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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深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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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求太太允了女儿出家为尼,让玉妍顶着女儿的名头嫁入江家罢了,万不可因了女儿的婚事误了老爷的前程,若是那般,怕是我们母女性命不保,谦哥儿和玉芬的前程也便堪忧。“说罢垂下泪来,呜咽不止。太太听玉茹如此说,心中不禁如刀割一般,嚎啕出声,紧搂着玉茹,泪如雨下,“我苦命的孩儿!娘怎么舍得你小小年纪常伴青灯古佛?便是有那作孽的,也不该是娘的茹儿!茹儿莫要烦忧,有娘在,还有老爷,对,老爷!来人,速速去外院儿请老爷!”太太霍地起身,一叠声儿唤人去请老爷。把个玉茹差点推得跌倒。沈妈妈忙踉跄着起身扶住了玉茹,太太见状,忙搂过玉茹,又哭起来。
锦绣深宅心机深
老爷近日有兰姨娘伴着,心中甚是相得,当年沈氏月娘离去,那般花容月貌,又识文断字儿的一个妙龄佳人儿老爷心中确实难舍,然情爱终究抵不过嫡子嫡女的命重些,况那月娘自进了周府便是一副不甘愿的样子,老爷百般迁就与她,她依然鲜少展露欢颜。天长日久,老爷便也有些厌倦了,当年允了太太的请求,也有惩戒吓唬月娘的意思在里头,不想那人除了要带着女儿一起走之外,竟什么都不留恋。闹了几个月,竟是到了最后,她连亲生骨肉也舍在了这宅子里头,从此当真一去不回头。这一晃,那人已走了九年,当年她的决绝,离府时怀抱幼女声声唤娇儿的凄艾还历历在目。如今这兰心有五分貌似月娘,却比月娘知情识趣。
月娘当年为着不甘愿做贵妾,听闻在沈府曾寻死过,进了周府,也是老爷小意殷勤,迁就她的时候多,若不是生了玉妍,怕是难得见月娘给自己个笑脸儿的。那么倔强的一个人儿,为着那小小的如玉娃娃一般的小七,虽不愿,不舍,终究还是心如铁石,宁可舍了这人间天伦,也决然转身。
如今,这玉鸾…周老爷想到此处,不由得想到九年前那个夜晚,那是月娘进了周府四年来唯一的一次主动邀约,却不想酒酣耳热之际,自己便稀里糊涂许了她将玉鸾给小七儿贴身儿收着。色令智昏!老爷想到此处,不由摇了摇头,捏了兰姨娘的素手一把,提笔做了一首咏夏。兰姨娘不识字,看着老爷涂涂画画,甚是无趣,却又不敢扫了老爷的兴,只得陪着,老爷哪里不知晓兰姨娘这点儿小心思,却也无妨,月娘当年倒是酷喜读书,却也拿了爱书做幌子,进府的头半年,每轮到她伺候时,要么便是身子不适,要么便是拉着自己吟诗作对,谈古论今,想想当年,自己也是真名士自风流,竟也纵容她如此,怎么也舍不得对着她发怒,更不愿相强于她。若不是半年后太太实在疯了一般盼着子嗣,使计将她灌醉,怕是这十几年,纵然她在这府里,自己也只能看画儿一般地干看着她罢了。都说世事难料,曾宁愿嫁个山野农夫也必要做正头妻子的俏丽小姨当年在太太的一壶回春酒灌下肚后酩酊大醉间与自己一夜春风,便珠胎暗结,自此后才渐渐认了命,终究也是伺候过自己几年的,如今玉妍聪敏妩媚,实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爷想到此处,不由得叹了口气。“老爷,外头关妈妈回禀说太太请老爷呢。”小厮旺月在外头通传道。
老爷到了文贤院,见太太垂着头,拿帕子拭泪,玉茹也眼圈儿泛着红,在一旁给太太捶背,沈妈妈和周总管默立一旁,“周兴,三姨娘可是不愿交出那玉鸾”“回禀老爷,三姨娘说除非在四姑娘与江家定亲之前给七姑娘再定一户满意的人家,还说…”老爷立目瞪过去,周管家不由得一抖,“三姨娘还说,那玉鸾就在江北。”说罢,周管家退后了一步,低下头屏息凝神。“哼哼,果然聪慧!”老爷不怒反笑,盯着厅中的古董仕女青瓷瓶,微微眯了眼。
“将长往京里二老爷府里送信的那信鸽儿捉了来。”周管家得了吩咐,忙不迭退出了正房,沈妈妈战战兢兢,恨不能将头埋进胸前。
“她,看着可还好?”沈妈妈扑通跪倒在地,“回禀老爷,好,三姨娘好。”老爷望着沈妈妈,又抬眼看了看坐在榻上,面现恼怒的太太,终究叹了口气。“让二弟妹写封信到祖宅吧,怕是还有转圜。她二人在闺阁之中便就相投,却不想几个春秋轮转却都入了我周家门,虽有做妻为妾的分别,二弟妹那些年待月娘却是一如既往。从不曾轻瞧了她去。月娘也是由她雪片儿似的来信劝着,才肯诞下玉妍。如今咱们将玉茹占了妍儿的婚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也就指望着二弟妹能为了大局着想,劝上她一劝,交出玉鸾,顺利与江家把婚事定下来。”
太太听着老爷提起三姨娘时,语带伤感,心下颇不自在。想要发作一番,数落三姨娘几句不是,却被玉茹猛地按住,太太回头见玉茹眼含着乞求,心中黯然,便不作声。老爷见太太如此糊涂,都已到了此时,还是一副尖刻的嘴脸,不由心中烦厌,甩了袖便去了书房。周总管捧着信鸽儿远远见老爷往外院儿行去,立在原地看了正房一眼,想着此番在祖宅中见着的三姨娘,似比在府里的那些年更青春年少了些,笑容也多,面目上不见了哀愁,独独见了七姑娘的画像,落了泪,捧着七姑娘的绣品和诗稿子像是得了金宝贝似的。让人心生恻然。沈妈妈自正房出来,惊得周总管回了神儿,忙忙地捧着信鸽儿往外院去追赶老爷。
正房屋内,太太正跟玉茹抱怨,“可不知有什么好的,这么些年了竟还忘不了!你那二婶儿也是的,武义将军府只她这么一根苗,还是嫡出的,怎么就不晓得自重身份,跟个婢妾生的庶女相交至深,闺阁之中相交原也就罢了,不过就是见几面,往来些书信而已,这进了周家,她是二房嫡妻,那个呢,在你二叔二婶起身上京里谋职不到三月便进了门做了长房贵妾,论理儿一个远在京里,一个在江北,该疏远了些,况身份也是云泥之别啊,可谁想两个人儿那几年却书信不断,真真儿让人看着不像!七丫头两岁上,你二叔进了翰林院,总算是他们从此在京城站住了脚,若不然,当年还真是不好摆弄三姨娘!”
说到此处,太太深深叹了口气,抬头见玉茹定定瞧着她面带着惊诧,细一回想,不由脸上有些泛红,顿了顿,方道:“你也不用这样瞧着为娘。这也是娘要告诉你知道的,到了夫家,那妾室通房都免不了,”玉茹听太太提起这些,那脸早就红透了,捂着耳朵就要跑,太太笑起来,拉着她在身边儿坐下,“做妻子的可不能就由着夫君喜爱,妾是个什么东西?一个物件儿罢了,为的就是给夫君开枝散叶,添丁进口的。好吃好喝地供养着她们,绫罗绸缎加身,不必劳作,还有人伺候,便该让她们知晓本分。夫君宠她们,却不能过了,更不能乱了嫡庶规矩。一旦如此,正妻便要使些手段,人不知鬼不觉把这些东西都清理了。
娘当年,便是借着那臭道士的幌子,把三姨娘踢出这府里的。原指望她给娘生个哥儿出来,也堵了老太太的口,再给她一剂药,拖个几年,自己也就没了倒也干净,却不想,她生了玉妍,娘却怀了玉芬和谦哥儿。你父亲那些年宠她太过,这府里似都有以她为尊的苗头,这还了得?玉茹,你记住了娘的话,妾室通房可怜不得,欢喜不得,心慈不得,手软不得。她们的孩儿你可收为己用,尤其是女孩儿家,不过多一副妆奁的事儿,却能得你夫君的敬重感激,庶出女儿若攀上得力的夫家,为妻也好,做妾也罢,始终还是要为嫡母所用的。”
太太说着,拉着玉茹的手便渐渐收紧,那眼也眯起来,目露寒光“当年,娘也是这般打算的,玉妍自小就是个美人儿坯子,娘前两年本想着,待她大些看看如何,若果真是个好的,又没什么城府的,便寻了错处,让老爷厌了她,再把那玉鸾骗将来,跟老爷好好说说,让玉芬嫁入江家,至于这玉妍,娘可是有大用处的,当今圣上最看重一母同胞的梁王,奈何这梁王年少风流,妻妾无数,却整日里眠花宿柳,见着美色便要想方设法弄到手里,那时娘本打算将这玉妍送进梁王府,你大舅母跟梁王妃家里连着宗,知道些个底细,说这梁王妃是个泥人儿土性儿,怎奈她爹爹是右相,哥哥掌管着京畿兵马,舅舅便是那江太师,这梁王虽不喜王妃,却也敬重有嘉。娘养了玉妍这九年,自问不曾亏待与她,她以身相报也是该的。到那府里,做个贵妾,也不算辱没了她。谁知娘千算万算,就没算计到段家偏出了事儿,月娘又在九年前就骗走了那玉鸾。如今你顶替玉妍与江家结亲这事儿让你那二婶儿知晓了,纵她识大体,帮了咱们娘们儿说项,终究送玉妍进梁王府的事儿怕是不易做成了。有她盯着护着,再有老爷自觉亏待了月娘母女,必要给她们个承诺,这玉妍的婚事,怕是…”太太说到此处,觉着一阵气闷,玉茹闷哼了一声儿,惊了太太,再看玉茹,那手已被攥得红紫里透着点儿乌,太太心疼极了,忙唤人拿了药酒来擦。
婚事搁浅各打算
老爷以信鸽传书,到得京城周宅,周二太太云氏和敏看罢了书信,怒从心起,将那信用力拍在紫檀木桌之上,端坐一旁的周家二老爷周信通让自家夫人吓得抖了抖,忙斟了茶起身到夫人身前弯着腰递与夫人,“敏娘莫要如此恼怒,大哥大嫂此举虽说欠妥当,然四侄女儿确是到了年纪的。段家此事来得突然,兄嫂无计可施,委屈了三姨娘与七侄女,毕竟是大房的内帷事,大哥传书来求,也实在是难为了他。”
“怎么?月娘不是你周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玉妍不是你周家正儿八经的嫡女便要任由你兄嫂欺侮?反过来说,还难为了你那兄嫂?好个二老爷,果然兄弟情深,却把那是非黑白颠倒,你问问天公看着你们可气也不气?”周二夫人冰冷着面容,睨着二老爷,不由得动手挽起了袖子,二老爷见状,忙不迭退至门槛之外,“快!万氏快来!太太又要发作了!”
这正厅东侧三间偏厅相隔处有一间小室,一小脚儿妇人颠儿着自里面忙着出来,“姑娘您且慢着,老将军、老太君的嘱托可是一日忘不得的。”周二老爷见那妇人脚程实在不中用,上前拉拽着她不一时便将她推进了厅中,云氏和敏见喘着粗气跪在地上的万氏佩罗不由得以手抚额。“佩罗!爹爹和娘亲怎的就将你陪了过来?三十出头儿的女子满脑子就你规矩礼数多,真真叫人不耐烦得紧,偏还把谨言、玉绵都念叨成了你这个样儿。”说罢,却也就笑了。二太太起身上前,将姨娘万氏扶起来。“姑娘,这却又是为何?您这身子伤过,再不可动气,更动不得武力,不看着别的人,只看着咱们老将军,老太君日日忧心您的身子,他二人就只您一个宝贝闺女!姑娘您也很该节制些才是。”二太太笑颜更开了些,“哎呦!晓得了!狗头军师!”
二人相视而笑。待落了座,二太太那眉头又蹙起来,“佩罗,你可还记着当年沈府的八小姐?”万氏想了想,“姑娘,您说的可是咱们离了江北时大房纳的三姨娘?”二太太叹了口气,点头道,“谁想世事无常,当年,我那堂兄与月娘也是有些缘分的,二人虽不曾私下里过往,却说不得堂兄心里这些年放不下的就是月娘。如今,他们一个鳏居,一个枯守着个破宅子,还不是这一世姻缘弄人!”“姑娘就为了这个跟老爷如此发怒?”二太太摇着头,“却是为了月娘的那个闺女,唤作玉妍的,兄嫂竟要将那丫头三岁上定了的婚事给了四丫头,还叫我帮着劝月娘,真真欺人太甚!”说罢,便有些喘,万氏忙忙自怀里掏了个瓷瓶出来凑到二太太鼻下,二太太用力闻了闭上眼睛歇了歇方觉着好些。二老爷此时战战兢兢贴着门边儿进了厅中,眼瞧着二太太,那目光中满是关切怜惜。
“敏娘,你莫要如此动怒!兄长虽不过问内宅事体,终究不是个糊涂的。此番也确是无可奈何了。玉茹若十四上不订了亲,哪里还有好人家儿给她呢?众人都知晓大房中两个头大的嫡女是有人家的了,必无人上门提亲的,若给人知晓了兄嫂与段家退亲,玉茹日后的亲事也到底要艰难些。”二太太听见二老爷如是说,便又要动怒,万氏忙忙上前给二太太捶肩“姑娘暂且息怒,老爷这话却也有些道理。咱们毕竟离开江北也有年头儿了,虽是书信不断,终究不晓得是何种情形,事发突然,按常理,自要先救四姑娘的急才是。七姑娘还小着两岁,咱们打今儿就给寻摸着,总能遇见个好的。四姑娘就耽搁不得了。大户人家的嫡姑娘,十四上不订人家,要么就是父母双亲娇纵太过,必不是个好性儿的,再有便是这姑娘自己不是个好的。谁家要是有了这样的姑娘,父母族人,兄弟姐妹的名声儿都要被带累,到时候就是咱们二房的哥儿姐儿也难寻称心如意的亲事了呢。”
二太太转头看了万氏一眼,“堂兄曾郑重相托,要我顾着月娘些个,如今,我劝她如此,怎对得起我们多年的情意?又有什么颜面见堂兄?”万氏见二太太为此事如此惶惑,便紧几步到了金檀木交椅前跪倒在地,“太太若是当真顾着与当年沈家八姑娘的情分,又顾着堂少爷的请托,这劝人的信必是要写的。”
二太太看着万氏,“太太,四姑娘的名声一旦毁了,整个周姓族人的小姐公子们这一世的姻缘都要受了牵累,江家如今显赫非常,找个由头跟咱们周府退婚却也不难,唯今之计,只得先将这亲事给了四姑娘罢了。当年的沈家八姑娘,如今的周府三姨娘固然都是为着七姑娘筹谋,奈何,她已多年不问世事,况又身在局中,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怕是她一时未必虑到,还是要太太点拨与她才是。”二太太听万氏如此说,倒是一时没再开口,怔怔望着厅外面那开得茂盛的玉雪琼花出神。
二老爷在一旁也不做声。万氏见自家姑娘如此,便给二老爷倒了杯茶,便悄然退出了厅中。“老爷,大伯论理本是庶出,是婆婆当年怜惜他年幼聪慧却生母早亡,才将他抬做了嫡出。如今,玉妍与大伯当年的景况相去不远,况还有月娘那般深明大义,年纪轻轻独守祖宅,这些年与月娘来往的信中反倒是她常劝着我莫要插手大伯府中事,更不必为她一争长短。是以这么些年,我才只是冷眼瞧着没去跟大嫂理论她做下的这些事儿。”二老爷起身揽过二太太的身子让她倚在怀中。“敏娘,为夫知晓这些年你真心为三姨娘不平,也时刻忧心着七丫头,五年前若不是你正在生玉蛮的月中,母亲弥留之际你必是要回江北的,原本为夫受你之托,到了江北想着跟兄长商量要么告知玉妍她亲娘的事儿,要么就按着你说的把玉妍接来京里,奈何我跟母亲提及此事,母亲不允,临终嘱咐于我,玉妍是周家长房嫡女,这是上了族谱,告慰过祖先的。谁也别改,谁也别再提了。”
说到此处,周二老爷不禁语带哽咽。二太太忙反手抱着二老爷,“老爷莫要悲伤,那些年,大伯与大嫂却也还是孝敬婆婆的。大嫂此人虽说面热心冷,但有一条儿,她惧怕大伯,那些年因她嘴甜,肯尽力奉承老祖宗兼着又诞下了谦哥儿,却实在得了几日婆婆的欢心,说起来,比我这嫡亲的儿媳妇更让老祖宗享了些福。”二老爷听见夫人如此说,也点了点头,“是啊,就看在兄长与嫂嫂尽力侍奉母亲的份上,此番周家子孙辈儿上出了玉茹这事儿,咱们也不能眼看着不管。”二太太听见二老爷语气坚决,心下恻然,“终究委屈了玉妍!也愧对月娘。”
“夫人莫要如此,万氏说得在理,玉茹婚事不顺,传出不名誉的话头儿,他们姊妹兄弟的亲事都要被牵累,七侄女又如何能够独善其身?三姨娘饱读诗书,不过是一时情急未能顾虑周全罢了。”二太太点头,兀自出了一会儿神,便传唤管家,写了封信,叫速速送往武义将军府。第二日,二太太的堂兄便登门拜访,兄妹二人于厅中叙谈半日,歇过午晌,二太太便差人请了二老爷来,“妾身仔细斟酌思量,劝月娘的信倒是可写,却要老爷给大伯传个信儿,玉妍的婚事日后却要妾身给她保媒,若是大伯看中了合适的人家儿,也要问过妾身方可。”二老爷目瞪口呆看着二太太,连着说了几个“这”,终是点头应允,取过信鸽儿,传书到江北。
却说二老爷那边厢没信儿回来,太太心急如焚,偏面儿上不能带出来,这日日见着玉妍便如眼中钉肉中刺,怎么看怎么厌烦,怎么看怎么压不住那股子邪火儿。背地里跟沈妈妈抱怨,“那月娘,当真是个油盐不进的,婢妾生的贱种!这些年,我待玉妍何曾有过半点儿不好?吃穿用度嫡女名分,还不是样样儿与茹儿,芬儿一般?就是还我这九年的情分,如今她们让出江家的亲事给玉茹救急也是该的。”
沈妈妈见太太如此失态,也束手无策。玉妍来请安,倒三次有两次太太都推说身上不好,给挡了回去。玉妍听着太太疲累,面现焦急,回到紫藤轩遍查医书,亲手炖了羹汤送到文贤院门外让稻香奉与太太,太太坐在文贤居看着那羹汤都气短胸闷。若不是玉茹就在近前,紧握着太太的手,怕是立时那羹汤便摔成个八瓣儿。
玉茹见太太如此,玉妍却浑然不知,心下也无可奈何,便禀明太太,“女儿近日绣嫁妆总是觉着心慌意乱,不如让七妹帮着女儿绣几床褥子面儿,还求太太免了七妹晨昏定省,帮着女儿也解些烦忧。”太太见玉茹花朵儿一般的年纪,白中透着粉儿的面庞,这些日子都没了血色儿,心中更加疼惜,“传话给七姑娘,让她把那百子图描上一幅,给四姑娘绣一床百子图的被子面儿,一床富贵牡丹花儿的褥子面儿,一挂凤穿牡丹的床帐子,这些日子暑气重,叫姑娘们都各自在房中避着些,莫要到文贤院晨昏定省了。”关妈妈领命出去传话儿,太太拉着玉茹的手,“茹儿莫要忧心,你二叔必要帮咱们这个忙的,当年老祖宗不愿离了江北,便留在这宅子中颐养天年,是娘跟老爷伺候了老祖宗八年有余,你二叔是老祖宗嫡亲的儿子,你大姑姑嫁到了京里,他们两个嫡亲的孩儿不能回江北尽孝,全靠着咱们大房,如今这事儿,他定然不会看着不管的。真若是你那二婶儿不答允,娘就亲去京里让你大姑姑给评评这个理儿!”
二姑太太辩是非
白日里太太仔细安抚了玉茹,黄昏时候便有小厮喜月来报,说是二姑太太的信到了,老爷已回信允了二姑太太,叫把信拿来给太太瞧瞧。太太满面疑惑,不晓得这个庶出的寡居小姑如今巴巴儿写了信来做什么?待展开了信,太太真是越看越坐不住,索性一挥手扔了信,大叫一声:“好恼!”却原来这二姑太太周芷灵乃是当年周府老太爷最宠爱的五姨娘白氏所生,自小娇生惯养,留到十五岁了还舍不得嫁出去,周大太太嫁进来时,家中这个小姑恰刚及笄,大太太很是受了这仅小自己三个月的小姑的一番闲气,总算盼着周芷灵千挑万选,十六上嫁了江南举人林长泽,那二姑老爷也是个有本事的,婚后第二年便考中了进士,夫妻二人甚是相得,过了些年恩爱的日子,不想这林老爷于江州知府的任上却一病不起,没两年便撒手西去,仅余一子一女。二姑太太守了三年孝,如今却写信来要举家迁至江北依附周宅买房置地傍着兄嫂度日。太太看着喜月,“你是说,老爷已回信允了二姑太太?”喜月忙回到:“禀太太,老爷申时回的信,让前院儿的周濂送去驿馆的。”太太跌坐在黄花梨木金镶玉的榻上,似是要气炸了肺一般把个若腻了鹅脂的脸儿涨得通红。沈妈妈见太太如此,慌忙唤了荷香桂枝进来,给太太顺气的顺气,倒茶的倒茶,好一通忙乱,太太才缓了一口气儿,挥退了小厮喜月,太太拉着沈妈妈的手,“欢容!月娘离了这宅子九年了!整整九年啊,老爷这是还怪罪我呢!当年若不是他允了的,我纵是舌粲莲花又如何做得了这个主?这九年来,老爷与我离心离德,你都是眼见着的,如今更是没了分寸,这二姑太太是个什么好性体的?傍着兄嫂度日?说得好听!她夫家有房子有地,人口也简单,怎的却要到江北来!”说罢了,太太再顾不得什么脸面,将炕几上的摆设一把全扫到了地上。
太太纵是千般不愿,二姑太太接了信便举家启程迁往江北一事却是板上钉钉的。却原来,这二姑太太有一子,名唤林松年,今年一十五岁,已是个少年举人,二姑太太一个妇道人家,支撑门庭有些力不从心,这林公子虽可当家作主,却还有两年便要进京下场应考进士,林太太不忍拿宅中之事烦扰与他,左思右想之下,才写了这信来求自己的兄长。周家大老爷自回信给了这二妹,便在给自己的庶长子周瑾彪寻的新宅左近又给二姑太太寻了一处三进的宅子。待二姑太太带着家人到了江北时,那宅子已粉刷一新,内里一应的用具俱已置办齐全,二姑太太于周府门前一见了鬓角染了些白霜的周大老爷便热泪盈眶,对着大老爷拜倒在地,兄妹俩抱头而哭,前来迎接的大太太见此情状更是异常恼怒,面儿上却也跟着落了几滴泪,紧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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