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水泱泱过,几何绕千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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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白订了。”
　　我“嘿嘿嘿”的笑，江聿淮白了我一眼，我讨好说：“我想吃虾了。学长，我们去吃麻辣小龙虾吧！”
　　江聿淮没说话，看了我半天才“嗯”了一声。
　　我跟在江聿淮身后出门，等电梯的时候，从里面拐出来一个女生，年纪看着跟我差不多，眼睛大大的，一身欧美风的打扮，感觉挺潮。她看了我一眼，就对着江聿淮打招呼：“江，你去哪儿？”
　　江聿淮说：“出去吃饭。”说完，江聿淮指了指我，对那个女生说：“这是夏余生。”然后又对着我说：“她是谢佳恩。”
　　我和谢佳恩相互颔首道了声“你好”，算作打招呼。继而听到她问：“江，你不和我们一块儿么？”
　　江聿淮笑着摇头：“不了，我跟余生约好了，你们吃好。”
　　谢佳恩点了点头，好奇的看了我一眼，就转身往里走。没一会儿我就听见她在跟人说话：“哦，江在那边，好像带了朋友，说是不跟我们一起吃饭了。厉，你动作快点，我好饿。”
　　厉？我发现谢佳恩叫江聿淮是直接只叫他的姓，那么这个厉应该也是一个人的姓了吧，不过厉这个姓倒真是少见。
　　“余生，电梯到了。”我正准备回头去看一眼，就听到江聿淮叫我。我连忙跟上他的脚步进了电梯。可不知为何，我心里莫名的升腾起一股怪怪的感觉，我觉得很疑惑。
　　到停车场的时候，我突然有些尿急，跟江聿淮说了一声，就急急忙忙的去厕所。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江聿淮正在跟两个人说话，因为那两人是背对着我，我看不清模样。不过从衣服我看出了一个是刚刚在楼上碰到的谢佳恩，另外一个我只知道是个男人。
　　“学长。”我走近了之后叫了一声。然后，除了江聿淮看向我，谢佳恩和那个人也应声回头。
　　当我看清楚站在谢佳恩身旁的那个人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不能动弹。而他的反应似乎也跟我一样，他只是愣愣的看着我。
　　我回过神来后，心乱如麻的朝着江聿淮走去。明明只是几步的距离，我却脚下发软，差点摔倒。幸好江聿淮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我，关切的问：“怎么了？”
　　我紧紧拉住江聿淮的胳膊，努力地笑着说：“没事，腿麻了。”
　　江聿淮将信将疑的看着我，眉头微蹙。一边的谢佳恩也在不时的打量着我，我对上她的眼神后，回她一笑。她一怔，别开了眼。
　　“学长，我在车上等你。”我仰头对着江聿淮说。江聿淮点头，没说什么。
　　“夏余生。”
　　我刚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我。我一顿，停下了脚步。那熟悉却略带陌生的嗓音曾在午夜梦回时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耳边盘旋，可此刻如此真切的听来，却仍旧让我觉得，这仿佛就是一场梦。过一会儿，陆恒就会把我叫醒，让我去上课。
　　“余生。”江聿淮也叫了我一声，我不得不回过头去。
　　这时，我听见谢佳恩问：“厉，你认识她？”
　　是了，厉这个姓不多，我刚才在楼上的时候怎么会没想到呢。我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暗骂自己傻。
　　“认识。”简单的两个字，清晰且坚定。
　　江聿淮拍拍我，笑着说：“余生，原来你和厉言宸认识啊。那待会儿就一起吃饭吧，反正大家都认识。”
　　“不要！”江聿淮的话音刚落，我立马拒绝。
　　江聿淮和谢佳恩均是一愣，狐疑的看着我。而厉言宸，站在离我不过两三米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我。此时已是上海的日落时分，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厉言宸的面目也开始慢慢的在我眼前变得模糊，我看不清此刻的他是什么表情。
　　我伸手扯了扯江聿淮的衣袖，他低头看我，我硬着头皮说：“学长，我和他……不熟。”
　　说完，我余光瞥见厉言宸身形一晃。我埋头，不敢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转身飞快的上了车。
　　其实，我心里从不认为我还能再遇见他，尽管，我至始至终都这样期待着，期待着有一天能和他重逢。

　　☆、第四章

　　陆远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码着上次江聿淮专访的稿子。看到来电显示陆远的号码，我的头皮一炸，觉得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喂。”我接了电话，颤颤巍巍的说了一声。
　　“夏余生，你是翅膀长硬了对不对，居然敢偷偷回国！别以为自己大学毕业了就可以有恃无恐，你也不过才25岁，小丫头片子一天天的不学好，鬼主意还挺多！”果然，不出我所料，陆远一开口就把我骂了一顿。
　　我实在忍受不了了，把手机拿得很远，可陆远的咆哮还是陆陆续续的传到了我耳中。我喝了口水，小声说：“哥，我错了。”
　　“你还知道你错了？”陆远哼了一声，“别以为认个错我就会放过你。夏余生，你来上海了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不回家住。真是以为自己找到个工作就了不得了，还在外面租房子，我家再装一个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哥，我不是这个意思。”陆远现在正在气头上，他是个什么脾气我很清楚，所以我现在丝毫不敢和他硬碰硬，只能顺着他的气，不然死得惨的是我。于是我可怜兮兮的说：“我妈不让我回国你也知道啊，可我不乐意呆在加拿大，所以我也不敢回重庆。最后再三考虑来了上海，一是觉得上海机会多，二是想着若是真有个什么好歹的，还能有姨妈和你照应着。所以，就来了。”
　　陆远在那头半天没说话，我心里直打鼓。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余怒未消的说：“明天下班了回家一趟。小姨打电话过来了，我妈惦记着你，都快急死了。夏余生，无论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再怎么都得跟我们通个气，这样瞒着家里成什么样子。还有陆恒也是，一把年纪了不好好做姐姐，还帮着你胡闹，真是不像话！”
　　听陆远的口气，看来陆恒的命运没比我好到哪去，估计也是被姨妈和陆远一顿骂。哎，我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换上笑脸，对陆远说：“哥，我保证明天下班了就直接回家，你别担心了。”
　　陆远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我长舒一口气，全然没有了写稿的心情，陆远那暴脾气从小到大真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仍旧让人那么受不住。
　　苏蓝趁着周末和男朋友过二人世界去了，我一个人在家本想午饭和晚饭随便凑合吃两袋泡面，可陆远这一通电话搅得我心烦意乱，于是我决定出去走走，吃点儿好的自我安慰。
　　我转地铁去了田子坊，没想到虽然是周末，人却并不是很多。我坐在街对面的星巴克发呆，蓦地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某个十一，还在国内读大学的我，赶了一趟凌晨的火车到上海，只为和那个人见一面。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黄金周上海的人真是多啊，我跟他去南京东路，去外滩，去陆家嘴，去田子坊……我们去逛漫展、坐轮渡、吃火锅……每个地方都是摩肩接踵，人头攒动。
　　想到那段时光，我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那时候我和他是真的好，真的。
　　手机响得很突兀，以至于深陷回忆中的我被吓了一跳，我接通电话，是江聿淮。一想到昨天那么尴尬的场面，我对着江聿淮竟也开始不自然起来。
　　“喂，学长。”
　　“余生，你在哪，现在有时间见一面么？”江聿淮用一贯温和的语气询问我，“有点事我觉得还是跟你说说比较妥当。”
　　我心里纳闷，说：“我在田子坊，学长要过来么？”
　　“嗯。”江聿淮简单直接的回答，“那我到了再跟你详谈。”说完，他就干脆的挂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我拿着手机有些懵。昨天因为很突然的遇见厉言宸，让我有些慌乱，导致我和江聿淮约好的吃饭也因为我的落荒而逃而泡了汤。
　　厉言宸……
　　我揉了揉脸，觉得很沮丧。一想到这个名字，我仍然觉得难过。我逃了四年，却还是没能逃出他的魔障。或许，就像陆恒说的那样，我始终放不下他。
　　江聿淮来得很快，他见我怏怏的样子有些担心，坐下后他问我：“余生，你还好吧？”
　　我一愣，知道他意有所指，抿嘴说：“让学长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江聿淮眸光闪了闪，金丝边眼镜下的一双眸子满是探究的望着我。顿了顿，他说：“余生，你和厉言宸之间的关系，你不说我是不会问的。我今天来找你，只是想把昨天那顿饭补上。”
　　江聿淮的话让我心里很堵，我并不害怕别人知道我和厉言宸的关系，只是要我自己来说，我开不了口。那一句“说来话长”就能勾起我埋在心底四年都不敢触碰的回忆。所以学长，对不起。
　　“昨天你走了以后厉言宸问过我关于你的事。”江聿淮用不急不缓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却还是让我心头一跳。
　　我着急的叫了一声“学长”，然后说：“他问我什么？”
　　江聿淮看着我没说话，只摇了摇头：“余生，如果你们之间有误会，还是早些解开吧。厉言宸是我十分看重的下属，而你也是我十分在意的人。”
　　我望着江聿淮，很艰难的点了点头。
　　和江聿淮吃完饭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看了眼挂钟，都快八点了，苏蓝还没有回来。我觉得累极，开电脑把稿子写完给主编发过去后，就洗洗睡了。
　　因为睡得不安稳，第二天到杂志社后，杨思看着我的熊猫眼，吃惊的问：“夏余生，你昨天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被人打成这样！”
　　我白了杨思一眼，趴在座位上，无力的说：“我昨晚上失眠了，睡得很不好。”
　　叶澍从茶水间回来，递了个杯子给我，我坐起来看了一眼，他说：“泡了杯咖啡给你，看看你什么死样子。”
　　我欢天喜地的接了过来，拍拍叶澍的胳膊，笑着说：“这孩子，真不错！”
　　叶澍一脸嫌弃的拂开我的手，转身就走。杨思拿手指戳我，恨恨道：“夏余生，你还能再狗腿一点么！”
　　临下班的时候，林薇薇在外面叫我：“余生，外面有人找你。”
　　我正收拾着东西，一抬头就看到了面无表情站在门口的厉言宸。我心里一紧，不自觉的开始紧张起来。他里面穿着白色的衬衣，套了件灰色的针织毛衣，下身是一条简单的休闲裤，外面随意搭了一件中长的黑色羽绒服。他站在那里，我竟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他还是很久之前的那个厉言宸。
　　在我看着他发呆的时候，厉言宸就已经看到了我。他径直朝着我走了过来，我站在座位上手足无措，又想逃的时候却被走来的他一把拉住了手。
　　厉言宸很严肃的看着我，眉头微蹙。以前，我从没见过他发火的样子，他对着我的时候都是笑嘻嘻的好学长，除了那年十一我走之前他似乎很不开心，一直摆脸色不搭理我。
　　现在，他用这样的神情看着我，倒让我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被他紧紧拉住的手，隐隐有些疼，我不由得觉得害怕起来，怯怯的叫了声：“阿树……”
　　厉言宸如遭雷击的把手缩了回去，直直的看着我不说话。而我刚把那个称呼叫出口就后悔了，这一刻我看着厉言宸的神色，我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白痴！
　　坐我旁边的杨思，见我和这个男人一直对峙着，似乎是感到了什么不对，就担忧的叫了我一声：“余生，没事吧？”
　　我朝杨思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摇了摇头。在我怔忡间，厉言宸一手拉我，一手拿起我的包，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拉着我出了杂志社。
　　我是被他硬塞进车的。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我，简直是如坐针毡。厉言宸表情冷峻，似乎在生很大的气，可他一句话也不跟我说，搞得气氛十分尴尬凝重。
　　我侧头看他，轻轻做了个深呼吸，换上略带轻松的语气说：“厉言宸，好久不见啊！最近过得好么？话说，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我还没有下班的好不好，要是被主编知道了扣工资你负责么……”
　　“夏余生，你能不能安静点儿！”我话说到一半，就被厉言宸厉声打断。我见他脸色越来越差，只好乖乖的闭了嘴。
　　厉言宸不知道把我拉到了什么地方，我偷偷瞅他，他只是随意找了个花坛坐下发呆。我立在他面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默默地把手机拿出来，准备看个时间。
　　我刚掏出手机，电话就来了。一看来电是陆远，我“呀”的一声叫了起来。厉言宸略有些不满的抬头看我，我讪讪的对着他笑，然后接电话：“喂，哥。恩恩，我下班了，马上回来。”
　　“走吧。”我挂了电话，厉言宸就起身对我说了一句。
　　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坚毅挺拔的背影，我心情复杂。他手长脚长走得快，以前的我也是这样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他偶尔不放心的回头看我一眼，都能让我乐好久。
　　我本来打算让厉言宸把我放在地铁站，我自己搭地铁去姨妈家就好。可他任我说再多，都只是在问完地址后一言不发，默默的把车往五角场开。
　　下了车，我礼貌的跟厉言宸道别，居然在离姨妈家不远的地铁站外碰上了陆远。陆远站在离我几米开外的地方，神色莫测的看着我和厉言宸。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了，连忙朝陆远跑过去，满脸堆笑的叫了声：“哥！”
　　陆远没答我的话，只是和厉言宸两人很有默契的相互颔首算作打招呼，然后就拉着我走了。路上，陆远侧头看我，我心道不好，估计又得挨骂了。可陆远只是沉沉的看着我，倏尔叹了口气：“夏余生，你个傻丫头。”
　　我一愣，怔怔望着他。他回头看了看厉言宸离开的方向，语气怅然：“躲了四年，还是躲不过吧。”说着，他低头看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余生，别再难为自己了。”
　　我从没想过，陆远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可他偏偏说了，用一种我承受不了的语气。我鼻头发酸，看了看厉言宸消失的方向，然后扑进陆远的怀里哭了出来。
　　四年了，我以为我可以坦然面对关于他的一切。可从我瞒着家里偷偷回国，不顾一切的来到上海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还是想着他，念着他的。所以，我才会这样执拗的要来到这个有他的城市，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在千万人中和他再次相遇。
　　夏余生，果然还爱着厉言宸。

　　☆、第五章

　　顾清然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杂志社里忙得焦头烂额。杨思前天发烧进了医院输液，主编让她好好休息把病养好，于是就把杨思手头的工作全丢给了我。我从前天开始，就在马不停蹄的写稿子，敲键盘敲得手都快废了。
　　于是，顾清然听我怏怏的语气，说：“知道要请我吃饭，所以夏余生你就开始装柔弱了对吧。哦，对了，公司安排的酒店在浦东这边，你忙完了就过来吧。”
　　因为下班之前我还有两篇稿子要交，所以，我随口“嗯嗯嗯”的答应说“知道了”就赶紧挂了电话。
　　最后，我还是没有去浦东，而是把顾清然叫了过来，带她去吃了日料。吃完饭，顾清然拉着我去外滩散步，我们在外滩观景大道上找了个长椅坐下闲聊。
　　顾清然现在一身职业装，十足的白领范儿，干练中带了一丝小性感。我笑着看她，她瞥我一眼，说：“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留了四年洋回来，也没见你打扮上有什么进步，还是跟个小学生似的。”
　　我不恼，只对着她扮了个鬼脸：“你一直都走的御姐路线，我哪赶得上。”
　　顾清然白我一眼，想了想，说：“说起来，我都有好些年没来上海了。余生，我始终记得大二暑假的时候，你、我和向晚，我们三个人一起旅游的事。从重庆出发，洛阳、郑州、青岛、南京、上海、苏州。我们几乎绕了中国一圈儿，又累又开心。”
　　听顾清然这么一说，回想起来，那段日子仿佛就在昨天。我点头：“是啊，好怀念！”
　　“余生。”顾清然突然叫我，语气颇为严肃。
　　我侧头看她，她说：“我始终有些不明白，大三下的时候你为什么会突然出国。而且，又为什么会和宋淳熙、厉言宸他们断了所有联系。”
　　“清然。”我开口，用前所未有的平静心情对顾清然说，“那时候，我只是太绝望了。我无法继续面对厉言宸，所以我只能逃，逃开他。而宋淳熙我是真的觉得抱歉，因为他和厉言宸的关系，我不得不也躲着。可现在回头想想，是我太傻了，其实没什么必要的。”
　　顾清然摇头，望着对面灯火辉煌的陆家嘴，悠悠的说：“还好一切都过去了。余生，那时候，厉言宸飞到兰州来找过你，甚至他还去了重庆。可我们谁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因为一个五一之后，你就消失不见了。”
　　说着，顾清然转头看向我，我对着她苦笑：“清然，我又遇见他了。”
　　顾清然一愣：“你说厉言宸？”
　　“对。”我点头。
　　顾清然摇头失笑，叹了口气，说：“都是命啊。”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余生，其实你还喜欢他对不对，不然你不会一回国就来上海，连重庆都不回。”说着说着，顾清然笑了起来：“别说，我还记得你大学的时候说要考研考到上海来呢，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了他。”
　　“是啊。”我想到那个时候自信满满的说要考到华东师大的自己就觉得好笑，一门心思的想往上海钻，不过只是因为他在这里罢了。
　　我和顾清然对视一眼，两人都笑开了。顾清然突然拍拍我的肩，挑眉说：“嘿，夏余生，不就是一颗植物么，好好努力！”
　　我“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顾清然说话总是那么逗！厉言宸小名叫“阿树”，她就说他是一棵植物。我笑得停不下来，对着她用力的点头：“嗯！没问题！”
　　一周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周五下午我好不容易没什么任务坐在茶水间打瞌睡，叶澍突然冲了进来，火急火燎的对我说：“余生，主编找你了么？”
　　我睡意正盛，无精打采的对他摇头：“没啊，怎么了？”
　　叶澍摸着下巴琢磨，想了想说：“上一期采访江聿淮的杂志销量特别好，反响也挺不错的，主编好像打算搞个青年才俊的系列。又听说你在卓越那边认识的人挺多，所以想让你去通通关系，再物色个人选上下期封面。”
　　“啊？！”我的瞌睡彻底醒了，被叶澍给吓醒的。我有些恼火，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在卓越认识很多人了。人家一个搞IT的公司，跟我打不着半毛钱的关系。难不成，我一个学历史的跑去给人家讲计算机的历史渊源啊！”
　　叶澍见我急了，好声好气的说：“也不是那个意思。估计是主编知道了你和江聿淮认识，所以想着联络方便点儿。不然，下一期赶得急，现在才去联系别的公司，人家要是不答应，东等西等的就耽误时间了。咱们总不能看着杂志社开天窗吧。”
　　我想了想，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可叶澍的话也没错。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只要给江聿淮打个电话，至于那边答不答应就和我没关系了。
　　果然，叶澍刚走，我就被主编叫去了办公室。主编用一种咱们好商量的语气跟我说这件事，我见平时说一不二的女强人软了声气跟我商量，一时之间也觉得不好拒绝，只能闷闷的答应了。
　　从主编办公室出来，我就给江聿淮打了电话。江聿淮听我说了以后，默了一会儿说：“我一会儿先跟他们开会问问，你待会儿直接过来吧，先见个面，访问时间再定。”
　　我点头应下了，跟主编打了声招呼，就收拾东西去卓越。到了卓越以后，秘书见到我都不觉得陌生了，一边对着我笑一边把我往江聿淮的办公室领。期间，经过办公区域的时候，我无意的瞥了几眼，没看到厉言宸，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我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窝在江聿淮沙发里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就听到推门和关门的声音。我前几天天天赶稿加班，没一天是休息好了的，现在一闲下来就困得不行，眼皮重得睁不开。我本来还觉得不好，可转念一想这是江聿淮的办公室胆子又大了起来，索性睡了过去。
　　我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了坐在我身边的厉言宸。我刚醒脑子有些懵，眨巴眨巴眼睛望着他。厉言宸见我呆呆看着他，不自然的拿手抵唇轻咳了一声，起身说：“江总去见大客户了，叫我跟你说访问的事。你们杂志下期的采访，我上。”说完，厉言宸别开眼，不看我。
　　“什么？”我略有些吃惊的问了一句。
　　厉言宸似乎对我的语气很不满，他转头看着我，讥讽道：“怎么，我一个卓越的技术总监，不配上你们的杂志么？”
　　我对他的讽刺丝毫不在意，我只是很高兴的咧开嘴对着他笑。厉言宸他，居然会答应上我们杂志的封面！此刻，我看着和我仅一步之遥，表情别扭的厉言宸，心里出奇的着了暖。
　　厉言宸见我傻傻的看着他笑，白了我一眼，不屑的骂我“蠢”。我抿嘴，低头看见他的大衣正搭在我身上，我惊喜的抬头看他，他飞快的扫我一眼，看向别处淡淡道：“过了那么多年还是不懂得照顾自己，夏余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