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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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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于是他觉得,该给丹青安排个任务让他既能名正言顺地将他送走,又能让凤离枝不去寻他,这个任务自然是越重越好,走得越远越好……
☆、慕轻寒
丹青的净墟画被翠暖堂而皇之地挂在了墙上,丹青看着欲哭无泪,好歹他在宫中随便给人划两道线都能赚得黄金百两,到了翠暖这儿,他三天三夜辛苦作出的画没收一文就让翠暖拿去当了室内装饰……他觉得不公,太不公,但是不好说什么,只得把苦水咽回肚里去。
接下来几天没什么事儿,凤离枝这会儿又百无聊赖地学起了刺绣,害得翠暖又去聘了个教刺绣的女婆娘来,不过貌似凤离枝毫无天分,隔上几秒就能听见院里姓李的婆娘那无奈气极的怒吼。
“你是猪吗?这个我怎么教你的?一百遍没有,八十遍总到了吧?你长点记性行不行?”
凤离枝手忙脚乱地穿针引线,手指有很多大小一致的针眼儿还咕咕冒血,都肿成青蛙脚了。
凤离枝委屈啊,她好不容易想学个女孩子都会的活儿,被扎成这般不说,还要听个臭婆娘在这里指指点点,她从小无拘无束惯了,何曾受过这种责骂?想着越发觉得委屈,却咬着嘴唇不肯掉下半滴眼泪,心想这活儿是一定要学成的。
“主上,昨天又死了一个。”一名书生模样的人半跪在地上报告。
“又死了?在哪儿?”翠暖此刻满脸不悦,可以说是愤怒,玉雪门的人一个月前遭到了别人的暗杀,而这个人像是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般,没有人知道他的雇主是谁,只知道他的目的是杀玉雪门人。
玉雪门势力强大,也惹强不少仇家,不过敢跟玉雪门抗衡,估计只有城西南的七杀组织了。
玉雪位于城东南,七杀在西南,北部有最大的情报组织流网组织。
“带我去那里。”翠暖皱眉,杀玉雪门人的男子戴着银面具,喜穿淡紫衣,江湖上称其公子银面。杀人于无形,善用弓箭,被他杀过的人,要么死在一支带有孔雀翎的剑下,要么是死于暗器,身旁放有一支雀翎箭。
然而,一支箭足够让翠暖揪心了,雀翎箭,是历代皇室用箭,天子打猎,皇朝护驾的暗军组织,或者天子赏赐者可用的箭。公子银面必然与皇室有渊源。
那便意味着,玉雪门与皇室结仇了。
不可能!翠暖一票否决,但若不是皇室之人,谁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用雀翎之箭?
一片空旷,一摊干透的血。
还有手上这支箭。
“你先回去吧。”翠暖吩咐,握着箭的手泛起层层苍白。
公子银面,我玉雪门只要一日未绝,就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凤离枝这边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手已经扎成蜂窝了。她看着那块好不容易绣上字的手帕,满脸都是泪。
天色已经黑下去了,灯火也一一涟漪般涨起。
翠暖今夜一袭黑衣,潜入皇城。
未央宫的烛火映出他暗处的脸,阴冷得让人心寒。
“我就料你会来。”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翠暖转身,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立在眼前。
没有跪拜没有称呼,翠暖随他进了身旁假山后的暗门。
只是没人注意到,未央宫飞檐尖上站立的一袭紧身紫衣的银面之人。
他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入了皇宫,并且明目张胆地站在檐角之上。透过银色面具,他的眼中,满是笑意。且任长发飞扬,抱胸而立,面具之下唇角勾起,右手指中一根雀翎,随手掷出,那羽毛死死嵌入了假山石中,然后脚尖一点飞身离去。
同样一身黑衣武功超然的翠暖潜入这皇宫尚且被皇帝发现,这公子银面的武功又是强到了何种地步令他如此胆大妄为?
“门人被杀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不过不是我下的手,也许是朝里那些老家伙们。”明黄色一边沿着通道往深处走去一边说,他口中的老家伙们是指那些因功劳而被赐予使用雀翎箭权利的大臣。
雀翎箭,先斩后奏之箭。
“翠暖,你在怀疑朕?”明黄色的身影停了下来,打开了面前的石门。
一片白色花海。
两人坐在石凳上,看着那花,无言。
“你怀疑朕?”他又问了遍。
翠暖摇头:“臣没有怀疑陛下,只是在想玉雪门并没有得罪朝中之人,这个陛下也是知道的,公子银面目前不知来处去处,我要查,也无从查起。”
“翠暖,你老实告诉朕,有没有把朕当朋友?”他忽然问。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回答朕。”
他从小就在宫里长大,深知这潭水有多深,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步步为营……却是翠暖,那一次狩猎在所有人都观望时拼死将自己从老虎口中救出,而后不知所踪。第一次,他懂得了这世间还有可信的人,亦可以称之为朋友。
只是他待他如至交,而他呢?他一直都认为保护皇帝是他的职责所在,毫无半点友情之说。
“我与陛下君臣之义,友情,实为世间难得之物,怕是陛下想要,臣却给不起。”翠暖三两句,把他的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此,如此……”明黄色身影失意道。他是坐拥天下翻手云覆手雨的万万之上的天子,却也为友情这种东西而失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要什么得不到?偏偏就有那么个人敢违逆他……
“玉雪门是朝廷所立收集八方情报,包括门下最大情报组织流网,都是为皇朝服务,玉雪门自不会忘记使命,但如若皇朝想除去玉雪门,我必携门下弟子叛离皇朝!到时候,就是陛下与我有再深的交情,我也不会允许门人白白丧命。”翠暖说得生硬,丝毫没有妥协的余地,看着那个端坐在对面的人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淡定。
“你……放肆!”他拍案而起,怒了。这个人,非但敢违逆自己,竟还敢在他面前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他把他当什么了?当三岁小孩耍吗?他就这么低估他?他慕轻寒再怎么说也是皇宫里长大,早早失了母亲却依然能在皇子之中卓然而立,将权利用的得心应手,在风起云涌的争夺之中登上皇位的人,他一个玉雪门门主竟敢如此口对他说话?!
“陛下,”翠暖知道他怒了,“臣知陛下不会做出这种事,但,也不排除有人想从中挑破离间之说。陛下小心为上。臣告辞。”
“你,翠暖,你可曾把朕当过朋友?”又问一遍。
“陛下心里清楚不是么?友情这种东西,实在是世间罕物,臣与陛下结交之情于臣已是三生有幸,又怎敢贪得无厌……”见那人不再说话,翠暖便要走,又忽而转过身来“陛下这花叫什么?”
慕轻寒看看身后的花海,苦笑一声:“这花叫佛禅花,传说是佛祖涅槃之时开出的花,是参透人世喧嚣的花。”
“原来如此。”翠暖笑了笑,“既是参透人世之花,陛下还是常看的好,也许,能悟出些什么……”
“主上,公子银面的消息。”黑衣人呈上一封信,一只白嫩温润的手覆上去,顺着手往上看,黑色红纹长袍,一身羸弱的气息,白皙的脖颈,尖尖的下巴,勾人心魄的眉眼,那只手,在相府拿的是鱼食,在七杀,拿的便是千万人的性命。
不是重华又是谁?
“你下去吧。”重华说着挥挥手。
“是。”
重华拆开信,眼角的笑意渐渐积聚。“慕轻寒,亏得你运筹帷幄了这么久登上了皇位,竟被友情这稀罕之物羁绊了。不过,终究是人啊,是人,便有心,有心,便终归脱不了凡网羁绊……也只有无心之人,方能凛然说看破红尘四字吧……”他叹息,想起一个人来,一身深蓝衣,同自己站在山巅之上畅饮开怀,执子对弈。
可惜,终究是不复当年。
那段时光,是这一辈子唯一没有杀戮的只有友情的时光,那么美,那么风轻云淡。
“上弦,如今我已遵照约定,成为你口中的强者,虽落了一身病,但终究是兑现诺言了,你呢?你的约定,如今可还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年雪
凤离枝这边好不容易睡上了觉,哈喇子如瀑地淌。
翠暖推门而入,看见了床上那熟睡的身影。
“嗯,叫花鸡……啧啧,好吃好吃……呵呵,不给你吃……”
翠暖苦笑一声,这个丫头,做梦还想着吃,伸手给她掖好被角,却见她手上握着一张手帕,隐约刺了个什么字。小心抽出来看,白色手帕上一个红色的“雪”字,虽然绣得七倒八歪,倒也凑合,看得出是用了心绣的。忽而又皱了皱眉头,这是要送给谁?玉雪门?那要送也是送给他吧,好歹应该绣个“翠”字或“暖”字吧?这么想着不由得奇怪,便将那手帕塞进了袖中。
又看见她手指红肿,针眼儿密密麻麻的,心里竟有股子生气的意味。绣个字而已,手不想要了是不是?不会绣就别逞能,瞧瞧这手都扎成什么样了?一根筋!笨!想着来气,便随声喝道:“刹影,去拿消肿的药膏来!”这不叫还好,一叫把凤离枝的叫花鸡美梦给打碎了。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扰本姑娘吃鸡?!”凤离枝眼都没睁开,只是一边骂着一边自顾自地往被窝里钻,想继续那个美梦。
钻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儿,自己的手好像被人紧紧握住了。
蓦地睁开眼转过身一看,翠暖那只大手正握着她的手,死死盯着自己,眼中满是怒火。
凤离枝赶紧从头到脚把自己反省了一遍,今天没犯什么错呀,老老实实地学刺绣……又忽而想起了什么,赶忙解释道:“主上,我承认错误,我不该把辣椒粉掺进李妈的胭脂里,害得她现在脸还辣乎乎的……”声音越来越小,像个孩子般低下头,准备承受翠暖的怒吼。
“不是这个。”
“那那那,那就是,昨天我不该把李妈的茶水里掺上,掺上……”
“什么?”翠暖气仍未消,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低头的女孩。此时刹影已将药送来,恭敬退去。
“不该掺上马尿和狗的哈喇子……”凤离枝头更低了。
翠暖憋着一股笑意,又压下去,仍是握着她的手,“还有么?”
以这丫头害死人不偿命的手段,那李妈能活到今天真是奇迹。她脑子里都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活学不会,倒是这种损人的妙方要多少有多少,以后他还真得防着点,万一哪天这丫头片子再想个法子把自己治死了,那他这玉雪门门主岂不死得很没面子?
“还有,还有,我不该把狼狗拴在刹影门口害得他踩了那只疯狗被追得爬到树上……”
说起这个,刹影最怕的就是疯狗,小时候被狗咬过。即使是他得意的手下,也有不能告诉别人的缺点,这辈子,刹影只怕两样东西,一是他翠暖,二就是疯狗。翠暖苦笑,在刹影心里,他是与疯狗在同类中的……
不过这丫头真是……
“还有呢?”
凤离枝寒毛直竖,心想这家伙不会连自己偷偷在他睡觉的时候喂死了他最中意的那只小鹦鹉都知道了吧???
“没、没了……”
“真没了?”
“没了,你,你松手,疼——”凤离枝终于忍不住了,翠暖握她手的力道完全是有增无减,疼得她低着头呲牙咧嘴。
“哦、哦。”翠暖回过神来般赶忙松开手。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握着她的手不放了?怎么轻易就动怒了?还是因为几个手指头,若是换做别人,死了都不关他的事。怎么偏偏对这个丫头片子这么上心?还吃饱了撑的来这里看她睡了没有。
“药膏,自己涂,学不会就不要逞强,笨!”说着将药膏递给凤离枝。凤离枝接过,想起了什么,忙翻身找了起来。
“咦?我那手帕呢?”凤离枝记得清楚拿手帕自己是握在手里的,可醒来时便不见了。
“要送人么?”翠暖笑着问。
“嗯!送给年雪。”
“年、年雪?”翠暖那股子得意劲彻底没了,整个人僵化僵化再僵化。
“奇怪……”
“谁?他现在在哪里?”不知为什么,翠暖听见凤离枝说起别人时心里无名怒火噌的窜起,恨不能去立刻找到那个叫年雪的把他暴打一顿。
“死了吧……”凤离枝忽然说。“想来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是活不了的。”
死了?自己还没暴打他一顿啊,就这么死了?翠暖又在心里狠抽自己一巴掌,该死该死!怎么又让这丫头的话给玩弄了?意志意志!要冷漠冷漠!可是翠暖现在觉得,要是在别人面前还可以,在她面前想冷漠起来真的比登天还难。
于是翠暖相当无语地离开了凤离枝的小院。
作者有话要说:
☆、游船
“秋迟,秋迟,你看,昨天我从山上摘的,好不好看?”凤离枝捧着一大束花冲进秋迟的房间。
“好看,离枝别在发间一枝吧,会很漂亮。”秋迟说着从花束中抽出一朵浅紫色的小花欲插进她的发间,却不料远远地看见翠暖走了过来,立刻松了手退一步与凤离枝保持距离。
翠暖行至凤离枝面前,夺过秋迟手中那枝花,轻轻插进她的发间,低头看着脸红的凤离枝笑了笑。
“今日有事,待我商议后便带你出去玩儿如何?”
“好!”凤离枝满口答应,将花束塞到秋迟怀里,“秋迟,送你了!”说罢一溜烟儿跑了。
会议上,翠暖看着秋迟站在那里,手中握着那束花且一脸呆呆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
“秋迟——”他拉长了尾音道,“那束花甚是碍眼,不如放进那边的花瓶里吧。”
“是!”秋迟应道,将花插入花瓶。
“听好了,朝廷之意很明确,我们之中要派出几个人前往巫国,目的是接触他们的巫君,获取信任,取回破解他们巫术的方法。巫国虽小,但是有千奇百怪的巫术在,又一直觊觎着我千晟国南疆土壤,不可掉以轻心,只要有破解巫术的办法,我们就能灭了巫国,才能换得太平,你们当中,我已经选好了,秋迟,刹影和丹青,你们三人前往,巫国百姓虽不会巫术蛊毒之类,但皇城内有很多巫师,军队中也有,所以要倍加小心,因此派出你们三个,何况丹青本是巫国人,秋迟也去过巫国,想来胜算大些,万一失败,那就死在巫国。”
“是!”
然而,翠暖万万没想到,他派出了三名主力,玉雪门门内高位虚空,局面也因此而不可收拾。
待会议散了,翠暖见四下人快没了,方才小声吩咐了旁边一位小厮:“那花瓶挺好看,你给我搬到我房里去!别让人看见了。”
“是是。”小厮听翠暖说得神秘,觉得那花瓶绝不止插着花那么简单,里面断然是由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千万不能马虎了,便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一步三回头的抱着花瓶去了翠暖的房间。
“翠暖!这里这里!”凤离枝站在古槐树下等翠暖。两人无意中达成了一种默契,每次约定要出去就在古槐下等着。远远看见凤离枝在那里等着,翠暖加快了脚步。
“咱们去哪儿?”凤离枝笑着问,近来几天憋在玉雪门哪儿都不能去,可把她给闷坏了,翠暖刚到便拉着他的手问。
“去皇城万安湖。”翠暖笑道,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温度,不由得握紧了些。万安湖在皇宫之外,画舫在湖中游荡。
凤离枝拉着翠暖上了画舫,麻利地将鞋子脱了把脚泡进水里,“舒服呀!”
一边翠暖望着湖面,倚在船壁上,整了整衣衫道:“饿了没有?”
“有吃的?”凤离枝眼睛一亮,看着翠暖身边有个提篮盒,便伸长了手去够,死命没够着,倒是胳膊在翠暖腿上搓来搓去,弄得他好不舒服。
翠暖看她咬牙咧嘴气急败坏却不肯将脚从水里抽出爬过来够,又想戏弄她一番,于是故意一个没坐稳将篮子推出去老远。
凤离枝心知这翠暖又要戏弄她,使劲儿瞪了他一眼,将脚哗啦啦抽出,上了画舫走过翠暖身边去取篮子,翠暖脚一伸,凤离枝本就火冒三丈,心不在焉,只想着快些去拿篮子,那里料到翠暖这么君子做派的人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一个不稳向前扑去,直直冲向了桌角,眼看着头就要撞上那尖尖的桌角了,一只手忽然将她一拉,本来冲向桌角的头冲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凤离枝不知是因为吓得没魂儿了还是突变太快没反应过来,竟愣在那怀里不动弹了。翠暖见怀里的人不动也不好推开她,只得保持着把她抱在怀里的姿势。
但是,感觉,很微妙。觉得很近很近,彼此相拥,彼此温暖。
凤离枝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再也不能自已,放声大哭。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翠暖,我讨厌你!啊——我讨厌你,唔唔——”
翠暖哪里知道凤离枝这是怎么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翠暖,你为什么要收留我?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怀里的人终于开口说话,问的却是这样的问题。
她不知道,为什么翠暖会收留自己,他明知道像她这种来路不明的人进入玉雪门的危险,却还是收留了她。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你很有趣,跟其他女孩不一样……”
“只是这样么?”
“嗯、嗯。”
翌日,翠暖早早起了去找凤离枝。可是凤离枝并不在。
这么早她能去哪儿?翠暖想着,将茶壶中的水倒了,又沏了壶等着,可许久不见凤离枝回来,心中担忧了一下,却不经意瞥见了凤离枝床头上一张手帕。
作者有话要说:
☆、背叛
走过去从枕下抽出,帕上一个大大的暖字入目。
心里不知怎么了,七分欣喜,三分心痛。所喜者,她心里是有自己的,所痛者,要绣这个字一定下了功夫的,手指必然又破了几处。
指腹反复摩擦着手帕,感受着字体的凸起,翠暖细细打量这房间,摆放整齐,床铺也很整齐,简直就像精心收拾了等人来看一样。
翠暖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如若,如若她离开了?所以才收拾得这样整齐?走了?她能走到哪儿去?她这么想离开自己?越想越慌,心顿时乱成了麻,起身就要开门离开,却不料门开的瞬间,凤离枝的手也在推门。
“翠——”
“枝——”
沉默。
终于翠暖开了口:“有事吗?这么早就出去了……”
“没什么事儿,头痛,出去透透气。”凤离枝看见了翠暖手中的手帕,翠暖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连忙解释
“这个,我不是有意要拿的,还头痛么?”说着将那帕子还给她。
凤离枝有气无力地退给他:“本就是要送你的……”说罢缓缓倒了下去。
“小枝!小枝!”翠暖赶紧抱起她,“刹影,去找郎中!”语落一道黑影闪过。
“小枝,怎么了?怎么了?”怀里的人脸色异常苍白,额上细密的汗珠一层层汇聚。
头痛会痛成这样子么?
“你中毒了?”
凤离枝意识已经模糊了,嘴里只是嘟哝着“翠暖,翠暖……”
“小枝,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再也不敢看她痛苦的表情,翠暖用尽了力量将她抱紧。
不久郎中来了,看过凤离枝后离开了。
翠暖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握着她的手,心里总算石头落地了。
只是中了风寒,发烧过度了。
“翠暖……”凤离枝睁开眼又闭上,确定了床前侯着自己的人是他,又无力地闭眼,“水……”
翠暖赶紧手忙脚乱地倒了水,扶起凤离枝喂她水喝。
“小枝,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再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去一个,没有人找到的地方。”
“好。”
凤离枝好的也快,昏倒时那副要死的样子,才过了几天又活蹦乱跳的跑去缠着翠暖要出去玩,翠暖近来事情多,总是一句“等我忙完了”一拖再拖,眼看着就拖了四五天了,凤离枝那闲不住的终于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地去找翠暖。
“砰——”地一声将翠暖房间门踢开,也不管三七二十几就大吵“翠暖,你骗我,你说等我好了就带我出去玩!今天不许再拖,再拖——”凤离枝边喊着眼珠子瞄了房间一圈儿,突然停住了,剩下那句“再拖我就割掉你舌头”还未说完。
她看见翠暖对着那只空空的鸟笼皱眉。
“小枝,我的鹦鹉怎么不见了?我说怎么一进门老觉得少了什么,原来是这小家伙的声音没了……”
“该,该不会是飞了吧?”凤离枝把头缩到了脖子里小声地问。
“也许是飞了……”凤离枝听见翠暖如此说,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但——”翠暖又说,“什么时候飞的?我记得前些日子你还逗它玩儿呢,还给它喂食……”
“是啊是啊,前些日子我给它喂食的时候还挺好啊,怎么一眨眼就飞了呢?”凤离枝赶紧接话,心想早就飞去西天了……又想得扯开话题,不然翠暖再这么想下去早晚让他想出什么来,便赶紧道:“今天去哪儿玩?”
翠暖听她这么一问方才想起昨天被逼着答应了今天去出去玩儿,“去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故意吊她的胃口,神秘地笑笑。
七杀。
“华儿,玉雪门那边可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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