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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情不到梨花白 作者:水凝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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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我早就一刀剁了你……”
“是你?”林荞唰的一身白毛汗,“大胡!”
这是啥情况?自己做梦了?要不咋会看见他?
林荞正发懵,络腮胡将水瓢一扔,就开始拔刀,“小丫头片子,还我弟兄的命来。”
“住手,”边上有人冷冷喝道。
林荞回头一看,呵呵,果然是傅廷琛。
“嗨,帅哥,”林荞举起手对傅廷琛摇了摇,心里却在嘀咕,“这不是梦吗,可脸上的水凉冰冰的咋这么真实?”
傅廷琛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脸色很是不好,“慕容琰没给你饭吃吗?瘦成这样子?”
一天之内被两个人说瘦,这要是在现代,林荞能乐死,但偏是在这以丰腴为美的朝代,林荞就有些恼,“让你流那么多血你能长肉?”
她恨死了傅廷琛,不是你y的半夜去偷袭,老娘早就揣着那一万两黄金,游山玩水乐逍遥去了,哪会挨这一刀?
心里一恨,林荞也不管是不是在梦里,伸手就去抓傅廷琛的手,想着要咬一口泄恨,然而她的手才到,却被傅廷琛反手攥住,傅廷琛语气森冷,“你干什么?”
“啊,疼,”傅廷琛手劲极大,疼得林荞丝丝吸着冷气,而这疼痛则分明极清楚的给她传递着一个事实,这不是梦!
这居然不是梦!
难怪脸上的凉水如此真实!
林荞这一惊非同小可,她赶忙四下里张望打量,就见星光月色下,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小院子里,这院子极简单,两棵柳树一口水井,再几间小瓦房,看着像是个普通百姓家。
而在院子的一角并肩站着两个女孩子,林荞眯眼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感情这春福和春喜都是傅廷琛的人,可笑慕容琰一天到晚牛皮轰天的,这傅廷琛把内奸都安插到他的别苑了,他都还不知道。
使劲儿从傅廷琛手里拽回自己的手,林荞边甩着手边笑,“白天才听我们大殿下说王爷就在京城,这晚上就见到您了。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瑞王殿下,别来无恙啊?”
傅廷琛负手而立,淡淡冷笑,“慕容琰倒是没忘了本王。”
“金蚕蛊还剩七天就发作了,他忘了谁也不敢忘了您啊,”林荞心里惦记慕容弈,脸上却不敢露分毫,她揉一揉被傅廷琛捏疼的手腕,笑着道。
“那——你呢?你有没有忘记本王?”
“我……”林荞笑得极虚伪,“我更不会忘啊,若不是王爷去偷袭,我哪可能挨孙小姐那一刀嘛,说起来。我还记得她想再扎我一刀的时候,还是王爷救的我,啧啧……王爷,你说你又是救我,又是费劲巴拉的把我从别苑里偷出来,你莫不是真看上我了?”
“如果本王说是,你当如何?”傅廷琛眯着眼问。
林荞刷的收了笑,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不说话了。
这些做王爷的,一个比一个不要脸,她就不该搭理他。

林荞正式成为傅廷琛的阶下囚。
傅廷琛将她关在一间极小的屋子里,由春福和春喜二人牢牢的盯着,连门都出不去。
但关归关,饮食上倒不比在别苑里差,就连那补药都依旧一盆盆的端进来,林荞若不肯喝,春福姐妹就直接灌。
林荞很抓狂,“这到底是不是慢性毒药?如果是,你们也别用这慢性的左一次灌右一次的灌了,你们直接拿急性的来我一口吞了,大家都省事儿。”
春福依旧面无表情,春喜倒气愤了,她一拍桌子,“你别不识好人心,这是我们王爷亲自为你开的方子,给你补身子的。你可知道这些药材多珍贵多费钱儿吗?”
“我是阶下囚耶,阶下囚懂伐?”林荞哭笑不得,“阶下囚该是什么样的待遇你们不知道?药材贵就让他别浪费银子啊。”
“你……”
春喜瞪着林荞,气得说不出话来。
门帘一挑,傅廷琛走进来,他看看林荞,再看看那盆药,嘴角就抽搐了一下,“你不想喝?”
林荞翻了个白眼,不理他。
傅廷琛朝春福姐妹摆摆手,命她们出去了,这才坐到林荞跟前,“你身子还虚的很。这药……咳咳,虽然多了些,可也不能任性。”
林荞有些奇怪的看了傅廷琛一眼,“你这是——关心我?”
傅廷琛一张白净的面皮就涨出了红晕,瞪着林荞,他恼羞成怒的低吼,“我只是不想你太快死了。”
林荞一扭头,把后脑勺对着他,她就说嘛,一个坑杀七万俘虏眼都不眨的人,哪有这好心?
“林荞,”见林荞背对着自己,傅廷琛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无名火,他一把抓住林荞的肩膀,使劲儿往后一扯,林荞重伤初愈的人,哪惊得起他这一拉,“啊”的一声,人向后就倒,傅廷琛手一伸一带,就将她牢牢的抱进了怀里……
林荞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两样,一,疼;二,被男人抱。
特别是被当王爷的男人抱。
“放开我。你放开我,”她唯恐这又是另一个慕容琰,对着傅廷琛一阵猛挠,傅廷琛一个不防竟被林荞一爪子挠到了脸上,刷的就是一道血印子。
傅廷琛真火了,他一把抓住林荞的手,低声吼道,“你干什么?”
林荞都快哭了,“你个臭不要脸的,你要干什么?”
“我……”傅廷琛在拉她的时候,其实也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待此时见林荞一泡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如蔷薇花瓣般的粉色樱唇极委屈的扁着,心中竟然一荡。他分明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头就低了下去……
“啊……”林荞看着傅廷琛的脸贴下来,吓得魂飞魄散,情急之下,她弓起膝盖狠命一顶,傅廷琛痛苦的“嗷”一声低吼,双手一松丢开林荞,抱着小腹就弯下腰去……
“你干什么?”他愤怒的瞪着林荞,眼神像要吃人。
林荞一看,这日子分明是没法过了,就四处张望着要寻死,然而傅廷琛一下子就意识到她的想法,一伸手将她牢牢抓住。低声喝道,“你若敢死,我立刻杀了慕容弈。”
嘎?
林荞不动了,下一秒,她一把抓住傅廷琛的胳膊,也不管他的“下腹”还疼着,使劲儿的摇,“四殿下怎么样了?你把我们四殿下怎么样了?”
傅廷琛又疼又气,他甩开林荞,向她冷笑,“你对你这主子倒是很忠心。”
林荞傲然仰头,“那当然,我林荞是不可能做叛徒的。”
“你既这么有骨气。就把那一万两黄金还我吧,”傅廷琛语气里是明显的讥讽。
“呃……”做贼被抓了现的林荞有些窘,但她是个敢做就敢认的好孩子,当下笑得理直气壮,“我也白没拿你那一万两啊,我不是给你送去几个竹筏子?一万两黄金换你一条命,不值吗?”
傅廷琛看着不知“羞”字怎么写的林荞,一时气得疼都忘了,他怒极反笑,“你倒真是会抢功,他慕容琰敢让本王死吗?本王虽然被你水淹了两万多人,却还有五万人就在几十公里外,一旦本王死在穿风凹。他们必定血洗榆关,那时,就算你们肯交出本王的皇叔,也没用了。”
“咦?”林荞就奇怪了,“怎么他们就不在乎那庆王的死活?”
“哼哼,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傅廷琛冷笑,“更何况这些人乃是本王一手带出来的,他们的眼里只认本王,慕容琰那么聪明的人,他怎么敢激怒本王的这五万人马!”
“啧啧啧,”林荞只砸嘴,“你们鲁国的皇帝居然能容得下你,对你绝对是真爱啊!”
哪个皇帝能容得了自己国家的军队只认带队的人,眼里没有君王的?年羹尧为雍正立下那么多的汗马功劳,不还是因为他所辖的军队只认帅令不认君令,而被雍正一路贬下去,最后丢了性命。
想不到林荞话音才落,傅廷琛已怒涨了一张脸,怒吼道,“你说什么?”
“啥?”林荞一愣,什么我说什么?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傅廷琛的手已狠狠掐在她的脖子上,一双眼睛森冷阴寒,像是淬了毒的刀。他一字一句咬牙切?,“你胡说什么?”
“咳咳……”林荞眼前金星直冒,憋得喘不过气来,她徒劳的去扒傅廷琛的手,可傅廷琛的手却如铁钳子般的牢牢的卡在她的脖子上,任她如何抓挠也纹丝不动。
她拼命的在想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可真的没有说什么啊,就说鲁国的皇帝对他是真爱,难道自己还说了其他结果忘了?
正当林荞被掐得脑袋发涨眼发黑时,傅廷琛已松了手,他狠狠的将林荞甩到地上,语气冰冷,“你给我老实呆着,要再敢不老实。本王立刻将你剁了喂狗。”
说罢,傅廷琛一瘸一拐的就要出门,林荞急了,顾不得气还没喘匀,连滚带爬的扑过去抱了傅廷琛的腿,“……你……咳咳……我要见四殿下,你让我见四殿下……”
傅廷琛伸手将林荞拽开,冷笑一声,“你不会以为本王费功夫将你弄出来,是为了让你和你主子团聚的吧?”
“那……那你想干什么?”
傅廷琛扯一扯嘴角,向林荞笑得意味深长,“别急,你会知道的。”
说罢,扬长而去。
“你别走啊,喂……”
林荞眼睁睁看着傅廷琛出门,气得直捶桌子,她现在觉得这傅廷琛也是神经病的很,好好儿的说着话,突然就翻了脸,说起来,他和慕容琰的性子还真像。
难道做王爷的,都是这德性?

傅廷琛并未让林荞等多久,第二天晚上,她就知道他千辛万苦把她弄出来的目的了。
天一黑,傅廷琛就让春喜和春福将她带出了院子,院子外居然是一片田野。此时已是五月,想是花儿已经开遍了,空气里一阵清新的花香。
林荞被春喜和春福拉上了辆马车,走了半盏茶功夫,就停在了一个湖边,天很黑,林荞看不清四周景色,只湖中心有些微灯光,借着灯光,隐约可见那里有座小房子。
春福和春喜并不带林荞去湖中心,反而一左一右夹着她进了湖边的树林,走了几步就见灯火通明,林中出现了一块空地。空地上,络腮胡正指挥着人将一捆捆的柴火堆在一个木架下。
林荞一看着架势,顿时吓得一激灵,这是要干什么?
傅廷琛费那么大力气把她从慕容琰的别苑里弄出来,难道是为了烧死她?
但她随即觉得不可能,傅廷琛不是个冲动幼稚的人,就算是他恼恨她算计了他,也定不可能在要挟大肃放回庆王的紧要关头,耗费这么大的精力在她身上,他直接让春喜姐妹杀了她就完事了。
正想着,春喜姐妹将她一拉,说道,“到了。”
“到了?”林荞一愣,看看自己还在空地边缘,她疑惑的看向春福姐妹,却见树后闪出傅廷琛来,冷冷的看着她。
满心的疑惑在见到傅廷琛的一瞬间,林荞反而淡定了,她学着傅廷琛的样子,也一言不发的冷冷的瞪了过去,开玩笑,装深沉谁不会?
 第72章:你是要让她和你同屋而居,同榻合眠吗?
傅廷琛摆了摆手,命春福二人退到一边,他这才慢慢的来到林荞跟前,他转头看了看那灯火通明的空地,嘴角溢起一丝笑意,问林荞,“你猜——本王这是要做什么?”
林子里很黑,但有空地上的火光映过来,林荞还是清晰的看到了傅廷琛眼里的冷意,她浑身慢慢的浮起一丝寒意,相比于慕容琰,她突然觉得傅廷琛才是真正可怕的人。
慕容琰的狠是狠在明处,他要杀谁剐谁直接就动手,咔擦一刀嘎嘣脆,被杀的人只须直接面对死亡就好,不用受那零碎罪。
而傅廷琛则是阴毒,他把这份阴毒藏在黑暗里,令人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恶毒方式给你一个什么样的悲惨结果?落在他手上的人不知道自己是生还是死还是生不如死?能被活生生的折磨煎熬死。
所以相比之下,林荞更喜欢慕容琰,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她选择下手干脆的那一个。
转过头,林荞将目光转向那片空地,笑了笑,“这大晚上的。瑞王殿下将我带到这里来玩猜谜,真真是好雅兴。”
傅廷琛穿了一身淡色的长袍,他一拎袍子角,在一个树桩子上坐下,这才道,“还有六天,慕容琰身上的金蚕蛊就该毒发了。”
“嗯,”林荞点头,“这发作了会怎么样?会死吗?还是生不如死?”
傅廷琛悠闲的朝树干上一靠,“你猜?”
“又是猜,猜中了有奖没?”林荞有些恼,她竭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发火骂人,但以她对傅廷琛的了解以及那日慕容琰金蚕蛊发作的情形,想来八成就是后一种了。
傅廷琛答非所问,他向林荞道“本王有些看不透你们这位豫王,他不是不知道金蚕蛊的滋味儿,为何就是不肯放回本王的皇叔?如果说他不在意你那主子的性命,我还能理解,可是他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吗?”
“之前不是约好,你要把那金蚕蛊的解药随着四殿下的信一起送去的吗?怎么……”
“本王是守信之人,是慕容弈不肯写那信,”傅廷琛冷笑,“你看,他也并不是很在意他大哥的死活嘛。”
“什么?”林荞愣了,“四殿下不肯写信?怎么可能?”
慕容弈不可能不知道慕容琰体内的金蚕蛊只是暂时被压制,他一直视慕容琰为最亲的人,为了换他们平安回京,他不惜以身为质。如此,他怎可能会做耽误慕容琰拿解药的事儿。
“本王要的就是慕容弈肯写封信而已,他的命慕容琰的命本王都不稀罕,又何须吝啬那一颗解药?”
林荞从头到尾细细回想,问傅廷琛,“你让我们四殿下做的事,就是写封信?”
看傅廷琛点头,林荞就明白了,果然是如她和慕容琰分析的——这封信很沉重。比慕容琰的命还沉重,所以慕容弈不能写。
林荞想了想,就转移话题,“……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那蛊毒压根儿威胁不了我们大殿下呢?”
她没有徒劳的追问那是一封什么样的信?如果说这封信已经比慕容琰的性命还沉重,那么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她只犹豫要不要告诉傅廷琛,那庆王根本不在慕容琰的手上。“不可能,这金蚕蛊的解药唯他体内蛊虫的母虫可解,这世上除了我,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替他解了这毒的,”傅廷琛绝然摇头,他看着林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是我们皇上不许他放你皇叔呢?”林荞斟酌着字眼,尽量清晰的让傅廷琛明白自己的意思。
傅廷琛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是说——慕容琰做不了主?”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林荞忙点头。
“你们的皇帝连自己儿子的性命都不顾?”傅廷琛分明觉得不可思议,“他不顾那慕容琰的性命也就罢了,他怎可能不顾慕容弈?”
林荞皱了皱眉,“你是说——我们皇上更在意四殿下?”
怎么可能?
傅廷琛没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慕容琰有没有跟你透露过我皇叔被关在哪儿?”
“没有,”林荞立刻摇头。她忍不住苦笑,慕容琰根本就不知道好吗。
傅廷琛倒也没指望林荞这里会有什么收获,他向林荞笑,“林姑娘,我们做个交易吧?”
林荞警觉的看着他,不说话。
“你帮我救出皇叔,我再给你一万两黄金,外加放回慕容弈,并且,奉上金蚕蛊的解药,如何?”
林荞忍不住苦笑,这傅廷琛是真拿她当智多星了,她哪儿有这么大的本事!
见林荞不说话,傅廷琛也不急,他压根儿就没有指望她会痛快答应。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木架,傅廷琛问,“你瞧见那个了吗?”
见他终于说到正题,林荞点头,“看见了。”
“放心,那个不是为你准备的,”傅廷琛笑意凉凉,他朝不远处的春福做了个手势,就见春福取出个竹笛一吹,那边络腮胡听见了,向身后一挥手,就有人从对面的树林里推出一个人来。
林荞一看,大吃一惊,“四殿下?”
傅廷琛负手而立,对林荞的反应极满意,“关了他这些天,本王和他都烦的很,所以,今天就想来个了断。”
说话间,络腮胡已经手脚麻利的将慕容弈绑上了木架,有人在慕容弈脚下的柴草上泼着什么,有风吹来,林荞闻了闻,叫道,“油,是油!”
傅廷琛拍一拍她的肩膀,笑问林荞,“嗯,你现在告诉本王,你要不要帮本王救出我皇叔?”
原来他摆这么大的一个场面,就是为了拿慕容弈逼她答应救人!
看着傅廷琛白净的小脸儿,林荞十分想劈开他的脑子,看他脑子里是不是装满了水?堂堂战神得锉成什么样才会抓着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当诸葛亮使?
“嗯?”见林荞不说话,傅廷琛语气微扬。他慢慢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竹笛放到唇边,那架势明显就是……你不肯,我可就吹了。
林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只要笛声一起,那络腮胡就要点火了。
看看木架上的慕容弈,林荞暗暗长叹了一声,点头,“好吧!”
林荞答应傅廷琛答应的一点底气都没有,她压根儿不知道那庆王被嘉和帝关在哪儿?也不知道傅廷琛让慕容弈写的是什么信?更不知道嘉和帝为什么如此无情无意不顾儿子的生死,甚至,她都不明白为什么傅廷琛会认为嘉和帝会更在乎慕容弈?
若绑在木架上要被烧烤的人是她自己,她情愿选择被烧死算了。
傅廷琛冲春喜二人摆了摆手,春福竹笛一响,络腮胡极麻利的将慕容弈放下木架,这边林荞忙向傅廷琛请求,“我要见四殿下。”
傅廷琛神色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但脚下却向后挪了挪,让出了路。林荞大喜,急向慕容弈冲了过去,边跑边叫,“四殿下,四殿下……”
“阿荞?”慕容弈正被人架着要走,闻听动静顿时大惊,他刷的回过身子看向林荞,“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伤好了?”
二人差不多快一个月未见,林荞每日里为慕容弈抓心挠肺的焦虑,此时终于见到慕容弈,就见他本就清瘦的身上,衣衫又宽绰了几分,心下就一酸,“四殿下,您……您这些天……还好吗?”
慕容弈不答她的话,他抓着林荞的手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半晌才长长的吐了口气,“你没事,太好了。”
那日林荞被孙琦玉所刺,重伤昏迷,梁万成医术虽精奈何行途中无药,慕容琰带她回京时,她已奄奄一息。这些天来,慕容弈无时无刻的不惦记着林荞的伤势,此时咋然见她安然的站在自己面前,慕容弈悬了多日的心,终于落下了。
林荞见他这样惦记自己,心里顿觉一暖,眼里就滚下泪来,她很想说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但又觉得这样的话不吉利,便只哽咽了低头,扑入他的怀中。
她不是不知羞耻的人,也并非不懂女孩儿家的矜持,但这些天的相思和挂念,就仿佛一杯越聚越多的水,此刻终于满溢出了杯口。
慕容弈微微一怔,下一刻,他就颤着手抱住了林荞,她的身子更单薄了,夜风袭来,她在他怀中瑟瑟的抖。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环绕四周,鲁国人虽未阻拦他们,但一个个盯在边上,都如狼似虎。慕容弈知道怀中的这个女孩子水淹了他们两万多人马,他们怎可能有好嘴脸对她?
待林荞哭够了,慕容弈轻轻一揉林荞的头,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他分明记得她是被大哥带回去养伤的,按理,不该再出现在这里才是。
林荞眼泪?涕糊了慕容弈一衣领子,她抽抽搭搭的抬头,“大殿下说,宫里有人要害我,所以他就将我偷运出宫,藏在了别苑内,不想别苑里却有傅廷琛的人,所以……”
“宫里有人要害你?”慕容弈吃了一惊,在他眼里,林荞只是西六宫的一个小宫女,被人欺负还正常,可若说有人要谋害她到他大哥都护不住的地步,却是让他有点惊讶。
谁会要谋害一个小宫女?
问林荞时,林荞却是一问摇头三不知的。她哪里能告诉慕容弈说,你爹想纳我做小老婆,后宫里的尔虞我诈不过都是争风吃醋,有人想害她并不奇怪!
二人在树下并肩而坐,林荞告诉慕容弈,慕容琰的金蚕蛊只剩几天就要发作。说这话时,她借着火把的光亮死死盯着慕容弈的脸,就见慕容弈脸上果然浮起一层夹杂着歉疚的痛苦神色。林荞心里就一沉,他果然是知道慕容琰的情况的,他果然是真的不想写那封信。
傅廷琛抓慕容弈显然是为了救庆王,可是他设了那么多的局耗费了那么多的功夫死了那么多的人,竟然只是要慕容弈写一封信。
而就是这样的一封信。在慕容弈明知他最亲的大哥的命系之于上的时候,还能狠下心来拒绝!
慕容弈不是薄情的人,傅廷琛也不傻,所以……
所以林荞猜破了脑袋,也猜不破这到底会是怎样的一封信?
猜不出,她也不能问,便转移了话题,“殿下,您知道皇上和他们那庆王,到底有什么恩怨吗?”
什么样的恩怨才能让一个只爱闲游天下的人突然发了狠,一口咬住大肃十几二十年都不肯放的。
挖祖坟也没这么大的仇吧?
慕容弈刷的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林荞,“你……你说什么?”
他这反应倒把林荞吓了一跳,“殿下,您……”
就见火把映照下,慕容弈的脸色竟然越来越白,他一向静若明渊的眼底,竟浮上一丝冰封的森凉来,他看着林荞,又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
林荞咽下口吐沫,艰难的咳嗽了一声,方道,“我……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那庆王老是要找大肃的麻烦?”
慕容弈就垂下眼皮,半晌后摇头,“我不知道。”
林荞眯了眯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慕容弈有些不对劲?
接下来,二人竟然就无话可说了,纵是内心有再多的疑惑,可是面对慕容弈,林荞竟然存了一份小心翼翼,不敢开口相问。
就这么无声的坐了一会儿,傅廷琛走了过来,向慕容弈客气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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