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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 客不寻欢gl-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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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瞎了。归兰想。
小年轻怔了怔,突然跨前一步用力扯住归兰的胳膊,表情狰狞起来,满嘴酒气地贴了上去。
林逸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子向前挺了挺,转动的射光灯扫过来,她微微眯起眼,隐在赤橙黄绿不停变换的灯光里。
“喂喂,你的人快被抢走了!”司晓按住林逸人的杯子。
林逸人笑得安然,顺着司晓的力气,把酒杯举到司晓面前,轻声说:“chess。”
归兰用力地挣了几下:“放手!”铆钉小年轻戏谑地看着她挣扎,抓着她好似没花一点力气似的,胜券在握地扬起了下巴。
归兰不动了,死死地盯住铆钉小年轻,眼透寒气。
小年轻还没来得及纳闷,一个耳光就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脸上。
“啪。”
歇斯底里的叫骂瞬时冲破了酒吧的房顶:“草,你个婊|子装什么烈女!”
跳舞的人不跳了,调情的人不调了,喝酒的人不喝了,目光一致对向那个浅黄色裙子的女人。
归兰有些发抖,热辣辣的气息用上胸口,越来越烫。
不被尊重也不觉得自卑,被所有人斜视也不露怯。没有人理所应当被欺负。
“你他妈……”小年轻咬着牙。
归兰的目光针锋相对地迎上。
“等一下。”一道声音划破这剑拔弩张,周围人多混杂,实在难以辨别是谁的声音,不过,是个女人。
“我说,对一个女人使横,你这也太没风度了。唉唉,让一让。”说罢,一张额上带着汗的脸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出来。
人都已经风度翩翩地走到面前,归兰还没有看到。司晓笑着用手在归兰面前挥了一下,归兰诧异得张开了嘴,明明是个……女声啊?
铆钉小年轻喊:“你是什么东西!”
“您刚才对我的朋友实施了侮辱、诽谤,和性骚扰,先后违反了《刑法》《民法通则》《妇女权益保障法》等诸多法律,《妇女权益保障法》第39条规定,妇女的名誉权和人格尊严受法律保护,禁止用侮辱、诽谤、宣扬隐私等方式损害妇女的名誉和人格。《刑法》规定有猥亵、侮辱妇女罪及侮辱、诽谤罪,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司晓笑笑说,“相信现场很多人都看到听到,取证不是难事。”
铆钉小青年愣住了,死死地钉在原地。
“至于您刚才骂我,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司晓看着铆钉强忍着慌张的样子,偷笑了一把,继续说,“你是可以说话的,只是任何一句话都可以作为呈堂证据。”
归兰已经忍俊不禁了,忍着笑意望了司晓一眼,这仔细看,还确实是有女人的样子的,起码身形纤细,帅气得和模特似的。司晓装模作样地把衬衫拢了拢,对归兰一笑,示意她安心。
铆钉小年轻被晾在原地,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他的面色涨红成猪肝色,急吼吼地吼了一句:“关你P事。”
“您可以反驳我,给你三十秒,不说话我就当你放弃发言权了。”
“艹你他妈……”
“人身攻击不算有效发言哦。”司晓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笑得艳光四射,整个脸上写满了落井下石。“你还有20秒。”
铆钉小年轻怒视着司晓,额上青筋已经暴起,周围已经有人开始笑了。他握紧了拳头,好像随时准备扑上去扭打。”
“10秒。”司晓不数了,一笑过后竟然主动搭上了铆钉小年轻的肩膀,神神秘秘地把他带到一边低声耳语一番。
铆钉的脸上先是纠结,继而回头看了看身后。归兰和一般等着看好戏的人脸上皆是遍布疑云,那个帅气的女人……在倒戈?
铆钉小年轻满脸通红,最后咬着牙恨恨地点了头。
司晓如释重负,回到归兰身边,对着迟迟不肯散开的人喊道:“误会啊。那是我朋友,开开玩笑而已,大家还真是热情。”
一群唏嘘。
铆钉小年轻狠戾地瞪了司晓和归兰一眼,走了。
归兰抽了抽嘴角,朋友?
司晓打了个哈欠,急着把衬衫上面两个扣子解开,像是解开禁锢一样吐了一口气,然后笑着对归兰说:“知识就是力量。”
归兰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帅气女人还挺有能耐:“谢谢。你刚才真帅。”
司晓最受用这一套,风骚地摸了摸头发,笑得桃花潭水深千尺,向调酒师要了两杯苏格兰威士忌,一杯递给归兰。
归兰接过,一脸三八地问:“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跟他打个商量,我给他留个台阶,让他顺着就下了,那么多人看着别不好收场。”
归兰抽了抽嘴角,像看了一部烂尾的电影似的,一脸想吐槽的样子。
“当律师这么久,学得最有用的东西就是吓唬人了,还蛮管用不是吗,哈哈。”
归兰抓到了什么:“你是律师?”
司晓点点头。归兰不说话了,吸了两口气。
职业……歧视……司晓看着归兰一脸阴郁的样子,心想林逸人你完了。
“没事,是我对这个职业印象不太好,我知道这样不好,也在努力改观呢。”归兰笑笑,“总之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才没兴趣做免费劳工呢。”司晓满脸不爽。
“……”
“我是受人之托。”
“谁?”归兰愈发吃惊。
司晓赶忙指过去,却发现原来的位置上空荡荡地没了人。
“……可能她躲到那个角落里玩去了。”
归兰有些失望,司晓笑着说:“那个人你认识。”
“嗯?”
“就是那个闷骚到骨子里的,浑身冒冷气吓唬人的。”
归兰脱口而出:“林逸人?”
司晓点头。林逸人的闷骚真是有目共睹,简直可以去考十级证书了。
“怎么可能。她那个对人爱理不理还老是嫌弃我的死腔样子。”归兰撇嘴。
司晓环顾四周,确定视线范围内没有林逸人的存在后,鬼鬼祟祟地凑近归兰压低声音道:“其实她以前不这样。人家以前也是活泼开朗温柔可爱。”
归兰浑身一抖,一脸囧地看着司晓,除了张大了嘴惊讶什么也做不了。
司晓继续一脸悲痛,“都是她女朋友,和她互相折磨相爱相杀,才这样的。”说罢,声情并茂地叹了两口气。
相爱相杀……归兰额上流下豆大的汗。
为什么……要走呢?归兰看着那个空的位置,突然想起林逸人眼里近乎冷漠的冷静。
那样的人怎么会在感情里打滚纠缠,折腾自己呢?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归兰忽然沉静下来,神色黯然地看着司晓。
想知道更多。
☆、第九章
九
司晓的说辞比酒吧里的灯光还闪烁,归兰像是心里被羽毛挠了,一把把酒杯重重按到桌上,细细的杯脚竟然没有折断,手叉腰,虎着脸瞪她:“你还真会高度概括。”
司晓冒汗,救这母老虎绝对是多此一举。陪着笑,眼睛转得乌溜溜的,意图岔开话题:“您这要跟林闷骚在一起了,一个热战一个冷战,世界和平堪虞。”
归兰哼哼了两声,扬起下巴道:“到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这事儿都不可能。”说罢,换上一副狐狸似的笑脸,“俗话说,人帅心善,你就跟我讲清楚呗。”
司晓的眼睛突然放光,像饿虎看到食物。
回头,一个米色西装西装裙的女人走过来,白色的皮包放在身前,步履轻缓。也许是来路上被风吹的,长发有些凌乱。司晓鬼迷心窍般笑得如沐春风,立刻起身,喊着”Honey“把她拉到身边。归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米白向归兰点头。长相温柔恬静,脸颊上有浅浅的梨涡,尽管没有笑也很明显。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司晓完全没发现似的,一把把米白揽到怀里。米白表情冷淡地推拒了,退开一点距离,把有些散乱的头发捋到一边,然后安静地坐下。
司晓碰了一鼻子灰,仍然笑嘻嘻地:“你想知道自己去问她呗。她应该还没走远。”迫不及待地打发归兰走。
归兰像是抓到了想要的东西,迷茫地走了几步,然后飞快跑起来。
出了酒吧,一阵风扑过来,带着凉带着灰。归兰下意识的想把衣服裹紧,才发现自己穿的是吊带裙,确实单薄些。沿着路走一会儿,也没看到林逸人,黑夜里偶尔有黑色的影子穿梭。
归兰打了个电话,隐约听到了有手机铃声随之响起,回荡在空际之中,应该就在不远处。
可是电话断了。林逸人没有接。归兰站着看手机上已拨通话上一个红色的叉,“嘶”了一声,心底开始冒凉气。
“不就是八卦么。谁稀罕听。”归兰轻蔑地翘起嘴。
司晓的声音还回绕在耳畔,她端着那副看上去就想让人甩一巴掌的笑,对归兰说:“最好你能帮帮她,不过看你这胸大无脑的模样,也难。”归兰快气炸了,却突然看到司晓眼里的闪动。不是玩笑。
叹一口气,归兰自言自语地嚷嚷:“这么晚也不怕有事。”
电光火石的一闪掠过脑海,归兰猛然抬头。对了,要回去的话……停车场!附近的停车场!
除了掀起裙角的摇摆,夜风不能起到丝毫的阻碍,归兰提着裙子,踩着高跟鞋,清晰地给这个夜打着鼓点。
路灯坏了半个,光线微弱朦胧,照在地上的影子婆娑。归兰似乎看到人影晃动,更提了劲儿往前冲。
跑近了才发现那人不是林逸人,林逸人不会长一脸胡子,可是高跟鞋没安刹车轮,归兰已经刹不住车,闭着眼撞了上去。原以为得摔个人仰马翻,没想到那男人力气还挺大,反弹般把归兰拦住推了回去。
归兰踉跄了两步,正想看看那人,那人先大喝了一声:“站着别动。”
归兰愣住,半边微弱灯光下,看到那人手里拿着什么,反射着明晃晃的光,立刻明白了。
“先生,您有事?”归兰捏紧了包,语调尽量平缓地问。
那人把刀举起来了些,靠近一步。
归兰往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说话间,往左右看了看,寻找伺机逃走的方向。
林逸人就在这时慢慢悠悠地从黑暗中踱步出来,看到归兰露出微微诧异的神色:“嗯?这么巧?”
看到林逸人轻松表情的那一瞬,归兰几乎敢打赌她一定会熟视无睹地走过去然后优雅地转身say goodbye。归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巧你妹……”
可是林逸人没有。她慢慢走到归兰身边站定,伸出手,整理了归兰的肩带,轻声说:“快掉了。”
微凉的指尖划过,轻易抿去所有的紧张不安。灯光下她的表情也有些柔和,那副难得地温柔的样子缓缓流动,好像能把语言的冷淡都变得理所当然,无法怪罪。归兰更难得的有那么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有些不自然起来。
那男人从看到有人加入的那一刻就把刀举得更高了,毕竟那是个女人,没到转身逃走的地步。他急声大吼:“钱,快把钱拿出来!”
林逸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淡淡地看着那人,说:“你是否有什么困难,也许我可以帮你。”
“少说废话,赶紧把钱拿出来!”
林逸人顺从地开始翻口袋,归兰连忙拉住她的手臂:“那是你的钱。”
这个傻子,莫名其妙地跑出来干嘛。怕我不够抢的么?归兰暗暗吐槽。
“保命重要嘛。”林逸人笑着拍拍她的肩,“你不是田径队的么?怎么吓得忘记自己会跑步了?”
归兰眨眨眼。
林逸人从上衣口袋摸出一张卡和几张整钞,动作缓慢。往前两步,一只手小心递过去。
刹那间归兰像被拨了开关一样拔腿就跑,没几步就听到那男人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刀落下来被林逸人踢到一边,那男人捂着鼻子,指间有血渗出。
归兰舒了一口气,再跑回去,那男人见归兰回来,连忙起身跑了。
林逸人脸色有些白,归兰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同样是女人,林逸人将她护在身后了。她看到林逸人在背后的示意她跑的手势,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纤瘦的,肩膀并不宽厚的女人,有一种独特的帅气和靠得住的伟岸。
归兰拉住林逸人的胳膊,嘴唇掀了掀,道谢的话梗在喉咙里。林逸人表情冷淡地扯下了归兰的手。
月光下那双眼睛里是路人一般的漠视,她脚步不停地向前走。
归兰跟上去,又抓住她的胳膊,抓得很紧,林逸人没甩开,脸色越来越难看,墨色布景下,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隐忍。
“你就这么嫌弃我?”归兰冷笑,“因为我是小姐对不对?”
归兰放开林逸人,大步流星地朝着反方向走,风里有沉淀淀的灰尘味,钻进鼻子很呛。
“不是。”林逸人皱起眉,开头很是艰难,声音有些抖。
归兰愣住,掌心似乎有奇怪的湿润。
血。
归兰猛然回头。林逸人的额上冒着汗,表情认真,声音断续:“我……真的没有……”
轻声细语,耳畔轰然。
夜的墨色好像被眼泪晕染淡去。月亮的影子都模糊了。
伤口蜿蜒了长长的一道,鲜红色的,有血顺着留下来。
林逸人一遍遍地说着“没事,没事”,归兰也不哭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路两边的人家,商店,灯火通明。风扯得紧,归兰的眼眶还红着,进了很多尘沙。
那男人下意识地挥了一下刀,林逸人的手不慎划伤。林逸人用左手开着车,偶尔瞥一眼归兰。
“我疼,你哭什么。”林逸人觉得有几分好笑,“我送你回去。你往哪?”
归兰不回答。林逸人胳膊上的口子不深,动的时候往外渗血,林逸人只好规规矩矩地把手搁在腿上,样子僵硬。归兰吸了一口气,把林逸人的胳膊抬过来搁到了自己腿上,身子前倾,像用全身护着她的胳膊似的。
“你真不去医院?”
“小题大做。”林逸人嘴角已有淡淡笑意。
“我去你那。”归兰说。
车子有些不稳地抖了抖,林逸人赶忙调过来,左手开车的功夫果然不够到家。
归兰淡黄色裙摆上的细纱搔得胳膊有些痒,光滑的大腿带着点凉意,林逸人有些尴尬地缩了缩手,归兰不肯,一顿数落:“瞧你逞强。我看你今天吃饭喝水洗澡上厕所都没法自理了,你别想离开我了。”归兰笑得眼睛眯眯的。
“你这是把我当残障了?”林逸人反问。
归兰趾高气昂地抬起下巴“嗯”了一声。
林逸人一笑,摊开手掌,灵敏的四指在归兰的大腿上爬起来,掌心的软和肌肤的滑相触,慢慢地蹭。
归兰瞪大了眼,不能置信地喊:“林逸人,你耍流氓!”
林逸人趁机抽回手,不痛不痒地“嗯”了一声,理直气壮地承认了。
归兰再度乐此不疲地把林逸人的胳膊请回来,笑盈盈的:“没事,我喜欢,你继续。”
“……”
☆、第十章
十
前台的小姐目瞪口呆地看着平素端庄的林小姐像老佛爷一样被掺进去,林逸人尴尬地一笑。
林逸人真心不明白胳膊受伤为什么需要搀扶,边上那个笨女人把什么都弄得手忙脚乱。
有几个住房的进出,表情皆是惊疑。透明的玻璃门映出两个人奇怪别扭的样子。
或者,只有林逸人一个人在别扭。归兰的模样干劲十足,开了门把林逸人按在沙发上,林逸人挣扎了一下想站起来,归兰眼疾手快地用身体压住她:“乖,别乱动,小心手。”
林逸人愣住了,眼前氤氲着橙黄的灯光。柔软的身躯相贴,黑发摩挲着她的脸颊。
林逸人的手无处安置,迟疑地落到了归兰的腰上。
胸口是柔软的压迫感。
身下的人不再挣扎,归兰舒了一口气,把屋子环顾了一遍:“你这东西这么少,肯定没有药箱吧。我出去给你买一个,我看到附近有药店的。”
说着,一阵风似的急匆匆跑出去。
林逸人好不容易能起身,喘了一大口气,看着归兰跑出去,急忙道:“别……”
人已经没影了。门还没关。
林逸人抽了抽嘴角,拎起手机:“麻烦给我送一些消毒|药水和干净纱布上来,谢谢。”
“还有……”林逸人顿了顿,“如果看到一位奇怪的小姐冲出去——”
她笑道:“就请不用拦着她了。”
归兰憋着一口气跑到药店,药店的灯已经灭了。风盘旋过树木带出一阵沙沙声,药店门口有一个人蹲着,在锁门。
铁门已经放下。归兰上前,礼貌地问:“能再开一下门么?我需要买一些东西。”
店主摆手:“已经关门了,明天再来吧。”
“可是真的很急。”
店主不理睬她,继续锁门,铁链托在地上,有钥匙插|进锁芯的声音,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哐——”地一声巨响。店主耳边嗡嗡,目瞪口呆地看着归兰。
归兰一只脚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一只脚踩在铁门上。
店主懵了,归兰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踹第二下。
店主赶紧拦住她。
这个讨厌的工业城,灰尘都吸进肺里了。归兰狠狠地咳了两声。
房间里满溢着灯光。林逸人已经换上一件长袖薄衬衫,卷起了袖子。
归兰一眼瞧见桌上的药水和纱布,眉头皱了皱,什么也没说,进房间,把买来的东西丢在沙发边的地上。从林逸人手里抢过药水,把胳膊拉过来,架在自己的腿上,海绵棒蘸了药水,直直往伤口上戳。
“嘶……”林逸人疼得出声,想把手往回缩,归兰死死握着她的四指,林逸人又使不出力气。
归兰绷着一张脸,海绵棒的头在伤口上翻来覆去地揉着。林逸人什么声音也不出声了,都被她咬合的唇堵住,额上已经出了一层虚汗。
除了“逞强”,归兰找不出任何词语来形容此刻的林逸人。
鼻尖有淡淡血腥味。归兰看到林逸人的唇咬出一道痕,终于有些不忍,放缓了动作,海绵棒轻柔地抹开药水,凉的。
“干嘛不告诉我你有?”归兰咬着牙瞪她、
“前台送来的,你跑太快了。“林逸人轻描淡写,“抱歉。正好我也帮了你,不如扯平。”
归兰咬咬牙,上好药,把林逸人的胳膊推掉,气呼呼的:“讨厌你”
林逸人继续说:“既然这样,你就不用谢我了,我送你回家。”
林逸人揉了揉胳膊,放下长袖,把伤口藏起来。她偏过头,左耳上的耳钉闪着刺眼的光,归兰眯起眼看着。
“为什么救我呢?”归兰开口问,声音闷闷的,“这么讨厌我的话。”
林逸人盯着归兰,皱着眉。仿佛一道直射的光,什么都无所遁形。林逸人缓缓启口:“为什么要自卑呢。”
为什么要自卑呢?
霓虹灯影闪烁,在靠近灯光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灰尘飘在这个城市的上空。风声被疾驰的汽车打得支离破碎。路灯下桥洞里马路边,生生死死,不知不觉。
那些风光后的脸,那些喧嚣后的沉默,开始的时候归兰都害怕进入那个换衣间,在外面姿色生香的女人低头套进满身风尘的衣服,沉寂得像吊唁。
为什么要自卑呢?
归兰蓦地站起来,瞪得眼睛发红,像是要把林逸人撕了:“你凭什么说我自卑?混蛋,你凭什么!”
归兰的声音抖得厉害:“你不要自以为是,你讨厌我,我走就是。你算什么人,还自以为把人都钻透了么?”
说着,抓起了包,刚抬脚就狠狠一个踉跄。
林逸人觉得不太对劲,拉住归兰:“等等。”
“你别烦。”
林逸人把归兰按回沙发,学着归兰的方法用身体压住。归兰拼了命似的反抗,推着林逸人的肩。
“对不起。”林逸人说。
归兰像一条死鱼似的不动了,怔怔地看着窗外。风声疏狂,灯光微凉,浓墨随着沉默流淌,尘埃散落。什么时候,晨曦才会来呢?
许久,她极轻极静地说:“林逸人,讨厌你。”
林逸人好像点了点头,尖尖的下巴磕在归兰的肩上,归兰只需微微把脸侧过一点点,好像就可以亲到她格外清晰分明地,像墨笔勾勒的脸廓。
归兰觉得自己像被大火烧过,一地残破里仍冒着缕缕的烟,胸口胀气一般:“你说,你要出差的。然后,出差到酒吧。”归兰想着就像憋了一团火似的,怎么看那张脸都觉得嫌弃。
身子被压着,喘不过气。太讨厌了。
林逸人听到归兰的声音已经平稳,安然起身,有些歉意和羞赫:“嗯……突然……取消了。”
归兰犯了个白眼,心知肚明地不再去戳那层纸。
林逸人问:“为什么鞋跟坏了?脚上有些乌的样子?”
会关心人了?归兰喜上眉梢:“不小心踩到门上了。”
“……”林逸人抽了抽嘴角,像是极力想忍住什么似的,闷了半晌道:“要上药么?”
归兰更高兴了:“没事儿。不用了。”
“哦那好吧。”林逸人点头。
归兰险些咳出一口血来,抬眼水晶晶的眸子哀怨地看着林逸人。
林逸人丝毫没有看到,转身拿了手机,打了个电话。转头问:“鞋多少码?”
归兰愣了愣,答:“36。”
林逸人报了过去。
归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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