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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的小乌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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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公元九一七年。
  清晨起就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无休无止,在天地间拉上一道白茫茫水幕。
  文诺伏在临窗的书案上,静静望着檐下滴落的水帘,湿气映进眼里,衬得深黑色眸子一片晶明。
  两只修长温润的手掌突然从后面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双眼。
  “哥!你怎么这样!”
  小孩嗔怪的语调把吴鸣逗乐了:“在想什么呢,连我进来都听不见?”
  文诺抓着吴鸣的两只手掌,侧转脸抬头看他:“没什么。这天气真烦人,你一来就接接连连下雨,害你一直闷在房里,我这儿又没什么消遣可以解闷。”
  “解什么闷啊?”吴鸣低下头,两人鼻尖几乎都要挨上了,“哥看到你就很开心了,一点都不闷。”
  话一出口吴鸣就后悔了,眼看着文诺脸色泛红躲了开去,忙转移话题:“你看外面雨渐渐停了,我们出去骑马好不好?”
  马蹄踏碎芳草地,碾落香尘。是几时,曾经的两个少年,并辔而行?
  只是,这萋萋芳草已非当日那丛,人亦不是从前的那个他。
  “小诺。”吴鸣勒住马缰,鼓足勇气看着身旁沉默的至爱之人,“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
  那对黑漆漆的眸子,迷惘中带着挥之不去的忧郁,看得吴鸣心跳停了半拍:“那个,江南的荷花已经开了,再过半个月就有莲蓬可采……跟哥一起回去吧。”
  “莲蓬啊………”文诺眯起眼睛,眺望着远处的地平线。
  风吹过,大地温柔的起伏,似母亲慈爱的怀抱——那是文诺记忆里不曾有过的体验。
  东边回廊的拐角处,有一丛芍药。可续不喜欢那香味,每次都绕道而行。
  鲜少人迹的凉亭里,已经有人占据。
  会是什么人呢?这个时辰,跑到这个荒凉角落来?小李将军放轻了脚步,缓缓靠近凉亭。
  “那边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可续悚然,听这声音,竟是内宫张总管!
  按理说,宫里除了圣上与侍卫长,也就是这张总管位高权重,但是听上去,那回话的人竟有些爱答不理:“什么怎么样?”
  张总管干咳一声:“消息我送到了,你们打算做些什么也该告诉我一声吧?别等出了事让别人来告诉我!”
  “这一次,恐怕咱们还真得等出了事让别人来告诉!”另一个人连连冷笑,听得可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老大的命令,时间不等人,干脆快刀斩乱麻,给他们一个了断!”
  “喂!”张总管似乎也是大吃一惊,“你们可别闹出人命来!”
  “那又怎样?”
  亭子里石凳在青砖地上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张总管有些出气不匀:“你们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可没有!犯不着为了报仇冒杀头的危险!早知道——”
  “早知道又怎样?”另一个人也拍案而起,“你既收了我们的钱,就好好地帮我们把事兜住,不然大家一拍两散,谁也别想落好!”
  “太大胆了你们,太大胆了……”
  张总管絮叨的,也正是可续心中所想。这些是什么人?他们做的什么事?竟然牵连到人命?
  当日葵音曾经说过的话幽幽在耳畔响起:“……你斗不过他们的……”
  小方将军嘴角扯起。斗不过吗?夫人,你太低估你的夫君了。
  西北角上的乌云在迅速聚集,另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吴鸣抬眼望一望,回首道:“又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文诺低垂着眼皮,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小诺——”
  数年征战,深褐色战马已经与主人心意相通。文诺手腕只轻抖了一下,马身已如一道暗色闪电蹿了出去,正好挡在吴鸣的黄鬃马前头。
  瞬间,一朵殷红的血之花盛开在他的肩头,花蕊是一枝青铜色箭簇,闪着冷森森的光芒。
  “混账!!!”
  方才太过专注于期待中的回复,竟然完全没有听到埋伏在草丛中的杀手动静!吴鸣目眦欲裂,策马冲上去回手一剑!
  一剑脱手,草丛中惊起一个黑色身影,如低飞的鸟禽般掠向远处。
  吴鸣要待追击,心底却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回首望去,看见的是令他心胆俱裂的一幕:失去知觉的文诺已坠落马鞍,偏马靴累赘,一只脚还套在马镫中无法脱身,正被受惊的深褐色战马拖着一路狂奔,胸前伤口滴落的鲜血似散落的花瓣斑斑点点洒在草叶上。
  “小诺!!!”
  已完全嘶哑的嗓音听在自己耳中,是如此的陌生。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似一场无法挣脱的噩梦,片刻之前的欢愉恍若隔世,吴鸣只觉得呼吸困难,心跳快得像是下一个瞬间就要炸裂开来。
  下意识地伸手拔剑,方才醒起已经当兵器掷出去了,吴鸣暗暗咬牙,催马上前,紧追而去,企图在马匹完全失控以前阻止住它。
  终于靠近了,吴大将军仗着稔熟的马术功底,斜身褪去马镫羁绊,整个人从马鞍上腾跃而起,飞扑向那匹深褐色战马。
  速度太快了。吴鸣心里默念着,一面勉力从歪斜的姿势中矫正过来,几番颠簸,好容易骑到了马背上。
  才小舒了口气,前方却出现了教他愈发如坠冰窟的场面:五丈开外的正前方,葱郁的草丛骤然消失,一道石崖闪烁着冰冷的靛蓝色光芒。
  这一通毫无目的的狂奔,不知不觉他们竟已置身梭子河畔的石崖之上!
  “停下、停下!!”
  吴鸣的怒吼完全不起作用,深褐色战马全然听不见命令,竟然向着悬崖下面笔直冲去!
  纵使身经百战,也不曾有过此刻胆战心惊的体会。吴鸣绝望地企图拨转马头,双臂与马缰死死纠缠,直到血脉都被阻滞,所有知觉都已麻木。
  然而心底深处,他明白,来不及了。
  很明显,深褐色战马具有经历过沙场杀伐的马匹特有的一根筋,即使已经辨不清方向,还是只知道拼命向前再向前。
  湿滑的雨后草地上,泥泞狼籍,战马终于在悬崖前一尺处轰然倒下,硕大的马身惯性地滑向前方。
  越是临近悬崖,越能感觉到大自然的无情威力。朔风怒吼,吹得吴鸣什么都听不见,眼前视野也格外狭窄,整个人似已被烤成焦炭,化作飞灰。
  却偏偏还在挣扎,尽最后一次努力,想抓住最后一线希望。
  战马的悲鸣远远从涧底传来,随即被湍流巨大的轰鸣声盖掉了。
  心如死灰的吴鸣勉强睁开眼睛,却惊奇地发现前方崖畔草丛中停留着一只皙白修长的手。当下不及多想,跌跌爬爬扑上去一把攥住!
  文诺的靴子已不见踪影,发丝散乱,胸前伤口还在慢慢向外渗血,整个人悬在半空,神智却渐渐清醒过来,抬起脸望着牵住他手腕的吴将军,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从唇形上吴鸣辨出他说的是“放手”,不由心痛如绞,吼叫着:“不,决不!!”
  吼完吴鸣才发现,自己牵住的,正好是文诺受伤一侧身体的部分,他已经痛得唇色煞白,整张脸血色全无。
  “你别乱动,我拉你上来、我拉你上来……”吴鸣喃喃地说着,心里清楚对方根本听不见,只怕是不如此自言自语,自己就先崩溃了。
  之前顺着胳膊流淌到手掌上的血液变成了润滑剂,要想抓紧文诺的手已经是很困难,更谈何拉上来!
  风仍在耳畔不住咆哮,吴鸣感觉到掌心里那只手在渐渐失去温度,慢慢滑离掌握,心底的绝望也随之一点点加深。
  那对深黑晶亮的眸子里竟带着笑意,温柔至极的笑意,似乎已经不是人间所有。
  掌心里终究变成一片虚空。吴鸣眼睁睁看着那个修长纤瘦的身影缓缓坠落,风掀起栗色长发与黑色袍襟,露出里面玉色内袍,飘摇飞翔优美如舞蹈。
  湍流遇到河心大石,溅起的水雾有数丈之高,蒸腾喧嚣,挡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清。
  吴鸣的手仍然向下保持着紧握的姿势,泥雕木塑般呆在原地。许久许久,直到风吹上脸颊,冰冷黏湿的感觉才告诉他,不知何时自己已泪流满面。
  

  ☆、第六十一章

  公元二O一一年。
  “吴鸣!吴鸣!!”
  大胡子气急败坏一通乱嚷,终于将迷离状态的吴帅哥唤醒:“啊?怎么啦?”
  “怎么啦?你大白天做梦呢你?”钱大导演气呼呼叉着腰,居高临下看着坐在车后排发愣的大明星,“到地方了,准备准备拍外景!这场是重头戏,你给我打起精神来!”
  “知道了,钱叔。”吴鸣无精打采地回答,晃晃悠悠从车里钻出来,眯着眼打量四周。
  钱叔哼了一声:“小李你帮我看着他点!”一甩袖子走人,嘴里还在念念叨叨,“没见过这么困法的,昨晚去偷了鸡还是怎地!”
  吴鸣对着完全不给面子的世叔背影苦笑了一下,转向大胡子的新搭档:“没事,李导,我昨晚没睡好,在附近走走,吹吹风就好了。”
  李导是个瘦削的年轻人,居然比之前倒霉催的梅导更瘦脾气更好,好在明显比较开朗,笑起来有点没心没肺,消除了人们关于他是否也会走上BT康庄大道的顾虑。
  听了吴鸣的要求,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你去吧,三点钟走位,记得按时回来。”
  吴帅哥的名声尚未及欧洲,所以在这个安静的校园里,帅哥的独自徘徊并未引起围观。
  十公尺之外那棵樱树旁的石凳上,那个安静的身影已经一动不动坐了很久。乍看似无所事事,细察之下,不时在膝头笔记本键盘间舞动的手指才显示出,他实际上是在干什么。日光透过枝叶的空隙洒在他光洁细长的后颈上,反射出雪晕般的光泽,令人观之目眩。
  两人隔着短短的距离各自发着呆,想些什么,无人了解。
  “吴鸣!”
  吴帅哥微微皱眉,还没到时间吧,剧组真是吸血鬼!回转头,却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是你?”
  暌违数月,姜力琪比吴鸣记忆中清瘦了一些,气色却是不错,脸色粉扑扑的:“我看着像你,还真被我蒙对了。”
  揽住她肩膀的年轻人似有些不快:“他是干嘛的?”
  姜大小姐嗔怪地瞪了身旁人一眼:“别这么没礼貌!他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你到那边去等我吧,我马上就来。”
  那年轻人显然不想走,但在姜大小姐的威逼下又不得不从命,遂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她手指的方向。
  那张棱角分明带点异国风情的脸似乎很熟悉。吴鸣忽然想了起来:“他是那个十七岁就得了国际钢琴奖的戴斐吧?”
  姜力琪正看着男友的背影,一脸宠爱的笑:“是啊,我们从小就是邻居。这家伙呢,典型的白痴天才,人情世故一窍不通的。我一直拿他当小弟弟看待,现在才明白,这种单纯才是最适合我的。”
  吴鸣噎了一下:“呃,那恭喜你了………”
  “不说这些了。”姜力琪打断吴鸣的言不由衷,“说说你吧,最近怎么样?和你喜欢的那个小文进展如何了?”
  进展如何?吴鸣无语地望向不远处,进展就是:你男友可以跟他随口搭讪而我却不敢。
  那边,不知戴斐说了什么,文诺被逗得笑了起来,孩子气的笑脸让人很容易产生捏上一把的冲动。
  男人脸上仍是一片风轻云淡,怎奈眼底的悲伤瞒不了人。姜力琪暗自叹息,清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小斐讲座的开课时间到了,我陪他过去一下。”
  吴鸣伸出手:“祝你幸福。”
  姜力琪略微一愣,握住那只温润如玉的手:“谢谢你。”时移事易,这男人的善良温存依然。只是,再好的瑰宝,不适合你,就是不适合。
  礼貌地告别后,姜力琪走到戴斐与文诺聊天的地方,微笑着说了句什么,就见文诺脸色微微一变,朝吴鸣的方向看了过来。
  吴大明星脸忽地一下红了,一时竟感觉回到初出茅庐的青涩时代,手足无措。
  姜大小姐已经施施然拖着钢琴家男友走开,文诺抱着笔记本,望着面目模糊的吴帅哥,似乎拿不定主意下一步要怎么做。
  隐隐一阵钢琴声响起,文诺忽地想起先前与人的约定,满脸歉意地笑笑,掏出手机:“喂?是我。…是吗?真的是他啊……先别打草惊蛇。通知郑直了吗?……我知道他说是来度假,你真相信啊?……唔,好的,就这样,回头我再跟你联络。”
  挂断信号,再抬眼看时,对面吴帅哥已经不见踪影。文诺慢慢合上手机,定定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左右张望试图找人,脸上表情依然沉静似水。
  清凉的风吹过这个角落,听不见叹息。徘徊良久,终究挽不回,那条永远不肯回头时间的河流。
  教研办公室的光线一向不太好,接连打了两个电话,之安感觉眼睛有些发酸,摘下眼镜揉按着太阳穴。
  “案件查得怎样了,林之安大侦探?”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戴上眼镜看时,却是松了口气:“是你呀。”
  子皓不笑时,样子严肃有余,颇有些渗人:“怎么,见到我并不意外?”
  之安站起身,微微低头看着那张娃娃脸,忽然笑了:“当然,以你的聪明,应该知道我在调查你。”
  “你跟文诺,到底是什么关系?居然甘心为他舍身犯险?”
  年轻助教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吃醋?为我还是为他?”
  子皓看上去快要抓狂了:“我不是在开玩笑!你既然在进行调查,就该知道那家伙不是吃素的主!光靠那区区几笔进出口业务,他能在短短几年里积聚起和我们甘氏家族比肩的财富?”
  “冷静、冷静!”之安一脸诚恳,语气却还是脱不了玩笑,“甘总,我知道你很爱我,但是我自己会把握分寸,那家伙也没你想的那么危险!”
  “砰”地一声巨响,暴躁的甘总推倒了林助教方才所坐椅子,揪住对方衣领紧挨鼻子嚷道:“够了!我不管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做什么,总之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受伤!”
  “我也不想。”之安沉下脸,慢条斯理掰开揪着自己衣领的手,“你还是想想后路吧。文诺的意思,不想把你扯进来,你可别自己往里跳。”
  “他真这么说?”不知不觉间子皓松了手,茫然自语,“他不是应该恨我的吗?”
  “你真这么想?”之安淡淡一笑,“看来你确实很不了解他。”
  命运是一种你无法抵挡的东西。怕相见,偏偏要相见。
  文诺背着他那万年不变的黑色小龟壳跟在袁若熙身后鞠躬如也,就此宣告进驻剧组,把上下人等都惊得一愣一愣的。
  不惊不乍的自有人在。
  “嗨,小诺,你肥来了!”
  鼻端传来一丝女性的馨香,肩膀遭到一记巨力不下于男生的猛拍,文诺连连后退尴尬傻笑:“赵、赵制片。”
  赵大制片本就身材高挑,今儿偏又蹬了双超高跟鞋,恨不能比文诺还高了:“乖乖,这次来是做音乐监制了,升级版哦!”
  “不是,我是辅助袁老师…”
  文诺左右张望,终于等来了与钱导叙谈完毕的袁老师注意:“小文,过来一下。”
  “老师叫我过去。”
  赵晚亭看着一溜烟跑掉的囧娃背影,摇了摇头:“这个样子,小心吴鸣又把你吃进肚里去1活像个忧心忡忡的家长,完全忽略了她比忧心对象年纪还轻的事实。
  在外甥屁股上照例赏了一巴掌后,大胡子离开那两师徒,溜溜达达来到片场边缘,俩指头一伸:“还有烟吗?”
  吴鸣苦笑着从衣袋里掏出烟盒,弹出一支来为他点上:“钱叔你这都第几包了?回头咳嗽起来又要抱怨没人管你!”
  “小吴同志,你才多大年纪,就这么唠叨?”钱大导演吹胡子瞪眼,“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小诺这次来剧组,你可别有事没事招惹他!”
  招惹?吴鸣的苦笑变成了惨笑:“您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您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小诺,他是那种没脑子没主见会给人三两句话就套着走的人么?”
  大胡子喷了口烟,果然不负众望地咳嗽起来,一边摆手一边勉强发表演讲:“咳咳,那倒是,咳咳,小诺这孩子,咳咳,看着不哼不哈,咳咳,其实心里头,咳咳,主意大着呐,咳咳…”
  “钱叔。”
  正咳得忘我的钱叔被吴鸣语气里的郑重其事给镇得停止了咳嗽:“咹?”
  吴鸣抹了把脸,声音有些暗哑:“您真觉得,我和他之间,没有可能再续前缘了吗?”

  ☆、第六十二章

  公元九一七年。
  远远地,似乎隐约传来雷声。渐渐近了,方才辨出那是马群在奔腾,气势之磅礴,大地亦为之颤抖。
  前方出现一弯清澈的河流,缓缓流淌看不见首尾,似永无止尽。河边一方青色大石上,坐着一个着浅蓝色衣袍的人。
  马群来到近前,为首的白马被猛地勒住马缰,发出一阵低低咆哮,人立而起,铁蹄在阳光下泛出冷蓝色的光。
  后面的马也跟着急急勒住缰绳,马上兵将一个个脸色铁青,有些渗人。
  为首骑士一身亮银铠甲,浓眉下怒目圆睁,杀气腾腾跃下马背,直奔河畔。
  “吴鸣,你这个杀人凶手,拿命来!”
  一声断喝,引得斜刺里跳出两个人来,死死挡在吴鸣身前涕泪交流:“梁王陛下请息怒!我们将军已经好几天滴水未进粒米未食了!您就放过他吧!”
  梁王绕过那两个侍从,来到木然呆坐的吴鸣面前。虽然心里已有准备,当他看到那张憔悴到几乎无法辨认的脸时,还是不由微微一惊:“吴鸣?”
  吴鸣俯身,将已经被浸泡得泛白蜕皮的手再度伸进河水中:“这一场桃花汛已经退了,为什么,还是找不到他?为什么?”
  “找个P啊找!”成深冲口而出,恨不能掐死眼前这个忧郁之神,“这几日我们已经把河道上上下下篦头发一样篦过了,什么都没有、没有!”
  男人双手深深抠入黑色的泥土中,手背上青筋虬起,陷入无法自拔的懊悔当中。如果能早几日做出决定来都梁巡视,如果当初根本没有派他来独守孤城,如果他放走游危后自己能略微克制住满心的妒意,如果
  “也许你是不该爱我。”
  很久以前,文诺曾经说过的话又一次在耳畔响起。回头看来时的路,这份爱带给他的,除了伤痛,还有什么?
  当初的那个青涩少年,是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万千心事尽收入眼底,从不曾对人言说。纵使爱已成伤,仍然一如既往不后退半步。是怎样深沉的爱恋,才能在颠沛流离受尽屈辱后一次次选择回到恋人身旁?
  而心已入魔的恋人,一点点掐死了他爱下去的希望甚至是活下去的希望!
  悔恨是钢牙利齿的怪兽,噬咬着心底最深处的伤口,痛不可当。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似乎是由心底幻化出的声音,让成深吃惊地抬起头来。
  满脸落寞的秀丽男子挺立在河岸边,张开双臂想要拥抱虚空,样子像一副画。
  “小诺,为什么不守约定?说好了三天后我来听你的答复,你却就这样离开!”
  河流无声,沉默安静就像游危呼唤的那个人。
  “张总管。”
  独自坐在空荡荡帐房内的中年人吓了一跳,回转头来看清来人,方才松一口气:“你怎么来了?没到约定的时间啊?”
  来人笑一笑,慢慢走近:“老大有个口信,托我带给你。”
  “什么口信啊?”张总管收理着桌上杂乱的各式凭条,漫不经心地顺口问。
  “这回的口信啊,比较特别——”
  来人忽地亮出一把雪亮的尖刀,直刺向张总管的心口!
  张总管大惊失色,想躲开却已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那把尖刀逼近,吓得连眼睛都闭上了。
  “呛”的一声,有铁器相撞的声音。
  被刺杀对象睁开眼,上下打量自己,身体上似乎并无异样。再抬起头,才发现有人持剑为他挡住了利刃,忙拱手道:“多谢这位兄台出手相救!”
  这位兄台身量甚高,听了张总管的话,慢慢回过头,露齿一笑:“不客气。”
  “兄台好生面善——”
  张总管的话说到一半被打断了,账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呼啦啦涌进来一大帮子人,个个持刀舞剑杀气腾腾。
  为首的人面如冠玉,笑起来还有些孩子气,却让张总管看得背心直冒冷汗:“老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深更半夜找了这么多外人入宫,意欲何为?”
  “我我我没有——”
  见老张吓得连话都说不囫囵,先前那刺客虽然脖子还在人家剑刃下,还是忍不住轻蔑道:“难怪老大说第一个要干掉你,看你这副孱头模样!”
  小方将军没理他们,对着阻挡了这次刺杀行动的高个子青年拱手道:“辛苦你了,之安。”
  之安直愣愣问道:“都梁那边有消息了吗?”
  可续摇头,眼圈一红:“没有,只怕是凶多吉少。”
  “我不信!!!”
  年轻人骤然爆发的吼声震得偌大个房间似乎都晃动了一下,张总管整个人都开始筛糠。
  “之安。”小李将军拍了拍对方肩膀,“你守这几日也累得很了,这里有我,你先去休息吧。”转头吩咐手下,“带林先生去丽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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