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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膏粱之夺妻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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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潇见他那样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那些话什么时候说不得,非这会儿缠着我说,回去说给你听也就是了。”
对付叶驰的缠磨,时潇已经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应对之法,就是他说什么都应着他,做不做的过后再说。
叶驰听他媳妇儿应了,这才放开她,小两口进去瞧时家爹,今儿瞧着脸色倒比前儿好了不少,虽仍不时咳嗽,好在不那么喘了。
时潇问了伺候的人,夜里如何,伺候的人说,吃了邱太医的药后,夜里好多了,以往睡不得,如今能睡半宿整觉,时潇这才放了些心,把老王妃给的那颗参递过去,嘱咐每天睡觉前熬参汤。
一扭脸见叶驰正跟她爹说的热闹,她爹向来喜欢叶驰,只叶驰一来,她爹的话也多了,其实就时潇听来,两人说的根本驴唇不对马嘴,偏偏合拍的紧,时潇有时候不自禁会想,若没有明彰母亲纵火一事,自己顺顺当当的嫁给明彰,她爹自然不会慢待明彰,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像跟叶驰这般亲近,她瞧着心里都有些酸呢,不知道的,还当叶驰不是女婿是儿子呢,自己这个亲闺女倒靠后了。
不过只要她爹高兴,比什么都强,却忽听他爹说要搬去娟子那儿,自打买下庄子,娟子的买卖就更忙起来,先头还在家里头住着,后来叶驰使了人过来,干脆就搬到庄子上去了。
时家爹道:“昨儿娟儿过来跟我说,她那个庄子风景好敞亮,人也多,说我若是在家里待腻了,让我搬去她哪儿住些日子,我就想这两年,净在城里待着了,倒是想瞧瞧不一样的景儿。”
这话娟子那天去王府也私下跟她说了,说:“三分病七分养 ,时叔叔这个病,我瞧一半是心病,不定是想家了,你跟前不好提,跟我可提几回了,说你们家怎么着怎么着的,你出嫁之后,也不好再去城南教书,不定就是闷得,让叔叔搬到我哪儿去,跟小子们说笑说笑,没准就好了。”
时潇这会儿想起来,不禁道:“合着,您跟娟子都商量好了,只等着我来知会我一声呢。”
时家爹笑道:“可不是,不等着你,前儿我就跟着娟子走了。”转过头跟叶驰道:“正好今儿你来了,赶着早送我过去,我可听说娟子哪儿热闹着呢。”说着瞟了时潇一眼,凑到叶驰耳朵旁边儿小声道:“你们留在哪儿吃了晚上饭再回来,咱爷俩好好吃几盅。”
时潇道:“别当我没听着,邱太医可说了,让您少吃酒呢。”
叶驰忙道:“少吃又没说不吃,吃两盅没什么的,咱爹就好这个,还不让吃,让不认人活了。”
时潇好笑又好气的瞪了叶驰一眼:“你少在哪儿敲边鼓,我说不让你们吃了吗。”说着不再搭理这爷俩,指挥下人收拾她爹的东西,赶着早收拾完了,吃过晌午饭,套了上车,奔着城外去了。
这一个月了,时潇不是在王府就是来瞧她爹,忙的脚丫子不再鞋上,倒不知娟子这儿都变了个样儿,打老远看过去,房子还是那天的房子,可就是瞧着哪儿不一样了。
等到了庄子跟前,看见娟子带着一群小子迎出来的时候,时潇才想明白,那天来的时候死气沉沉,连个人都不见,如今却热热闹闹可不多了人气儿吗。
小子们七手八脚帮着搬东西,叶驰扶着老丈人走了进去,安置好老丈人,一抬头看见那边儿一个熟脸,不禁愣了一下,心说,老柳头怎跑这儿来了。
娟子刚寻不见柳先生,这会儿见着他,忙拖过来道:“柳先生,您不是一直愁没人陪您下棋吗,现在有了。”说着挨个介绍,到了叶驰跟前,柳先生不免有些拘束。
叶驰摆摆手道:“坐吧。”陪着老丈人四下逛了逛,吃了晚上饭,小两口就赶着早回王府了。
道上时潇道:“那个柳先生瞧着可不像个平常的账房先生,听她跟我爹说话儿,颇有学问呢。”叶驰嘿嘿一笑:“可不有学问吗,你当那是谁,他跟爹一样可都是中过秀才的,就是有些运道不好,家里出了事儿,后给左宏看上,弄到他庄子上当了管事,还说赶明儿自己娶媳妇儿以后,就提拔他当大管家,不想大管家没当成,倒成了娟子这儿的账房先生,还说,这一阵子不见那小子往前凑和,真当他放下了,原来还惦记着呢。”
时潇听了不禁忧心:“这话原不该我说,只干系到娟子,却也不能不说,左宏再好,也是定了亲的人,且那莫家姑娘,前些日子将军夫人邀王妃过府赏菊吃酒,我也跟着去了,正巧就见了哪位莫家三小姐,温文尔雅,好不稳妥个人儿,又是那样的家世,这亲事如何退得,便能退,退了之后,让这位莫家三小姐怎么办,岂非害了人家。”
叶驰道:“你怕娟子吃亏,又怕莫家三小姐受委屈,让左宏怎么着,难道上吊不成。”
时潇忍不住道:“他吊死也活该,既早订了亲,做什么还来招惹娟子,若不是心里想着左拥右抱大享齐人之福,又哪会弄成今天这般,你们男人都一样儿。”
叶驰不干了:“媳妇儿咱说左宏呢,你怎么连我也挂上了,我对你的心天地可表,你可不能冤枉我,我知道这些日子没怎么陪你,可那不是因为哈禄赞兄妹吗,依着爷,恨不能抱着我媳妇儿不撒手呢,省的我天天回来,你都睡了,我还得千求万求的才能……”
时潇脸一红急忙捂住他的嘴:“你再胡说八道,我可不理你了。”
叶驰笑了一声拉下她的手,却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我不说还不成吗。”把他媳妇儿拢在怀里道:“横竖还有三天,三天后哈禄赞大婚,也该回国了,等他走了,我跟王妃说说,咱们还搬到别院来住些日子,你说这样好不好?”
时潇点点头,却想起什么:“安平郡主……”“嘘……”叶驰手指按在他媳妇儿的小嘴上:“先不说别人的事儿,好些天爷都没好好亲亲我媳妇儿了,要不,这会儿先让爷解解馋吧,呜呜……”
三天后哈禄赞大婚,哈禄赞跟封锦枫成了两口子,没过几天,皇上下旨去西苑狩猎,这次狩猎也是间接给哈禄赞送行,因太后来了兴致,往年只有男人的狩猎之行,就变了样儿。
太后既然去了,各家自然也要陪着,老王妃自是要带着时潇去,王妃却说:“她爹哪儿还病着呢,时不时要去瞧瞧,真去了西苑,她爹哪儿有个……”王妃底下的话没说,王爷昨儿回来给她说,在宫里碰上了邱太医,便顺道问了时潇爹的病。邱太医只是摇头。
定亲王回来还跟王妃说:“你前儿不说亲家好多了吗,怎邱太医又说不好。”王妃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想来这样的事儿邱太医不好跟儿媳妇说吧,上回你是没见,一听见亲家病了,儿媳妇儿那小脸儿都白了,慌得那样儿,我瞧着都心疼。”
怕时潇心里过不得,这些话,王妃没敢真告诉她,老王妃一听,也没了兴致,索性也不去了,末了叶驰说:“那边儿离着别院近,有什么事儿,比这边府里还近便呢,也不是成天都在太后跟前立规矩,得了闲儿去娟子的庄子上瞧瞧老丈人还有人管不成。”
这么说着,老王妃才欢喜,带着时潇去了,先头时潇还有些忐忑,虽嫁过来一个多月了,也跟婆婆老王妃应酬了几回,认识的人却不多,那些世家闺秀,跟自己不大投契,勉强在一处也说不上几句话,故此大多时候,时潇更乐意自己溜达。
入了秋别处百花凋零,最是萧瑟,西苑却正是最美的时候,因这里满山种了枫树,越近深秋,枫叶越红,立在高处一眼望去,霜叶遍山,层林尽染,美的令人心醉,谁还会去管远处狩猎的号角声呢。
时潇开了个小差,从帐篷那边儿出来,钻进了枫树林子,溜达了一会儿,不想下起了雨,虽不大,自己这身衣裳淋湿了也可惜,回去不定叶驰又说她不在意身子。
想着便要往回走,却忽听一个声儿道:“寒夜孤单谁相伴,雨意绵绵情难断,枫醉未到清醒时情落人间恨无缘。”
时潇身子一僵, 暗道,怎这般巧,竟在这里遇上了他,忙加快脚步往回走,却不想明彰开口唤住她道:“如今连见了都要躲吗?”
时潇只得停下转过身来,果见明彰立在一株枫树前,虽头上乌沙身穿官服,却依然掩不住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儒雅,除了有些清瘦之外,他看上去依然清俊挺拔。
时潇一直知道他是个出色的男子,那时候,她还想过,他喜欢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小定亲的缘故,在她眼里,自己是配不上明彰的,现在依然这么觉得,只不过,时潇不知道如今该怎么面对他,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嫁了叶驰,他也成了驸马,两人之间早不是过去那样可以任意笑闹的青梅竹马,最该避嫌的。
想到此,时潇道:“不知你也在,出来一会儿了,恐老王妃惦记……”她话没说完,就听明彰叹口气道:“你不用因我在就不自在,我不过瞧这里的枫叶,想起过去,进来寻一些回去罢了。”
说着瞧了她半晌,低声道:“皇上跟前还需点卯,便不扰你了。”说着竟自去了。
时潇愣了一下,就听后头叶驰的声儿道:“到处寻你不见,一猜你就跑树林子里来了,下雨了怎也不知道避一避。”
时潇吓了一跳,头上已经多了一把油纸伞,时潇抬头看着叶驰,见不像恼的意思,心里松了口气,暗道,哪就如此巧的偏给他遇上,想着自己是不是把遇到明彰的事儿说给他,想想又觉得,若说了,反而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本来自己跟明彰也没什么,何必心虚。
想到此,转过身道:“这里的枫叶真好看,我是想捡些回去夹在书里。”
叶驰目光闪了闪:“看来我媳妇儿很喜欢枫叶啊,要不回头挪一颗到别院里头去,等到了秋天,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说的时潇噗嗤一声乐了:“你这是焚琴煮鹤,快别折腾了,雨下大了,回去吧。”
这件事时潇根本没放在心上,从西苑回来就忘的一干二净,但是从西苑回来两人之间就不对劲儿,时潇一开始以为是因为哈禄赞要走了,叶驰忙着送行,才会早出晚归的,可哈禄赞都走了,他依旧如此,且时常吃醉,好几次回来都是醉醺醺的,偏偏赶上她爹这些日子越发不好,时潇抽不出时间来理会他,也就这么着了。
时潇现在就想着她爹的病,老王妃王妃体恤,应了让她搬回井水胡同去侍奉她爹,她爹在娟子哪儿住了些日子,等时潇从西苑回来天也渐渐凉了,虑着井水胡同装了地龙,到底暖和些,便把她爹接了回来。
屋里不敢燃炭火盆子,却依然咳的厉害,成宿成宿的咳,时潇实在放心不下,得了婆婆的话,也顾不上知会叶驰,就搬回了娘家,却让下人留了话儿。
晚上服侍着她爹吃了药,就在她爹旁边儿的跨院里安置了,其实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想起叶驰,想着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夫妻哪有成天腻乎在一起的,便心里再喜欢,三朝五日也了不得了,难道她还指望恩爱一辈子不成。
却又想到她爹,若她爹有个万一,自己可真连一个亲人都没了,而叶驰这个丈夫,也不知指望不指望的上呢,窗外秋雨淅淅沥沥落下来,这样的秋夜冷儿人连心都凉了 。
正在胡思乱想,就听门哐当一声,时潇吓了一跳,听见外头婆子道:“小王爷,主子安置下了。”“滚,一边儿去,我找我媳妇儿,你敢拦着做什么,活腻了。”
时潇急忙下地从里屋出来见叶驰醉醺醺的进来,忙挥挥手让婆子下去,伸手去扶他:“不是让人给你留了话吗,我搬过来伺候我爹几天,这么晚怎过来了?”
不想叶驰却怪笑了两声:“你是我媳妇儿,我媳妇儿不在家,我还不能找了啊,我得看着我媳妇儿,免得我媳妇儿红杏出墙。”
时潇脸色一变:“你是来找我吵架的?”
叶驰却道:“我哪敢找媳妇儿吵架啊,我可怕,谁让我稀罕你呢,誰让我他娘犯贱呢,不管你心里头想着谁,都得忍着,忍着,可这辈子你都是我媳妇儿,就算你心里惦记着别人,也没用,没用……”
时潇定定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叶驰却仿佛清醒了一些,一把抱住她,话也软了:“媳妇儿我吃醉了胡说八道呢,你千万别跟我生气,来,让我好好亲亲……”说着凑上来亲时潇。
时潇这才寻到根儿上,如何能让他糊弄过去,一把推开他:“既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做什么不干脆说清楚,我心里惦记谁了?”
叶驰耐心用尽,忽的恨上来,冷笑一声道:“你惦记谁了还用我说啊,爷是犯贱,可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许明彰哪儿好,他娘指使他舅烧了你们时家,害的你家破人亡,你倒好,心心念念想着他,先不说对不对得住我,你对得住你娘吗?”
时潇忽然愣愣望着叶驰后面:“爹……”
叶驰瞬间清醒过来,急忙回头,才发现老丈人站在门口:“囡囡,你瞒的爹好苦……”
☆、第80章
叶驰站在院外头踌躇半天;都没敢往里头走;后头的得禄暗暗叹息;心说,这老天爷怎么就见不到人好呢;小王爷跟小王妃多好啊,前头且不说;自打成了亲;那个恩爱劲儿;谁见了谁不眼热啊;可别人眼热没事;老天爷要是眼热可就不妙了。
要说他们家小爷也真是的;非较这个真儿做什么;媳妇儿娶家来;天天抱着不得了,你管她心里想着谁呢,慢说现在事儿还没弄清楚呢,就算是真的,小王妃心里还惦记着状元郎,那不也白惦记吗,有屁用啊。
小爷这一闹腾可好,亲家老爷哪儿本来就病的不好了,这一急一气更坏了,昨儿躺在炕上,到今儿都没起来呢,小王妃那儿一句话都没跟爷说,就昨夜里瞅着爷那眼神儿,别说爷发憷,自己在一边儿看着都浑身发冷,真是冷到骨子里的目光,那意思是真跟爷要如何如何了呢,弄得小爷今儿只敢在外头扒眼,都不敢进去瞅瞅亲家老爷的病如何了。
而且啊,虽说亲家老爷这个病,邱太医一早下了决断说治不好了,可没昨儿的事儿,亲家老爷怎么着也不干小爷的事儿啊,却有了昨儿的事,真有个三长两短……小王妃还不得恨死爷啊,这好好的日子可就毁了。
越想得禄越替他家小爷发愁,忽见小王妃跟前的婆子走了出来,到跟前行了礼道:“亲家老爷唤小王爷过去呢。”
叶驰心里一松,忙走了进去,刚进屋就听见一阵接着一阵的咳嗽声,快步进了屋,瞥了他媳妇儿一眼,他媳妇儿根本都不看他,叶驰脸色暗了暗,到了时家爹跟前,给老丈人轻轻拍了拍背,等这阵咳嗽过去,忙又接过水服侍着喝了两口,那殷勤劲儿,真比伺候自己亲爹还上心呢。
时家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床边儿闺女,在心里叹了口气,即便今天,他也觉得女儿嫁给叶驰是对的,叶驰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不是说明彰就不是真心实意,可有那么个恨不得潇潇娘死的婆婆,就算没有纵火的事,潇潇嫁过去,能好的了吗,以明彰的性格,会像叶驰护着潇潇一样护着她吗 ,根本不可能。
到了今日,时家爹大约知道,恐自己大限将至,他倒一点儿都不怕,反而觉得能去找潇潇娘,心里很快活呢,以前那些年不知道,只觉得妻子总在自己跟前,不当回事,后来不再了,才知道,有那么个人的时候就该多珍惜,要不等人走了,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
可自己走了,这对小冤家又该怎么办,想到此,叹口气,跟女儿道:“让伺候的人都下去,我有话要跟你们俩说。”
时潇心里一痛,眼泪都下来了:“爹……”
时家爹摸了摸她的头:“囡囡听话儿,不哭啊,爹好着呢,没事儿。”
叶驰望着他媳妇儿的眼泪心疼的不行,等伺候的人都下去了,时家爹跟叶驰道:“这会儿没外人了,你跟爹说,怎么就说潇潇心里惦记别人了,可有证据,还是,这话从谁哪儿听来的?”
叶驰再也想不到老丈人把下人支开是问这个,他如今都后悔死了,嗫嚅半天才道:“那个,爹,我昨儿是吃醉了,酒后无德胡说的。”
时家爹摇摇头:“你的性子我还不知吗,若不是有什么,即便吃了酒,也不会跟囡囡这么着,你也不用藏着掖着,话说开了,才能望着以后的好,除非你不想跟囡囡好好过日子了。”
叶驰忙道:“这辈子我都会跟潇潇过的,那个,其实,就是那天在西苑看见许明彰跟潇潇在一处说话,并且,捡到了这个。”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红绳穿着的玉坠子。
看见那个坠子,时潇忍不住愣了,忍不住喃喃道:“雎鸠。”
叶驰心里头一酸,就知道这个有问题,在西苑里捡到的时候,他就觉得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似的,可当时就没想起来,后来回了京方才想起来,貌似他媳妇儿也有这么一个,当初收拾井水胡同的时候,从他媳妇儿脖子里掉出来一个这样的东西,他刚要细看,就给他媳妇藏起来了,等成了婚便再没见着,也就忘了这事儿。
想起那天在西苑,抽空去寻他媳妇儿,不想竟不再,想着他媳妇儿自来有些酸儒之风,从昨儿就说那篇枫树林多美多好,不定就往哪儿去了,见天上落了雨,怕他媳妇儿淋着,拿着伞寻了过去。
可也不能怪他多想,刚到林子边儿上,就看见许明彰从里头走了出来,叶驰心里就是一堵,却又想没准是凑巧碰上的,自己乱吃飞醋,回头他媳妇儿一恼可就又不搭理自己了,便未露声色。
更巧的是,给他捡到了这怪模怪样的东西,叶驰研究了半天都没看出是个什么东西,看着像鸟,却也不是鸳鸯,更不是孔雀凤凰之类,还是头一回见这种鸟,心说,许明彰人怪,戴的东西也怪。
叶驰当时真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也就顺手塞到了袖子里,等回京的时候,皇帝诏他过去商议哈禄赞的事儿,他一抖袖子,怪鸟就掉了出来,正好给皇上看了去。
崇仁帝哪儿知道里头这些曲折,就是单纯对叶驰身上掉下来的东西感兴趣,尤其拿在手里看明白,忍不住笑道:“常听太后说你媳妇儿有学问,性子好,性子好倒还罢了,这有学问,朕倒先头倒有些不信,今儿却有些信了,就凭你这肚子里那三两三的墨水,估摸再给你一百年,也想不到这个。”
说着提了提手里的:“我来问你,你可知这是什么鸟?”
叶驰正纳闷呢,自然摇头,崇仁帝更乐了:“朕猜着你就不知道,定是你媳妇儿给你的定情之物对不对,朕告诉你吧,这是雎鸠。”
“雎鸠是什么?”叶驰脸色略变了变,崇仁帝指着他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你媳妇儿嫁了你,倒真是……”本想说可惜,又一想,自己跟叶驰的情分,旁的笑话说得,只他媳妇儿可是这小子的心头肉,还是给他留几分面,便道:“诗经总念过吧,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亏了你媳妇儿想出这个来,却不想对牛弹琴了。”
叶驰也是这会儿终于想起来,在他媳妇儿脖子里见过,叶驰那火儿都快窜上房了,从御书房出去的时候,那脸黑的,刘海都没敢上前说话儿。
本想回王府去质问他媳妇儿,半截却给锦城拦了,说兄弟俩好些日子不见,该着去雁来楼喝个痛快才是,叶驰倒不好辞,到了雁来楼越想越恼,自是露出几分行迹来,锦城便问:“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多少年的好兄弟了,也不用瞒着,叶驰就把怎么来怎么去说了,说完气的不行:“你说我对我媳妇儿还能怎么好,可她怎么就捂不热了呢,这成婚都这么些日子了,还想着那小子。”
锦城却道:“照着你说,这是你捡的,便是许明彰掉的,你媳妇儿也有这么一个,也不值当生这么大气啊,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媳妇儿跟许明彰以前可是青梅竹马自小定亲,两家又是亲戚,走的近,常来常往,互相送点儿东西,有什么稀奇的,只那都是之前的事了,即便许明彰还想着你媳妇儿,你媳妇儿也不见得就跟他一样,我瞧你媳妇儿心里有你呢,你前儿不还说,脚下这双鞋还是你媳妇儿亲手做的吗。”
虽锦城的话有理,叶驰心里好过了一些,到底存着疙瘩,回家后,趁着时潇不再,把他媳妇儿那些压箱底儿的东西翻了一遍儿,都没找着,白等在他媳妇儿梳妆匣子的夹层里找了出来,叶驰的醋坛子就又打翻了。
心说,要真不想着了,何必放在这里,他媳妇儿日日梳妆打扮的时候,是不是就会拿出来瞧,若真不在意,大大方方的放在面儿上,他便瞧了也不会多想,却巴巴的放在夹层里,这一准是怕自己见了问她,就这么偷偷的想着。
越想越酸,越酸越郁闷,闷起来还不能跟人说,他可没这么大脸,说他媳妇儿心里头惦记着别人,而且,害怕自己见了媳妇儿忍不住发脾气,故此早出晚归的躲着避着。
昨儿是因为回府来一听他媳妇儿搬井水胡同住去了,本来就喝多了酒,心里上不来下去的,没等听明白话就爆发了,琢磨他媳妇儿这是打算好跟他分了怎么着,不然怎么搬回娘家去了,想跟他分,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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