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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木有枝-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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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连累日,他都避而不见她,更遑论是来看她一眼。
每日里忙于军务,训练军士,时值年节,更要犒赏将士,分封资饷。
听宫人们讲,李景隆只是暂时退守德州,天子甚至在全国集结兵马,准备明年一开春就要再卷甲重来。
据他的密报称,太常寺卿黄子澄担心落个“举人不力”的罪名,遂,密谕李景隆,让其向朝廷上书时,掩去兵败,只称“退守”。
而,新帝竟然深信不疑,对李景隆军的败北,非但一无所知,不加以重责,竟然又为其增拨了六十万大军,号称有百万,只待冰冻一解,大军即压境。
每一次,她前去求见,都让刘成等人挡了回来。
她想起了与那人的过往,这本就是他的大忌。而她,又骗了他,在他,则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换作其他人,他早就打发了,或者干脆杀了。可是,他还是让人换了她的汤药,宛如那一次在京中。
他先前让她喝下的那一副,药性更甚,短短数月内,就差一点要了她的命,只为让她尽快忆及前尘。而这一副,和她日日在教坊司云落院内所喝的相差无几,和前一副相比,虽同为猛药,药性却相对温和许多,都是为了让她忘记前事。
每一次,她都以为他会狠下心杀她,可是,至最后一刻,他终是没有。
她的无如燕王。
可是,她不知如何才能解了他心内的痛,或许,来日,她只会让他更痛。
退,已经退不得,进,未必能有前路。无论退与进,她与他都会痛。可是,她已经不想再退。
以他的惊世韬略与心机,靖难之役,总有一日要告结。待到那一日,她再死,亦好过眼前即死百倍千倍。
北地,比之江南,不知要寒过多少。鹅毛般的大雪,一连下了数日,直至除夕之夜,方才渐渐停歇。
她因着病体未愈,免了应承,只与云萝等人,在西偏殿内,简单用了些年饭,赏了宫人一些银钱,就和衣而卧。
刚睡至半夜,就猛地翻身坐起。一头一脸的冷汗,殿内,只有微弱的夜烛,映着她苍白的容颜。
她披衣下地,走至外室,轻声道:“云萝——”
才唤了几声,就看见云萝衣衫齐整地自厢房而入,看见她,忙好言责怪道:“姑娘,怎么这会子起身,连子时都不到。”
她轻轻道:“尔,在守夜么?”
云萝听着耳熟,含笑点头道:“奴婢家乡素有守夜的习俗,此刻,和她们说说话,倒也不觉得倦。”
一面说,一面一吩咐小宫人们去把炭盆重新拢了,再为她披上一件厚些的裘袍,扶着她,在软榻之上落座。
她犹疑半晌,终是迟疑着问出:“今夜,燕王的殿内,还有人么?”
云萝默然片刻,才摇头轻道:“奴婢一早打发人去问过了,并,没有人。”
她掉转头,与之目接,一双黑白分明的明眸内,也似有一团炭火,炯炯而燃。云萝心内叹息一声,低道:“姑娘想去?”
她并不答,只一双丝履,已期期然自榻前,挪了半步。只停顿了须臾,即向着殿外奔去。
云萝,早已习惯她的性子,也不劝止,只领了宫人,挑了宫灯,在前后引路。
发髻早解,寒风,拂在她的脸颊之上,生生的疼。她一面走,一颗心,早在胸口处,跳得,竟比那春日的归鸟还要雀跃不已。
下了凌波桥,穿过西华门,自西殿而入。再绕至南门大明门,老远,就看见门前的护卫与几个值守的宫人。
原本黄色琉璃瓦铺就的重檐庑殿顶上,因积了厚厚一层落雪,隔着清冷的天光看去,一片银装素裹,倒仿似月色如霜。
云萝未等她讲话,就将手内的封银替她散了过去,领头的宫人赶紧接过,一面欠身赔着笑。
但,赏银虽是接了,规矩,却仍是不敢松懈,才刚想伸出手臂拦阻,却不知刘成从哪里冒出来,低声斥道:“没长眼睛的奴才,还不让秦主子进去?!”
那些人,看看刘成的眼色,犹疑片刻,终是虚开了一扇朱门,放她们进入。
她强抑着心跳,提着裙裾,一路急奔。急得云萝和刘成两人,在身后,深怕她跌倒,又不敢相拦,眼看着她一路疾奔至后寝。
刘成还想跟入,云萝上前半步,用衣袖拦住他的步子。刘成嘿嘿一笑,再朝后退了半步,与她一齐候于廊下。
第五卷 鼙鼓 第六章 红杏开时(3)
夜烛之下,满室的春意之中,她,终于再一次得见了她的燕王。
正背朝着她,俯身,在一大堆地图面前,细看着什么。
闻听响动,一回身,就看见伊人,已一阵风似得扑至他近前。不管不顾,一头扎进他怀内,反抱住他,再也不肯丢手。
多少相思苦楚,多少辗转悱恻,这一刻,胜却天上人间无数。
他动也不动,只任由她抱着,默然无语。
他身上好暖,那股淡淡的麝之香,如此安心,仿佛要沁入人的肺腑去。她才抱了片刻,就开始扯他的襟袍。先是外袍,外袍还未解尽,又开始去撕扯他的里衣。
她自己身上的软裘,已被她的动作挣开,窸窣落于脚畔。她涨红了小脸,只顾着手上,没成想足下一个牵绊,重重栽倒在他胸腹处。
他被动接住她的身子,那一副小小的身躯,还带着殿外的寒气,却分明滚烫得赛过他殿内的一盆盆炭火。
他哑声斥道:“秦罗敷,尔想怎样?”
他的里衣,已经被她成功解下一半,半露出男儿坚实俊美的胸膛。指尖所触之处,坚硬的肌肤,竟也和她一样滚烫。
天下间女儿,能有如此放诞的,应不少见,却没有一个似她这般形容。
她矮下身子,刚想再去解男儿双腿之间的束缚,他终是不能再忍,双臂猛地发力,将其自下而上提起,低头斥道:“尔想做什么?!”
她并不惧,一双瞳仁仰望着他,软声低道:“敷儿,要你。”
一言既出,宛如金石掷地,石破天惊了一般。
她松了自己的支撑,整个身子倒在他胸前,将一张小脸,熨帖于他的肌肤之上。幽幽再道:“敷儿心内……只有燕王。”
她只想解了他身上的束缚,也一并解了他心内的。即便,她与他,终没有来日,如果能有眼前,虽死,亦有何憾?
他的铁臂,终是缓了力道,她顺势滑下身子,半跪于他腿间。
他昂起头,发出一个闷声,咬牙,吸一口长气。
身下的这个女子,竟是他的魔障,挣不脱,也丢不下,更放不平。他低吼一声,猛然将其按在自己的男儿硕大之上。
再强抑了片刻,遽然提起她的身子,抱向里间床榻。狠狠将其扔在锦褥之上,一面解着自己的衣物。
在覆住身下人儿的那一瞬,他低声警告道:“痴儿,尔可不要呼痛!”
她的眼眸迷茫一片,看得人,心内一痛,遂,低下头,攫住她的一张唇瓣。强硬的灵舌,长驱直入,汲取着她唇间的蜜汁与气息。
一只大掌,则探入伊人衣襟内,握住那一侧的娇柔,恣意蹂^躏着。
那一层衣物,终显多余,他猛地发力,直接撕了去,将身下的人儿,剥得寸^缕不剩。膝盖,分开她的腿间,早已火热坚硬的长楔,纵身一挺,直接攻入。
其下,何其紧窒,他握紧她的腰肢,一狠心,竟贯穿而上。怀内的人儿,喉内随之发出一声呜咽,小小的身子,痛得一缩。他死死压住她,不许她逃离,再往前逐寸深入,每深入分毫,她眼中,即闪过一丝痛到极致的凄惶之意。
他横下一条心,竟开始纵情驰骋,用了有十分力,宛如,要将她撕裂。
她是他的,如果可以,他恨不能即刻撕了她,融入自己的血肉之内。
她终是承受不住,开始击打他,奈何唇齿皆在他口中,想要挣扎,又根本动弹不得。身内,好似被一把长刃贯穿,持续穿透着她的紧窄娇柔之所。
他,从没有如此对过她,即便是他与她的第一次,也从没有如此暴虐过。
他要藉此发泄,她当然懂得,他要发泄他心内的痛与殇。他挣不开她的禁锢,也同样挣不开他自己的那一张恢恢之网。
那一张网,网着他自己,也网着她。
她几乎要窒息,男儿的铁躯狠狠摩擦着她的每一寸娇柔,不带丝毫怜惜。他的整个长楔,尽数没入她的身内,犹嫌不足,每一次撞击,似要将她刺穿。
她身内,除了痛,体会不到丝毫慰藉,一下下,宛如永无止境的噩梦。不知过去多久,她徒劳抵住他的双臂,终,无力地垂下,一副身子,蓦地软了下去,竟是痛得晕厥了过去。
他眼看着她晕眩,心内,竟随之涌出的是一丝尖锐的快^意。遂,加快了掠^夺的力道和频次,再也无所顾忌,奋力而绝望地在那副身躯之内,采撷着,播撒着。满身的汗意,却,并非全为了方才的情动。
等到悠悠醒转,人,仍在他怀内。
汗意相接,肌肤相抵,身内的男儿分身,依旧灼热而坚硬,强行占据着她身内,带出一阵又一阵的撕裂之痛。
那一双眼眸,那一张薄唇,那一副俊美无俦的俊颜,要的,只不过是她的所有,所有的所有。
她俯下小脸,唇瓣,轻轻吻入他的薄唇之内,一点一点,用娇小的丁香,去顶开他的唇齿。他,终是松开了,任凭她侵入,再一点一点,在他唇内细细喘息。
他眸内的精光,终于收敛不见,托起她的腰肢,身下,也开始缓缓动作。一寸一寸,往内研磨,喉结处,随之发出一声一声太息。
他才动了须臾,因着先前的伤痕,她即痛楚难耐。他翻身而起,抱紧怀内人,嘶声低道:“不要乱动。本王会给你。”话音落下,即吻住她的唇瓣,缠^绵缱绻,在那一张小小的檀口内,与她痴痴纠缠,交换着各自的津液,翻卷出绮丽无比的惊涛骇浪。
那一阵阵铺天盖地,激流汹涌的暗潮,自他的唇齿及手指间,反哺入她的肌肤之内,带出阵阵颤^栗,竟叫她忘了呼痛。
他松了她的唇舌,却用一只大掌捂住她的口鼻,薄唇,则沿着她的下颔处,迤逦而下,身下的长楔则缓缓驰骋在她的身内,一面动作,一面抱紧她的身子。
随着他变更了一个角度,怀内人,忽然一个轻颤,他知道,他替她找到了那一处。遂,缓下节奏,只一意掠夺幽径内的那一处蜜所。
随着他的给予,她喉内,果然开始发出小兽一般的哀鸣,如此肆无忌惮,宛如他是她天生的施舍者。
他放开捂住她口舌的手掌,用自己的唇舌代替,愈吻愈深,先夺去她腹内所有的气息,再慢慢哺回。
她的身子,在他怀中,一阵一阵抽搐,指尖,紧紧攀住他。
发丝,凌乱于枕畔,身上,尽是他烙下的印记。娇蕊处,早已肿胀零落不堪,而身内,是他给她的刻^骨滋味,足以消^魂,再噬其心智。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他才暂歇,她即来讨要。一次又一次,他从子时给至寅时,她犹嫌不足。直至最后一次,他不再理喻,再这样不知节制地索求下去,他会要了她的小命。
他收紧双臂,将其扣入他身前,不许她再乱动。
他也累了,他的胸前与肩背处,全是怀内人的牙印,甚至,连手背处都未能幸免。他的汗腻与她的发丝,纠缠在一起,似填补了所有的罅隙。
第五卷 鼙鼓 第七章 可怜南北路
春宵,从来苦短,七宝更漏,偏偏要于夜阑时催人残梦。'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
她终是醒了,伏在他的怀内,轻支起身子,借着夜烛和泛白的天光,望向身下之人的眸内。
此刻,那一双眼眸内,戾气去尽,只余一丝暗哑的柔意。虽淡,于她,于他,却已是浓极。
她心内百转千回,忍不住低道:“这月十六,是敷儿的——”话,才刚说了一半,猝然打住,瞪着他,咬紧唇瓣。
腊月十六,是她的生辰,她多么想让他知晓。可,方才这一刻,她一时情动,竟差一点又祸从口出。
他淡淡笑道:“什么?”
她惊出一身冷汗,移开眸光,假装去握他的发丝,紧紧攥在手心内,不敢再看他。
一个人,若是撒了谎,哪怕只撒了一个,为了圆下这一个谎,每每须要再去撒另一个以至数不清的谎。
直至,劣迹累累,罄竹难书。
可是,她每日需应对的,还是天下间罕有的心机深厚之人,根本无需他多动心思,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刻就露出了马脚,却不自知。
她一点一点涨红了小脸,一点一点,落入了他的眼底。
他缓缓敛了笑意,只望着她,却不急着问她下文。眼眸内,亮若星子,却阴晴难测,看得人直发怵。
她呆了半晌,知道躲不过,终,低头细声道:“敷儿……此刻……不想说。”
他好整以暇地仰卧于枕上,望着自个身上小小的人儿,一张小脸,由白变红,再由通红,转为惨白。
他心内太息一声,面上,却露出一抹深沉的笑意,压下渐起的疑思,手指轻抚过她的面颊,点头道:“好,本王等着你想说之日。”
她垂着脖颈,不吭声。好半天,才勉强绽出一朵笑颜,却是那般苍白无力。
他看一眼外殿的方向,沉声再道:“本王,即刻就要动身前往大同。”
大同?她不自觉僵了身子。
他淡然再接道:“朱能、谭渊等人已率大部先去,本王原本应于三日前与他们一同前往。”言及此处,一双长臂,已松了对她的钳制,翻身坐起,就要披衣下地。
她在他身后,睁大一双杏目,轻道:“燕王,是为了罗敷么?”
他披上长袍,拢一拢身后散垂的长发,回身,半真半假地笑道:“尔,这样以为?”
她登时又涨红了脸,背过小脸,假意看向别处,以避过他眼中的锋芒。
他大步走向外室,眼角余光,看见身后之人,急急地用衣物掩住身子,蜷缩于锦被之中,满脸的伤意。
可是他不得不走。
北平,东北为辽东,西北为大同。要确保证北平城的无忧,解除后患以专心南下,须得先控制住这两个军事重镇。
李景隆率军南遁,此时,正是他扩充势力扩疆辟土的绝好时机。
在举计之初,他首选的是辽东。
用兵之道,向以伐谋为上。
彼时,驻守辽东的正是吴高和杨文两人。他以离间计分别给这二人去信,故意将二人的信对掉了一下。给杨文的信,送给吴高,信中对杨文肆意毁辱。而给吴高的信,却送给杨文,信中对吴高极力赞美。二人接到信后,果然齐齐中计,不但互生猜忌,更都把他的去信上交给了朝廷。
可叹朱允炆和他满朝的文臣武将,竟无一人辨得是他的计谋,只对吴高产生了疑虑。
先削吴高之爵,再遣广西。徒剩杨文一将,独守辽东。
此一计,不仅为他解除了杨文的犄角之助,更使得辽东军中人心涣散,互为罅隙。进退都无据,更遑论出兵与他为敌。
整个辽东,等于一枚死棋。
既然他朱允炆助他拿下辽东,他的下一个目标,当然是大同。
他所有的谍报俱称,李景隆正在德州大肆招兵买马,填补前战空缺,一心一意,以期明年大举。
面对此等形势,诸将中,有不少人以为,李景隆大军即至,燕军当有所防备,此时,更不应离开北平。而他则以为,李景隆即便要大举,也要等到明年春暖。燕军,若能于此时进攻大同,大同一告急,必会向李景隆求援。依他对李九江的了解,小子必然来援。大同苦寒之地,南卒脆弱不堪,使贼疲于奔命,则冻馁逃散者必多。自古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此兵法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者也。等到这些不耐严寒的南军千里赴援,他再率军狙之,李军,则必败无疑。
故,腊月二十七,他便命朱能谭渊等人率二十万大军先往大同。二十九日,燕军行至广昌,守将汤胜等举城以降。
此刻,他的燕军大部,想必已兵临蔚州城下。
他耽搁了这许日,此刻,他须要快马加鞭,一路疾驰,方能如期赶至蔚州与其会合。
第五卷 鼙鼓 第七章 可怜南北路(2)
他之所以留在北平,并非为了她方才所言。
时至岁末,他的数十万燕军,跟着他寒来暑往,往生赴死,转战至今,岂会没有倦意归心?
自古,得人心者,方能久立。他当然深谙此意。
自他兴兵征战,无数将士为之抛头洒血,致使天下不宁。无论是南军,还是他的北军,俱死伤无数。
他固然可以假借“清君侧,除佞臣”之名,发起靖难之役,并蛊惑天下藩王、武将之心助其起事。但,天下耳目可欺,而天地鬼神之心不可欺。何况,久战之人,难免思归,要想笼络人心军心,更不是那几篇叫朱允炆等人束手无措的檄文就可以达成的。
为了收揽人心,他特命指挥耿孝等人领兵一万,于年前,赶赴郑村坝各战场。收骸骨十余万,无论南北军,一律葬于北山之原。封树其墓,禁人樵牧,有发掘者,俱按死罪治。更于前日,亲赴北山,抚恤家属,搭起数里凉棚,亲自祭奠阵亡将士。命道衍于阵前,为他诵读燕王亲自撰写的祭文。
这一幕,虽好比做戏,但,他自是要做给那天下人看,做给那些南军北军眼看。一旦人心归向,何愁天下不归?
治人,先治心。正因为如此,他麾下的三十万燕军才会如此骁勇善战,每每临危,却可以置生死于不顾。
收骸骨,祭亡士,而这些,丝毫不会妨碍他再次举兵,于苦寒之地再起战事。
他要的是这天下,没有人可以同他争,也没有人能够争得过他。
她眼看着他大步而出,耳畔,隐隐传来殿门轻启之声,随之,是宫人们陆续进入的细小动静。
她蹑足下地,匆匆挽了发髻,环顾四周,却没有一件完整的衣衫。
正踌躇间,却见云萝执了一件罗裙自外而入。她终是郝然,垂下眼睫,略略侧过小脸,不敢与之目接。
云萝只低头服侍,一张容长脸上,始终含着那淡淡的笑意,那一层笑意,经年累月,似从未远离过她的面庞。
刚简单收拾停当,就见他的身影缓步而入,显是已经洗漱完毕。一袭袍衫新换过,虽一宿无眠,高大挺拔的身形,比之先前,似又消瘦了些许,却,丝毫不减那副惊世的气度与俊美。
离别,又在眼前。
云萝早退到外厢,她的满身,衣衫不及之所,与以往一样,一处一处,俱是他烙下的痕迹。
他看在眼中,眸内,方释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缓缓自榻前起身,才立起,始觉周身,竟无半分气力。强撑着刚想走向他,才移步,没成想就一脚踏空,整个人,斜斜跌于他的数步之外。
一只小小的丝履,因着失足,滑落出好远。
他却不曾先来扶她,而是,走至那只丝履前,一只手弯腰拎起。嘴角,略略上扬,眸内,分明是不可置信的促狭之意。
再,几步走至她跟前,蹲下身子,视线,落在她那一只玲珑的天足之上。
她随着他看去,待看见自个细白的脚趾,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之前,她因着担心他离去,一时穿得太急,竟忘了套上锦袜。
可是,他依旧不曾问出,仿似,她本应该有此天足一般。掷下手中的丝履,轻拍下手掌,再直起身,含笑斥道:“亏你出自名门。”
话音甫落,人,已经掉转身,大步而出。
建文二年,正月初二,燕军直抵蔚州,城守不下。
蔚州指挥李诚,号称“冲天李”者,匿水沟中,搜得之。燕王朱棣见而释之,李诚愿献城自效,遂遣归。
岂知,李诚刚回城,即被官军察觉,被收下狱。
不见其至,诸将皆欲攻城,燕王道:“观其守备,非旬日不能拔(意:攻下),兵钝威挫,难以得志。以计恐之,则人心自解,兵法所谓城有所不攻是也。”
因见城外有旧筑台,上建有楼,其上,更驾有飞桥跨接于城,桥毁而台存。燕王,遂命大军以此台为隐蔽,令各军用布囊塞满雪土,从台上推下。待堆得与城同高时,便乘之入城。燕军在高台上,再用霹雳车飞石轰击城墙,城墙,震裂。
城中守将王忠、李远等举城以降。燕王遂禁侵扰,城中肃然,一毫无犯。
二月初二,燕王擢升尉州降将卫指挥同知王忠、张远、李远为北平都指挥司都指挥佥事,令他们仍领本部精锐与燕军同攻大同。并,遣人送其家属回北平。
一来,他对这几位降将并非完全信任,升官重用是为笼络,但也必须要有制驭。命人将这些人的家属送至北平,名为优待,实为人质。
大明殿内,因下设地暖,经冬,如春。
她眼睁睁望着他的背影,自知根本追不得,也追不及。只,匍匐于煦暖的青石地上,强自抑着心头之痛。
他和他,如此迥异,一早一晚,参差出现在她的生命之内。她不知该幸还是恨,他来得如此之迟。
她实非轻狂之人,奈何心内有鬼,心内既有了鬼,足下,自是潦倒不定。
那一年,正是四月春之将暮。
不过一个晚间,二婶却打发人来叫她去。
她携了贴身的一个丫鬟,惴惴不安地去了,刚走至他的书房跟前,就不敢再往前移步。屋内之人,虽压低了嗓音在讲话,可她清晰听得,一字一句,听得分毫不差。
先是二婶的声音。
“上一次,你说是八字不配,这一个,八字刚刚好,你又说她年纪太小。”
随即,是他的声音传来,带着压抑的薄怒:“她还是个孩子,连十三岁都不足,你当真要她嫁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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