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德之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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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还是在气温很低的冬天。
　　　　而且还没有宵夜吃。
　　　　就这样耗上几个小时，说不定，怕麻烦的雾之魔女便会产生“麻烦死了，还是听听他们说什么吧”之类的偷懒的念头，到时候，便可以开始好好地说话了。
　　　　抱着这样的思路，米狄带着西格蒙德和莉莉安，开始了迂回作战。
　　　　艾丽斯当然不会放他们几个逃跑，放在雾之魔女眼里，迂回，不就是绕弯子逃跑么？
　　　　魔力无限的黑发少女，立刻冷酷无情地火力全开，冰影，风守，火海，地裂一个个高阶精灵被召唤了出来，发动起各式各样的元素攻击，令大地震颤，令空气沸腾。
　　　　不过，艾丽斯终究是低估了米狄的实力，当有着二十年重生经验的米狄一心一意想要避开正面交锋的时候，就算是身为森林之主的她也很难追得上，就算追上了，也很难进行彻底的包围。
　　　　终于，三十分钟过去后，雾之魔女失去了耐心。
　　　　她轻掩住嘴打了个愤怒的哈欠，开始再一次召唤雾魔，同时引动地下魔脉。
　　　　又一次阵地战的前兆。
　　　　伴随着如同乐器般清亮悦耳的晦涩咒文，白皑皑的雾气，重又悄无声息地浮现。
　　　　在冷风拂过的夜晚的森林中，它带来了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气息。如落银般洒落的朦胧月光下，无形的魔力之线正随着雾气而不断舒卷，迅速地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纵横交错着，要将森林中每一个角落的动向都尽收于眼底。
　　　　然而下一刻，原本绝不可能停止的召唤术，被强行截停了。
　　　　一道湛蓝色的纤细光线冲破了黑暗，贯穿了森海，令月光失色，令空气沸腾，如同剑刃般锐利，精准无比地击向了艾丽斯！
　　　　雾之魔女的黑色瞳孔在这一刹那间光芒乍现。
　　　　看不见的屏障瞬间成型，如同坚固的礁石一般粉碎了那道光芒，火星四下飞溅，如流火飞舞。接着，当光芒终于消失后，便只剩下了萤火虫般的光点还在空气中游弋，腾起的热浪之中，艾丽斯充满惊讶的表情一闪而逝。
　　　　“被吓到了么？我还以为你永远都能一直沉着冷静下去呢。”高傲而又飒爽的熟悉声音，在这个战场上响了起来。
　　　　“菲娜！”米狄停止了迂回，从树后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主心骨现身，西格蒙德和莉莉安更是激动无比，若不是因为此刻还在战斗中，他们大概早就飞奔过去了。
　　　　红发少女与黑发少年四目相交，接着，少女露出了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并且挥了挥手：“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战场另一侧，硬吃一发魔弹的艾丽斯，却动都没动，而是选择了保持沉默，既没有攻击，也没有退却。
　　　　“原来如此，超阶转职。”半晌，她这么说了一句，声音轻的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所以只用了四小时便解开了封魔。”
　　　　菲娜不知道超阶转职，汉密尔顿家族虽然底蕴深厚，但毕竟不是魔法世家，知识上积累还不够。米狄虽然是重生者，然而前一世无论是他自己也好，抑或身边的女性也好，都与超阶转职擦肩而过，因此也只是听说过这个概念，却无法做出判断。
　　　　然而，此时此刻，当知识渊博的艾丽斯亲眼面对之时，便已经可以断定，眼前的红发少女与黑发少年，就是超阶转职者。
　　　　进化了的身体与魔力，令寻常的封魔效果大打折扣，更令他们的危险程度，上升了好几个等级。虽然还不到能够威胁到艾丽斯的程度，却令她不由觉得非常麻烦。
　　　　面对着重新聚集在一起的四名活蹦乱跳的冒险者，要怎么一劳永逸地解决掉呢？
　　　　该不该召唤“那个”呢？
　　　　很罕见地，艾丽斯心中产生了犹豫。
　　　　面对超阶转职者，她感到了杀伤力的不足，然而“那个”却又并非现在的她能够完全驾驭的，最坏的情况下，在和冒险者的战斗结束后，她还需要独自面对自己召唤出来的敌人。
　　　　双方的战斗，因此产生了一个空档。
　　　　而就在这个时候，菲娜却向前迈出了步伐，直接就踏进了艾丽斯的攻击范围之内。
　　　　然而，和米狄用以表明诚意的不设防不同，红发少女这一踏，给人的却是一种充满压迫感的威严气场，就好像一场即将到来的低压风暴，随时都可能肆虐爆发。
　　　　“刚才你拒绝了米狄的提议吧？”菲娜抬起头，以惊人的气势说道，“当然，不打招呼就闯进你的领地，这确实是我们这边的错，但是，有必要做到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开战的程度么？就算是贝尔玛尔公国的无赖贵族，好歹也会做点表面功夫呢！难道你是战斗狂人？”
　　　　艾丽斯并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依然保持着沉默。
　　　　但哪怕再迟钝的人也可以感觉得出来，原本只是微寒的深冬空气，开始迅速变冷，冷到几乎结冰的程度。
　　　　显然，雾之魔女对这番挑衅起反应了。
　　　　于是，整个战场瞬间被红发少女与黑发少女两人的重压所支配。
　　　　两人视线相交，艾丽斯带着不悦的沉默。而菲娜则明明白白地表示如果有意见就讲明，简直像是在挑衅。
　　　　“因为上来就输掉了战斗，还拖累了同伴，变成了人质，所以气急败坏了么？”艾丽斯终于开了口，一开口就是毒舌，“就你这种程度，没有资格和我对话。”
　　　　红发少女这次早有准备，没有被激怒，只是脸颊微红，她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对方：“既然你谈到了资格，而且又对自己的武力很有自信，那么，我这里有一个提议。”
　　　　“什么提议？”艾丽斯很直接地问道。
　　　　“我们来一场单挑如何？你和我，就我们两个！”未来的魔弹女王，这样对雾之魔女说道。
　　　　艾丽斯顿了一顿，然后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个笑容倾城更倾国，别说是米狄，就连身为同性的菲娜，一瞬间都有些动摇。
　　　　“好。”艾丽斯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伴随着这话语，在林间穿梭的魔力，在地下流动的魔力，在空中盘旋的魔力，全都消失了。
　　　　很显然，雾之魔女已经用行动表明，她接受了这场单挑，所以，不会动用整个森林的力量。这一爽快的举动，令菲娜在微笑起来的同时，青色眸子中的战意却更为旺盛了。
　　　　看着眼前一副剑拔弩张的情形，米狄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放弃了。因为他非常清楚，说了也是白说。
　　　　少女们只顾着相互较劲。
　　　　男人什么的，根本就不需要。
　　　　友情与和谐什么的，那恐怕就更得靠边站了。
　　　　看着相互瞪眼一触即发的少女们，米狄不禁苦笑，但同时又有些欣慰和喜悦。
　　　　苦笑，是因为重生的优势，二十年的战斗经验，在眼下的场景中似乎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自己却只能无奈地站在一旁，连插手的方式都找不到。
　　　　欣慰和喜悦的是，菲娜果然还是那个菲娜，艾丽斯也果然还是那个艾丽斯，就算蝴蝶效应存在，她们的选择，一如既往地孤高与自信。
　　　　虽然看起来一个是华丽而充满了光辉的火凤凰，另一个则是神秘而不食人间烟火的黑天鹅，然而，两人从本质上来说，何尝又不是相同的？
　　　　所以才会成为一生之友，共同度过人生中最灿烂的时光。
　　　　所以才会令自己如此着迷，不惜性命也要保护好她们。
　　　　看着红发飞扬的菲娜，以及平静如冰的艾丽斯，米狄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第三十七章战场之外
　　　　“艾丽斯的等级大概是25级左右，比你稍微高一些。另外，她的召唤兽很多，变幻不定的风格会克制你，尤其是那个封魔镜，之前你已经吃过亏了，更要小心一些，把这当成一场战争去面对。”没有什么废话，米狄对菲娜如此说道。
　　　　紧接着，米狄又转向了艾丽斯：“至于你，艾丽斯，保持好体力吧，我们的队长可是很擅长运动的。”
　　　　依靠着重生二十年的经验，对双方的极度熟悉，米狄给出了一阵见血的中肯建议。
　　　　对米狄早已信任无二的菲娜自然是点了点头，而且似乎很满意米狄也提点对方的行为，在单挑这方面，魔弹女王并没有想要占便宜的念头。
　　　　艾丽斯那边却有些茫然——这家伙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召唤兽了解那么详细？又为什么要提醒自己保持体力？
　　　　这是真心实意的建议，还是某种陷阱，或者是心理战术？
　　　　雾之魔女问自己，但是却没有答案。
　　　　至于米狄，在说完这些话以后，便利落地招呼了一下还有些不知所措的西格蒙德和莉莉安，直接而迅速地退了场。
　　　　“走吧。”米狄爽快地说道。
　　　　“走，去哪里？”西格蒙德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枪炮师和蓝拳圣使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是毫无思路。
　　　　作为多年的追随者，他们倒也很清楚未来的魔弹女王的脾气，既然说是单挑，那当然是真的单挑。哪怕再怎么担心也好，这里是菲娜一个人的战场，已经没有他们出手的理由了。
　　　　但接下来是要干什么呢？
　　　　似乎是看出了两人眼中显而易见的迷惑，米狄微笑了起来：“当然还是为了达成早就定下的目标，说服雾之魔女，为此，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黑发少年如此说着之时，不远处的森海之中，已经腾起了一朵巨大的火红色蘑菇云，大地颤抖着，热风鼓动，吹起无数的树叶，吹乱了三人的头发，令他们的皮肤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燥热。
　　　　菲娜与艾丽斯毫无保留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然而，米狄并没有回头，甚至连步伐都没有缓慢哪怕一丝一毫。
　　　　要保护好最重要的人，可不是说让最重要的人，按照自己的意思去行事。而是表达出最大的诚意，并将选择权留给她们。
　　　　米狄的行动方向极为明确，速度也不慢，很快，那些震耳欲聋的魔法对攻击产生的轰鸣，便迅速远去，直至消失了。而与此同时，西格蒙德与莉莉安两人，则敏锐地发现，魔脉终于合在了一起！
　　　　这意味着，他们现在是在前往这片森林的核心地区。
　　　　再次越过一个分水岭后，米狄一行眼前的景象，终于发生了转变，参天的树木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豁然开朗的视野。
　　　　在这片茂密的森林里，竟然出现了一片空旷的草地，四周的参天古树像是城墙一样保护着中央的二层建筑，有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建筑一侧缓缓流过，一派恬淡安适的美景浑然天成。
　　　　毫无疑问，这里便是魔女之馆了。
　　　　只不过，这片人间仙境，当然不是随便谁都能进去的，即使它的主人在外面单挑，魔女之馆本身所具有的防御力，便远远超出了几名不到25级的冒险者能够应付的水准。
　　　　如果说艾丽斯是这片森林的主人，那么魔女之馆便是这片森林的缩影。
　　　　魔脉合为溪流、溪流合为江河，江河涌入大海，最终就是汇聚在它的脚下。借助着这些取之不竭的魔力，艾丽斯为这座建筑添加了成百上千个魔法阵，这些法阵就好像是精密钟表的齿轮，严丝合缝，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守护法阵。
　　　　白鸦法阵。
　　　　米狄不仅记得这个法阵的名字，而且作为一个同样能够使用魔法的鬼泣，对于如何破解这个法阵，他也是了然于胸。
　　　　这是重生的米狄所拥有的另一张牌，虽然在说服艾丽斯这件事上，可能算不上王牌，不过在找到了魔女之馆的现在，他无疑因此而拥有了许多不同的选择。
　　　　只不过，米狄也计算过，如果真的要凭现在自己的力量来解开这个环环相扣的晦涩法阵，那需要数天的时间，当中还可能发生危险。
　　　　最好的办法，是找到这个法阵的阵门，然后直接进入。
　　　　问题是，阵门在哪里呢？
　　　　米狄并没有仔细查看那些隐藏在草丛和岩缝中的奥秘符文，而是抬起手一指：“西格蒙德，把那只蠢鸟给我射下来！”
　　　　一声枪响过后，某个黑色的东西扑腾着翅膀，从枝桠上落了下来，好像一块被丢下来的石头般笨重。
　　　　米狄伸手一捞，就直接将这东西捞了过来。
　　　　“罗宾，告诉我，白鸦之阵的阵门锁眼在哪里？”米狄笑眯眯地，开门见山地问。
　　　　被喊出名字的乌鸦也不挣扎，往地上啐了一口，云淡风轻、大义凌然、视死如归道：“你以为我会把阵门锁眼就在往右数第七棵白桦树旁的那块石头的凹凸内这种重要无比的事情告诉你么，愚蠢的人类！来吧，动手吧，给我一个痛快！罗宾会让你知道，使魔之中也有真正的勇士！”
　　　　米狄一行抵达魔女之馆时，森林中，少女们的战斗正持续着。
　　　　时间飞逝，深邃的夜色渐渐淡去，金色的阳光如潮水般铺展开来，从遥远的地平线上不断延伸，为寂静的森海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苍青色的天空如同水洗一般，吹起了沁人心扉的微风，露珠反射着初升的阳光，如同一颗颗散落于绿色之中的靓丽宝石。
　　　　这是一个冬日的明媚清晨，在这样一个时刻，每一个人都该停下手边的工作静心欣赏，看一看自然是如何不动声色地从黑夜过渡到白昼。
　　　　但是两位少女，显然没有这种闲情逸致，更没有这个时间。
　　　　她们已经战斗了整整四个小时了。
　　　　从一开始的火力全开正面对轰，到接下来运用战术走位依托环境进行打击，再接下来的猥琐潜行绕道偷袭，然后又是因为吃亏而打出了真火，不顾一切地再次对轰。其中，四分之三的时间，艾丽斯依靠着多变的召唤兽军团，以及等级略高的优势实现压制，剩余四分之一时间，则是菲娜的爆发与突破，反压制。
　　　　像这样的循环，已经不知道进行多少次了。
　　　　菲娜甚至在中途因为数次突破极限而升了一级，现在是25级。不过艾丽斯也不逞多让，大概是平时懒得太久了，这回一战斗，马上也跟着升了一级，现在是26级。
　　　　自然，既然两边都升级了，那么战局不会因此有任何改变。
　　　　少女们的心态，从最开始的“吃我一发魔弹！”“把她给我轰杀至渣！”，变成了“这家伙怎么还不死？”，到现在的“究竟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而与此同时，她们施展出来的魔法，等级也一掉再掉，从高阶带有各类极效效果的法术，变成了低级甚至连追踪效果都没有的魔法，而原本五花八门的召唤兽大军也一再压缩，最后清一色的耗魔低的物理攻击系召唤兽。
　　　　若是这场战斗有旁观者的话，大概会惊讶异常吧——传闻中可怕的雾之魔女，以及汉密尔顿家族的天才魔法师，竟然会打出这种学徒级别的低水平战斗？
　　　　只有还在咬牙坚持的少女们知道那种痛苦，每一次法术施展后的疲惫，和被击中的痛楚。
　　　　“放弃吧，你那些召唤兽的特点，我都已经完全熟悉了，它们已经无法构成威胁了！”躲在一棵大树后，菲娜一边喘着气，一边高声地对着不远处的石头堆说道。
　　　　“你才是吧，唯一的本事就是乱丢半吊子的魔弹，现在连魔弹都丢不出了，还在死撑什么？”同样不停喘气的艾丽斯，立刻反唇相讥，“四名黑骑士同时攻击，你扛得住么？”
　　　　“哼，你以为元素师便不会白刃战了么？”菲娜拼死都不肯示弱。
　　　　但菲娜是知道的，这么长时间死斗下来，红发少女很清楚艾丽斯那娇小的身体中隐藏着怎样的魔力，她早有过痛切的体会了，尽管看起来势均力敌，但那些极微弱的优势正在一点一滴地积累，最终，胜利的天平终将会倾斜向雾之魔女。
　　　　一旦战斗起来，那个毒舌到气死人的家伙，就会变成冷酷无情而又精确计算的怪物，几乎毫无破绽。
　　　　但即使如此，未来的魔弹女王也没有后退的打算。
　　　　如今的事态下，单纯的胜负已不是重点了，更重要的，是精神方面的对等。只有让对方承认自己，才能达成妥协，才能让冷漠无情的雾之魔女，肯坐下来给出一个倾听的机会。
　　　　尽管任性地提出了单挑，但菲娜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这一趟森林之旅真正的目的。
　　　　她要用战斗来获得艾丽斯的认同。
　　　　她要用战斗来帮助米狄保护好领土。
　　　　正竭力思考着取胜的对策，突然之间，极远处，魔女之馆所在的方向，一发闪烁着强光的信号弹冲天而起，顿时吸引了菲娜的注意力。
　　　　“米狄？”红发少女脱口而出。
　　　　而与此同时，另一侧的雾之魔女也站起了身，眼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惊讶。在她的感应中，突然发现，自己那严防密守的魔女之馆，竟然已经被入侵了。
　　　　就算这些入侵者采用声东击西的策略调走了自己也好，这怎么可能？那可是有白鸦法阵守护的最复杂的防御啊！
　　　　“喂，我说，要暂停一下，回去看看么？”菲娜的声音适时地传来，红发少女也已经从藏身处现了身，显然看出了艾丽斯的犹豫，“现在这样子，你也打不下去了吧？”
　　　　“这又是什么阴谋？”艾丽斯冷冷的看着菲娜，眸子里充满了怀疑。
　　　　“我也不知道那家伙的计划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没和他单独说话的机会不是么？”红发少女耸了耸肩膀，但下一刻，却以极为认真的眼神看着对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之所以进到你的魔女之馆里，应该不是为了破坏单挑这种事情才对，如何，要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么？”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艾丽斯再次冷笑。
　　　　“信不信无所谓，眼见为实。”菲娜也不多说，竟然直接转身就走，将整个背部都彻底暴露给了数分钟之前还在你死我活战斗的敌人。
　　　　此刻，只要一击，就能贯穿那充满活力的身躯了吧？
　　　　然而，望着那一头渐渐远去的红发，艾丽斯终究没有这么做。
　　　　就让我看看吧，你们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雾之魔女这样想着，抿紧了嘴唇，紧跟上了那一头枫叶般显眼而美丽的红发。

第三十八章馆中会谈
　　　　菲娜本就是从魔女之馆逃出来的，艾丽斯更不必提，对于前往魔女之馆的路线，两人都十分熟悉。尽管这场单挑尚未分出胜负，不过少女们一旦达成共识后也没有相互提防着，只是默默地全速赶路。
　　　　很快，魔女之馆的影子便出现在了眼前。
　　　　对方竟然无声无息之间就破了白鸦法阵，一路上，艾丽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然而，等真回来一看，雾之魔女却发现，法阵依然存在，不仅存在，而且还运转得相当不错。
　　　　米狄并没有破坏法阵，而只是找到了通过法阵的方式，于是顺利地进去了。
　　　　那个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
　　　　艾丽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紧接着，一股牛肉与土豆香味飘了过来。
　　　　雾之魔女愕然，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她立刻想起了一件事——从昨晚到现在，自己还什么都没吃过呢。
　　　　没有宵夜，没有甜点，甚至连一口水都没喝过，饥肠辘辘地战斗了整整一夜，而且还错过了早饭时间！
　　　　之前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战斗上，黑发少女还没有察觉到什么，可是如今，这股食物的香味却将她的口腹之欲给彻底地调动了起来。
　　　　艾丽斯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然后迅速地往前冲了出去，冲进馆中，然后直接就拐进了厨房。
　　　　黑发少年正穿着围裙，在照看着一锅炖了许久的牛肉汤。
　　　　西格蒙德在小心翼翼地用烤炉烘焙面包，而莉莉安则在削水果。
　　　　从锅子里腾起的蒸汽，令厨房看起来显得热气腾腾，而光剑、手炮、拳套等武器则早就被随意地丢在远处的大厅角落。
　　　　这是一幅没有任何紧张气氛的日常景象。
　　　　这帮家伙是怎么穿过白鸦法阵的？
　　　　是怎么找到自己藏在地窖里的水果和面包的？
　　　　新鲜牛肉又是哪里搞来的，不记得精灵有贡献过啊？
　　　　这种可笑的过家家一样的玩意，又算是什么把戏？难不成那个似乎是叫米狄的家伙，以为这样便能打动自己么？
　　　　简直是荒谬！
　　　　只是短短几秒钟时间，艾丽斯的脑海里已经转过了无数个念头、假设和推断，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找不到答案，只能茫然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
　　　　然而，菲娜却已经不客气了，红发少女绕过了一动不动的艾丽斯，走到了厨房的中央，然后用力拍了拍手：“米狄，开饭吧，我快饿死了！”
　　　　“马上就好。”米狄微微一笑，又对着艾丽斯点了点头。
　　　　这一番举动，就好像米狄才是这座魔女之馆的主人，此刻正在张罗着招待刚进门的客人一般。雾之魔女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无法抑制的怒气，加上食物香味的挑逗与饿着的肚子，这股怒气更是迅速蹿升了起来。
　　　　“野牛是我们打来的，面包和水果是你的，收拾和料理是我们完成的，厨房是你的，大家一起分享，应该很公平吧？”早已经料到了艾丽斯可能做出的反应，米狄走上前去，拉开了一张椅子，并且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艾丽斯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然而在她来得及开口之前，肚子就叫了起来。
　　　　“咕”的那么一长声，瞬间传遍了整个厨房。
　　　　黑发少女那如同白玉一般的颈项，瞬间就红了，这红色不断上涨，没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