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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第一夫君-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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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飞扬,傲然立于崖上。缠绵的箫声从指间流出,他放诞地盯着她,然而那冷酷的眸子深处,却分明是一片浓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古老的词调道尽了青年男女们的爱慕:蒹葭苍苍……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那一刻,她竟莫名地心里发慌,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回忆总是美好的,令人羡慕,令人沉醉。渐渐地,那美丽的脸上浮现出梦幻一般朦胧动人的光辉,优雅的眼睛里也盛满了幸福之色。

“待我再拿回来时,上面却已多了一句词。”

‘小楼吹彻玉笙寒’,你的名字,”她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



然而不多片刻,那片光辉又黯淡下来。

“可自那以后,我再没见你那么笑过了,”她垂下头,“是不是因为我总与你赌气,你才会如此?”

许久。

她抬起头,露出一丝顽皮之色:“后来我借了你的剑看,其实,我也在你的剑上留了东西,你当时看了那么久,却还是没有发现。”

纤纤玉手拿过他身边的剑,缓缓拔出来。

剑光荡漾,寒如水。

杨念晴一惊,李游却轻轻摇头。

看着那剑,冷夫人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悦。

她缓缓放下了剑,反而将剑鞘拿到他面前,仿佛十分得意:“当时你只顾看剑,却忘了这剑鞘里面,‘冷落清秋节’,你天天用它,有没有看到?”

她根本忘却了一件事——面前的他已什么都看不到了。

笑声渐渐轻下来,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缓缓将剑插回鞘中,放回他身边:“如今我已不再像当初那般年轻,你却还是没变,那日见了我,是不是很失望?”

“若我们永远都像当初见面时那样,该多好……”



沉默半晌,她忽然摇头:“我知道,那日你其实并无什么事,叫他们过一日再来,也只不过是想多见我一面而已,是不是?”

声音已发颤。

她终于伏在他身上,轻轻泣道:“但你为何不肯说,竟不知……我也在等么?”

“每日你早出晚归一心练剑,天还未亮就走了……”

每次看着灯下那个拭剑的影子,看着那张令她心动窒息的脸,她几乎就要开口请求了,然而她没有。只是当那个人影真正消失在门外以后,她便再也不曾合眼。

“我很想叫你留下来,好好陪我一天,就算哪里也不去,陪我坐着也好……可我始终没有说出来。”

她抬起头,轻轻摇晃着他,流泪:“其实,你也在等我说,是不是?你总是这脾气,不肯服输,可我是你的妻子,为何你连我也不肯让一次?”

“怪我,我若是说出来,你该会留下来陪我吧?可我却与你一般要强,总是不肯说,我……我也怕你不答应……”



一个分明深爱着妻子,却总是不肯开口说出来,另一个却也是同样好强,原来他夫妻二人都这么倔强!

杨念晴早已看得满面泪痕,拉着李游的袖子擦了半天。

洁白的衣袖已湿了一大片,李游苦笑着叹了口气,忽然将她拥入怀中——看来他也糊涂了吧,并没想到,这样一来,她擦起眼泪反而更方便了。

那边冷夫人却已出神,并未注意到二人。



“我不想离开你的,其实当初只要你开口留我,就算只说一句话,我也断不会走。可……可你没有!你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点头同意了。”

她忽然握紧了那手,咬牙道:“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气你。我故意为你选妾,故意要你送我,你还是不肯说!”

许久。

手缓缓松开。

她擦擦眼泪,忽然又自嘲地笑了:“我实在不该怪你。我是你的妻子,却也从未对你忍让半分,总是与你赌气,成亲十九年,我都没能为你留下一个孩子。”

“你如今会不会怪我?”

她轻轻抚上他的脸,喃喃道:“不论你气不气我,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再不和你赌气了,你也多让让我,你说这样可好?”

他没有回答。

然而她却似乎已得到了答案,满意地笑了。

看着丈夫身边那柄剑,她立刻皱起眉,伸手拿过来扔到一边,随后,一支竹箫递到了那只僵硬的手上。

“你还是拿我的吧,不能叫你再天天练剑了。”笑容中似乎带着得逞的开心。



她这是——

杨念晴没反应过来,抬头疑惑地望望李游。

李游变色:“夫人且慢!”

话音发落,杨念晴只觉手上一紧,随即便听到“叮”地一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碎裂了。

李游皱起长眉,拉着她走了进去。

一支金簪躺在地上,锋利的簪尖在烛光中闪烁。

旁边还散落着几截晶莹的东西,也闪着玻璃般的光泽。杨念晴低头一看,手腕上,冷夫人送的那只玉镯已不见了。

她明白过来,长长吐出口气,感激地看看李游,幸好他出手及时!



冷夫人只静静地看着地上的金簪,似乎已痴了。杨念晴担心地看了看李游,随即在她旁边蹲下来,竟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游也看着她不语。

“你可是在笑我?”冷夫人反而先开口了,“你说得对,我并没有忘记,只是始终不肯承认罢了。”

说完,她又看着丈夫沉睡的脸。

“我们都错了,赌了这许多年的气,如今才知道该容忍体谅些,我只后悔没有早些明白,你说,我们是不是不如这两个孩子?”

终于,泪又流下来:“太晚了……”

“这个世上能轻易相忘的人并不多”,想了这么久的问题终于有答案了,可看着眼前的场景,杨念晴只觉得心里酸疼,重新又抹起眼泪。

李游忽然开口:“不晚。”

“夫人以为自己果真无牵挂了么?”他轻轻叹气,“依在下看来,夫人还有许多事该去做,又怎能一走了之?”

“我并无什么事,”冷夫人摇头道,“我只后悔,未能给楚家留下一个子嗣,如今连他也去了,我已无半点挂碍。”

李游皱眉。

“害楚大侠的凶手是谁?莫非,”俊逸的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严肃之色,“夫人宁愿让他不白而终,也不肯为他活着做这最后一件事么?”

冷夫人愣住。

沉默。

“我不该带你们去找他,”忽然间,她扭头看着二人,竟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之色,“你们先出去吧,我送送他就好。”

说完,又转过脸去了。

杨念晴犹豫地看向李游。

李游却点头:“是。”

说完,他拉起杨念晴就往外走。



不知何时,门外竟已站着两个人。

南宫雪脸色发白,只愣愣地望着门里的两个人,咬牙不语,优雅的凤目中,温和之色已经不见,取之代之的,是无数的痛苦与忧伤。

何璧却依旧站得笔直,俊美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然而,那双漆黑锐利的眼睛里,竟也浮现出了一丝悲哀与落寞。

李游摇头:“走吧。”



“十几年,我都未能为你做什么,如今,我却要活着做这最后一件事,你再等我几日可好。”

美丽的脸上浮现出更多更重的霜冷之色。

忽然,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全身一颤,迅速抓起他的手,失声叫道:“不对,这不……”

话未说完,她猛地扭过头。

身旁,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人。

“你也发现了。”淡淡的声音。

“不错,”她松了口气,又皱起秀眉,扭头看着丈夫的尸体,“这……”

话未说完——

人,已缓缓倒下去。

她躺在地上,怔怔地望着他,美丽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然而,喉间却已发不出半点声音。

“你随他去也好。”叹息。

赌局结束

杨念晴默默走着,不时回头向后望,终于,她还是忍不住拉了拉李游,担心道:“她一个人会不会有事?”

李游摇头:“她已冷静了许多。”

杨念晴道:“其实我们那边,分手离婚是很常见的事,他们相忘也容易得很。”

李游停下脚步,看着她:“那只因为他们并不算相爱,既没有相爱,又何来相忘?既相爱,又岂是轻易放得下的?”

是啊,爸妈曾经也是相爱过,而且还爱得那么轰轰烈烈,就算他们赌了那么多年气,离了婚,各自有了家庭,就算每次见面他们表现得再随意、再客气,杨念晴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到不一样——她终于想起来了,不一样的,是爸爸看妈的眼神,绝对是与别人不一样的。

他们是不是都在后悔没有珍惜?

杨念晴笑了:“也是,真正相爱的夫妻,就算离婚了,肯定也是记得的,说不定还会遗憾。”

压在心里很久的石头终于放下了,感觉竟是如此轻松!



“若是报了仇以后,冷夫人还想不开怎么办?”

“日子久了,多数人都不会再如当初那般冲动,”李游微笑,“其实怀念一个人的法子很多,为何非要死?”

杨念晴不赞同:“但那样的感情更感人。”

“情到深处,不一定要感人,”李游看着她,叹了口气,“莫非你以为,活着珍惜不如死后殉情?”

她愣住。

历来小说中、故事里最凄美最动人的感情,岂非都是生离与死别?

死别。

在许多人的心目中,都对“殉情”这个词充满尊敬与赞美,然而有谁想过,我们更需要的,决不是死后的深情,而是生前的珍惜与幸福。

人死了,又怎会感受深情?

杨念晴真心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李游微微一笑,举步就走。

“其实……你这人也没有那么差劲,”杨念晴边走边拍拍他的肩膀,眨眼笑嘻嘻道,“你早知道她会这么做,专程来劝她的,对不对?”

闻言,李游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她,嘴角一弯:“我只知道,你赌输了。”

打赌?

杨念晴忽然发现,这个人其实还是很差劲。



“是吗……”傻笑。

李游眨眨眼:“是不是在想如何赖掉?”

杨念晴白了他一眼:“愿赌服输!”

“果真?”

“当然!”她咬牙嘀咕,“不就是洗次衣服么,记这么清楚,小气!”

“谁说才一次?”

她愣住。

“我们……不是赌的一次吗?”

“在下有说是一次?”

杨念晴立刻瞪大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比划:“这不是一次是什么,难道是两次?少跟我耍赖!”

“一根指头只能是一?”

无语。

有些寒,好象是掉圈套了……

李游也伸出一根手指,脸上满是有趣之色:“譬如,在下可以说它是一十,也可以说是一百,或许是一天,也可能是一年……”

“够了够了!”杨念晴听得心惊胆战,急忙打断他的话,“那你的那个‘一’,到底表示多少?”

“你以为?”

“一十?”小心翼翼。

不答。

“一百?”有些发颤。

不答。

“……一千?”

李游叹气:“杨大姑娘就想不到别的么?”

看她脸色发白,他忍住笑,继续往前走:“算了,便宜些,就一百。”

“一百次?”杨念晴追上去,在他耳边叫道,“你有没有人性!”

“错,”他截口纠正,“是一百年。”

一百年?!

“你黑人啊!”杨念晴怒了,几乎要跳起来,吼道,“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赌,你有没有搞错?”

“没有。”

“不行,你这是模糊概念!”

李游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你别忘了,在下的赌注原本也不小的,只不过是侥幸赢了而已,早知道在下实在不该与女人打赌的,她们向来都不怎么讲理。”

到底谁不讲理?听着这重男轻女的话,杨念晴忍住气,冷笑:“洗衣服倒没什么,我是怕还没洗到一百年,你就已经去地下见土地公公了!”

李游点头:“那就洗到在下去见土地公公再说。”

“你怎么老欺负我?”

“因为你不能欺负我。”

……

“冷夫人叫你好好照顾我,不是叫我给你洗衣服。”

“你难道没发现,在下实在已经很照顾你了?”

“洗衣服也是照顾?”

“自然,”李游叹息,“在下可有叫别人洗衣服?你实在该感谢我才对。”

杨念晴瞪眼:“那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不好,”李游摇摇头,一本正经道:“男人该懂得‘三从四得’,是应该照顾女人的。”

杨念晴立刻截口道:“我不是你老婆,你不用遵守那个。”

李游道:“在下天天穿新衣服,除了老婆,还有谁会管?”

杨念晴噎住。

片刻。

她指着他的鼻子,冷笑:“谁会做花花公子的老婆,一定是上辈子缺德了!”

李游好笑地看着她:“是吗。”

不等她回答,他又仔细地看看她的手,叹气:“其实你的手的确美得很,比你的脸还要美,倘若衣服洗得太多,就不好看了。”

色狼!

杨念晴立刻缩回手:“看什么看,色狼!”

“爱美之心,人人皆有,”李游若无其事道,“何况,像你这种手比脸好看的女人实在不多,自然要多看看。”

她满脸黑线。

——手比脸好看,这算什么赞美?

无视她忿忿的目光,李游缓步往前走:“倘若你的脸也与你的手一般美,在下倒果真可以考虑娶你做老婆。”

考虑?!

杨念晴终于怒了:“你算老几?姐姐我用你考虑?还是考虑你那个江姑娘去吧,自恋!恶心!你这样的花花公子,我……”

哪知火还没发完,李游已迅速转过身,朝来时的方向望去,俊逸的脸上目光闪烁,露出一片惊疑不定之色。

杨念晴一怔,立刻住了口,也随他望去。



身后,远远的,似有一片火光亮起,隐隐有几丝焦味随着烟气传来。

“着火啦!”

“……”

紧接着传来一阵杂乱的人声与脚步声,几个下人慌慌张张地从身旁跑过。

杨念晴吓了一跳:“这……”

话还没说完,李游已伸手揽住她的腰,箭一般往回掠去。



南宫雪与何璧已经到了,都望着面前的熊熊大火不语,看来他们也没走出多远,发现不对就赶回来了。

冷夫人终于还是走了么?

杨念晴心中忽然痛得很,她只拉着李游的手,哭:“她……他们……你不是说没事了吗!”

南宫雪黯然摇头:“她始终随楚大侠去了。”

她终于还是选择了这条路?李游只是愣愣地望着那片火光与烟雾,沉默不语,修长的双目中却透出许多罕见的悲哀之色来。

何璧也沉着脸。

救火的人越来越多,却依旧进行得有条不紊,并不显丝毫慌乱之态,南宫别苑的下人办事,绝对可以让任何人放心。

火光渐渐下去,只剩下几缕袅袅的青烟在那片废墟上空飘荡。

烟雾也淡了。

众人却还愣在原地。



许久。

李游忽然道:“她不是自杀。”

杨念晴忙擦干眼睛:“为什么?”

“你们该知道,”他缓缓踱了几步,然后定定地望着面前那片废墟,“冷夫人如此珍惜容貌,若果真要自杀,必不会放火。”

杨念晴冷静下来,想了想,这才点头:“她刚才还说自己老了,怕楚大侠失望。”

接着,她又摇头疑惑:“这么说是那个凶手干的?可楚大侠已经死了,冷夫人也什么都不知道,杀了她有什么用?”

李游不答,反问:“他若果真要杀冷夫人,用万毒血掌岂非更干净,也不会将我等引回来,又何必放火?”

南宫雪终于点头道:“他该是为了毁灭线索。”

“线索?”

“你可记得,他曾用焚尸水毁了张明楚的尸体?”

杨念晴恍然:“原来目的一样,他这次是冲楚大侠的遗体来的,那遗体上除了万毒血掌,肯定也有另一条线索,他这么做是在毁灭证据,但……冷夫人就守在旁边,他怎么这么性急?我们又没有发现什么。”

脑子里一道亮光闪过。

她突然激动万分,脱口道:“难道是冷夫人从楚大侠的遗体上发现了那条特别的线索,所以被凶手杀了灭口?”

何璧冷冷道:“该是她认识的人。”

南宫雪皱眉:“不错,无人听到打斗声,冷夫人也算一等一的高手,她既已无心寻死,若非没有防备,怎会这般容易被害?”

何璧点头:“她认识的人并不多。”

意思是这里每个人也都有嫌疑?对于他们几个,冷夫人倒果真是不会防备的。杨念晴心底一哆嗦——不管怎么样,有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凶手,因为他那时正和自己在一起。

于是她立刻溜到李游旁边。

何璧看了她一眼,不语。

南宫雪微笑:“你们自然都不是。”

杨念晴听得无语,这是什么话?我们都不是,嫌疑不就落到你头上了吗……

大约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李游嘴角一弯:“冷夫人这样的高手,纵然没有防备,以普通人的出手速度,也是绝不可能伤到她的。”

没有武功的人跟高手相比,身法与出手速度都慢了不只几倍,冷夫人就算没有防备,反应过来也绝对能及时避开,只有会武功的高手,才会有足够的速度一击得手。

杨念晴松了口气:“这就好,南宫大哥不会武功。”

片刻。

她又看着众人不解:“那条特殊的线索既然在尸体上,但楚大侠的尸体是你们仔细检查过好多遍的,到底我们忽略了什么?”

正因为没有发现特别之处,所以才会疏忽,让凶手有机可乘,将尸体毁掉。

李游踱了几步,喃喃道:“除了万毒血掌,究竟还有什么线索呢……”



无论什么线索,什么秘密,都已如飞烟一般,在这场火中随风而逝。

冷夫人终于还是得偿所愿,和丈夫生死相随了,但杨念晴心中还是很悲哀,为那份令人惋惜不已感情,也为他们不明不白的死。她在房间独自流了一会儿泪,这才好了些,待要睡却又睡不着,只得走出门去。

园中,无数火光如流萤般晃来晃去,声音略显得有些嘈杂,训练有素的下人们往来收拾着,看来今夜将又在忙碌与紧张中度过了。



远远的,树下,一个人负手卓然而立。

全身都笼罩着一层温和的光辉,虽然只是个背影,看上去却依旧无比的优雅,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威严。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衬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人群,更透出一片如醇酒般浓郁的孤独来。

杨念晴呆了半晌,缓缓走过去:“南宫大哥?”

南宫雪似乎吃了一惊,回过神,松了口气:“小念。”

杨念晴当然知道他在难过什么,轻声安慰道:“其实……大家都难过,这根本不关你的事,你也别太自责了。”

南宫雪看了她片刻,又凝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天空,缓缓摇头:“相忘于江湖,原来她并未忘记,还是惦记着楚大侠。”

衬着檐下灯光,他的脸色更白。凤目中,那片温和忧郁的目光顿时也变作了许多痛苦复杂之色,看不透,却又叫人心疼。

他喃喃道:“若非我们找上门,他二人也不必死。”

杨念晴沉默,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劝他。

“若非我等,他夫妻二人如今只怕还在苦苦相忘。生未能相随,死后能相守,或许他们已自觉足够,南宫兄又何必太过悲伤?”磁性的声音响起。

却是李游。

南宫雪依旧一动不动,望着远处不语。

许久。

他忽然转过身,看着李游:“这些人原本并不该死,或许他也并不想杀太多,但只要我们追查下去,必定还会有人因此丧命,李兄,我……”

李游轻叹一声,沉默。

“倘若每个人都只会可怜别人,这个世上早就没有公道了。”冷冷的声音,是何璧。

爱“美”之心

宋朝自南渡以后,虽然国力日衰,商市却十分发达,这段用钱财换来的安乐时间,竟也演绎出无数繁荣升平的景象来。大街上店铺如林,行人似水,其间贩夫走卒谈笑匆匆,宝马香车招摇过市,吆喝叫卖声响成一片。

一行四人格外引人注目。

三个男人,外加一个女人。

杨念晴满肚子不高兴地走在街上,居然还走得很慢,不只慢,几乎就是一小步一小步地迈,小心翼翼,生怕脚从裙子里露出来叫人看见。某一天早上起床后,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靴子不见了,无奈,只得穿那老土的绣花布鞋。

这一路上,她十句话里就有九句是抱怨鞋子。

李游却坚持不肯让她换男人的靴子:“看到你如此走路,在下才不会忘记你是女人。”

南宫雪居然也跟着吝啬起来:“女人穿男人的鞋,只怕别人会笑话。何况女人的脚总是小巧娇贵些,怎能穿那么粗重的东西?”

这么好听的话,杨念晴怎好反驳?于是,她只得嘀嘀咕咕唉声叹气把不满吞下,跟着众人走上一家酒楼。



面对着满桌丰盛的菜色,杨念晴心情才渐渐好了些。

对街楼头,几个美丽女孩子正朝这三个出色的男人频频抛着媚眼,可惜这三个男人一个是神,一个是不爱女色,自然令人失望的了。她杨念晴虽爱凑热闹,但自从两次青楼体验后,如今一见到那些同性,只觉得寒毛直竖,哪里敢去理会。

好在有个“拈花公子”,花花公子。

“不想此地竟也有如此绝色,倒是不虚此行。”磁性的声音赞叹着。

长长的睫毛扇了扇,目光更加欢快明亮,他含笑朝对面楼上那个最美丽最年轻也最害羞的女孩子举了举酒杯,喝了一口,神情十分惬意。

那女孩子估计才接客不久,立刻羞得低下了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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