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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鬼话之翡翠小人 1~39 完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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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找不到呢?”
  “那么,孝哲皇后的身后事,怒微臣无能为力……”
  “这……”
  女人退了几步,重新坐到了榻上,两眼直直望着一旁垂着双目的狐狸,沉默半晌,朝他摆了摆手:“爱卿先退吧,容哀家再仔细想想。”
  “是,微臣告退。”
  说罢一躬身朝后面退了开去,退到之前那太监消失的位置,同样地消失不见。
  而我从头到末只留意着狐狸那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
  他的脸低垂着,同之前那太监一样,温顺到卑 微的感觉。如果不是他眼里闪烁着的某些东西,如果不是他在对着那位几乎是当时天下独尊的女人,说着那些话时眼里恭顺却又狡黠的神色,我几乎要为自己的判断而动摇。
  可是,狐狸空间是怎么会卷进这件事里的?关于慈禧,关于阿鲁特氏,关于血鲛珠,关于不动明王大天印……这件据说同我手上的锁麒麟一模一样的东西。他一贯而来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性子,怎么会牵扯进这些事里去的……
  思忖着,耳边听那女人提高声唤了句:“小李子。”
  “奴才在。”
  “进来。”
  “喳。”不多会儿随着阵脚步声由远到近,我看到之前消失的那个太监又出现了,恭顺着张笑脸,轻轻走到女人身边:“老佛爷,奴才来了。”
  “刚才他的话,你都听仔细了么。”
  “是,奴才都听仔细了。”
  “想不到那女人活着时不安生,死,也死得这么不安生。”
  “老佛爷,您就是观音活菩萨,那些人死便死了,能兴得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你啊。”目光冷着一瞥,太监随即闭口不言。女人看似有什么想说,顿了顿,放缓了语气道:“回头派人去嵩山少林寺,说我要请他们方丈过来。”
  “喳。”
  “此外,下旨密召嗣其光英入京觐见,同他说,由他家守着的十二色异相翡翠胎,哀家现在要了。”
  “是,奴才遵旨。”
  “再则,给我把八旗殉道使全部召入京师,越快越好。”
  “……什……什么……老华爷……全部都要……”
  “全部。”
  “可是老佛爷,祖宗有训,八旗殉道使不到国难当头,绝对不可以召……”
  “小李子,国之将亡,必生妖孽,这句话,你可曾听说过。”
  “奴……奴才……”
  “你可知道刚才那个相度大臣,是什么人。”
  “…奴才愚钝,还望老佛爷明示……”
  “他是只成了精的狐妖。”
  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出这句话,不单那个小李子,连我也吃了一惊。
  慈禧怎么会知道狐狸是狐妖的……
  “老佛爷……狐妖?这……这青天白日的……叫奴才……叫奴才……”
  啪!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女人因着这太监魂不守舍的模样儿突然袭击震怒了起来:“李莲英,你哆嗦什么!枉费在我身边伺候了那么些年,人见老,胆子倒是跟着褪没了?”
  “老佛爷息怒!”扑通下跪倒在地,太监如捣蒜似的用力磕着头。
  女人并没有因此而平了怒气。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勃然爆发出来,冷冷斜晲了他一眼,她道:“看看人妖怪的骨性,再瞧瞧你。”
  “老佛爷……”
  “也罢,终究是我大清国的奴才,也怨不得你。只好好替我将这些事一一办妥,且不可有任何闪失。”
  “奴才不敢!请老佛爷心安……”
  “心安,呵,”忽然展颜一笑,女人伸手将太监扶起,一边用手扶了扶他的肩:“小李子,你可知道,哀家这可是将我大清的气数,一并押在你身上了。”
  “老佛爷……”
  啪!
  突然一巴掌甩在那太监被压力和恐惧所扭曲了的脸上,女人对着被打愣的太监一声断喝:“快去!给我召来八旗殉道使,趁一切还为时不晚,替我斩断那国之妖孽!”
  话音未落,那双冰冷的目光突然间倏地朝我射了过来:“谁?!”
  我大吃一惊。
  本能地朝后一个倒退,一头撞在身后什么东西上,紧跟着身后一声惊呼:“宝珠?”


  那瞬间我吓得心脏几乎裂开了。
  迅速回头,随即看见一个男人在我身后站着,小心翼翼看着我,脸上带着点微微的诧异。
  “宝珠?”见我不语,他又叫了一声,低下头在昏暗的光线里仔细分辨着我的样子。
  于是我也看清了他的脸。“沈……沈东??”
  “真是宝珠?”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几乎同时跟他一起问出这句话,突然想起那个朝我怒视着的女人,我把嘴用力一捂。
  匆忙转回视线,随即发现,她不见了,那个坐在红木榻上的高贵的女人。
  原先的地方只剩张红木榻在清冷的光线里折着丝陈旧的光晕,榻上早已不见原本的光鲜,密集的灰尘和蜘蛛网几乎覆盖了整个表面,它就像尖封在一堆破败的棉絮中,不知道多少个年头没有人被人开启过。边上的两盏青铜烛台亦在转瞬间失了颜色,本光滑透亮得像是瓷器般的表面,这会儿锈迹斑斑,漂亮的金漆在它们身上只剩下几道似有若无的痕迹,闪烁在烛光里,隐隐折着一点点稍纵即逝的流光。
  一瞬间,仿佛一跨百年。只有那些凌乱的箱子依旧和原来一样在周围安静堆放着,透过那些微弱的光线,静静散发着一股阵旧的霉味。

  我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翡翠小人 第二九章



灯芯在火里啪的下爆出声轻响,我身后响起了一阵木箱被打开时绵长的呻吟。
  这声音在四下空落落地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我不由自主朝身后的黑暗里缩了缩,及至碰到身后坚硬的物体,那种心惊肉跳般的感觉才好了些。我觉得我需要更多的黑暗,虽然对于人来说,有光,总好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但很多时候一些事实总在告诉我们,其实有时候光明未必代表着,尤其是,当那些光,源自你的未知。
  正如我眼下的状况。
  我不知道那对静静跳跃在青铜烛台上的烛光,到底是这疲谁点烯的,从灯芯来看它被点着的时间不算很久,离我来到这里不会超过半小时。沈东认为是我干的,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从他之后的眼神来看,他一定是这样认为的。但我不想多做什么解释。
  在对他说了自他们离一后我们几个被留下来的人所发生的事情之后,我觉得自己已经很疲倦了,这疲倦并不是体力上的,而是精神。整个过程我房间剔除了“狐狸”的出现,以及在这地方所看到的一些幻相,这样做让我感到非常累,因为在说着整个儿的过程时,我没法不去想到它们。无论“狐狸”还是幻境,我觉得它们的出出必然不是偶然,却没办法说出来,好让别人同我一起分析这些让我困惑的盲点。
  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难受。
  而更让人难受的是之后沈东对我说的那些事。
  他说这趟搜寻,他非但没按原先的期望找到地下室的门,甚至还把程舫和AMI给弄丢了,就在同我们分开后不久。而他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她们两个是怎么消失的,正如我到现在也想不通,林绢他们几个是怎么会在当时完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就那么悄然的在我眼皮子底下失踪的。
  沈东说,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还因为枪的原因在同程舫争辩着,黑暗和恐惧令他们都失去了耐心和克帛力。就在那个时候,突然间他们听见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当时把他们全都惊得一愣,想着会是谁,但没考虑很多,三个人一齐朝着前面追了过去。
  现在想起,沈东觉得很后悔,他说当初就不应该这样草率地追过去,毕竟,这是块什么样的地方,曾经发生过什么样可怕的事情。只是当时也不知道是光线昏暗得让人思维麻痹,还是被着了魔,什么都没好好考虑一下,就急匆匆追过去了。跟着那脚步声跑了好一阵,跑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他才幡然惊觉,程舫和AMI跟丢了。
  于是赶紧调头沿老路寻了回去,可是说也怪,明明路走得没错,连一路过去他在墙上匆忙间用石头划出来的记号也都在,可就是碰不到程舫和AMI。这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就是那么笔直一条路,走得再慢,迟早总会碰上。可偏偏他们就再也没能碰上面。长而黑一条道只剩下他一个人握着手电筒在里头走着,越走越孤独,越走心越慌。偏偏这个时候,他又再次听到了那阵轻轻的脚步声。
  声音就来自他身后。他走得快,那声音跟得快,他走得慢,那声音跟得也慢,就好像是在一个无法测量的距离里不动声色地跟踪着他,这让他真正地恐惧了起来。当下越走越快,越走越急,连墙壁上的记号也无暇顾及。而就在这时,突然间再次发生了个意外,这意外的出现让他自此陷入一片更加无措的境地——
  他看到了一个人。
  就在他慌不择路地一头朝前奔跑的时候,前面转角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个人。那人低着头慢吞吞朝着沈东的方向一步步过来,手里拿把扫帚,一边走,一边慢吞吞扫着地。或许被沈东急急跑去的脚步声给惊动了,忽然间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朝前走了两步,抬起头,对着沈东的招了招手。
  这一看可把沈东吓坏了,那个在黑暗里独自扫着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死去,并由他亲手埋葬了的本新伯啊。
  当时吓得他一声大叫,丢开手里的手电回头就跑。拿他的话来说,当时整个脑子都抽空了,什么都没有,连呼吸的感觉都没有。只知道一个劲地跑,哪怕不停地因为黑暗而撞在前面的墙壁上……
  说到这里,沈东朝我走近了一点,撸开短短的头发,让我看他额头上撞出的淤青。好几块,连成一片,好像头发下的阴影似的。
  他自嘲那个时候自己就像只被戳瞎了眼睛的苍蝇。
  没头没脑地跑,没头没脑地撞,直到最后找到这个地方,他差不多已经被撞得麻木了,麻木到连自己是怎么进到这里的,都不知道。只是突然间,就看到了一些光亮,突然间,在光亮里隐约看到了个有些眼熟的人影。于是赶紧跑了过来,然后,被我一头撞在他身上。


  听完他的述说我们好一阵没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很显然这宅子在一步步夺走所有在里头活动着的生命,而我们还曾天真地以为,只要几个人聚集在一起,保持清醒,总暂时会没事。至少不会死亡或者消失得不明不白。
  这真是错了,错在了我们自己。
  本该在相反的坟找着出口的沈东,在走了一大圈路之后,不但和程舫她们走散了,还惊慌失措地把手电丢弃在了完全同他行走的路相反着的地方。
  本已经找到了出口的和我刘君培,却发现那出口是在一口没有任何可能性能够让你攀爬出去的枯井里。
  而接下来我们这几个剩下的人所面对的又将会是什么?
  那个同狐狸简直一模一样的“狐狸”,那两具死而复生转而来攻击我的尸体,那个简直活生生在人眼前演绎着某段不知是真是假的历史的环境……这一切的出现,对我来说将意味什么……


  
  “吱……呀……”
  又一阵上了年纪的木板摩擦出来的呻吟声,把胡乱在我脑子里那虚无缥缈折腾着的那些东西突兀打断,我听见沈东低低咒骂了一声:“靠,什么鬼东西……”
  没想到他靠着两只手,真的把堆在这里那种老式而笨重的箱子给打开了,我本以为他至少需要找把铁橇类的东西,而不是光靠蛮力。真有些低估了这北方男人的力气,但不知道里头到底放着些什么,让他脸色变得这样难看。思忖着,我站起来朝他走过去,而他已一转身走到另一边,用力去开另一保箱子。
  “你最好别看那东西。”
  走近时听见他对我说了一句。但我还是忍不住看了。随胃里一阵翻腾,那口敞开着的木箱子,里面安静躺着的是一具动物的骨骸。
  已经腐烂得只剩下一点皮毛粘在骨髓上,也不知道是狗还是别的什么,体积不算很大,横躺在箱子里大小刚好。硬着头皮再看得仔细一点,能辨别得出这具骨髓下面垫的是厚厚一层绸缎做的垫子,原先应该是明黄色的,现在已经褪得几乎和泥土差不多颜色,透过腐烂的表面显出离头一层层的芯,目测不少于二十层。
  “怎么会放这种东西……”想象不出这么一种地方,用这样的方式藏匿着这种动物的骸骨,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我忍不住问沈东。
  这当口他又打开了另一口箱子,满箱盖的灰尘呛得他一阵咳嗽,等看清楚那盖子底下放着的东西时,他摇了摇头,把它用力关上:“谁知道,这些古怪变态的有钱人。”
  这口箱子离我并不远,所以在沈东把它关上的时候,我已经看清楚了,那里头也装着具动物的骨骸。横躺在箱子里,底下铺着绸缎做的垫子,同我面前还具一模一样保存的方式。然后又发觉,这两具动物的骸骨的头,似乎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沈东,这口能不能也打开了看看。”于是我对沈东道。
  他有些不解地看了看我,但没说什么,只是按着我指的,把我边上不远处那口箱子也打了开来。
  不出所料,箱子里同样是具动物骸骨,同样的,它的头朝向和之前两具一个样。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意识到我在发愣,沈东走到我边上问。
  “你有没有发觉,这些骸骨的头方向都是一致的……”
  听我这么说,沈东朝着三只箱子分别看了一眼,片刻点点头:“的确。”随即他目光一闪,连着退了好几步,朝周围扫了几眼,然后对我招招手:“过来,宝珠,过来看一下。”
  我感觉他的神色有些奇怪。有点惊讶,有点欲言又止,不知道他又发现了什么让他这样意外,于是赶紧走到他身边,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朝前看了过去。
 


翡翠小人 第三十章



放眼一片,除了箱子,还是箱子。
  正想干脆地问问他到底发现了什么,可是目光一暼间,我突然心跳快了一拍。
  那些看似随意放着的箱子,好像是按着某种顺序有规则地排列的。从墙壁到正中心那张红木床和烛台的地方,一共四十只,集资以圆弧状排开,最多一排放着十六只,从第二排开始依次递减,直到我之前站着偷窥那场环境的地方,只剩下三只木箱。每只木箱都以相同的朝向排列着,如果时面全都装着和之前那三只箱子里一样的动物骨骸,并且以相同的方向安置那骨骸的话,那就意味着这里有四十只动物死后头朝着那个方向被存放在这里。
  但,为什么呢。
  为什么同时收了那么多动物的骨骸,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试把它们放在这里?
  正狐疑着,身旁沈东忽然轻声道:“你知道我们剧组一共有多少人么宝珠。”
  我怔,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想起问这个。“不知道。”
  “一共三十二个人。”
  “怎么了?”刚问完,我再次一怔,因为突然想到,如果加上这屋子的主人,以及我和林绢,那似乎刚好是四十个人……四十……四十只箱子,四十具动物的骨骸,四十个被困在宅子里出不去的人……
  这一切,会有什么关系么……
  想到这,我朝沈东看了一眼,他也刚好在朝我看,似乎同我想到了一起,因此我脱口而出:“我想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说得是。问题是,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被他这一提我忍不住也皱了皱眉。
  这是我最不愿去想的一个问题——张小洁的尸体。
  我的喉咙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想起她当时朝我扑过来时的样子,登时不寒而栗。井深是一个问题,张小洁更是个问题,如果当时不是因为我身后那扇通向这地方的暗门突然开了,我恐怕早就死在她手里,那再次出去,不是等于把自己的命再次送到她手里么……除非,我们能够有解决她的方法。
  “你在想什么。”见我迟迟不语,沈东问。
  “我在想张小洁。她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
  “说起来……你确信当时看到的是真的?我是说……她的尸体站起来,袭击你……”
  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于是我抬起下巴,让他看了看我的脖子。
  他看完深吸了口气。半晌,道:“看来只能放弃那个出口了。”
  “可是除了它我们找不到别的地方可以出去。”
  “是的。”
  话音落,我们一阵沉默,他转身看向那些陈旧的箱子,我则朝暗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是块和周围墙壁几乎吻合得天衣无缝的石板门,看起来相当牢固。借着微弱的光线我隐约看见门上好像有样什么东西,正想走近了看看仔细,突然下一阵轻晃,毫无防备间几乎让我一头载倒在地上。
  头顶上随即扑簌簌落下来一层灰,呛得我一阵咳嗽。“怎么了?”站稳脚步我赶紧问沈东。
  “余震!”迅速滚到墙边,他扯开嗓门对我大声道。这当口那两盏静静燃烧着的蜡烛扑的一下突然间全灭了,身下的晃动还在继续,仿佛底下埋了只无比巨大的兽。
  “沈东!沈东你在哪里?!”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我不知所措,手胡乱抓探着,可周围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一阵阵灰尘随着地面的颤动而不断落到我头上,身上,我听见沈东大声道:“蹲下来!蹲下来!”
  我赶紧蹲了下去,那瞬间头顶上卡啦声响,有什么东西从上面哗的下掉了下来,正砸在离我不远一口箱子上,我听见很大阵脆响,以及重物落下时刹那而来的压力,所幸压力被箱子缓解,只感到背上有什么东西撞了下,就此停住,我劫后余生地重喘了口气。
  “宝珠!你没事吧宝珠?!”这时又听见沈东喊我,我忙道:“没事!”
  “过来,到我这方向来。”
  听声音他是在靠右边偏上的某处,灯没灭时曾目测了下距离,离我应该不过十几步远,于是我匆匆从头顶那块几乎压扁我的东西下爬了出来,摸索着朝他爬过去。
  “真该死,又他妈地震了。”摸到墙壁的时候我听见沈东道。我说不出话来,黑暗让我觉得很压抑,他焦躁的话音让我很恐慌。
  “你怎么样宝珠,过来了没,说句话。”
  “我找到墙壁了。”听声音离他还有占,我一点一点朝他移过去:“现在怎么办……沈东,太黑了,我不知道那扇门的方向了……”
  “你别急。”嘴里叫我别急,他的声音听起来远比我急躁,我只能强忍奋斗目标克制着心里的紧张,一点点让自己适应眼下漆黑而混乱的现状。“我记得是在北边,偏西?是不是宝珠?”
  “我不知道……以你的位置,它应该在西北,应该是……”在什么艺术水平也看不见的状况下,我感觉自己的思维很混乱,之前看着就在我前面的那扇门,现在我已经完全没办法很绝对地判断出它的方向了,因此不能凭感觉乱说,万一指错了,我们按那个方向走只会离门越来越远。
  “你别紧张,”也许是意识到了我的慌乱,沈东吸了两口气,再说话,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这地方不算大,我们贴着墙走,早晚可以摸到那扇门。”
  这么一说倒提醒到我了,也对,毕竟这里不像外面的通道,摸着墙走确实早晚可以找到那扇门。可是心刚定了定,他再次一句话,当头扑了我一盆冷水:“但要小心不要走到我来过的那个地方。”
  对了,沈东来的地方和我不一样,他不是通过门,而是经由地道,直接进来的……
 “不过也不要想太多,”顿了顿他再道。“你过来了没宝珠?”
  “来了,你在哪里……”
  “这里,给我你的手。”
  我伸出手,摸索着靠近听起来那道已经离我很近的声音,片刻后抓到了沈东的手,他的手冰冷而潮湿,紧紧把我抓住后,他道:“跟好了,不要慌。”
  “好的……”


  地又轻微摇晃了一阵后,静止不动了,我和沈东开始摸索着沿着墙壁朝前走。再次陷入黑暗的感觉很糟糕,更糟糕的是我开始感觉到饿了,又饿又渴。
  忍吧,只能忍。可是这样的状况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头呢?一无所知,就像眼前那片黑暗一样,混沌得让人什么也看不透。
  “你和周家是亲戚?”走了一阵,沈东开始找话题同我聊,也许是为了让我平静下来。
  “不是,算……朋友吧。”
  “来度假?”
  “……不是,就是有点事过来。”
  “呵,结果摊上这档子事,也算够背。”
  黑暗里听见他干笑,而我笑不出来,只随口应了句:“嗯,是的。”
  “不知道刘君培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我看到他钻进门里去了,那扇门是金属的,应该还安全。”
  “安全?”这话让他哧的声再次笑了起来:“你觉得这鬼地方什么是可以称之为安全的?”
  我没再言语。他因此也沉默了下来,沉默着带着我朝前径直走着,直到我的手突然被墙壁上某个突出的艺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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