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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瓷(gl)-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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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燃啊,她被老头子盯上了,现在可难出门咯。学都不让上了,只让专心练剑,估计以后做看家师傅吧。”
  安家武馆每一辈都会选个本家人,什么都不做,留在武馆里度过一生。从前是无上荣耀,现在社会变了,谁不想过得有滋味,因此这活没一人愿意接。
  正巧这一辈有个爸妈死得早的安燃。她也没抗拒,皆大欢喜。
  这是甘愿当笼子里的金丝雀了?
  杜衡突然有点怀念那双淡然的眼睛。
  恐怕……以后也见不到了吧。
  心头闪过说不出的情绪,最后居然凝成了个奇怪的念头:那孩子看起来挺瘦,练武可是个力气活。得吃不少苦头吧?
  ***
  杜衡不愧是难得一见的怪才。
  用人不拘一格,项目也签的大胆冒进,品牌推广独到有趣。虽然生意难免起起落落,但杜家企业总体态势蒸蒸日上,她本人更是被商战打磨得愈发意气风发。
  杜先生乐得手一撂,干脆把大半产业都交给她办去。
  风水轮流转,突然国学风一热,不赚不赔的武馆竟然也火爆了,连几个生意上的朋友都跟着“品味风雅”,说要搞搞收藏,练练毛笔字儿。
  杜衡想起了安少凯,对方赚钱得意,也不忘报答杜衡,答应开个1V1精品课,请最好的师傅带杜总玩。还拍着胸脯不停说杜衡有眼光,练剑最养气质了。
  杜衡心里冷笑:练剑最养气质?那你还不是挤破头把自己女儿送出去读金融,也没见她蹲家里练剑。
  杜衡本来就是随口一提,见安少凯真当个正事儿去办了,也就半推半就稍微挂在了心上。
  这天是周末,她终于处理完了堆积如山的文件,查看了下日程表该去健身会所,突然想到安少凯之前说的“精品课”,临时就给健身教练放了假。
  她换了身宽松衣物,脱下十厘米细高跟,有模有样开着豪车去武馆。
  武馆建在S市远郊的山区里。上了盘山公路,好似入了深山老林,空气都清幽不少,还真有几分归隐的意思。
  武馆里服务生都被打过招呼,待她那叫细致周到,就差端茶送水了,领着她到一间非常安静的屋子里。
  说要她等上片刻,师傅还在学剑。
  杜衡心里有点膈应:不是说好的请来武馆最好的师傅?这老师自己还在学剑,是几个意思?
  估计是她气场忽然冷了,那几个小伙计发现不对劲,挠头直解释,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这位真的是最厉害的了。她现在那程度,说普通叫学剑,说高深叫悟剑,修炼的不是剑术是剑道,没老师能教了,只能看古籍自己悟。
  杜衡心里轻轻嗤笑。
  悟剑?还剑道?
  真当自己是金庸先生笔下哪个门派掌门啊?
  要不要再上华山论一论?
  当然和这群毛头小子计较,她也不屑。挥挥手叫他们散了。自己闲得无聊,转圈看这间小室。
  黑白两色主打,四壁挂满了草书。
  她骨子里是崇尚自由的人,成年之后更加散漫随心,喜欢就拼命去抢,不喜欢送到手边也懒得看一眼。既然对书法没什么兴趣,她的审美就很难涉猎这方面。
  但不得不说,自家老头子小时候也在家教上下了狠功夫。虽然只被逼着练过半年硬笔书法,但好歹还有点底子。
  触类旁通,勉强能看出这草书写得挺……潇洒。
  她不可能从笔锋、力道、写意这些方面侃侃大谈,但是好在笔画顺畅得很,不让人难受。
  低回处行云流水,奔腾时龙虎从风。
  唔……就是不知道写了啥。
  天色逐渐变暗,挂在四壁的书画都看不清楚了。
  厢房门忽然被推开。
  杜衡回头,看到逆光中站着个瘦高人影。腰身收的细,一眼就能看出是女的。
  她直觉来人很年轻。
  杜衡心跳突然快了点,毫无来由。可惜站在门那边看不清脸。
  “杜小姐?”
  吐字清晰,声音清亮却不刺耳。如同潺潺清泉,冲入心里。
  杜衡眯起眼,想让她靠得再近些,因此没有立刻应答。果然那人又上前走了两步,按开了灯。
  周围骤然明亮。
  杜衡终于得以看清来人——
  她的目光毫无顾忌,当然也不掩饰其中惊艳。
  来人容颜清丽苍白,杏子般的眼,高挺的鼻,浅白的唇,肩颈扫过长发马尾。一身武馆弟子装束,白袍黑带,持着太极剑,像是从唐传奇里走出的美人。
  古典又端方,单单一个漂亮可不够形容。
  是以……杜衡细细端详了很久。
  久到对方细长黛眉蹙起,语气不冷不淡:“杜小姐,你是不是饿了?”
  杜衡:“……”
  如果不是见她真的还有点稚嫩,大概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杜衡绝对会想歪。
  你有见过登徒子用饶有兴味的目光打量美女,结果美女非但没躲,还一本正经地问出叫登徒子遐想连篇的话,你是饿了吗。
  杜衡斟酌了片刻,不知该怎么作答。
  小室里安静得过分,结果她的胃代替她的嘴,先作答了。
  杜衡看到小美人松了眉头,轻声说:“对不起,我来得晚了,叫你久等。杜小姐应该还没吃饭。我带你先去用餐吧。”
  杜衡第一次被别人拉扯,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当然把她从盘坐姿势拉起来后,那小姑娘就淡然收回了手。
  “后面有食堂,现在去还有宵夜。”
  她们面对面坐在空空的食堂里,杜衡食之无味地吃汉堡,顺便怀念一下上次吃这个东西好像还是在美国上学的时候。
  小美人坐得笔直,腰杆挺得那叫一个漂亮。
  杜衡觉得这伙食还不如眼前人秀色可餐,干脆自己开话匣子,完全没意识到这是搭讪:
  “你是这武馆里最厉害的?”
  小美人顿了顿:“或许。”
  ——挺谦虚的。
  杜衡感叹一下,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安燃。”她目光星亮,映出有些错愕的杜衡,“燃烧的燃。”
  有些久远的记忆被唤起,似乎在某年某月的过去,有些灰暗的包厢里,听过这句话。
  彼时,她还像个细瓷娃娃。
  杜衡恍惚,后面问得话已经不知是回忆促成,还是出于别的心思。
  “你多大了?”
  “十五。”
  一模一样的问题,略微不同的答案。
  四年不见,当年的小姑娘已如出水清莲,刹那惊艳。
  自己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从回国后在商场打拼了四年,才练出了这股子沉凝定力,自家老爹还宝贝得紧,说要的就是不怒而威的家族继承人。
  可眼前这人只有十五岁。
  气质却内敛沉凝,如同剑锋收鞘,锐而不露。
  除了严肃时稍显稚嫩,已经做得非常不错了——她是怎么练成的?
  没来由地,杜衡突然想起安少凯夸张得笑,活像推销员或者古代青楼的销售部总经理:
  “杜总,练剑最养气质啦,尤其能养气质美女!我们武馆包您满意!”
  啧。
  满嘴跑火车的,偶尔着起调来,还挺靠谱。

☆、心生慕意

  “力道不足,用力刺出才会好看。”
  最后杜衡挑了个剑舞,反正竞技类的本事自己不缺,不如陪小姑娘玩一玩。
  可惜她很快就被小老师嫌弃力气轻。
  杜衡眯了眯眼:我练了七年搏击,跆拳道黑带,举杠铃的时候教练都会被吓到。不过是怕吓到你……还真以为我力气小了?
  就是这一个愣神,她惯性刺出剑尖,却被安燃一剑挑高,猝不及防,剑柄脱手。
  “力道不足,而且走神。”
  安燃依然是冷静认真的神色,也不掩饰,直视她的眼睛就把最真实的评价一一道出:
  “不用功。还不用心。”
  杜衡愣了愣。少女却转身把挑飞的剑捡起,递给她:“再来。”
  杜衡没有立刻接住,反而站直了身子,额头上仅仅渗出一层薄汗,要是在健身房,应该已经满身大汗淋漓了。
  她本就是放松来的。
  只是没想到,挨了个“不用心”的评价后,突然心里就起了波澜。其实或许在灯光仓皇亮起的一刹,涟漪就无声漫起,始终没有停止吧?
  “我不继续了。”
  她反而勾唇,饶有兴味看着过分自持的少女。
  安燃依然直视她的双眼,口吻认真如同在作报告:
  “你从八点四十开始练的,现在才九点三十九分,我的课程还没结束。”
  “啊,我清楚。”杜衡依然微笑,但她忘记了自己平日对员工下属都不会如此,这是在谈判桌上才会露出的笑里藏刀。而面前不过是才十五岁、尚未涉世的少女。
  她手机突然震动。
  “现在九点四十了。授课结束了,是么?”
  “没有,再来。”安燃严肃得很,“因为我迟到了,依规矩,课程加时三十分钟。”
  杜衡失笑:“安燃小姐,我很忙,没时间陪你游戏。”
  她擦身要走,安燃却拉住了她:“是你要来安家武馆的。”
  “那又怎么样?”
  “那就要遵守武馆的规矩。”
  杜衡看着拉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能感觉到指腹上的薄茧。力道镇定,毫不妥协。
  “我退课。”
  “退课是从下一节课起解除师徒关系。”安燃看起来还是老样子,一板一眼,“现在你要遵守规则。”
  杜衡突然觉得手腕上多出个力道的感觉……很微妙。
  她是自由惯了的人。从小就厌倦古板。
  然而眼前的安燃……是个连消遣都极其古板的人。
  怪小孩。
  杜衡思索几秒,还是接过了她递来的剑,微笑:“好的,我遵守规矩。礼尚往来,你也接受我的原则,怎么样?”
  安燃仰起头,询问:“你说。”
  “我的老师,总得先比我强。不然,何必浪费时间受人说教。”
  她没有将安燃当做十五岁的孩子,安燃也没有把她当做比自己大很多的成年人。
  安燃眼眸明亮,好似倒映满天星辉。
  “好。”
  厢房门啪得阖上。
  据当晚值夜的小张说,有个剑室的灯整夜没关。
  实情是凌晨两点多,杜衡满身大汗,仰躺在地板上,闭眼轻笑:“你好像没赢吧?”
  有输有赢,总体是平。
  安燃站在一旁,汗水湿透了额发,两人手里都没剑。事实上,最后直接比了搏击。
  “算了。你根本没学过搏击吧?”
  “嗯。”
  “除了学剑,还会什么?”
  “……读书。”
  杜衡啧了声。
  “还能起来吗?”安燃低声问。
  “嗤。”杜衡居然一个鲤鱼打挺,就地坐起,勾唇看她,“还来?现在不是三十分钟,三小时都不止了吧?”
  很明显,她看起来流汗不少,但气力十足。
  安燃没说话,她知道自己看走了眼:眼前这人非但不弱,而且很强,体力尤其好,只是和自己练的不是一种功夫罢了。
  并不能怪安燃大意——杜大小姐热衷健身,却时刻都注意不要让身体凸出“强健”的肌肉,毕竟她喜欢欣赏美人,对自己要求更苛刻。
  杜衡看着距离不过几步的安燃。
  虽然搏击有意让着她,甚至刻意不动声色教她动作……不过还是算以大欺小了。
  安燃站在灯光里,身上早被汗水湿透了,正巧一颗汗珠沿着下颌弧线,一路滑到了脖颈位置。领口露出的肩颈肌肤柔白得过分,灯光下水泽莹润,那颗汗珠突然就寻不到了。
  再仔细看,也只能看到被汗水打湿的马尾,一缕发丝黏在后颈,贴过锁骨,探入了被衣衫遮住的深处。
  十五岁的女孩子,勤于锻炼,身材精瘦柔韧,体态又轻盈自如。
  如同杨柳抽枝吐绿,柔软饱满的曲线逐渐长成,却还没有褪去最后一点青涩,反而更让人遐想万千……
  少女剑师宽大的装束下,系紧的腰带里,藏着比风情万种,更诱人的秘密。
  杜衡微微眯起眼。
  啧。
  真是有意思的一晚。
  “跟我来。”
  她推开小室后门,带杜衡抄近道,一路都没人。
  杜衡不动声色看这连排剑室,心里暗暗地想,安少凯真是个没生意头脑的,卖掉一半的剑室,把钱用来做宣传,早就能摆脱惨淡了,何苦要等到现在才有点转机。
  她左右环顾,偏偏没有看前面。等注意到安燃停步时,差点收不住脚,撞到她身上,忙伸出手臂撑住墙,正好手大致抵到安燃头顶,虽然手底触感有点怪。
  安燃似乎愣了一下。
  然后转过身。
  这下杜衡又觉得微妙了:她把身子转过来,两人面对面,自己的手还算是在她头顶斜上方。
  怎么看都是……我壁咚了她。
  而且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喂……”杜衡嗓音有点哑。
  “手拿开。”安燃说得认真。
  杜衡失笑。
  但好像自己莫名就不占理了,她也懒得计较,安静拿开手臂,暗想你带的路,差点撞到墙上,反而斥责我了?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确产生了认知错误——
  那根本不是墙,而是同墙面刷成一色的推拉门。拉开里面都是宽大的袍带。
  安燃拿了两套:“我带你去沐浴。现在太晚了,山里夜路不好走,武馆不放人出去。你可以在我的房间休息一晚。会介意吗?”
  杜衡发觉今天怔愣次数有点多。
  其实……她打一通电话,安少凯肯定立马找司机送她回去,说不准还会殷勤把酒店都订好。
  不过看着小姑娘认真清亮的眼神,鬼使神差就点了头。
  武馆里普通的淋浴间,只用磨砂玻璃挡板隔开。氤氲水汽弥漫成雾,打湿杜衡的视线。她淋了一会儿,就默默关掉了莲蓬头。
  旁边隔间里,水声依然哗哗作响。
  隔着磨砂玻璃,甚至连隐约的曲线都看不到。
  杜衡站在这侧,盯了挺久,身上都凉了,哆嗦了一下。
  那侧水声不停,她接受西式教育,古诗文背得不多,脑子里居然全是唐朝那个名篇,写得那叫一个香艳华美。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真的不是淫词艳曲么?
  玻璃挡板只挡到膝盖处,杜衡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热水熏蒸的雾气搅得她心里也热起来,任由身体本能——往后退了一步。
  看不到。
  ……再退一步。
  ……再加半步。
  一片水光润泽里,骨肉匀停的小腿在雾气里若隐若现,好似一截嫩白的藕,被流水细腻包裹,益发晶莹柔白。
  纤细的脚踝不盈一握。
  足背苍白,被热水蒸腾出一点点嫩红,指甲小巧圆润。她似乎踮了下脚,热水瞬间滑过她足弓——
  杜衡觉得心里漾起一股□□电流,好像淋浴滑过的不是她的脚,而是自己心口。
  她闭了闭眼,感觉不能再看了。
  也终于原谅了古代不少皇帝——原来喜欢看美人浴足,意淫做掌上舞什么的,真的不是怪癖。
  反正……我没怪癖。                        
作者有话要说:  短篇,所以情感线会快一些。

☆、遗世青瓷

  总之出于各种原因,洗完澡的杜衡更热了。
  安燃松了马尾,用毛巾包着头发,带她回了自己房间。其实和那些剑室没个两样,就是多了张凉席,小毯,还有枕头。
  反正现在是盛夏,什么都不盖也不会受凉。
  安燃关了壁灯,只在角落矮几上留了盏昏黄的小灯。
  杜衡还在思索怎么给身体降温,先躺了下来,尽量不去看她。室内很安静,就听到沙沙声音。
  杜衡闭上眼,愈发睡不着。
  ……锻炼太多身体兴奋过头了。她安慰自己。
  “你在写什么?”
  “《南华经》。”
  “《庄子》?”杜衡反应了一下。她又不是道士,好好的叫什么经。
  “嗯。”
  安燃愈发安静,杜衡偷眯眼觑她,发现她抄得很认真,一缕头发从头巾里散出来都不曾发觉。
  灯光挺弱,只能照出她好看的眉眼,稍稍还有点稚嫩。
  细瘦颈子和锁骨都看不分明,半隐在黑夜里。
  杜衡觉得热得有点厉害。
  她干脆坐起来,环顾四周:下次再多给安少凯投点钱吧,至少装个空调。
  “写到哪儿了?”
  “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
  杜衡有点懵,她说得挺快,声音也不大,而且一长串儿。头回有点懊悔从前没认真读庄子。
  “你看得懂吗。”
  半天,她嘟哝了一句。十五岁,要是正常上学,也得高中了?
  杜衡心里一跳。脑子突然蹦出个奇怪念头:就算国内,高中生早恋,好像挺正常的?
  “悟剑,从懂到不懂,再从不懂到懂。反反复复,是没头的。”
  安燃突然开始轻声呢喃,乍一听像绕口令。
  杜衡没被她绕晕。
  却心里有点凉。
  她最后那句话,不啻一盆冰水,兜头泼下。
  ……反反复复,是没头的。
  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是安少凯还是谁,一脸满不在乎笑着说——
  安燃啊,她被老头子盯上了,现在可难出门咯。学都不让上了,只让专心练剑,估计以后做看家师傅吧。
  ……
  杜衡在发呆。
  安燃又开始抄书。
  “我叫安燃。燃烧的燃。”
  恍惚中,流逝的光阴转眼不见,当年十一岁的孩子,同十五岁的少女身影模糊重叠。
  在这陈旧的老宅里……待一辈子?
  “你以后会出去吧?”
  “去哪儿。”
  “就是离开这老宅子。”
  “不知道。”
  “总要……嫁人吧?”
  “不知道。”
  “当时干嘛不像你堂姐一样,上初中高中,准备考大学然后工作?你知不知道要是这武馆开不下去,以你现在这样,没文凭没工作经验人还不怎么灵通……问题很大啊?”
  安燃终于停下笔,抬头望向她。目光依然清亮,其中闪着困惑。
  “为什么很大?”
  “因为——”她突然说不下去。
  因为她自己也没想明白。
  没文凭没经验不懂交际的人很多,但那些人不会让杜衡觉得“问题很大”,甚至是没有问题。反正只要不懒,总饿不死人。越是自由竞争,越是各凭本事。不是么?
  很久很久之后,她的思维才终于跟上了感觉。
  那只是隐隐的保护欲在作祟罢了。
  杜衡太了解自己:欲望很多,想见各色的人,尝无尽的鲜。这欲望建立在对实力的自信上,只要喜欢的,总能得到。
  而那个时候的安燃,活像一尊摆入展柜里的青瓷花瓶。
  漂亮,干净,遗世独立。
  可也就只是个好看的瓶子,里头空空如也。
  除了练剑和抄书,安燃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清楚、甚至从不会去想自己渴望什么……明明年轻稚嫩,却将人生的单调走到了极致。
  她活得干净又纯粹,也丢了灵魂。
  失了灵魂的干净躯壳,如此像一尊器物,可不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诱人收藏?
  ——叫她忍不住想多逗弄几分。
  逗弄多了,又忍不住暗自惊叹、流连。想给她苍白的日子涂上点鲜艳的色彩,这就已经越过逗弄的边界。
  对她小心翼翼、探寻又不忍,爱怜又心疼……分明是沦陷入暧昧的前兆。
  但当时的杜衡可想不了那么多。
  她一边郁闷居然被个小姑娘问得卡壳,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一边想看安燃又不敢看——身体冷了又热,热了又冷。
  你真是取了个好名字。
  我都快被烧熟了。
  ***
  流光霎眼,转瞬小半年已过,冬天将至。
  这段时间内,杜衡每周都会来武馆看看。安燃已经放弃教她剑技,杜衡也不提学。更何况上次的确没赢过她。
  安燃后来终于抽出时间去看搏击比赛的视频,发现杜衡让了她不少。至少当时那一晚,杜衡应该可以压倒性击败她。
  管自己是不是初学者,既然当时被激得答应比搏击,就应该要承担这后果——杜衡不是她学生。
  但这就更奇怪了:按道理,杜衡已经没理由再来找她。她可以申请换老师,或者退……
  “安燃你在么?在的话快点出来。”
  她在抄书,外面就传出那人含笑的声音。
  “怎么了?”
  杜衡手里拎着个旅行包,递给她:“背好。”
  她皱了皱眉,还是照做了——反正大概和之前看电影,逛游乐园,动物园什么的一样吧。
  “机票拿好,下午就走。”
  安燃难得一怔:“……去哪儿?”
  “云南。”
  “不去。”
  “拒绝无效。”杜衡挑眉。
  安燃蹙了蹙眉头:“你说过我可以自由选择,答不答应。”
  “那要等你知道什么是自由,才成立。”杜衡微笑,眼神却认真。
  “杜衡,我不是生活在古代,我是个正常的现代人,不需要另一个人带我看看世界什么的。我呆在武馆里,是因为这里安静。”
  “我什么时候要带你看世界?这么中二的话……就是约朋友旅游而已。怎么,担心人生地不熟,我把你卖了?”
  安燃无言以对。
  杜衡却在内心轻声说,你当然可以选择守着武馆一辈子……但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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