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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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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忙回道:“北静王在皇上那儿呢。”后来才发觉他压根就没指望人回答,不过说了一声便慢条斯理地喝起药来,林沫自己是医药世家出来的,深知讳疾忌医是最愚蠢的做法,故而从来都是认真喝药,没病养三分,有病,那干脆就窝在床上不起来。何况这次从鬼门关昏睡了好几个时辰才缓过来,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缠得动弹不得,浑身上下都跟撕裂了似的,水溶那厮还抿了一口药准备往他嘴里灌,吓得还以为自己直接进了阴曹地府。
他打小聪慧,又跟在长辈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对药理颇是精通,自己的身子心里有数,清醒了之后,虽然动弹不得,倒是发现应当不至于没命,只是今年江南的盐帐才查到一半,如今就这么搁置下来,还真有些不甘心。
他喝完了汤药,继续斜躺着,心里在计较,究竟是自己的命重要还是盐政的清白重要。
水溶隔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这里原先就是他的帐篷,蓬头垢面,好不凄凉,见到林沫醒了,先是一喜,又是长叹了一口气:“我差点挨了板子,明明不关我的事,谁知道那里有老虎?”
林沫勾了勾唇角,没有力气说话。
水溶看着他这个样子,忽然就觉得自己的那点子委屈根本算不上什么,这个人差点把命搭上,自己跳下了马。明明只是个文弱书生罢了,若不是对兽类的身体构造相当熟悉,就凭那点纸上谈兵的三脚猫功夫,如今还真没法子这么歪歪地躺着充当病美人。
郑力捧着一盘子鹅梨进来,瞧见水溶这样,忙道:“王爷可要去洗漱一下?奴才去给您放水。”
“得了吧,如今这时节这地方,水宝贵得很,泰隐这身伤,感染不得,要的干净水多。找人给我擦一下就是了。”水溶转身在帐篷里支了个屏风,躲到了后面去换衣裳了。
林沫偏过头去,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水溶并没有去休息,他坐在林沫的床边,给他换药,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偷偷地瞄林沫。靖远侯长了张恰到好处的脸,清秀而不过柔,英气而不见糙,眉眼仪态无不精细,仿佛是丹青大手花了全部的心思细细描摹出来的,尤其是病歪歪地躺在床上时,柔而不弱,叫人忍不住想给他过分苍白的双颊和嘴唇添几分颜色。
林沫觉得心口有些疼,他努力地调整呼吸,怕自己咳嗽出来会让好不容易止住的血继续流下去。他今天流了太多的血,一直有些昏昏沉沉的,合上眼睛就想睡觉。
“你听我说。”水溶好不容易逮着了郑力出去的机会,凑到他耳朵边上道,“今天晚上,要出大事!你在我帐篷里,听到什么都别动,郑力不可靠,他要是想背着你跑,千万别动!我叫王启在这周围候着,要是这儿也不安全,他带你跑。”
林沫轻声道:“你呢?”
“我?”水溶擦了把身上的汗,“我这回当不了墙头草了,上回你府里头还能叫我躲一躲,这一回——罢了,不提。”
林沫觉得喉咙口一股腥气,他咬紧牙关,将那口血咽了下去,才艰难地开口:“你去我帐篷里,我枕头底下有个小瓶子,我先生叫他续命膏。”
水溶半信半疑:“这名字当真能续命?”
“不能。”林沫断断续续地说完,“你拿来给我,我身上疼。”
第97章
水溶将信将疑地去了他的帐篷那儿,远远地就瞧见门口站着个小太监;探头探脑的;远远地看见了他就笑道:“奴才给北静王爷请安。”水溶笑嘻嘻地从他身边走过;忽的回过头来;一脚把那奴才踹到了地上。他向来爱摆出一副礼贤下士平易近人的亲和宽容的样子;头一遭这么怒形于色,小太监在地上滚了两圈,像是懵了。
“你以为你搭上了谁;同本王耍起心眼来了?”他指桑骂槐地哼了一声;掀了帘子进去;却是卫家两父子;正挂着尴尬的笑意迎了上来:“王爷。”
水溶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几步走到林沫的床前,伸手去掀他的被褥,果然看到枕头下面放着一个小包袱,拎起来能听到陶瓷罐子乒铃乓啷作响的声音,还有不少。水溶心里笑骂了一声,鼹鼠过年吗,还真是怕死。一边又觉得,这么怕死的人,自己跳下马去对着那只老虎,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思。
只是一进了帐篷就觉得不对劲,皇帝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椅子上,林沫披着被子挣扎着跪在床上,脖子上缠着的纱布又见了红,想来又裂开来了,他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得行了礼,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泰隐腿还伤着呢,留下什么后症就不好了。”
皇帝挥了把手,郑力正要上去扶着林沫坐下,就见水溶先一步跑了上去,只是天生就不是伺候人的人,正好扶上了林沫蹭破了一整块皮肤的右臂,引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水溶也有些急,把那个小包袱里的罐子都倒了出来:“哪个是你那个续命膏?”
林沫也没看到,只是继续在枕头上磕头,他本来就疼得说不出话,这么一闹腾,脸上的冷汗都流了下来,他也没觉得,只是一个劲儿地看着皇帝,眼神里头难得流露出几分祈求。
皇帝也无奈了:“去宣秦王。”
水溶手一抖,用眼神问林沫所为何事。林沫却低下眼睛去不看他,伸手取过了一瓶青花纹的小瓷罐子拧开,刚要喝下去,却皱着眉头在壶口嗅了嗅,便推到了一边。
“怎么了?”水溶问。
林沫摇摇头,不肯说话。
水浮也就是林沫刚被抬回来的时候远远地看了一眼,只觉得气息都弱了,浑身血淋淋的,身后还跟着个魂不守舍的水溶,登时也不知道该是惊愕还是难过得好,听到父皇宣太医宣冯唐的声音里都是颤抖,他也算是对最近的猜想有了明确的答案,只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好。等了好几个时辰,终于听说他醒了,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竟发现原先心里头的那些嫉妒同猜忌都没了影子。
这人本该同他一样,金冠玉带,锦衣玉食,天生地高人一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偏偏造化弄人,他其实比起大哥二哥来还要尊贵些的,却不得不俯首行礼尊他们为上。而且,无需嫉妒——若他一直只是林清的养子,那等父皇大权在手的时候,兴许还有认回来的可能。然而已经过继给了林海,便是为了父皇的面子,他也只能当一辈子的靖远侯了。
水浮带着点骄傲的心思想着林沫在山西林家祠堂里写的碑铭,不无庆幸地想,多亏了水溶,他早早地把这么好的战友拉到了自己旗下,大哥五弟手底下门客众多,可绝对没有林沫这样又聪明谨慎能成大事又能讨父皇欢心的。
水溶待他,的确是极好了。
他带着几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百转千回的心思去了林沫那儿,又一次被这人的伤给吓着了,见父皇面色平和,不像有什么大事的样子,便壮着胆子同他开起玩笑来:“你今年怎么这么不顺,从年头病到年尾的,回去了要不要去寺里烧柱香?叫景宁去给你捐展灯罢。”
林沫从来不信这些的,故而只是轻轻地摇摇头,用眼神求皇帝先行离开。只是皇帝偏偏道:“你要同浮之说些什么不能当着朕的面说的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父皇要听什么,自然是应当的。”水浮忙道。他以为林沫要说些与水溶有关的话,生怕出口了三个人尴尬,毕竟,林沫如今也不只是他的得力下属了,若是以前能够心安理得地利用,如今便要掂量掂量,倒还不如继续揣着明白当糊涂的好。
谁知林沫只是为难地看了一眼皇上,艰难道:“不过是微臣的胡乱猜测罢了,禀殿下,今年江南盐税,共一百一十七万两,比之安徽少一成,比之两广,少了三成,而去年稽查户籍,江南地产丰腴,人口富足,盐价比之安徽两广更是略高——”他喘了两口,声音越发地细弱,“综之三年江南盐政所交账本,虽严谨细密,却有前后矛盾之处,微臣命人抄滕一份,有与前年对应不上的地方,都标了注释。殿下——”
水浮动容道:“你且歇歇,别再说了,我知道了,我回去一定叫人彻查账本……”
“别,”林沫道,“殿下,求您亲自督查,林沫给您磕头,求求您亲自督查。”
他忍着痛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又难过,像是在示弱,更像是仿佛时日无多的人在交代身后的事。皇帝捏紧了拳头,好容易挤出一个笑容来:“靖远侯真不愧是国之栋梁,这个时候了,还在操心户部的事。只是好歹操心操心自己的身子罢。”他是天上地下无所不能的皇帝,却惟独对这个孩子有万般的无奈。听到他仿佛交代后事一样的话语,忍不住就担心他从此真的去了。
若是皇后知道,怕是又要辗转反侧,整夜整夜地难眠了吧。便是他,刚刚听到林沫他们碰上了老虎的时候,也仿佛忘了呼吸这一回事。
若是当年就没了也就罢了,偏偏失而复得,便再也承担不起再次失去了。
“好,我去查,你放宽心养伤,什么都不用担心。”水浮何等聪明的人,如何会不明白,林沫虽然摆着要避开父皇的样子,这些话却是要故意说给皇上听的。自古盐政就是税收里极为重要的一环,近年来却每况愈下,官督商办的最后结果莫不是官商勾结,互谋私利,这事人人都心里有数,只是若真的连根拔起,那对政局稳当定然会造成冲击。水浮费尽心思把甄应嘉拉下了马,结果不到两年他就在各方势力的权衡下官复原职,叫他差点气歪了鼻子。如今林沫,根本就是在用自己的命,求皇帝彻查江南盐政。
以江南为切口,扩散下去,肃清盐政,对充实国库百利无一害。
皇帝看着一坐一躺的两个孩子。
他如何看不出来他们在一唱一和地演一场戏。
可是他偏偏被这样拙劣的演技迷了双眼。这两个孩子都还太年轻,不懂得循序渐进,不知道养精蓄锐,他也是矛盾得很,既害怕孩子结党营私,拉帮结派,乱了朝堂,又害怕他们真的独来独往,闹得不得人心,他登基初时,朝廷里大半的人是听从他父皇的,当了好些年的孤家寡人,那日子委实太艰难。
可是从林沫同他推心置腹那天起就明白,有些人,天生想的就比别人高上那么一等。皇帝思来想去,把目光投向了在一旁低头不吭声、恨不得自己不存在的北静王。水溶心里暗叫晦气,他虽然已经打定主意站在新贵这头,但却还没胆子去戳那些毒瘤。他素来端着一副不理俗事的态度来当墙头草,两不得罪,明哲保身。今儿个这段话着实不该听进去。看皇上这话,估计是打算遂了林沫的心愿了,回头人一打听,他水溶那会儿就在御前,那会怎么想?
人都是奇怪的,他们会恨那些曾经与他们同一战线的人,更甚一直以来的敌人。
水溶正胡思乱想着,便听到皇帝道:“当初林卿进户部,是北静王荐的,说是林卿心思细密,又君子坦荡,在户部当差最是合适不过。如今林卿既然伤着,他又一心要查出这个帐,不若你替他辛劳一番?”
就知道!
水溶带了侍卫来围场的事儿本来也没指望拦着,只是皇上当时既然放过了他,如今再来算账,未免太过计较了。
他就知道,林沫这么糟糕的性子,怎么会没有个出处。
水浮笑道:“那感情好,我也好久没有同小皇叔一起共事了。何况小皇叔是泰隐的至交好友,知根知底的,有什么事也好交流交流。回去后要请小皇叔多帮帮我了。”
水溶一边苦笑着说不敢一边低头看林沫,见他面目清冷,像是什么情绪都不带,一时也犯了楞,盯着那双幽深的眸子失了神。
林沫咳嗽了出声。
水浮道:“父皇,泰隐还受着伤,太医不是说要静养?天时也不早,该是传膳的时候了,儿臣服侍父皇用膳?”既然林沫都放下骄傲来使苦肉计了,他当然不能辜负了这份心意,不趁热打铁把事情弄瓷实了,心理着实过意不去。
皇帝看了一眼林沫,水溶忙道:“我叫厨房给林大人煮了红枣粥,正炖着。”
水浮怪道:“我从来不知道小皇叔是这么贴心的人。”
水溶是不是贴心的人,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以前玩过的戏子相公,大抵都是说过这位北静王温柔体贴的,只要不是要求太逾矩,水溶对自己枕边的人向来言听计从,要什么给什么,只是这些有求必应多半是带了些许赏赐的性质,唯二的不同大约就是水浮同林沫两个了,对水浮,他从来小心翼翼,生怕送了什么让他察觉到异样。而林沫——这家伙从来不肯好声好气地讨要什么,他若是要一样东西,必定是张牙舞爪,威逼利诱。
只是如今……水溶侧目看到林沫低眉顺眼的虚弱模样,不觉心里一荡。
若是他一直都是这么斯文秀气着,便是什么都给他,为他得罪再多的人,也是愿意的。
怪道旁人都说美色误人,他自以为还算用情至深,对水浮虽然下定了决心要放下,却依旧是将他搁在心尖上的,然而林沫偶尔的示弱,居然就能叫他心潮澎湃,险些连赌咒起誓之类的做派拿出来,想换得他眉头舒展。
皇帝与水浮走后,林沫便恢复了默不作声的状态,水溶心知他刚刚说话怕是用尽了气力,心里却依旧觉得不忿,怎么他跑前跑后,取药熬粥的,看着就同他林侯爷府上的长随似的,不说捞句谢谢,哪怕吱一声也行啊。
水溶到底也是众星捧月般养大的,不觉也来了脾气,叫郑力把椅子端到了林沫床头,把玩着他的那些药罐子。
“别碰,有毒。”见他要开了封口,林沫哑着嗓子道。
第98章
水溶唬了一跳:“什么毒?”
“这一瓶子是曼陀罗花调的麻沸散;《扁鹊心书》里头说,难忍艾火炙痛时候;服此即昏不知痛,亦不伤人。”林沫道;“是药三分毒;何况曼陀罗花整株有毒?华佗之子沸儿就是误服了此花没的。只是奇了怪了,我用罂粟花提的续命膏,用羊踯躅煮的麻沸散;怎的就成了曼陀罗花了。”
水溶皱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是说有人换了你的药不成?”他心里一想,刚刚进帐篷的时候;卫驸马和卫如竹两个人确实有些不对头;还找了人鬼鬼祟祟地守在外头。又一想;林沫这东西就大大咧咧地摆在枕头下面,门口守卫交班的机会那么多,谁都有可能进去,何况一瓶麻沸散换了另外一瓶,也算不得什么。比起那个,倒还是另外一点更叫他在意:“你吃福寿膏?不要命了?多少人就是葬送在那里头的,你家是有金山银山,禁得起你吃?”
林沫像看傻子一样地看了他一眼:“吃罂粟就是福寿膏了?”他又仔细嗅过了几个瓶子,捡起一个来,想要脱了中衣上药。
“既然是被人换过的,不怕其他也有毒?”水溶问。
林沫懒得回他。他原先伤重,有人借此机会害他,回头一股脑地推托到老虎身上去,这倒也罢了。只是既然皇上都来探过他了,那人人皆知他已没了危险,这时候下毒,能瞒得过谁去?何况他这些药就是放在枕头下面的,除了他也没几个人知道,太医那儿好药多得是,他若不是疼得厉害了,也不至于去取,所以多半就是起了些心思,用那些容易上瘾了欲罢不能的麻药替了他原来的药罢。
只是也忒小瞧了他,做大事的人,便是一贯细皮嫩肉的,要挨下去疼痛,也不是多难。
林沫解开了中衣,他的右肩膀摔下来的时候在地上蹭破了皮,没有伤筋动骨,但是一整块地皮被蹭破了,火辣辣地疼,伤口又细密,回来的时候还被盐水清理过,只怕要留疤,他取了一罐子祛疤的药膏,挖了一指头,便要去上药。
“我来吧。”水溶有些看不下去。林沫这人,连根头发丝都长得相当精雕细琢,脖颈到肩膀锁骨那块儿尤其漂亮,雪白如玉,透着淡青色的血管,颇是叫人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儿放。于是那大片的血色就格外地碍眼,若是真留了疤,单是水溶就要扼腕叹息——也不想想留疤不留疤的,他也不大有机会能看到。
“你不怕别人说你是我的长随?”林沫挖苦道,却也没真拦着,由着他把瓶子给拿了过去。
水溶被他的舌头气得没法,心里嘟哝着一会儿一定要用点力气叫他好好疼上一疼,省的嘴里含着砒霜似的,自己不痛快也不肯让别人痛快。只是真挖了药上手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放柔了又放柔,见林沫眉头紧锁,不觉紧张道:“还疼?”
“没事。”比起又疼又痒的腿,离动脉只差一丝一毫的脖子上的血窟窿来,这点破皮其实也说不上什么,只是林沫现在需要点疼痛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尤其是他的腿,现在绝对不能动弹,却又忍不住想去挠,还是疼一会儿比较得好。
“今天晚上,是——”林沫想了想,终究不放心,比了一个“十五”的手势。
水溶吓得捂住了他的手,斜眼看了两圈,才悄悄地凑近他的耳朵嘀咕道:“别瞎想,是不是还不一定呢,我看到了羽林军统帅魏宝峰,他忽然来,总有几分道理。我看皇上如今还有心思来看你,必是有所打算的。”
他凑得太近,鼻息打在林沫耳根上,叫他打了个颤,忽的就笑了起来。
水溶也起了玩心:“你笑什么?靖远侯也是成了家的人,软香温玉在怀的时候没同你好好地聊聊?”
林沫偏过头去,笑意不减,盯着水溶的眸子一路望到底,隔了好久才缓声道:“哪里比得上北静王。”
他这话不知道有几个意思,水溶脑子里却“轰”了一声。
面前这个人,脾气古怪,得理不饶人,动不动就使性子,脑子里缺根筋一心眼地要往死路上冲,不止如此还要拉他下水,叫他焦头烂额了许久。但是是真心的朋友,他娶妻时鼎力相助,口风颇紧,虽然老说要拿他不能同女子……的事威胁他,但到现在也没见他跟谁说过。尤其是昨日舍身救他,到现在也还没拿救命之恩来说他些什么。
他有些沾沾自喜地想:其实他对于林沫来说,还是有些不同的吧?
林家大爷自幼见惯了生老病死,医者仁心,但更多的却是无奈与无力,所以后来就把那些身外事务都看淡了,连他自己的生死都没怎么放在心上。虽然他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怕死惜命,但哪个真正胆小怕事的人敢像他似的专挑硬砖头去撞?
可是这么个冷情冷性的人,会为了他的命跳下马去,直面猛虎。
水溶想了半天,莫名其妙的就觉得热了起来。
何况林沫还有这么好的皮相。
可是燥热的源头也不过是盯着他看了两眼,便又自顾自地躺了下去,衣服也没有好好拉,仗着帐篷里火盆烧得好,不过把被子掖了掖,一大片的皮肉便露在了外面,可惜得是伤痕累累,看着不如平时赏心悦目,反倒是有些狰狞,水溶素来是个好色的,虽然因着幼时之事对水浮心有所属,但挡不住好友着实风景如画,可亲可爱。
他有些难过地吞了口唾沫。不觉跟上了林沫,凑近了问:“你在躲什么吗?”
林沫好笑地看着他,忽的就伸出手来,探向了他的肚腹,水溶一惊,却发觉林沫的手没闲着,还在往下,吓得跳了起来:“你在做什么?”
林沫没答话,只是闲闲地缩回了手,把被子拉到了脖颈处,看向水溶的眼神越发地轻蔑,活像一个饱经人事的男人嘲笑幼稚可笑的小男孩一样。水溶的脸腾地一声红了,他气的气都喘不匀:“这便是克己守礼的靖远侯的家教?”
林沫无所谓地冲他笑了笑:“若真的算起家教来,我摸过碰过的,可不止这些。”
林家出身杏林,子弟纵有读书考学的,也是从小学习岐黄之术,针灸剥尸,从人到兽,还真是哪儿都摸过碰过。不然也不能那么干脆利落地找到老虎的心肺所在,一刀致命。水溶知道自己是被他调笑了,可是偏偏反应又不争气,竟是逊了一筹。
郑力带着两个宫女端着红枣粥进来:“王爷,靖远侯的晚膳好了。陛下那儿准备开宴了,大人们都在,您过去么?”
水溶气道:“当然过去啊,不然在这里碍事么?”只是去换衣裳的时候碰巧听到林沫低声嘟哝了一句:“有些烫,放凉了罢。”不觉又多嘴道,“郑力,你摸着温儿喂给林侯,现在是什么天,放一会儿就冻了,别吃了拉肚子。”
林沫笑出了声,他话出口了也觉得自己忒没趣,只是已经说了,便有些忐忑地等林沫的反应,只是那人只是笑笑,什么也不说,叫他看不清楚。
这次围场来得人颇多,水溶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些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烤肉。忠顺王今日猎了一头野猪,大方地把猎物献了出来,于是皇帝动筷子之前先赞扬了皇弟的勇猛。
忠顺王笑道:“皇兄谬赞,我这算得上是什么,靖远侯不是还猎杀了一只猛虎?同他比起来,我们连拉弓都不配。”
他这话说得不清不楚不阴不阳的,水溶既然无心同他修复关系,自然要替好友说上一句:“泰隐是文臣,当日连中三元,本朝公认的大才子,他会不会拉弓,能不能射箭根本就不重要,他好好地在朝堂上,自有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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