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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轶事(清)-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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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旁边有人拍案,气急败坏的喊道“临老五,你们养正堂那个寡妇这是要逼死我们俞和堂啊。当初,我给你还赌债,入股银,可不是让你今个儿在这看戏的。”
听到养正堂,佟玖偏了偏头朝边上看了看,果然是富察临跟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不远处的雅座上。于是回过头,竖着耳朵细听着。
“齐大爷,您这么说话,可就伤和气了。敢情您今个儿找我,不是来看戏的?是秋后算账的!”临五混不吝的道“你丫还甭跟我在这叫板,可四九城打听打听去,五爷我惧过谁?”
“呵,临老五,不是你被债主追的满街跑不敢回府的光景了?是谁说的拿你们富察家的秘方来我们俞和堂入股。到现在,我看见一张你们家方子没有?老五,哥哥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听着那位齐大爷道。
临五没说话,齐大爷继而道“令姐好手段啊,暗地里给京城六大药铺的药厂供着药材,联合他们一同降价,明着抵制排挤我们俞和堂。”
“他们降,你也降不就得了。”临五哪里肯认真听他这些话,看着戏台上的戏,手跟着打着拍子,早就不耐烦了。
“我降?我降的起么!你知道我库里那些个人参都是多少钱收来的。说来也奇了怪了,这些年人参的价只升不降。。。。。。嘶,你们家哪弄那么多人参呐,愣是能供得上六大药铺的用度。”齐大爷想不明白。
“呵,这我想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啊。不过,还得说我那小姐夫不是一般人呐。”临五摇头晃脑的道“要不然当年在关家,我二姐怎么没弄出这么大动静呢。你啊,还是趁早把你妹妹从关家接回来吧,都绝户了也不嫌丧气。”
“这人要是背,喝凉水都他妈塞牙。”齐大爷骂了句,叹道“说实话,为了攀上宫里,我没少在关家和关家老三身上使银子。现在好了,全都打了水漂了。”
“那我也跟你说实话吧。别说咱俩,就是十个咱俩加一块儿,也弄不过我那二姐。不信你就跟她死磕,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富察临喝茶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她联合六家抵制你们一家,明眼人谁都看得出这盘棋谁输谁赢。她后面可是有座汇正升做银山,你有么?”
“那依你看,眼下我该怎么办?”齐大爷问着。
临五点着烟袋,吸了吸道“要我说啊,你就甭惦记着什么御药不御药了,还是先把眼下老百姓的药卖明白得了。你要肯就此作罢,回头我去帮你探探我二姐口风,她六家的药材都供了,想必也不多你这一家吧。”
随着台上的戏渐入佳境,后面两个人不再言语。
佟玖收回倾斜的头,调整了下坐姿。边把玩着手里新得的把件儿,边若有所思。原来济兰这段日子义诊,忙得就是排挤俞和堂,看来还颇见成效。这才不过几天,齐家老大就慌了,敢找临五这么个主儿出来商议,倒也难为他了。
但想到临五方才说济兰的那几句话,倒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总算也明白了这一回。但凡这天下的买卖,不管你卖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滞销不能流通。
齐家那么多房头儿,上下那些个人的吃穿用度,都指望着俞和堂这么一处买卖。论家底儿,他们齐家还真是比不过富察家的殷厚。
散了戏后,从园子出来,看着暗下来的天色和飘下来的雪花,佟玖翻身上了马。对身后的两人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趟养正堂。”说完催马走了。
“九爷来啦?”富察沁看佟玖从外面走了进来,披风上还挂着雪花,边上前为她解着披风,边热络的道“主子还在前面配药,您要是有什么吩咐,我去通传。”
佟玖摆摆手,道“我才散了戏,过来走走。想着你们什么时候忙完了,咱们一道回去。”说着迟疑了下道“呃,左右没什么事。她忙她的,我去账房瞧瞧。”
毕竟自两家签了契以来,养正堂从关外运药用的都是达正昌的商队和马队。两人成亲后,养正堂的账务,济兰也从没瞒过她,很多还都是她在监管。
直到过年这段日子,是佟玖自己懒怠了,济兰在这边卖药材,她才不知情。
今个儿无意间听了齐家大爷说了济兰同时给六家药厂供药材的事,佟玖只是这么听了,心里反倒觉得没底。
于是让账房们捧来年后的账本,自己亲自算算,将全盘的帐在心内走一遍,才能明白济兰这步棋,下得到底如何。
算盘一摆,佟玖这噼里啪啦的一算,就忘了时辰。直到最后算盘珠子起起落落的落定,再看看账本上的数字,佟玖收回双手搓了搓,目不转睛的看着算盘珠子,出着神。
“算完了?算完了去吃饭吧。”身后传来济兰的声音。
佟玖回过头,阖上账本,起身淡笑道“你,忙完啦?”
济兰掸了掸手上抓药时留下的药沫,略带些委屈的口吻,道“你也看到了,忙活这些个日子,还不是给别人做嫁衣裳。”
“咱们去吃饭。”佟玖握了济兰的手在手心,看着昔日的纤纤玉指和指甲里粘的都是黑乎乎的药沫,摩挲了下紧了紧,拉着济兰往出走。
富察沁一掀门帘,随着凛冽的北风铺面,外面已是变天雪地,佟玖不禁诧异的道“嚯,这么大的雪。”
“这么大的雪,你跑来做什么?”济兰接过她的话,为她紧了紧颈间的毛领,道“看的哪出儿戏,反倒想起我来了?”
“我若说是看了场《铡美案》,你是不是还要打趣我,是见了铡刀才浪子回头的?”佟玖自嘲的笑了笑。
“管你什么浪子回头,我又不是秦香莲。”济兰嘴上如是的说着,手上却掐了一把佟玖的手背,道“不过,借着这个年关,九爷倒是逍遥的很呢。”
“我哪里就逍遥了?这些天,我吃也吃不下,睡又睡不着的。”佟玖摸了摸鼻子,道“阿济,其实我——。”
济兰反握了她的手,拍了拍,深深的看着佟玖,道“过去的,就不提了。我让膳房熬了奶茶,再说一会儿,就凉了。”
佟玖叹了口气,没精打采的道“阿济,帐我看过了。这样,咱们家是不是赔了?”
济兰扯了她进了正堂,道“商人就没有做赔本买卖的道理。到了后面,别说那些前面的事了,咱们去洗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出差回来就感冒了,卧床休息了几天。进入十一月工作会更加忙,依旧保持不了更新进度。到了12月份应该会逐渐恢复。
☆、第七十七章
<七七>
因为下了大雪;二人晚上没有回韩府,在富察府留宿。
富察府的火炕烧得热热乎乎,两人先后洗漱毕;佟玖习惯性的坐在炕沿儿边晃荡着腿,看着济兰从梳妆来走过来。
济兰挨着她一起坐在炕沿儿上,伸手揽过她的头;为她散了辫子,道“睡吧。”
二人躺下后,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吹着窗棂纸;佟玖不经往济兰身边靠了靠,将头缩进济兰的肩窝里,长舒了口气。
看到佟玖难得的小鸟依人的样儿;济兰轻笑着在佟玖脑门上啄了一口;为她掩好肩头的被子。
俩人自一起了以后,她之所以愈发的处处宠着佟玖,除了因为自己比她年长外,也因为她知道佟玖并不是像外人看的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
她也是女儿家,听见打雷,看见别人杀生什么的她也怕,只是她时常逼着自己去装出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不想别的男人看低了她。
第二天一早,富察临冒雪而来。佟玖和济兰正用着早膳。
“姐夫,这你新得的把件?”临五进来就瞧了到佟玖手边的一对文玩的核桃。
两眼登时就放着光道“嘿,这不错啊。”说着放在手里把玩着,爱不释手的朝着亮处细看着,道“雕罗汉我见多了,但在核桃上能雕得这么活灵活现的可不多见,这是好东西啊。”
“好吧?你知道为得这个,我花了多少银子——。”逢巧佟玖也吃完了,放了筷子。
刚要与临五细说,一抬眼看到对面的济兰耷拉着的眉眼。知道济兰不喜欢自己跟着临五一起玩物丧志。于是,清了清嗓子,没再往下说。
“老五,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济兰也吃完了,放下筷子。
临五接了富察沁上的茶,朝佟玖笑了笑道“我今个儿来,是找姐夫的。这不家里开了钱庄么,我想跟他借点银子。”
“你是一早上就来现眼,堵心我的吧?”济兰瞪了他一眼,道“才发的红利,又借的哪门子银子啊。告诉你,咱们富察家哪个房头也别人韩家票号的主意。我看她敢借给你!”
“二姐姐,实话说了吧。我去年欠了点赌债,是俞和堂的齐家大爷给我还的。昨个儿人家跟我要了,是才领了利银,可还了他我们房头不得喝西北风啊?”临五说着从袖筒里拿出个小包裹摆到案上。
小心翼翼的解开包裹,道“我就想着拿我这鼻烟壶做抵押,跟姐夫借点银子,打发了他得了。”说着对佟玖道“我这可是宝贝,就放你这,我才放心呢。”
“那不对啊。”济兰漫不经心的道“你在齐家不是还有三成的干股么?拿那股银顶你的赌债啊。”
“哎呦,你看,我就说什么都瞒不过我二姐姐的法眼么。”临五尴尬的干笑,道“二姐姐既然全知道了,就别臊着兄弟了。齐家想买咱家药材,托我过来问问姐姐的意思。”
“不成。”济兰当即摇头道“谁家我都卖,就他们齐家,他们俞和堂,不成。”
“这怎么话儿说的呢?”临五不解的道“同行是冤家不假,可那六家你都卖了。齐家大爷说了,咱们要是也卖给他药材,我借的那点银子他就不要了。”
济兰朝富察米招了招手,道“去,给五爷拿五千两银票来。”说着对临五道“还他,咱富察家还不缺这点散碎银子。”
“二姐姐,我可不想就这么便宜了他。”临五皱了皱眉道“其实我后来才知道,当初在赌场,是关老三让人动了手脚。”
济兰拿过银票,丢到桌上,道“还记得去年我们被关家告到宗人府那一遭么?鹿祈被打了通板子,一个月没下得了地。这口气,我到今个儿还没出呐。”
“这我知道,可这事儿是关家干的,那关三爷都死了。跟齐家和俞和堂没干系啊。”临五倒是不急着拿银票,他更想知道这里面的事,有些不解的道。
“怎么没干系?要不是那位关三奶奶说我和鹿祈早有私情,关家老三凭什么告我!”济兰说着摆摆手,道“我的脾气你知道,你去告诉那个什么齐家大爷。只要是俞和堂和关家还有一天相连,这事儿,就没完!”
“嘿,还有这么档子事呐!”临五拍案而起,忿忿不平的道“二姐姐你放心,咱们还能让他们欺负喽!我这就去告诉齐老大,让他亲自领着他妹妹来给你赔罪。敢不来,我先砸了他们家铺子。欺负我姐姐,这不是当我们富察家没人么。”
说完抬腿就走,鼻烟壶也不要了,银票也没拿。
看着临五就这样出去了,佟玖拿起案上的鼻烟壶端详着,面上则是一味的似笑非笑。
心内不禁感叹,纵使临五自知他跟齐老大加一起都及不上济兰的丝毫,可还是被济兰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算计了。
“嘶——你这什么表情?”正想着这些,突然听济兰问道。
佟玖放下手里鼻烟壶,摊手道“始终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况且,早应了你的,俞和堂齐家那些个烂事,我才不想过问呢。”
“那——齐家的小姐呢?”济兰虽然不知道佟玖此刻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还是玩味的问了句。
佟玖却依旧是笑而不语。
不出两日,齐大爷果然同临五一道过韩府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他的妹妹,齐佳·木云。
看他们仨人进来,佟玖坐在太师椅上一动未动。只是看了看跟在齐大爷身后的木云,已换下了那日的丧服,穿着素色的旗装,神色冷清的立在那,并不抬头看自己。
一阵寒暄过后,当听齐大爷说他已经将木云从关家接回府上了,两家也立了字据,以后再无瓜葛时,佟玖手中把玩的核桃掉到了地上,直一路滚到了木云脚下。
“还不快给九爷捡起来!”齐大爷催促着妹妹,说着对济兰和佟玖笑道“咱们两家,若是从老辈儿上论起,多少还是有些渊源的。我和九爷呀,那也不算是外人。”
佟玖起身走到木云面前,率先捡起地上的核桃,同木云站到一处,质问道“从老辈儿上论是打哪论?佟佳府上么?”
“哦,呵呵呵。嗨!瞧我糊涂了不是。”齐大爷看见佟玖脸顿时沉了下来,想是怕自己多提佟佳府上会对韩府有什么牵连,连忙赔笑着喝了口茶,遮挡自己面上的尴尬。
厅内的气氛一直很压抑,济兰拿起自己茶碗泯了口茶,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此刻跟木云站在一处的佟玖。
在她放下茶碗时,佟玖已经重新坐回到她身边的太师椅上了。只是济兰能听到她将手里的一对核桃握得“咯吱吱”直响。
“齐大爷想买我们养正堂的药材,我们两家日后就是相与了,相与么自然就是一家人了。”济兰笑了笑,看着木云道“况且,我和令妹怎么说也是进过一家的门呢。我这个人,最念的就是旧情。”
“是是是,韩夫人宅心仁厚,让人心生敬佩。”齐大爷道“既然韩夫人能这么重情义,能不计前嫌,那我在此当着诸位的面保证,供御药的事儿,我们俞和堂再不想了。”
“你们不是还想要我们养正堂的秘方么?”济兰问道。
“贵档不愧是百年的老号,你们药的功效,我们的确是自叹不如。”齐大爷以前没怎么接触过济兰,今日一见,可谓是输得心服口服。
济兰道“齐大爷,我可以卖给你们一张养正堂的秘方。”
“什么?”临五先诧异的道“二姐姐,我没听错吧?”
“阿济——。”佟玖也意外的叫住济兰。
“我买,只要韩夫人开个价,多少银子都不是问题。”齐大爷欣喜的道,生怕自己是听错了。
济兰却道“我不要银子,我要你俞和堂的五分干股。而且,秘方我只能教给令妹一人,最后的那几位药只能由她来配,这也是咱们杏林行不成文的规矩。”
齐大爷不解的看了看木云,昨个临五来找自己,还说这富察·济兰对自己妹妹那是恨之入骨,怎么今天来赔礼就说要教她秘方呢?
可用家里五分的干股来换一个养正堂的秘方,那就是自此去了俞和堂一半的收入啊,不禁心内百转千回,理不出个头绪。
济兰见他迟疑,笑了笑道“我们养正堂的药,卖的如何,是有目共睹的。虽然自此俞和堂去了五分干股,可不出几年生意渐好了,自然进项也就跟着多了。”
说着凝了下眉,道“这样吧,我再让一步。此方自卖给你们俞和堂之日起,我们养正堂不再对外出售此药。”
说完起身道“当然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你们可以回府好好商量商量,回头我再去问问那六家,可有愿意要的么。”
“诶,韩夫人!”齐大爷听后着急的连忙起身,追了过去,下定决心的道“我买,只要韩夫人是诚心卖药方,你刚才说的条件,我全答应。”
济兰点点头,道“如此,那便说定了。”
送走齐家兄妹和临五后,济兰又叫来了舒广袖,跟她嘱咐了几句在汇正升女档下单立出个户头,以后俞和堂的股银都将存入这个户头,户主的名头则是落齐佳·木云。
☆、第七十八章
<七八>
正房里,佟玖站在窗前;目无焦距的看着窗棂纸和窗台发呆。
“九哥儿;表小姐走了。”虹筱从手里拿出个小首饰盒递到佟玖手上;道“让我把这个给你,说让你好好的;不要再记挂着。”
佟玖接过首饰盒,坐到炕沿儿上缓缓的打开,拿出里面那块玉把件,握在手里,依旧细腻温润。
拍了拍身边的炕沿儿,道“虹姐,过来坐坐。”
又从腰上的荷包里拿出之前济兰生气时丢在桌上的扳指;两手将两个物件儿有一下没一下的往一处磕着;若有所思。
虹筱看着她手里的两块玉,嘟囔了句“我知道,你为那天的事心里怨我呢,可我不怕你怨我。”
“哥儿,人这一辈子,亡命天涯的事,一次就够了。去年那一年,在草原上沙漠里,跑的那些个日日夜夜,心里的苦只有咱们俩清楚。”这些话,虹筱也是在心里憋了几天了。
点点头道“是,我是个丫鬟,没什么见地。但我知道,你需要的是个一旦有个什么,得能帮衬你护着你,而不是再陪你去亡命天涯的那个人。你就好好的同夫人一处吧。”
佟玖“嚯”的站起身,什么都没说。四下寻了寻,拿过墙上挂着的宝剑。一手拉剑出销,一手丢了手里的两块玉丢到案上,咬着牙一通乱砍乱劈。
最后玉也碎了,宝剑也卷了刃,老红木的桌子也被砍的七零八落了。佟玖发泄完扔了手中的剑和剑鞘。
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对虹筱喊道“你们都当我是因为想她惦着她,我才心里难受么?我就是愈发的觉着自己不惦着她不想她,我才难受!”
说完指了指散落的玉屑,道“我惦着她,就是我对她还有旧情,有私情么?别人这么想也就罢了,连你也这么想!我佟玖要是有一点想负阿济的心,就形同此玉,人同此桌。”
“没有就没有,你犯什么浑啊又。”虹筱扭着眉毛道“这些话,正是别人不说,我才要说,你明不明白。”
“呦,这是怎么的了?”刚好外面苏勒和锦铭过来请安,富察沁进来通报,听着里面动静不大对。
进来一看,主仆俩人正面红耳赤的挣扎着,看着这一地的狼藉,赶紧给虹筱递了个眼神,让她别再做声。和声劝着佟玖,往出让道“二位少爷来了,在外面候着,九爷您出去散散吧。”
再说济兰送走了舒广袖回来,才要进正房门,被富察沁一脸复杂的挡在门外,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了,九爷呢?”
“哦,方才您跟舒姑娘在厅里谈事,两个小少爷过来问安,爷仨也不知道说得什么,兴匆匆的就一道出去了,想必是今个儿天好,园子里耍戏呢。”富察沁干笑着回道“才走没多少时候。”
济兰要进去,看富察沁没让路的意思,便正视着她,等她说怎么回事。
富察沁只是道可能是虹筱冒犯了佟玖,佟玖发了通脾气。
济兰捧着手炉,叹道“她这是心里气儿不顺。”看着富察沁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济兰道“我也不瞒你了,省得你整日的心里犯嘀咕。齐佳·木云跟咱们九爷是青梅竹马,早年间也算好过那么一段儿。”
自上次郊外出了佟玖差点跟木云跑了的那档子事后,富察米私下天天骂佟玖没良心,富察沁心里纳闷,可主子们的事主子不说,当下人的就不该妄加揣度。
济兰自语道“在别的府上,怕是这会儿木云早就进门了吧。但在咱们府上,不行。”
“主子,要我看,九爷他没那个意思,您快别乱想了。”富察沁嘴上劝着济兰,心里倒是有点忧心,看来这往后也难消停。可转念一想,佟玖应该不是那样的,稍稍叹了口气。
“得了,咱们也园子里散散去。”说着扯了富察沁往出走。
连下了几日的雪,今天总算开了晴。离着多远就看见佟玖带着两个孩子在园子里冻了冰的湖面上嬉戏,心里登时一紧。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主子不用忧心,京城不比江南。这样冷的天,湖水冻得实。”富察沁手疾眼快的搀扶住身形不稳的济兰,哈着凉气儿道。
两个孩子手里都挥着小皮鞭,正开心的一下下抽着冰面上的木陀螺,鞭子“啪啪”的响声传出多远去。
佟玖则是双手藏在袖筒内,负手站在旁边,出神的看着他们。
孩子看到济兰从佟玖身后的方向来了,手上就要停,济兰摆摆手,温笑道“玩你们的吧。”
看了看天,在湖边站定,提起几丝声音,对佟玖喊道“今天天好,陪我出趟府,咱们街上走走怎么样?”
“好。”佟玖回过神,应着她。回身朝济兰走过来,对身边的小厮吩咐道“夫人要出府,让马房套车。”
“不必套车。”济兰倾身伸了手,拉过从湖面小心翼翼走近的佟玖,道“咱们骑马去,我回去换身利落的衣裳,咱们就走。”
佟玖刚还一直愁眉不展,被济兰这样紧紧拽着手,再看她一脸少有兴致勃勃的俏皮样子,不禁被惹得也是抿嘴一笑。
于是陪着济兰回正房换衣裳。
不久,只见济兰头上戴了顶紫貂的小暖帽,应该是放下了发髻,长辫垂在身后。身上则是穿了件月白色的,织金暗葫芦花春绸,内里镶了灰鼠皮和银鼠皮的行袍出了来。
在这样的隆冬,非黑即灰的装扮里,这抹亮亮的月白,让人看了不由眼前一亮。
不但人平添了许些英气的生动不说,还与此时身上穿着石青色的褂子的佟玖衬得更是般配。
看着佟玖捧着大氅怔怔的瞧着自己,济兰边转过身让她为自己披上大氅,边道“这袍子原是她们给你做的,我看着肩窄了些,索性让她们收了些腰身,给我骑马时穿。可惜平日却显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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