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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钗黛-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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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姨娘知道他在想心事,待要悄悄走时,林海却已经看见她,从里头扬声道:“怎么了?”
    方姨娘只好搓着手进去,一面笑道:“没甚么大事,只是行宫那边的地卖完了,钱也都收了回来,我想着姑爷在外不容易,他家又是那样子,要不要给姐儿再送些银子过去。”
    林海蹙眉道:“我给她的嫁妆足够那小子用一辈子了,再多给,只是惯坏了他!”
    方姨娘只好把话收住不提,林海见她不敢说话,反过来又问道:“张靖又病了?”
    方姨娘立刻道:“病的都起不来了,这回饭也不肯吃,我想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老爷物色了这么久,可物色了什么人没有?”
    林海听了这话,长叹一声道:“我何尝不想提她物色个好人?可是薛蟠倒像是开了窍似的,一天天只是守在咱们家门口,看见媒人就去拉扯苦求,那几个婆子看他颜色好,家事多,反过来倒劝我把靖儿嫁给他了——肯定是他妹妹和他说了什么,他才这么做的,不然照他的性子,只会一股脑儿上门来抢人。”说起宝钗,眉头便皱得更紧了,方姨娘没看见,还在那道:“要我说,薛家哥儿人长得标致,家里也好,他母亲也不是个刚强的人,也算不得差了。”
    林海愤愤道:“他母亲不是个刚强的人,所以家里一点规矩也立不起来了!一个儿子,偏偏养得不知世事,一味的只是痴傻憨游,一个女儿,反倒养得心机深沉,专一只惦记别人家的女婿!别人出了京,都还要千里迢迢地跟过去,腆着脸住在人家府里,这样的人家,你还说不算差?”
    方姨娘一怔,道:“薛家姐儿不是说回金陵了?”
    林海冷笑道:“对外说是回金陵,其实去的是苏州!如今正在那小子府里住着呢,还叫那小子奉为上宾了。”
    方姨娘尤自道:“我看薛家姐儿是个实心人,对我们姐儿也是极好的,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吧?”
    林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方姨娘见他不肯,又不言语了。林海自己在书房里踱了一会,才又抬头道:“你叫人拿我的帖子去太医院看看,若王太医在,那自然最好,若他不在,别人又请不动,便请那里的人推荐一位名医,到府里来替靖儿诊治,你得空时,也多开导开导她,别叫她一天到晚的闷在房里,越发的丢不开那姓薛的了。”
    方姨娘答应一声,站着看林海没别的吩咐,才忧心忡忡地走了。
    一路回房,张靖早已等在门口,见了她便急急问道:“姨娘,林伯父怎么说?”
    方姨娘看见张靖整个人已经瘦脱了形,两眼却亮晶晶满怀期盼地看着自己,心里一叹,摇摇头。
    张靖的眼神就黯淡下去,低着头道:“他…还是嫌弃薛大哥么?薛大哥自打进了学就一直用功得很,就算资质差些,熟能生巧,以后一定也会有出息的。”
    方姨娘道:“他不是嫌弃薛家哥儿,是嫌弃薛家的家教。”
    张靖闻言猛然抬头道:“薛家是紫薇舍人之后,家里也是书香继世,家教怎么不好了?别的不说,你看薛大姐姐那般端庄识礼,就知道薛伯母的为人了。”她久在深闺,林海不欲她知道外面那些腌臜龌蹉,不许人往里头传一句话,因此竟还不知关于宝钗的种种传闻。
    方姨娘见她一脸懵懂,踟蹰半晌,才屏退左右,招手叫她道:“你是个实诚孩子,不知道外头人心险恶,薛家姐儿她…她看着好,其实立心不正,难免要走邪道,你不要轻易被她骗了。”
    张靖愕然道:“宝姐姐她怎么心怀奸诈了?”
    方姨娘实在不想拿这些事同未出嫁的女儿家说嘴,然而不说似又说服不了张靖,反复思量,才道:“薛家姐儿…她和我们姑爷有些不清不楚的,先是借故住在贾府,现在又一路追到苏州去了。”
    张靖豁然起身,喜道:“宝姐姐也去了苏州?”
    方姨娘见她模样,越发叹道:“傻孩子,你怎么还不明白?她是那样寡廉鲜耻的人,她母亲教出这样的女儿,家风可知,再说就算她母亲、哥哥都是好的,她这样心机手段,又是大龄不嫁的,你嫁到她家里,难免要吃她的亏,你懂么?”
    张靖这才明白林海的顾虑所在,脸色煞白,讷讷道:“姨娘,宝姐姐她…事情不是这样的。”
    方姨娘见她还不肯信,也懒怠多说,吩咐丫鬟们将她送回房去,一面又打发人照林海的吩咐去请太医。
    这头还没着落,前面林海的小厮又来传话道:“老爷说要请亲家老爷吃饭,让姨娘吩咐厨房置办些清淡的酒菜,老爷还说,让姨娘准备十万两银票,预备着要用。”
    方姨娘听见这样大数字,吓了一跳,倒也不加细问,只道:“我知道了,你回老爷,说小花园里桂花开了一些,我叫厨房蒸一尾鲥鱼,再烫一壶酒,他们两个刚好在亭子里赏花饮酒。”
    那小厮束手听了,一一记住,过去回话不提。
    今年京中似格外炎热,且又闷沉,虽已是早秋,天气却比夏天还更难熬。白日街上,行人稀少,官吏丁民,非是必须,绝不出门。
    街上尚且如此,大理寺监中就更不消说了。男犯们还可乍着胆子,坦胸露乳,聊以解暑,女犯们却只好苦苦捱押,热不堪言。
    今次新来的人犯大多是富贵出身,就越发地受不住这暑热了,看监的东婆子才当值两日,已经亲眼看见三个在狱中中暑的,她见这三人都是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难免动了几分恻隐之心,那三人中一个丹凤眼看出她的心思,忙不迭地就凑上来说好话,几句话说得东婆子心花怒放,索性开了牢门,把这几人挪到靠外头风凉一些的隔间去了。
    谁知新来的典狱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见新收押了官家女眷,正是要好生磋磨她们以便收受贿赂的时候,见这东婆子先把人犯挪开了,少不了将她臭骂一顿,反而把那三人与从前就关在狱里的一干老犯挪到一起去了。
    那几个关押已久的老婆子疯疯癫癫,全不能以常理揣测,这三个人一进去,就有一个牙都掉光了的老婆子冲过去,抓着三人里最年轻的那个龇牙咧嘴地笑。
    那人尖叫一声,“来人”“救命”喊个不住,外头看守的仆妇们却只是无动于衷,还是她身旁一个凤眼娥眉的女人站出来,一把推开那疯婆子,顷刻间又被另外几个老婆子给扭住,那几个疯婆子几人对那女人一个,立时就占了上风,那女人被扭打不过,大声道:“你们快来呀!不过是几个疯婆子,咱们三个年轻力壮的一齐上,难道还怕了她们不成?”一面说,一面已经又挨了几下,那年轻的女人迟疑着看身边的人,身边那贵妇打扮的人却瑟缩在一旁,一步也不敢过去,年轻女人就也站着不动了,不忍看见堂姐被打,还伸手捂住了眼睛。
    凤姐见一个嫂子、一个堂妹都这么不争气,简直气得要吐血,然而此刻懊悔也已经晚了,她已经被人按在地上,挨了几下拳脚以后,忽然不知哪一个领头,又扒起她的衣裳来。
    凤姐勉强抵挡几下,反倒惹来更多拳脚,求饶的话在口边转来转去,就是说不出来,稍一迟疑间,外衣已经被人剥去,她乘着一人不备,钻了出来,赶紧冲着外头道:“我们家还没定罪,未必就在这里关一辈子了,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不然等我父亲放出去,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罢!”
    那典狱见她还说大话,嗤笑一声,道:“管你父亲是谁,进了牢门,就是我管,交十两银子,放你去隔壁,不然,哼哼。”
    凤姐大怒,指着她道:“你敢!”话未说完,后头疯婆子们又饿狼扑羊一般把她扑到,凤姐吓得魂飞魄散,又叫她妹妹道:“你是死人么?就看人家这样对我?”
    谁知她得意时候固然人人趋奉,落难之时,却是个个只顾自保,连这向来要好的堂妹,也只是站在墙角,不敢向她多看一眼的。
    凤姐眼见嫡亲家人都靠不住,自己帮忙出头,反而遭此大辱,又气又急之下,竟当真吐出一口鲜血来,彻底晕了过去。

☆、第168章

京中皆知,押在大理寺的,不是重犯要犯,便是高官显达,因在此处的多半是圣意未定、裁决未知,死灰复燃,也未可知,因此内外门子胥吏,待人都还留着余地,那看守的人看见凤姐吐了血,你看我我看你,个个都看典狱,典狱虽笃定王家再无翻身之日,被这许多人看着,也难免有些心虚,挥一挥手,命人将那凤姐的嫂子和妹妹放出来,却将凤姐单独关在一间——狱中的门道,单人一处倒未必是好事,盖因单间往往偏僻孤苦,许多人在里面受不住这极致的空虚寂寞,心志极易动摇,这典狱看着是照顾凤姐,其实特地将她家人隔开,正是恼她前时出言无状,要给她些教训。
    这里头的门路,凤姐都不知道,更别提王府众人了,任人将凤姐抬到那头,单独关押,凤姐昏昏沉沉地给关了进去,醒来时只觉四周昏暗异常,一时也不知日月时辰,起身想要问问身边的人,谁知四面都没人在,再走一步,才见自己这里是一个密闭的屋子,里头有许多湿透的稻草,门边有个小窗,凤姐走到窗边向外一看,隐约见得到远处的母亲与姐妹们,想要叫喊,又恐惹来看守的人责骂,身上本来穿着的锦绣衣裳,早已被人剥得七零八落,身上只罩着一件腌臜的外袍,监中潮湿闷热,这袍子又是油腻不透风的料子,立时就将她额上憋出了汗来,挑剔地拨弄了一下地上的稻草,见这东西还算干净,才略用脚拨出一块来,慢慢坐在上面,回想被捉拿那一日的兵荒马乱,至今依旧愤愤不平,又不知她父亲现在何处,生死如何,免不了又有些惶惑,然而又觉不能就此自暴自弃,因此低落片刻,便强打精神,自己盘算家中亲眷,看看可以向谁求助。
    谁知家中平日里看似赫赫扬扬,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仔细一算,真正亲近的却依旧还是那么几家——薛家只富不贵,一个薛蟠又没甚么出息,早是指望不上的;贾家早与自家交恶,只剩面子情分罢了,未必肯施援手,且他家里自身尚且难保,遑论保住王家了;母亲、嫂子的娘家至今仍未有人来看望,其心也可想而知。
    凤姐越想起这些亲戚,就越觉烦闷,兼之口内干渴,刚想要张口叫平儿端杯水,又立刻反应过来,苦笑着摇摇头,立时又顿住了——不单母亲、嫂子的娘家,连平儿也不曾来探望过她。
    凤姐仔细回忆起入狱这几天的遭遇,起先是薛蟠买通看守,送进来了些衣服用品,后来是父亲的几个老下属,连王夫人也派人打点了些点心饮食进来,独独平儿,既无一言,又无一物,前几日凤姐无暇他顾,如今细想起来,一颗心立时就冷了下去,连牢房中的闷热也忘了,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又觉头晕眼热,只得坐下,揣摩平儿用心——起初她还想着平儿许是事忙,或是因人微势小,不得入内,然而又想起自己存了那许多银两田地在平儿处,便是用钱砸也该砸进来了,况且连薛蟠都能进来,如平儿这等才干,不至于被拦在门外,再往深想,那念头越发不堪,凤姐却自己停住,不愿意再往坏处想了。
    她自己不觉,转眼间半日却已经过去了,有牢头前来送饭,凤姐看见又是冷饭剩菜,顿时没了胃口,那牢头见她连动也不肯动一下,想起自己到底是收过她家亲戚钱的,便把饭往地上一扔,道:“我劝你不要耍性子,好赖吃一点饭,你在我们这里用的还算是好东西了,要是发去刑部,有你哭的时候!”
    凤姐再看一眼送来的饭菜,米虽是发黄陈米,还是冷饭,却至少是煮熟了的,菜虽只一味咸菜,却也算干净,勉强捧起碗筷吃了一口,这饭菜竟如砂石一般,入口粗粝难当,扒了几筷子,实在吃不下,就把东西一丢,赌气般坐在另一头,看也不看这边一眼。
    那牢头见她脾气不改,冷笑一声,收了东西径直走了,凤姐又饿又热,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思绪纷纷,总逃不了家族前程与平儿两处,想了一夜,也得不出个结果,只是心中怨怼惶惑益发深了。
    早晨狱卒送饭,却比前几日更差,乃是一大碗黑黄发臭的稀粥——那典狱、牢头、狱卒皆知王家豪富,个个都想从她们身上榨一大笔,因此前些时候虽然打点过,却故意过不几日就要磋磨一下她们,最好这些女眷熬捱不住,再同外头亲戚要钱,她们好大赚一笔。
    凤姐前几日没发现门道,这会子却看出来了,还不及想出个法子来,那头王子腾夫人早熬不住,千方百计求来纸笔,写了几封书信,这些书信早上便被人送出去,到了下午,贾府、薛家就又有人过来,打通关节之外,又额外替王子腾夫人、王仁之妻及凤姐各带了一盒点心,一盒熟菜,并马桶、青盐等物。
    凤姐既喜于贾、薛两家肯出面帮忙,又越发恼怒起平儿的不懂事来,且又疑心她卷了自己的钱跑了,那一颗心儿七上八下,一时想着平儿,一时想着家里,一时再又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有许多都留着了证据,因此时喜时忧,不必细表。

☆、第169章

王家之祸,牵连甚广,从诸姻亲故旧,至于门下家人奴才,无不分寸大乱,奔走纷纷,然后细究起来,竟还是明哲保身的最多,认真出力帮衬的,倒是这些年渐渐不大起眼了的贾政——他为人颇有几分迂阔,这时候却不开亲戚道义,且又顾虑王夫人、宝玉两个,因此四处奔忙求告,倒像是当做他自家的事一样。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贾政现下只有个闲散爵位,家中出仕者寥寥,奔波十数日,也只有林海一个给了个准话,偏偏林海又是几近致休、在家闲居的人,看在亲戚面上,拿了一大笔钱出来给贾政打点,再多却不能了。
    贾政累得数夜不眠,那一日早上起来,呆呆坐了一会,发现再也无人可去拜访,又添愁闷,连衣裳也懒得穿,就趿着鞋子在窗口站着,见庭前桂花已开,想到宝玉折桂无门,好容易做个官,日后恐怕又难免受亲舅舅的牵连,偌大一府,除了宝玉,目下又再无可以指望的人,不由长长一叹,连那素日的一点追名逐利之心都淡了,一时起兴,吩咐小厮道:“叫厨房置些酒菜,去看看大老爷可在不在?若在,且向他说‘我们弟兄两个竟是好二年未见了,眼看中秋将至,不知兄长肯否稍移金步,来此一聚,也好稍叙天伦’。”
    那小厮听见是叫他去请贾赦,口内答应着,出门时候却磨磨蹭蹭,走到一半,忽见前头林之孝匆匆进来,这小厮就站住行礼,林之孝扯住他问:“老爷在书房么?”
    这人忙道:“在后头正堂呢。”
    林之孝就丢开他,一头过去,这小厮见他模样,思量贾政大约没空再请贾赦了,便在原地站住等候,果然过了一会见王夫人跟前的一个婆子出来道:“老爷问可请了大老爷没有?若是大老爷应了,且在前厅安置一下,老爷一会再出去,若是没有,就不必了。”
    这人就笑道:“还没呢,正好省了我的事。”被那婆子白了一眼也不在意,一时也还不往贾政跟前去,就笑嘻嘻妈妈长妈妈短地与这婆子聊了一会天,又见前面引进一个人来,乍看有几分眼熟,倒像是谁房里的人一般,细看之下,那一股雍容富贵,却又不像是丫鬟出身,便自己笑了一下,谁知那婆子却讶然道:“哟,这不是平姑娘么?”话说到一半又停住,立在当场,不住地用眼上下打量平儿。
    平儿比先侍奉贾琏时候已大不同了,虽还是从前那副和善面孔,却仿佛一股无形的威严,她又比先瘦了许多,越发透出一股子锐气,看着不像是大户人家的丫头,倒像是中等人家常管事的太太,或是那些做生意的掌柜娘子。
    平儿听见人叫,略停住脚,扫了那人一眼,笑道:“原来是张妈妈,妈妈一向可好?恕我有急事,不能和妈妈叙旧了。”
    张妈妈见平儿神情打扮,猜她多半为的是凤姐之事,倒也不大好再耽搁,只笑道:“姑娘有空常来走走。”
    平儿淡淡一笑,微一颔首,匆匆向前,不久到了外书房,贾政早已穿着家常衣服在那等着,见来的是个年轻女子,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虚迎道:“你是…”
    平儿对他行了半礼,笑道:“我是王家大姑娘的房里人,跟着她贴身侍奉的。”
    贾政略迟疑一会,才明白“王家大姑娘”说的是凤姐,又听平儿语出怪异,微微蹙眉道:“是你在门口口出狂言,说我家有大祸临头?”
    平儿微带歉意地道:“我怕见不到二老爷,所以在门口放肆了些,既见了二老爷,自然不敢再做那等狂态了。”
    贾政听她还是旧时称呼,心内微叹,颇有世事无常之感,又见她举止端庄温婉,比之迎春几个都不遑多让,心生好感,只是到底男女大防,不可小视,且又觉得这小小奴婢,未必能有多少见识,因虚一抬手,道:“平姑娘有话请讲。”却略略扬转了头,端起老爷架子,不肯直视平儿。
    平儿见他古板模样,倒生出几分亲切来,微笑道:“其实我在门口说的,也不全是虚话,贵府上前些年才遭遇大变,至今宁府大爷还流放在外,家中官爵未复,人口凋零,许多事情都要靠着亲戚周济,若再受王家牵连,只怕连宫里娘娘都保不住府上。”
    贾政蹙眉道:“这话人尽皆知,不必你说。”
    平儿道:“这话当然人尽皆知,然而人人能想到这些,却不是人人都敢到这里来,和老爷说这些话的。”
    贾政道:“你来寻我,左不过是为了要救你家主子,我与他王家既联络有亲,能帮的地方,自然会帮,帮不上的,也只能如此,不用你多说。”
    平儿笑道:“贾二老爷这话又说错了,我若只是为了请老爷搭救我们姑娘,一开始就不必点明利害了,我既对老爷这样坦诚,自然不单单是为了王家,也是为了贾家。”
    贾政挑眉道:“此话怎讲?”
    平儿却看他一眼,微笑道:“我从郊外赶来,一路滴水未进,不知老爷可否赐杯茶水?”
    贾政踟蹰片刻,见平儿始终不卑不亢,才一挥手,命人上茶,想了想,又叫人搬了个小脚凳来,平儿却不肯坐,依旧站着,啜一口茶,方慢慢道:“二老爷与我们老爷的情分,世人皆知,然而我们老爷与府上的恩怨,却也早已传遍京城,二老爷这样四处奔走搭救,京中一半人都以为是情理之中,另一半人,却未免觉得二老爷不是故作姿态,就是与我们老爷有什么首尾,所以存心回护,甚至有人觉得,二老爷是‘王子腾党’,所以才这么卖力。”
    贾政猛然站起,怒道:“什么‘王子腾党’?你莫胡说八道!”须知今上最忌讳结党营私之事,他若是被扣上朋党的罪名,只怕贾府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平儿微微一笑,道:“二老爷别急,这不是我说的,这是外头议论着说的,我们老爷的事,你们当官儿的不敢议论,平民百姓,却没有这么多顾忌,当初贵府将我们姑娘休弃离家,闹得沸沸扬扬,许多人都以为两府从此必然结仇,连府上以后的许多不顺,也都说成是我们王家为了报复而施的手段,忽然又见贵府上为了王家的事这么出力,难免多想。”
    贾政恼道:“我们早已分家,那边府里做的事,与我府中早就无关,再说便是外面议论,也该是议论王家趋利避害,看见我们家没落,故意要甩了这门穷亲戚,怎么倒像是我们的错似的了?”
    平儿不慌不忙地道:“二老爷说的确实在理,可惜如今外面的流言太盛,什么样的话都有,‘王子腾党’的说法也早已传开,二老爷再怎么有权有势,也堵不了外面悠悠众口。”
    贾政倏然明白过来,冷笑道:“这流言不会是你传出去的罢?”
    平儿一笑,并不答话,却道:“今上的脾气,只怕老爷也知道,那最是眼睛里揉不了沙子的人,这流言这样盛,一来二去的,传到圣上耳朵里,只怕于府上没有好处。”
    贾政气哼哼地道:“你越说越不像了——这等不入流的市井流言怎么会传到圣上耳朵里?”
    平儿笑道:“我若没有记错,贵府上与忠顺亲王府里,一向不大和睦吧?”
    贾政脸上变色道:“和忠顺王爷又有什么干系?”
    平儿道:“我碰巧认得几个忠顺亲王府里的人,听见他们也都在议论此事呢,那几个都是王爷的亲近人,这些话说多了,难免要传一两句到王爷耳朵里,忠顺王爷再和皇上提那么一句…”
    贾政白了脸道:“清者自清!人家若有心要对付我,我怎么做都是错,只好凭自己的心做事罢!”
    平儿摇头道:“二老爷这话说错了,若你无错,人家怎么对付你,你都立于不败之地。若你做错了,再怎么遮掩,迟早也有人要报到圣上那里去,到时候…”
    贾政道:“听你的意思,倒像是有什么好主意?”
    平儿笑道:“好主意谈不上,不过能让贵府免于牵连罢了。”
    贾政盯着自己眼前的地砖慢慢道:“你说。”
    平儿又喝了一口茶,慢慢道:“圣上正是要励精图治、有所作为的时候,却忽然选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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