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一个来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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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冯明给我讲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泣不成声。这一晚我和冯明一夜没有合眼，也做了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第二十一（一）

　　天色渐亮，我和冯明商量，由他出面拦着方晨，我想见他一面。
　　那小凯怎么办？冯明问我。
　　我和小凯是感情的事，而现在我想抛开一切不谈感情，只谈病情，我想小凯会理解我的，也不会怪你。
　　那好，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方晨就这样等死吧。
　　冯明给方晨打了几通电话，一直都无人接听，我开始有些担心，我和冯明直奔对面的楼里。
　　方晨，你还在吗？方晨？
　　方晨，你说话，你在屋里吗？你别吓我！
　　我们用力的拍打房门，却无人应答。此时，隔壁出来一个老大爷。
　　你们让不让人睡觉了，大半夜是搬家，大清早是敲门，我老伴儿身体不好，昨晚一夜折腾的都没有睡好。
　　大爷，您是说这屋里的人昨晚就搬走了？我着急的问。
　　昨晚搬的家，人是大清早走的，昨晚就把钥匙给我留下了，这房子啊，是邻居让我托管的。你们是来找人还是讨债啊？
　　我们找人！冯明赶忙说。
　　谢谢了大爷，快走冯明，我知道他坐哪趟车了！
　　说完就直奔电梯口。
　　能赶的上吗？
　　我开车应该能。我们以前每次都坐这趟车，他先到石家庄，我再到太原。
　　你确定他不会坐别的车次？
　　不会，肯定不会！
　　我坚信这一点，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很默契，就算他自己回家，也会选择这趟慢车。他说过，他不想那么快的离我很远，让他没有安全感，这一次我在心里依然这么认为，我想我不会错，绝对不会。
　　冯明一路上抓着把手，我开的飞快，我们都选择沉默。
　　北京的交通让人崩溃，平时还可以礼让三分，现在的我恨不得飞过去。心里一直都在默念着祈祷着。
　　方晨，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你不能这么残忍，你不能，别让我一辈子都活在内疚中。
　　到了西站，马不停蹄的往里走，冯明去买站台票，我去问讯处咨询，还有一个小时才检票。走进候车大厅，满满的全是人。
　　冯明，你去那边，我找这边。
　　好的。
　　我开始在大厅里喊，不停的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冯明也跟着喊起来，方晨的名字在大厅里此起彼伏。
　　你找到了吗？
　　没有，你呢？
　　我这边全找了，也没有。
　　那他会去哪里啊，他是不是坐了别的车次。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此时的我，有些不安。
　　对了，我想起来了，他肯定还没进站，他在天桥上。
　　说完就跑了出去，冯明也跟着跑过来。
　　他一定在那里，每次我都陪他在那里，我抽烟，他看着远处。
　　“看什么呢，宝贝。”
　　“看人来人往”
　　“这有什么好看的？”
　　“看着他们，我才觉得我活的真实，因为我感觉我比他们幸福！”
　　张淳，你看！
　　我顺着冯明手指呃方向看去，方晨，背着双肩包，旁边放着行李箱，蹲在天桥的栏杆处，看着远方。
　　内心所有的防线被击碎，所有的情绪一股脑涌了上来，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喊着他的名字。
　　方。。。晨。。。
　　眼前一片黑暗，倒在冯明的怀里。
　　　　　　　　

　　☆、第二十一章（二）

　　张淳，你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就是忽然晕了一下。
　　远处的方晨站了起来，看着我和冯明，看着我晕倒的那一刻，方晨往前蹭了两步。
　　你别动，我就过来。
　　方晨没有再往前走，看着他泪流满面，我的心难受极了。我没有想过再次见到他会是这样的境况，我努力的快速的朝他的面前奔去，积蓄了太久的爱和牵挂变成了用尽全力的拥抱和关心的责骂。
　　你太狠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把我推开，就能心安吗，找你找的好辛苦！
　　方晨两手耷拉着，哭成了泪人。
　　我说过，我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别害怕，有我在！
　　身体的消瘦，感觉一只手都可以把他整个人提起来。
　　张淳，你这是干什么，我已经不爱你了。
　　你胡说！
　　方晨把我推开。
　　我说的是真的！我什么都不欠你的，上辈子欠的，七年了也该还清了，所有的一切我都还清了。
　　我欠你的，这辈子我欠你的，我还欠你一个下辈子！所以，你得听我的，让我还给你。
　　你想干什么呀，你有新生活了，就别再纠缠我了！
　　方晨拖着行李往前走，一把抓住他的手拉了回来。
　　好，我不纠缠，这么多年了，我没有求过你，你可以说不爱我，你可以把我当做空气，但是你自己的身体你不应该放弃，我就求你这一次，别走，回去好好治病。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操心。
　　你知道？你知道就不会不去治疗！你知道这是什么结果！
　　死！
　　方晨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我已经被他气的快要炸了。
　　你死了，留下我们怎么办，爸爸妈妈怎么办，你想过没有？谁来照顾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们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他们还要怎么活？
　　方晨哭的更伤心了。
　　他们本来就是工薪阶层，我能怎样，要他们卖了房子睡大街吗？我要把他们存的棺材板钱都花光吗？这个病就是个无底洞，多少能够？
　　不是还有我吗？
　　你的钱我一分都不花！
　　被他的话都气糊涂了，脱口就骂了起来！
　　你有病！
　　对，我就是有病，所以我不拖累你！
　　说话的时候，歪着头一直看着桥下，眼泪不停的流下来。那双迷人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看着让人揪心。顾不得路人的想法，一把扛起来方晨，就往天桥下走，远处的冯明识趣的跑来拿走了行李，任由方晨的肩上胡乱的挣扎。
　　你把我放下来！
　　分开一年了，这一年来任何时候，都没有今天这么坚定。
　　方晨不停的叫喊着，拍打着我的后背，冯明紧跟其后，我一言不发的走着。
　　方晨，别挠了，张淳的后背都被你抓破出血了！
　　顷刻间，方晨不再挣扎，我用力的拍了下他的腿，说：
　　看，我是你的了！
　　方晨嚎啕大哭。
　　　　　　　　

　　☆、第二十二章（一）

　　把方晨塞进车里，冯明陪他坐在后排，我们三个都没有说话。
　　透过后视镜看到他的脸都凹了回去，更是心疼。原本申字脸，就是标准的美男子啊，不太长的头发偶尔还扎到头顶，多好看，现在短发却看着那么憔悴。
　　到了楼下，冯明陪着方晨下了车，我把行李拿了下来。进了房门，方晨站在门口，四下环顾着整个房子，嘴角微微抽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把书包扔到沙发上，把皮箱放进卧室，想着把他的衣物整理一下放进衣柜，打开皮箱的那一刻，我哭了。皮箱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我送他的大熊猫玩偶，一只一只安静的躺在真空袋里。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把这些都拿出来放回原处，起身回头的时候，方晨就站在卧室门口处，掉着眼泪，转身回到了客厅。
　　冯明说，要出去买菜做饭，好好庆祝一番，也许是怕和我独处，方晨也说同去。
　　他们刚出了门，小凯来了电话。
　　亲爱的，你在哪儿呢，我想你了！
　　嗯，我在家。
　　说好晚上来看我的，也没来，昨天很忙吗？
　　对不起啊，我想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你说！
　　就是。。。就是。。。
　　是什么啊，怎么吞吞吐吐的，是不是背着我干坏事儿了？
　　没有！
　　我赶忙澄清，继续说。
　　就是方晨，他生病了，你知道对吧！
　　电话那头，小凯迟疑了一下，说：
　　我知道。
　　我找见他了，把他接回来了，他目前需要人照顾，需要去看病，他在北京也没什么朋友，我想我能。。。照顾他一段时间，和你商量一下。
　　说这些话的时候，无比的歉疚，我不知道小凯将会是怎样的看法，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义无反顾，正当我咬紧牙关，迎接狂风暴雨的时候，小凯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可以啊，但是不能旧情复燃啊，你是我的，你已经答应我了，要爱我疼我的。
　　小凯撒娇的说，顿时我如释重负。
　　嗯嗯，我保证，我睡沙发，他睡床，绝不做越轨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会的，你是我男人，我当然选择相信你。
　　谢谢你，谢谢！
　　谢什么啊，对我好，才是对我最好的感谢，傻瓜！记得来看我！
　　好的，知道了。
　　怀着满心的愧疚挂了电话，我把卧室的床品换成以前方晨最喜欢的那套，找出了新的被子放在沙发上，给孙浩拨通了电话。
　　孙浩，你帮我约下医生吧，看看后天是否可以去医院检查。
　　你找到他了？
　　嗯，找到了。
　　那好，你等我电话吧，我约好了告诉你。
　　好的，拜拜！
　　去厨房泡了两杯柠檬水来，放在桌上。打开电脑，快速的打了辞职报告，打印装入信封，塞进了公文包里。
　　冯明和方晨买了很多的菜回来，开始在厨房忙活起来。
　　如果觉得累就我和冯明来做，你多休息一会儿。
　　没事儿，不累，我也好久没有自己做饭了，手艺都生疏了。
　　走出厨房，抽了支烟，头有点晕，兴许是最近情绪波动太大，又熬夜没有睡好的缘故吧，躺在沙发上尽然睡着了。
　　冯明叫醒我的时候，已是满满一桌的菜，大多都是我最喜欢吃的，方晨手里端着一个盘子，只是一些清淡的煮菜。
　　这是我能吃的，桌上的都是你们的。
　　你吃那点儿能够吗？
　　够的，快坐下吃吧，好久没做饭了，快尝尝味道怎样。
　　埋头吃饭的时候，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和米饭一起扒进嘴里。
　　好香，好久没有吃到家里的味道了，嘿嘿嘿嘿！
　　抬起头来，傻笑着，时不时的夹菜给方晨。
　　这个不能吃，是豆制品。
　　哦！
　　赶忙放了回去，又夹了蘑菇给他。
　　这个也不行，不能吃植物蛋白含量太高的食物。
　　刚把筷子伸到放鱼的盘子那里，方晨看着盘子里的鱼，笑着说：
　　这个也不能，这个就是给你做的。
　　伸出去的筷子又缩了回来，看来需要我做的功课还很多，辞职的心更是坚定了。
　　这一顿饭，我们三个，想必都很难受，可是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我说过，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吃完饭，我让方晨进屋休息，我和冯明在厨房收拾，方晨看似很累，没有像以前那样再争执不让我进厨房的事情，冯明说，买菜的时候，请假了，过来帮我照顾方晨，我特别感激，收拾妥当，拿了存折，出门去银行换成了卡，然后去了公司。
　　张淳，你以为你是谁？这是公司，不是你家，不是你想来就来，前半年一请假就是三个多　月，不是那个客户点名要你来做，早他妈把你开除了，你还能到今天？
　　我缓缓的从包里掏出辞职信，放在了经理的面前，转身出了他的办公室；把骂声抛在了耳后。
　　你这什么态度，你以为离了你公司就不转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赵一觉得对任可有愧疚，我也算是半个红娘，点名我来做那个项目，也算是拉了我一把。
　　人啊，真的是一个复杂的物种。谁又能说大善之人就没有做恶的想法，大恶之人就不会做从善的事情。
　　　　　　　　

　　☆、第二十二章（二）

　　从公司出来，去医院找孙浩，碰到了小凯。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外婆不舒服了？
　　没有，就是过来问问孙浩，看看方晨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还不是不想你太辛苦！
　　小凯温柔的眼神，让我无力拒绝，却也增加了我对他的歉疚之感。
　　那你来干什么了？
　　哦，我也是来问问吃的喝的，都需要注意什么。
　　不用问了，走吧，孙浩给了我一些他们医院给病人的册子，按这个做就没问题了。
　　小凯把册子塞到我手里，自己留了一张装起来。
　　你不用上班吗？
　　哦，请假了！
　　本来想要告诉小凯辞职的事情，可是又怕他怪我不和他商量，想想还是算了。
　　你这老请假也不是办法啊，要不回头帮方晨请个保姆吧。
　　不行！
　　没有过多的考虑，脱口而出，忽又觉得语气太过生硬。
　　保姆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再说，现在他不是也辞职了嘛。
　　对哦，那我帮他请吧，明天我就去劳务市场看看，你也不用太辛苦了。
　　真的不用。
　　你干嘛呀，人家就是不想你辛苦不想你累，我也不能去替你照顾他，只有这个办法了，你还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不行的，你也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小凯撅着嘴，委屈的说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总是不能拿你的钱啊。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你都选择要帮他，我怎么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呢。
　　被小凯的话感动着，摸着小凯的头。
　　傻瓜，真的不需要，方晨知道了，也不会接受的。
　　你帮他就能接受，我帮就不能了，你不告诉他就好了呗。
　　我欠他的，你不欠！
　　和小凯去了超市，买了刻度杯和一些方晨能吃的水果，他便回去了，走到小区门口的菜市场，按照册子上能吃的菜，买了一些回去，顺便在楼下下载了食谱，晚上就看我的了！
　　回到了家，冯明在看电视，方晨还在屋里睡着，嘴唇上都已经干的掉皮，心里看着特别难受，出来把买来喝水的刻度杯清洗干净，倒了水，拿棉棒帮他湿润。
　　方晨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我。
　　是不是影响你睡觉了？
　　方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然后坐起来，找东西。
　　你找什么，我帮你拿。
　　还是没有理我，下床出了卧室，找到沙发上的书包，拿出一瓶漱口水，跑进了卫生间。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正要追进去看的时候，冯明拦住了我。
　　你让他去吧，得了这个病的人，大多口气会有尿味，他是不想你闻到不好的味道，先进去漱口了。
　　我站在茶几前，心里五味杂陈一涌而上。他是一个多么喜欢干净的人，衣服上闻不得一点异味，更何况现在是自己嘴里的味道。
　　收起自己的情绪，进了厨房，系好围裙，把买来的菜，按着下载好的食谱来做，冯明也跟着我进来帮忙。
　　你确定要自己做吗？
　　对呀，不然总不能一日三餐你来做，你走了，我们两个饿起肚子来了。
　　现在做是不是有点太早，刚刚五点，不过，看你这模样真不像一个做饭的。
　　现在是学徒，做的慢，以后等我成了一级大厨，你想吃还不给你做了呢！
　　哈哈，也是沾了方晨的光啊。
　　那是！
　　听见方晨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我给冯明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看看。
　　记得少放盐啊，要清淡为主。
　　我知道！
　　把水龙头关了，切菜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仔细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口渴吗？要不要喝一点水。
　　渴，特别渴，特别想吃西瓜。
　　那可不行啊，西瓜的水分含量太高了。
　　太辛苦了，明姐，真的不想活了。
　　听到这个话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手指，叫了一声。
　　你没事儿吧！方晨问。
　　哦，没事，这个有点硬，切不开。
　　赶紧拿凉水冲了手指，擦了擦手给孙浩发了信息。
　　方晨想吃西瓜，能不能吃，喝那么少的水，渴死了！
　　按正常的情况是不允许的，一天的水分是定时定量的，不过，你买一点给他吃吧，尽量少吃，切记！
　　好，我知道了。
　　出了厨房，找借口说少买了一样菜，赶忙下楼。不一会儿，买了半个西瓜上来。
　　这个水分太多了，不能吃。冯明责怪我。
　　我问过孙浩了，吃一片解解馋就好。
　　看着买来的西瓜，方晨不停的舔着嘴唇，乞求的眼神看着冯明。
　　好吧好吧，就一片啊。
　　看着他满足的样子，我也开心起来。
　　　　　　　　

　　☆、第二十三章（一）

　　吃完晚饭，我和方晨强烈要求冯明留下来。
　　你们两个睡卧室，我睡沙发就好。
　　他们两个在卧室里聊了很久，而我身体很是乏累，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方晨在客厅里溜达。
　　你怎么醒了？是不是难受了？
　　嗯，实在口渴的不行，我把西瓜全吃了。
　　全吃了？你哪不舒服了，快告诉我。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浑身难受。
　　看着他难过的样子，我好心疼，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赶紧把冯明叫了起来。
　　我的乖乖，你怎么能全吃了啊，解解馋就好了，西瓜虽然可以利尿，但是水分含量高达93％以上，你目前的状况摄入太多的水分是不能通过消化器官排出体外的，除了水肿甚至导致血容量短时间内急剧增多，还会有生命危险！
　　你别吓我，要不要去医院？
　　我紧张的问。
　　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行先问问孙浩吧，我上学也不是学这个的。
　　应该没事儿，你们都别紧张，我真的是太渴了，平时我自己喝的水比今天多。
　　你现在要保持好状态，去了医院再让医生看是什么情况！真没事儿啊？
　　严厉的口气带着温柔的关心，此时的冯明让我感觉温暖。
　　没事儿没事儿，都别紧张，没那么容易死。
　　呸呸呸，别乱说话！
　　虽然方晨自己感觉还可以，可是总归让我不放心，争执再三还是给孙浩去了电话。
　　喂，怎么了，张淳，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啊！
　　电话那边还不清醒的孙浩，显然是被我这一通电话惊着了，紧张的问。
　　哦，抱歉啊！就是晚上方晨口渴，偷偷的把下午的半个西瓜全吃了，现在有点不舒服。
　　啊！哎呦，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现在人呢？
　　人没什么事儿，要不你和他说吧。
　　我把电话递给了方晨，他们在电话里说了一通，最后又把电话移交给我。
　　早上一早来医院做个检查，具体情况等检查结果再说吧。
　　好好好，我们早点去。
　　挂了电话，方晨蜷在沙发一角，无辜的眼神望着我和冯明。
　　我是真的渴，真的无法忍受了。
　　我知道我知道，不怪你，可是咱要克制，不怕不怕。
　　我坐在旁边安慰着他。
　　要不冯明，你先睡去吧，他睡不着，我陪他一会儿。
　　好吧，我是困死了，哈欠连天的。说着进了卧室。
　　客厅里，只留下我和方晨两个人，他说灯光太亮，我赶忙去关了灯。这样的时刻，许久都没有过了，整个房间安静的可以听到我们彼此呼吸的声音。北京的夜，想要看到月亮还是挺难的。
　　好美的月色。
　　方晨看着窗外，微笑着说。
　　是啊，好美！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什么感觉？
　　幸福的感觉！
　　转头看他的时候，他也正好看着我。对视的那一刻，仿佛回到了从前一般，只是那个时候的幸福感更直接更单纯。
　　我再也给不了你幸福了，可能还会是一场灾难。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认命的人，所以我从来都不会妥协，我也希望你不要妥协。
　　伸手抱他，头枕在我的腿上，一只手与他的紧紧相扣。
　　当初你把我带回家的时候，你有想过我这么一赖就赖了你七年吗？当时，我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工作，你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你忘了，你说过，你看准的男人不会错。今天的你就像当初的我，我同样看好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真的，相信我！
　　可是我害怕！
　　别害怕！咱们去华山的时候，长空栈道那多险，最窄的那段，咱们两个面壁贴腹，横向前行，不也走过去了吗？现在也就是身体不好，科学这么发达，什么病看不好，别总是自己吓自己。
　　那不是因为有你吗？
　　现在也有我啊，我还在，我不会走，我会在你身边好好看着你，看着你变老是有多丑呢！
　　我真的不想拖累你，你可以去找你的未来和幸福的。
　　别想再把我推开，这辈子无论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就算痴了、傻了、呆了，我都管着你，养着你，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我目前能答应你做到的，只有这些。
　　方晨没再说话。
　　我给你唱首歌吧，离天亮还有些时间，你再睡会儿。
　　嗯，你唱！
　　小冤家　你干嘛　像个傻瓜
　　我问话　为什么　你不回答
　　刚唱两句，方晨笑着说：
　　好难听啊！
　　认真听我唱完，睡着了就不难听了！
　　好吧好吧，你唱吧。
　　唱哪儿了，这家伙，被你打断的都忘词儿了，我重来！
　　小冤家　你干嘛　像个傻瓜
　　我问话　为什么　你不回答
　　你说过　爱着我　是真是假
　　说清楚　讲明白　不许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