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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王-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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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在我手里,揭开盖子之后,里面会是什么?一条凶悍致命的毒蛇、一道瞬间杀人的机关暗箭或者是惊天动地的强力炸弹……以它的尺寸,可以放进任何危险之极的因素,假如送礼的人要取的是我杨风的性命,完全可以做一万种不同的恐怖猜测。
每个人都在看着我,最刺眼的是女忍者轻蔑之极的眼光。
礼物是送给我的,如果我连掀开盒子的勇气都没有,只图保命,那么将很快失去在场的所有人的尊敬。
萧可冷也没有任何动作,看着我的目光非常复杂,有期待,更多的是忧心忡忡。
“如果苏伦在,她会怎么做?肯定会用柔和的语言化解此时的困境,然后采取更安全的开盒方法……只有她,是一心一意为我着想的,无论任何时候……”
“请吧!”我的沉默激起了女忍者更嚣张的气焰。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家主人是谁?”我微笑着,盯着她的双肩。哪怕是最高明、最不动声色的刀手,每次出刀之前,肩膀总得先有一个小小的扭动发力的动作。我期望在她下次出刀之前,先废了她手臂上的武功,免得让这些日本人太放肆。
“盒子里有主人的签字,风先生没胆的话,可以不看。”她冷笑,嘴角的肌肉不断痉挛抽搐着。
我大笑一声,陡然把盒子向上抛了起来,在盒子离开指尖的刹那,五指一旋,令它在半空中急速水平旋转,像是飞碟速射里的靶子一样。丝带“啪”的一声断开,盖子也轻飘飘地飞了出去,等盒子再度落下之后,我的笑声才刚刚停歇。
这手内功巧劲,是江湖上早就失传的绝技,相信连张百森这样的前辈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盒子内面衬着黑色的天鹅绒,中间一张雪白的手帕下,盖着一条隆起的东西,像一条加长的超大胡萝卜。
手帕上有字,是很正统的中国楷书:“风先生,你的朋友耶兰在我手里,想要回他,拿别墅来换。怕你不信,手臂一条为证,盼复!”下面的签名是“渡边城”这个名字。
一阵寒意涌上来,伴随着巨大的无以名状的愤怒,但我仍旧控制着暴怒的情绪,伸出指尖,挑开了这条手帕。下面真的是条男人的小臂,切断处骨茬齐整,犹如被分解得清清爽爽的猪腿。
其实不必追究这到底是不是耶兰的手臂,已经有了明确的结论,那就是——耶兰落在渡边城手里了。
“风先生,主人吩咐,你同意的话,就点点头,明天大家可以见面谈……”
我不清楚自己的脚是怎么踢出去的,女忍者已经惨叫着弯腰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王江南动作极快,伸出铁手,“嗤啦”一声划开了女忍者的和服,同时另一只手里弹出柄短刀,压在她的脖子上。
不出我所料,女忍者贴身穿着一套雪白的紧身衣,腰带、腋下、大腿三处扎着极宽的武装带,上面插着三只手枪,两只霰弹枪,还有两枚美式甜瓜形手榴弹。
王江南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她身上没有捆绑炸药……”
这句话触到了我某根神经,因为女忍者“自杀式”的孤军深入,像极了战后的伊拉克境内,不断爆发的“自杀式”汽车炸弹袭击。
在近代战争史上,“炸药、炸弹”的实用性越来越被交战双方重视,其实我一开始就怀疑她身上会暗藏炸弹,做为自己杀人后全身而退的护身符。到现在,没发现炸弹,反而令我感到更大的惊骇了:“没有道理啊?渡边城绝不会只派一个人傻乎乎地闯进来,难道是故意送个人来给我们屠杀消遣?”
火象三英对女忍者已经恨到极点,三个人冲过来,狠狠地在她身上踢了几脚,看这样子,过一会儿等待女忍者的肯定是千刀万剐的凌迟酷刑。
“咦?大家等等……等一等!”萧可冷叫起来,一步冲到女忍者身边,陡然气急败坏地大叫:“大家小心,是‘双子杀手’!这是一个,还有另外一个……外面的人小心……”
火象三英反应还算迅速,毫不迟疑地向外冲出去,一边把指头伸进嘴里,急促地连打了十几声呼哨。
王江南已然神色大变,左脚轻轻踢在女忍者的后颈上,动作幅度不大,但足够让对方昏迷不醒了。
我手里仍托着锦盒,这条手臂上鲜血斑驳,皮肤黝黑粗粝,手背、手指更是粗糙干裂了无数条口子,能够判断出它的主人是个常年从事野外工作的人。如果这真的是耶兰的手,那肯定是价值两千万美金的“大秘密”害死了自己。
近年来,日本黑道上 “疯狂杀人”的风气愈演愈烈,《朝日新闻》上曾有江湖小混混为了十个游戏币或者一个盒饭便挥刀杀人的报道,黑道人马的暴行,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境界。
我只能在心里祈祷耶兰还没有死,能等到我赶出去救他。
“双子杀手”成名于伊拉克战争中,曾经连续四次潜入美英联军的驻地,成功地刺杀了七名以上的师级以上要员,令美国人恨得牙疼、气得头疼。每次杀人成功之后,他们都会在尸体的胸口留下“桥津美浓”的名字,以此来纪念当年为桥津派忍者扬名立威的那个著名忍者。渐渐地,他们的本名已经无人记起,江湖上把他们叫做“双子杀手”。
火象三英跃出了门口,但随即已经后仰着倒跌回来,嘴里发出“啊——”的半声惨叫,每个人喉咙上都赫然嵌着一枚火红色的七星镖。
王江南半转身向外望着,脸上的肌肉一阵急促的痉挛。刚刚女忍者连杀五人的时候,他还能让自己冷静,这次火象三英的死,对他已经构成了毁灭性打击。
一瞬间,另一个还没现身的杀手,先声夺人,一照面便连杀三人,已经牢牢控制了寻福园大厅外的局面。
我把盒子放在茶几上,既然对方是渡边城的人马,在寻福园还没有易主之前,想必不会轻易伤害我。神枪会轻举妄动,才会盲目招来杀身之祸,以火象三英的身手,如果能收敛心神,谨慎行事,也不至于给对方一击必杀的机会。
萧可冷忽然低声叫着:“风先生,外面……只怕关小姐会有危险……”
我又何尝不清楚这一点,只是不便明说罢了。火象三英的死是个最好的榜样,此刻如果有人敢从门口冲出去,肯定死得很惨。
王江南嘎吱嘎吱地咬着牙,但却毫无办法,双眼茫然向外扫视着。
院子里一片死寂,只有丰田跑车静静地停在台阶前,再有就是刚刚死掉的五个人,伤口已经凝固,空气里弥留着淡淡的血腥气。
关宝铃已经在水亭中坐得太久了,并且一直维持着挺胸直腰的姿势,目视大门口的方向——这种累人的姿势,就算是训练有素的高级模特儿也无法长时间维持。大门口方向空荡荡的,没有人和车进来,更没有优雅的、值得长时间凝望的风景。
“原来……敌人早就到了……”萧可冷长叹,向后退了几步,藏进楼梯的阴影里。
没错,“双子杀手”里的另外一个,早就用桥津派的障眼法潜入了水亭,并且成功地控制住了关宝铃。忍者最擅长的就是匿伏和刺杀,并且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孤军深入的女忍者所吸引,根本无暇顾及水亭里的变化。
王江南的铁手“喀啦喀啦”连响了几声,却始终没有勇气冲出去。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无论在此之前他有多大名声、多大家产,一颗子弹或者一枚七星镖便能轻易夺走这一切。
“十三哥,请传令下去,楼上的兄弟千万不要动,‘双子杀手’的暗器水准比枪械更精确,大家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萧可冷皱着眉,对王江南的手足无措无比失望。
这种情况下,群龙无首的神枪会人马,只会遭到更惨重的杀戮。“双子杀手”能在美英联军戒备森严的沙漠司令部里毫无阻碍地出入,何况面对这几十个神枪会的低级打手?
王江南做了个手势,有人连续撮唇发出尖锐的呼哨声,响彻整个别墅。
张百森是最镇定的一个人,虽然他的五行阵式并没有真正起到捕捉桥津忍者的作用。他把罗盘托在手心里,一直向着水亭里调整角度。
“出来吧,双子杀手!”他大叫起来,扬手一掷,罗盘“嗖”的飞了出去,破空三十多米,嚓地嵌进了水亭的黑色立柱中。
刚刚我想请教他的问题,其实是跟梦里看到的书房横梁上的巨大罗盘有关。
自古至今,中国术士、方士勘察方位时使用的罗盘几乎从来没有大的变动更改,全部是由唐代杨筠松创制的“地盘二十四山”造型。梦里的那只巨大罗盘,会不会比现实中的普通罗盘俱备更多信息功能呢?
因为双子杀手的骤然加入,耶兰的咒语这件小事,突然变得异常复杂起来。显然,渡边城没有放弃收购寻福园的野心,之所以暂时退却,不过是以退为进,在外围寻找我的破绽。看来,之前我在渡边城面前轻易出手,这件事做得有些过火,太早暴露了自己的意图与实力,只怕是这局棋里最大的败笔。
渡边城的手下绝不会只有那几个中看不中用的保镖,他的实力只能用“深藏不露、深不可测”来形容。
关宝铃身边出现了一个同样是黑发披垂、白衣红花、长刀木屐的女孩子,她的面孔隐藏在关宝铃的肩膀后面,阴森森地向这边逡巡着。
“桥津派的朋友,既然是来给风先生送礼的,何必出手这么重?是诚心跟寻福园的主人过不去吗?”张百森慢慢踱到门口中间,双拳缓缓提到腰间,做好了随时都能扬声出拳的谨慎姿势。
水亭里的女孩子嘿嘿冷笑起来,关宝铃一动不动,仿佛被人封闭了穴道一般。
“张大师,这是江湖上的私人生意,与你无关,最好别盲目插手。”女孩子的嗓音低沉有力,冷峻无比。
9黄雀在后
张百森跨出门口,一步步走下台阶,站在车前,双脚站了个非常古怪的不丁不八的步法。
对于他这种级别的高手,一举一动都有深意。我一直不开口,就是怕打乱了张百森的计划。当然,我时刻都在注意关宝铃的动静,从这个角度望去,她的长睫毛不停地颤动着,像是两页不停开合的百叶窗。
刚刚已经见识了桥津派忍者匪夷所思之快的出刀速度,所以此刻就算有强力狙击步枪在手,我也不敢轻易向那女孩子开枪,只怕她在中弹之后,仍有余力一刀格杀了关宝铃。
我不想让关宝铃死,至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张大师请停步,另外,你的两位朋友似乎正在迅速切近此地——嘿嘿……五行八卦、潜遁厮杀的门道,我们桥津派丝毫不逊于中国门派——如果不想让这个人死掉的话,最好大家都别乱动。”她伸手在刀柄上轻轻拂了一下,五柄长刀稀里哗啦乱撞着。
张百森清了清喉咙,一字一句地:“不错,一千米之内的确有我的好朋友到了。你早该撒手撤退的,但现在,大阵已经布成,看你有什么办法遁逃?”他的双手按在跑车的引擎盖子上,显得胸有成竹。
女孩子忽然仰天冷笑:“我们来,就没想活着回去。主人吩咐下来的,本来就是一支死签——或者带风先生回去,或者带我们自己的死尸回去。你的‘潜翔大阵’功力不凡,我们破不了,也没打算破。借问一声,两颗‘人体炸弹’够不够把寻福园夷为平地……”
她的手慢慢揪住了关宝铃的头发,又发出一阵阴森森的冷笑。
在被擒的女孩子身上没发现炸弹,但却不代表她身体里没有炸弹。现代化的医学手段,已经到了可以利用人的腔体隐匿任何危险物品的地步。
“别碰她——”王江南终于忍不住了,恶狠狠地大叫起来,呼的一声闪出门外。
这些警告的话,根本无济于事,我想王江南是被关宝铃迷住了心窍,竟然表现得像个初入江湖的新手一样没有头脑。要想解救关宝铃,必须得找到桥津派忍者的死穴。
关宝铃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真人复制的雕像。我心里开始着急,一个人的穴道被封闭时间越长,对自身的血脉筋络便损伤得越厉害。像她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万一落下什么肢体毛病,那可就真的是上帝与世人开的最残酷玩笑了。
“我不碰她,但我可以随时杀了她——”女孩子雪白的手在关宝铃脖子下面轻轻拂了几下,又狠狠地做了个“切”的动作。
如果此时有枪在手,我真的会忍不住一枪射杀她。
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叫。这种时候,谁都不可能有闲心去接电话,特别是萧可冷,蛰伏在楼梯的阴影里,眼珠一停不停地打转。
假如张百森的阵法一定能困住“双子杀手”,但关宝铃被擒,所有的人都会投鼠忌器,特别是色迷心窍的王江南。
张百森搓着双手大笑:“朋友,你到底想要什么?忍者不是死士,何必把自己的命看得如此轻贱?”
水亭西面、南面的围墙上,倏地出现了两个瘦高的人,都穿着灰色西装,头发又长又乱,但他们的轻功又十分高明,越过墙头,轻飘飘地无声落地。
杀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水亭四面枯草丛中缓缓升起的白雾。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与张百森构成了一个奇特的等边三角形,正好把水亭围在中央。
萧可冷松了口气,把手从裤袋里掏出来,在膝盖上用力擦着掌心上的汗水。
我曾无数次在中国的媒体上看到过这两人的照片,那是两个“料事如神”的八卦高手,并且是历史上最著名的周易名门邵家的后代,名字分别叫做邵白、邵黑。
“你走不了,并且印堂晦暗、颊生红线,主有血光之灾,六十日内必死。”西墙上跃进来的邵白拨开了额前乱草一样的头发,对水亭里的忍者根本不屑一顾。他的手上握着一面紫铜罗盘,稳稳地落地后,便再没有丝毫的移动。
“美国五角大楼的‘扑克牌通缉令’上没有罗列‘双子杀手’真是件奇怪的事,不过我知道FBI方面已经标明关于你们两位的赏格,还算有些吸引力。哼哼,你们的命相里已经犯了‘绝杀天条’,注定死于‘无底之水’,还敢从伊拉克跑回日本列岛来,简直是无知加荒谬,并且愚蠢透顶!你们日本人的五行相学只学了些中国的皮毛,可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桥津派从桥津美浓以下,根本没有半个值得一提的高手……”邵黑的脸的确很黑,并且明显露出营养不良的痕迹,仿佛长久以来食不果腹的流浪者。
他虽然也是相士,却不带罗盘之类的道具,只是指尖里掂着一柄泛着寒光的两寸长八棱钢镖。
一个关宝铃,已经无法替女忍者遮挡三面合围的敌人,她索性大胆地亮出了自己的脸。凭心而论,如果不是有关宝铃的美丽映衬着,那个女忍者的相貌还算说得过去,至少比先前孤军深入的这一个要漂亮十倍以上。
“好吧,既然大家不顾惜关小姐的性命,那我先杀了她,然后大家生死一搏。只要你们在日本一天,山口组总会杀上门来血洗寻福园,咱们不过是先死后死的区别。”说到死,她的神情平静无比,仿佛随时都可以奉献自己的性命,无怨无悔。
忍者是日本社会当中一个奇怪的族群,很多国际上的人文学家,把忍者称为“高智商的奴隶”。他们从内心深处,已经把自己分类为“主人的走狗”,生命完全属于主人,随时都可以轻生赴死。他们的心理完全变态,这跟日本人几百年来价值观颠倒的社会组成结构是分不开的。
张百森打了个哈哈,大度地摊开双手笑着:“何必说得如此血淋淋的,我们可以放你走,可以对你杀人的事不追究,并且让你把自己的姐妹带走,够意思吧?”
这种“缓兵之计”,正中我的下怀,因为在这次突发事件的背后,真正要做的事是去救出耶兰,然后把藤迦唤醒。“双子杀手”是美英联军痛恨的对象,似乎跟中国人并没有什么血海深仇。
王江南举起铁手,咬牙切齿地:“这笔账,以后再算,你们可以放心离开了。”
我忽然预感到一切仿佛是构架好的一个圈套,在张百森、王江南、萧可冷之间似乎有某种“放长线钓大鱼”的默契。萧可冷不是胆小怕事、贪生怕死的人,从我们接触以来,她的性格里始终带着足够的坚韧、坚强,绝不服输。现在的局面,她非但没有摆出别墅主人的姿态,与女忍者对话,反而一直躲在楼梯阴影里。
毕竟寻福园是手术刀委托给她的地产,张百森、王江南都是客人,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他们两个主动出面交涉。
我不喜欢被别人蒙在鼓里,狠狠地瞪了萧可冷几眼,她察觉到了,向我做出无可奈何的苦笑。
神枪会的人马表现得太软弱可欺,这绝不会是他们的真实水平,否则跨海越洋登陆日本,没几个月的功夫就被山口组灭了,怎么可能混到今天这种大场面?
“走可以,但我得把关小姐做为人质,直到我们两个彻底安全了,才可以放开她——”
王江南冷笑着,向前迈了两大步,跨过已经失去温度的自己兄弟的尸体:“我来做人质,你放开她。”
一切,几乎是按照警方处理突发事件的程序来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包括人质更替之类。我像是在看一幕早就安排好的情景局,如果“双子杀手”用王江南做人质,自己的死期就真的不远了。
女忍者突然大笑:“你……你做人质……”她在关宝铃后背上轻轻拍了一掌,“哇”的一声,关宝铃如梦初醒地尖叫起来。只是被女忍者在肩膀上又拍了一掌,重新变得哑口无言。
萧可冷低声自言自语:“障眼法、移魂术,厉害!厉害!”
这两种功夫,都是桥津派代代相传的镇派绝技,日本的玄幻杂志曾特意对此展开过详尽的探讨,现在亲眼得见,以此来控制别人的思想行动,要比中国的“点穴术”更来得轻松实用。
“哈哈……你还不够资格……王先生,你只不过是神枪会安排在日本的一条走狗,别人会顾忌你的生死?”女忍者轻蔑地冷笑着。
这句话骂得痛快,让我心里也觉得一阵说不出的畅快。
王江南对关宝铃的痴情外露,可以说是“不自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表现,姑且不论大亨会不会对这件事加以追究,单从外表、地位、修养、家产四方面来看,王江南所拥有的,的确微不足道。
依照神枪会的长远发展规划,他们是要一直向欧洲、美洲发展,占领那些遍地是黄金的大城市,而不是冲向茫茫大海里的小小日本岛,把自己偏安一隅地禁锢起来。从这个层面说,孙龙对于神枪会日本分会并不看中,派王江南领导这边的事务,名为与其他头目平起平坐的一方领导人,在神枪会里的威信程度却不可同日而语。
王江南僵立在当场,进退两难,或许他这一辈子还没给人这么轻视过。要知道他的祖先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杀手之王”——曾经威震亚洲、名满天下……张百森保持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既然王先生都不够资格,朋友,你觉得该由谁来做人质?反正你也知道,关小姐是大亨的人,得罪了大亨,你们的主人只怕在亚洲乃至全球地盘上都会很难混下去,对不对?”
当王江南挺身而出甘心用自己来换关宝铃时,我觉察到他心里更多地存在作秀的成分,所以特意用眼角余光向萧可冷瞟了两眼,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水亭里的两个人,眉毛急骤地扭动着,显然脑子正在高速思考。
我越发能肯定这是一个早就精心策划的布局,故意要放“双子杀手”离开,然后趁势跟踪,一举捣毁敌人的巢穴。可惜,这样的计策太浅显易懂了,古代兵书战策上像这样的战例比比皆是。
日本人变态,但是不傻,他们在二战开始时所向披靡的战斗水平,都是师从于中国古代的兵法,并且将其深刻地发扬光大,打得不可一世的俄国人一次次退避三舍。
“张大师,如果你们真想换回关小姐,那就用风先生来换好了,恰好我家主人与风先生有事情要谈,怎么样?”
我心头一震:“我?要我去?”
萧可冷下意识地扭头望着我,抬手在短发上抓了两把。我不在她的计划安排之内,去或者不去,都会打乱她的行动计划。
我站起来,只有几秒钟的思考时间,已经准备走出去。
“风先生,这只是一个‘将计就计’的计策,我们已经做好沿途追踪的周密计划,不会出任何危险,不过您……您要去的话计划或许需要改变……”萧可冷简短急促地连珠炮一样低声说。
既然是计划,就根本难以保证万无一失,无论是王江南出马还是换了我出去。
“没关系,我能照顾自己。”我笑了笑,如果这个计划先前是把我排除在外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现在我主动站出来,实际是在弥补计划中最大的纰漏。
萧可冷“咝咝”地吸着凉气,又用力抓了抓头发,看样子有些方寸大乱。
她是我在日本的最主要合作者和向导,如果我出了什么事,苏伦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并且这个看上去非常老套愚蠢的计划,很有可能就是在萧可冷的全力支持下才得以出笼——一旦出问题,萧可冷难辞其咎。
“我在担心关宝铃吗?至少我觉得她的生命比自己的重要?我走出去,为的是关宝铃还是找到耶兰抑或是兼而有之?”当我大步出门,走下台阶时,脑子里有些恍恍惚惚。
王江南与张百森同时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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