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清]女人,军婚如山-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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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声云翔，微微弱弱，凄凄惨惨，仿佛被饿了渴了十几天的沙漠旅人，忽的看到一篇绿洲而萌发的喜悦之情，既庆幸又叹息。
　　苏云翔一下子听出异样，立刻灭了火焰，温柔焦急的问，“秦秦，你怎么了？”
　　“呜呜……云翔——”她忽的就在大马路边哭了起来。
　　那边的男人，一脚踢翻了一个座椅，猛兽一般冲出了会议室的休息厅，“秦秦，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出什么事了？”
　　秦微澜像个迷路的小孩子，抬头看看冒着热气的大马路和寥寥无几的行人，“我在马路上……”
　　“跟谁在一起？”
　　“我一个人……”
　　苏云翔听着她抽咽的声音，急的抓狂，偏偏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是他主持的，走不开，只能站在走廊抓着窗棂，“你一个人在马路上做什么？李然呢？你不是去医院了吗？哎呀，你要急死我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男人在那边焦躁的喊，秦微澜的意识终于慢慢回笼，想着这幅状态还不知道要让他揪心成什么样子，赶紧猛吸一口气，让嗓音听起来尽量正常一些，“云翔，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没事你哭什么？李然呢？医院检查怎么说？你献血了吗？”男人蹦出一堆的问题。
　　秦微澜擦干眼泪，“还没有献血。”
　　“怎么了？”苏云翔大致也摸清楚秦微澜的脾气，这会儿耐着性子静下来，一句一句的问。
　　果然，镇定下来后，秦微澜也理清思绪，深深吸一口气，才开口，说出让苏云翔急了半天的事情。
　　“云翔，我想——我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了——”她缓缓的，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炸晕了电话那端的男人。
　　“什么？！”苏云翔稳重如山的人，此刻也震惊了，怎么突然之间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就出现了？“秦秦，这……”
　　“嗯，”秦微澜顿一下，继续道，“那个人，应该就是王璐的父亲——”
　　“啊？”苏云翔再次震惊，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身后的军官原本是想来提醒他休息的时间到了要继续开会，可是看着领导既疑惑又惊诧又严肃的表情，吓得站在身后不敢开口，“秦秦，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弄错了？”这么说，她和王璐岂不是亲姐妹了？世上居然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秦微澜早就认真想过了，应该不会错。本来RH阴性血就罕见，而她跟王璐父亲的血型完全吻合，都是RH阴性血AB型，这样的概率已经是千万分之一。如果说光凭血型无法肯定的话，那么王璐母亲初见她时的反应和今天王璐父亲看见他时的震惊，基本就可以确定了。
　　想必她跟母亲长的还是有些像吧，所以他们一个个的才会一看见她就觉得震惊，甚至惶恐。想着刚才王璐父亲开口的那句话，说“孩子，你还活着……”秦微澜就觉得悲哀的好笑，原来，他们都以为她早就已经死了，所以看见她才会惊恐——恐怕心里还想着，看见的是一抹冤魂。
　　“应该不会错的。”秦微澜想到这里，悲哀的自嘲，“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看见我时，都是惊恐的表情。”
　　那边，苏云翔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急躁的抓头，察觉到身后立着人，他一转头，那人啪的敬礼，“苏——”
　　那士兵还没说话，被他一个手势赶走了，“秦秦，我现在回来，你等我回来再——”
　　“不要！”秦微澜一听他说要回来，赶紧阻止，“云翔，我没事，你不要回来。我现在去找阿婆，看看阿婆是否知道当年的事情。就像你说的，说不定弄错了呢，说不定……我只是跟那个人长得像——”尽管，心里也觉得弄错的可能性很小，可她还是安抚丈夫。
　　那边，苏云翔刚迈了步子要走，首长和政委已经过来了，他极为难的跟秦秦简单的交代几句，挂了电话关了机无奈的一叹息赶紧跟着首长们重新进入会议室。
　　而马路上，秦微澜的思绪被丈夫的电话打断，现在也平静下来一些。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应该跟阿婆说一下，说不定阿婆那里能知道一些当年父母离异和抛弃她的真相呢。
　　想到这里，秦微澜抹干眼泪，整理好情绪，招了辆出租车就去了疗养院。
　　阿婆看着秦微澜一人来探望她，先是高兴，后来又疑惑起来，“澜澜啊，你不是跟云翔度蜜月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云翔呢？”
　　前阵子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怕老人家知道了瞎操心，全都严严实实的瞒着阿婆，所以她这会儿看见孙女才会觉得奇怪。秦微澜笑笑，先是跟疗养院的各位爷爷奶奶打了招呼，又跟耿爷爷问候了几句，扶着阿婆去了一处阴凉的树下，“云翔部队上临时有任务，我们就提前回来了，他现在回部队了。”
　　“啊，这样啊……”老人家点点头，在树荫下的藤椅坐下，端详着孙女，“怎么瘦了？”
　　秦微澜摸摸自己，“是吗？可能出去玩，太累了吧。”想着心里的疑问，秦微澜也不顾左右而言他了，在老人家身边坐下，直接就问，“阿婆，我亲生父亲姓什么？”
　　老人家一愣，面色瞬间变了，“澜澜，你怎么问起这个？”
　　“阿婆……”秦微澜有些急，“您就告诉我吧，我已经这么大了，您还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呢？”从小到大，村里总是有人传着她父母的事情，她不相信，阿婆一点都不知道。
　　“澜澜，你现在过的这么幸福，云翔又对你这么好，他的父母也待你视如已出，你还要追究那些陈年往事做什么呢？”阿婆也劝，不明白这孩子怎么突然就惦记上这件事情。
　　秦微澜也不跟阿婆绕弯子了，见阿婆不回答，她干脆直截了当的问，“——他是不是姓王？”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父亲是谁（下）

　　阿婆面色瞬间紧张，看着秦微澜，慌张的结巴，“澜澜，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够了！有了阿婆这句话，秦微澜心里就彻底肯定了。
　　视线悲伤的移开，秦微澜看着远处的景致，夏日的草坪绿油油的一片，赏心悦目，可是她的心里却是荒芜杂乱，轻飘飘的一句话消散在山坡的清风下，“阿婆，我想我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了——”
　　她缓缓的任命的说，无力的苦涩的笑。
　　如果是放在别人身上，从小孤孤单单的长大，突然之间蹦出一个爸爸，肯定是会喜出望外，震惊欢乐的吧。可是，她居然不觉得快乐，反而，觉得憎恨。
　　如果一辈子都不曾知道这个人，她也许就这样过了，即使曾经伤痛过，向往过，但总会被时间的脚迹磨平；可如今，那个人突然出现，让她不理也不是，理会也不是，秦微澜有一种预感，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人生或许会因为父亲的腾空出世而再次打破。
　　秦微澜的一句话像是一个晴天霹雳让阿婆震懵了头，老人家承受能力弱，被这个惊人的消息震惊的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澜澜，你会不会弄错了？你说你找到亲生父亲了？”
　　“嗯，”秦微澜重新回过头来，认真的问，“阿婆，当年，我父母的事情，您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老人家面色为难，显然在做着天人之争，“澜澜……”
　　“阿婆，如果那个人没有出现，我或许也不追究就这些了，”秦微澜见阿婆还是不想说，轻柔的语调缓缓的道，“可是，老天爷还是让我们相见了，阿婆，这件事情早晚都会水落石出的，您希望看着我整天为这件事情纠结吗？”
　　老人家忽的叹息一声，口气里满是无奈和心酸，“孩子啊，阿婆也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只是，当年这件事实在是不光彩啊——”
　　“不光彩？”秦微澜更加好奇，“阿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说，您对我父母很了解吗？”
　　“哦……这个，”阿婆顿一下，“都是一个村子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当然都知道了——”
　　“哦，”秦微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我父母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不要我？”是不是真的像村里传言的那样？父亲抛弃了母亲，而母亲投河自尽。
　　“哎……这件事说来话长——当年，你父母确实是关系不好，经常吵架打闹的，有时候打架的声音隔壁邻居都可以听见，村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你父亲突然就不要你妈妈了，一个人离开去了外地——可是，你父亲走后不久，你妈妈就怀孕了……”
　　“怀了我？”秦微澜问。
　　“嗯，”阿婆点点头，继续道，“你父亲那时候离开家在外面挣钱，除了不回来看你妈妈以外，每个月倒是按时寄钱回来给你妈妈花销。你妈妈怀孕之后，就想让你爸爸回来，托人到处打听你爸爸的下落，可是你爸爸始终不肯回来……后来，你妈妈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就找去了。”老人家说着这些，声音里透露着无力的心酸，仿佛这些事情都是她亲眼经历一般，“没过多久，你妈妈回来了，却还是一个人……”
　　秦微澜眉头一皱，“那个男人还是不肯回来？”
　　“嗯，”老人家点点头，“你妈妈整日以泪洗面，过的比较辛苦，但还是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或许……”
　　“她想把孩子当做改善夫妻关系的契机？”秦微澜一下子想到，问出。
　　阿婆听着秦微澜苦涩的语气，无声的点点头。
　　“那后来？”
　　“后来，你妈妈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跟法院提出离婚——她当时，应该只是想借离婚这个理由，让你爸爸回来吧……而你爸爸，也确实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当时，你妈妈低声下气的哀求，让你爸爸不要再走，说以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但是你爸爸始终不同意，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倒也没有再走，或许，是看着你妈妈的肚子越来越大，一个人生活的艰难吧，他就心软了留下来照顾了——”
　　“那后来为什么又离婚了？还有，您说这件事不光彩，是指什么不光彩？”秦微澜见阿婆停下来，又急着问道。她一直好奇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如今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恨不得一下子就弄清楚全部的来龙去脉。
　　“这个——”阿婆突然为难的顿住，不知道在犹豫着什么，“不知道你父亲后来是因为什么又离婚了，或许觉得两个人还是没有感情吧……至于不光彩什么的——”老人家又吞吞吐吐的一会儿，才道，“在农村里，离婚本就不光彩啊——那时候哪里是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啊，离婚了再娶再嫁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哦。”秦微澜无意识的点点头，陷入深深的沉思。王璐跟自己差不多大，那就是说王璐妈妈怀着王璐的时候，也就是自己的母亲怀着自己的时候，照这么说，那个男人当年在外面确实有了女人，而且已经有了孩子。
　　想到这里，秦微澜不由得一颤，如此说来，真的是那个男人出轨了，抛弃了她们母女。而他坚持离婚的原因，应该也是因为外面的家庭了。
　　“澜澜，这事已经好多年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还有，你说你见到你的父亲了，他在哪里？你们怎么见面的？你怎么知道那就是你的父亲呢？”阿婆见秦微澜沉默着，脸上的情绪交错复杂，凝重又悲伤，她拉着孙女的手，柔声询问。·糯·米·首·发·
　　秦微澜低低的叹息，悠悠的道，“这件事说来巧合，我一个朋友的父亲得病了，做手术需要大量的熊猫血，而我恰好是熊猫血，就去献血。无意间听到朋友的父母对话，那个男人在外面还有一个女儿，而他看见我时……”秦微澜说到这里，转头问，“阿婆，我跟我母亲长的像吗？”
　　老人点点头，“眉目间，挺像的。”
　　秦微澜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那就对了。”难怪王璐的父母看到她，都是震惊的表情。
　　老人听完秦微澜的叙述，有些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澜澜啊，那这么说，你跟你那个朋友岂不是亲姐妹？”
　　“嗯。”秦微澜笑，“阿婆，而且，我们岁数差不多。”
　　“什么？”老人家震惊，立刻明白，“这么说，当年你父亲确实在外面重新有了家室——”想到这里，老人家的心里也不禁悲苦起来。当年，澜澜的妈妈苦口婆心的挽留，不顾生产之后虚弱的身体硬是要下床拉住那个男人，可那个男人还是留下离婚协议书走了，原来，是已经有了新的家庭——
　　“应该是的。”想着王璐永远天真甜美的笑容，秦微澜心里情绪难辨，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去面对她。王璐是无辜的，可毕竟是她夺走了自己的父亲，甚至可以说，间接的夺走她整个家。要她完全毫无芥蒂的与她像以前那般相处，她一时无法做到。
　　“澜澜，那你现在怎么做……你说他病了，是什么病？严重吗？”虽然那个人消失了这么多年，可现在毕竟是重新有了联系，老人不禁想要关心一下。
　　“严重，需要大量的HR阴性血做手术，如果再拖下去，很可能就无法救治了。”秦微澜怔怔的一字一句的道，仿佛那个人跟自己毫无关系。
　　“啊？那你——”
　　“阿婆，这件事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我需要时间静一静，想一下。”秦微澜扶着老人起身，“阿婆，你照顾好自己，我有时间就来看你。”
　　老人家看着秦微澜的面色，忧心不已，“澜澜啊，无论如何，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嗯，我知道。”
　　出疗养院时，秦微澜神情恍惚的只顾着走路，心里来来回回盘旋着乱七八糟的念头——她的亲生父亲终于出现了，而且还得了重病；她有一个同父异母的亲生姐妹，和她差不多大……
　　“秦秦！”一个熟悉的男声突然传过来，紧接着肩膀就被一双大掌定住，秦微澜一怔，抬头见是苏云翔，先是愣愣片刻，忽的一下子投进男人的怀抱，“云翔？！”
　　苏云翔猜想她就还在疗养院，开完会请了一个晚上的假，就一路疾驰直接来了疗养院，远远的看着妻子像个木偶般走出疗养院，他一下车，三两步的冲上去。
　　“嗯，是我。”搂着妻子在怀里，炎热的夏天，她的身上居然是冰冷的触感，他不禁又紧了紧怀抱，“怎么样？阿婆怎么说？”
　　秦微澜靠在他怀里，慢慢的放空自己的思绪，隔了会儿钻出他的怀抱，笑一下，“云翔，我有亲生父亲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救与不救

　　她虽然是笑着说，可是那种悲壮的口气，仿佛是亲人离世一般，让男人心里又是狠狠的一揪，“怎么了？要是不喜欢的话，咱们不认。”
　　他低沉醇厚的嗓音温温柔柔的道，仿佛哄着不开心的孩子，秦微澜听完他的话，又扎下脑袋，埋在他胸前，嗡声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认他。”
　　虽然已经是傍晚，可是气温依然高，苏云翔低头在她耳边亲一下，“天热，我们先回去再说？”
　　只要有他在身边，秦微澜就觉得心里无比踏实，点点头，任由男人搂着上车。
　　原本是想回苏宅的，但是怕秦微澜这个状态被老妈子逮着问东问西的，让她心里更加烦躁，苏云翔便决定回世外桃苑。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后，苏云翔搂着她下车，秦微澜一路上话很少，都是一个人怔怔的愣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人出了地下停车场，一起往小别墅那边走去。
　　“澜澜！”忽然，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两人都是一震，苏云翔搂着秦微澜转身，见身后站着王璐。
　　王璐这个时候才从医院离开回来，没想到居然正好碰到秦微澜，见苏云翔在一边陪着，王璐先是跟苏云翔点点头，才走上去看着他臂弯里的好友，犹豫一下开口，“……澜澜。”
　　王璐只是叫她，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父亲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能尽早做手术当然是好，可是现在这层关系摆在这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秦微澜。
　　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她身上，她也无法很大方的立刻就答应献血。可是，就算怨恨，也不能完全的置亲生父亲的生死于不顾吧。
　　苏云翔一向很健谈的人，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看看怀里的女人，他胳膊轻轻动一下，摇着她的背，低声提醒，“秦秦……”
　　秦微澜这才抬头，眸光迎上王璐的视线，嘴角露出一个淡笑，“小璐。”
　　“澜澜，你……”王璐开口，却欲言又止，无奈的叹息一声，“澜澜，今天这件事也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听我爸妈说过这件事，现在，我也——哎……”
　　苏云翔还不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也不好插话，只是默不作声的搂着妻子，大掌放在她的腰侧慢慢的上下摩挲，像是安抚着烦躁的小动物一般，秦微澜感受到丈夫的呵护，心里平静一些，“小璐，你不用愧疚，这件事与你无关。”父辈的恩怨，怎么会牵扯到下一代呢，她再悲愤、再伤痛，也不至于失去理智的胡乱错怪人。
　　王璐听她这么说，心里放松一下，“澜澜，你真的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跟我生疏？”
　　“当然不会。”秦微澜微笑着道。
　　苏云翔见王璐也是疲惫的样子，想必在医院里呆了一天也累了，便邀请，“都到屋里坐着说吧，外面还有些晒。”
　　王璐正想借着机会说服秦微澜接受父亲，听见苏云翔这样招呼，爽快的应下来，“好，谢谢苏大哥。”
　　苏云翔苦笑一下，“别，弄不好，我得叫你姐姐。”秦微澜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所以这对姐妹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
　　男人一句幽默风趣的玩笑话终于让三人之间的氛围和缓一些，进了房，苏云翔给她们倒了两杯水，就安静的坐在妻子身边，听着她们的对话。
　　王璐看着秦微澜的神色，心里不由得又希冀起来，“澜澜，我真怕你会因为这件事，连我都不理了，那我可就伤心了，幸好你不介意。不过，既然你都可以接受我了，为什么又不能接受爸爸呢？”
　　秦微澜知道她来还会提起这些，心里早就想好了答案，“小璐，你是你，他是他，他无缘无故抛下我这么多年，现在突然出现，我实在是没办法一下子接受……”
　　“澜澜，或许爸爸当年有不得已的苦衷呢！”王璐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想着父亲平日里对她和蔼可亲，算得上是一个好父亲，她本能的觉得这件事情有误会。
　　谁知，秦微澜冷冷的一笑，“小璐，没有苦衷，我刚才去问过我阿婆了，当年，就是他抛弃我母亲，在明知道我母亲已经将要生下我的时候。”
　　“啊？”王璐一下子惊悚到了，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种无情无义的做法是自己父亲所为，“澜澜，会不会弄错了啊……”
　　“呵呵，”秦微澜依旧冷笑，苏云翔不喜欢看着她这个笑容，伸手抚在她的肩膀上，“秦秦，别这样……”
　　“不会弄错。”
　　“啊……”王璐面色一惊，柳眉微皱，连眸光说不出的惊讶，“爸爸怎么会这样……”
　　“小璐，我们年纪一般大，说明他抛弃我和我母亲的时候，你母亲正怀着你——”秦微澜原本不想说这些，可是见王璐一幅不相信的表情，她只好继续道，“我阿婆说，我母亲快生我的时候，他还回来过，可后来还是跟我母亲离婚了。我想，就应该是那个时候你妈妈也要生下你了吧。”
　　王璐深深震惊了，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胸口一下子就像是停止了心跳，难受至极，裸露在外的肌肤也“刷”的一下子起了很多鸡皮疙瘩——难怪，难怪她无论怎么问母亲，母亲始终不肯说出这件事情的真相。原来，母亲与父亲的结合居然是建立在另一对母女悲惨命运之上！
　　看着王璐的反应，秦微澜心里也不好受，刚才这番话，等于生生撕碎亲生父母在王璐心目中几十年的形象和威望，有几个儿女愿意知道自己的父母曾经做过那样不为世人赞同的事情。
　　“小璐，我跟你说这些，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那个人，到目前为止，仍然只是你一个人的父亲。”屋子里沉寂了很久，久到空气都要凝冻起来时，秦微澜又缓缓的开口，艰涩的说道。
　　王璐终于有了一些反应，抬眼转睛看着秦微澜，滞涩的点点头，“我懂你的意思……”言外之意，即使她不愿意献血救父亲，也情有可原。毕竟，父亲不对在先，而且是那么不可原谅的错误！
　　王璐走后许久，秦微澜才愣愣的转头看着丈夫，“云翔，我是不是太绝情了？那个人，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可是我见死不救——”
　　苏云翔看着她眸里的悲伤和眉间残留的痛楚，心疼的搂着她靠进自己的怀里，在她的耳边不断亲吻着，“不是你的错，那样的人，不值得浪费我秦秦的血去救。”
　　想着那个父亲当初就这样抛弃了自己的女儿，苏云翔只觉得义愤填膺，秦微澜表面平静，可心里肯定十分难受，他感同身受，也不想原谅那个男人，更不愿意秦秦去献血救他。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无情也罢，他就是觉得，那样的人不值得去救！老天爷说不定就是故意惩罚他，才让他得了这个病呢！
　　“可是，那是我的亲生父亲……”秦微澜心里乱极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