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触不到的对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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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敬畏在梨园千夏横扫本因坊门下一众高段棋手之后，变成了崇拜！
　　　　原本说要当个好前辈，结果却被虐成了脑残米分，一见面就端茶倒水比对老师还殷勤，本因坊一众门下都很无语。
　　　　这天研究会结束，桑园本因坊突然想起一件事说，“之前棋院的人打电话来说要组织一支交流团前往中国棋院，团长暂定的是仓田厚，你们有没有人想去的？”
　　　　“中国啊，中国的围棋很强呢，我早就想去看看了！”木之本凉太顿时一脸向往。
　　　　其他人纷纷赞同，“是啊，中国有很多厉害的棋士呢~”
　　　　“如果有机会真想和他们交流一下，只可惜我接下来还有重要的对局，这次是去不了了。”
　　　　“是很可惜，我也去不了，塔矢老师可也在那边呢，如果跟着交流团过去，说不定还能有幸得到塔矢老师指点呢。”
　　　　众人议论纷纷，桑园本因坊却是看着梨园千夏。她的反应相比热切的其他人，显得太淡定了，说是淡定又不尽然，反而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出神。
　　　　“小千夏，你怎么想的？”桑园本因坊出声问。
　　　　乍然听见中国这个字眼，梨园千夏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听见桑园本因坊的问话，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在认出进藤光就是那本她曾经看见过的漫画里的人物的时候，梨园千夏就知道自己身处在怎样一个世界了。她知道这个世界也有中国，却从来没有想过去中国看看，好像潜意识里有种只要没有亲眼确定中国不再是她曾经待过那个中国，她也就只不过出了个国而已，而爷爷也就在大洋彼岸。
　　　　现在这样一个选择突兀地就摆在了她的面前。
　　　　桑园本因坊知道老友的这个孙女身上有秘密，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问，见她迟疑便说，“我的建议是你可以跟着去看看。小千夏，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棋手之一，你的棋力已经超越了棋坛大多数的人，以你的年龄来说这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但我却觉得你可以做得更好！”
　　　　似乎是觉得语调太过严肃，他顿了顿放缓语气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困扰着什么，但是只有你自己走出去，去面对，你才能突破瓶颈。你还年轻，在围棋一道上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已经站在比绝大多数人更高的□□上了，我希望你能成为离传说中的‘神之一手’最近的那个人，而不是止步不前，白白浪费自己的天赋。”
　　　　桑原本因坊每说一句话都重重地砸在梨园千夏的心上，直至最后整张脸都白了，而和式房间里原本轻松惬意的氛围陡然一下子凝滞起来。
　　　　木之本凉太看了看梨园千夏，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桑园本因坊那张因为严肃而更显得可怕的脸，半晌实在没忍住嘀咕，“老师，你要求得也太高了吧？千夏酱她可是才十七岁啊十七岁！”
　　　　十七岁就足以用实力碾压这房间里的数位高段棋手了，你还要求她要怎样逆天啊？！！
　　　　木之本凉太没有说出口的咆哮吐槽也正是其他人惊疑的地方，他们中有两个八段棋士，和梨园千夏下棋的时候已经无比确信她就算对上三大头衔持有者也有一战之力。小小年纪就拥有如此惊人的棋力已经足够让人惊艳了，现在桑园本因坊竟然说让她突破瓶颈，说她还可以做得更好？！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桑原本因坊对梨园千夏要求太高了，她还这么年轻，被吓到了怎么办？
　　　　有人张了张嘴正想缓和一下气氛，梨园千夏突然坐直身体朝桑园本因坊恭敬一拜，“谢谢老师教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梨园千夏原本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但桑园本因坊提及，她却是知道这个瓶颈的确是存在的：的确，她的棋力已经很久没有进步了。
　　　　而困扰着她的，是那个十八岁的魔咒。
　　　　桑园本因坊说得对，逃避并没有什么用，唯有去面对，面对过去，面对未来。
　　　　研究会当天梨园千夏回了梨园家陪梨园爷爷，顺便告诉他半个月后她会随棋院交流团前往中国的事情。
　　　　梨园爷爷看着自家孙女越发沉稳的脸，既欣慰又心酸。他的孙女小时候那么活泼可爱，自从父母意外去世之后，即使他努力给她再多的爱，她也变得越来越内向敏感。明明半年前还在因为失恋的事情郁郁寡欢，好像在不经意之间她突然就长大了，还找到了自己的梦想并为之努力。
　　　　这种变化无论是因为围棋本身，还是因为那个她喜欢的男生，他都心怀感激！
　　　　“千夏，你放心地往前走吧，爷爷会一直站在你身后支持你的。”
　　　　“爷爷……”梨园千夏鼻尖有些发酸，正想说什么，眼尖发现梨园爷爷右手偷偷换了下棋盘上两颗黑子和白子的位置，她顿时嘴角一抽，什么感动都没了。
　　　　晚上睡觉前接到进藤光的电话，那头他兴冲冲地说，“夏，你听说了吗？棋院要组织一个交流团去中国棋院，你要去的吧？”
　　　　“嗯。”
　　　　“就知道你肯定想回去看看，所以今天听森下老师说的时候我就赶紧报名了，和谷那家伙本来也想去的，说是想去看看伊角前辈说那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乐平。不过没抢过我，最后敲诈了我一顿回转寿司~”
　　　　这次交流团并不算特别正规，总共十二个名额，全部靠内部推荐，每个高段棋手也最多只能够推荐一个人。
　　　　梨园千夏想象了一下进藤光和和谷义高两个人为了抢交流团名额气鼓鼓吵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研究会后就一直有些压抑的心情瞬间轻松了不少。
　　　　“最开始和你认识的时候，我就想着有机会能去中国棋院看看就好了，到时候就能看见你了，没想到这次有机会是和你一起去，神一定是听见我的心愿才把你送到我身边的！”
　　　　“……”梨园千夏脸有些热，总觉得进藤光脸皮是越来越厚了，说起甜言蜜语都不带脸红的，倒是她越活越回去了。

　　☆、第59章

第059章
　　　　这次交流团总共十二个名额，最后选定六名职业棋手，包括团长仓田厚，副团长樱野千惠子，以及进藤光、伊角慎一郎、芦原弘幸、山崎六段。六名院生包括梨园千夏、福井雄太等人。
　　　　日本围棋比不上中国是肯定的，所以这次为期五天的交流团人选也都是在时间合适的情况下，由各个高段棋手推荐出的最有潜力的棋手，棋院希望这些棋手能在其中的三天友谊赛中得到启发。
　　　　飞机飞上云端，交流团里都是年轻人，又大多数是第一次去中国，大家激动得不得了，纷纷兴致勃勃地问起去过中国的樱野千惠子和伊角慎一郎中国棋院的情况。两人也很怀念两年前那次中国之旅，于是聊了起来，伊角慎一郎更是说起当时初到中国从大受打击到被教会如何控制情绪，后来又找回信心的事情。众人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发出一声整齐的感叹。
　　　　与热闹的气氛不符的是，梨园千夏看着窗外触手可及的云朵眼神放得很空，上辈子的记忆一点一点在脑海里流过，越是靠近那个国度心情就越是复杂，近乡情怯。
　　　　放在腿上的手突然被人握住，梨园千夏从沉思中回过神，便看见进藤光正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怎么了？进藤。”梨园千夏有些奇怪地问。
　　　　进藤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黄玉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夏，你是不是很想中国？”
　　　　梨园千夏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没有人不想念自己的祖国，尤其是当初刚刚变成梨园千夏的时候，语言不通，周围所有人都不认识，她经常做梦梦见自己又回去了，梦见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个梦。
　　　　“那你会回去吗？”
　　　　“回去？”梨园千夏愣了一下，她倒是想，可是，“回不去了吧……嘶，进藤你干什么？”
　　　　进藤光看着她白皙的手上多出的几道指痕，有些无措，“对不起啊夏，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说着说着有点小心翼翼，“夏，你不要回去好不好？”
　　　　梨园千夏这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顿时心里一软，她瞪了他一眼，“你在乱想什么？我不是说了回不去了吗？”
　　　　进藤光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不过还不放心又加了句，“就算能回去也不要回去好不好？”
　　　　梨园千夏瞪着他不说话，进藤光目光烁烁地看着她，手再次小心翼翼地挪过去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半晌，梨园千夏转过头去，她听见自己轻声说，“好。”
　　　　四个小时后，飞机抵达中国，一众没有来过中国的棋手们好奇地左看右看，仓田厚轻咳一声说，“好了啊大家，我们现在到中国了，中国棋院方已经安排人来接我们了，大家不要走散了！”
　　　　一众符合，“嗨~~~”
　　　　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文字和熟悉的语言，梨园千夏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中国，久违了！
　　　　从安全通道出来，梨园千夏一眼就看到有三个人举着“欢迎日本棋院交流团前来中国”字样的条幅，一众人在仓田厚的带领下走了过去。代表中国棋院前来迎接的三个人都是懂日语的，一阵简单的寒暄之后，众人上了车前往中国棋院。
　　　　交流时间共五天，第一天的安排很简单，就是简单了解一下中国棋院的情况，以及接下来三天的友谊赛赛程安排，然后就可以回宾馆休息调整状态了。最后一天是自由安排时间，众人可以选择留在棋院切磋学习，或者在b市各处逛逛。
　　　　车子到达中国棋院后，棋院方的负责任李老师迎了上来，“欢迎各位前来中国，大家一路上辛苦了，这位就是团长仓田八段吧？久仰久仰~”
　　　　李老师说的是日语，大家都听得懂，仓田厚郑重地弯腰道，“给贵方添麻烦了，接下来的几天还请多多关照。”
　　　　李老师回礼，然后看着樱野千惠子和伊角慎一郎笑着说，“樱野桑，好久不见呢~伊角君，上次你回去之后，乐平可是天天念叨你，这次听说你也要来，兴奋了好久，说是一定要好好跟你下一局呢！”
　　　　伊角慎一郎恭敬地说，“上次来中国多谢李老师和棋院大家的关照，让我收获很多，我也很想念李老师、乐平和大家，这次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和乐平好好下一局，也让大家检验一下我这两年的努力。”
　　　　“呵呵，伊角君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乐平正是受了你的影响才变得努力起来的，说起来还要感谢伊角君你才是呢。”
　　　　梨园千夏看着眼前有点胖胖的，眯起眼睛笑得很亲切的男人，有些感叹又有些怀念：以前那个中国棋院也有个教练老师跟他很像，不过那个教练姓吴不姓李，那个时候她经常去棋院和职业棋手们下棋讨论新颖的下法，吴老师每次看见她雷打不动苦口婆心地劝她考段，害得她每次下完棋都要趁着他不在偷偷溜走，不然逮到她就是一通教诲。
　　　　这时李老师也注意到了梨园千夏，想了一下说，“这位是梨园桑吧？”交流团的资料日本棋院方都传过来了，作为团里唯二的女性，在他认识樱野千惠子的前提下，认出梨园千夏很容易。
　　　　梨园千夏笑着点点头，说出来的是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李老师你好，我叫梨园千夏，接下来给您添麻烦了。”
　　　　在场除了进藤光知道梨园千夏会说中文，其他人都有些诧异地看过来，尤其是李老师，他有些惊讶地说，“梨园桑的中文说得很标准呢，还带有一点b市的口音，以前来过中国的吗？”
　　　　梨园千夏笑着摇摇头，“没有，不过我非常喜欢中国。”
　　　　李老师瞬间对这个女孩子的好感爆棚，不过毕竟主题不在这里，他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大家跟我来吧，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棋院的情况。”
　　　　中国棋院很大，李老师从一楼的餐厅开始一路介绍。梨园千夏惊奇地发现，这个中国棋院和她曾经呆的那个地方，除了一些小细节不一样，大的布局竟然惊人地相似。要不是这里的人头发和瞳孔也是颜色各异，她都要以为这里就是她曾经呆过的中国棋院了。
　　　　一路介绍完，最后停留在训练室，李老师说，“这里是训练室，平常大家都在这里讨论棋局和研究新颖的下法，接下来的三天友谊赛也是在这里进行，大家可以跟我进去看看。”
　　　　说着他率先走了进去，此时训练室里有不少人，听见声音都转头看过来，李老师拍拍手，“大家安静一下，这是日本棋院交流团的大家，接下来将和大家进行三天友谊赛，大家可以先互相认识……”
　　　　话音未落就有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嘿！伊角！你这家伙终于来了！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赢我一局的！”
　　　　说着话一个灵活的身影就窜了过来，李老师额头跳了跳，“乐平！”
　　　　伊角慎一郎笑着摸了摸窜到身前的男孩头发，“乐平，长高了呢~”
　　　　“诶，摸什么头啊，男人的头是能随便摸的吗？”乐平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然后抱着他的手臂往前拖，“走走走，先跟我下一局！”
　　　　“乐平！”
　　　　乐平转头对一脸严厉的李老师吐了吐舌头，交流团虽然只有梨园千夏、进藤光、伊角慎一郎和樱野千惠子听得懂中文，但这并不妨碍众人猜出大概意思，于是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老师对这个调皮的学生一向没什么办法，此时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对众人歉意地说，“抱歉，乐平很喜欢伊角君，早就盼望着和他下一局了，所以……”
　　　　樱野千惠子掩嘴一笑，“乐君还是和之前一样活泼呢~”
　　　　然后就是双方互相介绍名字，介绍到梨园千夏的时候，有人哇了一声，中国棋院方所有棋手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看起来像是审视、怀疑。
　　　　梨园千夏心头一跳：莫非这些人认识自己？
　　　　最后证明这些人确实听过她的名字，不过他们听说的是“骄阳”和梨园千夏这个名字，而非夏骄阳。
　　　　“杨海，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在世界围棋网上下棋很厉害的‘骄阳’？”
　　　　“你说那个‘骄阳’有顶尖棋手的水平，可是你看这个女孩子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吧？”
　　　　“就是！就算天赋再出众，她从能够拿稳棋子的时候开始学习围棋，也不可能达到那种程度好吧？”
　　　　“切！叫你平常少下点网络围棋吧，网络上吹捧出来的东西你也信！”
　　　　“喂喂，你们也不能这么说啊？说不定人家真的有这么厉害呢？这个梨园千夏就是‘骄阳’的事情整个世界围棋网论坛都传遍了，我还特意问过伊角，他说他在幼狮赛上和她下过棋，真人棋力的确很厉害的好吧？！”
　　　　“问过伊角又怎么样？伊角的水平在我们这边也顶多是个三段的水平好吧？”
　　　　“而且她要是真的有那么厉害的话，为什么还没有入段？”
　　　　一群人显然不认为日本代表团这边的人能听懂中文，所以议论起来声音都没怎么压低。

　　☆、第60章

第060章
　　　　上午的友谊赛是十点钟开始，交流团一行人在中国棋院一楼新奇地吃了一顿包子馒头油条豆浆的早餐，上楼来到中国棋院的训练室的时候差不多九点钟左右。
　　　　此时里面已经有不少人聚在一起，有些围着桌子一圈小声讨论着些什么，也有的两两坐在一起凝眉对弈，棋子落在棋盘上的脆响形成一首美妙的乐章。
　　　　“哇，这里的气氛真好，我对待会儿的比赛已经迫不及待了，那一定会是一场精彩的对局！”团长仓田厚一双眼睛都在发光。
　　　　进藤光握拳，“嗯，好想比赛快点开始！”
　　　　“中国人的围棋呢，不知道和我们的围棋下法有没有什么区别？”
　　　　热烈燃烧的情绪像是会传染，明明从昨天到先前吃早餐的时候都还在忐忑，担心实力不够给日本棋院丢脸的几位院生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战意。
　　　　这时候室内的人显然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有个人从那一圈正讨论着什么的人中走过来，热情地打招呼，“日本棋院的大家早上好，哟，伊角君，早上好~~”
　　　　他用日语跟大家打完招呼之后，直接走到边上梨园千夏的面前用普通话道，“梨园桑，早上好，我是杨海，你今天比赛的对手，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杨海棋士~”梨园千夏笑眯眯地看着他，语气意味深长。
　　　　杨海瞬间想起昨天当着人家的面儿质疑人家实力的事情，不由得噎了一下，他摸了摸鼻尖打哈哈，“啊、哈哈，今天的比赛还请梨园桑你多多指教呢~”
　　　　梨园千夏微微歪着头，一派纯良谦逊地说，“应该说是请杨海棋士你才是呢，我目前还只是院生，下个月才参加职业考试本赛呢~”
　　　　“段位并不代表棋力，中国有句话叫做‘高手在民间’，更何况你就是那个‘骄阳’，我相信只要你想，要通过职业棋手考试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杨海说这些话一半是真心，也有一部分试探的意味，他经常混世界围棋网，对于里面哪些常驻账号是高手，大概是什么身份他都清楚。
　　　　‘骄阳’出现后，有很多和他关系不错的常驻高手和他联系，问这个人是不是他们中国的棋手。他特意去看了她的账号信息，‘骄阳’这个名字中国风实在是太强烈，他好几次邀请她对局想亲自确认她的棋力和身份，只不过都被她拒绝了。
　　　　旁观她和别人的对局倒是有好几次，‘骄阳’的棋风个人风格特别强烈，只不过他把他所知道的所有女性职业棋手都拉出来想了想，全都对不上。他又想是不是业余高手，四处打听，后来爆发论坛黑客事件他还推波助澜来着咳咳。
　　　　那之后‘骄阳’就不怎么上线了，杨海想着还没跟这么一个公认的网络高手下过一局呢，有些失落，却在某一天论坛里爆出‘骄阳’的真实身份是个日本人，还是个不满十八岁的高中女生！
　　　　杨海第一反应当然是和论坛里很多人一样不相信，不过随即有日本的网友贴出了梨园千夏在日本的幼狮赛半决赛和决赛上的对局棋谱，棋风确实如出一辙没有错。但他还是将信将疑，毕竟不满十八岁，还是个女生，能达到那种程度实在是太不可思了。这次听说来自日本的交流团里就有那个梨园千夏，他摩拳擦掌想着终于能够亲自确认一下这个人的棋力了。
　　　　梨园千夏知道杨海对她的棋力心存怀疑，她笑了笑没说话，这种事情以前她在中国棋院也不知道碰到多少次，这种时候光用嘴说是没有用的，得把他们打服了！
　　　　站在她面前的杨海不知怎么的突然打了个寒噤。
　　　　旁边的进藤光忍了半天终于没忍住拉了拉梨园千夏的手说，“夏，我们去看他们下棋吧~”
　　　　一边说着还瞪了杨海一眼：这个人真讨厌，夏跟你熟么？话这么多！还说中文，欺负他们听不懂么？！
　　　　杨海被瞪得莫名其妙，看着他们走进去的背影，半晌摇头痛心疾首地嘀咕，“哎，可惜了，长得这么软萌可爱还有气势，这分明就能进娱乐圈靠脸吃饭的节奏，偏偏要靠实力……”
　　　　十点钟，比赛正式开始。
　　　　“请多指教~”
　　　　梨园千夏抓子，杨海猜单，猜中，执黑先行。
　　　　他手执黑子想了想，梨园千夏棋风犀利，擅长杀棋，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快！从气势上给对手造成一种心理压力，如果对手不能坚定地保持自己的节奏，他们他很容易就会在这种压力之下出错，而一旦出错，杀手的刀是绝对不会留情面的。
　　　　不过她越是要快，他越是要稳。杨海觉得，他大了梨园千夏一轮，至少在心理上，他是绝对不可能输给这个小姑娘的。
　　　　这么想着，黑子稳稳地落在左上角。
　　　　时针不知不觉走到十一点半，李老师背着手在十二张对局桌前一一停留观摩，时不时赞许地点点头。他是从高段棋手对局那边走过来的，梨园千夏和杨海在最边上，李老师顿了一下抬脚走过去。
　　　　老实说他对这个能够说得一口字正腔圆普通话的日本小姑娘棋力挺感兴趣的，要知道杨海虽然平常在个人兴趣上略不靠谱，但实力却是实打实的七段，能让他觉得实力不错还主动要求一战，这已经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看来日本围棋的年青一代正在崛起呢，中国围棋也不能放松！
　　　　李老师猜想梨园千夏的棋力应该不错，等站到他们旁边看清楚盘面局势却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执黑的是杨海，执白的是梨园千夏。
　　　　他看到了什么？他竟然看到了白子占了上风！
　　　　李老师不由自主地站直身体，结合对杨海的了解，试图从现有的盘面分析出黑子和白子的每一步。越是分析越是心惊，一开始他还在想是不是杨海中途有失误才被人压制占了上风，没想到完全不是，黑子的每一步应对都没有错，甚至还有好几处妙手。然而白子却好像一开始就游刃有余，无论是巧妙地化解进攻，还是不动声色地埋下杀招。
　　　　他仿佛看见了在月黑风高的晚上，万丈悬崖边，高手和绝顶高手之间的对决。高手拼尽全力，绝顶高手却只是执剑轻巧一拨，绝对实力上的压制！
　　　　没想到这个不到十八岁的日本小姑娘，棋力竟然达到这种地步了！如果再给她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她将会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