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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钗黛-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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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闭着眼道:“那你快铺。”忽然想起什么,睁开眼睛笑道:“这车这么小,你铺了铺盖,你要坐哪里?”
平儿道:“我就去外头和她们说话。”
凤姐就把眼一眯,下巴一扬,道:“不许你出去。”
平儿眨眨眼道:“那我陪姑娘睡。”说这话时候分明两眼含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凤姐久不见她这副俏皮的模样,看得呆了一呆,立刻又闭上眼,道:“我是真困了,要睡,你莫多想。”
平儿笑道:“我也知道姑娘是真困了,要睡,没有多想。”口虽如此,那眼睛里却满是戏谑,凤姐恨得啐她一口,道:“快去!”
平儿就叫外头停车,开门出去,从后面的车里拿东西进来,将整个车上都铺得软软和和,打发凤姐睡下,自己和衣躺在一边。
凤姐见许多东西都是家中用惯了的,难免感伤,又见平儿并不更衣,牵她的袖子道:“你怎么还穿着衣裳?不热么?”
平儿笑道:“一路有什么事,他们难免要来问我,若你想吃什么用什么了,只怕也要我去做,脱了衣裳,不多时就要穿上,来来去去麻烦。”
凤姐听了才作罢。她起先说睡只是托词,这会子却当真困倦了,只是终于能与平儿一路,又有些舍不得就这样睡过去了,便扯着平儿的手道:“你这些时候怎么样?钱都够么?”
平儿敛了笑,慢慢道:“就那样罢。钱不多不多,也够姑娘过了,姑娘别担心。”
凤姐道:“你钱够花,打点又顺利,做什么不早点来看我?你不知我在牢里多苦。”
平儿握住她的手道:“是我考虑不周,委屈了你,以后不会了。”
凤姐忽然侧过身,看着她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我一直不见你,还以为你背弃了我,要自己带钱跑了呢。那时候我就想,你若真跑了,我一定把事情都推到你头上!”
平儿道:“推到我头上,你就没事了么?若是这么样,你怎地不早说?”
凤姐一怔,立刻白她一眼,道:“你以为那些人是傻子?你一个家生奴才,做得下这许多事情?再说各处送礼办事的人证都在,还有许多我给出去的官凭,我倒是把事情都推到你头上,也要人家肯信才行!”又道:“你不必这么忙着表忠心,我知道你的心,你肯替我这样打点,已经很好了。”
后面这句话却说得客气,平儿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就伸手拍她道:“快睡罢。”
凤姐两眼已是睁不开了,只还挂念别的事,还问道:“你说我哥哥替我打点的流放的事?算他还有点良心,他花了多少钱你都给他,我不要欠他的。”
平儿嗯了一声,拍着她的手道:“我都给他。”
凤姐又道:“怎地除了你,再没有别人来送我了?我母亲她们都知道我是今日走么?”
平儿道:“她们才从牢里放出去,家里事情多,大约赶不及吧。”
凤姐恼道:“她们出去都好有几个月了,再多的事也该落定了罢?怎么连这点空都没有?”
平儿见她着恼,忙安慰道:“她们知道我陪着你,都打发人送了东西来,我替你收着,等到了地方给你看。”
凤姐却又睁了眼道:“她们送的什么?”
平儿讷讷道:“左不过是些成药、补品,还有路上的衣食之物,我和她们说,送些东西表表心意就是。”
凤姐听了方才作罢,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平儿以为她睡着了,正想偷偷起身出去,却听凤姐又道:“平儿,他们都骗我,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平儿吓了一跳,好一会才道:“我总是一心一意对姑娘好的。”
凤姐道:“你不要叫我姑娘,我不是什么姑娘了,你和从前那样,叫我凤儿。”
平儿半晌没作声,凤姐就又微恼道:“怎么,你嫌我是罪人,不乐意和我亲近?”
平儿忙道:“不是…我,我只是想,若这么叫你,怕别人知道了咱们两的事。”
凤姐冷笑道:“一个称呼罢了,能说明什么?再说咱们两的事本来我家里就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可瞒的。”
平儿讪讪道:“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大爷就是后来才知的。”
凤姐猛然睁眼,微笑道:“哦,大爷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平儿转过眼不去看她,缓缓道:“你入狱后不久,大爷才知道,还托我照顾你呢。”
凤姐道:“你先编的还像那么回事,现在越说越不像了,他和我们都不关在一处,从哪里知道咱们的事?他那性子,不管你要钱就不错了,还想得到我?”
平儿心里一跳,强笑道:“毕竟兄妹天性,大爷也没你想的那么坏。”
凤姐哼道:“平儿,你莫骗我。”
平儿微笑道:“我没有骗你,大爷真的念着你的。”
凤姐翻过身来,半趴在平儿身上,盯着她道:“念着我,还是我的钱?”
平儿笑不出了。
☆、第176章
凤姐惯常画着两弯柳叶吊梢眉,久在牢中,没处梳妆,眉形散开,眉旁渐渐长出细碎的眉毛,渐渐的温柔细致的柳叶不见,眉弯处的威风倒显出来,她本是不怒而威的长相,配上这眉毛,越发多了几分凌厉的气势,盯着平儿,嘴角含笑,手指在平儿的颈窝上逐渐用力,未经修剪的指甲戳得平儿颈窝生疼,伸手握住凤姐的手指,轻轻喊了一声:“凤儿。”
凤姐哼了一声,收回手指,侧坐着看她,平儿坐起身,从背后搂住凤姐,一手替她梳了梳头发,一手揽住她肩,道:“我没告诉你,就是怕你自己生气。你那样心高气傲的人,受了这等委屈,若不报复,你自己心里难过,若是报复——他毕竟是你亲哥哥,老爷走了,他就是家里的老爷,于理,于法,你都不该和他作对。”
凤姐眯着眼道:“所以你就骗我?”
平儿一怔,没想到她第一说的却不是王仁,而是自己,顿了顿,道:“我…只是不想你难过。”凤姐这脾气,受了这样大的气,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来,她已是罪人之身,若再不规规矩矩地认罪伏法,只怕前途堪忧,再说她本是受了挫折抑郁低落之时,若再添愤恚之气,于身体大不相宜。
凤姐冷笑一声,道:“这次是打着不想我难过的名头,下回是什么?不想我生气,于是外头人干的坏事也可以不说,不想我伤心,于是家里的事也可以不说?你这样骗我,一回生,二回熟,到后来怕连自己也不知自己哪句真哪句假了吧?”
平儿见她把话说得重,忙爬过去,与她面对面看着,低声道:“我并没有这样的心,我只是想以后再告诉你,等到…到了地方以后…”她只管说,凤姐也只管盯着她冷笑,平儿话就说不下去了,老老实实地跪在凤姐身前,低头道:“我错了,我不该骗姑娘,随姑娘要打要骂,都无怨言。”
谁知她这样一说,凤姐反而又生气起来:“你叫我什么?”
平儿立刻道:“凤儿。”跪近一步道:“凤儿,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无论是从做奴才的心,还是从做…那个的心,都不该骗你,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了,你…你别生气。”
凤姐气得都笑了:“做奴才的心…我早将你放了良,你也不是我的家生子了,哪里来的做奴才的心?”
平儿不知她是故意试探,还是真的将自己平等以待,略等了一会,才道:“无论你有没有我的身契,我这人是你的,一辈子都是你的。”话虽不免有模棱两可的嫌疑,心却甚是诚恳,说完慢慢靠近凤姐,俯身下去,趴在她腿上,脸转了过来,两眼直直盯着凤姐:“我的一心只是你,只要你高兴,无论做什么都行,你不喜欢我骗你,以后我就不骗你,你要去哪,我就去哪,天涯海角的,我都一直陪着你。”
凤姐听她说得情意绵绵,那一腔怒火不觉就消去了大半,又见平儿趴在自己腿上,露出如幼犬般脆弱无辜的神情,那剩下的一点怒气也早飞去九霄云外——平儿虽素日就是个温柔和顺的性子,却甚少有当真服软示弱的时候,因此真示弱起来,倒不知不觉就惹出凤姐一腔怜惜,那手也不知不觉就抚上了平儿的脸,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道:“你…”话还没说出口,却见平儿两眼发红,眼泪顺着脸颊流出来,落在凤姐手上,泪水虽然冰凉,凤姐却觉得好像被火星溅到一般,急忙收回了手,瞪她道:“坐牢的人是我,被流放的也是我,我还没哭,你怎么倒先哭起来了?”
平儿捉住她的手,让她摸着自己的脸,慢慢道:“你受了这样多的罪,我心里…也不好受。”
凤姐就叹息一声,将她搂得近一点,拍着她的手臂道:“傻姑娘,你还瞒着我什么,都一起说了罢,这回说了,我就再不追究。”
平儿苦笑道:“终究还是瞒不过你。”等了等,才道:“太太自打从牢里出去,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凤姐抚她的手一顿,转头看她,平儿小声地道:“老爷过身当日,大爷就被放出来了,贾府老爷助了他些银钱,本指望他买个宅子,将太太和几位爷们都接过去住,大爷却拿了钱四处去活动打点,想要重入仕途。太太和几位爷们奶奶先寻到客店,大爷说钱不够用,只肯租外头通铺,叫兄弟们和外头那些匠人一道住,说让几位奶奶回娘家住,让太太住柴房,太太当时就气得晕了过去,我当时去接太太他们,看不下去,就出钱替太太买了一座小宅子,让太太和几位姑娘在那里暂住。”
凤姐挑眉道:“你不是租,是买了宅子,毋怪我哥哥要讹上你了。”
平儿道:“其实开始他只以为我是靠着你从中落了好处,所以来威胁我,我若不给他钱,就连我也一起告进去。”
凤姐两眉倒竖,恼道:“你就告诉他,若是他攀咬了你,你就反咬他一口,再把他咬进去!横竖大家都不清白,了不起大家一齐死了干净!”
平儿苦笑道:“我当时也是这么和他说的,他才放出来,也不敢做得太过,但是后来…后来他也学乖了,撺掇着太太和我要钱,太太要了几次,也不大好意思,就叫他不要再来,他就再叫哥儿去太太跟前哭,太太心疼孙子,自己省吃俭用补贴给他,我知道了,又给了几次…大爷看见我手上总不匮乏,心越发大了,开始说要纳了我做小妾,我不肯,他就总跟着我,有一回到了家里,门口都是咱们家的人,认得他,就放他进去了,他在里面,看见那里有许多你从前用惯的东西,他又知道我们的关系,就知道我替你收着钱了,他…他当时闹了一场,回去以后,又撺掇着其他几位爷们一起闹,还拼命在太太面前诋毁你,说你早算到这一日,偷偷藏着私房钱,却不肯救济家里,又四处散播谣言,说你素性放浪,被贾琏休弃,都是因为和宝玉有首尾,后来被赶回家,耐不得寂寞,又和我不干不净的…”
凤姐恨得一拍车板,瞪着眼对平儿道:“他这样了,你还给他钱?”
平儿叹道:“我自然是再不肯理他了,连太太都不肯信他了,但是他仗着长子身份,霸住了我替太太置的宅子,每回我给太太送的钱都叫他拿走了,他又放话,说我若不给他钱,他就把几位姑娘卖掉…”
凤姐直直站起,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畜生!”外头听见动静,那婆子在门口道:“平姑娘?”
平儿忙道:“无事,你们只管往前走。”站起身来,牵着凤姐的手,带着她慢慢坐下,徐徐道:“我只能一面与他周旋,一面派人和太太说,要把她接到城外去住,太太十分意动,可惜放不下孙子,犹豫了些时候,大爷…索性派人看住了太太和几位姑娘,不许她们与外头人来往,打着太太的名头和我要钱,我不知道里头的消息,给了几次,后来…后来知道了,没有给,大爷…大爷就说,若我不给钱,他就断了太太的饮食进项,我…我就只好继续给他,但是后来他要的太多,若真给了他,只怕就没钱替你打点了,所以…我就没给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都要听不见了:“出城的时候,我听那头说,太太病重,我…我对不起你。”
凤姐的心情早已不可用愤怒来形容,她的身子剧烈颤抖着,两手紧紧握成拳,脸颊抽搐,牙齿上下叩击,发出一阵阵响声。
平儿见她不好,赶紧凑上去,抱住她,抚着她的背,强笑道:“不过以我之见,大爷做的那些,目的只是为了钱,他知道我离了京,再怎么也没用,只怕也不会再苛待太太…”
凤姐冷笑道:“他那个人,只怕为了一点子奠仪,都恨不得母亲早点死呢!”
平儿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看她,唤道:“凤儿?”
凤姐深吸了一口气,道:“原来个中有这么多曲折,所以你开始想瞒着我,也情有可原。”
平儿低头道:“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
凤姐摇头道:“我既说过以后不追究,那这事就不再追究了,你不要多心。”想起母亲,虽恨母亲重哥哥轻自己,到底也是母女天性,骨子里的牵挂,难以割舍,翻来覆去地想了一会,最后却只得一声长叹,颓然坐倒,两手抱膝,明明心里酸涩,眼里却始终挤不出泪来,平儿见她如此,心里也难过得紧,挨着她坐下,拍着她的手,又赶紧收回去,小声道:“对不起。”
凤姐回头看她一眼,伸出左手,握住她的右手,平儿的手修剪得很整齐,一丝指甲也没留,她整个人显然是精心打理过,衣裳头发,都一丝不乱,然而身上却还穿着一件当丫鬟时的旧青布衣裳,凤姐蹙了眉头,道:“平儿,你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了。”
平儿不解地看她,凤姐便道:“你…已经是良民,不再是我的奴才,不必再守着从前的那些规矩了。”她说这话,未必没有怀柔的意思,毕竟如今平儿有钱有人,而她只是一介罪人,她的将来还要指望平儿,谁知平儿听她说了这话,那两眼又开始泛出热泪,扯着她的手道:“凤儿,你嫌弃我了么?”
☆、第177章
王家事变那天,平儿正在王府,后院的婆子丫鬟听见前面的动静,大多吓得手足无措,而平儿却及时地买通把守的兵丁,从角门逃出去,再徐徐打听,以待后计。入贾府时,面对贾政和贾家众人,平儿举止不徐不疾,言辞不卑不亢。得知王子腾自尽的消息时,贾府、薛家的人都慌作一团,在大理寺监狱门*头接耳,继而急奔回家报信,唯有平儿立在当场,平静地算计着此事的利弊。王仁跟着她闯进宅院,要对她行那非礼之事时,全不知要怎么应对,平儿镇定以对,先以言语稳住王仁,再设法叫人传信给几个心腹下人,叫他们赶过来救了自己。甚至凤姐的判决下来时,她也只是一心在盘算着要再去打点哪个衙门,再花多少钱,才能叫凤姐过得更舒坦些——这段日子以来,平儿经历了许多艰难困苦,面对了许多随手就能碾死她的人物,遭遇了无数次挫折,然而无论是何种困境,她总能坦然面对,绝无半点惊惶犹疑,只因她知道,如今的她已是凤姐最后的一点依靠,她若不强,凤姐就更没下场了。可是平儿面对其他人时可以镇定自若,一旦遇见凤姐,她却似乎立刻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小小的陪房丫头,卑微、低贱,小心翼翼地揣测着凤姐的心思,从她的脸色上窥看她的喜好,并且因着凤姐才遭过这许多事情,平儿既恐她因境遇差别心生失落,便越发地放低自己的身份,凤姐稍有风吹草动,平儿就如临大敌,唯恐有一点不如了凤姐的意,伤了她那颗敏感多疑的小姐心。
可是凤姐不但没有因现在平儿比自己有钱有势而失落,反而含笑告诉平儿,她早已不是凤姐的奴才。平儿在心里揣摩着凤姐的这股反常,越想越觉得不安,不自觉地就伸手扯住了凤姐的袖子,又道:“凤儿,姑娘,我…为你做什么,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你…不要嫌弃我。”
凤姐看着平儿,在狱中数月,她固然形容憔悴,平儿却更是支骨嶙峋,形销影立。凤姐自己是惯在官面上牵线搭桥的,深知官场龌蹉,也知道若依平儿所说,她除了银钱,还要付出多少努力,禁受多少险阻,然而这些背地里的心酸,平儿一个字也没提起,她只是选出自己需要知道的事,一条一条地,讲给自己听。凤姐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上平儿的头顶,又顺着头顶向后一摸,摸过平儿那一头平滑的秀发。平儿昨日还有几分富贵打扮,今日却全然一副小丫鬟模样,头上正经八百地梳起了一条大辫子,用一根不起眼的青布头绳扎住,坠在脑后。
凤姐忍不住揽着她的肩头,让她转身背对自己,亲手将她的辫子放开,平儿见她动作,渐渐收了泪,盯着凤姐,满眼企盼,看她神情,好像自己才是她唯一的倚仗一般。凤姐有些暴躁,心里极想要温柔一些,说出口的话却依旧伤人:“你…不是一直想着要与我平起平坐么,现下如你的愿了,不,现下比你想的更好,我如今是个罪人了,一路还要指望你。”
平儿浑身一震,抬眼看凤姐。平儿与凤姐相知多年,熟知凤姐的一切,先怀柔,再激将,正是凤姐笼络人时惯用的手段,没想到她才出来,竟就对自己用上了心计。平儿方才只想着凤姐才出狱,又受了这样苦,心里一定不好受,自己万不能惹她伤心,然而此时再看,凤姐的心思,早已不在那些事上了。
平儿觉得心底生出一股悲凉,好似有什么东西攫住了她,她觉得自己全身僵直,整个人都木呆呆的,心里分明想要大声质询凤姐,问凤姐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生分的话,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的心还要这样试探,她想问凤姐是否真的在意自己,否则为什么要这样伤自己的心?然而心里千回百转,嘴巴却自作主张地开了口:“什么指望不指望的,你和我之间还用说这个么?你再说,就分明是瞧不起我。”
凤姐看见平儿的眼神,不自觉地就别过脸去,笑道:“既如此,咱们也说不上谁指望谁,只是一道儿过日子罢。你也再不要提那些主仆分野的话了,说出来多伤感情。”
平儿木然嗯了一声,凤姐就把平儿给她准备的一盒首饰打开,看见里面还有自己从前用的几样首饰,不由一怔,伸手拿起一顶五彩金凤冠,以手把玩,平儿道:“我…我见外头有人在卖家里的东西,就选了几样买了。”
凤姐强笑道:“这金凤冠我毕竟一辈子也没戴上,日后大约也戴不上了,就卖了罢。”她从前名利心炽,虽然贾琏当时官品不够,却也收了许多逾制的东西在身边,其中她最喜欢的一件,就是这顶五彩金凤冠。
平儿轻声道:“留着毕竟是个念想,再说这东西虽然看着贵重,其实也没什么人买。”
凤姐苦笑道:“是啊,戴得起的人家,谁要我这罪人收过的东西。”
平儿听她反复提起她自己的身份,心中酸楚,想要伸手抱抱她,安慰她一番,然而所想毕竟只是所想,她到底只是换成盘坐的姿势,看着凤姐轻轻道:“你若喜欢,就收着罢。”
凤姐摇头笑道:“我不喜欢了,拿去熔了吧。”说完觉得自己语气重了,又看平儿,平儿却早点头道:“好。”
凤姐便不再提,拿梳子替平儿粗粗挽了个发髻,前后一看,笑道:“我盘的不好,你先将就些儿,等到了住的地方,叫她们给你弄。”
平儿不解她的意思,并不开口。凤姐便从那一盒首饰里选出一支点翠盘凤钗,插在平儿头上,打量一眼,含笑道:“我就说这个和你配。”又拿镜子叫平儿看,平儿见那发髻盘得东倒西歪,凤钗也摇摇欲坠,只得违心道:“不错。”
凤姐一笑,放下镜子,又从车凳下面拖出一副极大的粗棉被褥,柔了声气,指着对平儿道:“这东西也不该是你用的,我用什么,你就用什么。”
平儿垂了眼道:“等到了地方再去买罢,匆忙之下,未必买得到好的。”
凤姐道:“那我先和你用这一床,你不要和她们一起。”
平儿疑心凤姐又是怀柔手段,心内烦闷,敷衍地应了一声,道:“你方才不是累了?先睡一会罢,我们要早些离开京城,到晚上才打尖,你若有什么想吃的,叫人买来在车上用就是。”
凤姐道:“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无碍的。”
平儿听见,就出去和那两个男仆之一说了几句,那人骑着骡子先往前去了。
平儿再进来时,凤姐已经除了外衣,穿一身夹袄盘坐在被褥上,看见平儿,便把她手里的手炉递过去,笑道:“你若不想歇,就拿着这个坐会子,我有被子,不冷的。”说着倒下去,整个人包在被子里,她实在是累了,倒下不一会,便睡了过去,还发出了极轻微的鼾声。
☆、第178章
平儿捧着凤姐递来的手炉,不及回神,就看见凤姐已经沉沉睡去。这辆车本是她为两个下人和自己准备的,内中甚是简陋,与凤姐从前所乘不可并论,然而凤姐睡着时的神色,却好像这车是金饰牙毂的朱轮车一般。平儿小小地揭起帘子,向外一看,她们已经离京有些路程。凤姐早上出来得早,连如今路上也只得一些赶路的行商。官道两旁的茶水摊、点心摊倒是已经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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