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世闺名-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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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好景不长，十三年后，文武百官争斗间，他无奈立了新妃宋秀举为后，从此，他和宋禾卿在渐渐地微妙疏离。
　　因为，宋秀举是宋禾卿的亲姐。
　　时隔五年，在他册封太子的三日后，年仅五岁的太子居然一刀杀了身怀六甲的秀举皇后。
　　一尸两命。
　　当宋禾卿看到太子一脸血迹地地拿着水果刀二愣子似的坐在秀举皇后身边，满地血腥时，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宋禾卿眼底的愤怒和恨意。
　　而后，从废太子入狱到太子真相大白出狱再到宋禾卿背地里刺杀太子至太子被迫离宫疗伤后的十六年，上过一次断头台因为他不忍心弄死的宋禾卿这个混账便再未出现在他的眼前。
　　直至，他四十寿辰，忽然前来祝寿的宋禾卿脱光了衣服爬上他的龙chuang，道明了爱恨纠结。
　　想起来，他和宋禾卿之间从过去开始，纠葛在他们之间的情感关系，错综复杂，虽宋禾卿在爬他龙chuang的那一刻亲口说过对他的欢喜之意，但至今，很多时候，直觉告诉他，宋禾卿的恨大于爱。
　　思之至此，高晋垂下眼眸。
　　敢恨敢爱，其实从始至终，宋禾卿就是个别扭矛盾体。
　　文德子上前理了理奏折，笑说，「皇上，奴才从小随您长大，自打您遇上国舅爷，奴才就一直在您身边看着，其实皇上心里也明白，从前的冷面国舅爷和您折腾到现在，何尝不是磨了些傲气，也为您改变不少脾气，至少比起三十多年前，国舅爷可没如今这般待您。」
　　是啊，从前那份他一直欣赏的傲气，一点一点地被他磨消得差不多了。高晋笑了下，又有些萎靡地无奈，「但，那固执的性子，一点没变，反倒变本加厉起来，真是让朕伤脑筋啊。」
　　「皇上，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奴才觉得，国舅爷一定会有心软的一日。」文德子安慰道。
　　高晋看了一眼文德子，「但愿吧。」
　　岁月蹉跎，水滴还能石穿，他就不信宋禾卿的心是铁打的。
　　突然无形中「蹭」得一声，一个华丽丽的黑影出现在龙案前，吓得文德子连忙捂住嘴，差点没尖叫出声。
　　高晋掀掀眼皮，抬眸看向来人，从容淡定，「下回你还是给朕正大光明地从门外进来吧，看你把文德子吓得还以为朕是个没节操的皇帝。」
　　见是暗卫二斗，瞪着牛丸眼的文德子捂着胸口，这才松了口气。
　　二斗一脸俨然地嗯了声，「可是回皇上，属下是暗卫，没法从正门潜入御书房，不然会被守卫当成刺客，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嗯个屁。高晋摁了摁眼皮，「你快说，何事让你现身？」
　　二斗又嗯了声，「回皇上，二皇子丢了。」
　　「什么？」高晋站起身，皱眉，「朕不是命你和三斗盯好人了么？怎么会丢？」
　　「皇上不必担心，属下已经让三斗追踪上二皇子。」二斗说。
　　「你给朕好好回答。」高晋想骂人了。
　　二斗再次嗯了声，很淡定，完全忽略高晋额头上的青筋即将暴走，「回皇上，二皇子很精分，他让影卫假扮自己，宣称有病在身，卧床不起，足不出户。而那个影卫也很精分，模仿二皇子的一日行程如出一辙，连在屋里遛蛐蛐儿的声音都一模一样。因此，属下和三斗不知二皇子是何时离开的。而今日一早，属下偷窥二皇子沐浴的时候，才发现，脱光衣服的不是二皇子。」
　　高晋：「……」
　　文德子咳嗽两声，看向高晋，只见高晋的脸黑得可以。
　　半晌，很想罚人去面壁再另行二十鞭杖的高晋硬是忍了下来，黑沉沉着脸吩咐，「传令下去，通知一斗，带上剩余十一暗卫与三斗联系，尽快带二皇子回宫。景陵殿有不少国舅的眼线，你给朕继续盯紧景陵殿，不许泄露半点风声。否则，自行了断。」
　　「属下遵命。」二斗一个飞身，立刻消失在御书房。
　　「皇上，您把十四暗卫斗都调走了，这恐怕会不会不妥？」文德子有点担心。
　　高晋说，「无碍。宋禾卿不会对朕下手，更不会让其他人害了朕的性命。再说，朕还有近身侍卫。」
　　「皇上，您忘了，千大人昨日才向你请事出宫，至少十天半个月才能回宫。」文德子囧囧提醒。
　　「文德子，你这是在向朕应验“皇帝不急，是要急死太监”的道理？」高晋揉揉眉。
　　文德子：「……奴才不敢。」
　　夜深，一厢隐蔽暗处三四人，皆受伤不浅。
　　有人问，「主子，这里比较隐蔽，他们恐怕要找上一阵子，您再坚持一下，属下和老三这就带您去附近的客栈。老三，主子换你来背。」
　　影卫三接过高明睿，「主子，我们走。」
　　「慢着。」高明睿咳嗽一声，说话有些费力，「现在离丹阳城还有多远？」
　　「主子，这里看似荒郊野外，前头灯火通亮，应该是丹阳城的郊外一带。」影卫四四处环顾了一圈说。
　　「你们还有体力么？」
　　影卫三点点头，「主子，属下受伤不重，还保留些体力。」
　　「嗯，这郊外距千千府有一条小路，你们听我咳咳听我指挥。」高明睿撑大了想睡死过去的眼睛，看向前方。
　　「主子，您的腿伤比较严重，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影卫四问。
　　高明睿紧了紧影卫三的脖子，脸色苍白，「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哪来这么多废话。影三，你给我跑，勿必要跑得比狗快。」
　　影卫三：「……是。」
　　影卫四：「……」
　　于是，得令后的影卫三撒开腿跑得像脱了缰的野狗似的，震得高明睿的肚子一波一波地难受，直想作呕。
　　「……」影卫四扶了扶额头，跟上。
　　千辛万苦到达千千府门口时，影卫三彻底筋疲力尽，累成一条死狗，而影卫四捞起一脸要昏过去的高明睿，踢了踢趴在地上喘气儿的影卫三，「老三，快起来去敲门，我实在没力气带主子跳高墙。」
　　「我也……没力气……」影卫三努力从地上起来，爬了三次，最后一次还是摇摇晃晃扶着手边的柱子站起来的。
　　扭头看影卫四抱着高明睿一脸轻松的时候，他瞪眼了，「娘的，你明明就很有精神！」
　　「我两只手臂都断了，」影卫四用眼睛看了看完全像只树懒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高明睿示意，「你难道看不出来，主子已经挂得我很累了么？」
　　影卫三吸吸鼻子，腿软地去敲门，一边还有气无力地喊道，「有没有人啊，开门呐……」
　　现在若是有一根金箍棒，影卫四觉得影卫三就是他棒下的白骨精，会被打得很难看。
　　虽然手臂断了，但，他的腿还可以踹人的。
　　于是，影卫四照准影卫三的屁股，走过去就是一脚，把握好力道将人一同撞上红漆大门，「哐」得一阵闷响，近乎惊醒了整个千千府众人。
　　「……」影卫三差点被震晕。
　　管家带上一群下人赶出来，一打开门，就被从地上再一次爬起来的影卫三拽住了下摆，然后吭哧吭哧地起身，「喂，你怎么出来地这么慢，是不起想弄死我家主子，嗯？」
　　李诚瞅了一眼影卫三，再看了看脖子上挂着高明睿的影卫四后，一抬手，众仆人立即群围，「你们是什么人？」
　　影卫四用脚踹了踹影卫三，「老三，把主子身上的牌子拿出来，我没手。」
　　「娘的，你的腿不是很腻害么，干嘛不用腿拿？」影卫三磨磨蹭蹭地去掏高明睿怀里的牌子。
　　「你是白痴么？」影卫四讽刺。
　　结果，管家等了半天，影卫三也掏了个半天，从高明睿怀里掏出了一个黄澄澄的牌子，上面刻着一个「睿」字，「睿」字的背面，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龙纹。这是大瑞国皇子的象征。

　　（二十）

　　门外，一阵接着一阵的敲门声，宛如喋喋不休的啄木鸟在磨喙捉虫似的，千成钰抱紧了身上的被子，翻了个身。
　　「二公子，二公子，是老奴，老奴有天大的急事儿要见您，您开开门。」管家继续敲门。
　　娘的，天塌下来小爷我也管不着！千成钰捂了捂耳朵在床上愤愤地滚了一圈，见没效果，索性撤下手，将身上半盖着的被子一噔，黑沉着脸跳下chuang。
　　门总算开了，管家噼里啪啦地就开始说，「二公子，大事不好了，二皇子负重伤上府了！」
　　「管家，你到底在嚷嚷什么，」千成钰挠挠脖子，打了个哈欠又挠挠胸的，一脸困得死去，「什么东西大事不好了，天不还没塌么……」
　　管家深吸一口气，「二公子，出事儿了，二皇子深更半夜到咋们府上了。」
　　「谁？你说谁啊？」千成钰微微睁开一条眼缝，脑袋被瞌睡虫搅浑了。
　　管家：「二皇子。」
　　「二皇子？」千成钰只穿着里衣就开门，这会儿觉得有点冷了，脑子也有了那么一点点清醒，问，「他不在宫里好好困觉，三更半夜到前千千府作甚？」
　　管家的心好累，「二皇子不知什么缘由受了伤，现在正搁在府上的阁楼呢。」
　　「什么？」千成钰一听，连忙取下屏风上的衣服胡乱一套，彻底不想睡了，边穿还边朝管家瞪眼，「你怎么不早说？！」
　　老奴方才说了大半天，二公子您真的没听见啊！管家很委屈地叹了口气，「二公子，老奴一直在说……」
　　千成钰夺门而出，路上，他寻遍了整个发顶都没有发簪的存在，于是只能徒手把头发抚平，瀑布似的散在后头，倒也别有一番风雅，「行了，若日后有什么事，我要是脑子不清醒，我现在就给你胆子，尽管把我揍醒，嗯？」
　　不是墨公子，老奴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打您呐。管家口是心非应道，「是……」
　　「对了，你叫大夫了么？」
　　「已经叫了。」
　　「二皇子来的时候，可有惊动他人？」
　　「应该没有。」管家想了想说，「二皇子虽是从大门进来，但老奴是带人从侧门小道到阁楼的。」
　　「那就好。」千成钰又问，「有派人去只会沈公子么？」
　　「没，沈公子这个时候想必已经入睡，老奴不敢惊扰。」
　　「嗯。」
　　管家心眼细，把高明睿安置在后院的一个小阁楼里，千成钰到的时候，于泯仁已经利索地给高明睿处理好了腿上的伤口，而影三也按照于泯仁的土方法给影四接好了胳膊。
　　影三给影四扎好绷带，一抬眼就看到推门而入的千成钰。
　　千成钰挑了挑眉。
　　眼前人长得阴柔却相貌有八分俊美，即便不修边幅也自带一身养尊处优的贵气。影三若有所思地打量问，「你就是千千府（放荡不羁）的二公子，千成钰？」
　　「正是。」
　　「久仰大名，二公子果然好姿色，我是二皇子的影卫之一，影三。」
　　影四挂着俩胳膊看向千成钰，淡淡道，「我是影四。」
　　这跟本公子姿不姿色有半毛钱关系？千成钰点点头，然后问一边收拾医药箱的于泯仁，「老头，二皇子的伤势如何？」
　　于泯仁道，「二皇子的右腿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刀痕，不过并没伤到致命部位，没什么大碍，卧床修养几日待伤口愈合就没事了。」
　　「好。」千成钰转头对管家吩咐，「管家，你先送于大夫回去，这几天暂时安排在阁楼较近的客房里，方便随叫随到。」
　　「是。」
　　房门被带上后，房里一阵沉默。
　　千成钰摇着扇子，其实尴尬癌老早就犯了，一时间把一开始默认为昏迷不醒却此时此刻非常清醒的二皇子当成了摆设给忽略了。
　　眼下，一直欣赏并垂涎于千成钰美貌的影三被影四嫌弃地踩了一脚，影四咳嗽一声，「哈喇子都快流成西凉河了。」
　　影三痛呼一声，跳脚的同时朝人瞪眼，「关你屁事，十趾连心你懂不懂？娘的，疼死老子了！」
　　「自作孽，不可活。」影四瞥了人一眼，挪回脚。
　　「你……你信不信我把你接好的胳膊弄残，一辈子娶不到老婆，嗯？」影三说着拽起影四的前襟，作势要揍人。
　　影四淡定道，「男人要懂得学会矜持，三大五粗的你还是男人么？」
　　千成钰：「……」
　　闻言，影三顿然松开了影四的前襟，然后开始顺气，再朝影四露齿一笑，「嗯，你说的对，我是个安静的美男子，我要做一个矜持的男人。算了，看在你提醒我的份上，刚才你踩我的那一脚，我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千成钰：「……」
　　影四面无表情地看着影三坐下，安安静静地做起了美男子，那表情，只有一个字能形容——二。
　　千成钰摸摸鼻子，有点佩服影四的镇定。若换做他是影四，一定把影三这种二货扔得多远有多远。
　　这会儿，屋里的气氛再一次陷入沉默。
　　良久。
　　「喂……」一个慵懒的声音拐带了他的视线。
　　把视线往帘后一看，千成钰的眼皮陡然一跳，只见二皇子高明睿正一脸兴致地盯着他看，四目对上的时候，高明睿朝他眯了眯笑眼，唇角勾勾，一副「你过来呀，你过来我就蹂lin」的表情里还掺杂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幽怨。
　　当然，被人忽视的感觉谁都会很不爽。
　　特别是像高明睿这种喜欢刷存在感的人。
　　半晌，影三影四就目不转睛地瞅着千成钰把嘴一咧，然后掀帘子进了内室，那背影就好似即将赴战场的将士之风，有点萧瑟。
　　「草民见过二皇子。」千成钰向榻上的男人行了礼，眼皮子就没敢抬起过。
　　高明睿轻笑了一声，「这里又没别人，你这么客气作甚？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外面那两个望眼欲穿的不是人么？千成钰甩甩头，「在自家我客气啥呢，这不太久没见二皇子有点小激动咩……」
　　「你过来。」高明睿勾勾手。
　　千成钰嗯了声，但他的腿不听使唤，老实巴交地像是贴在地上一样，不动弹，反而还有点腿软的节奏。
　　他小时候是太子的伴读，而墨镜是二皇子的伴读，和其他皇子一起同几个太傅轮流上课。那会儿，他经常喜欢与得了表情缺乏症的墨镜抬杠，屡次和墨镜干架。于是，几次三番都让二皇子遭罪。
　　幼年的高明睿平时不怎么爱表现，先前几次遭罪忍忍就过了，他以为高明睿的脾气不错，便大了胆子和墨镜撒泼耍赖。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其实高明睿是个表里不一的流氓痞子。
　　四岁那一年冬雪天，高明睿趁所有人打雪仗的时候，一声不吭地把他拉到某个隐蔽的墙角，然后阴阴笑地把他的衣服全扒了，还嘲笑他的可怜兮兮的老二有长跟没有似的，害得他自卑哭了好几天不敢出门见人……
　　后来，第二年开春，高明睿这个流氓，再一次把他拖到某个角落，又一次将他扒了个干净。
　　此后，每年例行一次，直到他满十岁。
　　「怎么，你怕我啊？」高明睿好整以暇地看着千成钰陷入痛苦又羞愤的回忆。
　　想到如今时隔十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千成钰就不信高明睿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力气扒他衣服，于是挪步站到床前，「怕你才有鬼。」
　　「那你这一副下一秒就会三贞九烈的模样……是在逗我么？」高明睿摸摸下巴说。
　　千成钰把唇一咬，「开、开什么玩笑，你个表里不一的qin兽。」
　　帘外，影三眉毛一挑，「欸，他骂咋们二皇子是qin兽诶。」
　　影四盯着桌上的茶杯，没吭声。
　　他想喝水。
　　但，拉不下面子让影三给他喂水。
　　影三：「……」亲，你就吝啬地看我一眼成不？
　　里头，高明睿满头黑线地伸长手把措手不及的千成钰一把拉扑上自己，顺手摸了千成钰身上一把香嫩的白豆腐，眯起眼，「啧，几年不见，你比小时候摸起来舒服多了。」
　　「你……你你……」千成钰被摸的脖子一红，然后一巴掌就朝高明睿招呼过去。
　　可惜，速度太慢，高明睿扬手一钳，张嘴就贴上了千成钰的bo子咬了下去，但并没有停留，很快就推开了人。
　　千成钰捂着刺痛的bo子，满眼愤愤地只能用扇子指着高明睿，气得说不出话。
　　「别瞪了，你这模样，再瞪我可把持不住了。」高明睿慵懒道。
　　「你才来，我好像没得罪你吧！」千成钰忍无可忍。
　　「有。你有罪。」高明睿说，「你无视我。」
　　「什么？」千成钰深吸一口气，「我哪有？」
　　「怎么没有？你自己仔细想想，想不出来，呵，你看着办。」
　　刚才不就是只光顾问病情忘了看人而已，身为大瑞国的二皇子你要不要这么小气吧啦？啊？到底是多么需要存在感惹？千成钰盯着高明睿，仿佛要人戳出两个dong来，心里破口大骂。

　　（二十一）

　　「怎样，想起来没？」高明睿打了个哈欠。
　　看高明睿明明疲惫不堪还耍性子死撑的样子，千成钰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末了，他想到了一个拖延时间的好法子，于是一改先前的小人姿态，忽然端起脸，正色道，「二皇子，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你几个问题？」
　　「嗯？」高明睿被莫名正经的千成钰疑惑了一脸，斟酌着说，「你问。不过，问完之后，你自觉把bo子送过来给我咬。」
　　嘁，傻子才乖乖听话。千成钰默默跟床沿拉开了些距离，问，「不知二皇子，为何突然带着影三影四出宫？」
　　高明睿漫不经心道，「我听说，你府上多了一个贵客，长得和我一样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我没管住两条腿，就亲自过来瞅瞅了。」
　　娘的，这流氓怎么知道他府上有别的人？难道向来低调的千千府被视女干了？千成钰摸摸鼻子，「那你的腿伤，是怎么回事儿？」
　　「出宫不久，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幸亏影三影四四肢发达，头脑也不差劲儿，死命杀出了活路。不过我很不幸，长得太风流倜傥，人见人爱，那程咬金为了钱财愣是把我当金主，成群结队地抄家伙群殴我一个。你知道的，我武功虽不是江湖上数一数二，但对付几个小毛头还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那程咬金不是省油的灯，竟学古军师诸葛孔明，万刀齐发针对我一个。喏，纵是我有三头六臂，恐怕也招架不住呀。」
　　娘的，不就是一群打劫的土匪么？一句话的事情，特么你现在到底是多有闲情逸致还跟小爷编拉么长的自恋还不要脸的故事？千成钰摁住狂跳的眼皮子，本想继续问的，可是，被说的嘴巴有点干的高明睿打断了。
　　高明睿歪了歪头，又朝他勾勾手指头，「事不过三，给你胆子问东问西也是一样的道理，来，把bo子伸过来。」
　　做梦。小爷我bo子金贵着呢。千成钰嘿嘿两声，转身开溜，「二皇子，时辰不早了，你洗洗睡哈，草民就不打扰您休息，明日再来向您跪安了啊……」
　　高明睿：「……」
　　「啪！」门被关得异常响亮。
　　影三戳戳影四，「那个，我刚刚没眼花吧，二公子那又白又嫩的bo子上好像被蚊子咬了哦。」
　　那真是好大一只蚊子。影四掀掀眼皮，简单地嗯了声，他不想解释。现在，他只想喝水。
　　忽然，门又被大大打开，千成钰噔噔地又站到高明睿的床前，喘了口气，「那、那个……」
　　高明睿睁开一只眼，「怎么，走到一半改变主意，这是想和我同床共枕了，嗯？」
　　「放屁。」千成钰严肃道，「咳，你是私自出宫来千千府的吧？」
　　「嗯，你有什么意见？」高明睿问。
　　千成钰啧了声，「所以，皇上应该还不知道你出宫的事儿，对吧？」
　　高明睿偏头向人眯起眼，「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是你真想和我一起睡？」
　　「滚。我听说宫里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宋禾卿可是很有想要你脑袋的意思，若他知道你只带了两个不靠谱的影卫出宫，必定会趁这个机会取你狗命。所以，我有个提议，你要不要听？」
　　「你说来听听？」高明睿有意思地挑了挑眉。
　　「这间阁楼曾是我母亲烧香拜佛的别苑，自母亲过世后，除了每日过来定时清扫的阿嬷之外，很少有人来往，府里一般人不踏足这里。所以，这里很安全。」千成钰郑重嘱咐道，「近来千千府多了不少来历不明的客人，在你腿伤痊愈之前，我想你和影三影四就尽量别出门了，吃的喝的什么的，我会让管家亲自送到阁楼，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管家便是。」
　　「来历不明的客人？」高明睿反问一句。
　　「咳，这个我还在调查中，你就别操心了……」千成钰心虚道。
　　高明睿笑了声，「嗯，我听你的。」转而朝人眨眨眼，「但我有条件。」
　　——反正他知道沈轻寒在这儿，一时半会儿跑不了。他不急，他们总会有碰面的机会。
　　千成钰眼皮一跳，脚底抹油似的准备开溜，「那、那什么，你好好安歇吧，我尿、尿急哈，先走一步——」
　　动作很麻利，千成钰跑得贼快贼快，这一次，连门都来不及关。
　　见那一抹青色背影一阵风似的消失，高明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笑吟吟地吩咐外头的影三影四，「方才都听到了吧。这些天，你们两个就在这阁楼里打地铺将就将就好了。」
　　影三竖起了隐形的兔耳朵，扁扁嘴，「主子，属下不介意和您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