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人自有天来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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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阴森森的，连鼻尖都仿佛闻到了一股冷冷的带着些许血腥的味道。吴小桃虽不怕这人，但离的近了，整个人后背却是有些凉浸浸的。
　　“找你自然是有事儿了，我可先跟你说，上次哪儿事儿你虽是帮了我，可不算我求的你，我在这儿谢过了，这事儿可就了了。”吴小桃说完规规矩矩的冲郭天涯行了个礼，道了声谢。
　　郭天涯也不说话，冷眼看着吴小桃一个人在哪儿自说自话，耐着性子看这个胆大的丫头究竟是想找自己做什么。
　　郭天涯就见吴小桃从袖袋里掏出自己给她的那块玉佩，伸手递到自己面前道：“你先前许我的事情可还算数？”
　　“自然。”郭天涯也不多话。
　　“那我现在就有件事儿要你帮我……”吴小桃还没说完，郭天涯就截了她的话，难得主动的问道：“你怎么会在庄子上？”
　　吴小桃被郭天涯截了话，喉咙眼儿觉得一噎，心说这人怎么话都不让人说完。听了郭天涯的问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吴小桃三两句便把自己怎么会到这庄上的原因对郭天涯说了：“我要赎身出府，苏常意不准，我把他给砸了，被发落到庄子上受罚。”
　　听完吴小桃的话，郭天涯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看了她一眼道：“这事儿我帮不了。”
　　吴小桃一楞，顿了会儿才道：“我还没说什么事儿呢？”
　　郭天涯道：“难道不是帮你赎身？”
　　“是。”吴小桃点点头：“我就是要让你帮我赎身，但不是过了明面的赎身。”
　　“不行。”郭天涯想都没想就拒绝的了吴小桃。
　　郭天涯斩钉截铁的拒绝让吴小桃急了起来，跳了脚的问道：“怎么就不行了，你可是应了要帮我的忙的，这事儿你又不是办不了，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郭天涯心里被吴小桃那副着急的模样逗的有些乐，脸上却仍是没有半分笑意：“天王老子还有办不了的事儿，我怎么就不能有了？”
　　吴小桃愤愤的哼了一声，一副瞧不上的模样冲郭天涯说道：“都说了不是让你过了明路的帮我赎身，我就要一鱼符路引，我不信你就不认识两个能造了这些个东西的人？”
　　见郭天涯被自己的话说的神情一顿，吴小桃以为郭天涯是担心自己会露了马脚牵扯了他，忙用话宽了郭天涯的心说道：“你放心，我一不考秀才，二不嫁王侯，平日根本就晃不到官府县衙，出不了事儿的。”
　　郭天涯挑了挑眉，他刚才并非如吴小桃所想是怕牵连了自己，不过是心奇吴小桃这样的丫头怎么会知道这些门道，便问了吴小桃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吴小桃也不答他，只是说道：“反正我就是知道了，你就一句话，答不答应吧。”
　　郭天涯虽没见过吴小桃两次，也知道这个丫头是个精的，便直说了原因：“人我是认识，但苏家不行。”吴小桃眼神一楞，又听郭天涯接着说道：“若你只是想离了苏家，今晚我就能带你走，不过，明天你就得跟我一样是个黑户。若你要一个能过的了官面的身份，即便是假的，我也帮不了你。”
　　郭天涯的话把吴小桃那些心思全都打翻了个儿，吴小桃不可置信的瞪着郭天涯带了些低吼一叠声的质问道：“什么叫苏家不行？什么叫你帮不了我？你不是郭天涯吗？怎么就帮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双更，另一章，晚点儿

　　☆、第二十三章

　　吴小桃吼过，见郭天涯根本就是一副不搭理她的模样。压低了声音求了郭天涯道：“苏家又不是什么天王老子皇亲国戚，你行走江湖认识那么多人，一定能有办法帮帮我的，是不是。”
　　郭天涯看了吴小桃一眼，这丫头虽机灵，胆儿也够大，但在琢磨着赎身这事儿上，却是行情都还不明白的，郭天涯难得耐了性子的对吴小桃道：“你赎了身准备走多远，这西南十二城都是苏家的地界，你只要没走出苏家地界那就都还是在苏家人手上捏着。即便你是准备去那更远的地方，只要苏家发了狠的要拿你，你也走不了。”
　　吴小桃那里想到过苏家竟是如此势大，低声道：“不至于吧，苏家不可能为了苏常意手下一个丫鬟大费周折的吧。”吴小桃自己都说的满不确定，毕竟眼前的事儿摆在这儿，苏常意能因为吴小桃的一个心思把话递到县衙，谁又能说的准他会不会真做出吴小桃口中那不可能的事儿呢。
　　“你若不是卖到的苏家，我还可以帮你，但苏家，没那可能。”郭天涯一句话就断了吴小桃的路，见吴小桃在哪儿默着不说话，一副还没死心的样子，郭天涯劝了她道：“别琢磨了，你真要想赎身离了苏家，就只有让苏家自己放人，没有其他道。”若郭天涯真上心吴小桃这事儿其实还能有所琢磨，但现如今两人的交情还没到郭天涯会为了吴小桃费心巴肝想办法的地步。
　　听郭天涯这样说吴小桃也是知道这事儿是假不了，可赎身的心思却是还没死，吴小桃就不信自己这辈子就还真翻不出那苏常意的手掌心了。
　　只要想，走着走着总会有道不是。
　　沉默一会儿，吴小桃又听郭天涯说道：“眼下我倒是有件事要你帮个忙。”
　　吴小桃心说让你郭天涯帮的忙没帮上，反过来他倒还好意思让自己帮他的忙，这人也没来顺说的那么神嘛。吴小桃都还没听郭天涯是想让自己帮什么忙，抬头就想回绝了他，可眼神一碰上郭天涯那冷浸浸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滚到了喉咙里润了一圈方才说道：“我一犯错被罚的丫鬟，能帮上你什么忙。”
　　自己什么事儿都还没说，吴小桃便是这话，郭天涯那里能不明白吴小桃的推脱之意，他也不跟吴小桃绕弯子，直接便是挑明了说道：“我有帮山上的朋友，要屯粮过冬，这庄子上不是要卖陈粮吗？就因为你这会儿正庄上，这事儿你正好搭个线。”
　　郭天涯这次过来就是帮姜钦峰买粮的，本来是想过了当铺的手从四邻八里哪儿收散粮，可今天下午郭天涯打苏家庄子上转了一圈，碰上了吴小桃便改了主意。之前郭天涯也是想过帮姜钦峰从苏常意的庄上收，那样不仅快，收上来的粮还好。但郭天涯要的量太大，没个牵线出面的人，便是多给银子庄上的管事也是不会愿意的。
　　吴小桃一听是这事儿，警醒的问道：“山上朋友，什么朋友？”
　　郭天涯这人嘴里出来的话从来都是要嘛不说，说了便没诓人的言语，吴小桃既问了，郭天涯也没藏着：“马贼。”
　　吴小桃虽也猜着了几分，但真从郭天涯口中听到确实的回答，小心肝还是一颤，帮这些人办事儿那该算是犯法的吧。
　　郭天涯见吴小桃一副发怵的模样，便也解释了两句：“你放心，是我过命的兄弟，他们山头离这儿远，出不了岔子，便是真有了事儿也牵连不到你头上。”
　　“这事儿我可办不了。”吴小桃那里知道郭天涯说的是真是假。
　　郭天涯瞟了眼吴小桃，心里哪能不知道她的那些弯弯绕：“这事儿你都办不了，你便是赎了身出去又能做什么？买粮的人明下午到。”
　　合着听郭天涯的口气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吴小桃心里有气，说话的口气便是有些恼，冲着郭天涯硬邦邦的道：“我赎了身出去要干什么，不劳你费心，反正你说的这事儿我就是办不了。”
　　郭天涯看都没再看吴小桃，盘腿坐下，等了好一会儿才又说了句：“会记着你的好，也不会让你亏了庄上，价钱会比平常高出两成。”几句话说完便彻底没了声音。
　　吴小桃再看郭天涯，就见他已经是在闭目调息了，完全当了自己不存在。
　　吴小桃刚才那也就是嘴硬和郭天涯杠两句，就郭天涯那武力值，真要迫了吴小桃办事儿，还用的着动嘴皮子和她吴小桃商量吗？把她小命了结了那还不就是眨眼的功夫，比在苏常意手上还要来的快。吴小桃心头哀叹，自己遇上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难缠啊！
　　吴小桃也是个心宽的，知道这事儿躲不过便也没再费神寻思，心里大概盘算了下要怎么做，便也就吹了灯上床睡了。
　　黑暗中，郭天涯睁开双眼看着床上侧躺的人影，听着吴小桃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着了，不觉笑了笑，越发觉得这个丫头有些意思了。
　　吴小桃第二日起来，房里自然早没了郭天涯的人影，空气里都只有属于她自己的气息，昨晚鼻尖那冷冽又分明的血腥味儿是半点也没有了。吴小桃楞了一会儿，有点迷糊昨晚自己是不是真的见过郭天涯，如果是真的，一个有那么强的存在感的人，怎么可以一旦离开却是不留半点痕迹呢。
　　吴小桃下床开了门儿，招弟已经提着早饭在门外候着了。
　　一早上吴小桃哪儿也没去就在院子里让招弟教自己又重新打了个五福络子，看着比昨日那个像样了不上，仔细收好，等着再见苏常意的时候在他面前讨个好。既然赎身的事儿越不过苏常意，那吴小桃便只有在苏常意身上想办法了。
　　吴小桃早上没有去找林寿全，那是因为去了也不知道怎么说，昨晚上郭天涯只跟自己说买粮的人下午过来，其余却是什么都没有交代。来人叫什么，打哪儿来，买粮来做什么，要买多少，这些什么都不知道，总不能等人到了庄上自己再一一去问吧。
　　中午，吴小桃和招弟一起在院子里吃了午饭，进屋床上枕头下便多了张纸，看来郭天涯已经又来过了。
　　纸上就几行字，孙元沿，北方粮商，两百石。
　　吴小桃看完眉头一挑，心里暗想着郭天涯倒是真能耐，一上午时间就弄了这么号人出来。吴小桃以前在庄上也见过粮商上门来收粮，知道但凡粮商那都是有衙门给的符印文牒的，郭天涯既然写这人是粮商那定然这些东西也都是齐备的。想到这儿吴小桃就更愁了，这么个能耐人都帮自己赎不了身，这事儿得是有多难啊。
　　两百石，吴小桃知道庄上的陈粮倒是够，不过卖完也就没剩多少了。吴小桃在心里默了一下，打一个壮劳动力一个月三十斤粮，屯三个月，要屯两百石的粮，那不是要有两百多号人，这窝马贼人够多的呀。
　　吴小桃把纸条扯烂扔到了后窗荷塘，出门招呼上招弟便去找林寿全了。
　　入了秋，太阳还有些辣，打谷场上最是热闹，碾场、翻场、扬场、扫场、过称、运粮、入仓、堆垛。人人都是挥汗如雨，忙的脚不沾地。
　　吴小桃远远就看见林寿全站在粮仓门口，盯着一旦旦新粮过称入仓。吴小桃紧走了两步站到林寿全的身旁道：“林管事。”
　　林寿全转头见是吴小桃，虽忙着却也是展了笑脸道：“桃儿姐，这是有什么事儿？”
　　吴小桃看了看周围几人道：“林管事，我们借一步说话。”
　　“好。”林寿全简单吩咐了两句，便跟着吴小桃转到了仓后背阴的地方。
　　吴小桃虽然知道郭天涯既然让自己出面那定然是已经打探好了，却还是开口问道：“林管事，庄上的陈粮还没卖吧？”
　　林寿全没想吴小桃竟会问这事儿，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张开答道：“还没，等这几日新粮入库忙过了才有空说那陈粮的事。”
　　“那正好了。”吴小桃笑了笑道：“我认识一人，北方粮商，来咱们这儿收粮。人今下午过来，林管事和他见见，若是合适大家便也少了奔波了。”
　　林寿全正想问吴小桃怎么就认识了北方粮商，一个小厮穿过谷场到了林寿全跟前道：“管事，外面来了个人说是要找咱庄上的桃儿姐。”
　　林寿全看了吴小桃一眼，吴小桃心说这人来的够快的。两人也不多话，让那个小厮把人领来，三人便在屋里坐下。
　　来人方帽，圆脸，油光光的面皮，锦缎衣裳，微凸的肚子，一身白肉看着很是富态。吴小桃见到来人忙熟络的招呼道：“孙管事，好些日子没见了。”
　　那孙元沿也是笑脸迎上，笑着一揖道：“桃儿姐好。”
　　吴小桃也不多话，转身对林寿全道：“林管事，这位便是孙元沿孙管事。”说完扭了脸又冲孙元沿道：“孙管事，这位是庄上的林寿全林管事。”
　　孙元沿，林寿全双双见过礼，便坐下了，也不多话直接就奔了买粮去。吴小桃坐在一帮半句嘴都没差，就见林寿全验了孙元沿的符印文牒，又大致问了问孙元沿柜上的情况，孙元沿都是答的滴水不漏让人生不出半分疑来。话里林寿全知道孙元沿这次是被东家派出来采粮，这趟收到粮都是要贩了到北边去卖。当林寿全听到孙元沿开口便是两百石的时候抬头看了眼坐在一边低头喝茶的吴小桃，吴小桃见林寿全望着自己只是和他对视一眼，并没有太多表情。
　　见吴小桃一脸见惯不惊的模样，林寿全心里却是暗暗吃惊，心说这丫头不过跟着爷去了府上几个月，倒是见了些场面了。
　　吴小桃虽不大通行情，但听到孙元沿报出的价再看林寿全虽是不动声色却仍是有些外露的脸色便知道这个价却是不低，林寿全哪儿更是没什么可挑的，当下林寿全便让吴小桃做个见证，和孙元沿签了买卖文契，交了定钱，约好时间拉粮。
　　吴小桃推说自己不通文墨，不肯落字，只是做了个人证。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自己好勤快啊！求表扬（　*^_^*　）

　　☆、第二十四章

　　送了孙元沿，林寿全和吴小桃一道回到屋里，林寿全还在琢磨怎么开口，吴小桃已经说道：“林管事，这孙管事给的价可还公道？你可别顾念着是我拉的线让庄上吃了亏啊。”
　　林寿全见吴小桃主动提起，心想这事儿也没什么可瞒的便说道：“孙管事的给的价钱很是不错，比市价差不多高了近两成。”林寿全说完便是看吴小桃的脸色，这么一笔银子送到了手边说不动心是假，但林寿全拿不准吴小桃究竟是个什么打算，这份银子想落袋吴小桃可是绕不过的。
　　吴小桃瞧林寿全的眼色，心头已是明了，有银子拿，谁也不会嫌多，吴小桃也是想卖林寿全一个好，兴许以后还有用得上的地方。况且即便林寿全拿了这份银子，也不算亏了苏常意。若不是郭天涯那见不得人的身份，正常情况一次买这么多粮那还是得往下压价的。吴小桃刚才在林寿全和孙元沿两人交涉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这银子自己分了没用，有苏常意在哪儿横着，若不是他同意自己便是私下里攒了银子也放不踏实，反招了他猜忌。但这银子若让那个林寿全一人得了，不说便宜了他，林寿全自己也拿不安稳。想到上次见到吴元生，他那手，便是把自己当时给那些银子都哪去看了大夫也不见能好。自己却是不方便再去看他，这事儿虽可以托了郭天涯，但那人行踪不定，下次见着都不只是什么时候了。倒不如现成的眼下便托了林寿全，正好两厢里相互都有了事情拿捏，林寿全这银子也能拿的安心。
　　林寿全就见吴小桃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对自己低声道：“林管事，有件事儿我还想麻烦下你。”
　　林寿全就怕吴小桃什么都不提，有事让自己办这银子拿到手里反倒是稳当了：“什么事儿？”
　　吴小桃看了林寿全一眼，似是很难启齿的样子，停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前段日子我听说吴元生的手似是不大好，我也不好出面，就想着林管事在村里能不能帮忙照看一下，找个大夫帮他把手治好，庄户人家若这手废了，日子可就更艰难了。”
　　林寿全听吴小桃口中说出的事情跟自己预想的完全不沾边，微微一楞。林寿全自然知道吴小桃和吴元生那是怎么回事儿，也清楚吴元生那手是怎么弄的。私下里倒也觉得那吴元生是有些可怜，怎么就不开眼的招惹上了爷。林寿全却是没想到吴小桃这丫头竟是还记挂着吴元生，细想却又觉得吴小桃提出这事儿倒也在情在理。
　　吴小桃看林寿全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自己一副要红杏出墙的样子，便知这人是想岔了，便解释道：“我既跟了爷，便没了其他想法。”
　　林寿全暗想爷怕也容不得你吴小桃有其他想法，若真是吴小桃存了和吴元生暗通往来的心思，自己不说是帮忙了，便是知道了没知会爷，这事儿捅出来自己也是落不到好。
　　就听吴小桃又说道：“我和吴元生是从小一道长大的乡亲，那么些年过来他也没少帮衬我。如今看他因我遭了罪，我这心里也是过不去。但爷的脾气林管事怕是也清楚，我是万万不能出手帮了吴元生的，那样只怕会更是害了他，所以这事儿还就只有请林管事帮个忙了。”
　　林寿全心头权衡了一下，吴小桃托自己这事儿也不算难，自己做起来也没什么。只要吴元生和吴小桃不着面，没关联，爷哪儿便都说的过去。想好这些事儿林寿全便应下了，至于后面那些事儿就不是吴小桃操心的了。
　　了结了一桩心事儿吴小桃心下也是轻松不少，要不然心里总觉得欠了吴元生，不得安稳。吃过晚饭，吴小桃一个人逛到打谷场，白日里忙进忙出的人都回屋歇下了，除了看场的两个人，整个打谷场上就只剩下一堆一堆的草垛。吴小桃往边上走爬到一堆草垛上躺下，嘴里衔了跟稻草，抬头望着朗朗星空，闭上眼鼻尖全是清风带了新麦的香气飘过，全身上下都是舒适惬意。
　　吴小桃躺下没一会儿就觉得身边的草垛一沉，睁开眼一看郭天涯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躺到了自己身边。郭天涯见吴小桃望过来，伸手把她嘴里衔着的稻草扯了出来，扔到一边。扭过头去说道：“事儿办的不错。”
　　吴小桃懒的打理他，直直看着星空也不说话。
　　就在吴小桃已经快忘了身旁还有一个人的时候，郭天涯又开了口：“赎身的事儿，急不来，别信那些歪门邪道的人，我都办不了的事儿，谁还说能办那都是诓你的。有事找当铺给我留话，走了。”话音一落，吴小桃就觉得身旁一轻，抬起身子再看，夜色里那里还有郭天涯的身影。
　　吴小桃找郭天涯商量赎身的事儿虽没成，除开这事儿也算的上在庄上过的顺顺当当。吴小桃这边顺当了，来顺在府里可就苦了，苏常意因着脸上的伤，半个月都没出门，见不得人。那脾气是一日燥过一日，府里上下连带着来顺都是陪了小心的伺候着，就怕惹了爷，落顿收拾。好容易过了半个月，来顺眼瞅着苏常意脸上的印子也淡了，人也出门，心说这日子该平顺了吧，谁知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人是出门了，不在府上折腾下人了，可来顺却是更苦了。跟着苏常意常是大清早出门，后半夜了才回府，自己再把人伺候着歇下回到自己家那是抱老婆的劲儿都没有了。
　　苏常意也是真忙，半个月没出门儿见人，事儿都压在哪儿，又是赶上秋收的季节，那事情一件件的经手下来，确实少不了。可就是这样忙完外面的事儿回到府里，苏常意也总会觉得空落落的，三朋四友约着喝酒听曲也是提不起心劲儿，这心里就总是上不上下不下的两头翘着，见了谁都觉得不顺眼，对跟前伺候的人也是横竖都有刺挑。
　　苏常意心气不顺，最苦的还是来顺，来顺自然知道自家爷这幅左不顺右不顺为的是那般。是以，每日里在心头念叨吴小桃那都不下三四遍，都怨恨这丫头惹出这么些事儿，连带自己都跟着遭罪。
　　来顺家里头婆子都开始埋怨了，说是多长时间都没在白日见着人了，来顺也觉得自己也有些熬不住了，这么着下去还真不是个事儿啊。来顺便在私下里琢磨着，秋粮入了仓，是不是可以跟爷提提到庄上去看看了。
　　来顺是早就想明白了，只有早点把吴小桃给接回府，苏常意那儿才会消停，自己的日子也才能好的起来。可接人这事儿还不能明了说，那要是让爷觉得掉了面子，拧起来，就更没得好了。来顺这几日正在琢磨怎么跟苏常意开口提接人的事，必须得又要把事儿办了，还不能让苏常意听了心里不舒坦。
　　来顺这边还没想出个说法来，庄上林寿全便是捎来了口信，说是新粮都入了仓，庄上的鸭子也肥了，请苏常意过去尝尝。来顺一听，一下就觉得这林寿全太会来事儿了，这口信传的，是直接就递到了自己心坎儿上。
作者有话要说：　　数据不好，没脸啊Q_Q

　　☆、第二十五章

　　这日里，晌午刚过，来顺瞧着苏常意看完帐本正闭了眼在哪儿歇着，新沏了杯茶端进去，站到苏常意跟前压低了声音道：“爷，庄上捎来口信说，新粮都入仓了，鸭子也肥了，让您得空过去看看。”
　　苏常意抬手在桌上“梆梆”敲了几下，虽闭着眼，心里却在盘算，吴小桃这丫头去庄上也有一个多月了，该领的罚也差不多了。
　　苏常意睁开眼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来顺，来顺见苏常意拿眼看着自己，知道自己那么点儿心思也瞒不过，忙狗腿的笑了笑。苏常意见来顺笑的那副样子，心里也知道这些日子这家伙也是被自己折腾够了，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道：“那明儿就过去看看吧，前些天孙蒲远、姚秦川、严寅贤这几个人就在念叨好些日子没去庄上，你待会儿挨个都去通知一声。”
　　来顺忙不迭地答应一声，麻溜的退了出去。差人往庄上送了信，自己又忙着去通知苏常意刚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