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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打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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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突然叫道:“不好!这是黑沉木被点着的味道,咱们快走,莫要等这黑沉木给烧出明火了!”
老头不要命的向前飞奔,听脚步声是朝着那又香又臭的味道方向跑去,我赶忙跟上,只见我和老头两条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洞里杂乱的晃荡着。
跑着跑着,脚下的黄泥汤子稀薄了许多,我的脚终于告别了湿滑的难受,刚想喘口气,就扑通一声,给脚下的一个东西绊了个跟头,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又惊又怕,因为绊倒我的东西很明显是一个人的躯体,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出现人的躯体,我不敢相信是一个活人,甚至怀疑是不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之类的核突玩意?
我倒在地上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借着手电筒的光线,有意无意的看了一下地上的东西,这一看不打紧,立刻激动的双眼放光,说起话来都有点哆嗦:“张三爷!张三爷!我找到了,我找到了田丽!”
是真的,地上仰面躺着的真是田丽,手里还紧紧攥着本来戴在我手腕上那个甲牌。
我抱起毫无知觉的田丽,惊喜交加,一个大男人差点掉出眼泪来,探手伸进田丽的怀里,只剩一丝温热的气息,天可怜见,不是一具尸体,绝对有救!
看起来,田丽只是晕了过去,不是看到张三爷急匆匆的跑回来,我已经准备先给她做人工呼吸了。
老头拿着手电筒,翻开田丽的眼睑,仔细的察看着什么。我蹲在旁边,兴奋的直喘气。
皇天不负有心人,居然真的找到了田丽,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但这念头在我脑海里只是一晃而过,因为我已经不想再去深究了,只希望田丽快点醒来,恢复那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官模样。
老头看了很久,双眉深锁,又仔细把了把脉,很是困惑的缓缓说道:“奇怪,怎么会这样?”
老头又仔细的看了看田丽的面孔,拿着手电筒几乎是一寸寸的看,终于停留在了眼窝的地方:“哈,原来在这里,小子你那背包里有没有夹子?”
看我左掏右摸的翻包,老头急了,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一不锈钢小盒子,叭的一下打开,一个小小的镊子抓在手上,就往田丽眼窝里伸去,没多大工夫,我就见老头的镊子夹着一根细长的黑针,从眼窝里头非常缓慢的被拔了出来,而我亲爱的田丽同志,随着一声剧烈的咳嗽,神志终于清醒了过来。
醒过来后的田丽,紧紧抱住我,脑袋埋在我的怀里,浑身颤抖,看的出来情绪非常激动,丝毫不亚于我。
老头在旁边等了一会,看我俩还没有想分开的意思,有点着急的催促:“你俩倒是快点啊,这要是拍电影,半天没动静,观众都该吵着要退票了,前面还大把问题要解决呢!”
我给老头说的有点面皮发红,讪讪的不好意思,轻轻松开了田丽,而田丽柔软的身躯在我怀里不甘心的扭动了一下,抬起头来问我:“这老头是谁啊?老徐呢?”
我看着田丽苍白的面孔,被手电筒的灯光映的微微发红,有点心疼的回答道:“你当时怎么那么傻,非要松开我的手,要知道咱们既然一起来,就是生死与共的搭档,肯定是要一起回去的,我怎也不会撇下你一个人的!”
田丽的面孔在灯光下,愈加发红:“不是的,我要是不松开你的手,我怕咱们都出不去,这压根就是我一个人的错,当时都快走出鬼打墙了,我根本不该回头答应那一声,都是我不好,关键时刻,忘记了那句黄泉路上莫回头的禁忌。”
看着田丽还在自责,我想还是转开话题吧:“面前这老头啊,可是大名鼎鼎的冥搭掌门人张三爷,哎,对了,你这一趟,要是抓不着什么坏人的话,就拉他回去,绝对错不了,老人家刚亲口承认自己这辈子只会盗墓,别的好事一概不做!”
老头生气了:“嗨!嗨!说什么的你这是?我哪是什么盗墓的,也不看看是谁救了你俩,看来这救人才是我做的最大坏事!别净打岔了,姑娘快点说说你被拉回鬼打墙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这小子坚持要进来鬼打墙救你,我还看不出来他有这么痴情呢!”
田丽吃惊的看着我:“老冯你是专门回来救我的?你!你!你也太冲动了吧!”
我有点尴尬的说道:“别听老头胡说八道,还是快说说你后来的经历吧,老头比我还想知道呢。长话短说,前面路还长着。”
第三十八章 紫陌红尘
田丽看了看老头,慢慢说道:〃当时我一看情况紧急,知道再不撒手连你们俩也难以逃脱,心里一急,正好又抠到你手腕上的甲牌,于是松开你的手,听天由命地随着那股子力量直往鬼打墙里头飞去,被拽回去的情况真是可怕之极,周围一切都凝固了,一片漆黑,一片静止,我浮在空中一动也不能动,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道你们俩逃脱了没有,感觉好多触手或者绳子样的东西在我身体四周飘来飘去,心里后悔得说不出话来,都怪自己意志不坚定连累了大家。〃
我赶忙拍拍她:〃别,别这样,大家都好好的,老徐已经在外面了,很安全,我也很好,快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跑到这里了?〃
田丽这时候有点激动了,声音提高了不少:〃后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漂浮在那儿多长时间,眼皮越来越困就快要睡着了,但我知道我不是瞌睡,而是要死掉了,我拼命喊叫,却一点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到处都是非常压抑的黑暗和寂静,然后,我就要绝望的时候,老冯你知道吗?我开始非常怀念起人世间的一切,那些拥挤的街道和人群,我的亲人和朋友,当然,其中也有你冯一西的身影,从我上学时候你给我送花开始,一直到你在雪山顶上抱住我取暖……〃
田丽的声音低了不少,看得出来当时她是非常伤感:〃我终于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一丝声音,那个声音很尖细,我只听到他说'快!那儿还有一个,就在你头顶,挂在石头上的那个!'然后我就感觉腾云驾雾一样,重重地从空中落了下来。〃
〃我的眼睛是睁开的,四肢却一动也不会动,明明看到、听到周围的一切,却是说不出来还不能动弹,连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然后我看见不少人围过来,一阵滋滋拉拉的声音后,我被人拽了出来,我终于看到了亮光,也看到自己本来被一个巨大的茧严实地包裹住了,而这些亮光都是从手电筒和火把发出来的,有个人凑过来看了我一眼说我是个早就死掉的汉人,我一看就猜出来这些家伙就是我们见过的那扛天灯的一伙,在他们的身边,还整齐地排列着一队士兵,身穿黄澄澄的铠甲,脸上也蒙着黄金的颜色,却是老徐曾经埋过的黄金尸,我想我身上没有黄金,这些人会不会把我丢在这里不管,就觉前额上一阵剧痛,有个人拿了根细长的黑针扎了进来,我很疼又叫不出来声音,心里非常恼怒,但更奇怪的是,我看见那队死了几千年的士兵竟然整齐地走了起来!而我居然不由自主地跟在后边,连步伐和手臂摆动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老头聚精会神地听着:〃前额的头盖骨可是人身上最硬的地方,那家伙是扎进了你眼窝那地方,我知道这门邪术是广西柳家的针尸术,和赶尸套尸的一个道理,他们肯定是把你当成了死尸,想赶起来一起走路,但你并没有死,怎么会受针尸人的控制呢?哦,我明白了,你当时肯定是魂不附体、阴气太盛,并且人还没有摆脱鬼打墙的邪气。〃
我看着田丽的前额,靠近眼窝的地方,刚才老头夹出银针那地方,圆圆的血点还若隐若现,不禁大怒道:〃什么他娘的针尸邪术,老子追上去一个个宰了他们,竟然敢往这里下针。小田,咱回去后得好好让我检查下你的身体,别给扎坏了脑子。〃
老头笑道:〃宰了他们?恐怕是轮不到你了,前面死了一地人,肯定就是那帮扛天灯的家伙,你只能希望,还剩个把漏网之鱼让你报仇了。〃
田丽说起来依然心有余悸:〃后来的情况就更加可怕了,我像个木偶一样跟随着那队士兵往前走,前后左右都是拿着枪的坏人,突然我闻到一股香味,开始很香,很快就变得夹杂着臭味,非常的奇怪,当这香味突然转臭的时候,这伙人手里的手电筒和火把竟然一个个都熄灭了,而我就觉得浑身一阵轻松,似乎可以活动手脚了,那帮人开始使劲往一个方向跑去,黑暗中,我趁乱悄悄走开了,就觉得脑袋痛得要命,眼窝里的针使劲往脑子里头钻,把我疼得晕了过去,再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你……冯一西的脸,真是太亲切了!〃
田丽的故事讲完了,老头陷入了思索中,我等不及他,拉着田丽站了起来,问她感觉怎么样,还能不能走路?田丽告诉我她没事,又问了我和老徐后来的情况,我只好简要地介绍了一下。等我和田丽说完话,老头已经站了起来:〃咱们走吧,这事儿是越来越出奇了,你们跟我过来看,前面真有一口大锅,这帮人要干什么?我想这大锅肯定不是拿来烧水喝的,总不成拿来煮尸体吃?真他娘的邪门,到底是谁在这儿支了一口大锅,搞得我都有点饿了!〃
站在已经被老头弄熄了火的大锅前,我和田丽一起傻眼了。
真的是好大一口锅!
但绝对不是我们用来烧饭的那种铁锅,而是类似于古代铜鼎的东西,四支拱形的支脚矗立在地上。
周围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首,有现代人装束的,也有古代武士装束的,更有些枪支弹药零零落落撒了一地。很明显,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激战,但是最终却是被灭掉的一方全部躺在了地上。
回忆起我和老头听到的声音,这一切最多发生在十几分钟前,那些人拼命奔跑,终于跑到了大锅这里,给尾随的敌人追上后,爆发了一场几秒种的枪战,但是双方实力实在是一边倒的不平衡,所以最终的结局就是尸横遍野。而田丽就在这些人奔跑的时候,侥幸摆脱了针尸邪术的控制,瞎摸乱撞地晕倒在地上,被我们救了起来,
老头蹲下来,仔细看那大锅下头堆放的木柴,顺着他的眼光,我想起他叫嚷过什么黑沉木的字眼,于是也留心看了一眼,这所谓的黑沉木整齐地堆在大锅下面,四四方方,一根根有一米那么长,黑黝黝的,不像烧烤过的焦炭模样,看质地,应该是很坚硬的一种木料。我歪着头看了半晌:〃张三爷啊,这黑沉木有什么特别的,我咋瞧不出来,一根根看着跟铁棒子似的?〃
老头怒:〃别胡扯蛋了,这鬼木可是天大的宝贝,邪气的很,昆仑山中只有最西边的青噶贡嘎山才有,要几百年才能长成一棵,长成后的树心里,就会有这么一根黑糊糊的木芯,比金属还硬,并且这木头简直可以做成长明灯,一根木芯点燃后,很多年都不会熄灭,比鲛人油还要珍贵,我师傅还说阴间那哭丧棒就是用的这材料,用来打鬼,一棍子一个,灵得很!〃
看老头伸手拿出两根木棍掖进怀里,我也有样学样地拿了两根,猛想起来件事儿,赶忙摆手说:〃对了!张三爷你真不地道!〃
老头一脸错愕地看着我:〃怎么了这是?有话直说,别藏着掖着的寒碜人。〃
我看着老头的眼睛,缓缓说道:〃你说的不对!我记得你讲过你已经在这儿等候了好几天,暂且不管你吃喝拉撒的杂事,这么大票人从你眼皮子底下钻进鬼打墙里,怎么没有听你告诉我?还有这黑沉木是非常宝贵的材料,我都没有在历史书上见到过记载,是黑棺和黑楼的材料,总不可能拿来烧火吧?〃
老头咧嘴一笑:〃你倒是心细,我哪能在这个中空的山腹里头守株待兔?要不是今晚上被陨石砸破个窟窿,你以为有那么容易找到鬼门关的入口?我转悠这几天已经是弹尽粮绝,随时准备拍屁股走人了。今晚上这一大帮人比我都要先钻进去,等我跑到时,除了鬼门关里头剩下的几具尸体不好处理外,已经一个人影都没了,我比你们都懂的多,一看鬼打墙这么大阵仗,心知不妙,一筹莫展,躲一边忙活大事儿!就是专心做符咒探查鬼打墙后面的问题。〃
我嘿嘿一笑:〃那敢情你帮我们扫清鬼门关的障碍,只是拿我们试验,让我们先进鬼打墙里头送死吧?〃
老头一时没有接腔,小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我。
过了一会儿,老头估计我慢慢消了气,这才不自然地说道:〃你说的也太极端了,我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卑鄙,前面冲进来这么大票歹徒,要想做试验,肯定够数了,也不在乎多你们三个,再说你们死在鬼打墙里头,我又不能旁观个子丑寅卯,那我还有什么好处?〃
我哼了一声:〃狡诈!别忘了你还说过,黄泉水!别以为我不懂这个名词。〃
没错,就是黄泉水,那个让我想起两句古诗的词眼。
碧落黄泉,紫陌红尘,本就是阴阳对立、辉映有趣的两个极端。
第三十九章 鬼水人头
我这样揭穿老头,自然有我的依据。
水,这个东西,既普通又神秘,从古到今,每一个人都在每时每刻地接触。
我精心研读过的《天渊山水纵横秘术》,开篇明义,就讲到:……山,静寿一体,利万物之生息,却不与之争;水,上下无常,明万物之变化,亦与之变化。故曰:渊乃山水纵横之地,山从水出,水绕山生,临渊而明山水真章,孰可与天地同寿,此谓天道。
其实没那么玄乎到与天地同寿,我看真实意思就是说,我们的老祖宗当时生产力低下,对于山和水都是比较崇拜的,尤其对捉摸不定的水还具有相当的畏惧,在一些部落中甚至有水图腾的崇拜,现在已经不常见了,有的干脆就是一个漩涡标志,象征水的包容万物和吞噬一切的恐怖,如果真的琢磨清楚这水所拥有的真实力量,应该就可以长生不老。
老头还曾经提到过,我身体内如果出现漩涡眼,就可以得到长生不老的好处,恐怕都是和水这个字有关。
黄泉水,在《天渊山水纵横秘术》也有讲,但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似乎作者颇多忌讳,不肯明说,只是含糊道:黄泉水,藏鬼蜮之水,鬼蜮者,口生弩形横肉,含沙射人,中者必亡,黑沉木聚集处,颇多伴生,慎之。
老头肯定私下里看过这部书,这一路上虽然口不关风地露出一点苗头,但背后还是隐瞒了不少我不知道的东西。估计老头和他师傅,都是想成仙想疯了的人物,对于长生不老的学问,恨不得嚼碎了吞下肚子才放心,就比如这水的真实含义,他应该已经掌握了不少内幕。
老头瞧着我的眼光不再狡黠,而是变得有些凝重:〃冯一西,行,脑子够使,不错,咱们很可能是碰上了黄泉这鬼水,可这鬼水里根本不是黄泉,净是些冥沙还差不多,你既然知道了,就自求多福吧,别成了老子的累赘!〃
逐渐恢复过来的田丽不明所以,根本不懂黄泉水的含义,心里没有充分的认识,对我们将要面临的机遇和危险更是估计不足,前进的道路上,攻击力自然大打折扣,而我们又暂时被困在了鬼打墙当中,我就尽量忍住烦躁,耐心地给她讲解了一小会,而老头则是一言不发的围着那大锅打转,还不时的丢下什么符咒之类的东西下去,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我对田丽说得很明白,这雪山看似自然成形,其实另有玄机,首先是土质,咱们这脚下边踩的应该就是改造过的雪山土,土质非常阴寒,土色黑而且细腻,触手有部分粘性,甚至还有点腐蚀性,火烧样的扎手,说明土的结构里化学成分经过了改造,这就使得葬尸和殉尸在腐败过程中有一定机率产生特殊的变化。
其次是地形,地脉讲究的阴阳结穴,最高档次的就是两仪双绝、阴阳交融,这里整个山势如果从空中来看,群山环绕中一个独峰兀立,峡谷处一条古怪的大河向西流淌,这座整个地形中最高的地势和极低的幽深峡谷,形成了一个飞挂的檐角,潜入地下的部分隐隐然南北大梁交错,很有些宫殿的形状,这便是风水中的幽冥宝坻……〃望帝城〃,处处透着阴寒凶险,乃是阴阳交界的死地,书上说进来后没有破解之法,只能靠自己随机应变。
咱们往前走的路上,很可能要面对许多未知世界的状况,如果我不幸成了光荣的英雄,你就在墓碑只刻一句话: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田丽却很疲惫,没有了跟我开玩笑的精神,我有点无趣,只好告诉她,我们如果成功揭开谜团,就可以和她立地飞升,去天上做神仙眷属了。
说完,我也不敢看面色发红的田丽,立马跑过去和老头一块看那大锅。
老头伸出手指蘸了下锅中的浑水,凑到鼻子上闻了闻:〃这是……这里头怎么这么多老砒泥?〃
砒泥,这个神秘的东西我知道一点,是一种可以改造水质的矿物,不完全溶解于水,化学性质阴寒滞沉,道士常用来从水中提取阴气,将阳水改造成阴水,以供通灵所用。
老头喃喃说道:〃黑沉木,也是阴性树木,对地脉地气的变化最敏感,现在这几根黑沉木已经是黑得发紫,难道是说这地方没有一丝阳气?不可能!那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死的?到底什么东西杀了他们?〃老头出了会神,终于跺跺脚,不情愿地去翻查那些死尸,希望可以找出死因。
我一向对死尸那是敬而远之,自然留在大锅边看那锅里的水。
奇怪,水里似乎有东西在漂,我定睛一看,吃了一惊,再也忍不住发自内心的恐惧,大叫道:〃他娘的什么玩意儿!这水里有个人头!〃
老头的表情是吃了一惊,赶忙跑过来看,一看之下,吃惊地回过头看着我说道:〃这个……这个人头,怎么和你长那么像?〃
蹬蹬蹬,我连退几步,我实在是早已瞧得清爽,震惊不已,浑水里一颗人头漂浮着,五官轮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那嘴角略微上翘,像是在笑的神情,可不正是我……冯一西的模样!
这事情太古怪了!
大锅里的水已经不再沸腾,一颗人头,没有头发,五官被油渍得发亮,正在里面载沉载浮地漂着。
田丽、老头还有我默默地站在四周,心里都在紧张地盘算,我知道他们心中一定在猜测:身边这个冯一西……这个家伙……究竟是人是鬼?
看着这个奇怪的人头,我想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绝不是幻觉,摸摸自己的脖子,我的大好头颅依然完整无缺地长在那儿,那么,搞鬼的必定是这口离奇出现的大锅,或许是一直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张三爷做了什么手脚?
只是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造成这么大的震撼呢?
如果锅中出现的人头和我毫无关系,那么在这个阴暗的地方,出现些死尸、骷髅之类的东西实在不足为奇。
我轻咳一声,慢慢说道:〃这个玩笑开得可不小,老头!是不是你用了什么障眼法?做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老头表现得非常正常,正常到我都怀疑面对如此诡异,怎么可以表现的这么正常?
老头说道:〃不关我的事!你还看不出来?是这锅水在作怪,小子你小心点,看好你的脑袋,可别真掉进去了!〃
〃我呸!你他娘的嘴巴真臭!〃老头的话差点没把我气得跳起来,卷卷袖子就准备开骂。
田丽拉住我:〃别动!你看那水里,还有别的东西呢!〃
浑浊的锅内,微微颤动的人头下边,露出一点鲜红色,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不少肉芽从人头下边的脖子的位置上,不停地生长出来,似乎有知觉地摸索着变长变厚,而锅里的水就有点蒸腾出丝丝白气,白气纠缠在一起,盘踞在大锅顶上,也不消散,就这么笼罩起来。
老头轻轻拉了一下我,竖起手指示意我俩噤声,然后小心翼翼地后退,我和田丽看他面色凝重,也不敢怠慢,跟着他,慢慢地退向石壁。
背后接触到坚硬冰凉的石壁,我们三个人才略微松了一口气,老头忙不迭地从口袋里取出三张黄符,我俩学着他的样子,把黄符叠成一个三角小块,用小夹子夹在耳垂上。
刚收拾利落,大锅那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很慢,很轻。
然后在我们身边的石壁上,照出三个不大的黑影,蹑手蹑脚地挪动着脚步,蜷起身躯,猫着腰,仰着头,两只手缩在胸口,向前一根根开叉,伸着尖尖的指头。
第四十章 危机四伏
这个身影我见过,一下就认出来了,第一次是在鬼打墙的入口,悄悄扑上老头后背;第二次是在我和老头刚钻进这个洞时,被发现在老头背后跟踪;连这一次,我已经是第三次见到了,而在这三次里,老头倒是第一次真正看到影像。
我刚想示意老头,这东西就是扑过你后背那只,就听老头低声吩咐:〃快把手电灭了!别说话!〃
我和田丽赶忙服从指挥,连头灯都关掉了。不远处那口大锅处,立刻黯淡了许多,只有地上还有些灯光,是那些被打死的扛天灯人散落出来的手电,斜斜照射在地上,靠着里面的电池还没有最终熄灭。
我们三个屏住呼吸,瞪大两眼看向那口大锅,因为这个时候,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那些死尸,一个个像木偶一样慢慢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大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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