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触不到的对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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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我了是吧？”梨园千夏重新把目光投向棋盘。
　　　　桑原本因坊说自己年纪大了精力不足，分析完对局就走了。森下九段和梨园千夏才是第一次见面，根本不熟，绪方精次都明明白白表现出他们很熟的姿态了，他也没好意思跟过来。
　　　　所以过来一般对局室的就只有梨园千夏、进藤光、塔矢亮和绪方名人四个人了。
　　　　塔矢亮满心满眼都是围棋，一坐下就要求梨园千夏和他下一局，不是什么正规的比赛，其实也就是一边下棋一边聊天，话题当然离不开围棋。
　　　　想到先前离开的桑原本因坊，以及之前自己的猜测和疑惑，绪方精次状似不经意地问，“梨园桑，你和桑原本因坊很熟吗？”
　　　　“不算熟吧？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听棋院的老师说是他推荐你参加院生考试的。”
　　　　梨园千夏顿了一下，她当然不可能说出桑园本因坊推荐她参加院生的本意，所以只是含糊地说，“你说这个啊？是我爷爷拜托他的，我爷爷和桑原本因坊是老朋友。”
　　　　对此也很好奇的进藤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刚刚桑原本因坊自称爷爷，还让你去他家玩儿呢。”
　　　　塔矢亮的关注点永远都在围棋上，他感叹了一句，“桑原本因坊是个很可怕的对手。”
　　　　绪方精次却更加想不明白了，“那你的围棋是桑原本因坊教的？”
　　　　“不是。”梨园千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她知道这个男人对她的棋力心存疑惑，不过她也不怕。
　　　　绪方精次还有很多疑问，只不过梨园千夏看他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样，让他有些尴尬，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了，气氛一时有点诡异。
　　　　进藤光把绪方名人当潜在情敌看，所以对他们的对话也尤为上心。听到绪方名人问梨园千夏师从，最为了解个中情况的进藤光面色一整，脑中飞快运转，想着得换个话题。
　　　　正好想到之前森下老师说的事，进藤光眼睛一亮，“啊哈哈，对了夏，我参加的研究会的老师，就是刚刚你见过的森下九段，他很欣赏你的棋力，特意嘱咐我一定要邀请你去研究会呢~”
　　　　梨园千夏挑眉看了他一眼，“是吗？”
　　　　进藤光猛地点点头，双目晶亮地看着她，“夏，反正你也还没有参加什么研究会，森下老师的研究会很好的！以后我们还可以一起去，结束后一起回家。”
　　　　说到正题，绪方精次也把那些有的没的暂时抛在了脑后，他看着梨园千夏说，“若是说研究会的话，我相信还是我的研究会对你更有用。要知道上一任名人塔矢老师虽然去了中国，但是塔矢门下很多高段棋手定期都会聚在一起互相交流。有我和小亮在，你也不用担心和大家相处不好。”
　　　　正好棋局也结束了，被点到名的塔矢亮慢半拍反应过来，也是一脸热切地看着梨园千夏，“嗯，梨园桑，来绪方桑的研究会吧，这样我们就能经常一起下棋了！”
　　　　二比一，很明显处于下风的进藤光有点着急了。
　　　　这时候门口突然有人叫他，“进藤！”
　　　　进藤光眼前一亮，“和谷，快过来！”
　　　　和谷义高有些迟疑地走过来，看了看绪方精次，老老实实地垂首打招呼，“绪方老师。”
　　　　一边说着，目光瞟了眼塔矢亮，又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梨园千夏，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确信绪方名人来看她对局的事情是真的，而且她看起来好像和塔矢亮也很熟的样子。
　　　　拉来一个盟友，进藤光迫不及待地说，“和谷，森下老师的研究会很好的吧？”
　　　　“……啊？”和谷义高莫名其妙。
　　　　盟友不给力，进藤光更着急了，“你只需要说森下老师的研究会好不好就行了！”
　　　　和谷义高更加莫名其妙了，只不过还是十分给面子地说了个好。
　　　　进藤光立马转头对梨园千夏说，“看吧，和谷也在森下老师的研究会，他也觉得好，所以夏，你就来森下老师研究会吧！”
　　　　梨园千夏有点头疼，事实上加不加入研究会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但很明显加入研究会第一可以和更多的高段棋手交流，第二有同门也可以互相照应，更能够融入棋坛。
　　　　一开始因为爷爷的缘故，她是想加入桑原本因坊研究会的，后来被小看了，她也就暂时没想这个问题，现在看来是应该好好想想了。
　　　　“我会考虑的。”她说。
　　　　绪方名人看了看表站了起来，“那你好好考虑吧，我研究会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还有些事情，你们几个下午的比赛加油。”
　　　　待他走了，和谷义高松了一口气，他神色古怪地看着梨园千夏问，“梨园，绪方老师邀请你去他的研究会？”
　　　　梨园千夏点点头，“嗯，怎么了？”
　　　　“你说你要考虑？！”和谷义高满脸的不可思议。
　　　　梨园千夏本来心情还有点烦，这回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她一脸无辜地说，“是啊，怎么了？”
　　　　“为什么啊？！那可是名人啊名人！！”和谷义高一脸纠结就差没咆哮了。
　　　　正在整理棋盘的塔矢亮抬起头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说是考虑就意味着还是有希望的，他和夏见面的机会更多，要说服她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里进藤光高兴了。

　　☆、第43章

幼狮赛原本在职业棋手心中就不是什么重要的比赛，尤其是在塔矢亮进入职业棋坛之后，这冠军之位基本算是被他承包了，后来也就进藤光有能力和他一较高下，其他人都是打酱油的。虽然不甘心，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所以这次比赛虽是淘汰赛，实际上比赛氛围却一点都不紧张。
　　　　然而在得知绪方名人、桑原本因坊以及森下九段三位棋坛顶尖棋手同时出现在第一回合的比赛上，却似乎是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院生而来的时候，就像平静的水面被扔进了一粒石子，这种轻松的氛围顿时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口口相传，年轻棋手们顿时炸开锅了，纷纷猜测：那个叫梨园千夏的院生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够同时惊动那三位？！难道她的实力很强？有多强？
　　　　眼看着今年的职业考试又要开始了，年轻的职业棋手们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了来自身后越逼越近的脚步声，让人忍不住头皮一紧。
　　　　心生警惕的年轻职业棋手们对梨园千夏的棋力诸多猜测，却得不到证实。因为在此之前谁也没听过她的名字，她和真柴充的那一局结束得又非常快，除了塔矢亮和进藤光，其他参赛棋手们并没有看到对局。
　　　　倒是有人想找真柴充打听情况，只不过第一回合就被一个女流院生淘汰，还被批得一无是处的真柴二段早就羞愤地离开棋院了。
　　　　梨园千夏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给众位棋坛未来们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考虑到棋手们需要调整状态，比赛中途的休息时间很长，她和进藤光几人在一般对局室下棋闲聊一阵后，差不多到中午就一起出去吃饭了，然后掐着时间回来。
　　　　虽然走进对局室的时候感觉几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微妙，只不过这种眼神梨园千夏见多了，也没放在心上。
　　　　梨园千夏第二回合比赛的对手是个叫宫野的三段棋手，实力还行。因为流言的缘故，他一开始就没敢因为对手梨园千夏是个院生就掉以轻心，反而一上来就摆出一副全力以赴的样子。对手认真，梨园千夏也没敷衍，不到收官宫野就投子认输了。
　　　　“我输了。”宫野轻吁一口气，下意识地抹去额角冒出的虚汗。
　　　　饶是猜测梨园千夏的棋力大概会很强，但宫野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能够强到这种程度！黑子着着犀利游刃有余，仿佛那个人站在他无法触及的高度俯视着他，俯视着整个棋盘，一切反抗的企图都被轻而易举地洞悉，让人忍不住心生恐惧。
　　　　去年侥幸闯入棋圣战循环赛，宫野对上了绪方名人，当时和他下棋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如今一个女流院生竟然让他产生了同样的感觉！
　　　　如此年轻，却拥有了顶尖棋手的实力，这样的天赋，简直让人连嫉妒都感觉无力。
　　　　宫野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梨园千夏，半晌才问，“梨园桑，为什么你会是院生？”拥有这种棋力，早就应该在棋坛闯出一片天地了！
　　　　梨园千夏愣了一下，虽然宫野这问题问得没头没尾莫名其妙，但她确实听懂了，她笑笑说，“现在是，很快就不是了。”那声音平平淡淡，仿佛仅仅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收拾好棋子，梨园千夏站了起来，她扫了一圈对居室里还在进行中的对局，目光在进藤光和塔矢亮身上各停了一秒，最后定在另外一桌对局上，然后抬脚往那边走了过去。
　　　　宫野看了看那边正在对局中的进藤三段和塔矢四段，又看了看已经在另一桌对局前停下来的梨园千夏，他想：日本棋坛若真要论天赋，恐怕也只有这两个人能够勉强和她匹敌了……这真是一个令人沮丧的事实！
　　　　伊角慎一郎这一局的对手实力很强，收官他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险险以一目半的优势获胜。他自我感觉这一局下得还挺满意，所以抬起头的时候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只不过目光触及站在对局桌旁的少女时，他愣了一下。
　　　　少女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恭喜你赢得第二回合对局，伊角君，明天的对局要请你多多指教了。”
　　　　伊角慎一郎又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少女的意思，下意识地问了句，“你也赢了？”随即察觉这么问太没礼貌了，有些尴尬地说，“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那个、恭喜你……”
　　　　“没关系。”
　　　　院生和职业棋手之间的棋力差距是很大的，参赛的十六名院生，闯入第二回合的加上梨园千夏总共只有三个人，往年的院生们基本都阵亡在第二回合比赛里了。
　　　　得知今年有院生居然闯进第三回合比赛，所有人忍不住侧目，知道是那个梨园千夏后，又同时升起一股理所当然的感觉……紧接着而来的就是更加浓重的危机感！
　　　　棋院老师简单总结完今天的比赛，又说了一些鼓励的话然后散场，和梨园千夏对局的宫野三段瞬间就被一众年轻职业棋手们淹没了……
　　　　这一晚，梨园千夏这个名字被很多人提起。
　　　　年轻的职业棋手们摆出从宫野三段那里得到的对局棋谱彻夜研究，越看越心惊。
　　　　高段棋手们听说绪方名人、桑原本因坊和森下九段三人同时看好一个名字从来没听说过的女流院生，这人还杀入了幼狮赛第三回合，纷纷对梨园千夏这个人抱有极大的好奇，决定明天要是有空的话要不顺便也去棋院围观一下？
　　　　《围棋周刊》本部，棋院报社记者和图文编辑们正在加班整理资料，这一期的报刊主要目光集中在幼狮赛上。一位新来的菜鸟编辑翻着照片有些疑惑地问天野，“天野桑，幼狮赛的夺冠热门棋手不是塔矢四段和进藤三段吗？怎么照片里大多数是关于这个女孩的对局？”
　　　　天野正盯着电脑屏幕上梨园千夏和宫野二段那一局棋谱照片发呆，闻言也没有回头，半晌幽幽地回了句，“这一期的报刊主打报道这个梨园千夏吧……我有预感，她会成为这次幼狮赛最大的一匹黑马，甚至震惊整个棋坛也说不定。”
　　　　围棋水平仅仅入门级别的菜鸟编辑十分好奇地问，“这个叫梨园千夏的女孩围棋很厉害？她不还是个院生吗？”
　　　　天野笑了笑，“曾经进藤三段还是院生的时候，就被桑原本因坊、前名人塔矢行洋等几位顶尖棋手看好，后来他进入职业棋坛后果然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如今的梨园桑也被绪方名人、桑原本因坊、森下九段他们同时看好，我相信他们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绪方名人？！”菜鸟编辑睁大眼睛惊呼出声，毕竟不懂围棋不要紧，那几位棋坛泰斗级人物的名字还是如雷贯耳的。
　　　　被谈论中的梨园千夏再次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有些狐疑地想：莫非是真的感冒了？这副身体虽然因为她开始习武的缘故改善了不少，但果然还是太弱了！
　　　　正在例行每日一个电话的进藤光紧张地问，“夏，你一定是感冒了吧？都打好几个喷嚏了！你家里有感冒冲剂吗？去冲一些来喝吧！如果没有的话我家有，我现在给你送过来！”
　　　　梨园千夏似乎听见电话那头的少年哒哒跑去开门，还拉长声音叫了一声“妈”，她赶紧制止，“进藤，我没事！你可别过来啊！”
　　　　“可是你感冒了啊！”
　　　　梨园千夏嘴角一抽，“打了两个喷嚏而已，就算真感冒了，蒙着被子睡一觉不就好了。”
　　　　“不行，一定要吃药！”进藤光异常坚持。
　　　　梨园千夏对他如此小题大做感觉很无语，不过人家一片好心她也不好发火，于是敷衍道，“好好好，我会吃药的啊，我家里有。”
　　　　进藤光这才放心了，督促了她两句赶紧去找药吃，然后就挂了电话。
　　　　梨园千夏丢了手机本来想直接睡觉的，却鬼使神差地走了出去，从楼下医药箱里翻出一袋感冒冲剂冲来喝了。

　　☆、第44章

幼狮赛第三回合比赛，留下来的只有八个人。
　　　　通常情况下来说，职业棋手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忙碌，像这种不算特别重要的比赛对局，除非当天确实没事，不会有多少人特意跑来看对局。
　　　　但这次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棋院门口，恰巧碰到的年轻棋手们互相打着招呼，彼此都看见了对方眼底略显青黑的眼圈，然后心照不宣地笑笑。
　　　　“你也是来看她比赛的？”
　　　　“你不也是吗？”
　　　　“不出意外的话，下午的第四回合比赛，她会对上塔矢四段吧？”
　　　　“嗯。”
　　　　研究了一晚上宫野三段和梨园千夏的对局，他们毫不怀疑梨园千夏会在第三回合和伊角二段的比赛中胜出。而塔矢四段，和他有过对局的人都知道，他目前虽然只是四段的段位，但他的棋力绝对能赶上七八段棋手的棋力！更可怕的是，他的棋力还十分迅速而稳步地进步着。
　　　　若说高段棋手们对他是警惕、忌惮，低段棋手们的心思就要复杂得多。一方面佩服他，把他当做追赶的对手，巨大而悬殊的棋力又让人泄气的同时忍不住有些嫉妒。
　　　　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棋力天赋更加逆天的棋手，他们几乎可以预见下午那场对局会有多激烈，然后所有人都忍不住开始热血沸腾了！也许这个院生能打败塔矢四段也说不定……光是一想想就觉得很酸爽啊！
　　　　好吧，这群长期被压制的年轻棋手们已经扭曲了。
　　　　其实不仅仅是他们，一大早院生们不约而同几乎全来了！呼啦啦地一大群，大家互相打着招呼，脸上带着轻松愉悦的笑容，那模样就跟过节一样！
　　　　开玩笑，看大魔王代表着院生大杀四方虐职业棋手，简直不要太酸爽好吗？
　　　　因此梨园千夏和进藤光一走进对局室，就被一大波守在那里的院生们呼啦啦地包围了个严实。
　　　　“梨园桑，今天比赛加油！”
　　　　“梨园桑，我们支持你！”
　　　　“梨园桑……”
　　　　外围正和伊角慎一郎说话的和谷义高看到门口的盛况，忍不住嘴角一抽喃喃道，“喂喂，确定这是围棋比赛而不是米分丝见面会？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伊角慎一郎放在身侧的手猛地紧握成拳，他抬眼往人群集中的门口看去。
　　　　和谷义高眼尖发现人群外围没挤进去的阿福，噔噔噔跑过去揽着脖子把他拖过来，“喂，阿福，梨园她在院生里很受欢迎？”
　　　　要知道院生都是奔着职业棋手去的，每年职业棋手只录取三人，也就是说所有人都是竞争对手！棋力强的话不被排挤就算很不错了，还这么受欢迎？这根本不科学！
　　　　阿福被卡得脸都青了，好不容易从和谷义高的魔爪下挣脱出来，弯腰一阵猛咳，然后站直身体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和谷君，就算你杀了我，你也不会有梨园桑受欢迎的！你死心吧。”
　　　　和谷义高一噎，刚想伸出魔爪再□□他一顿，就见旁边的伊角前辈一言不发地走到对局桌前坐下了，而且神情肃穆。挠了挠头，神经碗口粗的和谷义高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貌似今天伊角前辈有些反常啊。
　　　　梨园千夏加入院生一个月不到，期间除了正常对局，还受到无数人挑战，当然，无一例外被她杀得片甲不留。她没有刻意交朋友，也没有刻意端着装清高，院生里和她关系不错的只有阿福和今井。
　　　　所以院生们突然这么热情，梨园千夏自己都觉得相当莫名其妙。所幸棋院的老师们来了，院生们这才散去。
　　　　松了一口气，梨园千夏抬脚往里走，走了几步发现进藤光没有跟上来，她转过头，就看见他还站在原地发呆，表情有些古怪。
　　　　“进藤，你想什么呢？”
　　　　进藤光猛地回神跟上来，“……啊，没什么。”这么说着，脸上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梨园千夏以为他是在想今天的比赛对局，也就没有再问。
　　　　而此时此刻的进藤三段却是在想：夏这么受欢迎怎么办啊？！！万一一不小心她就被其他人拐跑了怎么办啊？！！不行，一定要告白！告、告白……
　　　　第三回合留下八个人，四组对局一字排开，梨园千夏和伊角慎一郎的对局在最边上，和他们首尾相望的是和谷义高和塔矢亮的对局。
　　　　塔矢亮作为连任几届的幼狮赛冠军，成为他的对手，和谷义高已经准备好被很多人围观惨败的结局了。虽然不甘心，他但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塔矢亮的棋力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上。
　　　　果不其然，尽管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和谷义高仍然以五目半的绝对劣势输得惨不忍睹！
　　　　“我输了。”真是难看呢，和谷义高低着头有些泄气地想。
　　　　“多谢指教。”
　　　　和谷义高满以为会听见周围围观棋手们夸赞塔矢亮的声音，没想到听见的却是另一个方向传来的喧闹声。
　　　　“赢了！”
　　　　“竟然真的赢了！”
　　　　“梨园桑好厉害！”
　　　　“真是不敢相信……”
　　　　吱啦一声，和谷义高抬起头，就看见他的对手塔矢亮右手握着棋罐的盖子，骨节泛白！而他们周围原本有零星几个看棋的人，此刻已经一窝蜂地往喧闹的方向冲过去了。
　　　　哗啦一声，塔矢亮拉开椅子站起来，然后目不斜视地往对局室门口走去，看也没看喧闹的人群一眼。
　　　　“切，自以为是的家伙！”和谷义高翻了翻白眼，狠狠吐槽完毕，这才拉开椅子站起来。他一边往那边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方向走，一边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刚刚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说梨园赢了？”sk
　　　　和谷义高昨天中午一直和梨园千夏几人在一起，所以自然不知道年轻棋手们之间对梨园千夏的猜测传言。他虽然知道她的棋力大概很强，但具体强到哪种程度却不是很清楚。好友伊角慎一郎的棋力是什么水平他再清楚不过了，他以为她再强也不可能赢得过他的。
　　　　一群亢奋的院生和一些职业棋手全都挤在一起，和谷义高汗都挤出来了，还遭受了几记白眼，这才挤到最前面，然后抹了把汗往棋盘上看去。
　　　　棋局有些凌乱，却不难看出黑子从头到尾都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两者之间棋力太过悬殊，白子根本无力反抗！这、这……这怎么可能？！
　　　　因为院生和职业棋手之间棋力毕竟有差距，幼狮赛院生对上职业棋手有让先的规定。所以执黑的是梨园千夏，执白的是伊角慎一郎。
　　　　和谷义高长大嘴巴，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他盯着棋盘，总觉得黑子雷厉风行的下法有点熟悉，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
　　　　对手还沉浸在棋盘之中，梨园千夏站了起来，人群自动自发让出一条路。进藤光的对局还没有结束，梨园千夏走过去看了几眼，确定不出意外他会赢之后就没有再看下去了。比赛的时候感觉不到，这会儿觉得有点渴了，她准备出去买灌饮料来喝。
　　　　休息区，梨园千夏看见塔矢亮盯着自动贩卖机发呆，她走过去戳了他的手臂一下，“塔矢君？”
　　　　塔矢亮一震，转过头的时候眉眼凌厉，过了两秒才缓和了一些，“……梨园桑。”然后抿了抿唇，没了下文。
　　　　梨园千夏自顾自投了几颗硬币进去，然后选了灌乌龙茶，又转过头来问他，“要喝什么，我请你？”
　　　　塔矢亮眨眨眼，“不……”不用了。
　　　　梨园千夏打断他，“啊，要不来灌黑咖啡吧，这个适合你。”一边说着，指尖迅速一按，两罐饮料哐当从出口掉下来。
　　　　梨园千夏自己拿了一罐乌龙茶，另一灌黑咖啡递给了塔矢亮，挑眉似笑非笑地说，“呐，少年老成的塔矢君。”
　　　　塔矢亮下意识地接过饮料罐说了声谢谢，梨园千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塔矢君，你真可爱。”
　　　　这个长相精致，围棋天赋出众的少年，某些方面真是单纯得近乎天然呆。
　　　　“梨园桑……”再迟钝也知道男生被夸可爱不是什么赞扬的话，塔矢亮微微皱了皱眉，却无法真的对梨园千夏生气。
　　　　梨园千夏也不想把人给惹炸毛了，她勉强收起笑容，转移话题道，“我们去那边坐坐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