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擒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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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淋漓尽致，大概没人会想到，莫七这个小贼死里逃生之后非但不逃，反而还敢留在危险附近。
　　在林中搜查的苗人们很快就有了发现，一名大汉拿着一条莫七刻意留下的破布来到圣女身前，俯身与圣女耳语了几句。
　　“不知圣女可有何发现？”鹰扬问，那汉子与圣女交谈所用并非中原之音，他只能向圣女询问结果。
　　听那汉子回报完毕，圣女冷冰冰的脸上暖和了几分，对鹰扬颔首道：“是有发现，我的手下回报，那贼子是往西南去了。”
　　“哦？”鹰扬语气中略带几分疑惑，“西南，那不是贵教总舵的方向么？”
　　“正是。”圣女冷冰冰地一笑，“看来他是想通了，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归还圣蛊，来换他这一条贱命。呵呵，他想的美！不过，这贼子心甘情愿自投罗网倒是正合我意，还请大人随我回一趟月华神教，看在你的面子上，到时我们会留他一条贱命，交给朝廷处置的。”
　　圣女的笑容阴森的让人浑身发寒，鹰扬微不可察地一蹙眉，很快恢复了常态道：“既然如此，我便同去神教拜访。”
　　凝霜圣女抽出腰间青玉竹笛，搭在唇边吹了一支悠长的小调，不多时，天边便有一只面相凶煞的巨鸟振翅飞来，落在了圣女的臂膀上。
　　圣女身边的苗人汉子阿亥走上前来，打开巨鸟脚爪上的竹筒，往里塞了一张叠好的信纸，摸了摸巨鸟的翅膀，那巨鸟便一展双翼，冲天飞起，很快消失在天际。
　　眼见树下一众人也朝巨鸟消失的方向离去，仍然蹲在树顶的莫七舒了口气。
　　终于把那个女人引开了，莫七从树上一跃而下，手里把玩着腰间一个小小的香囊。
　　这香囊不过巴掌大小，里面放着的正是他从月华神教内偷出的圣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莫七也难以想象，辅佐月华神教历代圣女练就盖世神功的圣蛊会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东西。
　　他偷盗圣蛊原本只是好奇传闻中月华神教的绝世蛊术，谁曾想他将这东西偷到了手才发现，这哪是什么圣蛊，分明是一种毒辣可怖的妖术。
　　那日在月华神教内，他找到圣蛊的同时，也见到了盛放圣蛊的木盒，木盒上刻有一段模糊不清的叙述，却是看得莫七一身冷汗。
　　木盒上说，这圣蛊原称炼尸蛊，是一种能把人吸成干尸，将高手浑身内力化为己用的邪术。且圣蛊练成之后，每隔七日宿主便须吸食一个活人精血来提升功力，直到自己身体无法承受，便会将蛊术传给下一位圣女，这些历代圣女的盖世神功背后，不知是由多少白骨堆砌而成的尸山血海，凝霜圣女愿意与鹰扬合作，八成也是看上了鹰扬的一身功夫。
　　先同鹰扬捉了自己夺回炼尸蛊，再杀鹰扬练功，继而将自己灭口——这一箭三雕之计端的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果然女人越漂亮，心机就越可怕，莫七把炼尸蛊挂回腰间，不禁感慨道。
　　其实如圣女所说，他已经决定将炼尸蛊还回月华神教，不过他可不认为这是自投罗网，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从不会做的。
　　六、
　　“圣女，附近没有发现燕子飞的行踪。”
　　阿亥小心翼翼地将第三个方向传来的消息上报，凝霜圣女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手中的竹笛几乎要被她捏断。
　　“看来我们是被他耍了。”鹰扬淡淡道。
　　圣女已经全然失去了先前的自信，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口气不善地道：“可恶，那小贼真是狡猾！传令下去，原路返回！”
　　鹰扬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原本前进的方向，忽然出言阻止道：“圣女且慢。”
　　与此同时，耍了所有人的莫七已经绕道进了苗疆。
　　月华神教坐落在绵延不绝的群山之巅，山壁绝险陡峭，山林中毒瘴萦绕，无数毒虫野兽杀机四伏，便是当地苗人也不敢轻易深入这座深不见底的吃人深山，唯有月华神教教众身上所携的引魂香能驱散百毒，深入山林。
　　莫七抵达时正值夜色，皎洁的月光如一汪清泉般在山间流淌，满山篝火通明，灯火最盛的方向赫然便是存放圣蛊的山巅高塔。
　　前往山巅的必经之路上，一条雄伟的瀑布如天河之水般倾泻而下，瀑布前的水潭内布满了毒虫毒蛊，寻常人只要踏入一步必死无疑，所以此地守卫并没有多少，只是被数十个点亮的火把映照的恍若白昼。
　　在夜色的掩护下，莫七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山，躲在一处树叶间观察着下方的守卫。
　　此处天险唯有轻功高明或是武功盖世者能徒手攀爬而上，但山瀑之上没有任何可以掩饰行踪的地方，极易暴露。
　　莫七上一次来时为了避开守卫便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这回他正想驾轻就熟地声东击西先骗走几人再说，忽然见一名苗女匆匆上山来，与守卫队长耳语了几句，紧接着队长便立即指挥所有守卫随他一起下山，只留两名看守在此防卫。
　　莫七隐约听见那苗女说了圣女二字，心头一跳，那圣女怎么会这么快就追回来？定然是鹰扬那个王八蛋在帮她！
　　哼，等那家伙被圣女扒皮抽筋用来练功就知道后悔什么叫助纣为虐了！莫七咬牙切齿，心中恨恨地将鹰扬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下方的守卫跑了个干净，这两人的防卫在闯过深宫大院的莫七面前简直形同无物，且他有炼尸蛊这蛊王在手，那潭毒水也无法阻挡他半分，以他的速度，不消多时便能上了山巅高塔。
　　山下火把越烧越旺，莫七暗骂一声，知道是圣女带人上来，要是在这里被抓住，他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啪！”
　　无端地一声脆响立刻吸引了两名留守守卫的注意，但那两人只不过昂首张望了片刻，仍驻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未动。
　　莫七急忙又朝同一个方向扔出一颗石子，一簇树丛中发出“啪”的一声。
　　原本还在迟疑中的两人果然立刻警觉起来，慢慢朝石子落地的方向走去，莫七趁机施展轻功，飞快自那两人身后掠过，脚尖在水面上轻点数下，轻若鸿毛般落在了瀑布下的一块大石头背后。
　　那两名守卫四下搜查了一番，却什么也没发现，相互嘟囔了几句，回到了他们的岗位上。
　　莫七躲在他们的视线死角，攀着岩壁向上翻越，他已经听见身后的喧哗声越来越响亮，圣女的人已接近山壁。
　　妈的，都是鹰扬那个混蛋，多管什么闲事！莫七再次狠狠地腹诽了鹰扬一顿，若是圣女要杀那家伙练功，他绝对会袖手旁观。
　　等他终于一个翻身跃上悬崖之时，下方也传来一个女人的怒骂声。
　　以圣女的武功，要上崖不过弹指间，莫七不敢多停，脚下生风，眨眼便闪入了山巅高塔之内。
　　高塔之内漆黑一片，莫七几乎是刚刚站住脚跟，大门就再一次被人撞开了。
　　“燕子飞！”
　　凝霜圣女冷厉的面庞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霜，更显她浑身死气凌然，气势如妖魔般恐怖。
　　莫七退后了几步，讪讪道：“凝……凝霜圣女。”
　　“把圣蛊交出来。”圣女面无表情地伸出了手，“若是主动交出圣蛊，我还能饶你一命。”
　　莫七目光躲闪左看右瞟，忽然一指圣女身后叫道：“鹰扬快救我！”
　　圣女立刻一回头，便见慢她一步的鹰扬也飞身上了崖。她本就对鹰扬信任无多，被莫七一句话一激便想先下手为强，反正在她的眼里，鹰扬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鹰扬一听莫七的喊声，嗤笑一声，出言制止了圣女的行动：“圣女莫要误会，那是他在激你呢。”接着转而对莫七道，“燕子飞，你又想用这一招混淆视听？你难道认为这招对我会有用吗？”
　　当然有！莫七死死盯着圣女那只将出手又收回的手，气闷道：“罢了罢了，圣女若是愿意放小的一条生路，小的立刻就把圣蛊双手奉上。”
　　圣女微微一笑，道：“我说话自然无半句虚言，还请将圣蛊归还本教罢。”
　　莫七解下腰间香囊，犹豫了一下，还是抛给了圣女。
　　圣女接住香囊之后打开一看，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然神情一变，脸上慢慢爬上几分狰狞，冷冷笑道：“果真是圣蛊，凝霜在此多谢了，作为报答，凝霜愿亲自送阁下下地府。”
　　圣女说罢，挥手便洒出一片耀眼黑光！
　　七、
　　那些黑光不是别的，正是先前被鹰扬挑落过的毒蝎，圣女出手便是五只，狰狞的向莫七扑来！
　　莫七早有防备一边高叫着：“早知道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会反悔！”一边两步窜上了高塔二楼，那些毒蝎全数掉在了地上，尾部喷出一簇簇红黑毒液，腐蚀的地面滋滋作响。
　　“妖女你好狠毒！”莫七挂在栏杆边上，明明白白地看见了那满地疮痍，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圣女还要动手，鹰扬横剑一挡拦住了她，道：“圣女既然已经夺回了圣蛊，此人还是交给在下处置吧。”
　　圣女阴沉沉的看了他一眼，不屑地冷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认清你的身份吧，本圣女不过是利用你罢了，朝廷的走狗！来人啊！将这二人斩杀于此地者，赐蛊母一枚，赏十年功力！”
　　她话音刚落，门外便突然出现数十名苗人亲卫，二话不说便朝门内二人扑来！
　　这些苗人早就随圣女爬上断崖，却一直隐在暗处，便是为了此刻的出其不意。眼见十几道蓝盈盈的毒刃同时朝自己袭来，鹰扬果断持剑横挡在胸前，脚下步伐飞转，剑光在半空划开一道凛冽的弧线，顿时将所有苗人的攻势尽数逼退。
　　“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圣女道，“鹰扬，想活命的话就不要反抗，乖乖将你的内力全都交出来，本圣女或许还能给你留最后一口气。”
　　不等鹰扬说话，二楼的莫七立刻幸灾乐祸道：“哈哈哈，鹰扬，你也有今天！让你追着我跑，看来你今天也要陪我栽在这儿啦！美女的心可都是黑的，你这辈子被美色所迷，下辈子可要记住别再上了漂亮女人的当！”
　　“闭嘴！”鹰扬呵斥住莫七，对于莫七信口胡说的嘲笑讽刺毫不理睬，他用剑尖点着地面，道，“圣女的炼尸蛊天下无双，在下技不如人，但坐以待毙并非在下所愿，还请圣女赐教。”
　　在听见鹰扬口吐“炼尸蛊”三字之时，圣女面色一变，愠怒道：“炼尸蛊乃我教隐秘，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莫七也是大为诧异，他知晓圣蛊原是炼尸蛊也是因为偷看了盛放炼尸蛊的木盒，鹰扬是如何得知的？
　　面对圣女的质问，鹰扬只是微微一笑：“六扇门虽归属朝廷，却也从未放下过江湖事。”俨然一副对月华神教了如指掌的模样。
　　“看来真是留不得你了。”圣女自冷言道，腰间抽出那杆竹笛，“原本我是真心实意想留你一口气，现在……是你自己非要找死！”
　　圣女将竹笛搭在唇边，吹了一支诡异的长调，紧跟着，高塔四处皆开始传出窸窣的响动。
　　莫七幸灾乐祸地坐在围栏上，等着围观鹰扬吃亏的狼狈样，却忽然觉得身侧传来一丝阴凉之气。
　　他猛然回头，就见一条浑身斑纹漆黑，唯有头部雪白一片的尖头毒蛇从房梁上垂下，在他面前高高昂起头颅，不断吐露猩红的信子！
　　莫七瞳孔一缩，身子便向后栽去，直直地从二楼掉了下来——
　　鹰扬见机极快，步伐向后一移，紧跟着便是“呯”的一声巨响，莫七不歪不斜正巧仰天摔倒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鹰扬你这王八蛋！”莫七躺在地上哀嚎一声骂道，“我们好歹也要同归于尽……哦不对，同生共死了，你居然不接我一把！你简直是狼心狗肺，没有人……性……”
　　莫七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数不清的黑白毒蛇从塔楼上方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一条条盘踞在地上，尽数昂首面朝圣女，仿佛顶礼膜拜。
　　“杀了他们。”
　　圣女一挥手，与此同时鹰扬剑光已至，莫七只觉眼前独剩飞溅的鲜血和一截截掉落在地还在不断蠕动的蛇尸，霍霍剑光晃的人心惊胆战。
　　“诶，真没想到有一天会站在你背后。”莫七叹了口气，手在腰后一摸，竟摸出了那把鹰扬曾拿来戏耍他的匕首，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偷去的。
　　耳边圣女的笛声不断变换着音调，从高塔四处爬出来的剧毒蛇虫也越来也多，那几个呆滞不前的苗人也突然跪倒在地，从嘴里吐出斑斓五色的可怖毒虫，他们二人对付躲闪这些毒蛇虽绰绰有余，却也挡不住这些毒物浪潮般的攻击，莫七边挡边思索着对策，脑中忽然生出一个疑惑。
　　圣女既然神功盖世，为何一直站在远处操纵这些虫蚁，而不是冲上前来一掌结果了他们？
　　“鹰……”
　　“你自己保重，我先解决了那炼尸蛊。”
　　莫七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鹰扬突兀的打断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立刻意识到鹰扬说了什么，而鹰扬也不等他表态，手中长剑劈断虫潮，飞身而起在梁柱上一踏，竟是侧身朝圣女而去！
　　没了鹰扬的相助，莫七一下手忙脚乱起来，急忙从腰间接下一条绑着铁钩的绳子，往房梁上一挂，身子一轻便靠绳子荡在了半空中，这才有片刻喘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圣女那头。
　　圣女见鹰扬迎面扑来，虽然不动声色，但退后的脚步已暴露出她的底气不足。
　　鹰扬一剑横削，她用手中竹笛来挡，竹笛竟没受半分伤，圣女冷冷道：“你是想和我单打独斗？”
　　鹰扬道：“不敢，只不过是想要圣女手里的东西——”
　　他话音未落，长剑突然在半空点戳出数十团剑花，直叫人眼花缭乱，圣女看穿他这不过是个花架子，挡也不屑挡，哼道：“你们这些中原人就是喜欢耍这些好看又无用的花拳绣腿！”
　　她说罢，鹰扬的剑光却突然停滞，一剑刺穿了她的袖口！
　　圣女顿时脸色大变，与此同时她的袖口处一道绿影飞射而出，鹰扬抬手一抓一缠，正将绿影牢牢掐在手中，正是先前早已见过的那条竹叶青。
　　竹叶青的嘴几乎被鹰扬捏的变了形，口中卡着一团不足指盖大小的蛹，鹰扬手一捏，那蛇头便与白蛹一道“噗”地一声爆裂开来，洒出一滩血肉模糊的脓水。
　　“你！”圣女惊叫一声，眼中熊熊怒火终于燃起，握着竹笛的手几乎要将竹笛捏碎。
　　鹰扬把手里剩下的蛇身随意抛弃在了地上，道：“炼尸蛊已毁，圣女今后还是好自为之罢。”
　　圣女的双眼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再也保持不了先前那副闲庭信步的模样，五指一张便朝鹰扬面门抓来！
　　房内蛇虫也仿佛暴动一般突然窜起，连吊在半空的莫七也差点被毒蛇咬了手，骂了一句：“鹰扬你这混蛋，左右都是要死，没事惹那妖女做什么！”接着手臂一用力，绳子一荡便跳到了窗台上。
　　这高塔建在断崖之上，那窗台后便是万丈深渊，莫七只看了云雾缭绕的深渊一眼便觉心惊肉跳，眼看满屋子疯狂的毒虫皆朝他扑来，骂道：“妈的，老子今天真的要栽在这了，老子就算死也不想死后还给你这妖女练蛊！”
　　莫七言罢，竟真的朝那万丈深渊跳了下去！
　　鹰扬听见身后动静也是一怔，蹙眉躲过圣女一击，忽然使起轻功几个飞纵，也落到了窗台上，且毫不犹豫地也跟着莫七跳了下去！
　　八、
　　“咳、咳咳。”
　　鹰扬咳嗽了几声，发现自己躺在两片山崖之间，身下是一张巨大的渔网，渔网之下便是深不见底的可怕峡谷。
　　“靠，你怎么跟着老子一起跳下来了！”
　　鹰扬一回头便见莫七双腿盘坐在他身后，正瞪着双眼怒视他：“老子多么绝妙的金蝉脱壳之计，居然便宜了你，可恶，你这讨厌鬼为什么没被圣女拍死！说什么圣女武功盖世，果然江湖传言九成九都是假的！”
　　他上次来偷圣蛊便料到有这一日，早早便偷偷在此留了后路，所以才敢再入月华神教。
　　他这一跳，即在圣女面前证明了自己已经粉身碎骨，又保住了一条性命，只要他再不来苗疆，就再也惹不上这群离群索居消息闭塞的苗人，哪知这一跳竟然也便宜了自己仇人，气得莫七心中直骂娘。
　　“呵呵。”鹰扬笑了一声道，“那倒也不是，圣女的招式的确精妙，只不过她的炼尸蛊被你偷去了，寻回后又来不及服下便被我趁机捏碎，少了那浑厚的百年内力，自然不能在短短瞬息间取我性命。”
　　“……遇见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大血霉了。”莫七小声嘟囔，难怪圣女不肯与他们正面对敌，一个高手的外家功夫再精妙，终究没有内力相助，在鹰扬面前还是略逊一筹，不过——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圣女没有内力？
　　鹰扬看他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咳了一声，道：“以你的武功，看不出来也是理所应当。”
　　他这话莫七顿时不爱听了，虽然他功夫差是事实，但他就不爱从鹰扬这王八蛋口中听见！
　　“你这混蛋！小心我把渔网割断了，咱俩谁也活不成！”莫七气道。
　　鹰扬嗤笑一声，假装可惜道：“我死倒是无所谓，倒是你，此生还有大把时间去潇洒，却只能陪我一起葬身于此，当真可惜。”
　　“激将法，你当我是小孩子？”莫七不屑地道，“你为何要跟我跳下来，就不怕我真的是自杀，而不是自救？”
　　鹰扬道：“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知道我你是大名鼎鼎的大盗燕子飞，自然也知道你的秉性，以你的性子来看，若是没有后路，是断然不会为了什么‘死后也不愿留在苗疆做傀儡’这样大义凛然的理由自尽的。”
　　他言外之意还是在骂莫七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莫七哼哼了几声，但难得的没有回嘴：“你就不怕真摔死了？”
　　鹰扬摊手道：“被圣女抓住也是一死，倒不如跟着你还能把握一线生机。”
　　“……”莫七一时无语，半晌愤愤道，“我最讨厌和你们这些聪明人打交道了！”
　　尾声：
　　三月江南烟雨时，朦胧细雨晕染着江南□□。
　　白墙黑瓦青石板路，碧玉垂柳燕子翻飞，远处群山如一副水墨画卷般旖旎缱绻。
　　杭城街市之间人群熙攘，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平静间却忽听有人大喊一声：“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皆往那人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一名少年如燕雀般灵巧地自屋檐上纵身飞下，顿时惊奇一片呼喝喊叫。
　　那少年一落地，略带慌张地向后看了一眼，只见身后一名捕快打扮的男人持剑飞奔追来，少年满眼惊恐地对眼前看热闹的人群道：“大家快跑啊！捕快——那捕快滥用职权杀人啦！”
　　百姓顿时大哗，不少人慌乱的互相推搡，少年寻了个空档夺路而逃，那捕快也正巧追至众人身前，却被慌乱的人群挡了个结结实实。
　　不用说，那少年正是燕子飞莫七，他几下跳上房檐，回头一见追自己大半夜的鹰扬又被挤到了后头，得意的幸灾乐祸道：“哈哈哈，从苗疆到江南，你又没追上我！”
　　鹰扬被人群挤的无可奈何，又不能对平头百姓动手，只能无奈地看着莫七坐在房檐上笑他：“明日我在扬州等你，三天之内你要是能追上我，我就怪怪跟你回衙门受审，若是追不上，你这辈子也别想抓着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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