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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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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三米距离,洞壁上就安装着一盏强力射灯,银白色的灯光灼灼亮着,让人觉得此刻不像是穿行在一个幽深的竖井里,而是要在观众座无虚席的国家大剧院里登台表演一样。
我用力深呼吸,让自己脸上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同时按了按腰带上别着的手枪。我的速射技术,曾创造过十发子弹九十九环,并且连射十轮这样的成绩,基本功扎实,非常稳定。所以,一枪在手,我并不害怕即将到来的任何危险——假如是来自“人”的危险的话。
抬头向顶上看,昏黄色的天空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圆形洞口,真的是“坐井观天”的感觉。
“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呢?害得谷野、班察如此惶然?”谷野那个茫然的表情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像他那样的高手,就算天塌地陷、木乃伊复生都不一定能令他动容,到底……
我突然感到一阵惊骇:“这么静?昼夜赶工的工人们总得发出点动静才对啊?”耳朵里除了绞索卷动的轧轧声,根本听不到任何人声和机械运作声。
我趴在栏杆上低头下望,除了闪亮的灯光,什么都看不到。可惜,我衣领内藏着的,只是个单向发射的窃听器形式的装置,无法跟别人通话。刚刚下来的太急,如果能带上个营地里的对讲机就好了。
电梯下落了十分半钟,速度变缓,然后随着“喳”的一声,自动停止。
我面前出现了一个横向的隧道,方向对准土裂汗金字塔。这时候,我仍旧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看到四道极粗大的电缆线,像四条神秘的巨蛇向隧道深处延伸进去。
我有些犹豫,目前来看,除了超乎寻常的静谧,还看不出任何问题的端倪。
地上是用水泥混凝土浇铸过的简易通道,横向隧道自然也是由不锈钢护筒支撑着。这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地下工程,必定耗资巨大,而且要通过埃及政府当权人物的某种“默许”,只有像手术刀这样的超级大亨才做得到。
隧道内***通明,让我的自信心又重新得到了支持。下了简易电梯,手一直按在枪柄上,慢慢向隧道内走进去。坚硬的地面、良好的通风设备让我恍然觉得,这不是在几十米的沙漠地下的真实场景,而是某个游乐园里的虚拟游戏。
手术刀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大规模的通道,这次肯定是想一举打破土裂汗金字塔的神秘。每个人都有野心,只不过,大人物的野心通常也像他们银行账户上的数字一样,越来越大,呈几何级数增长。
我的脚步逐渐加快,因为我看不出目前这种状况下会有什么危险,到了最后简直是在隧道里奔跑。真是叫人难以相信,隧道里始终都是空荡荡的。这个位置,明明应该有超过四十名工人在干活,就算人和人之间不说话,但风镐、铲土运土的传送带机器声总该有的吧?
又向前跑了五分钟,我稍微停了停,但最终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一直跑了下去。
按照我的估计,从隧道入口到我最后停步的地方,总共前进了大概三百米上下,至多不超过三百二十米。
一个人都没有,一件工具也没有,隧道最后,竟是一块巨大的石碑。之所以说它“巨大”,是因为它横向堵住了隧道的去路,只能看到堵在洞口上的一部分。
石碑呈现出一种奇怪的银白色,上面用黑色的笔迹镌刻着古拙的埃及象形文字。
“前进一步者,杀无赦!”这就是那些文字翻译出来的意思,当然,那只是露在洞口处的一点,或许是十分之一、百分之一。我伸手抚摸着石碑,触手处冷冰冰的,像是按在一块巨大的铁块上。
地上干干净净,没有沙土撒落的痕迹,没有工人遗留下来的工具,更没有一点点关于那群工人的任何足迹。那块石碑,被擦得干干净净,要知道它是被埋在几十米的地下,字迹的刻痕里原先总该有些沙土污泥留下来——但现在,它那么干净,像有人喷了洗涤剂后又用抹布细心擦过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工人呢?”
我并不以为谷野等四人是看了这块警告石碑后惊骇失色的,在埃及金字塔的挖掘过程中,曾经不止一次出现过这样的警告性石碑,不过是古代的法老王用来吓唬愚民的手段而已。那么,一定还有什么东西,是在我到来之前,被他们发现并销毁了——
我在石碑前仔细搜索,并且用力伸手去推那石碑,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天方夜谭》里,阿里巴巴无意中念了“芝麻开门”的咒语,便打开了四十大盗的藏宝库,我希望自己也能又那样的好运。
石碑当然纹丝不动,我总觉得某个地方不太对劲,但脑子里并不十分清醒。在这种狭窄的空间里,人往往都会产生某些古怪的错觉,自己的判断力并不准确。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呢?”
18神秘石壁
我用力盯着那石壁,虽然自己并没有用意念发力的超能本领,但在想像中,我总觉得石壁后面会隐藏着无穷无尽的秘密。按照路程推断,此地距离土裂汗金字塔的塔身还远,难道古代法老知道盗墓人会掘地而进,所以事先埋这块石碑在这里?
我试探着把双手全部贴在石壁上,恍惚中,石壁上的银色字迹都在磷磷闪动,像是某种荧光粉的效果。我用指甲去抠那些字迹的凹槽,却什么都弄不下来。
石壁是冰凉的,像世界上任何地方的石头制品一样,并且,我期待的那种古怪的召唤声并没有再次响起,只能失望地后退,重新隔着五步距离打量着它。
事实证明,我在此地将一无所获,一想到这一点,浑身像被泼了盆凉水,热情全部熄灭。
“那么,谷野等人真的是看了这石碑而惶然退走的?那些工人呢?工人被全部撤走了,在我跟苏伦去金字塔那边的空当里?”这样的解释,似乎合情合理。
“算了,还是先回到地面去好了,或许手术刀那边能提供更多有用的资料!”我自言自语地转身,骤然耳边传来一阵迟缓的“噗通、噗通”的响声。第一反应,那是某个人的心跳,就响在耳边,不过这声音给放大了十几倍,在空洞的隧道里格外惊人。
“谁?是谁?”我猛然尖叫起来,并且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强烈的日光灯下,没有任何一个角落能逃得过我的眼睛。我身边根本没有人,只有这块充满杀气的石碑。我把目光重新投射到石碑上,第二次走近它,那种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响,节奏也加快了些,约等于人的脉搏每分钟搏动六十次的样子。
我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在这块石碑面前,拔枪肯定是最无效的举动。
我把耳朵贴在石壁上,仿佛是妇产科医生附耳在孕妇肚子上听心跳的动作一样,怪异而冒失。于是,我实实在在地听到了石碑的心跳,一声又一声,实实在在地响动着。
“你有心跳?该不会也有思想,也会说话吧?”
一瞬间,我又听到了那神秘的召唤声:“1999,恐怖的王,从天而降,他来了……来了……来了……”其实,在营地时,几次听到怪声,都跟别人站在一起,心里会比较有底,不至于惊骇失色。现在,我是在幽深的地下隧道里,一旦有情况发生,毫无援手可以依托,自己难免有些心虚。
啪嗒、啪嗒,接连两滴汗珠落下,砸在脚边的路面上。
“是谁在里面?是谁在说话?是谁——”我伸手出去,在石碑上用力捶了两下。虽然我练过外家硬功,却还没到铁砂掌、黑砂掌那种“碎石开碑”的境界,所以,等我清醒过来,才发现情急之下,自己的指骨都被石碑碰破了皮,鲜血直流。
血当然也沾在了石碑上,这也就让我有机会见识到了它的第二个怪异之处。那些血迹慢慢隐没,像是海水溶于沙滩或海绵那样,被石碑吸收了进去,最后变得干干净净。
“这是……一块会吸血的石碑?”我吓了一跳,向后连退十步。
这种情况下,要是想继续前进的话,很可能需要TNT炸药和定向爆破技术。这一点,难不倒钻井工人们,只要谷野一声令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相信很快就能炸碎石碑。不清楚它的具体厚度,但我想不会超过五米,那是组成金字塔塔身的石块的最大尺寸。
我把全身内力运到右臂上,骤然发力一甩,将指骨上渗出的四五滴血甩向石碑。我要确认一下,它是不是真的能够将血液吸收掉。不出所料,血滴沾到石碑后,在一秒钟内迅速渗透进去,丝毫痕迹也没留下。
我陡然拔出了手枪,因为我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石碑能够吸收血液,还有心跳,我可以姑且把它当成一个“活体”。活体,能否承受枪弹的射击?这块有思想的石碑,遇到枪弹会做何反应?
当枪口指向那些血滴消失之处时,我的思想也打了个愣怔:“会不会……我一枪射过去,会唤醒沉睡的猛兽?它会变成……”
这样的思想,的确像《天方夜谭》上的神话逻辑,石碑是古墓的守护神,将会杀死一切敢于觊觎墓中宝藏的盗墓者。
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果断地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了。
我敢确定,子弹射中了方才血滴消失的地方,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硝烟味,但我惊奇地发现,石碑上没留下弹孔,我也找不到刚才射出的弹头。
当啷——
弹壳落地,在坚硬的地面上弹跳了四五次才老老实实地停下来。
我现在知道——
弹头射入了石碑体内,的的确确是射中了它。它在极短的、肉眼难以察觉的时间内重新弥补好了那个小小的弹孔。
“天哪!它是活的,而且……而且是一种地球上从未见过的物质构成……”我的思想有小小的混乱,幸好,石碑仍旧是石碑,并没有变成其它洪荒怪兽。
我还是冷静地摸了摸那弹头消失的地方,毫无异样,仍旧是坚硬的岩石。
我确信,石碑后面有我最想发掘的秘密。它、或者是躲在它后面的某种神秘力量,在召唤我进去,因为只有我能听到它们的召唤。姑且把那种力量叫做“鳄鱼大神”吧,我需要拿到所有的资料,然后采取下一步行动。
思虑再三之后,我乘着电梯重新回到地面。
情况,比我想像的要糟。井口四周,围满了营地里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工人。我的目光迅速在那群戴着橘红色安全帽的工人堆里一扫,马上得到结论:“这不是工人的全部,大概缺少四十个左右,也就是每轮一次班时进入竖井的人数。”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因为现在有个很恐怖的问题就摆在大家面前,工人们明显失踪了一批——假如此刻整个营地的人全部在场的话。
苏伦已经被特种兵挟持,她再厉害,也不会是整队特种兵的对手。
19百岁长老
“风先生,我想咱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谷野已经恢复了平静,皮笑肉不笑。
“误会?”我跃上平地。特种兵放开苏伦,她悻悻地甩甩手臂,走向我身边。这种场合,我没法向她说明一切。
“风先生,下面的一切,请暂且保密好不好?很多事,你我都搞不明白,不过我已经去请萨罕长老,十二个小时内,应该能得到一个比较中肯的结论。”谷野挥挥手,特种兵慢慢散去,继续执行警戒人物。
那群工人面面相觑,脚步沉重地各自回归帐篷,井下作业自然已经停止了。
直到回到帐篷里,我的心情仍然莫名其妙地压抑着。
苏伦并没急着追问,而是打开咖啡壶,添了两勺咖啡粉进去,扣上盖子。壶里的水慢慢沸腾着,一层乳白色的泡沫不断翻滚起来,帐篷里弥漫着巴西咖啡的微苦味道。
“有件事、很奇怪的事……苏伦,如果碰见这件事的是你,我想你肯定也会百思不得其解——”我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苏伦凝视着沸腾的咖啡,若有所思:“哥哥说过,你、还有以前的盗墓之王杨天,血液里都有一种非比寻常的魔力。你们,是天生的盗墓奇才,所以我才把下井去的机会让给你。但你必须知道,在盗墓、考古、历史三方面的造诣,我要比你深得多,也渊博得多。”或许觉得气氛太沉闷了,她抬起头,调整表情,妩媚地一笑。
咖啡煮好了,每人捧着满满的一个纸杯,相对而坐。
“说吧?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有妖魔鬼怪,还是木乃伊复活……”在沙漠里,最恐怖的事莫过于木乃伊复活。传说木乃伊由死到生,需要吸收几万个活人的气血力量,所以会在复活过程中杀死一切遇到的活人。
我笑了笑:“那只是传说中的神话,我没有那种运气,就算遇到木乃伊,也是支零破碎的骨架,毫无价值。”
“那么——”苏伦无言,低头垂着杯面上的奶油泡沫。
“一个巨大的石碑,它挡住了隧道的去路。石碑上,是法老王的诅咒……”
苏伦笑起来,用力捧着杯子。我不怪她,任何一个像我们这样级别的考古专家,遇到带诅咒的石碑就像冬天下雪、夏天落雨一样平常。如果在盗墓过程中,不遇到这种恐吓性的警告标示才是最奇怪的。
“石碑是活的,吸血而且能吞噬子弹,我怀疑,是它把井下的四十多个工人‘吞’掉了。”这是我的揣想,当然毫无支持根据。
提到“工人”两个字,苏伦骤然警觉:“哦?工人?我知道在刚才的围观人群里,缺少了四十一名工人。我以为他们在井下,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被‘吞噬’呢?”苏伦脸色略显苍白。
在这个一望无垠的大沙漠的深夜里,没有什么比诡秘莫测的神秘事件更骇人的了。
我一边叙述,一边觉得后背飕飕直冒凉气。如果石碑是活的,焉知这附近地面上没有它的同类?等我完整地把自己的发现说完,苏伦第一个问题已经出口:“你说,石碑上的诅咒恰好堵在隧道的去路上。那么,这件事看起来岂不太巧?假如那石碑极大,刻着的字极多,又怎么可能恰好把诅咒的那个部分露在隧道口上?”
我挠了挠后脑勺,恍然大悟。其实自己看到那咒语的时候,心里觉得古怪而说不出口的地方就在于此。
“所以,我说那石碑是活的,而且有思想意识,懂得把写着警告的部分对准隧道口。”我的话很有逻辑性,也很具有说服力。
苏伦自言自语地笑着:“真想下去看看,到底是块什么样的石碑呢?”边笑,她边拨通了手术刀的电话。
手术刀声音很大:“正好,萨罕长老也在别墅,关于土裂汗古墓,他提供了些新情况,我马上发给你们看。”
萨罕长老的确切年龄大概在一百二十到一百二十五之间,已经历经了五代埃及总统,是官方和民间的“活字典”级人物,广受民众爱戴。他说话的威信程度,几乎超过了现任埃及总统。
对于他的身份构成,我最感兴趣的是这一条——“精通古埃及语言、地理、文字、秘闻、法术”。可以这么说,萨罕算得上是个“人精”,更是埃及的知名人物,在沙漠诸国里具有至高无上的民间威信。
“哥哥,其实挖掘工作过程中,也发生了些事,我要报告给你听……”
我摆摆手,衣领内匿藏的对讲机会告诉手术刀一切。他那种精明干练的人物,往往听一个字就能推断整句话的意思,根本不需要面面俱到的解释。
苏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无言地扣了电话。她比我更了解自己的哥哥,随手开了电脑,接收电子邮件。这封电邮里带着四张图片,前三张都很好解释,类似于埃及的旅游风光明信片的照片,有狮身人面像、金字塔像、沙丘俯瞰图。
最后一张,是一尊以蓝天白云做背景的雕像。雕像无比巨大,全身泛着幽幽的石青色,一只脚是抬着的,像是在大踏步前进。它的头,几乎已经伸进白云当中,面无表情,但五官跟人是相近的,都有两耳、两眼、鼻子、嘴巴。
如果不是出于对手术刀和萨罕长老的尊敬,我早开始骂“Shit”了。
四张图片,毫无关联性,能说明什么?说明大漠里有一尊巨人雕像?
手术刀电话打进来,温和委婉:“你们两个看看这些图片,那是萨罕长老的孙子三年前在土裂汗金字塔附近拍到的。你们一定在骂我多事,知道吗?第四张那个雕像,萨罕长老把它叫做‘土裂汗大神’,是专门保护土裂汗金字塔的大神。能看到他的人,不是大富大贵,就是暴死街头。”
我哼了一声:“那他孙子怎么样?暴富了吗?还是——”
手术刀长吸了口气:“暴毙伦敦街头,死于流弹射击。”
我一时无言:“伦敦?流弹?”以伦敦的治安情况,行人在路上遭枪击的机率非常之小。
20特纳队长自杀事件
听筒里,手术刀的声音沉重悒郁:“风,这件事有些古怪,做不来不要勉强,听到了吗?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唯一的弟弟,因为我曾答应过杨天,要一辈子照顾你。”
我闷哼了一声,刚刚在隧道里的一腔闷气还没发泄出来:“长老还说什么?四张照片又能代表什么?”一个埃及小子的伦敦被杀,根本看不出与埃及金字塔有任何关系。那种石头雕像在全球各地都能找到,该不能随随便便指认它是什么“土裂汗大神”吧?
“一句咒语,你听着,是‘奉它召唤的,做它脚下的奴仆,世世代代不得背叛。不奉召唤的,必将归于尘土,夭折于星空下’——风,小心些。随时保持联络,千万别擅自行动。”说到最后,手术刀的话也严厉起来。听得出来,他对我和苏伦刚才的擅自行动非常不满。
既然手术刀如此害怕关于土裂汗大神的传说,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开发金字塔的秘密?我不解,但我知道,这个小小的金字塔下面,说不定埋藏的秘密要比巨大的胡夫金字塔更多。
结束通话后,我的心情更加沉重。幸好,萨罕长老很快便到达这边,发掘金字塔的任务是谷野一行来完成的,跟我没太大关系。我大可以高枕无忧,还有苏伦这样的小美人陪着,乐而忘忧。
放下听筒,才发现苏伦一直心事重重地看着我,睫毛深垂,风情无限。她的腰那么细,绝对是中国古人诗词里的“杨柳细腰”……
“风哥哥,我想……下去看看!”她吐出几个字,随即扬了扬长发,眼眸深邃,带着深不可测的幽光。
我眨眨眼睛,脑袋有些大了:“下去看?其实我已经描述得很详细了?有这个必要吗?”
苏伦轻轻揪着自己的长发,思索着慢慢说:“金字塔下面到处布满机关,我想那石碑肯定是机关控制的,打开它不是难事。为山九仞,岂可功亏一篑?”看来,她接受过传统的中文教育,引用起中国人的成语来恰到好处。
我拔出那支枪放在桌子上,对她的提议根本不赞同。
苏伦扬了扬手里的两个黑色塑胶袋子,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柄银色的小铲,微笑着:“至少应该把那石碑取一部分下来,送去化验。如你所说,一块‘有思想’的石头,肯定不同寻常,所以,完全有化验它成分的必要。风哥哥,这次换你望风,我下洞去。”
我摸摸自己的鼻子,对她的大胆提议只能用“惊骇、敬佩”来形容。她的确是个不寻常的女孩子,面对危险,根本毫无惧色,这才是一个优秀的盗墓者最应该具备的潜质。但是,隧道里那么古怪,我可不想她去冒险。
我摇头:“苏伦,还的等萨罕长老到了再说吧,咱们不值得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再去冒险。”想想那突然消失的四十多个工人,我禁不住又一次不寒而栗。
苏伦挥动着手里的袋子,想了想,不再坚持,坐在电脑前,连线上网去查资料。
我仰面躺在床上,仔细回忆那石碑的怪异之处,潜意识里,我把它想像成一头怪兽的样子,非但一口吞噬了四十多个工人,还用肥大的屁股把隧道牢牢堵住。
蓦的,外面传来数声激烈的枪响,是从特种兵所住的那些帐篷附近发出来的。
我弹跳起来,走出帐篷,所有的人正在慌慌张张地向西面跑,特种兵们已经荷枪实弹将那帐篷包围住。不大一会儿,表情肃穆的特种兵,从帐篷里陆续抬出三具尸体。
最后走出的,是满脸哭丧的谷野,手里拎着一把短小精悍的手枪,一直向我的帐篷走过来。
“风先生……特纳死了,杀死了同一个帐篷里的两个小队长之后,吞枪自尽。临死前,他不停地说着一句话……你有没有兴趣听?”
他手里的枪,枪口上沾着暗红色的血,看上去诡异而恶心。
特种兵们迅速将现场清理完毕,拆除了那顶草绿色的帐篷。
在这种没有法律、法官的大漠里,死了的人就地掩埋,根本无须勘察、验尸等等烦琐的行政手续。围观者也司空见惯地退开,不以为然。这一大群人为财聚、为财散,除此之外,毫不关心。
我把目光收回来,冷静地看着谷野。
他呵呵干笑着:“怎么?不欢迎?”
说实话,我对心怀叵测的谷野的确不太欢迎,他的心机太深,我怕自己涉世不深,太容易就被他利用。
“当然欢迎,谷野先生请进!”苏伦代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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