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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王-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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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亨握着藤迦的手,扶她进入机舱,就在舱门再次关闭之前,向海伦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舱门缓缓关闭,重新隔断了所有人的目光。
虽然只是昙花一现般的露面,大亨已经一下子把全场汹涌的杀气暗潮震慑住,每个人都垂下了自己的枪口,特别是霍克脸上,忽然显出嫉妒、羡慕、尊崇、忌恨的种种复杂表情,望着紧闭的舱门,像是一只即将发狂的野狼。
在神枪会,霍克已经是个被赞誉、崇拜的光环紧紧笼罩的人物,事实上,当他到达寻福园时,无时无刻不带着这种故作谦逊的优越感。只要他愿意,除了孙龙,可以对任何人发号施令,并且身边有数不清的甘愿投怀送抱的漂亮女孩子,包括美国、欧洲、亚洲娱乐圈里的很多新出头的女影星、女歌星——在江湖上,霍克是风头最劲的“后起之秀”,几乎每一位江湖前辈都看好他,毫不讳言他将是神枪会未来的领袖,是孙龙的接班人。但这一切,比起大亨来,岂止是小巫见大巫?简直就是用米粒与宇宙星球相比,只会惹人耻笑。
我理解他,因为当我看到大亨时,也会有这种感受,只是没像霍克一样如此外露。江湖上只有一个大亨,也只有一个杨风,我不会妄自菲薄,直到将来成为像大哥那样的“盗墓之王”,成就自己的梦想。
大亨会跟藤迦谈什么呢?藤迦既然无所不通、无所不能,会不会有破解“黑巫术”的捷径?
“关宝铃……关宝铃……关宝铃……”她已经成了我心里的死结,而且是一碰就让我心痛的那种。
“风先生,这是止血的药……”海伦掌心里托着一只橄榄大小的玻璃瓶,远远地向我亮了亮。
我故作轻松地一笑:“不必,听说‘锯齿形切割子弹’留下的伤疤像一条人工纹刻的美洲蜈蚣,谢谢海伦小姐的大方馈赠,将来有一天我定会回报一点什么。”不能跟大亨相提并论,至少我还可以跟对方比比骨气,失血再多,也不可能接受对方的施舍。
“哈哈,好,年轻人有骨气不是坏事,但如果一味逞强,那就变成愚蠢了!”海伦收回了药瓶,她身边的手铐咬牙切齿地盯着我——击碎了他的肩胛骨,弄不好会害得他终身丢了饭碗,但刚才硬碰硬出击的情况,出手力道根本无法控制。我不伤他,必定被他的弯刀所伤,权衡利弊,也只能先顾全自己再说了。
这就是江湖,如果不想被野兽所伤,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自己变成野兽。
衬衣湿透后,粘糊糊的血液越过腰带,向裤子漫延着。我曾经运用内功,企图压制住伤口的血脉,但只是适得其反。
“风先生,我觉得那两颗‘极火丹’会对你的伤势有好处,何不试一试?”是神壁大师的声音,他混杂在僧人队伍里,避开了海伦警惕的目光。枫割寺还不想公然挑衅大亨的权威,不敢惹也惹不起。
放着“极火丹”的袋子一直放在我的口袋里,我对它们的功效并不抱太大希望,毕竟妙手回春的灵丹妙药大部分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
我解开袋子上的丝带,里面共有两颗被乳白色蜡纸层层包裹的圆球,一层层地揭开蜡纸,露出的只是一颗普普通通的暗红色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莲花清香,体积如一只鹌鹑蛋。既然布门履那么慎重地把它交给我,又惹得象、狮、虎三僧拼死出手抢夺,应该能证明它的价值。不管对我的伤势有没有帮助,暂时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我把药丸掰开,在海伦略带惊诧的嘲笑表情里,大口咽下肚子里去。
莲花的清香刹那间充盈着我的所有味觉器官,一阵清凉之极的感觉由喉管一直向下滑落,直冲到胸口膻中穴,然后又化成无数条更微妙的清凉细线,分散向奇经八脉。到达肩头伤口的那一路凉意感觉尤为明显,灼痛感立刻消失,几分钟之内,伤口便不再流血。
海伦远远地盯着我,嘴角带着不屑的嘲弄,或许觉得我只是在装腔作势地硬撑门面。
在场的所有人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都在看着那扇紧闭的舱门。我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乱叫,早餐、午餐都错过了,太阳西斜,很快又该到晚餐时间了。
这场剑拔弩张的大混战,最终演变成无声无息的等待胶着状态,一切结果,都得等大亨重现拉开那扇舱门才见分晓了。
王江南、霍克、张百森始终是站在一起的,我不清楚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以及各自的立场,是否跟所站的位置一样紧密稳固。
自古黑白不能同路,张百森是半官方的人,公然在黑道械斗中出现,这是官方的最大忌讳。这次,他与邵家兄弟态度鲜明地站在神枪会的立场上,非常出人意料,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只怕对亚洲各国的防务格局,又是一次不小的震荡。
舱门终于打开了,大亨先走下来,殷勤地回身扶着藤迦的手臂,最终两个人并肩站在直升机前,迎接着所有人期待的目光。
“今天,很荣幸见到美丽的藤迦公主,可惜俗务缠身,不能去寺里打扰了。寻找关小姐的事,便拜托给您,请多费心。”
大亨的态度友善得让人心疑,藤迦只是淡淡地笑着点头,一个字都不说。看得出来,他们谈得很融洽,并且藤迦也顺利地说服了大亨,把现场一点即燃的火爆气氛消弥得无影无形。
我松了口气,至少王江南的胳膊保住了,不会让神枪会颜面扫地。
黑衣人与枫割寺僧侣都垂下了手里的枪械,满场里,只有咬牙切齿的手铐与满脸嫉妒的霍克仍旧没有放松下来,特别是手铐,眼光像条寻隙而进的毒蛇,不停地向我这边扫视着。
“喂,风,请过来一下好吗?”大亨转身向我扬手,并且脸上带着温和大度的微笑。
所有的视线从大亨身上一下子跳落到我这边,我愣了愣,大步走过去,经过手铐身边的时候,故意耸着肩膀向他冷笑着。
手铐不是什么好人,正派邪派里都有人死于他手,到目前为之,被他杀死的有据可查的人命大概有数百条,并且全部是在江湖上闯荡过大风大雨、大江大河的高手。如果今天一战,彻底把他的武功废掉,相信他恐怕没机会活着离开日本。
海伦的态度转变得极快,千娇百媚地低声笑着:“风先生,大水冲了龙王庙,得罪了。”
幸好有“极火丹”对抗“锯齿形切割子弹”的杀伤力,否则,就算她肯向我示好,我也早失血过量昏迷过去了。
6 鉴真门下千年灵魄女弟子
走到大亨身前五步的时候,迎面已经感受到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磅礴气势,犹如大海里岿然不动的巨礁,千年屹立不倒,足以抵抗任何海潮的冲击洗刷。
他向我伸出干干净净的手,既没有腕表,也没有戒指,毫无低俗炫耀之处。
如果不是有关宝铃的事引发冲突,相信在其他任何场合见到大亨,我都会表现出江湖后辈应有的尊重。大亨出道以来,做过很多大气魄、大手笔的生意,也在暗地里走私军火、贩卖毒品,但现在,他已经脱离的原始积累的阶段,高高在上,睥睨天下,此刻的身份,的确值得世人尊敬。
我不卑不亢地伸出手,跟他的手握在一起。
“风,手术刀向我推荐过你,今天开始跟我干吧,亚洲区缺少一个商业执行总裁,那个位子——”他停下来,海伦马上善解人意地接上去:“是,风先生的资历,完全胜任,并且我建议经过几个月的磨合考察阶段后,提升风先生为亚洲区首席总裁——”
那是一个高不可攀的职位,即使是对资深职业经理人而言,也绝对没有机会一步登天,成为大亨商业帝国中重要的一环,何况是我?
我笑了:“谢谢叶先生,不过在下懒散惯了,只怕毁了您公司的形像,恕难从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肯聘任我,已经是天大的面子,想必能让别人嫉妒眼热地发狂。但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要做亿万人景仰的“盗墓之王”,而不是大亨麾下的一枚棋子、一根狗尾巴草。
大亨扬了扬下巴,看着我的眼睛:“嗯?你不愿意?这可……有点让我为难了!”
当他的眉尖上挑、眼睛睁圆的时候,两边鼻翼上闪出两条深刻狭长的皱纹,从鼻梁一直延伸到下颏。这种纹路,被相士们称为“权势斗杀纹”,有着这种皱纹的人,心机城府深不可测,并且残忍噬杀,冷血无情。
“对,多谢费心,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拒绝大亨的邀请,等于拒绝了一步迈入百万富翁行列的大好机会,但我并不觉得做他的属下有什么好,并且手术刀遗留下来的财产,足够我与苏伦挥霍一辈子的了。
“哈哈、哈哈哈……”大亨拍着手笑起来,眼神阴晴不定。
山风蓦然凶猛呼啸起来,挟带着大亨浑身骤然散发出来的狂傲杀气,迎面急扫过来。自古大权在握的人物,都信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古训,大亨也不例外。看以前的例子便能明白,如果某个人才不肯为他所用,很可能就莫名其妙地在圈内消失掉,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他是大亨,更是强悍的黑白同吃的大鳄。
“风,手术刀说,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当然要做聪明的选择。不必急,你可以有很长的时间考虑,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海伦。亚洲区总裁的位子,永远给你留着,想必你不会令我等太久吧?”
他洒脱地向藤迦点点头,走上舷梯。
海伦与手铐也进了机舱,收起舷梯,然后直升机发动了引擎,螺旋桨缓缓地转动起来。
这场战斗,以大亨与藤迦的友好谈判做了最恰当的结尾,实际等于藤迦给神枪会帮了大忙。
直升机盘旋着升空,一直飞向东南。黑衣人也钻进车里,疾驰而去,寺门前只留下神枪会的人马与偃旗息鼓的寺僧。
“风,我已经答应大亨,定会把关宝铃完整地送回去,这一次,咱们得祈祷上天,千万让‘神之潮汐’尽快涌上来才是……”藤迦衣袖飘飞,一派仙风道骨。她的转生复活,给了我最大的鼓舞,如果籍此知道《碧落黄泉经》里的秘密,我心里的疑团就真正全部解开了。
夕阳西下,随着神枪会众人的离去,寺门前黯淡冷清下来。
或许萧可冷很想留下,但没有枫割寺的邀请,她根本找不到留下的理由,只好随王江南的车子离开。
藤迦在前,我在后面尾随,穿过弯弯曲曲的游廊,一路走向“亡灵之塔”的天井。我心里突然有了极度放松后的安逸感,因为所有的答案都写在藤迦的心里,我成了仔细听讲的学生,只用记,不必想。
“风,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只怕会有些意想不到的危险,你担不担心?”我们站在宝塔的一层中心,藤迦站在原点上,仔细地调整自己的角度,让身子不偏不倚地面向西南,恰好在“一箭穿心局”的行进路线上。
她的后背对着谷野的“冥想堂”,门户大开,毫不设防。
我知道她身上必定蕴含着很多神秘的讯息,现在只是摒住呼吸看着她的动作,当她牢牢地站稳双脚之后,呼出一口悠长的浊气——“藤迦小姐,请问关宝铃是怎么进入塔下的?难道她像你一样,心里藏着很多秘密?”
我相信关宝铃什么都不懂,所以上一次她在寻福园消失后重新出现,根本说不清自己到底去过什么地方。这不是别有用心的袒护,而是确凿的事实,因为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寺院最后面的厨房方向冒出了袅袅炊烟,一股木桶蒸饭的香气悄悄地弥散遍布着每一个角落。一天都没进餐了,我现在却丝毫没有饿的感觉,每次呼吸喘气,唇齿间都是淡淡的莲花香气。
藤迦笑着摇头:“不是‘进入’,而是‘空间变换’。”
我眨了一下眼睛的空当,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关宝铃突破了空间?你说的那个塔下秘室,根本没有门扉可供开启,而是……以某种特定的形式存在,就像……四维空间一样?”
藤迦点点头:“差不多,但地球上的物理学理论——不管是‘虫洞论’还是‘时空顿挫、时空逆转’,都不足于说明这种情况。我只能说,她在‘里面’,是通过‘水’做为媒介达到这个过程的,但‘那里’是什么?‘那里’通向什么地方?我根本无法解释清楚。”
我在她绕口令一样的解释中有些头昏脑胀,但至少有一个问题得问清楚:“关宝铃去‘那里’到底要做什么?她能够做什么?”
如果是为了破解大亨所中的“黑巫术”,似乎她该与大亨同来,自然就无往而不利了,何必一个人跑到这里,倍受艰辛?回头想想,当寻福园响起那种神奇的水泡声时,别的人并没失踪,偏偏只有她不见了,又是为什么?
我很期待水流再次出现,有藤迦在这里,比这再诡谲十倍的事我也不会担心。但是,天不遂人愿,越是盼望发生某些怪事,就越没有一点动静。
“藤迦小姐,难道咱们今晚就这么干耗下去,你看过的《碧落黄泉经》里,有没有如何打开‘海底神墓’的捷径?”
藤迦若有所思地轻轻背诵起来:“天地之间,沿一线升降;潮起潮落,以口对口;当你飘浮,时间不再。”
她接着苦笑:“这就是前人留下的进入‘海底神墓’的捷径,师父把经书从东土大唐带过来,为的是找到一处俱备‘三花聚顶、五根之水’的清静之地,彻底领悟书里的秘密,找到那颗蛊惑人间的‘日神之怒’,可惜……”
我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她说“大唐、师父”这样的字眼,忍不住低声笑着问:“藤迦小姐,你的师父是谁?你说的大唐又是哪里?”
全球华语词典里,提到“大唐”,几乎所有的人都能联想到历史上由李渊、李世民父子开创的几百年唐朝盛世。
“大唐,就是中国大陆的唐朝;我的师父……呵呵,说出来怕你会不相信,是——鉴真大师。”
我“啊”的一声怪叫,腾的向后跳了一大步,身子紧紧贴在冰冷的墙面上。其实此刻我的心被震撼得几乎不能顺畅跳动,因为这几句话绝对是我在二零零五年听到的最诡异的言论。
鉴真大师东渡的时间是唐天宝十二年,即公元七五三年,距离现在一千三百多年。藤迦能是他的弟子吗?
藤迦目光炯炯地仰望着远方:“没有人会相信这一点,所以当我四岁进入枫割寺的藏经阁阅读古代佛经时,所有的人都感到惊骇无比。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很多佛经都是师父当年从梵文里编译出来,由我亲自誊写的。读那些充满佛性智慧的文字,犹如当年在灯下一笔一画地抄写誊清的心情——”
藏经阁在“洗髓堂”的西面,里面有日本最古老版本的佛经两万多卷,都盖着历代天皇的私人玉印,属于国宝级的文物。
“你的意思是——古代人的灵魂附在你身体上?”
藤迦笑了:“是这样,但不确切。我的法号叫做‘定寂’,出家于东都洛阳宝相国寺,是师父门下唯一侍奉左右的女弟子,身份特殊之极。天宝十二年,随师父东渡,百年圆寂后,灵魂一直蛰伏在藏经阁的一只蝉蜕里,直到转生为新的肉体。”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一切太诡异了,面前的藤迦明明是个柔情似水的女孩子,但却是古代高僧的灵魂转生?
藤迦寂寞无比地笑了:“当我的灵魂重新被唤醒之后,才发现已经过了千年。师父带来的那部《碧落黄泉经》只有我能看得懂,无敌最寂寞,虽然身边环绕着无数善男信女,还有寺里的几百名僧侣,处处阿谀奉承,把我捧得像天上神仙一样,但我宁愿只是当年藏经阁里日日抄写经书的定寂。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醒来,回味别人叫我‘公主’时的语气,都会令自己毛骨悚然……”
我真想仰天长啸,把心里的郁闷浑浊之气尽情发泄出去,如果苏伦、铁娜知道藤迦的真实身份后,不知道该怎么想?还有偷走经书的唐心、老虎、宋九,谁能知道曾经面对的是一个灵魂不死的怪人?
“风,在土裂汗金字塔里,我几乎以为自己的末日到了,觉得这种不明不白的日子结束掉也好,省得每天都在自寻烦恼,只是师父的遗命还没完成,那是最大的遗憾。”
我也在回想金字塔中心深井里救人的那一幕——“藤……鉴真大师东渡是为了传播中国佛教理论,普渡众生,难道还有另外的目的?”我虽然救了藤迦,却没有阻止后面所有悲剧的发生,包括谷野神芝的死、手术刀的死。鉴真东渡已经是很古老的佛门佳话,我并不觉得翻这本陈年老账有什么意思。
“当然,当年的扶桑岛荒凉寂寞,人口稀少,师父有什么必要非得历尽艰辛苦难渡海过来?而且除去历史记载的六次东渡之外,还有十一次不成功的渡海过程。他是佛门高僧,单单为了传经授道的话,随便派我的十个师兄过来就可以了,根本不必亲自冒险。”
“哼哼……”我低声笑着。
佛门高僧也是人,也会死,当然不应该亲身犯险。所以,宋元明清四代的人乃至现代的史学家,都不明白“鉴真东渡”到底有什么必要性。这不像玄奘取经的过程一样,玄奘是“取”,而鉴真是“送”,两者同为唐代高僧,所做的事却是绝对迥然不同。
夜色里升起了浅淡的白雾,寺院的庭堂楼阁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看藤迦的姿势,仿佛要一直站在这里,等着“神之潮汐”出现。这种等待,似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比起枯燥的等待,我更想看看《碧落黄泉经》上写了些什么。
“师父东渡,是要找一样东西,经书的第二十二页上曾说‘当天神被叛逆者射中,身体碎为七块,随风雨坠落,而双目神光不灭,化为日月。天神的武器陨落,钻入扶桑树下,而后贯通陆地与深海。至于天神的灵魂也永远沉入地下,蛰居万年,永生不散,直到重见天日’。我读懂了上面的每一个字,但始终不明白那些话的意思。所以,灵魂被执著的欲望包围,才无法随肉体一起消弥。”
我开始听不懂藤迦的话了,本来一切佛教使用的语言就都是晦涩高深的,充满了深邃的隐喻,而此刻藤迦复述的,似乎就是梵语天书《碧落黄泉经》上最直接的翻译,不联系前言后语,根本猜不透其中的涵意。
两个年轻的灰衣僧人笨拙地穿过月洞门进来,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木制托盘,那应该是我跟藤迦的晚饭。
在“神之潮汐”没有出现之前,一切生活还得照旧进行,只是不知道被困在“塔下”的关宝铃饿不饿、有没有东西可以吃?
僧人对藤迦的态度恭敬到了极点,开口之前必定双掌合十,鞠躬超过九十度,只恨不得行“五体投地”的大礼。
“我们就这么一直等着?几天几夜地等下去吗?”我不想把精力不知所谓地浪费在这里。
“对,直到‘神之潮汐’出现。要想找到她,必须这么做。”
我用力跺着脚下的地面,不相信地问:“这里……就是进入‘塔下’的门户吗?那么下面到底有什么?不会就是存放‘日神之怒’的宫殿吧?”虽然这么问,我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如果那颗伟大的宝石就这么肤浅隐藏着,也不至于弄得全球的考古学家们神魂颠倒了。
藤迦摇头:“我说不出来,关宝铃的出现,是这件事里的变数,令我的预知能力大打折扣,什么都看不透。否则,我也不会只知道在这里等了,不过有一个人,大概能帮到咱们!”她向东面指了指,围墙那边,就是“冥想堂”所在的山坡。
“你是指谷野神秀?”我冷笑着,打伤小来的人进了谷野的势力圈,不知道会不会是谷野本人?
藤迦点头,同时凝视着脚下,忽然抬头问:“风,你不觉得关宝铃很特别吗?为什么别的僧人会在‘神之潮汐’到来时被无名之火烧化成灰,而她却比任何人都更幸运地进入了那里。我想她身体里必定含着某种特质某种……与水中世界特别容易融合的特质……”
她已经无数次提到“水”的魔力,就像土星人运用“黄金”的力量一样。或许我们地球人真的对地球上存在的亿万种物质了解得太少了,一切资源,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我们以堂而皇之的理由浪费着、消耗着。
我耸耸肩膀:“藤迦小姐,目前最关键的,是要救她出来,然后慢慢研究不迟——你说谷野神秀能帮我们,要不要去拜访他一下?”
从这里去“冥想堂”,不过一公里路程,步行五分钟就到了。
藤迦无奈地苦笑起来:“不,他不见外人的,就连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他在修炼一种……武功,可以借遁术穿越时间的武功……”
我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穿越时间?遁术?他把自己所有的武功与智慧灌输给自己的弟弟,一切重新开始,竟然是……那是什么武功?”
按照物理学上的观点,如果某种物体的运行速度超过光速,便可以随时进入时间的逆流或者顺流,达到穿越时间的目的。谷野该不会是在修炼一种超级轻功,企图借身体无限快速的运行来穿越时间吧?
做为盗墓界的绝顶高手,谷野的成就是全球瞩目的,几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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