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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胆雄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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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怪你缺乏勇气和担当,弄不好这可是灭门之祸。”曹世奇取下头盔,开始卸甲,“罗大人能把好诱出来,已算是成功了,其他的事,是我的啦!”
    “我们去追踪那些仙姑仙女,她们也该到了这附近。”王玉芝拉了幻剑飞仙奔向走道:“尚姐,这一带我地头熟。”
    “你不怕她们的妖术?”幻剑飞仙问。
    “我向三大营的人,要一袋硫火弹。”王玉芝说,“对付妖术,火器最灵光,先分你一半,咱们把妖女用火攻成烤猪。”
    二三骑健马在镇口聚集,这里是阜成镇,属真定县管辖(府与县同名),北至新乐四十里,至府城四十五里。在北镇口聚集,定然是向北走新乐。
    “你们估计,罗百户的话是否可靠?”三郡主向左右两位男女随从征询意见。
    “郡主指哪些话?”女随从反问。
    “钦差已经南下。”
    “可能的。”女随从说:“目下真定卫我们的人,皆已惊破了胆,不可能倚赖他们封锁道路了,钦差很可能乘虚走掉啦!”
    “应该不可能呀!保定府应该有消息传来,但毫无音讯,也就表示不会发现钦差的踪迹。”
    “郡主,不管钦差是否过去了,不能再在姓曹的身上浪费时间,怎能丢下正事不管?日后再追寻姓曹的并未为晚,目下钦差的事最为重要呢!”
    “我实在不甘心,不能等他继续再在这条路上骚扰,他一定潜伏在这附近。”
    “郡主,不甘心也得甘心。依小婢之见,还是暂时把姓曹的事搁下,尽快前往真定,督促我们的人,加强侦察钦差的下落。”
    “郡主把全副心力追索姓曹的,可能会误了大事,我们的人留在真定,在等候郡主主持大局呢!”
    “好吧!到真定。”三郡主下定决心。
    马群发疯似的自北至南,贯穿市镇向南急驰。
    留意三郡主的动静的眼线,皆以为她必定向北,远出镇北等候,没料到她突然改变决定,快马加鞭南行,无意中把监视的眼线扔脱了。
    曹世奇是唯一能正确掌握三郡主行动的人,因为他是盯在三郡主身后监视的。
    他跟踪南下,无暇与罗百户取得联系,单人独骑向南又向南,今后得靠他自己了。
    真定府,京师的第二大城。不仅里大,更是交通的中枢。是京师(河北)连结河南的大动脉中心点,也是贯通山东山西的枢纽。
    周径二十四里的高厚城墙,十余丈宽的护城壕,形势极为壮观,所以是兵家必争的咽喉。
    当年永乐大帝举兵南下抢夺江山,在这里碰上了征虏大将军耿炳文。耿的三十万人马,在滹沱河(城南里外的那条河)北岸,被永乐(当时的燕王)的十三万兵马所击溃,损失了二十万人。
    但却保住了真定城,燕兵无法南下,不得不改走德州从山东下济南,所以这座城利于守,禁受得了三五十万人马的攻击。
    城东南滹沱河北岸,另有一座真定卫的卫城,范围比府城小不了多少,才二十里以内,全是卫军的卫田,以及军户眷属所建的小村落。
    那时的军队,平时是自给自足的。朱元璋曾经自豪地说:朕养兵百万,不费国家一钱。
    卫城北面偏西,另有一座高度稍矮的城,称营。
    那是从各地卫所调来的精锐,在这里集训,准备赴京师接受校阅测验的地方,占地更广,平时集训人数,最高曾经超过五万人。
    加上真定府的官兵,总人数甚至超过府城的居民,说真定是兵城,不算夸张。
    后来,训练营取消,另建卫城,那就是五年后进驻的神武右卫。
    由此可知,真定府又大,又复杂,交通特别发达,往来东西南北的旅客最多,流量比京师更大,文武官衙也多。
    商业同样发达,也就成了京师第二大杂乱的城市,龙蛇混杂声色犬马样样俱全的大都会。
    在这里潜伏或活动,又危险又安全,治安人人要管,也人人不想管。
    两个时辰,三郡主的人马,便消失在真定城内,时间是巳牌末。
    曹世奇的马,哪比得上王府的大宛枣骝?午牌正过后,他的马才驰入北关。
    在城市,谁也休想白昼公然行凶了,尤其是这座军事重镇大城,公然在街上打打杀杀一定日子难过。
    
    天涯孤萍扫校,旧雨楼独家连载旧雨楼·云中岳《虎胆雄风》——第十一章狐鼠丧胆云中岳《虎胆雄风》第十一章狐鼠丧胆这里,正是江湖朋友理想的猎食场,只要你是行家,各种门路都有,一二十文制钱,便可买到所要的消息。
    曹世奇在东关的钜鹿客栈投宿,在这里可以监视三郡主那些人出入,他来晚了近一个时辰,犯了追踪者的大忌:无法保持紧密追踪。
    他猜想三郡主可能落脚在卫城,出入必须经过东关,证实那些人的落脚处,才能策定对付的计划。
    估计神龙密谍潜伏在这里的人,该有一两百名之多,不难查出其中重要人物,在附近活动的线索。
    他的江湖经验丰富,门槛精,在这种交通发达,市面繁荣的大城市,他有龙游沧海的感觉。再就是他盘缠足,有钱可使鬼推磨。
    整个下午,他在大街小巷逛了半天,一方面观察熟悉环境,一方面留意可疑人物。
    他略加化装,外形成了本地的泼棍打扮,穿掩襟青直裰灯笼裤,长腰带挂了一个随身袋,青巾缠头,脸上揉了茶褐色易容药。不但外表像泼棍,更像一个军户的余丁子弟。
    天将黑,在城门关闭之前,他已到了东关外大街。
    东关外大街规模最校南、北两关外大街最热闹。
    但东关外大街的声色犬马销金窟,比其他地方多三倍,夜市也最长,甚至有些偏僻处通宵有灯火。
    在冀州酒坊晚膳毕,一头钻入北街的小茶坊。
    北街,是城外最复杂的街道,街道窄小,房舍比邻挤在一起,比小巷大不了多少,表面看,每家店铺皆不起眼,门面简陋,里面却别有洞天。
    茶坊仅设有五六张桌面,茶客不多,都是意不在茶的人,沏壶茶是借口而已。
    灯光幽暗,不少人嘻嘻哈哈进门,不喝茶,便有扮成店伙计的人,领着进入更幽暗的内间,显然是半生不熟的茶客。
    有些人不需打招呼,泰然自若掀帘往里走,伙计也视若无睹,不加阻拦。
    一进门,一位中年伙计便拦住了他。
    “保定来。”他打出一种手势,笑吟吟神色泰然,“过三两天进山,需要周转。公孙三爷的人,今晚来不来?”进山,指往山西走,经井陉过娘子关。
    偷渡客不论往来,在真定都可以设法弄到路引,不但有伪造的,甚至可以弄到真品,军户的路引便宜些,取得也容易。
    “公孙三爷今晚亲自来,可能要晚一些。”伙计低声说,“听说要应酬京都来的一些人,大有来头,被那些人缠了七八天,心里很烦,你老兄见到他,别惹他生气,知道吗?”
    “我知道,那些人其实并非来自京都。”
    “咦?你知道?”
    “知道,来自山东,那边城里的几个总爷是引介人,答应给他不少好处,但口惠而不实,难怪他心里烦。”
    “说得也是,那些总爷两面拿钱。”
    “另一面,是不是玄女坛的人?”
    “你老兄似乎懂得不秒,贵姓?”伙计脸色一变,正式盘道。
    那边城里,指真定卫城。
    总爷,是平民百姓对现职军人的总称,官是将爷,兵是总爷,后来老总的轻视性称呼,源出于此。
    玄女坛,指附近三府那些女人们,所建立的秘密香坛不敢称教称门。
    四年前唐赛儿造反,自称佛母,也没称教,却打出佛门弟子的旗号。结果,她失败了。
    结果,南北两京以及天下各地,数万和尚尼姑,全被捉送京师(南京),逐一严弄拷问,清查余党,坑死了不少和尚尼姑。
    所以,逃匿的余党改佛为道,香坛供九天玄女,对外称玄女坛信众。
    “在下石勇。”他胸有成竹,神色泰然,“公孙三爷的朋友,早两年曾经替在下打点过一些事。三爷既然要晚些来,我等他。”
    “石兄需要什么周转?”
    “换一些银钱,用庄会票换,一些宝钞折现。也许,换进山的路引。”
    “这”伙计一楞,“庄会票你可以到城里钱庄换呀!京都四大钱庄,在这里都有分号。”
    “这里的分号,不敢付银子,必须由公孙三爷出面暗中打点,才能兑换银子。”那时,严禁使用金银,商家由钱庄所开具的庄会票,也明白地以银钞为单位。
    比方说,一千两银子,票面写的是宝钞一千贯,但另设暗号,必须由可靠的人暗中承兑。如被查出,大面额的死路一条。谁胆敢使用一钱银了了,抓住了罚钞一千贯。
    大明宝钞大量贬值,即将成为废物。永乐大帝朝廷的库存,全被永乐大帝花得一干二净。结果大量印宝钞,通货膨胀得极为惊人,目下已实际贬值八至十倍,一贯的宝钞,仅值一百二十文制钱左右。
    在市面卖物品,有一明两三种暗价格,已是公开的秘密,连官府也不想追究。三种价格是宝钞、制钱、银了了,大家心照不宣。
    一两银子,可换制钱一千四百文左右。一贯宝钞,可换制钱一百二十文左右。
    银了价值最高。制钱是大量使用的通货。因此生意人的钱袋,重得让人受不了。
    带银子又怕被抓,带宝钞又没有人要,说苦真苦。
    宝钞还不至于成为废物,因为朝廷规定税赋需缴宝钞三成,以便维持流通。宝钞唯一的用途是缴税,因此有人暗中大量贱价收购宝钞。
    曹世奇毕竟不是本地的龙蛇,终于被伙计听出破绽。
    公孙三爷虽然是本地的地头龙,但还没有左右本地钱庄的实力。
    “我替你找人打点。”伙计说,面向低垂的内帘,打出几种手势。
    “谢谢。”曹世奇客气地道谢。
    出来了两个人、三个人、四个
    片刻间,围上了八个,气氛一紧,八双怪眼狠盯着他,所有的人皆抱肘而立,衣内有匕首一类的短家伙,像八头猛虎盯着一头羊。
    “诸位,在下此来是诚意的。”曹世奇平静地说,将腰袋往桌上一搁,“生意不成仁义在,平心静气谈谈,对诸位并没有损失,就算在下闯错了门,诸位仍可权衡利害决定摆平之道。”打开腰袋,取出一叠庄会票。四卷沉甸甸、每卷一百张一贯面额的宝钞。
    过来两名大汉,取过庄会票逐一翻视。
    是京都盛源钱庄的庄会票,限京师各府分号承兑,面额目三十贯至五十贯;另有兑银的暗记,共二十六张。
    如果换成制钱,得要两个人挑。而四百张宝钞,仅值三十余两银子。
    “事情办妥,全是你们的。”曹世奇收敛了笑容,虎目中冷光湛湛,“皇帝不差饿兵;在下不是不上道的人。我要和有份量的大爷谈谈,公孙三爷当然是在下要会晤的大爷,谈不拢摆不平,我再听诸位的高见,任凭诸位摆道,三刀六眼在下奉陪。”如此高的花红,所要办的事,必定非同小可,一分钱一分货。
    他能找到门路进来,就表示是行家,凭这些钱和票,他有资格与任何龙头大爷平起平坐谈买卖。
    话说得客气,骨子里强硬。
    八大汉你看我,我看你,委决不下,被这些银票吓了一跳,当然也知道所要办的事,有高度的危险性,怎敢乱作主张?这些地方龙蛇,为了十文八文钱也会打破头。
    龙头大爷的家里,能拿出百十两银子的人就没有几个。其他混世的泼棍,有钱压袋的也屈指可数。
    “公孙三爷今晚可能出不了城。”那位留了络腮胡的大汉,将庄票和宝钞装回腰袋。
    “那我明天来,白天。”曹世奇将腰袋在腰间拴妥,有走的意思。
    “他不会见你。”
    “等公孙三爷决定,好吗?”
    “我就可以作得了主,三爷会听我的。”大汉拒绝的态度相当坚决,“你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物,我得为三爷安全打算。”
    “好吧!我去北关外,找赤练蛇丁威二爷。丁二爷虽则人手不足,但他敢做敢当,足智多谋,而且很贪,水里火里他不会退缩。”
    他要走,两名大汉移步挡住了他,怪眼彪圆不住阴笑,拦阻的意图十分明显。
    “不要这样。”他顺手抓起茶壶,举至口边,“不是强龙不过江。各位,我无意扮过江的强龙,能和和气气办妥的事,决不说一句有伤和气的话。但不论办任何事,我都会把可能的危险计算在内。作最坏的打算,如果必须扮强龙,我会毫不迟疑张牙舞爪。”
    “嘿嘿嘿你以为你的爪牙得?”大汉的巨爪徐徐伸出。
    “一定利,非常的锋利。”利字声落,嘬口一吹,茶壶突然成为碎屑,在怪响声中飘坠。
    这表示他一面说话,一面可凝聚惊世的内功,不需事先摆姿势运气行功,随时皆可发出石破天惊的内功,把这种瓷烧的中型茶壶吹成碎屑。
    八大汉骇然变色,不由自主各向后退了两步。
    如果被吹上一口气,哪有命在?
    “退!”门口传来沉喝声。
    八大汉如逢大赦,惶然急退。
    鱼贯进来了五个人,领先那有大爷的气概,豹头环眼,身材如铁塔。
    “阁下是示威来的?”这人沉声问。
    五个人都佩刀,威风凛凛。后面四个大汉像随从,更像保镖打手。
    “来读买卖。”曹世奇知道来人是谁了,“尊驾想必是公孙三爷了,在下专程前来求见洽商的。尊驾这几位兄弟忠心耿耿,怕尊驾受到伤害,不但声称可以作主拒绝会见,更意图想打发在下滚蛋。经过详情如何,可请你这位兄弟说。”
    “不必说了。”这人摇手冷笑,“在下授权让他们作主的。最近我忙得很,时衰鬼弄人,楣事一箩筐,委实无法抽身与人谈买卖。”
    “在下”
    “我是公孙季。”
    “在下慕名”
    “是你自己走呢?抑或要我派人把你丢出去?”
    人多势众,自然气大声粗。
    曹世奇先前所说的话,不但含有激将成分,也有讽刺味,在强者耳中,实在听不顺耳,才因此断然拒绝商谈,下逐客令口气强硬,显然有恃无恐。
    做不成买卖,希望已绝。主人既然不客气,没有好来好去的打算,客人就用不着保持礼貌,必须扮过江的强龙了。
    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利诱失败希望已绝,威迫是最后手段啦!
    “是哪一位能把在下丢出去?”曹世奇脸一沉,踢凳移位,“生意不成仁义在;阁下却浪得虚名不上道,你该客气地送我离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流血纠纷。哼!你不是一个有担当的一方之豪,只是一个下三槛的混世三流货色而已。”
    公孙三爷巨大的身躯向前逼进,真有几分像是小鬼压金刚气势,想利用体型优势压垮对方,想必是浑身横练不怕对手打击。
    “你认为学了几手障眼法,就敢来踢我的山门?混蛋!”公孙三爷一双巨手伸出了,像要捞鱼,“玄女坛那些仙女的法术,也奈何不了三爷我,你”把吹碎茶壶看成障眼法,不无道理。
    事先在抓壶时,已将壶抓裂了,吹气时手上用劲震碎抛洒,其中一些小手法,旁人是不可能看出破绽的。
    公孙三爷来晚了一步,只看到碎屑飞散,便认为是障眼法小技巧,与玄女坛那些仙女的法术,性质相去不远,都是诓骗愚夫愚妇的小把戏而已。
    “你有罪受了。”曹世奇接下对方的话,右手一伸,抓住对方巨大腹部的一团肥肉。
    他手大指长,五指像巨鹰的爪,更像大钢钩,深深钩住肥肉向内收,似要把那一团肥肉拉脱躯体,抓扣和挤压的力道极为猛烈。
    “哎呃”公孙三爷厉叫,双手一合,要抱住曹世奇加以撕裂。
    曹世奇左手一抄,扣住了对方的左手猛扭,不但挡住了公孙三爷的右手,也迫使身形扭转,再向前推,将上身用力往前顶。
    上身扭半转向前顶,下身腹肉被抓牢往后拉。
    “碍”公孙三爷痛得厉声狂叫。
    “不能上!”伙计惊叫,拦住要冲上抢救的四保镖,“你们一上去,三爷的肚子将被撕开,不”“我要把他撕烂。”曹世奇凶狠地说。
    “哎碍不不要”公孙三爷魂不附体,快要崩溃了。
    “老兄,有有话好说”伙计扮中间人,可能地位不低,“三爷这几天诸事不顺遂,心烦气燥不想再招揽是非,难免得罪所求不遂的朋友,请高抬贵手,大家坐下商量解决之道。”曹世奇放手将人推出,公孙三爷像倒了座山,地面似乎也发生震动,被两名保镖急急扶起,痛得浑身战抖,无法挺立保持英雄形象。
    其他两保镖与八打手,跃然欲动。主人已经脱险,保镖打手该替主人讨公道了。
    “谁敢向在下动爪子,一律废掉手脚。”曹世奇扫了众人一眼,语气凌厉凶狠,“在下走遍了大半壁江山,闯过刀山剑海,江湖道有我的地位,多大场面我没见过?整治不了你们这些地方蛇鼠,我敢赤手空拳闯到你们的窝子里来?哼!”
    “你你到底”公孙三爷在两名保镖的搀扶下,几乎说话快要断气了。
    “你愿意坐下来谈?”曹世奇冷笑问。
    “我我能不不愿意吗!”
    “不能。因为你先采取暴烈行动,我已尽到礼数,你不要礼要兵,用兵解决输家别无抉择,这道理你懂。我有权采取更为有利行动,不管你是否愿意。”
    “我认了,到里面去谈。”
    “就算你里面布了血池地狱,我也要进去和你谈个一清二楚。”
    走道里面幽暗,天知道布了些什么陷人的机关埋伏?
    如果他害怕,就不会前来丢人现眼。
    人多好办事,公孙三爷人手众多,他自己有打手何镖,有许多城狐社鼠做爪牙,有亲信的弟兄替他摆平一般事故,仅重要的事务需要他操心。
    小茶馆后面,有许多连栋的房舍,大白天钻进去,也难辨方向不见天日。
    每一栋房舍,皆有不同的用途。有娼、有赌、有销赃、有雇打手刺客、有银钞兑换、有偷运盐粮五花八门,各有专人行家负责。
    向官府打通关节、盗卖军品、人口买卖种种不法勾当,他几乎一手包办了。
    他的家却不在这里,在南关外大堤的小街上。
    谈判还在进行,闻警起来等候声援的狐鼠,陆续赶到各就方位戒备,随时准备抢救主人。
    半个时辰之后,曹世奇大摇大摆离去。跟踪的人仅跟了半条街,便失去了他踪迹。
    屋后,两名大汉像老鼠,窜入黑影的小巷,不久便出现在东关北面半里外的护城河旁。
    一人拉起水中的一根沉在河底的绳索,另一人草丛中拖出三根木头钉妥的木排,利用沉绳将木排拉过十余丈宽的护城河,木排塞在城根的草丛中,利用飞爪爬城,消失在城内的街巷里。
    两人根本不知道后面有人跟踪,注意力皆放在前面。
    跟来的黑影没用木排渡河,干脆脱光游水而渡。
    普通的城池,护城河或濠,通常仅三四丈,真定府城却有十余丈。能一跃三四丈的人,到了这里也只能望河兴叹,不会水的人,更是望而却步。
    南门外利用三四里宽的滹沱河做护城河,更不可能飞渡。
    所以这座城撤除四座关城桥,便与外界完全断绝往来。夜间,有人守住关桥,城门也闭上了,想进城那是不可能的事。
    地方的蛇鼠,就知道夜间可从何处出入。
    跟踪的黑影不需飞爪爬城,利用城根的草地做起跑点,紧冲几步扶摇直上,登上三丈三尺高的城头。
    先爬登的两个人,刚用绳下缒至城根。
    公孙三爷的家在南关外,派人返家传讯,用不着爬城。这两个人的去向,当然不可能是返家报平安讯息的。
    缒降的城根左方,突然从草丛中升起五个黑影,以相当迅疾的身法,向两个人下降处飞掠。
    降下的两个人,不知左方不远处有人掠来,收了缒绳向右方飞奔,窜走如飞速度快,三五起落便消失在一条小巷的房屋暗影中。
    跟上城头的黑影目力超人,藏身在女儿墙垛口,还来不及往下跳,便看到升起的五个黑影。
    看到五黑影挫身飞掠的情景,便知道志在缒降的两个人。
    他像一只蝙蝠,无声无息飘降,着地身形倏变,幻化数个虚影,倏忽隐现,恰好挡在五黑影的追逐经路上,而且陷没幻现间,发出奇异的阴笑声。
    五黑影显然大感吃惊,倏然止步两面一分。
    夜间视线不良,他们看到有人缒降,降下的人走动时受到草丛掩护,事实上五黑影并不知道缒下的人,降下后窜走去向。
    虚影连续闪动,五个人都看到了,还以为是缒降的人,而且有党羽接应。
    夜间偷渡城关,是充军边地或死刑。
    夜间除了巡城的丁勇之处,不许平民百姓登城,所以夜发现有人上或下,几乎可以肯定是不法之徒。
    看到连续闪动的人影,无法分辨是虚是实,数量不少,五个人警觉地采取戒备阵势,随时准备扑上,行动颇为小心谨慎。
    这仅是瞬息间所发生的事,最后现身挡在前面的,只有一个人,一个以青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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