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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公主皇后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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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伤得很重,一时半会儿是清醒不过来的。”

韦天兆看了半晌,被墨儿的呻吟声唤回现实,不由冷然而笑:

“天奴,你不必为她感到难过,她现在也不会知道,就像如果我要惩罚你,她也不敢为你难过一样。”

涟漪含着泪回过头来,微仰起脸看着韦天兆,表情是凄苦而无助的,“主人,我以后都会听话,你不要打墨儿,好不好?我真的会听话,我都没有再走出去,我没有!”

韦天兆紧紧盯着她晶莹的面容,牙越咬越紧,看到涟漪如此痛苦,他竟然没有想像中那种痛快的感觉,反而觉得心里的恨意更深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

难道是因为涟漪此刻的痛苦是为了别人,而只有涟漪自己来承受他所给予她的折磨,那才是真正属于她的痛苦,才是他希望看到的吧?

“天奴乖,不要再哭了,朕相信你一定会听话的。这样好了,朕就让雪含来看看你,好吗?”

韦天兆突然之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渐渐清晰,渐渐变得残忍,无声一笑,慢慢走过去扶起涟漪。

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先前雪含非要见母后和姐姐,他怎么都不肯,现在却主动要让雪含过来,为君者的心思还真是瞬息万变,让人捉摸不透。

“雪含?”乍一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涟漪困惑地看着韦天兆,连眼泪都忘了流,“是谁哦?我认得吗?”

“你会认得的,朕保证你很愿意看到她,因为之前雪含是你最放心不下、最爱的妹妹,你忘了吗?”

韦天兆笑着,他不该这样问的,因为涟漪已经变成这个样子,连他是谁都不记得,更不可能记得雪含的。

“哦,”越来越听不懂韦天兆的话了,涟漪干脆不再多问,又转回头来看着不住呻吟颤抖的墨儿,脸上表情重又变得凄楚起来,“墨儿,你乖一点,不要乱动,老伯伯会给你治伤的,你很快就没事了,乖哦。”

韦天兆出了门便一路远去,屋中又传出涟漪叽哩骨碌的声音来,梁冀烦躁莫名地低声咒骂着,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正屋里凝儿一边为婉皇后擦身,一边轻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幽铭宫里所有一切都透出一股让人无奈的气息来,那就是寂寞,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寂寞啊,足以让人疯狂!

到了晚上,痛苦呻吟了一天一夜的墨儿终于睁开了眼睛,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出一条一条血纹来,头发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贴在脸上,看上去一团糟。

她身上那件被血染红的衣服已换了下来,穿着一件宽大而柔软的长袍,因为怕压到背臀部的伤口,因而她一直都是趴在床上昏睡的。

“疼、、、好难受!”

大概是趴在床上太久了,她浑身都已麻木僵硬,尤其一双垫在下巴上的双更是没有了知觉,一动就如万针齐扎一般痛。

再加上她这一动背上的伤又剧烈的疼起来,直让她满头冷汗涔涔而落,差点又就此晕过去!

“墨儿,你醒来了吗?!”

涟漪惊喜莫名,急急地上前就要扶墨儿,看到她身上的白袍又现出血迹来,她又被吓到了:

“你。、你是不是很疼?你。、你疼得要哭了吗?”

看到墨儿痛苦的表情,大概比她自己挨打还要让她痛苦吧,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心里一阵一阵发紧,好不难受!

“公、主,奴婢、、、”

墨儿不敢再动,乖乖地趴在床上,半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涟漪,她又是疼得无法忍受,心里又感到万分委屈,其实是想要大声哭出来的。

毕竟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还没有那么大的承受力,承受不住这种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痛苦。

但看到涟漪为她着急心疼的样子,又想到平常涟漪待她的好,她就不忍心再让涟漪为她担心了。

何况现在的涟漪已经失去了平常的睿智和聪慧,根本不懂得掩饰自己的一切,如果再让她受到什么刺激而做出出格的事情来,说不定又会成为皇上惩罚为难涟漪的借口。

她虽然年纪小,却是个知道感恩的人,明知道会对涟漪造成伤害的事,她是绝不会去做的。

“墨儿,你很疼吗?”眼见墨儿老半天都不说话,只是那样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涟漪只会以为她是疼得太利害,心里就越发难过,泪水墨儿抑制地落了下来:

“墨儿不是疼得说不出话来?你、你都怪我的,是吗?主人说过的,是因为我不听话,所以他才打你的,墨儿,我是坏人,是不是?可是我不听话,主人打我就好了,为什么要打你呢?墨儿,我好坏,我好坏!”

太子妃开始烦雪含

她心里的自责与愧疚之情无以言表,更不懂得如何去表达,但在潜意识中她还是会想得到韦天兆不该以惩罚墨儿来做为惩罚她不听话的方法,这让她感到很难过,又不知道做些什么才能减轻心上的负疚感。

“公主别、哭,奴婢没、没事、、、”不想让涟漪为她难过,墨儿本来是想笑的,但身上实在疼得厉害,涟漪心里的痛苦她又感同身受,一句话没有说完,她眼里的泪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墨儿,对不起,对不起!”

涟漪慢慢将脸埋在锦被之中,虽然不曾痛哭出声,但她双肩剧烈地颤抖着,有抑制不住的呜咽声墨儿来,听得人心酸莫名!

她在向墨儿道歉吗,她还知道在伤害了别人的时候,要说一声“对不起”吗?

“公主!”墨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费力地伸出手扶上了涟漪的肩,千言万语俱都卡在喉间,说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这主仆二人一个比一个哭得伤心,一个比一个更痛苦。

绝望的哭声穿透单薄的门,传进守在门口的梁冀和几名侍卫的耳中,尽管他们早已见多了被韦天兆惩罚而承受痛苦的人,却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里都强烈的不安起来。

“公主?”

曹元宠从东药宫配齐药回来,墨儿又已经又累又痛地昏睡过去,涟漪则静静守在一边,一瞬不瞬地看着墨儿,脸上犹有泪痕。

“嘘!”涟漪似是吓了一跳,忙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老伯伯不要叫,墨儿才刚刚睡着,不要吵她!”

“哦。”曹元宠也不跟她硬顶,声音低了下去,“公主,你也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了,还是去休息一下的好,不然身子会撑不住的,这边有凝儿在,不会有事的。”

“这样吗?也好,那我等下再来看墨儿。”这次她倒没怎么坚持,她身子也确实熬不住了,连眼睛都睁不大开了。

“是,公主。”

涟漪起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回房中去和衣而卧,不多时便睡得很沉。

然即使是在睡梦之中,她却仍感到不安或者恐惧一样,紧紧皱着眉,用双臂抱紧自己,喉咙里不时溢出不安的呓语来,若是仔细听,便会听到她叫的是“母后”。

雪含又在闹脾气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没能见到母后和姐姐,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了,因为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莫说是一连一个多月不见,如果一天没有见到,她就会觉得少了点什么,心神不定的,好不难受。

她几次三番追着太子问怎么了,然太子直到现在都也没有办法接受如今发生的一切,哪里有心思安慰雪含呢?

因而被雪含这一纠缠,他也有些烦了,虽说他倒不会像韦天兆那样对雪含恶言相向,却还是闭紧了唇,一言不发,任凭雪含问得连珠炮似的,他只是沉默。

“太子哥哥也坏,都不理我了!”

雪含恼了,涨红了一张小脸,握着小小的拳头,咬牙切齿的样子不但不使人感到害怕,反而让人看得直想笑:

“你说过带我去找母后和姐姐的,说话又不算,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啦!”

说着话她狠狠跺脚,哭着跑出去,太子呆了呆,自然不放心让雪含一个人跑了去,便吩咐下人跟上去小心侍侯。

雪含才跑出门,梦隐拿着一个大大的风筝走了过来,兴致颇高的他没有注意到雪含在哭,扬着小手叫他,“雪含姑姑,雪含姑姑,我们去放风筝,走呀走呀!”

“谁要跟你去放风筝?!”雪含哭喊着,猛一把将梦隐手上那个精致漂亮的风筝扯得烂烂的,“我不理你们,我不理你们了!”未等梦隐回过神来,她早跑得没影了。

梦隐呆呆看着坏掉的风筝,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方才的满腔喜悦也化为乌有,慢慢的,他眼中溢满泪水,却又倔强地不让它落下来,咬紧了粉嫩嫩的唇。

太子叹口气,轻轻走过去摸了摸梦隐的头,“梦隐乖,雪含姑姑见不到娘亲,心里难过,你莫要怪她,好不好?”

“嗯!”梦隐顺势依偎到太子怀中,想到没有娘亲和父亲疼爱的雪含是那么伤心,他觉得自己好幸福!“雪含姑姑心里难过,我明白的,我不怪她!爹,等下我去跟雪含姑姑说让她不要难过,让我娘亲抱抱她,好不好?”

“梦隐乖!”自己儿子能够这般懂事,太子又是欣慰,又觉得心酸,下意识地将梦隐紧紧搂在怀里,心道娘亲是无可替代的,就算太子妃对雪含再好又如何,她心心念念的不仍然是自己的母后和涟漪姐姐吗?

可怜的孩子啊!

梅溪儿在门外站了老半天,都不知道要不要进来,她自问对雪含不薄,虽然从心里来说,她并不喜欢性子张扬又任性的雪含,她觉得一个女儿家还是要安静、沉稳些的好,这样才能好好地长大,将来寻个好人家嫁了,安安稳稳过日子。

像雪含这般每天都疯疯癫癫,什么事都要由着自己的性子,稍有不如意就大发脾气,摔这摔那,怎配得上金枝玉叶身?若任由她这么长大,试问天下男子有哪个愿意娶这样的女子为妻?

她对婉皇后向来敬重,唯独在对雪含的教导上,她始终觉得是婉皇后失策了,这样一比较起来,她越发觉得自己的儿子梦隐乖巧到令人心疼。

本来娘亲看自己的儿女从来都是怎么看怎么好,现在和动不动就哭闹的雪含一比,她更加不喜欢雪含了,满心希望雪含快些离开这里,不要再搅乱东宫原本的平静生活。

“梦隐,来,到娘亲这儿来!”一见梦隐受了雪含欺负,梅溪儿又是心疼,又有些气雪含,碍着太子的面又不能说什么,唯有对着梦隐张开双臂,故意不理会太子,“娘亲陪你去放风筝,好不好?”

太子明白她又在生雪含的气了,不过他并不怪梅溪儿,因为这里面的一些事,梅溪儿是不知道的,她只会心疼自己儿子这也无可厚非,他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说起,唯有重重一声叹息,松开了梦隐。

“谢谢娘亲!”得了太子允许,梦隐这才展开笑颜,奔过去牵起梅溪儿的手,梅溪儿心疼地为他擦去腮边泪,母子两个一路低声笑语着离去。

相见不如不见(1)

这两人才出门不久,东宫侍卫队长骆飞急步而入,神情紧张:“启禀太子,内侍王公公到!”

王逸?

太子怔了怔,王逸是父皇身边的人,如果不是得了父皇准许,他是决计不敢随便到东宫来的,难道父皇有何旨意不成?

“快快有请!”太子无瑕细想,出门相迎。

“是!”骆飞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不大会功夫,他和王逸一先一后走了进来,太子轻轻呼出一口气,微笑着迎上去。

“未知张公公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张公公海涵!不知王公公大驾光临,有何贵干?”鉴于王逸在父皇面前的份量,太子对他一向很尊敬,言辞上也很客气。

“太子客气,老奴不敢当!”王逸弯腰行礼,神情谦卑,“老奴此来只为传达皇上口谕,皇上有旨,命太子携雪含公主入幽铭宫与涟漪公主相见,不得有误,钦此!”

这番话一入耳,太子脸色一变,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什么?!这、这怎可能?!昨日父皇还、、、”

昨天他带雪含求见父皇,要去幽铭宫见涟漪,父皇还大发雷霆,说什么都不肯,怎么才过了一夜时间,他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老奴只知传达皇上口谕,不敢妄回揣测圣意!”王逸再恭了恭身子,“老奴告退!”

“请!”太子脑子里很乱,也无心留王逸,唤来骆飞代他送客,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父皇此举是何用意。

难道、难道是因为涟漪或者婉皇后的病情又加重了,所以父皇才准雪含去见她们最后一面?!

糟了!一念及此,太子不由大急,万一去得晚了,怕是连她们最后一面都见不得了!“

来人,备轿,去幽铭宫!”

“是!

一路之上,太子不住催促轿夫快行,累得那四名轿夫气喘吁吁,撒开腿飞也似地奔行,直跑得两条腿都要抽筋了!

雪含却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一边踢着两只小脚,一边哼着涟漪教她的小曲儿,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母后和姐姐,她别提有多高兴了!

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她还哭闹不休,把个东宫折腾得人仰马翻,现在一听说太子要带她去见母后姐姐,她立刻破涕为笑,仰着一张小脸看着同坐轿中的太子,笑得甜死人:

“太子哥哥最好啦,太子哥哥是天下最好的太子哥哥!”

太子哭笑不得,故意斜着眼睛看她,“是吗?雪含现在说的话当真,还是刚刚在东宫之时说的话当真?”看来雪含是忘记了不久前骂太子是坏人的事了。

雪含怔了怔,想起那会儿她大发脾气的样子,不禁羞红了脸,扯着太子衣襟晃啊晃的,那样子真叫人恨不得狠狠在她脸上亲一口!“

太子哥哥不要啦,人家那会心情不好嘛,太子哥哥是最好的哥哥,最最好的哥哥!”

“哈哈哈!”太子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如此可人的妹妹,他心疼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真的跟她生气呢?

幽铭宫里一如既往地安静,梁冀已经先得了韦天兆旨意,对太子和雪含莫要多加阻拦,只管让他们进去,因而他恭敬地站在一边,将太子和雪含让了进去。

“母后,姐姐!”雪含顾不上许多,一进门就大声叫了起来,童稚的嗓音骤然响在寂静的幽铭宫,猛可里还真是吓人一跳!

“参见太子殿下,小公主!”凝儿闻声急步而出,见是这两人,不由有些错愕,“太子殿下怎会、、、”

“母后怎么样了?”太子也没想到雪含会大叫起来,忙一把扯过她,以眼神示意她不可吵嚷,“还有,涟漪的病好些了吗?”

凝儿心猛一沉,脸色也变了,微低下头去,躲避着太子期盼的目光,“启、启禀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还在昏迷之中,涟漪公主仍是神智不清,不认得什么人。”

“哦,”虽说也想得到她母女两个的病不可能好得这么快,太子还是抱了一丝希望的,现在听到事实,他自然会越发失望,“我早料到的,算了,我去看看母后,涟漪在何处?”

“涟漪公主守了墨儿一夜,累得紧了,正在房中安睡。”为了照顾墨儿,凝儿也是大半天水米未进,范嬷嬷又去办事未归,她精神看起来也很不好。

墨儿?她又怎么了,涟漪何必守她?

太子皱起双眉,心中疑问又生,本待再问,雪含早已等得不耐烦,拉着他的手拼命往屋里去,他只好先行作罢,先看过皇后娘娘跟涟漪再说。

婉皇后是永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无论什么时候看到她,她都是很安详的闭着眼睛,脸上神情淡然,肤色白得近乎透明,双唇也惨白,若是盯着她的脸看得久了,就会止不住地心生惧意。

凝儿对她的照顾很是周到,每天都会为她擦身,换上干净衣衫,因而她不但不会得什么病,身上还时时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幽香来,就如同她昏迷之前一样。

雪含乍一见到母后,惊喜莫名,才要扑过去,太子已一把抱住她,长长地“嘘”了一声,又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雪含莫要吵,母后刚刚睡着了,你莫要吵醒她,听到没?”他也只能这么说了,否则雪含也是不会明白的。

“哦,”雪含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听话地点了点头,用小手捂住嘴,踮起脚尖来,一步一步像猫儿一样走过去,趴在婉皇后耳边轻声地说,“母后,儿臣来看您了,你醒了吗?”

她虽已九岁,但因为这些年来都是在太子、涟漪还有婉皇后的悉心照顾下长大,对于这三个人的话她从来不会怀疑,也不用费脑筋想什么事,更不会想得到太子会骗她,因而她心思很单纯,也很率真,这是她的悲哀,也是她的幸运!

当然婉皇后是不可能回答她的,也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醒来,太子看着婉皇后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脑子里不自禁地浮现出从前雪含依在她怀中撒娇的情形,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相见不如不见(2)

“雪含,不如我们不要吵母后了,让她好好休息,我陪你去看姐姐,好不好?”反正婉皇后也无可能醒来,再呆下去也是枉然,太子便对雪含好言相劝,以此转移雪含的注意力。

“哦,好吧!”没能和母后说上几句话,雪含少不得也有些失望,不过想到还可以跟涟漪玩,她又高兴起来,拉着太子的手,一蹦一跳地到涟漪房中去。

涟漪此时正在安睡,她身子毕竟不是铁打的,也已经两天未曾合眼,根本承受不住,头一碰到帎头,就沉沉睡去,直到现在太子和雪含过来看她时,已是夕阳西下,她却仍旧不曾醒来。

“什么呀,怎么姐姐也在睡?”

雪含立刻不高兴了起来,却还记得不要吵到涟漪,压低了声音向太子抱怨:

“现在天还没有黑呀,母后和姐姐怎么都在睡觉?太子哥哥,我要和姐姐玩嘛!”

好不容易才求得太子同意带她来看母后和姐姐,结果她们两个却只知道睡觉,怎不叫她懊恼?

太子也感到有些奇怪,为何涟漪直到此时还未起身,难道是因为昨晚没有睡好,现在才觉得困顿吗?“雪含乖,涟漪姐姐大概是太累了,不如我们去外面玩,等她醒来,好不好?”

他本来是想说不如就回去吧,转念一想雪含绝不可能就此罢休,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哦。”雪含倒也听话,悻悻地应了一声,走到门口时又不放心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涟漪双眼仍紧闭着,她不得不出门去了。

太子刚一出门,范嬷嬷恰巧从后堂过来,乍一见到太子来到这寂静冷清的幽铭宫,她还真是吃了一惊,慌乱地见过礼,低首垂目站到了一旁。

“涟漪身子不好吗?”

太子看得出来范嬷嬷脸上神情瞬息万变,本能地想到涟漪是不是又出了什么状况,心里紧了紧,忙让雪含到一边去玩,免得她听到什么不好的话:

“我看她到现在还未起身,是不是她的病又加重了,还是、、、”

“回太子话,涟漪公主身子无甚大碍。”

只是为这件事,那倒没什么,范嬷嬷暗中松了一口气,脸色稍缓:

“只是服侍公主的婢女墨儿因被皇上责罚,重伤未醒,涟漪公主亲自守候她两天两夜,身子疲乏得紧,所以睡得久了些。”

她说起这番话来云淡风清的,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太子乍一听之下,却变了脸色,“什么?!父皇惩罚了墨儿?!为何?!”

在他记忆之中父皇不但从来不对涟漪高声说过话,更从来不动涟漪身边的人,为何现在却、、、

太子就算再唯韦天兆之命是从,也终于觉到什么不对劲了。

想想这段时间以来韦天兆行事的反常之处,难道只是因为婉皇后失足坠塔所以他心里难过吗?

不,绝不可能这样简单,如果真是这样,韦天兆的反应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更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迁怒涟漪,迁怒涟漪身边的人!?

难道父皇隐瞒了他很重要、很意外的事吗?

那到底是什么事不能让他知道呢?

想到那天他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时韦天兆那暴怒的样子,他越发感到事情有蹊跷,却越发不敢再去找韦天兆问个明白了。

那么除了韦天兆,还有谁会有可能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呢?

蓦地,他眼睛亮了亮:凝儿不是一直都服侍在母后身边吗,也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一念及此,他也顾不上问一问墨儿伤势如何了,“范嬷嬷,凝儿现在何处?我有事情要问她,叫她到这里来见我。”

“是,太子殿下!”范嬷嬷心里大为奇怪,不墨儿太子找凝儿何事,一边犯着嘀咕一边恭身退下。

不多时,她已到墨儿房中将凝儿替了来,大概是照顾了婉皇后又要照顾墨儿,把她累坏了,她脸容有些憔悴,挺惹人心疼的。

“参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召见奴婢,有何吩咐?”她才要矮身行礼,已被太子托住手肘,她也就顺势站了起来。

她知道太子一向温厚宽容,若非什么重要场合,对于一些繁文缛节,都是能免则免,因而太子在侍婢侍卫之中口碑绝佳,他们私底下悄悄议论之时也都会说,将来若是太子继承大统,倒真是卧桑国子民之福。

“凝儿,我问你,母后出事那天,你可在?”太子本想探探凝儿口风的,但他一来从不会玩弄口才之术,二来也不想拐弯抹角,便直接问了出来。

凝儿脸色一变,眼中满是沉痛与愧疚之色,惶然摇头,“奴婢该死!奴婢没有服侍好皇后娘娘,奴婢罪该万死!”

虽说那天是婉皇后不允她跟着,可现在婉皇后出了这样的事,她仍旧会内疚不已,总觉得如果她悄悄跟过去随侍在侧的话,也许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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