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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凤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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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侠因何事发笑？”凤影礼貌询问。男人二十余岁，蓬乱的头发下是一张略微秀气的脸，胡茬掩盖不住这种秀气狷介，袒露的胸膛略显单薄。
“我笑世人皆如你，不知要找的东西自己本来就有，要找的人就在你身边。”男人仰天灌着酒，凤影琢磨男人所说的话，皱起眉愣在原地，“你的意思是……你就是白衣卿相？”
别欺负我是刚下山就糊弄我！凤影冷哼几声，送了男人几个白眼。
男人笑容更甚，“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你真的是白衣卿相？”凤影脱口而出。只见男人点了点头，酒喝光了，身子也彻底躺在了台阶之上，“是。”
“那顾千机在哪？”凤影想着反正试一试也不会少块儿肉，一旁的青灯默默转过头为凤影的智商担忧。果不如青灯所料，那男人幽幽将手放在脑后枕着，“你的问题已经问完了。”
凤影也反应了过来，刚才早已问完一个问题。可若眼前的人真是白衣卿相，还愁不能问更多么？于是邪笑了两声，蹲下身来，盯着男人的脸，眨了眨眼睛。男人身上的酒气扑鼻，凤影忍了，换上满脸笑意，“死，和告诉我答案，你选一个。”
“那还用选？”男人幽幽闭上眼睛，“什么事儿会比死更快活？”
凤影默默咬牙切齿，身为杀手，只懂怎么杀人不见血，又快又准，若是让自己擅长逼供的三师兄来，还不是要知道多少就知道多少？眼下还当真有些后悔，没听师父的话，学些折磨人的招式方法。
“小影，我们走吧。”青灯温润的声音响起，凤影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之前青灯也没有叫过“凤影”这个名字，如今这“小影”听起来竟然意外顺耳。
可是眼前就是白衣卿相啊！真是太不甘心。
凤影毫无办法，无奈的站起身来，走回青灯旁边，不满道，“哪有就这样放他走这种事儿？”
“可是你问不出什么。”青灯看着那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睡了过去，安逸且闲适。
凤影转念一想也对，便咬牙切齿的走到男人身边狠狠道，“以后别让我遇见你！”随后转身，“走吧，青灯。”
一边走一边发牢骚的凤影也不觉得累，“哪有什么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的人！我看他就是一个骗子，哼，招摇撞骗骗钱骗色，还自称白衣卿相啊呸，哪白了！胡子拉碴穿的破破烂烂的，就算他是真的白衣卿相也是个大骗子哼！”
“好了，夜这么深，先回客栈才最主要。”青灯淡笑，凤影赌气冷哼，“就算靠我自己我也会找到我师姐的！等着吧！哼！”
身后闭眼沉睡的男人待二人走远，幽幽的睁开眼睛，呢喃着，“都没碰你一根手指头，哪里骗色了？”
不过看他身边有青灯在，估计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江湖中何时出现了这样一个新鲜的少年？看来自己的情报网还是有疏漏的地方呢。
凤影同青灯回到客栈，已经是丑时左右了。凤影换好衣服爬上床，双臂环膝叹气。青灯将僧袍脱下放到一边，叠的干净整齐，见凤影如此，便问道是怎么了。
“青灯，你说那虚无会不会死？”凤影好奇，青灯上了床，坐在凤影身边。“即便不死，也是身败名裂了。”
“万一他还是一口咬定是我师姐杀的虚空道长？早知道我该让他留下证据的！”凤影后悔，说着就要起身下床去武当，却被青灯拦住了。
“明天再看情况如何，先睡吧。”青灯躺下身子，拽凤影至自己怀里，过于亲密的接触稀疏平常，成为两个人私下里经常的行为习惯。
凤影躺在青灯怀里，以他胸膛为枕，“青灯啊……”
“嗯？”略带鼻音的回应，似乎是要睡着了。凤影咬了咬下唇，语气认真，“你……只为我解过毒么？”
“呵。”
淡笑，胸膛跟着轻轻起伏，“是。”
“山下的规矩，我为你解毒，相当于被你污了清白，你应当对我负责。不过，我不会强求，是我心甘情愿。哪怕今后你离开了我，忘记了此事，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青灯轻声呢喃，凤影心一疼，便认真的发誓，“我不会离开你的！”
“嗯？”青灯低下头，睁开明亮的眸，如同青莲，照进凤影心中。凤影严肃无比，“相信我，我不是那些说话不算道貌岸然的东西，我会负责到底……”
“嗯。”青灯闭上了眼，将怀中人拥得更紧，嘴角上扬满是薄凉笑意。
还真的担心若不是这么单纯……又该如何骗呢。
现在想来，曾经的担心真是夏天的炭火，冬日的蒲扇，太多余。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君语录】
好啦，上一次关中三虎大家已经猜了老三的名字，那么这回……白衣卿相叫什么大家猜猜嘛！
据无良作者透露，他的戏份还是蛮重的！接下来还会出现！萌萌哒！
☆、屏果山下
清晨，凤影慵懒的翻了个身，下意识向更温暖处蹭去。此时是凤影警戒最低的时候，蜷缩的模样像贪恋温暖的小兽。似乎是梦到了好吃的东西，凤影伸出粉嫩舌头舔了舔唇，一脸满足。青灯早已醒了，见了凤影的模样，便挑起嘴角，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
怀中的人不满的动了动，翻来覆去，最后竟猛地睁开了眼睛。
“……”二人面面相觑，时间就这样凝固。
没过多久，凤影便流露出一幅悔之莫及痛不欲生的表情，蹭地一下坐了起来，“我刚才是做梦了吗？”皱着眉，哭丧着脸，同时又咬牙切齿。
青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脸上能同时拥有这样几种表情，并且在这几种表情中迅速转换。虽然不知道凤影究竟怎么了，但青灯隐隐觉得，事情很严重的样子，也便跟着坐起身，认真的点头，“是。”
“啊……”哀嚎了一嗓子，眼里竟隐隐有泪，凤影赌气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腿，“我刚才梦见一桌子菜！全是好吃的！一口没吃，就醒了！呵呵呵呵呵呜呜呜呜呜……”看凤影是真的伤心，青灯一副想笑又不能笑的样子，最后只好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走，我们去吃早饭。”
“可是再也看不见那么丰盛的菜了！”凤影渐渐从失落的情绪中缓过神来，也意识到自己的幼稚。可是……美食对他的诱惑力永远是那么大，流露出的所有悔恨也都是发自肺腑。
糯米鸡，桂花糕，手抓肉，清蒸鱼，烤乳鸽，叫花鸡，牛肉面，蛋炒饭，龙井虾仁，还有一堆叫不出名字的菜，堆了满桌，就这样凭空消失的感觉太让人痛心疾首。
“想来这些天你也没能吃几顿好的，这样吧，你先等一会儿，我去做饭。”青灯走下床，整理并不过分凌乱的衣衫，沉浸在失去一桌子美味的痛苦中的凤影也没理他，兀自的点了点头。
不多久，借了客栈厨房的青灯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菜，置于桌上，登时室内便溢满菜香。凤影耸动鼻子，从床上跳下来跑到桌前，饭也已端上，便盯着那大碗里奶白色的汤汁思考，“诶，青灯，这是豆腐？”
“嗯，豆腐羹。”青灯前夜请厨子特地熬了汤，准备给凤影补补，目的是为显露手艺。这些年在寺庙中也算是潜心研究厨艺，所谓厨艺最高境界乃用普通食材做出最美味的菜品。豆腐，炼丹家发明的一种食材，由于凤影这些年都在山上，吃的呢也都是山珍，很少能吃到豆腐。
看着这奶白色的汤汁，温润滑腻，虽看似平淡无奇，却隐隐流露出一股看似没那么简单的意思。凤影舀了一勺送到嘴里，与此同时青灯的“小心烫到”也响了起来。
“咳咳……”凤影吐了吐舌头，“烫，烫……”
“呵。”青灯舒展眉眼，“没有人和你抢，都是你的。”
“嗷。”凤影点头，便又舀一口，见这豆腐乃是极细的丝状，入口滑嫩，像是溜进去似的。与此同时又有一股特别的香味儿，似是肉香，也或是海味之类。
“什么东西做的？”凤影一边吞一边问着，青灯却笑，“这是独家秘方，不可外传。”
美食在前，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凤影无意计较，同青灯吃了这一顿虽不丰盛却极其美味的早饭，恢复了精力，因而也忘记了所有不愉快。
“先去武当打听下情况吧。”凤影急于知道虚无那不要脸的是否已经昭告天下是他杀了虚空道长，为二师姐摘下扣上的罪名。一路走一路想吴铁衣的死一定是他人栽赃陷害，二师姐不会小肚鸡肠到因为被赶出武林大会就杀了盟主。
可这幕后的黑手究竟是谁？凤影抬起眸子看着领先自己几个台阶的青灯，若有所思。青灯回过头，声音依旧温润，“怎么了？”
凤影笑了笑，跟了上去，“这几天我们上上下下的爬武当，都快把这当自己家了。”
“你现在是挂名的佛家弟子，小心亵渎佛祖。”青灯善意提醒，只见凤影吐了吐舌头，一路欢快的向上跑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信佛还不如信自己，信手中的剑呢！佛祖能保佑我长生不老杀人顺利吗？如果能，我就信他啦。”
“嗯呵……”青灯眉眼舒展，笑容更甚，手持禅杖循着台阶一路向上，呢喃着阿弥陀佛。
别忘了，你早就在地狱之中，你眼角的凤尾刺青，是漫天烧起的红莲业火。
青灯看凤影，如同看见罪。凤影看青灯，依旧是心中神明。这便是二人此时最大的差距。
在武当山上聚集了很多江湖各大报纸的记者，凤影这才知道他与青灯离开后，一群余怒未平的武当弟子便拼尽全力杀了虚无，掌门之位就此空悬。
“哎，自作孽不可活。”凤影感慨颇深的样子，站在武当山上，风吹起他的衣衫，如同上下翻飞的蝶舞。青灯淡笑，“世事本如此。”
“诶，青灯？”凤影扭过头，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我们来比轻功吧，看谁先到山底下那石碑。”
“你最近似乎精力过于旺盛？”青灯似是若有所指，凤影一听，脸不可抑制的染上了一层红晕。在凤影的世界里，精力旺盛和在床上被解毒是划上了等号。虽然说吧，凤影觉得自己余毒已经清了，但也并没有抗拒青灯继续为他解毒。解毒的时候……还是很舒服的。
“没没有就是不想走阶梯了。”凤影尴尬笑了几声掩盖窘迫，青灯点了点头，温柔的应了下来，“嗯，好。”
“那我数一二三数到三的时候就开始！”凤影摩拳擦掌，一副好久没有松动骨头的样子，兴致勃勃的念着，“一、二、三！”
“嗖……”
嗖地一声，一道黑影就飞了出去，沿着下山的路迅速移动，一转眼就飞远了。白衣僧人仍旧是站在山头，笑得云淡风轻。眼角的淡笑流露出此刻的情绪，只一瞬间，便幻化为一股戾气，好似青莲华的眸子布上愁云般的暗影。一鼓作气，浑身上下猛地爆发出强大的力飞到半空当中，几个起落，风就势吹起僧袍，在空中能听得到耳旁的风在猎猎作响。
凤影的轻功是诡谲多变的，因为学的就是逃跑，怎么快怎么来，见到树就想爬，见到石头就想上。而青灯，端的是光明正大，如同步步生莲，一招一式都过于磊落。
巧的是，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到了山下的石碑。石碑上刻着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武当。
在石碑之上，凤影就踩在上面，均匀的喘着气，青灯落在石碑前面，面色亦是有些微红。
“没想到大师的轻功也这么好。”凤影一挑眉，从石碑跃下轻巧落在青灯身前。
“走吧。”青灯迈开步子，随后跟上的凤影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
“今日武当山上热闹非常，却独独少了一个本该出现的人。”青灯眉目间俱是认真，凤影努力揣摩青灯的意思，奈何他对于山下的江湖并不甚了解，故认了命，脱口问道，“是谁啊？”
“艾跋思。”青灯如实相告，“虚空道长出事之后，他来吊唁，今日武当之乱，各大报纸纷纷前来，江湖人士也来凑热闹，作为与虚空私交甚好的艾跋思没有理由不来。屏果山距离此地不过一百余里，而艾掌门没有出现，我是担心他出了什么意外。”
“有道理。”凤影点点头附和，虽然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是隐隐觉得青灯大师说的都是对的。不过就是多走一百里路去看看艾跋思嘛，没什么的。
“别忘了我们有交通工具。”看着凤影灰败的面色，青灯笑了。小路上刚巧遇到马车，便雇了下来，很快的，两个人就到了屏果山。
屏果山比武当山小太多，如小巫见大巫。
武当属于江湖正统修道门派，爷爷辈儿的。屏果山是后起之秀，就连那山，都不如武当宏伟气派。可就是这样一座山，最近几年也是名声大噪。因出了几个优秀的毕业生，荣登江湖美男榜，少不得吸引更多的有志青年前来投奔。只是屏果山从来不收女弟子，使得倾慕美男的女子们败兴而归。
屏果派讲究的是一个面目端正，若长得好看会格外加分，优先录取。虽然这入门规定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讨论，但人家艾跋思艾掌门说了，“相由心生，漂亮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幽幽一句，堵住了众人的嘴。
女子不收，貌丑不收，颜美加分。正由于以上几点，使得青灯和凤影上山的时候遇见的弟子都是清秀俊俏的小哥。
凤影喜欢好看的人，不禁在路过的时候多看了两眼。
“人美，是上天的宠儿。我喜欢。”凤影幽幽解释，在青灯刚想出口嘲笑他未免太重视表面，只听凤影继续接到，“好想把他们揉碎了拆开来仔细欣赏欣赏呢。”
呵。青灯笑着挑眉，这般心思，还真的像他那变态的爹。
作者有话要说：
☆、失之交臂
上山的一路没遇到几个人，直到进入会客厅，才有弟子一脸凝重的请青灯再等一会儿，大师兄一会儿便到。如此这般，已经使得二人觉察出太不寻常，门派弟子俱是愁云惨淡的模样，整个屏果派笼罩在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氛之下，让凤影胸口压抑，浑身渐渐燥热了起来。
不一会儿，屏果派的大师兄就来了。只见来人身形颀长，行走带风，浓眉大眼，一脸浩然正气，俊脸上却略带疲惫神色，走到青灯面前拱了拱手，“墨檀不知大师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大师见谅。”
“我等自武当而来，顺路探望尊师艾掌门。”青灯礼貌回礼。
墨檀苦笑一声，脸色实在难看。“只是大师来的太不巧……师父他老人家适才已经……”话音不忍再落下去，青灯一怔，“当真？”
“大师随我去看看吧。”墨檀友好的看了凤影一眼，随后向二人摆出请的手势。随着墨檀走到艾跋思的房间前，房门外，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正跪在地上，直勾勾的盯着紧闭的门看。
“进来吧。”墨檀忽略那跪着的弟子，绕过了他，请青灯凤影入内。凤影路过时侧头看了一眼，嗬，仍旧是个漂亮的小家伙。
此次屏果山一行收获不小。
直到进了门，凤影更加认定了这个念头。空气中，除却弥漫血腥气，竟还有一缕未散去的香气。墨檀面色悲戚的向青灯说明如何发现艾跋思死在床上，又是如何安顿众人，稳住门派的过程，而凤影却一脸兴奋，凑到青灯耳边轻声道，“在这等我！一定！”怕说了更多被墨檀听见，凤影并未告诉青灯，他已经发现了重大的线索……
这空中弥漫的香气，是属于他二师姐顾千机的。之前在两个被害人房中都没有闻到这种气味儿，如今却证明顾千机来过这。凤影查看了房间内的摆设，并没有其余异常。可是单单有这香气，就已经足够了。下了屏果山，寻了个小树林，凤影放出信号弹，红烟直冲天际，若顾千机就在附近，应当可见。
山上，墨檀心中的怒气横冲直撞，隐约冲破尽力维持的镇定。“师父侠义心肠，为追查顾千机的下落几乎倾尽全派之力，也有人担心这般做会引火烧身，师父却将那弟子赶下了山。我还记得当时师父说的那句话，江湖不稳，丈夫何以安身立命？哪怕以命相偿，也要将顾千机绳之以法。如今可好，一语成谶，当真是引火，反倒烧了身。”
红着眼睛的墨檀几乎要冲出去，青灯温润的声音响起，或多或少使得墨檀的情绪平稳了下来。
看着艾跋思的尸体如同吴铁衣一般，都是被相同手法杀害，青灯先将虚空一事告知了墨檀，墨檀惊诧不已，“本以为虚无也是善良之辈，竟会做出此等勾当？”
“自古人心难测。”青灯望着艾跋思的尸体，幽幽道。按理说，若是常人定会听出青灯之意，墨檀向来心性耿直，哪里会反问一句“大师所言何意？”倒是刚进门的小师弟何采听出了其中意味，不禁红着眼冷笑，凭着年少轻狂冷冷反问，“大师是意有所指，怀疑是我门中之人害了师父不成？”
“阿采！”墨檀怒气冲冲，上前拦住了何采，心里却也反应了过来，原来青灯所言是为此。青灯哪里至于动气，只淡淡一笑，“贫僧也不想见贵派重蹈武当一案的覆辙。”
“大师所言极是，墨檀必然多加留意身边之人，当然，那姓顾的，我们也不会放过！诸位师叔已经纷纷追下山，任凭她顾千机插上翅膀，相信她也逃不了多远。”墨檀义正言辞的道，青灯的目光放在了被他护在身后的那男孩儿身上。男孩儿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方才跪在门口的少年。想必同师父感情颇深，不然不会悲戚至斯。看墨檀如此护着他，青灯会心一笑，随后站在艾跋思床前念了经，望他往西方极乐去也。
何采咬了咬牙，转身离去，墨檀见状，悄无声息的也退了出去，在门口拽住了何采的胳膊。
“这段时间，你不可下山。”冷着脸严肃交代，怕扰师父清静，何采压低了声音恨恨道，“我不！”
年少轻狂的年纪，是否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原谅，何采不知。他只知一点，便向墨檀挺起愤怒的胸膛，“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要让顾千机血债血偿！”
墨檀冷笑一声，提着何采的领子跳到练剑台上。屏果山的建筑错落有致，若轻功尚佳，跳上跳下，不成问题。若轻功不佳，便只能多走那么几刻钟的路程，绕来绕去。
“习武不到两年，也敢下山去送死？”墨檀气极，向来平静的脸上现出不可遏制的怒气。师父一死，心情本就压抑，忍了许久，不怕死的小师弟又来添麻烦，何其可恶？看来不好好教训实在是不行。
何采被突如其来的怒吼拉回到现实当中，是啊，自己学艺不精，绝佳轻功仍没学成，剑术更是普普通通，就算遇到了顾千机，还能打得过她不成？
认真的想了想，何采仍旧愤怒，“那我就和她拼了！哪怕一死，也要见到她！”
“死？死还不容易？”墨檀更是怒气难当，随手抄起一旁剑台上的一柄剑朝着何采掠了过去，抓起何采胸前衣襟，将锋利的剑锋抵在何采细嫩白净的脖颈之上。
“即便是被同门之人所杀，也好过你那破烂武功出去丢人死在姓顾的剑下！”墨檀的眼里布满了暗红的血丝，眼看着那剑刃送进何采的皮肉，被拽在墨檀手里的何采也冷静了下来，咬牙低声唤了句，“师兄。”
“你！”墨檀咬牙切齿，终究是冷静了下来，将剑狠狠的扔在一边，将何采推了出去。何采弱弱的凑到墨檀身边，“我……我不是有意的。”
“算了，我也知道你想为师父报仇，可是……你也知道，知道我们门派的实力究竟如何。”墨檀苦笑，屏果派在众人看来不过是那种“长得很好看这些年也一直努力却依旧没有实力，只凭着一副精致皮囊混日子”的门派。这几年江湖十大美男中是有墨檀一个，还有其余的师兄弟，只是若论门派排名，几乎是要排到五十名开外了。
“就算实力不行，也不能输了志气！”何采执拗认为自己想的没错，若拼都不能拼一把，做缩头乌鬼，怎能对得起自己？
到底是虚长了几岁，墨檀也沉稳得多，深知这一条命的意义，更多时候也未必需要挣那一口气，是励志的精神重要还是先保命再谋划重要，遇到了具体的事情还是要具体分析，不能凭一而论。
“活着，才能报仇，你就不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还是……”墨檀笑了，“还是你想在追捕顾千机这些高手中脱颖而出，打响自己的名号？”
“我没那么想！”何采矢口否认，旋即挫败的垂下头，“好吧，我知道是我一时冲动，报仇心切，师兄，我听你的，再不想自己孤身一人去报仇的事儿了，你若不让我下山，我就不下了……”
“嗯。”墨檀的目光瞬间变得温柔，唤了一声阿采，将他唤至身边，叫他侧过头，查看他脖子上的伤势。
“渗血了，疼吗？”墨檀伸出手指朝着伤口上轻轻擦去，何采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没事儿，这点儿小伤算什么？”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呵，一直以来嘴硬的师弟，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下心呢？墨檀在心里轻笑。
而此时二人的所作所为，尽收在山上站立的青灯眼底。
“当时年少，不知愁。”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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