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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卧底-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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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都是下属们干的……”鬼门宗一向由江莫愁打理,他每天都在钓鱼种地的好不好?
  “池月,从小到大,为师何曾给你派过任务?”竹莫染皱起了眉头,“此乃正道和朝廷不义在先,我们只不过是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虽说的确不算正大光明,却也是他们自食其果,又没让你杀人,何故如此推辞?”
  “您还不如让弟子杀了那疯子。”池月想想某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心中惴然,“燕不离看起来不像卧底,反而像……”
  “像什么?”
  “像我的……狂热崇拜者。”
  “噗——”池日喷了口茶,“自恋是病,得治。”
  竹莫染笑道:“他对你情根深种也未尝不是好事,若能就此反间朝廷,也算大功一件。”
  “好吧,弟子遵命。”作为一名成精多年的老戏骨,池月还是头回感觉到压力。
  “今日又是月圆之夜,为了大局,你且先忍辱负重……”竹莫染措辞了半天才说出口,“忍辱负重,好好把握。”
  “……= =”
  看了眼自己弟弟尴尬的脸,池日深沉的笑了。嘿嘿,今晚有好戏听了。
  然而他蹲了半宿窗户根儿,什么也没听到。
  燕不离望了望窗外的圆月,又瞅了瞅眼前热气蒸腾的巨大浴桶,心里大概知道某人想干什么了。
  这里是船上的浴房,池月直接包了场,用过晚饭就把他拎了过来,美其名曰:防止扰民。
  “粑粑呢?”
  “交给你家老头儿了。”池月见某人别扭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怎么?还要本宗伺候你脱衣沐浴不成?”
  燕不离摇摇头,怅然若失的一笑:“我只是想起了三生泉。”两人在温泉里共浴的那次,可是个难忘的回忆。
  “你还知道三生泉?”池月冷笑一声,这小子功课做得够足啊。
  “一世结缘,情定三生。”对方忽然转过身抱住他,“池老魔,我现在开始相信你我能三生三世了。”
  本宗吃错药了才和你三生三世……池月利落的将某人丢进了浴桶。
  “靠,老子还没脱衣服呢!”燕不离猝不及防的呛了口水,像落汤鸡一样从浴桶里站起来,磨磨唧唧的扒拉掉自己湿漉漉的外裳。
  他身上轻薄的白色亵衣紧紧贴裹出细腰窄臀的线条,胸前隐隐透视出两点暗红。脸颊的水珠顺着下巴滴滴淌落,微抿的唇角还勾着一缕乌黑的发丝,简直说不出的湿身诱惑。
  池月喉间一滚,顿时觉得今天这场子真他妈包对了!
  双手紧紧扣着浴桶的边缘,燕不离定定凝望着那双深紫的眸子,对方眼中炽火般的欲望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化骨成灰。
  有过第一次经验,他知道月月春的药力有多可怕,所以对某人的禽兽程度多少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心理能准备,菊花没法准备,在池月猛烈的冲撞下,清澈的水面很快就冒上了血色。
  待某禽兽恢复理智的时候,池月才愕然发现燕不离早就晕了过去,浴桶里的水已经被染成了一片浅红。
  糟了,不小心玩坏了。这东西是不是傻?怎么也不知道反抗?!
  他披上衣服,抱起人就冲了出去,很快将正在熟睡的竹莫染敲醒了。捣鼓了这么多年缺德药,某人如今起码能顶个专职大夫。
  “师父,他怎么了?”池月望着某人惨白如纸的脸色问道。
  “体内撕裂,伤口又一直泡在热水里,失血过多才会昏迷。”竹莫染拔出了最后一根银针,“不用担心,为师已经给他止住血了,明天就能醒。”
  “弟子也未担心,只是怕这家伙死了完不成任务。”
  竹莫染闻言一窒。他倒是忘了,现在的池月确实不会心疼这小子了。
  “他失血过多,近几日身体会很虚弱,醒来之后不能太过操劳,你记得多给他补些营养,注意保暖防寒……”
  “知道了。”池月将人抱起来,笑了笑道,“师父似乎很关心燕不离?”
  竹莫染沉默良久,最终也只叹息了一声:“对他好点吧。”然后摆摆手,让徒弟滚了。
  时至今日,他哪里还会关心谁?不过是觉得此人可怜罢了。
  ……
  黑暗之中,唇上传来湿漉的触感,几滴清甜的液体滑入了口中,又有什么东西扫过他的牙齿,带着熟悉的气息。
  脑弦一紧,燕不离立即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圈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他皱了皱眉,感觉大脑昏沉,身下疼得厉害,四肢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醒了?”头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
  他抬脸向上望去,瞬时呆住。
  池月放下手中的燕窝粥,含笑捏了捏某人木楞的脸颊:“怎么傻了?”
  “……池老魔?”燕不离凝望着那双充满柔意的潭眸,声音颤抖,“你回来了?”
  “嗯,是我。”对方将他抱得更紧,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唤道,“对不起,现在才想起你,不离。”
  怀里的人猛地一抖,随即便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池月你个王八蛋,你他妈竟然敢忘了老子!还打老子,杀老子!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死了?你怎么不滚去自挂东南枝?!”
  “这是船上,没树。”
  “挂桅杆上,当帆!”
  “……”
  燕不离连哭带骂的发泄了一阵,用眼泪和鼻涕毁了池月新换的衣服,然后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抬头问道:“不对啊,你又没磕解药,是怎么想起来的?”
  “我问过师父,他说吃过月月春的人,都会忘记每月十五与自己交合的人,但从第二个月开始,就会慢慢的将对方想起来。其实我现在对你也只是有些模糊的印象,过去的很多事还是想不起来。”
  这世上还有如此逆天的药?燕不离眨了眨眼:“可你只吃了一半啊,会不会最后只想起一半的我?”
  “有可能,不过也没关系,你昨天不是说要以燕不离的身份重新开始吗?”池月无良的一笑,大手坏坏滑过某人的臀尖,“还信誓旦旦的立下军令状,要让本宗早晚有一天喜欢……上你。”
  
  第109章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头顶的月光白亮如霜,浑杂着晶莹的雪花洒落下来,如碎银般融化在那双琥珀色的瞳仁里,漾起一层游离的波浪。殷梅雪紧了紧衣领,呼出了一口白雾,“也不知道老燕现在在哪儿呢?”
  林正玄将羊皮酒囊递给他,呵了呵手道:“反正那条船是去东瀛的,我们到了地方再寻便是。”
  “咱这破渔船能到东瀛吗?”殷梅雪饮了口酒,胃里总算暖和了些,用指骨扣了扣船舷道,“都漂了快一个月了,不会走错方向了吧?”
  林正玄无奈的叹了口气:“阿弥陀佛,无梅大师你终于悟到这个问题了。”
  燕不离此前失踪太久,而徐真卿三人组又一直没回传消息,燕府便给林府递了消息,期冀江湖友人能襄助一二。于是林正玄和殷梅雪一路打听,总算探得某人是上了开往东瀛的船,便买了条渔船出海,然后就稀里糊涂的漂流至今。
  这么不靠谱的事,肯定不是林正玄干的。
  在得知燕不离被掳去东瀛后,殷梅雪便一头热血的要去找兄弟。考虑到贸然出海风险太大,林正玄自然坚决反对,然后就被自家媳妇敲晕扔上了的贼船,待苏醒之迹,已万事休矣。
  这一个月来,他只能靠夜观星斗辨认方向。然而大海茫茫,风向不定,搞不好这条船早就偏离了航线,也许他们已经离东瀛越行越远,加之最近天寒雪冷,两人心里终于开始没了底。
  “那怎么办?咱们不会冻死在海上吧?”殷梅雪吸了吸鼻子。
  他皮肤白皙,鼻尖和耳廓都冻得通红,在月光下像是染了半透明的粉色。林正玄张口咬在对方的耳垂上,嘿嘿一笑:“还是用老办法,运动驱寒吧……”
  这下某人脸也红了。
  夜色静谧,海波荡漾。洁白的雪花飘零而下,轻吻着彼此深望的眉眼。
  “老子冷,我要回船舱里。”身下的人抗议道。
  “乖,你马上就热了。”林正玄低笑着加快了速度。他不喜欢在船舱里做,就是因为爱看殷梅雪裸露在月下的诱人模样,也喜欢对方紧抱着自己的身体取暖的姿势。
  这说委婉点是讲究情调,说直白点就是心理变态。
  小船在波浪上微微震颤了一阵,随后又激烈的摆动起来,就像一条喝醉的鱼儿,迷迷撞撞、摇摇晃晃的驶向了夜色的远方……
  殷梅雪很快就不冷了,两颊绯红如蔻,仿佛涂了一层胭脂,连额头都沁出了丝丝热汗。某人的这招运动驱寒百试百灵,可他总觉得对方是故意使坏,明明打一架也可以热身的嘛……
  “穿上点衣服,不然吹了风容易生病。”林正玄吻着那只温软的薄唇,体贴的将他裹了起来。
  殷梅雪看着对方简单的一提裤子,别扭的问道:“为什么每次都是扒我,你怎么不脱?”
  “因为我也冷。”
  “……”
  “诶哟,媳妇你轻点,别打脸!”
  塞北之虎正骑在某人身上抡拳头,只听“哐”的一声巨响,船身突然猛地震了一下,仿佛撞上了一面黑漆漆的石墙。殷梅雪和林正玄同时抬头,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卧槽,好大的船。
  同一时刻,屯部居烈也被船下的震动惊醒了。他抄起残缺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穿着睡衣就冲了出去,逮了个喽啰便问:“怎么回事?触礁了吗?!”
  “小的也不知,似乎是撞上了一条渔船!”
  “渔船?”屯部皱了皱眉。虽然他从池月手里侥幸留了条命,但对某阎王还是心存阴影,所以最近一阵子格外收敛,“屯部号”也是休整了许久才从东瀛再度出航,未曾想这回倒是运气好,刚浪了几日就有鱼主动撞网。
  “渔船就渔船吧,虾米也是肉,劫了!”
  他刚下完命令,弟弟屯部居央就披头散发的跑了进来,满脸惊慌:“大哥,不好了!有人劫船!”
  “什么?!劫我们的船?对方大概多少人?”
  “两个人!”
  林正玄和殷梅雪各自执剑在手,背对背站在甲板中央,被火把的光亮映得犹如杀神。海盗们以这二人为中心,以两丈远的距离为半径,姿态各异的趴在地上画了个标准的圆。
  屯部居烈战战兢兢的打量着他们的装扮,结结巴巴的道:“二位……难道是中原来的海盗?”他还真没见过划渔船打劫的。
  “呸!谁是海盗?!”林正玄啐了一口,“我们本想搭个船,谁知道你们是贼船,还他妈敢摸我媳妇,信不信老子屠了你们整条船?!”
  屯部居烈打了个激灵:“你……你媳妇在哪儿?”
  殷梅雪给了他一个犀利的眼神。
  屯部居烈一脸茫然:“尊夫人……真爷们。”
  “兄长,我怎么觉得他们像碰瓷的?”屯部居央站在他身侧问道。
  “你见过碰瓷海盗船的吗?”屯部居烈回过头,宛如在看一个智障。
  “那怎么办?大家伙儿一起上没准还有胜算……”
  “好主意,弟弟你先上吧。”
  “……”
  屯部居烈沉着脸做了个手势,又一群喽啰哇哇乱叫的涌了上来。
  殷梅雪长剑一挥,闪亮的剑光化作一道锋利的白刃,瞬间斩断了月光。他扫退了大半海盗,沉声对林正玄道:“擒贼擒王,你先撑会儿。”言罢掠身而起,直奔屯部居烈飞去。
  “那你快点儿啊媳妇。”林正玄脸上一苦,手中霎时银光大作,气势如虹的将一群喽啰挡在了身前。
  屯部居烈见美人带着杀气扑面而来,立即退后一步举刀格挡,怎料对方却当空变了方向!殷梅雪抬脚掀开屯部居烈,摇身一滚便将剑架在了屯部居央的脖子上。
  “叫你的人统统住手,否则老子就杀了他!”白沙小霸王霸气侧漏的威胁道。
  “八嘎!放开我弟弟!”
  殷梅雪冷笑着一收腕子,某人的脖子当即见了血痕。
  “兄长救命啊!”屯部居央哭嚎道。
  屯部居烈只好扬手道:“都停下!”
  围攻林正玄的人终于撤了下去,他吹了声口哨,提剑走到屯部居央面前,猛地卸下对方的下巴,麻利的给这人嘴里塞了一粒“十年诀”。
  某人顿时感觉自己吃了一坨翔。
  “这药就不收你钱了,而且买一赠一。等我们抵达东瀛后就给你解药,不用谢。”林正玄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笑道。
  如果不是下颚被摘了钩,屯部居央绝对喷他一脸粪。
  屯部居烈拉过自家的倒霉弟弟,恼怒又忌惮的道:“你们真的只是搭船去东瀛?”
  殷梅雪收剑入鞘,笑了:“不然还能干什么?”
  屯部居烈苦大仇深的哭道:“你们中原人搭船都这么血腥暴力吗?!”还让不让人家安心的当海盗了?!
  屯部居央也耷拉着下巴,脸上同黑夜一色,口水与眼泪齐飞。他算是看明白了,以后见到渔船就绕路,见到中原人就跪下叫爸爸,一准没错!
  “屯部号”上,海盗兄弟抱头痛哭,一众喽啰也跟着凄凄惨惨的抹泪。林正玄和殷梅雪互望一眼,皆觉恻然,便问道:“你们……还被谁暴力过?”
  屯部居烈心有余悸的道:“一个叫池月的疯纸。”
  殷梅雪一惊:“你们遇到池老魔了?!”
  “对啊……”屯部眨着泪眼,“怎么?你们认识?”
  林正玄冷笑道:“何止认识?说是死敌也不为过。”
  屯部居烈顿时像打了鸡血,兴奋的握住了某人的手:“你们和他有仇?早说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林、殷:“……”
  就在“屯部号”调转船头前往东瀛之时,“步川号”已经抵达了东江口岸。船夫们手法娴熟的降下风帆系着缆绳,三条踏板稳当当的搭落在码头的石阶上。
  经过一个多月的漫长行程,多数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下船,舷门前集聚着不少伸着脖子向岸头张望的乘客,个个都是望眼欲穿。
  燕不离抱着儿子,同样也是归心似箭。他这一失踪就是三个多月,也不知家里是不是已经急得火上房了,好在如今平安还乡,还能刚好赶上了过年。
  池月站在一旁,手中大包小包的拎着行李,就和海外归来的返乡劳工一样。他抬起头望了望顶层的舷窗,看到池日正一脸小人得志的笑着,挑衅的冲他竖了个中指。
  池月当即掏出一件东西砸了上去……正中。
  “师父,他打我。”池日委屈的缩回头,从脸上摘下一块尿布。
  “你那是找打。”竹莫染揉了揉眉心,随手披上一袭绀碧羽绉面鹤氅,扭头嘱咐道,“他有他要办的事,你们也有你们的任务,各安其职便是,为师先走一步了。”
  “弟子(属下)尊令,”池日和步川齐齐行礼道:“恭送师父(主人)。”
  戴着围了青纱的箬笠,竹莫染举步出了舱门。
  外面早已恭候了两排六对扈从,皆为气息精湛的高手。然而不论男女,人人都是面无表情、目光空洞……竟然全是傀儡。
  “燕君!”
  燕不离刚下了船,背后就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他回首一望,正是山口岛野香。
  山口带着侍女走过来,笑眯眯的道:“最近也没见到你,还以为燕君又掉水里了呢。”
  “莫愁?!”池月神色一震,手里的东西险些掉落在地。
  徐真卿正在跟那个烦人的老乡和尚拉扯,没顾得上这厢。柳燕二人却同时一惊,他们都见过江莫愁的画像,所以猛地看到这么个长相神似的东洋妞儿,也原地蒙圈了。
  山口显然惊艳于某位金主的容色,瞪大美眸望着池月,感叹道:“看来那个莫愁真的和我很像啊。”
  燕不离暗叫不好。这女人的脸对池老魔的杀伤力太强了,她又不是个有节操的,万一这俩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他到时候跟谁哭去?当下咳了咳道:“夜香姑娘真巧啊,我最近在练功闭关,所以没怎么出来晃荡。”
  “双修的功法吧?”山口掩唇一笑,目光在两人之间暧昧的转了转。
  燕不离咳得更厉害了。
  池月恍然回神。这东瀛女人只是和江莫愁五官有些相像,但绝非同一个人,幸好自己没有失态。
  “对了,夜香你到了中原,是准备去哪里啊?”
  “当然要先去东都看看,你不是说包吃包住吗?不许赖账哦!”山口一点也不客气。
  燕不离现在真想赖账,要是让这么个神似旧情敌的女人住进家里,他还不得天天防火防盗防出墙?可人家毕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他就是再无赖,这账也赖不了。
  “艾玛,还有这样的好事儿?那嘎包吃包住啊?!”和尚耳朵尖得快成精了。
  徐真卿没好气的道:“包也不包你,你哪旮来的滚哪儿去,把牛留下!”
  “可这牛跟我在一屋睡出感情了,没有贫僧念经她不下奶……”
  众:“……”
  于是乎,燕不离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回了燕府。
  乍见儿孙平安归来,燕父燕母自然满心惊喜,燕母更是抱着儿子好一番哭啼,被众人七嘴八舌的劝了半晌,方才罢了眼泪。
  “犬子此番蒙难,全赖诸位相助,千恩万谢尽在杯中,老夫先干为敬。”
  燕府在晚间置办了满满一桌佳肴,权作答谢之意。一见燕濯云举杯致意,在座中人也纷纷执盏回敬。
  筵席之间,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原形各显。
  燕红星和柳惊风美滋滋的品着陈酿,徐真卿和燕濯云聊着此番经过,燕母拉着山口的手闲话家常,至于和尚……埋头吃得正香。
  席上众人同饮共乐,气氛融洽又和谐,唯独池月被晾在一旁。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也不敢再轻信一个魔头。
  而用燕母的话说,既然少夫人是想改过自新,弃恶从善,诚心踏入燕府的门,那就一切按燕家的规矩来。长房子媳要立规矩,用膳期间不得入席,不得多言,还要给长辈和相公奉茶布菜。
  燕不离自知娘亲是有意刁难对方,可他没想到池月居然真的忍了。这人高高大大一副身板站在桌边,规规矩矩的给他盛汤夹菜,表情淡然不发一言,吃得燕不离心惊胆战。
  他太了解池月小心眼儿的性子,总觉得某人会在床上让他母债子还……
  山口讶然的望着两人,她真没看出燕不离竟是个富家子弟,更未料到那位金主原来是他的男夫人。这中原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比她们东瀛可有趣多了。
  燕母和这姑娘聊得投缘,便三番两次的暗示儿子:“不离,你看等过了年关就娶个平妻如何?”
  燕不离嘴里叼着只油汪汪的鸡腿,摇头。
  “或者纳个妾也好。”
  某人啃着红烧排骨,狂摇头。
  “怎么着?你还不近女色了?”燕母挑着眉道,“信不信娘塞给你十个通房丫头?”
  “我的亲娘,您就少说两句吧……”燕不离愁眉苦脸的望着碗里堆成山的食物,“再说下去儿子要被撑死了!”
  
  第110章
  
  当晚,燕少夫人被罚跪了祠堂,罪名是强行喂食谋害亲夫。
  燕府的后院幽僻安静,此时正值夜深,屋中烛光如豆,灯影昏黄。青花乳足香炉中燃着一线檀香,袅袅升起的白烟缭绕如雾,仿佛一层朦胧的轻纱,浮动的笼罩着供桌上的一列整齐的牌位。
  蒲团上的人一身浓墨般的黑衣,背靠方柱,面冲壁龛,正垂头合目的思过自省(沉眠入梦)。
  “吱呀。”古旧的松花木门被人推开,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探了进来。
  池月警觉的睁开眼,扭头一看,发现是那个险些被自己撑死的夫君。
  “你来做什么?”
  燕不离咧嘴一笑,从背后变出一只红藤枣木食盒:“你晚上还没吃饭吧?”
  池大宗主轻咳一声,眼神飘移。燕不离顺着某人的目光望去,发现自家祖宗灵位前的几盘供品消失了。= =
  “你们对自己的祖宗也太吝啬了,这么多先人就放那么点儿东西,本宗都没吃饱。”某人厚颜无耻的抱怨道。
  燕不离:“……”
  他是偷溜出来给池月送饭的,因怕惊动下人所以没去厨房,只从自己的院中寻了些点心干果,勉强能作果腹之用。
  池月挑挑捡捡的吃了两块糯米黏糕,嗑了一地瓜子,又从食盒里拿出一只地瓜,皱了皱眉道:“怎么是生的?”
  “这个生的也能吃,你要烤熟吗?”燕不离左右看了看,“不过这里没柴火。”
  池月默不作声的向那一溜儿紫檀木牌位望去。
  燕不离眼角一抽:“饶了我祖宗行不?”
  “好吧。”池大宗主勉为其难的同意了,生啃了两口地瓜,砸着嘴道:“不甜。”
  “东都水土不好,肯定没有你种的甜。”
  池月一愣:“你还吃过本宗种的地瓜?”
  “对啊,老子还吃过你摘的梨,你烤的鱼,你做的菜……”看着对方迷惑的眼神,燕不离想真想敲开某人的脑壳放放水。当然也只是想想,他还没活腻。
  池月皱起了眉头,他只记得给自己的夫人烤鱼摘梨、做过饭菜,这小子当时是卧底在哪儿的?江莫愁的肚子里不成?
  “算了,想不起来就别费劲了。”见对方思索半天也不得其解,燕不离有种为难智障的负罪感,岔开了话题道,“你是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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