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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春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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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春香满心里全是赵墨那张惯常温和带笑的俊脸,万般不信,却又不得不信。屏住呼吸偷瞥了一眼,顿时一股冷气从头顶蔓延到脚心——竟果然是他!……那李老庆不是花家之前的押货掌柜么,怎的他们竟然有来往?!
只觉得先前的许多疑惑即刻就要明了,任凭心口怦怦的跳着,脊背贴着墙面,再不敢出一点儿动静。
赵墨一双深潭一般的眸子带着笑意,然而那笑却像一把无形的刀子,看得李老庆两腿发软。
李老庆颤颤的打着抖,哪里还敢承认真的被那傻小子逃走了,只拼命摇着双手道:“哎哟,不敢不敢!小人一家老小性命全栓在殿下手上,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殿下!实在是那小子哭闹得厉害,小人拿捏不住,才恼火的想要杀了他。”
赵墨便不屑地叱了一声:“哼,哭闹得厉害?……那就将舌头割了罢,也省得他日后再说些什么引我阿寺起疑。左右不过是个妓…女生下的傻子,你割了他,她也只会怪罪到淑妃头上。”
嘶——,春香在树后凉凉的吸了口冷气,双手微微颤抖着,努力握成了拳。枉他平日里对一毛亲和又友善,若非亲耳听见,否则这样的话,如何想象得到竟然是出自赵墨的口中说出来!
这厢震惊愤怒着,又听赵墨道:“说过多少次,日后这点儿小事不要轻易来找我……对了,拖你弄的东西都带来了么?
李老庆忙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弄了弄了,这个下到水里,无色无味,一时半也死不了人,然而只须过个一晚上就准保小皇子又聋又哑了。小人之前找了条狗试过,很是管用。”说着,惴惴地将那东西递过。
赵墨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票子塞进他手里:“你办事我是信得过的。上次花家被掉包的香料我已替你脱手出去了,这是银子,拿去吧,买些酒肉吃。这些日子宫里有客,来往的人多,你就不要出现了,等我传唤。”
李老庆却不肯接,只哈巴狗般低着头:“酒、酒肉吃多了也、也无甚意思,那香粉街呆久了还是觉得家花来得香……殿、殿下,小人那婆娘和孩子近日可还懂事听话?都是些粗俗腌臜的下…贱人,殿下若是看得不、不爽利,不如告诉小人,小人将他们领回去教训则个……”
哼,上了贼船你还想着要下去么?
赵墨眼里掠过一丝精光,不过下一秒却化成了暖暖温和:“放心吧。我赵墨最是恩怨分明,你这厢替我卖着力,你的家人我岂能放任不管?自然是要全权照顾妥当的。等到他日我荣登大宝,你和你家人的福气,只怕这辈子还享之不尽呢,呵呵~~”
“呃,是是!为殿下办事,小人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李老庆却还是支支吾吾赖着不走。
赵墨面上便泛起杀气,又冷了声音道:“将银子收了。这两日我不便见你,过些日子我派人先将你的小妾送回去。你好好替我办事,我总不会让你吃亏……然而,那吃里扒外的,我赵墨却也不轻易饶他。”
明明还是笑着的,怎奈何那笑却让人如同将死。那边李老庆哪里再敢说话,心里头后悔得叫苦喋喋,早知道这样何必当初油蒙了良心,一时糊涂与他联手将花家害了个家破人亡,如今被他拿捏住把柄,想不做坏事都难了。
谄着笑脸将银票接过,颠着老腿眨眼便消失在石径深处。
赵墨默默看了一会儿,哼了一声也走了。
春香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瘫坐在青草地上。心里头万般纠结,原还以为是淑妃偷了孩子来要挟,那么她只要进宫去与淑妃说清厉害,大约便可将一毛平安带出来,远远离了京城。没想到却是赵墨心虚抓了人,看来花云间与花家三老的死必然也是他在暗中操纵。而且今日听他们这样密谋,只怕是小皇子的性命也危在旦夕,到时候花家娘娘与大皇子只怕又要受他栽赃陷害。
一路懵然,也不知怎么的就回了百花楼。在楼下坐了许久,终于默默下了决心:“花云间,我此番为你豁出去一回,这辈子你就别在梦里继续纠缠我了!”
——————
花云间正在香粉街上一间不起眼的小客栈喝着闷酒,耳听胖子梁阿富捂着青肿的眼睛坐在他对面嗷呜着,哭得两眼泪汪汪:“大、大哥,花兄,你可、可算是回来了……这些日子你不在,卫貌那混蛋把小弟欺负坏了,昔日的哥儿们也纷纷倒戈,整日里的一看到小弟就要罚小弟钻他们裤…裆……回去还得被玉环那只母老虎奚落,啊呸……这日子过得哟~~还不如干脆拿根面条吊死好了……”
花云间好看的薄唇便勾起一抹冷笑,哼,那些算是什么哥儿们,不过就是些酒肉朋友罢了。所谓人去茶凉,能如胖子这般忠心的兄弟世界上可真真不多。
便伸手拍了拍梁阿富的肩膀,算是安慰了他:“这笔账你先记着,等到来日爷翻了身,必然百倍十倍地让他还回来。”
一旁女扮男装的阿佑吐了吐舌头:“哦呀,看来你们中原男人都怕老婆。”
阿富觉得很丢脸,他那是疼老婆好不好?然而见阿佑满面娇贵,也不知道来路到底如何,便只得很不甘愿地向花云间问道:“大哥,这…这是你哪里捡来的妞?长得倒是好看,脾气儿怎的比阿寺那小子还要讨厌。”
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花云间脸色冷下来,斜眼瞥见阿佑瞬间羞红的脸蛋,不耐烦道:“说她做什么?不过是欠了她几千两银子,等还了她就和她没关系了。”
阿佑不高兴了,嘟着嘴再不肯说话。也不知那传说中的‘阿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一路上胖子但凡提起她,这臭小子总是这样一副别扭模样。
还以为大哥依然还是忘不了潘寺春,想到那臭小子近日里在宫中混得响亮,还与赵墨传出不少绯闻,胖子心中无比不爽,自捡了最刻薄的话道:“怪小弟嘴贱,佑姑娘这般风华绝代,如何能与他一个娘娘腔相提并论……阿呸,说反了!是他如何能与佑姑娘相比?”
掌了自己一嘴巴又道:“……大哥,你不知道那臭小子,早先的时候还在你墓前偷偷抹过三两回眼泪,然而自你家潦倒之后,转而却进宫与那赵墨暧昧起来。如今气色那是一日更比一日好,不过才几月不到的功夫,身子俨然比你在的时候丰润了一圈,啧啧……亏得大哥先前对他那般心心念念,若非玉环看管得厉害,小弟怕是早叫了一群喽啰将他胖揍几顿,也好替大哥泄泄心头之恨!”
他一边添油加醋着一边咬牙切齿,看来平日里没少在玉环那里吃春香的干醋。一抬头却瞥见花云间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凝着俊眉不说话,慌忙咧了咧嘴角不敢再言语,默默等待着花云间像从前一样,将杯子砸到自己脑门上。
久久的,花云间却将酒杯一放,倾城面容上晕起一抹冷然笑意:“呵,都过去了这般久,再提从前的事儿做什么?她若是喜欢那人,就由得她去喜欢罢;你若是想打谁,那亦是你的自由,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左右我如今成了一文不名的丧家之犬,又凭什么本事去招呼她?”
他自然不十分尽信梁阿富的话,然而想到赵墨那两面三刀的虚伪角色,春香怕是真被他迷惑了未必。心里头不痛快,一双清幽的凤眸便只是盯着暗处低头喝闷酒的李老庆,再不开口说话。
他是在黑赌坊里头寻着李老庆踪迹的,起先的时候也未见起疑,不过就是想找到他问问当初那案子的详细,后来见李老庆出手阔绰,又满目鬼祟,便一路悄悄随了过来。
可惜他这一凝眉,却见那黑漆漆的小门处迈进来一道熟悉的白褂蓝衫。那蓝衫的主人素净皮肤、瓜子脸儿,红润的小唇紧咬着,好似下了偌大的决心,将将的向自己走过来……倒真真是比从前胖了不少……该死的,胖了的她竟然比从前更要好看。
可是我这才初回京城,怎的她就能寻见踪迹?她这样大吃吃的走过来,是要向我认错了嚒?……该死,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若是趁本少爷不在的这些日子真与那赵墨勾搭成…奸,爷可轻易不饶过她。
少年倾城容颜上不自知的泛起红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心中怦怦跳得有多厉害。多少天不见了,梦里头在忘川河畔不知与她擦肩过多少回,以为重生后一颗心定然能够淡却,然而此时此刻这样面对面着,却还是忍不住悸动。
却又讨厌自己对她屡屡没有底线的宽容,便咳了咳嗓子默默持着酒杯静候着。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鸟~~周末过得好快,不过瘾啊有木有,祝亲们下周工作开心学习也开心~(≧▽≦)/~啦啦
☆、第34章 口是心非
然而春香却没有走到他身边,她竟是径直的往李老庆的桌沿走了过去。
一股淡淡清芬拂过耳际,花云间眉头轻轻一挑,抬头看到梁阿富憋着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便秘模样,便端起酒杯,一语不发闷头喝了下去。
……臭丫头,一会定要你好看。
那厢李老庆埋着脑袋,心里头琢磨着赵墨今日说话的模样,越想越觉得不安,然而京城里官官相护,他又不知官场上的党派之分,轻易可不敢叛逃别家。三四壶老酒灌下去,脾气也冒火了,空酒葫芦磕着桌面:“上酒~~给老子上酒~~!老、老子……有的是钱!”
这会儿店里可没有什么生意,店小二什么杀人放火的角色没见过,见他态度粗鄙,自己又瞌睡得不行,自然懒得搭理。
春香走到李老庆桌边,在他桌上放了一壶新酒:“给,不怕死就喝。”
李老庆头也不抬就将那壶酒猛灌下去。
春香说:“你也不怕我在这酒里下毒么?”
李老庆兀地一愣,抬起头来看了看春香:“滚!你那傻子弟弟早就跑了,老子差点没被他哭死!”
该死的,上午不是还说要杀他么,这会儿又跑了?
春香暗自恨得牙痒痒,嘴上却依旧笑道:“呵呵,你就不怕我报官么?……哦,你自是不怕的,反正你离死也不远了。所谓‘狡兔死,走狗烹,’你替那恶人办的坏事越多,他杀你的心便越甚,此刻多喝几壶、少喝几壶还不都是一样。”说完了,也不顾李老庆杀人一般的眼神,自笑盈盈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李老庆原本看她不过是一个双十不满的白脸书生,此刻却听她说得含糊,不由警觉起来:“哼,你知道些什么?……信不信老子一巴掌先煽死你!”
“煽不煽死我,你也都是要死的。只怕你还未将我煽死,那人已经将你灭口了。”春香忍着酒气凑近李老庆,又故意拖长了声音小声道:
“可巧,今日你们说的那些,我和张公公在墙后不小心全听到了……呃,你也真是糊涂,那张公公可是皇上身边最忠心的红人,又自小看着大皇子长大,岂能容你们这般轻易栽赃陷害么?他若忍不住告诉了皇上,皇上自然是舍不得杀自己亲生儿子的,到时候必然要拉出一只替罪羊。那赵墨薄情薄义,你以为他能救你么?你替他做的坏事越多,他怕是杀你的日子越近才是。枉我这厢好心给你找了出路,你却这样态度……罢罢,兴许你也不心疼你那一家子性命。”
说着拂了拂袖子就要走。
一提起自己那对尚不过七八岁的老来双生子,李老庆的整颗心都割肉一般痛起来,见春香一针见血就戳到了他今日与赵墨的谈话,不由也慌张了,忙拽住春香袖子:“公子……姑娘慢走!……”
春香心中惊诧自己的身形变化,却还是一脸泰然地就势站住:“怎么?”
“你与他情义之深,如今却无缘无故要帮我,让我如何轻易相信你?”李老庆质疑道。
春香便做一副忿忿然模样,红唇勾起一抹酸涩笑容:“这就是女人的心了。不瞒你说,我已怀胎四月,他既背弃诺言要与漠北公主结缘,便不怪我破他的台子,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哼,竟妄想杀我弟弟以此来要挟……这样的人,枉我白白爱他一场,我如今这样还回去,亦还算是轻的。”
正说着,斜眼瞥见那厢老将军派来的手下已然候在店门之外,便不愿再啰嗦:“你信不信我都没有用,那官差已经来了。我只提醒你一句,如今宫里头支持大皇子的毕竟比他赵墨多,趁着现在恶果还未酿出,你先一步坦白了,圣上念你被逼无奈,就算饶不过你一条老命,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尚可以保存……否则,等到明、后日东窗事发,以赵墨那般薄凉无义的性子,第一个卖的就是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陷害皇子之罪,可是要满门抄斩。”
言毕,朝门外点了点头。那厢老将军派来的便衣侍卫便走了进来,左右揩起李老庆的手臂,往门外马车里悄悄拖了进去。
春香长长吁了一口气,跟着向门外走去。心中默默祈祷着自己这一注没有压错。京城里除了老将军,她再没有可信的官家,希望老将军果然是大皇子一派,此番能替花家伸张正义,她来日出京也能走得清爽些。
正思想着,身后忽擦过三道身影,领头的是个修长清伟的外族男子,看不清脸面,只觉得侧脸很是相熟。那末了的胖子一身粗壮肥肉,力道闪得她险些都要崴倒在地,不是梁阿富还能是谁。
梁阿富最恨的便是春香,回过头恶声叱道:“走路长眼睛!”
“呸。”春香白了他一眼。
那前头的背影微微顿了顿。
春香心中一悸……这样的场景如何好生熟悉?
就好似曾经书院里头那个偏偏喜欢欺凌她的倨傲少年,你越不理他,他便越发地想要寻你生事,但凡上学放学总要领着哥儿们将你踉跄撞倒,他好得了机会与你说话。只待你生气吼他,他便悠悠地转过头,摇着玉骨小扇满面的得意与促狭:“臭小子,下次走路须记得长眼睛。”
鼻翼间拂过一缕熟悉的淡淡青草香,春香抚着险些撞到的腹部,脱口试探道:“花云间……”
前方走路的男子果然顿足,然而却不回头。
春香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明明当日亲眼见到他被烧得黑焦入了棺,如何还能活着呢?况且眼前的这个人,分明比他还要健硕不少。
低了头,就要离开。
那人却忽地调转过身来:“呵,是你啊?别来无恙。”
声音还是那声音,时隔了不过四月,却分明沉淀了许多。
春香步子一顿,抬起头来,看到一张带笑的潋滟凤眸。那凤眸里的笑冷清清的,却又如深渊一般,藏着诸多让人看不穿的内容。还是那般的好看,没有人能比得过他。然而人却瘦了,也黑了,好似成稳了许多。
……这样又亲切又陌生的感觉。
想到那些煎熬的日子里夜夜不断重复的梦,春香只觉得心口突突的:“你…还活着啊……”
嘴角咧了咧,人生第一次在他面前不知所措。
花云间却将她的喜悦尽收眼底。若放在往常,他怕是用不上她一句多言,只单看她此刻眼里的喜悦,便立刻对她软了心肠。然而这会儿他的心却是冷的。
因他方才分明听到她说:“我已怀胎四月,他却背弃诺言要与漠北公主结缘,枉我白白爱他一场!”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她果然爱的是那混蛋,并且在自己死后立刻委身与他了么?更甚至怀上他的孩子……该死的孩子!
花云间定定凝着春香,他方才原是叮嘱过自己不回头的,却又忍不住想看看她到底用何种颜面来与自己相对。视线从她白皙的脸颊一路而至她宽松的布衣蓝衫……呵,何苦呢?上辈子被那混蛋负了两世,这辈子依然还是走了老路,怀了又不能见人,没名没分便又要面临被抛弃……傻女人,我这样对你好你却偏偏看不见。
想到上辈子自己那还未出世便被化于胎中的可怜骨头,花云间嘴角勾起一抹轻屑冷笑——他终于明白他的底线在哪里了。
上一世她与人行欢,他亦还是不计前嫌去爱她,皆因了他红尘窍未开,不知男女情爱到底意味着什么?然而这一世,他可没有那般宽大的胸襟,她不爱他他可以等,她爱上别人他亦可以忽视,然而他却受不得她的身子被旁人沾染一毫,更甚至替别人怀孕生子。这便是他的底线。
“是啊,回来处理些旧事。你呢,和他近来可好?”花云间淡淡的开了口,又揽过一旁神色不明的阿佑,低声在她耳边说道:“陪哥哥做场戏。”
脸上做着亲昵表情,视线却凝着春香。
春香兀自呆愣的看着他二人的亲昵动作,脑袋里好像忽然空空白白的,明明一肚子的话突然好像一句也没有了。
那尚且欢喜的笑容在脸上僵了顷刻,又耸了耸肩释然笑道:“嗯,我还好啊。你们家的事儿,我已经拜托大将军了,你这会儿正好去找他。若无事…我就先回去收拾行李了。”
低着头,从他们三人身边轻轻擦过。
收拾行李?
花云间眉头一皱,见春香垂着的小手攥得紧紧的,下意识便伸手一握:“且慢……你要去哪里……”
握住了,手心里软绵绵的,湿润一片……她也会对自己紧张么?
然而见春香抬头看来,又松开手撇过头去看别处。
“还没想好呢,等找到了一毛先出京,别的再打算了。”春香做着泰然模样。瞥见花云间身旁闷闷不悦的娇美少女,又歉然地笑了一笑。
心中了然,也是,反正自己从前也不喜欢他不是么?如今他有了爱他的人,他的人也好端端的没有死,那自己也就没什么值得挂念的了。
本来还想问问他当日到底是如何逃脱大火的,因不想扰得他的红颜生出误会,便再不愿多言,这会儿却是真走了。
……
“哼,以后没有本公主的允许,不许你拿我当挡箭牌!”阿佑忍了一晚上,心里头委屈极了,那个书生模样的姑娘难道看起来就比我乖巧美貌吗?
愤愤地甩了皮鞭,踢开脚前的破椅子亦跑走了。
“大、大哥……她、她刚才说她怀孕了……嘿、嘿嘿~~”梁阿富搡了搡花云间,将他的视线从春香的背影里拉回来,他的细眉细眼里满载着欢喜,藏都藏不住——这下好了,看玉环那妞儿日后还惦记什么?
自个得意了半天,抬头见花云间两道清眉紧锁,才恍然大哥原是戴了顶绿帽子,又赶紧讪讪地捂住嘴巴。
花云间凤眸冷飕飕地扫了他一眼:“私通逆贼……或者畏罪潜逃,这是个什么罪名?”
“大、大哥的意思是……”好半天胖子才了悟,嘴巴张得老大。
“将她看住了,左右就是不许她出京。”花云间便甩下一句,拂了袖子在前头走开。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更新啦,亲们晚安(*^__^*) 嘻嘻……
☆、第35章 侍女的报复
一毛是在傍晚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全身只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小褂儿,眼角旁也不知是撞了还是被打了,淤青淤青着一大块,然而却也不见哭。
彼时潘冬月正用手帕拭着哭成桃子一般的眼睛,抽泣间看到房门“吱呀”一声轻轻打开一条缝儿,然后默默地探进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六岁小儿,咬着小唇,那般淡定的,一进门就扑在床上卷着被子睡过去,顿时潘冬月的眼泪便如掉了线的珍珠一般再也收不住了。
春香因乍见花云间,正在里屋心绪不宁着,听到潘冬月一声“儿啊,我苦命的孩子”,忙跌跌撞撞冲出去看,便看到潘冬月将昏睡的一毛紧紧揽着,哭成个大泪人。
这是春香第一次看到潘冬月对儿子这般亲昵。
一毛许是真的累极了,睡梦中皱了皱小眉头,迷糊叫了一声“娘,救我”。春香想,这以后一毛的日子大约可以好过点了吧。
潘冬月这次也是真的想开了,一万两银票拖老太监送去宫里还了宛如梦,又变卖了不少首饰,七拼八凑的将欠赌坊与老鸨的旧债还清。原来洗尽铅华的她,风韵竟丝毫不减当年双十年华。老鸨这会儿倒是后悔了,威逼利诱了一上午却未能将她的心思劝回来。
春香默默看着,心里头也生出欢喜,因着花云间所带来的沮丧也被些微冲淡。她想,姻缘自古从来不由人定,他如今既然幸福,那么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挂念了。左右不过是身边多了个孩子,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将他生下来、并且养得很好。那少年时候的旧事,扔了吧,时间久了大约也就忘记了,谁没有过荒唐的年岁呢?
三人收拾了简单的行李,雇了车夫准备第二日离京,直往东南富庶之地去。然而越是打算得好好的事儿,上天偏偏越喜欢生出些枝节。
赵墨来见春香,伟岸的身型伫立在香粉街口,背着双手踱着步子,看上去心情十分之好。
春香理了理情绪,平静如常的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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