻子都蒙上了口罩。不知怎的,此时的托马斯既是他那个年纪时的自己,同时又像以前那样,作为一个局外人旁观着这一切,但是他能感觉到那个男孩的害怕。
人们在说话,嗓音低沉而单调。有些是男人,有些是女人,但是他不知道哪些是男哪些是女,或者谁是谁。
他也完全听不懂。
只有匆匆几眼。只言片语的交谈。所有这一切都很可怕。
“我们必须把他和那个女孩子切得更深一些。”
“他们的大脑能处理这个吗?”
“这太惊人了,你知道吗?那个光点扎根在他里面。”
“他可能会死。”
“或者更糟,他可能会活下来。”
然后他听到了最后一句话,终于有一句话让他不再因为厌恶或恐惧而瑟瑟发抖。
“也许他和其他人将会拯救我们,拯救我们所有人。”
9?穿白西装的男人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的头痛得像是有好多冰块从他的耳朵里钉进了脑子里一样。皱着眉,他伸出手去擦擦眼睛,一波恶心感向他袭来,连周围的房间都好像倾斜了。这时他想起了特蕾莎说的那些可怕的话,然后是那个短暂的梦境,于是痛苦吞没了他。那些究竟是什么人?这一切是真的吗?他们说的关于他大脑的那些可怕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高兴看到你还知道怎么打盹儿。”
托马斯眯着眼睛看,看到纽特站在他的床边,正在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我睡了多久?”托马斯问,努力把有关特蕾莎和那个梦的想法——或是记忆——赶入他头脑的黑暗角落里去,要痛苦费神也等以后再说吧。
纽特看了看他的表。“几个小时吧,当大家注意到你躺下的时候,事实上所有人都感到某种安慰。我们没什么事情可做了,只能坐下来等着某些新的情况发生,根本没有办法走出这个地方。”
托马斯努力不要哽咽出声,他蜷着身体坐了起来,背靠在床头的墙上。“我们还有什么吃的吗?”
“没有,但是我很确定那些人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把我们送到这里,捉弄我们或是做了些不知什么样的手脚,不只是为了让我们饿死在这里。肯定会发生什么事的,这让我想起他们送我们第一批人到那个林间空地的时候。包括我、艾尔比、民浩还有其他一些人在内的最早的一组人。最早的空地人。”他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带着一种不那么含蓄的嘲讽口气。
托马斯被吸引住了,惊讶地发现他之前从来没有深究过那个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现在这样怎么会让你想起那个时候的事呢?”
纽特的视线聚焦在最近的那扇窗户外面的那堵砖墙上。“我们所有人都是在中午时分醒过来,躺在那个笼子门周围的地面上,笼子是关着的。我们的记忆就跟你们来的时候一样也被洗掉了,你一定会觉得非常惊讶,我们居然很快就振作了起来,不再恐慌。我们大概有三十个人。显然我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到那里的,也不知道我们应该做什么。而且我们很害怕,茫然不知所措。但是既然我们都处在同样糟糕的境况下了,我们就自发地组织起来,决定把这个地方搞清楚。没用几天工夫整个农场就运作起来了,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工作。”
让托马斯感到安慰的是,他头脑里的那阵疼痛已经消失了。他很专注地听着那片林间空地最开始的故事——病变带来的那些解开谜团的零星线索,还远远不够聚集成可靠的回忆。“创造者们把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庄稼、动物,所有那些东西?”
纽特点点头,眼睛仍然盯着堵上了砖墙的那扇窗户。“是的,但是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让一切很顺利很完善地运转下去,我们经过了许许多多反复的实验才取得了一些成绩。”
“那么……现在这样怎么会让你想起那个时候的事呢?”托马斯又一次问道。
终于,纽特把目光转向了他。“我想那个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显然我们被送到那里是有某种目的的。假如有人想要杀死我们,为什么他们不干脆杀了我们呢?为什么他们要把我们送到一个这么大的地方,有房子有谷仓还有动物?而且因为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开始了工作和探索。”
“但是我们已经把这里全都搜过了,”托马斯反驳道,“没有动物,没有食物,没有迷宫。”
“是呀,但是振作起来吧,这是一个相同的概念。显然我们来到这里是有某种目的的,我们最终一定能把它弄清楚的。”
“如果我们没有先饿死的话。”
纽特指着那间浴室。“我们有很多水,所以至少我们还能活上好几天。有事情会发生的。”托马斯内心深处也相信这一点,他之所以争辩也只是为了让这个想法在他的脑子里变得更坚定而已,“但是我们看到的那些死去的人又是怎么回事呢?也许他们是真的救了我们,然后被杀死了,而现在我们陷入了大麻烦。也许我们本来是应该做某件事,但是现在局面全部被打乱了,而我们被丢在这儿等死。”
纽特突然大笑起来。“你是个只会灰心丧气的家伙,呆头鹅。喏,那些尸体全都神奇地消失了,还有那些砖墙,我要说这又是一个像迷宫那样的东西。很奇怪又无法解释,一个最新的也是最大的谜团。也许是我们的下一个考验,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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