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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世闺名-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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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门被忽然发力推开了。
  千成钰一抬头,撑大了眼,本以为是沈轻寒回来了,结果咋一看,是一张木头脸,来人是墨镜。
  墨镜扫了一眼地上支离破碎的茶具,问,「你在沈……公子房里作甚?」
  「我……」千成钰不知怎的,觉得眼有点花,看不清墨镜了,喉咙也很干燥。
  「嗯?」墨镜皱起眉,他怎么觉得眼前这个喘成狗的千成钰很眼熟啊,好像不久前在哪里见过。
  千成钰扯着领子,一个眼花终于跪趴在了地上,满头大汗,喘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千成钰这般模样,他想起来了。
  对,上一次千成钰中迷魂散的时候,和现在差不多情况。
  由此,墨镜硬是挪不开脚去把人扶起来,而且就真正意义上面瘫着一张脸看着千成钰在地上挣扎,喘息,口申吟,咒骂,喊热……

  (十七)

  「喂,你、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千成钰艰难地喘足气朝杵在门口充二愣子的墨镜大吼一声。
  墨镜虎躯一震,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因为他现在很心虚,没什么定力……
  这会儿,千成钰的眼神开始迷离了,起起伏伏地口申吟着,眯起眼看了看门口没有五官的墨镜后晃了晃头,最后像是被什么控制了般,就跪着朝墨镜爬去。
  墨镜:「……」这是想、想干什么?
  千成钰一爬一个脚印,爬得气喘吁吁。
  墨镜往后退了一步。
  千成钰向前更进一步。
  墨镜又往后退了一步。
  千成钰已经爬到他了脚边。
  「……」墨镜咽了一口水,再倒退两步。
  一把拽住墨镜的下摆,千成钰很努力地爬起身,绯红着脸,吐气,「我……我想要……」
  「不行!」墨镜一把将人推开。然而,没有丝毫力气的千成钰被这一推即将一头撞上桌角时,他才伸长手把人揽回身上。
  千成钰打了个颤栗,把头埋进墨镜的颈间。
  墨镜的怀抱,太凉快了!这他娘的不要太爽!
  墨镜怯怯低头,那时不时的哆嗦让他背后一片僵硬,问,「千、千成钰,你有没有事?」
  「好舒服。」
  「什、什么……?」墨镜听到了一声极小的口申吟,他觉得好方,好要命啊。
  千成钰蹭了蹭,真是zao热难耐,「抱我。」
  墨镜:「……」老子不正在抱你嘛!
  千成钰难受地咬了一口墨镜的肩膀,「热,要么你抱我,要么……让老子上你,老子忍不了了嗯唔……」
  闻言,墨镜反射弧略长地终于知道,此抱非比「抱」!
  「你、你可是现在清醒的?」
  千成钰抬起头,一脸chun心dang漾。
  乖乖,完全没有清醒理智的存在。墨镜沉默了一下下,趁千成钰还没彻底qin兽,他拉开了些人,一个俯身,在千成钰迷茫中疑惑又带着点兴奋和期待的情况下,果断把人扛了起来,朝后院的小湖大步流星,刻不容缓。
  倘若今日顺了千成钰的浑话把人给上了,恐怕明日他就别想再光明正大地进千千府了。
  不,应该是等解了药效,他就能立马滚蛋了。
  所以,心里想一回事儿,做又是一回事儿,不能被自个儿的心牵着鼻子走。
  再所以,宁愿把人丢到水里扑腾,总强得过丧心病狂。
  于是,适逢沈轻寒和白隐回来之时,后院湖里「咚」得一大声,响彻整个后院。
  「沈、沈大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白隐脚下一顿,「好像是从后院传过来的。」
  「嗯,我也听见了。」沈轻寒提摆大步朝后院而去,「我们过去看看。」
  白隐:「好。」
  另一边,在小竹林里练剑的白水听到周边鸟儿忽然随着一阵巨响而四处慌乱逃窜的情景,连忙提剑奔向声音的源头。
  后院里,只见狼狈的千成钰被泡在水里拼命扑腾,而墨镜则站在一旁冷眼观看,淡定无比,非常没人xing,但视线却一刻也没从千成钰脸上挪开。
  这时,千成钰身边的丫鬟路过后院的长廊,看到自家公子在水里特别卖命地挣扎,时不时呛水地连救命都喊不出来的样子,先是吓了一跳,瞪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墨镜后,疯了般尖叫了起来,「啊啊,二公子落水啦,快来人救命啊唔唔唔!!!」
  墨镜眼皮一跳,上前就捂住丫鬟的嘴,把脸一放,「不许叫,听见没有?」
  丫鬟愣了半下,然后开始拼命挣扎,「窝公唔,嗯夸唔唔嗯(墨公子,你快去救人啊)!」
  啊咧,二公子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嘛,为啥你现在还这么淡定?!还是不是兄弟是不是人啊?!
  「没事,再过一会儿就好了。」墨镜看了看水里的情况,千成钰的脸色似乎淡了些,而且扑腾的次数也少了,就更淡定了。
  再过一会儿二公子要一命呜呼了!丫鬟瞪着眼看千成钰在水里扑腾得筋疲力尽,脸色也发白了些,简直把她要给急死了。
  终于,半个时辰过去,千成钰的药性逐渐缓解了。然而,药效一退,他的身体提不起一丝力气,便开始一点点往下沉,直到湖水漫过他的下颚、嘴唇、人中、鼻子……
  糟糕,千成钰是个旱鸭子!
  「噗噜…」
  「噗噜噜…」
  墨镜反应过来时,极步而来的白水率先将千成钰从湖里拎了上来,水花四溅间,千成钰已一动不动地平躺在鹅卵石面上,头偏一侧。
  看千成钰闭目不争,满脸苍白毫无血色,嘴唇发绀的样子,墨镜心中一慌,撒手就放了丫鬟,立马上前把人抱进怀里,一个劲儿地呼唤。
  白水探了探千成钰的鼻息,没有了。于是紧起了眉,然后将手足无措地墨镜拉了开来,再把千成钰重新平躺回地面,边说,「他溺水窒息了,你去找大夫过来,要快些,不然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好……」墨镜刚一转头想走,只见方才被他捂嘴的丫鬟跑得比他还利索。
  丫鬟:「墨公子,奴婢去找大夫——」
  待墨镜愣愣地回过头,却见白水正高举左臂,一副要拍死人的动作,连忙上前要制止,「稍等!你这是作甚?!」
  白水冷静道,「救人。」
  墨镜瞪眼,「怎么救?」
  白水看了一眼墨镜,「有水堵在他的喉口,你再叽叽歪歪耽搁时间,就算把人救活了,恐怕醒来的时候也会是个傻子。」
  说罢,他一手挥开墨镜的手,运气扬臂落下,一掌稳稳地拍在千成钰的胸口。
  千成钰:「噗!咳咳咳……」
  沈轻寒和白隐赶到的时候,千成钰边吐着水边坐起身,原本苍白的脸倒有了一丝红润。
  「千成钰……」墨镜看到活了的千成钰,简直虚惊一场,腿抖有些发软。
  「你那咳咳……什么表情?」千成钰捂了捂阵阵发疼的胸口,吐吐舌头,皱眉,「小爷我还没死呢……娘的,什么东西一股腥味……呸呸……」
  随即瞅了一眼起身的白水,问向墨镜,「怎么回事?」拧了拧身上湿哒哒的水,又幽幽地不知道该把立马就能喷火的眼神往谁身上搁。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沈轻寒俯视一眼地上的落汤鸡,视线徘徊在三人之间。
  千成钰最后拧了一把水,用手擦了把脸,朝墨镜愤愤地嗔目,「墨、镜,你他娘够狠,亏小爷一直把你当兄弟,你居然如此丧心病狂地把小爷往水里丢,还有没有良心了?不造小爷是个不折不扣的旱鸭子么!」
  我丧心病狂?墨镜委屈上了。在承认那什么什么之人,要不是还想继续当兄弟,他早就……早就把人拖到chuang上那啥那啥了。可是,他这有贼心,没那贼胆。若这也算丧心病狂,真是天理难容。亏他方才怕死还担心地乱了阵脚。这人竟如此不讲理,他到底是看上了这人哪一点?
  见墨镜盯着自己满眼幽怨地没出声,千成钰把矛头直指白水,「白水,你老实给小爷解释清楚,你为何要在沈兄房里的茶水中下药,嗯?」
  闻言,本还想不明白千成钰这么大的人到底是要有多缺心眼才会失足落水的白水恍然大悟。
  原来是喝了他下了chun药的茶水。
  看来,计划再一次落空咯。
  沈轻寒眯起眼,喃喃,「下药?」
  特么完了。白隐默默在心里哆嗦了一下。哥,你且保重。
  「你喝了?」为了稳住现下有些错乱尴尬的情形,白水多此一问,也很淡定。
  「废话。小爷要没喝,怎会如此狼狈?」千成钰气不打一处来。
  这货真他娘能装!都能淡定出个鸟来了!
  看来,那时候,千成钰跟踪他。白水若有所思地盯着千成钰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跟踪我?」他又问。
  千成钰哼了口气,「当时小爷我只是恰巧路过,很好奇你突然到沈兄房里作甚,所以进去瞧了瞧。没想到,在小爷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后,整个人都不好了……」顿了顿,忽然一些无比清晰地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后续硬是被梗在了嘴边,他默默震惊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地看向一边沉默不语的墨镜,哑然了。
  哦我的天,那个时候,自己到底对墨镜说了些什么,又干了什么蠢事啊?!
  「抱我。」
  「热,要么你抱我,要么……让老子上你,老子忍不了了嗯唔……」
  「……」特么都下。流地说了些什么!
  千成钰的脸不禁一热,红了。下意识用余光瞄了瞄此时面无表情的墨镜……
  呵呵。
  难怪这木头毫不犹豫地把他扔进水里。
  这他娘的完全没做错!
  是他犯贱惹!
  众人见千成钰刷得明显地红了后耳根和脖子,眼神顿然飘忽了起来,众人里除了当事人以及白水和墨镜心知肚明之外,应该没人知道了。
  气氛有点冷,情况不大妙啊。墨镜默默咳嗽了一声,然后当着大伙儿的面脱下外衣给心虚的千成钰披上,「那个,你身上都湿透,会着凉的,先回房换身衣服吧。」
  「哦、哦……」千成钰紧了紧衣服,摸着鼻子同墨镜回房,半路上还打了个喷嚏。

  (十八)

  「等等,问题跑偏了啊你个木头!」千成钰吸吸鼻子,脚下一顿,反身气鼓鼓地要往回走,「小爷还没跟白水说清楚呢!」
  「行了。」墨镜一把拽住人,「你还是先回去换身衣服,到时候发了病,有你好受的。」
  千成钰撇开手,「你有没有搞错,遭罪的是我好么,你做什么老帮外人说好话?而且,这件事儿要不说明白,沈兄恐怕没好果子吃!还有,他们兄妹的底细都还没查清楚呢。」
  墨镜叹了口气,「你就少替沈……公子操点心吧。你大哥做事向来严谨,若这两兄妹真有什么来历,早就被你大哥说什么也要撵出去了。况且,沈……公子这人心细着呢,哪有那么容易上当。或许,沈……公子也早有防备……」
  明知道屋里不对劲,也就你还傻乎乎地去喝下了药的茶水。
  千成钰悻悻地眯起眼,「那你的意思,是小爷我活该替人受罪?」
  「我早说过,沈……公子的事他自己心里有数,可你就爱瞎掺和。」
  「你……」千成钰不爽地哼了口气。
  「得了,」墨镜伸手拿掉千成钰头发上的柳树叶说,「这件事儿你别管了,就当吃一垫长一智,那白水就让沈……公子自个儿琢磨去吧。」
  一番劝说下来,千成钰这回可算听见去了,幽怨地看了一眼心思稳重的墨镜,倒觉得庆幸身边还有这个木头在,不禁释怀了。
  墨镜见人沉默,又问,「怎么了?」
  千成钰盯着人瞅了半响,然后不动声色地撇开视线,不大不小声地嗯了下,借过路子就朝回去的方向走去。
  娘的,最近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怎的诸事不顺惹!
  为毛看着一个木头脸都会觉得心跳乱窜?
  墨镜跟上步子,盯着千成钰被湿衣服勾勒出的身体,那随着走路的姿势一抖一抖的臀部,圆翘有行,细窄的腰部,想想都能感觉得出抱起来就会爱不释手……
  这什么跟什么……他到底何时开始对千成钰那种白斩鸡似的的身体垂涎了?墨镜看着看着,嘴角便是一抽。
  湖边。
  自千成钰和墨镜走后,湖边的三人六目相对,而独有沈轻寒在等白家兄妹的一个合理解释。
  白隐搅着手绢,心里七上八下,想要替白水解释,可是,她开不了口。若不说句话,三人就这样干瞪眼也不是个办法。
  良久。
  思来想去的白水终于出声了,不过,他一脸理直气壮,「沈公子,下药一事是我的主意,我向你道歉。」
  沈轻寒看了白隐一眼,「你下的是什么药?」
  「chun药。」白水很淡定地说。
  白隐:「……」
  呵,还真老实直接。沈轻寒把手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那个白水……」
  「沈大哥,你别生气,」白隐一把握住沈轻寒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哥没别的意思的……」
  「我就是那个意思。」白水接过话茬,「我想让你和家妹先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你们就可以早日成婚。」
  沈轻寒:「……」
  白隐捂脸,「哥!」随即羞红着脸看了一眼表情错愕的沈轻寒,继而咬着唇转身跑回了自己房间。
  其实,方才看千成钰cu红着脖子根和白水愤愤说着「下药」二字的情景,沈轻寒就十有八九猜到是chun药了。所以,他的错愕并不是因为下chun药这件事,而是白水竟能如此淡定又面不改色地和他挑明说事儿。
  「此事确实有些荒唐,但这件事与家妹无关,」白水看着沈轻寒说,「你不要怪她。」
  沈轻寒挑了挑眉,「你可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
  白水说,「记得。」
  「嗯……」沈轻寒绕着湖边走了几步,问,「你这样做,是在怪我么?」
  白水摸了一下鼻子,「那你可有一点喜欢白隐?」
  沈轻寒笑了一下,「罢了。」
  「嗯?」
  「我是说,不与你计较这件事。」沈轻寒避开白水的问题,「不过,你道歉是应该的。所以,这样吧……」
  白水看着沈轻寒的脸离他愈来愈近,沈轻寒贴着他的耳边,说,「就罚你……将脸上的面具摘下,让我看看你真正的脸。」
  他的脸?
  「你真想看?」白水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垂下眼眸问。
  这会儿,沈轻寒又有些犹豫了。不过,机会难得,若是错过,就太可惜了。于是,他应了声。
  白水闭了闭眼,「好。」
  下一秒,他抬眼盯向沈轻寒,「但,你看过之后,不许问我脸的事。过后,也不能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沈轻寒:「好,我答应你。」
  面具虽然普通,但为了严实,遮掩的戴法却很讲究。白水拿下面具的时候,本安分地高束在腰后的头发也一并散落,微风一过,细碎的长发随风飘扬,划过那从容的面庞,还有蛰伏在眼角的那只沉静的蓝色蝴蝶……
  这一刻,沈轻寒的眼眸动了动,长发飘逸的白水一眼望进他的眼里,那是他见过最俊美的男人。
  此情此景,一只温暖的手掌贴着他的侧脸托起,白水斜视着,但没有退开,只听沈轻寒说,「你很美,白水。」
  白水:「我不是女人。」
  「我知道。」沈轻寒轻轻抚上那只不会飞的蓝蝶,「我指这个。」
  这个亲密的动作,让白水一把挥开手,那面具掉落在了地上。在白水的眼底,浮现着沈轻寒看不懂的情绪和失措。
  很久以前。
  很多人对他的脸。
  这样评头论足——
  「哟,这小脸长得可真像个妖精。」
  「狐狸精吧,哪有人的脸上会那种胎记。」
  「这妖精,一个男孩子长成这副德行,恐怕长大以后会是个不要脸的蓝颜祸水哦。」
  「你是男人么?有你长这样的男人?」
  「你个妖精,别用这张妖里要像的脸勾引我丈夫,小心天打雷劈!」
  「你算什么个东西,别以为长这副样子,全天下的男人都会围着你转,其实也不过只是张恶心的皮囊罢了,真是不觉得你是个男人。」
  ……
  人心总是这样,仿佛与生俱来就嫉妒比你美的东西。
  人脸也一样。
  「二公子,奴婢把于大夫带过来了哈呼哈呼——」
  忽然,一个模样小巧的丫鬟拉着一个气喘吁吁的老头子朝他们奔来。
  就在这时,沈轻寒的反应够快,连忙捡起地上的面具,因为来不及遮挡白水的脸,他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把白水挡住。
  丫鬟cha腰站到沈轻寒面前时喘了口气,左顾右盼,「咦?沈公子,我家奄奄一息的二公子呢?」
  「你家二公子已经回房去了,你带着于大夫过去吧。」沈轻寒说着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面具,发现竟没有把面具及时塞给白水,愣了一下后换了只手赶紧把面具反手递到身后。
  然而,丫鬟眼细,就看着沈轻寒将黑黑的面具伸到身后,然后有一只白皙的手接过。这个面具,很眼熟,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对了。
  是半个月前向沈公子上门提亲的那个傻傻的白公子!
  说起来,她还真一直没见过白水摘下过面具,平时也很少见到人呢。
  于泯仁看丫鬟的脖子一个劲儿地往外伸,都快成长颈鹿了,老眼瞅了瞅已经戴好面具出来的白水,一个没忍住便把丫鬟唤了回神,「秀儿啊,看什么呢,人家公子都站你跟前了。」
  丫鬟把脖子一缩,不好意思地嘿嘿了两声又挠了一下头,「那什么,沈公子白公子,奴婢就先带于大夫去二公子那儿了……」
  路上,丫鬟向于泯仁扁扁嘴,「于大夫,您老都这岁数了,怎的如此不厚道,害得我在公子们面前出糗,真是的。」
  于泯仁站着也躺qiang,摇头道,「你们这些年轻啊,就爱欺负老头,好心没好报。」
  「于大夫,你这就太没心肝了,素来二公子出事儿,哪回不是使唤你过来,每次大公子可是让管家给了你一大手笔,可没少亏待你。」丫鬟哼唧一声,「我身为二公子贴身丫鬟,说句你不对的,哪儿是欺负你了。」
  「……」于泯仁瞅了一眼丫鬟,心想,那医药费都是大公子给的,你一个小小丫鬟嘚瑟什么,老头我行善积德,不跟你一般见识。
  与此同时,戴回面具地白水随沈轻寒在湖边踱步,思虑了一番后,他说,「日后,我便不再插手你和白隐的事,先前下药是我的不对,希望你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一本正经地道歉,他怎么听起来有哪里不对劲儿?沈轻寒摆摆说,「没事,你如此诚心诚意的道歉,我收下了,我明白你对白隐的关心。」
  不过……
  幸好千成钰的那小子替他挡了一糟,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多谢理解。」
  沈轻寒动了动眸子,垂眸斜视,「那个,你可有喜欢的人?」
  「没有。」我怎么记得,这个问题如此耳熟?
  「你长得不赖,就没有心怡的姑娘?」
  「暂时没有。」
  「哦。」为什么是暂时?难道还有预备?
  沈轻寒边走着,若有所思。想来,这都半个多月了,依白水这清心寡谷欠的性子,恐怕不使点茶米油盐,光吃饭是不能够了……

  (十九)

  皇宫。
  御书房内。
  「文德子。」
  「奴才在。」
  高晋批着奏折忽然问,「你觉得宋爱卿待朕如何?」
  文德子想了想说,「自然皇上心里最清楚。」
  「朕若心里明白,还问你作甚?」搁下笔,高晋叹了口气。
  你们的事,问我一个奴才作甚?文德子琢磨着回问,「那皇上您以为国舅爷是怎样一人?」
  闻言,高晋紧起眉,不禁陷入过去的回忆。
  初遇宋禾卿的那一年,他才七岁,宋禾卿八岁。
  当年,宋禾卿年纪轻轻就当了宫里的头牌乐师。那时候,宋禾卿就一脸成熟又高贵冷艳,而他刚被立为太子,只专注于学文习武,不曾两人见面。
  后来,文武年九月初,四皇子高宥诞生,那次的寿宴,他在鸾心殿上,对当众抚琴的宋禾卿一见倾心,自后朝思暮念,无法自拔。
  一国太子轻轻松松因一面之缘搞成了断袖,他也很懊恼,郁闷。
  再后来,母妃因重病仙逝,长乐年六月,贵妃宋敏被立为一国之母,号昭仪皇后。
  册封大殿上,他再一次见到宋禾卿。那时,昭仪皇后非常亲密地牵着宋禾卿的手嘘寒问暖,他才从父皇嘴里得知,原来,宋禾卿是昭仪皇后唯一的外甥。
  也是那时,宋禾卿第一次看到他,他朝人萌萌地微微一笑,那人却毫不给面子地淡淡而过,只是谦谦有礼地行了君臣之礼。
  很是气人。
  暗恋的滋味不好受,憋了整整一年,他终于忍不住打着讨教琴艺的名号,将宋禾卿宣进了东宫。
  这一宣,便是他们孽缘的开始。
  此后,一回生二回熟,他们走得越来越近,短短半年的时间,他勤奋好学,粘人之法日益见长,宋禾卿不仅放下了从前的高贵冷艳,拿正眼夸他,还对他微笑同他一起在御花园作乐,画面不要太美好。
  然而,好景不长,十三年后,文武百官争斗间,他无奈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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