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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无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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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云沉雅意味深长地拖长尾音,“他……成亲了,我却奇怪,也不知哪家的姑娘,竟也愿意陪着他。”
舒棠闻此言,却不知如何作答。正踌躇间,却见云沉雅蓦地回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她:“小棠,我们……试试吧……”
舒棠顿时僵住。
云沉雅又道:“我……我不敢保证……可是……”
可是生平第一次,忽然很想按照自己的心意,不顾后果地做一个决定。哪怕就这么一回也好。
若然此刻,能在大瑛朝的朝廷里随便拉一个人来围观,这个人定会笑掉大牙。曾几何时,那个活得恣意,城府极深,且还阴险狠毒的大皇子也会有如此局促,不知所措的时候。
云沉雅说:“你看啊,我既说了要娶你,还有那么多人瞧着,若最后不作数,岂不是……岂不是显得我很没信用?”
也是生平第一次,堂堂一只大尾巴狼,忽悠人忽悠得如此拙劣。
但,还好他面前站着的是舒棠。这年的小棠妹老实至纯,对云沉雅百般信任。
而这一年,这一天,这一场黄昏,恍若明月团圆,锦花争妍。
舒棠埋下头,红了一张脸。她说:“我、我也觉得这样好。我……也想陪着云官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乱,更新时间不稳定,但是我尽量赶在晚上七点前,这样你们看了文,可以毫无牵挂地进行夜生活~~
下更,2011/02/16(八 度吧 。8Du8。)
八月出头的中夜,明月一弯,繁星数点。(百度搜索 。8dU8。)
云沉雅立在棠花巷头,看着舒棠渐渐行远。不知是否因平日里的舒棠太过憨然老实,方至今日,他才发觉那一抹嫩黄身影亦是身姿婀娜,亭亭玉立。
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云沉雅往前迈了一步,愣怔唤道:“小棠。”
舒棠一愣,忙又转回身,跑过来:“云官人?”
月色濛濛,映着舒棠眉目极柔和。一双杏眼明亮清澈,宛如皓雪里两粒黑珍珠。云沉雅看得呼吸微微发滞,不禁偏过头,不自然看着地面上二人的剪影。
“我想说……改日得闲,我陪你去做几身衣裳吧?”
舒棠听了却是一怔,垂下头,半晌不语。过了会儿,她才低声问:“云官人,你是不是嫌我不会打扮?”
“没、我没……”许是巷子太过寂静,愈发听得自己心跳如雷。脑中一片乱糟糟,素来深谋远虑的云尾巴狼,今日说起话来也不假思索。
“你……很好看的。”他喃喃地道,顿了一下,越发将声音放轻了些,仿佛不愿被人听到,“我还是……头一回,见这么漂亮的姑娘。所以在想有朝一日,你施粉黛,佩璎珞,着华裳,该是怎生的模样……”
话音太轻,被舒棠一知半解地听了去,只困惑地将云尾巴狼望着。
云沉雅更局促,默了一会儿,故作轻松地挑了挑扇子:“没事了,你回去吧。过三五日,我来瞧你。”
云尾巴狼也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溜达回府的,印象中只觉夜色良好,思绪浮沉。待坐在书房里,饮过一盏醒神茶,已是夜里子时了。
司空幸和唐玉早在梅斋里候着。
云沉雅展开京华城的鸟瞰图,信手点了三处地方,道:“飞絮楼,浮生堂,京华方家府邸。”
唐玉将茶碗盖合上,愣了愣,迟疑道:“你确定?”
云尾巴狼懒懒一笑,将扇子搁在指间转着:“你尽管去找,方亦飞必在这三处地方之一。”
唐玉又是一愣,沉吟一番,自顾自地说:“我不信。亦飞既以逃婚为由,即便还呆在京华城,以他的个性,也不会出入飞絮楼,浮生堂这种地方。而方家府邸,我早就派人探过数遍。”
云沉雅冷笑道:“你不信是因你还当他是朋友,当他是从前与你谈笑,与你沽酒的方亦飞,可他却不见得这般看你。”
此时,立在一旁的司空幸也拱手解释道:“唐公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大公子派属下注意阮凤的动向。属下派人跟了他数日,发现他极爱出现于这三处地方。而今日……”
司空幸说到这里,看了云沉雅一眼,得他示意后,才接着道:“今日,大公子在紫薇堂鸾台下静观其变,且发觉这些时日,小棠姑娘一事,确然是方亦飞伙同六王爷等人的一个阴谋。”
这桩事,唐玉先前便听司空幸解释过。
其实,方亦飞欲利用舒棠身份的可疑处,引起云沉雅的注意。如此一来,将百姓聚集在紫薇堂的那天,便可引云沉雅前来。
而方亦飞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将云沉雅的身份宣扬于众,借此令他在南俊行事受阻。也因此,才有了六王爷前来的那一出。
至于阮凤为何与方亦飞一边。原因有三:其一,阮凤是六王爷杜凉之子;其二,今日在鸾台上,阮凤虽为舒棠辩解,可字字句句都说得恰到好处,且与胡通一道,似是要将云沉雅逼上台子;其三,云沉雅借小世子杜修之力,查得阮凤其实与舒棠流言的起因相关。
如今方亦飞乃是遁逃之人,事事都需借他人力。由此看来,方亦飞所托之人,必是阮凤无疑。
云沉雅道:“他虽借今日之事阻我。但,能做到鱼死网破这一步,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亦飞已蓄势待发。”唐玉接过话头,神情黯然。
“不错。”云沉雅点头,“既然他已将事情做绝,我也不必留情面。借阮凤查得他的据点,直捣黄龙便罢。”
“可你在利用我。”唐玉默了一默,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云沉雅,“你挑起我与方亦飞之间的冲突,让我与他相斗,届时无论是何种结果,你都能拣个便宜。”
听了这话,云沉雅眉梢一挑:“捡便宜的,何止是我一人?”
唐玉身形一僵。
云沉雅的意指,再明显不过。引起唐家与方家的争斗,捡便宜的除了他大瑛皇子,更有南俊的君主。削弱两大家族的势力,国君杜绍,乃至于世子杜修,往后便可稳坐江山。
“而你也别无选择。”云沉雅又道。他站起身,端着自己的茶盏往唐玉身旁的几案上放了,笑道,“这盏茶我没喝过,算是犒劳你。寻到方亦飞后,记得问问清楚,他费尽心思霸占这联兵符究竟为何。哦对了,再顺道提醒他一句,危险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妙。”
说罢这话,云沉雅看了唐玉一眼,勾唇笑了笑,要逛出书房去。
刚走没几步,却听身后,唐玉喃喃地道:“我不想被人利用……”
云沉雅一怔,回过身来。唐玉的手臂搁在几案上,拳头渐渐握紧,露出青白指节。他又说了一次:“我不想被人利用。”
然而忽地,他抬起头,对云沉雅一笑。笑容有些苍白:“可亦飞若利用联兵符起兵,第一个对付的,便是我唐家不是么?”
“我明知皇上,还有你一个神州大瑛的外人,等得不过是我们鹬蚌相争,但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唐玉说着,沉了口气,又叹息着道,“我以后……不再这样了。不被人利用,不做违心的事情。”
不被人利用。不做违心的事。
不知怎地,云沉雅听得这句话,却觉可笑。他道:“凡事都想心随意动,行随意动,这倒是个不错的白日梦。”
“那你呢?你今日说要娶小棠,也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吗?”唐玉蓦地抬头问道。
云沉雅眼神一利,勾唇轻笑:“你要与我争?”顿了一下,他调侃道:“现如今看来,她是六王爷之女,阮凤之妹,身份倒与你般配。”
其实想起当初与舒棠初遇之事,论感情,也说不上有多深,单单是自己柔和性子里的几分顽固与执着,令唐玉就是难以割舍。
须臾,他咬牙闭了眼,摇头道:“不了。”
再默一会儿,他又长长吁了口气,看着云沉雅道:“你好好对她,莫要利用她就好。”
另一头,云沉雅也沉默。顿半晌,他兀自一笑,说:“这却不能答应你。”
唐玉愣住。
云沉雅再笑一笑,挑起折扇,悠哉乐哉便出了屋。
月色已如水,远天一片光华,过不久就是黎明。尾巴狼睡不着,踹醒了莴笋白菜。两只小獒犬撑着困意,跟着狼主子,在后院溜达。
云沉雅走了一截儿,回身蹲下,对莴笋白菜说:“有句话我跟旁的人说不得,你们帮我记下。”
莴笋白菜闻言,也不知是否懂得,欢快蹦跶。
尾巴狼清淡笑起来,说:“这句话是——”
“很多事我没法保证,也无法给出承诺。但我一定会,在我能对你好的时候,竭尽所能为你好。哪怕……”云沉雅蹙眉想了想,又勾起唇来,有些无奈,“哪怕你尚还不知情爱为何物,只将我当做一个可以亲近,可以陪伴的人。”
“小傻妞啊……”
小傻妞舒坦地睡了一夜,第二日醒来,却是如常忙活。
舒三易觉得诧异,旁敲侧击问了几回。字句都不离云沉雅。舒棠却迷糊,听不出引申意义,问甚答甚,搞得她爹一头雾水。
舒三易另寻他法,打算等云尾巴狼的聘礼。可如此几日过去,两边均无动静。
这一日,舒老先生忍无可忍,正打算上云府将事情问问清楚,却见舒家小棠穿戴妥帖,一人端坐于天井里晒太阳。舒老先生上前问何故。小棠答:“上回云官人说过三五日来瞧我,我数着日子,三日过去他没来,今儿个是第五日,他准来。”
舒三易语塞,缓了缓神,问:“要是他不来你咋办哇?”
舒棠一愣,想了想道,“要他今日不来,铁定有事儿耽搁了,我且先等等,实在等不到,就去寻他。”
岂料这一天,舒棠还未等来云沉雅,却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此人不是他人,正是前些日子,与她曾有一纸婚约的苏白苏大人。
苏白一脸苍白,甫一见着舒棠,便迎上去发涩地唤了声:“小棠……”
舒棠虽是个老好人,但当日苏白在众人面前毁弃婚约的事,难免令她耿耿于怀。
舒棠默了默道:“你来干嘛?”
苏白还未答,客栈外又传来一个声音:“对啊,你来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实在太累,回家倒床就睡着了…
…先去上课,回来回留言。
换一个深深的藕荷色,说一件不得不说的悲壮事。
前天上午,我一早起来写文。
写着写着,家里的水管就爆了,开始四处喷水……
以下省略一千字连锁事件和我无比悲壮的心情……
对于这桩事,我最大的一个感想就是————
亏我从小就是超级玛丽的忠实玩家,居然不会修水管,我鄙视我自己!!
下更,2011/02/18(八 度吧 。8Du8。)
苏白今日来,为的是一桩私事儿。(更新快 八度 吧 。8dU8。)
却说前些日子,舒棠的流言传得满大街沸沸扬。苏大人避开风头的同时,琢磨着舒棠的名声已败,二人的姻亲定会影响自己的仕途。因此,背弃是不可避免的,悔婚是势在必行的。
而当时,恰逢京华城有一女待嫁。此女姓梁名翠,乃是工部侍郎梁未梁大人之女。因梁翠八字奇特,求夫必得是丑年丑时出生的人,是以,梁大人自初春开始寻寻觅觅,终未果。
后来,此事辗转传到苏白耳里。苏白大喜之。他别无所长,唯丑年丑时出生这点颇为巧合。天赐良缘让他攀附权贵,何乐而不为?
于是乎,苏白当下便向梁大人毛遂自荐。一说自己与舒家小棠毫无瓜葛毫无牵绊。二说自己对梁家小姐一颗真心日月可鉴。
梁大人是好人,官大脾气小,听得此言,便放苏白过了关。苏白信心大振,以为一次得胜便是凯旋,谁想他才往前跨了一小步,便被梁家小姐拦在屋外。
梁翠是个倔脾气,一不满苏白官小,二不满他原有婚约在身。苏白殷勤了几日,除了有一天下午,在梁府后园隐见得梁翠侧影风姿绰约,其余几日,均没瞅着姑娘的桃花面。
苏白为此很有点魂不守舍。
后有一日,梁家一丫头总算带来了喜讯,说是小姐提了一个条件。这条件说来十分简单,是要苏白于八月初十这天,带着舒家小棠上梁翠面前,亲口承认两人间清清白白。
这事儿要搁在别的姑娘身上,兴许还有一番闹腾。因舒棠是个忒老实的姑娘,她若摊上这事儿,大抵只有做包子的份。因而,苏白一听这条件,喜不自胜,且还表示自己能超额完成任务。
如此一来,便有了紫薇堂鸾台上,苏大人当众毁弃姻亲的一幕。
不过,虽则二人的姻亲取消了,虽则此事后,云沉雅与舒小棠的绯闻在京华城铺天盖地,因梁翠认死扣,苏白还是不得不上舒家客栈,请舒棠随他走一遭。
今日是八月初十,南国秋光浓烈。
求人办事矮三分。苏白殷勤着一张脸,将事情半真半假地与舒棠说了后,便道:“取消与你的亲事,真真情非得已,后才遇上这女子,实又是心之所属。还劳烦舒姑娘随在下走这一遭。此恩此德,苏某必定深铭五内。”
舒棠从来不傻,听罢这话,心里早也将实情揣摩了十有**。正踌躇间,却是坐在一旁悠闲摇扇子的云尾巴狼凑了过来。
云沉雅满目温文,笑得人畜无害。他道:“按说姻缘的事,也无对错可言。倘若一两句话能促成一桩姻亲,这也算是大功德了。”说着,他侧目,朝舒棠眨眨眼,“去吧,我陪你。”
其实舒棠本不愿答应,可因云沉雅劝了,她也只好将这事儿应下,闷声闷气地“嗯”了声。
大尾巴狼笑起来。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清香苑。
清香苑原也是个喝茶的地儿,但来此处的人,仅是些名门望族。苑内草木蓊郁,曲径通幽,又有亭台楼阁掩映于花树之间。
此刻,梁未梁大人与梁翠都候在“鸿雁居”里。鸿雁居内焚香,中间挂有纱幔。梁翠侧倚着长榻,纱幔轻烟袅袅若雾,隐隐只见她的侧面长睫葳蕤,眸若点漆。
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苏白将舒棠与云沉雅引入居内,便分别作了引荐。梁大人只是正经招呼。然而,这梁翠美人却心高气傲,听得有人来了,她非但不起身相迎,反而动也未动地坐于长榻之上。良久,梁翠抬手持箸拨了拨烟炉,鼻子里“嗯”一声。
“大人,舒姑娘与云大公子一道来了。你与小翠若有疑虑,便尽管问吧。”苏白道。
听了这话,梁大人与其女低语几句,道了声“知道了”,这便发了问。
问问题的是梁未,梁翠却不言语。
梁未之问,大都无关痛痒,舒棠老老实实地答了。云沉雅立在她的神旁,倚着墙,却不言语。苏白站得较远,心底甚欢喜。过了半晌,窗外吹来一阵风,掀起纱幔一角。彼时舒家小棠抬了眼,正要去瞧梁翠。不成想,这时梁翠也偏过头来看她。四目相对,舒棠心底一顿,竟惊得目瞪口呆——诚然梁翠半张脸是美人,可另半张脸上,却长一只乌龙眼,分外奇怪。
然而这一番场景,并未被苏白瞧了去。
见得舒棠看到自己的正面,梁翠慌忙也侧身坐端,手捧心抚了抚胸口。
这时,梁未又问道:“这么说,你与苏大人果真再无干系?”
舒棠仍在惊诧中,尚未缓过神来。
云沉雅见这场景,以为舒棠见了梁翠的真样貌,心里不忍,要袒护苏白。正要帮她忽悠过去,岂料舒棠蓦地道:“我与苏公子真没干系了。”
梁未道:“面上没干系,你心里又如何想?”
舒棠忙说:“梁大人,我如今也有别的姻亲了。苏公子若能娶梁翠姑娘,我心底也是欢喜的。”
云沉雅听了这话,不禁十分诧异。舒棠眼下明知这是一个局,可听她的意思,却分明要让苏白娶梁翠,将他往火坑里推。
思及此,云尾巴狼不由挑起眉梢,诧然又好笑地看了舒棠一眼。舒家小棠被他这么一望,做贼心虚地垂下头,吞了两口唾沫,默默不语起来。
云沉雅恍然大悟,禁不住笑得神经兮兮——原来兔子逼急了也咬人。
苏白瞥见云尾巴狼的笑,以为好事将近,忙上前两步问:“梁大人,小翠,你们既已问清,不知这门亲事——”
“苏白。”梁未忽地沉了声,肃然道:“我问你,倘若小翠并非我亲生女儿,而是我的义女,你可娶她不娶?”
苏白一愣,即刻拱手道:“小婿喜欢的是小翠的人,并非她的身世背景。”
梁未又问了:“那倘若有朝一日,小翠身染顽疾,容貌尽毁,你可会弃她不顾?”
苏白这回反应却快,比出三根指头便立毒誓。
梁未沉吟一番,便道:“那你可愿为今日所言今日的毒誓立下字据?他日你二人若起纷争,小翠也好有字据为保。”顿了一顿,梁未又道,“你只要立下字据,我今日便认了你这女婿。”
苏白听了这话,自是二话不说,当下笔走如飞便立誓为据。
谁知梁未接了那白纸黑字,并无半点喜悦之情,而是像完成任务般松了口气。他将字据折好握在手里,说了句:“如此,你便进来瞧瞧吧。”那头,苏白自是欢喜又紧张,裹足不前。这头,梁未却将纱幔掀了,走到云沉雅面前,恭恭敬敬将那白纸黑字递与他,再拱手躬身道:“大公子,办妥了。”
云尾巴狼点点头,接过纸条,慢条斯理地揣入袖囊。
“走了。”他回身牵了舒家小棠的手,推了鸿雁居的门便悠哉乐哉地逛了出去。
没走几步,便听身后屋里一声惨叫。下一刻,苏白跌跌撞撞从鸿雁距离跑出来,抖颤着手,指着云尾巴狼:“你……你你你干的好事?!”
云沉雅这才笑起来,将字据从袖囊里取出,在他面前晃了晃,悠悠地道:“苏白苏大人对翠儿姑娘深情不移,感天动地。云某素来懒怠,今儿个却愿不辞辛劳,替苏大人将这字据交上去。”
“交、交去哪里?”苏白脸色登时发青。
云沉雅扬起眉头,畅快道:“自是交去禁宫,为苏大人讨个御赐金婚。”
舒棠听得这话,也是一呆。她看了看苏白,又看了看云沉雅,顿了半晌,竟不由自主傻兮兮地笑起来。
苏白气得浑身发抖,吞吐说了几句话,没表明意思。云尾巴狼自是懒得理他,牵了舒棠的手就要走。谁想这会儿,苏白竟一不做二不休,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作势便要抢云沉雅手里的字据。
苏白自不是云尾巴狼的对手。可云沉雅还未出手,舒家小棠眼疾手快伸脚将苏白一绊,随即抓了尾巴狼的手,兔子一般就飞奔起来,一边还道:“云官人,快跑!”
云沉雅原也茫然。可当他被舒棠拉着,逃出清香苑,七拐八拐地穿了几个巷弄后,心底却渐渐地,异常地欢喜起来。
这样的欢喜,从来没有过。
两人逃命也似跑了一阵,直至一繁华喧嚣的街头。
见身后无人追来,他们这才一齐跌坐在一家商铺门口,猛喘着粗气。跑路不得法,又没提内力。云沉雅额头尽是汗。可他抬起头,看着秋阳下同样气喘吁吁的舒棠时,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舒棠愣了愣,也跟着笑。
云尾巴狼乐了一阵便敛了笑容。他捏了袖口帮舒棠拭干额角的汗液,弯起双眼:“我原以为今日这出必定会惹你不痛快,谁晓得你对付起人来也不手软。”
舒棠一愣,埋下头。她闷声闷气地说:“我原也不想这么做。可苏白攀附权势便罢了,之前我与他婚约还没取消时,他胆小不敢出头,还去寻其他姑娘相亲。这么样一个人,理应遭些报应。”
默了默,舒棠又抿抿唇:“只是苦了那个翠儿姑娘。”
云沉雅扬开扇子为两人扇风,笑道:“那姑娘原住在京华城郊。因她生来长短腿,又瞎了一只眼,二十有二了也未能出嫁。我见她一个人过贫寒伶仃,便想了这个辙让苏白娶她。”
“苏白虽小人,但还不至于恶人,且有胆小怕事。倘若他与翠儿的姻亲是你们南俊圣上所赐,翠儿姑娘跟了他,也算摊上好日子了不是?”
听得云沉雅解释,舒棠心中一喜,抬起头,愣神地瞧着云尾巴狼。
尾巴狼貌若天人,笑得邪气。
跑了满大街的热气渐渐消褪。云沉雅被这么望着,心思一动便不由地说:“这么瞧我?可是瞧上我了?”
舒棠愣了一下。须臾,她又垂下头,摸出腰间铜板在手里数了数,乐呵呵地道:“云官人,你等等,我去买口凉茶。”
舒棠买回来的除了凉茶,还有一个白面馒头。
云尾巴狼从小吃遍珍馐,原不好粗食。可他见那馒头被舒棠洁白的手指握着,便忍不住食指大动,想要尝尝。伸了手去拿,却被舒棠一把拍掉。
“烫!”舒棠说。她又从袖囊里抽出一条布绢子,将馒头裹了,这才递给云沉雅。
尾巴狼几乎头一回这般老实,伸手小心翼翼接过,埋头便认真吃起来。
舒棠在一旁看着。他长得好看,看得久了,心里的欢喜便不由多几分。过了会儿,舒棠起了个疑问。她道:“云官人,你将将问我是不是瞧上你了。”
云沉雅猛地噎住。
舒棠又一本正经地道:“我也不知怎样才是瞧上你了。我挺喜欢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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