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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灯-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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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未完
第二十六章(4)
“那天,使我们七岁的生辰,大雪一直从晚上下到第二天早上,太冷了,冷得快要将人生生冻死,哥哥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吧?所以他跑到他的父亲面前,说:‘只要我们兄妹两一日住在宫中,便一日有东窗事发的危险,父皇若下不了手,不若将母亲与妹妹送出宫去,而将我留在宫里,对外便称绮妃受不住冷宫寂寞自缢而死。母亲与妹妹在民间无依无靠,生死不过早晚的事,宫人早知绮妃育有一子根本不会怀疑,倒是父皇不计前嫌养育弃妃之子,如此不但将龙凤之事永埋地底,更是可存一个仁德爱子美名,何乐不为?’。
“是为了让母亲与我彻底死心吧,皇帝将这句不该出自七岁孩童之口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母亲,母亲又原封不动地告诉了我。我几乎没读过什么书,什么诗词歌赋统统不会背,倒是这句话,何时何地都能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薛倾娰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就这样,我和母亲被送到了滨州,弈朝最边远寒冷的地方,再然后,我遇到了紫芍夫人,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走了,这件事母亲并不知道,等我学成下山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她了,听人说她在我失踪的那天就疯了,整日胡言乱语,大呼小叫,有一次跑进了山里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那么美丽的女人最后竟然是疯死的,也是,一下子两个孩子都没了,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这样想想,我真的是不孝。”
薛倾娰的语调很浅很淡,甚至唇角一直挂着一抹似嘲似讽的笑,仿若在说毫不关己的闲事。只是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下意识地缩在叶舟轻怀里,可是冷,还是冷。
叶舟轻垂眸看着怀中的女子,她的呼吸极轻极轻,却极其紊乱,那清冷的气息拂在他脸上,叶舟轻竟是慌乱起来,世上有这样一个女人,能让他这般心疼与心乱。
叶舟轻将脸轻轻贴在薛倾娰额头上,眉头不自禁地蹙起:“何必苦着自己?想哭就哭好了,没有人会笑你。”
“不。”薛倾娰倔强地咬紧了唇,“要哭,我七岁那年的生辰就该哭够了,我不要再哭,我不要再哭,我不要再哭……”
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可是眼泪却突然从浓密的睫毛中溢出来,滑落脸颊:“我以为就算天下所有人都不要我了,哥哥也绝不会丢下我,他是那样好的一个哥哥……有一次他为我偷了两个角黍被打得遍体鳞伤,我们不敢告诉母亲,他浑身是伤地躺在床上,却依然笑着安慰我不可以哭,他还说等他做了皇上,等他坐上了龙椅,他要让整个皇宫,整个弈朝彻夜燃灯,道那时候,夜晚都是亮堂堂的,他不会让我生病,不会让我饿肚子,他会永远保护我……可是我才不在乎他做不做皇帝,我只要他永远做我的哥哥就好了,其他的我不在乎我不在乎的……”
薛倾娰浑身都在颤抖,眼泪像檐角的雨水潺潺滑落,这也许是这个倔强的女人第一次在人前哭泣,叶舟轻只觉整个心绞碎的疼,他低下头,轻轻吻着薛倾娰脸上的泪,薛倾娰明显颤了一下,却任由他吻着。
“是不是他早就想做皇帝了但是我没有发现?是不是我太依赖他了让他厌烦了?是不是我太自私了只想着让他做我哥哥……”
“别再提他了!”叶舟轻恼怒地低吼了一句,“他背叛你是他的错!与你无关!就算天下所有人都不要你了,我要你!”
薛倾娰猛然一颤,睁开一直紧闭的眼,她的双眸因着泪水的浸洗,澄澈若一痕秋水,而对面的那双眸子,黑如玄玉,却涌动着近乎狂乱的心疼。
“你要我?”薛倾娰颤声道。
“是!我要你!我要你!”那个儒雅如玉的男子早已不再,现在的他抚摸着心爱女人的脸,却只能痛恨自己无法安慰她的伤痛。
“我要你!”
双额相抵,唇齿相近,轻声呢喃,“我要你……”
叶舟轻低头吻住了女子柔软的唇,舌尖滑过那一排贝齿,那样熟识的清冷幽香便一丝一丝融进口中。
“我要你……”
叶舟轻轻轻解开薛倾娰的衣带,温暖的手滑过冰冷的身体,渐渐地,那躯体便渗出了丝丝暖意。
薛倾娰环住叶舟轻的脖颈,回吻。
白雪下得格外安静,在暗夜里,一片一片,轻柔地覆上地面,篝火在慢慢燃尽,暖红色的火光在洞壁上印下明灭的光影、。
这一刻,两个人影唇相依,颈相缠,指相扣,兰气微吐,娇喘微嗔。
这一刻,念什么道德伦理,什么仁义智信、
这一刻,世间除了你,除了我,再无他物。
这一刻,方知汝已融吾之血,不可分割。
这一刻,只愿这一刻长醉不用醒。
这一刻,天地荒老。
第二十六章·完
第二十七章(补完)
那一场彻夜的雪直下到朝阳穿透黎明的薄雾才堪堪停住,只是雪夜后的阳光不甚明媚,在苍茫白亮的苍穹上只印了个模模糊糊的光晕。
打在雪原上的光线轻轻盈盈,倒似给一望无际的银白大地镀上了一层柔光。
薛倾娰微微睁开眼时,视线中便充盈了这种白亮的柔光——那是从山洞外的雪地上反射进来的,照得眼睛微微刺痛。薛倾娰不由得用手遮住眼睛,待视线完全清晰,一张俊雅而熟识的脸便印进眼帘。
叶舟轻还在熟睡,黑色的睫毛停在眼睑上,格外安静。
薛倾娰低头看去,发现叶舟轻几乎将所有衣服都裹在了她身上,一手垫着她的脖子,一手环着她的腰,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想起昨夜的温存,薛倾娰忍不住浅浅一笑,螓首微扬,亲了亲叶舟轻的眉心。叶舟轻的唇角似乎弯了弯,却是没有醒。
薛倾娰小心翼翼地从他臂弯里挪出来,将衣服盖在他身上……轻轻掖了掖,然后转身走到洞口边,
整座荒冢山都被镶上了白色,一眼望去白色无边无际,碧落白亮,似与大地融为一体,顿让人生出天地渺远人生一粟的苍茫之感,薛倾娰正是看的出神,身后有人遮住了她的眼睛,轻轻在她耳边呼出一口气:“别对着新雪看,会得雪盲的。”
薛倾娰转过身,入眼便看见了叶舟轻的双眸,几分担心,几分暖意,那样的眼神,仿佛……天底下万事万物皆是过客,他的眼中,只容得下眼前一人。
薛倾娰眨了眨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她忽然踮起脚,极快的在叶舟轻唇上轻啄了一下。
叶舟轻没有防备,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但他很快勾了一下唇,伸臂圈住薛倾娰低头就吻上去,待叶舟轻恋恋不舍地舔着薛倾娰的唇放开她,两人都已止不住的喘息。
叶舟轻低头轻轻咬着薛倾娰白嫩的耳垂,笑道:“怎么样,薛姑娘,昨晚休息得如何?”
薛倾娰毕竟是女子,被他这一问,一丝绯红不由染上脸颊:“我哪里知道?”嘴上虽是这样说,可心间却划过一丝暖意。
这般冷得雪夜,若在平日一定会被冻醒,然后彻夜无眠吧?但是昨晚……是那么的暖,那么的安心。
叶舟轻见薛倾娰低头不语,便伸手替她整(www。fsktxt。com)理尚还凌乱的衣衫,理着理着,他忽然轻笑出声。
薛倾娰抬眸看他:“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句诗来。”
“什么诗?”
叶舟轻看向薛倾娰,眼中难得地浮起一抹狡黠:“静眠珍簟起来慵,绣罗红嫩抹酥胸。”
薛倾娰虽没读过这诗,却也大致听懂了意思,不由被唬了一惊:“叶大公子,小女子不曾想你还读这般香艳的书。”
“圣贤只让我们读书,又没有明文规定哪些书一定不能读。”叶舟轻毫不知耻地狡辩。
向来是薛倾娰堵得别人不能说话,可这次,却是被堵得无语了。
“看那边。”叶舟轻忽然道,薛倾娰下意识地看过去,趁着薛倾娰扭头,叶舟轻蓦地伸手在她脸颊上一撕。
“啊,你干什么?!”薛倾娰近乎本能地用双手遮住脸,连连后退了几步。
叶舟轻不由得捏紧了手中撕下来的人皮面具,他刚才看到了什么?薛倾娰的眼中竟闪过一丝惶恐。
“别这样。”叶舟轻向前走了几步,微俯下身子凝视着她的眼睛:“宛儿,我想看看你的脸。”
薛倾娰捂着脸,摇头。
“这里没有外人,让我看看也不可以么?”叶舟轻顿了顿,轻声道,“你的容貌不是你能选择的,既然无法改变,就别逃避它,我认识地宛儿明明是最勇敢的。”
叶舟轻伸手抓住薛倾娰纤细的手腕,薛倾娰手臂一僵,眼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然后她任由他将她的手轻轻拉开。
当那张容颜完全展现在新雪柔和的反光下,叶舟轻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他自认亦见过不少美人,或俏皮,或娇嗔,或温柔,或泼辣,只是没有哪张脸美得如眼前这一张……惊艳!
其实细看,这容颜并无过人之处,只是那久不见阳光而显得苍白的肤色,那轻颤如蝶的黑色睫毛,那轻启如花瓣的朱唇,螓首微扬,兰气倾吐,那眉目是最上等的花事用毕生精力细细描画,出挑却不出格,艳丽却不艳俗,多一分则太多,少一分则太少,只惊鸿一瞥间,便觉倾国倾城也不比其万一,而那女子极浅极淡的神情只让人深信——这女子,本该就只这么美的。
叶舟轻轻叹了口气,美则美矣,只是这脸……与那人实在太过相像,不,应该说近乎一模一样,若真要说出些不同来,便是薛倾娰的容颜更添一分女子的柔婉,而那双凤眸也不似那人的始终蒙着一层看不透的薄雾,她的双眸干净分明,澄澈若秋水洗过。
叶舟轻忽然明白了她易容的原因,那般相似的容貌自然不可以让人看见,而那条伤疤则是给了他人蒙面的理由——因为外貌丑陋而蒙面,自然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只是可惜了,这般令人倾羡的绝美容颜,却不得不中日隐在人皮面具下。
“在想什么?”见叶舟轻长久地看着自己,薛倾姒不自然地扭头问道。
“我在想,这么美的女子她叫什么名字?”叶舟轻伸手轻触她的脸,浅浅一笑,“宛儿,你真名叫什么?”
“得寸进尺。”薛倾姒瞥他一眼,劈手就来夺人皮面具,她身体尚还虚弱,叶舟轻轻松躲开了,还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告诉我,我就还你。”不知道是不是和薛倾姒呆久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叶舟轻长眉一挑,竟刷起了无赖。
“你……”薛倾姒又好气又好笑,只得伸手在虚空中划下几个字:“左宛霙。宛然的宛,霙是雨字头加一个落英的英。”
“宛霙?宛然若霙?”叶舟轻不由一笑,转头看向莽莽苍苍的雪原,“‘霙’在古语中是雪花的意思,你出生那日一定下了大雪。”
薛倾姒一怔,叶舟轻已拥她入怀,轻轻在她发鬓上落下一吻:“生辰快乐!”
薛倾姒惊住,太某不可思议地看向叶舟轻:“你怎么知道?”
“傻瓜。”叶舟轻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梁,“左重明生辰在冬月初二,你自然也是,今天不正是冬月初二么?”
薛倾姒怔了下,微微垂下眸子:“七岁之后,我再也没有过过生辰。”
“那以后我陪你过,我给你煮长寿面吃。”叶舟轻安慰道。
“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薛倾姒睫毛微颤了下,轻声道。
“以后……”叶舟轻顿了顿,忽然笑着咬了咬女子半透明的耳朵,“左宛霙,你知不知道,女子的闺名只有她的亲人和丈夫才可以叫?”
“我当然知……”薛倾姒一瞥叶舟轻,话语忽然凝在了唇边,仿若砾石投潭,那双墨黑的凤眸瞬间舞起数波涟漪,然涟漪渐渐沉寂,淀下许多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许久,薛倾姒轻轻推开叶舟轻:“启戈怎么办?”
叶舟轻微微一怔,拉了薛倾姒的手放在脸颊上:“你愿意和我走么?”
不待薛倾姒回答,叶舟轻已将她拉进怀里,将她的头按在胸口上:“和我走!”
不同于方才商量的口吻,这回的语气近乎有些命令。
薛倾姒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忽觉得从未有过的心安,一个“好”字就要冲口而出,但是话到了嘴边,薛倾姒忽然皱了皱眉,将它生生咽下。
“不。”出口的是另一个字。
叶舟轻一怔,不语。
“我想跟你走,但不可以。”薛倾姒轻轻呼出一口气,只觉喉咙疼痛难当,“这些年来相比都看到了吧?弈朝统治日益腐朽,百姓贫苦,各地起义不断,但是朝廷里的人只知享尽荣华,却弃百姓于不顾。”
薛倾姒闭上眼睛,沉声道:“但更重要的是……我要亲自率军走到他面前,我要让他看看,他的妹妹不但没有死,而且活得很好,我要问他,我要亲耳听他回答,当初为什么背叛我。”
薛倾姒咬了咬唇,几乎是从齿间将字挤出来:“我恨左重明!我恨弈朝!我要亲手将弈朝节结束!”
那样决然的语气听得叶舟轻一片心惊。
“你……”
“回不去了。”薛倾姒抵住叶舟轻的唇,凝眸看着他,“这条路即使赢了也是骂名一片,若是输了……那更是死无葬身之地。出山前师父曾问我会不会后悔,我说我绝不,我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了,回不去了。”甚至为此,答应了并不喜 欢'炫。书。网'的人的求婚。
“所以,我不可以跟你走了。”薛倾姒眼神闪烁了一下,终是缓缓说道。
叶舟轻看她许久,忽然轻叹了一声:“我知道的。”
“嗯?”
“我知道的。”叶舟轻神情落寞,却是微微一笑,“那日在红莲之惑落下悬崖,你知道你说了什么?你说……‘哥哥,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我早知你不会与我走得,只是若不亲耳听你拒绝还是会不甘心。”
该是怎样的伤痛,才会在毫无意识时,依然念着那个人?叶舟轻轻轻抱住薛倾姒,眼中划过刻骨的不舍,却仍是微微笑道:“你记得我曾说过么?‘不管你在哪里叫我,叫的有多轻,我都会听见,都会应你,都会马上跑到你身边来。’”叶舟轻顿了顿,轻吸了口气,“宛儿,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但我会一直在旁边看着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好了,启戈也好,天下也罢,我帮你担着。”
薛倾姒埋头在他胸前许久许久,最后,声音已是哽咽:“对不起。”
她哭了?叶舟轻觉着胸口那片湿意凉的他阵阵心疼:“傻瓜,道什么歉?是我要说对不起。”
薛倾姒微微抬首,叶舟轻伸手将她的头按在胸口上:“别问我原因,总之是我错了。宛儿,对不起。”
对不起,宛儿,我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你,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以后。
薛倾姒仅仅抱着叶舟轻,多久没有哭了?好想从哪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哭过吧?无论有多难,有多痛。
只是现在,不可遏制地泪如雨下。
“冷。”
“这样呢?”
“别放开。”
“好。”
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就好。
至少这一刻,我知道你是我的。
当我们走出这座雪山,红尘纷纷,世事多扰,我们有太多顾忌,有太多不可放下,即使身心俱疲,依然要逼迫自己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但是此刻,管那些作甚?
天地之大,只有你我。只知你我。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这之中,是那般,那般,那般的不舍。
第二十七章·完
第二十八章(1)
雪不知何时又开始落下,只是不同于夜里的厚重的雪片,此刻的雪粒细而小,在以白色为主调的世界里卑微得几乎不让人察觉。
篝火已经熄灭,叶舟轻将灰烬踩散了,抬头正见薛倾姒看向自己,两人凝望片刻,忽然同时移开了视线。
“雪停了。”
“雪停了。”
话语一起出口,两人一怔,接着竟再也无话可说。
“你……还去左营么?”许久,叶舟轻问道。
“……”薛倾姒眼神闪烁了一下,一旦走出这座山,他与她,从此只能是了陌路了吧?
只是最后,她仍是点头道:“我只是想去看看,我还没有见过他戎装的模样。”
两军交战,明明是有很多机会见到戎装的左重明,只是希望最后一次以亲人的身份看看他吧,因为下一次,就是沙场上的短兵相接。叶舟轻心下明白,却没有点破,只道了声:“好。“
“嗯。”薛倾姒微微颔首,见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便要走出山洞去。
“等一下。”
薛倾姒已经走到洞口,听得叶舟轻叫唤,不由回头看向他。
“外面不比山洞里,多披件衣服。”叶舟轻拿了自己的外袍走过去,给薛倾姒披上时,他的手时似是无意撞了一下洞壁。变故就是在那一瞬间发生,似有万龙齐吟,“轰隆隆”的震响从两人头顶呼啸而下。
“小心!”叶舟轻揽过薛倾姒的腰,迅速将她带向山洞内。
方才还透亮的山洞瞬间阴暗下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似永不会停下,催天崩地,从头顶滚滚而下,随着这响声,漫天的雪尘飞扬而起,直向洞内逼来,山洞本不显得小,但雪尘太多,径直向两人袭来,叶舟轻连忙将薛倾姒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背去抵挡逼近的雪堆,那寒冷的力量几乎让他站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那隆隆轰鸣声才渐渐平息下来,山洞里光线昏暗,雪地冰凉扑面而来。
“叶船夫,你怎么样?”耳边尚还回响着隆隆响声,薛倾姒微微睁开眼睛,见抱着自己的叶舟轻正紧闭着双眸。
“……我还好。”叶舟轻放开薛倾姒,他的背上覆了一层雪,叶舟轻微微抖了抖衣服,就在那一刻,腿部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叶舟轻急忙伸手扶住洞壁,抬头望去,薛倾姒正看着填住山洞的雪堆,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叶舟轻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两人向四周看去,他们所站的地方已是非 常(炫…网)逼仄的一个空间,其余空间都已被大雪填满。
薛倾姒试着推了推雪堆,却是纹丝不动。
“雪崩?!”
叶舟轻吸了口气,尽量不让自己脸上有异色,然后,淡淡点了点头。
******
“还没有回来?”
荀辛看向启戈,他虽脸色无异,却隐隐散出些冷意来。
荀辛不由低了头道:“是。”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薛姑娘也没有回来。”
启戈面前堆了许多文书,可此刻一字也看不进去。“捷呢?”
“脚印背大雪盖住了,捷找了一上午一无所获。现在又带了十几人出去找了。”
荀辛答完,偷偷看向启戈,启戈沉默了许久,忽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出去。”
“是。”荀辛推出门去,不由呼了口气,这回公子是真的生气了。
荀辛走出去后,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启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文书,可是只没多久,他便气恼地将文书全扫到地上。
又是这样!上次也这样,这次又是这样!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喜 欢'炫。书。网'玩失踪,而且一失踪就是两个人一起失踪!天知道这回会不会又消失个十天半个月的。
其实他也没有指望叶舟轻会刺杀成功,只是想借此机会逼两军尽早交战。
上一次左重明派人潜入毁了大半粮草,若两军迟迟不交战,定是对启戈不利的。只是唯独不料薛倾姒也会跟了去,天知道他们如今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越想越是气恼,启戈索性站起身来推开窗户,朔风吹进,终于是冷静了些。
此刻刚过午时,雪没有再下,但毫无消融的迹象,这样的天气不消说行军,便是走上十几里也会累的气喘吁吁,看来今日不会有什么战事了。
启戈刚想关上窗户,无意瞥见远处山头上似有人影闪过,自从启家军用山火攻下祈城后,启戈便在山头安了人手,所以也没什么在意。
只是他不知他这一刻的大意却酿成了大祸。
******
“我要这块土地!这里都是我的!”一个绿衣小孩子踮着脚,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这里怎么是你的了?主人已经答应给我了!”另一个长得一模一样有的小女孩不满地推开她,伸手覆在地图上。
“才不是!是我的!是我的!”
“明明是我的啊!”
“不要!花绫欺负阿缡!不干了!呜呜……”
“好了,阿绫,你让着妹妹点,阿缡你也别闹了。”左重明出了名的好脾气,此刻也不得不一脸无奈地拉开两个就要大打出手的小家伙,侧头一看,那地图上的城郭也被两双小手圈得七七八八了。
“这疆域还不是我们的,你们两个就商量着分地了?”两个孩子又在摩拳擦掌,左重明只好一手拉一个,她们两个如果打起来,还不把整个营寨都掀了?
左重明难得地叹息了一声,抬头看去,除了花绫、花缡还在挣扎外,他的右手边,归无酒喝得烂醉如泥,大冬天地腆着肚子躺在地上;他的左手边,意九曲趴在桌案上,闲闲涂着蔻丹,浓香袭人;最正常的当属安静坐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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