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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壶三国-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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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薇一惊,忙将手中的狐裘与他披上:“多谢殿……元仲的锦衣,山气寒湿,兄台要多保重……”
曹睿点了点头,接过披风的手无意中握上了雨薇的手,两人抬头,正好对上彼此的眼神,似有一丝微妙的静默横亘在他们之间……
而他,终于轻轻松了手,一抹浅浅地笑意在嘴角升起:“前世记忆渡红尘,伤人的不是刀刃,是你转世而来的魂……雨薇的词,果然很特别呢……”
听他念这几句,雨薇心中一痛,,可他不是,不是前世那直率阳光的周至恒,却将会是那个君临天下的魏明帝……她的心忽然清醒起来,淡声道:“那词不是我写的……”
“那一定是雨薇的那位知己故人所写吧?”
见雨薇摇头,元仲的笑意中渐渐浮起一丝寂寥,他似是自语叹息:“有时,我真宁愿自己就是雨薇的那位故人,那样的话,至少世上还有一个名叫江若的知己会时时惦记着他,为他落下几滴清泪……”
雨薇默然,他眼里的落寞竟会隐隐灼伤心头最柔软的痛处……可转而,她想到了他的身份,心中终究生出了疏离:“殿下是要登临天下的王者,哪里能与我等布衣相提并论?睿殿下的叹息,江若只当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
“登临天下?我?”曹睿轻笑起来,看她的神情中却有掩不住的失落:“我倒宁可做只闲云野鹤。”
“是闲云野鹤之鹤,还是鹤舞九天之鹤?”雨薇意味深长地看她,见他呆住,她却只是了然淡笑:“元仲先前的画作已说明了一切,殿下志在凌云,胸怀天下,实在无谓再次作伤春悲秋之叹 ……”
“雨薇兄,果然凌厉!”他面上仍带着笑,眼神却变得黯淡,“可惜,我纵有凌云之志,奈何身世惨淡,一身病痛,早折了凌云之翼……”
雨薇心头莫名一痛,面上却仍是一片淡然:“天机公子会是殿下的凌云之翼,不是吗?难道元仲兄过关来此的目的,不正在此吗?”
“天机公子?”曹睿沉吟了半晌,却忽而自嘲似地笑了笑,“我此行终究是太过草率了……”
“难道殿下已见过了天机公子?”雨薇疑惑道。
曹睿却摇了摇头,并不解释,反笑问道:“如此说来,既然雨薇也是来此寻访天机公子的,莫不是也有凌云之志?”
“我?”雨薇一惊,“我只是陪个朋友凑凑热闹而已。”
“身在魏都,却与西蜀人称兄道弟,雨薇可得审慎啊……”曹睿笑意深邃。
“什么!”雨薇头上却是如雷炸响,“你说刘退之是蜀人?”
“若是蜀汉刘氏,来头应该不小啊……”曹睿的话音依然波澜不惊,雨薇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她呆在那儿,心头一阵纷乱。
正在此时,远处却传来刘退之的声音:“江兄……”
曹睿淡声一笑:“他来寻你了……如此,我就告辞了。我微服前来,不想徒增纷扰。”
雨薇躬身回礼:“在下明白。”
他转身,却又稍稍驻足:“我拟了张药方,就放在那琴台上,烦请江先生去看看,指点一二也好。”说完,他才翩然而去。
雨薇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花影之间,极力平静了一下心绪,走到琴案边,果见古琴下压了一张薄纸,她展开一看,正是一张药方,上写着:
徐长卿三钱薏苡仁 二钱射干一钱威灵仙三钱
紫苏 二钱山蒺藜三钱刺五加一钱生地黄 二钱
这药方上虽写了药名分量,可若干草药的配伍剂量却都用得极不合常情,直看得雨薇一头雾水,她暗中思忖,以元仲之才,即使不懂医,也断不会以己之短示人,便料想此中必有玄机。再读了一遍,乍然醒悟之时,却已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江兄竟找了这么个好地方偷闲,害我好找……”不知何时,刘退之已来到近前,“在看什么?”
“一张药方而已。”雨薇轻描淡写地收起了药方,转过头认真看他:“在下唐突,想请问刘兄一个问题?”
退之间她突然凝重,不由疑惑:“是什么?”
“刘兄是哪里人氏?”
刘退之呆了呆,凝神道:“这很重要吗?”
雨薇点头
他却释然一笑:“我?祖籍涿郡,现在应该算是益州人吧……”
“你果然是蜀人?”雨薇见他坦荡,心头倒是一松:“既是蜀汉之人,却混迹在这大魏皇都,刘兄的胆子着实不小啊……”
“如今天下虽然三分,在我看来,天下百姓却终是一家,若只是经商游历,蜀人如何就不能来魏都了?”退之坦然一笑。
“说得好。”雨薇由衷道,忽然,她一手捂着心口,表情痛苦起来。
“雨薇怎么了?”刘退之大惊。
“我……突感心头不适……”雨薇故作艰难道。
“这……如何是好?”退之不知所措。
“我家中有药……服了药,休息一会就好了……退之兄能送我回去吧?”
“这是自然,只是你……”
他话音未落,雨薇已拉了他向外走去,且越走越快,在前院迎面遇上其他访客或道士,都只无暇理会。径自出了齐云观大门,雨薇才稍稍驻足,喘了口气。
“雨薇,你为何装病?”退之已看出端倪,脸上现出薄怒。
“抱歉,累你见不成天机公子了。”雨薇涩然一笑,拉他继续向山下走,又跑了一段,忽听见山下人声喧嚣,似乎有一大群人正往齐云观这边过来。
她心念一转,拉了刘退之离开山径,隐入一旁的密林中。
“你这是作什么?”退之有些恼怒地甩开她的手,却终究还是与她一同藏身在一块大石之后。
不一会儿,大队人马已上山而来。两人这才看清,这些人身着软甲,手持利刃的人竟是清一色羽林军的服饰,前后足有数百人之多。
“将齐云观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也别放出来!”队伍中有人发号施令。
训练有素的士兵们,立即将这座小小的道观围了个水泄不通。紧接着,后面跟上的一队官兵直冲了进去,不一会儿,道观内渐渐有火光冲起,隐约地还传来兵刃相交声以及人的吼骂惨叫声。
雨薇伏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面上还算平静,心却已提到了嗓子眼。此时,她忽觉得手心一暖,略回头,才见退之对着她微微一笑,投来感激地目光。被他包绕的手心带着潮湿的汗意,显然,他也必是惊愕万分,只是脸上却依然带着一贯地不羁。
此时方才紧闭的山门,又砰地打开,之前那些过了三关在里面品诗论画的访客们,陆陆续续地由士兵押解推搡着出来,那些高逸儒雅之士,此时皆已面目颓丧,一身狼狈。
雨薇的手不觉伸入袖中紧紧攥住那张曹睿留给她的药方,忧心如焚地觑视着眼前情形,仿佛生怕那个清隽飘逸的身影也落入其中……
那群人陆续被押往山下,火光兵刃呼喝谩骂,将梅山高洁的秋色污染殆尽。还好,终究没看到他也落入其中,她略略松了口气,想起那张药方又猛然惊起,既然他早已知道并为她示警,莫非这一切原本就是个阴谋,且与他脱不了干系……
正胡思乱想中,才见那群人已渐渐地撤尽,落在队伍最后的两个羽林军,边走边议论着:
“皇上果然英明神武,不过用一句‘得天机者得天下’就引得这许多别有用心者自投罗网。”
“往后这几日,咱们曹大人可有得忙了,听说这群人中还有吴王和蜀主派来的奸细呢,定是要细细审问的……”
“吴人蜀人倒也罢了,只怕其中的干系绝不止这些……”
“此话怎讲啊?”
“皇上费尽心思,造出这么个能定天下的天机公子,除了吸引吴蜀两国的奸细,这大魏上下就难说没有蠢蠢欲动者?若此番牵扯出一两个皇亲权臣,也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呢……”
两人的声音渐渐渺远,雨薇却听得心惊肉跳,从两人的话中,她已明白了端倪,这天机公子未必真有其人,却只是皇上为了引出各路觊觎天下者,并一网打尽的一个阴谋……而她随意听信了一个刘退之,就跟着来入套,实在是太不小心了……想到这里,她转头看了眼身边的退之,而刘退之的面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她本想嘲弄他几句,话到嘴边却终是咽了下去。确定那些士卒已经走远,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浮灰。
两人已不敢再走来时的路,便绕道别的山径。又行了数十里山路,才翻出了梅山……前后都再不见羽林军的影子,雨薇这才停下脚步,叹道:“我就送到这里吧,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刘兄就别再回洛阳了,要设法速离魏境才好……”
刘退之点了点头,眼神却始终驻留在雨薇身上。忽然,他后退一步,叠掌齐眉,对着雨薇一揖到底:“多谢江兄相救之情。”
雨薇惊了一跳,忙躬身回礼:“陛下不可多礼 。”
“你叫我什么?”退之瞠目结舌。
雨薇淡笑道:“退之而禅,若在下猜得不错,陛下便是蜀帝刘禅了。”
退之愕然失色,呆了半晌,才终于涩然一笑:“你是魏人,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何不将我交给朝廷,到时自然是大功一件,足下的青云之路,只怕是前程无限啊……”
“我是魏人?”雨薇冷笑道,“连我自己也不知自己算哪国人?你若真这样疑我,倒真不值得我将你视为知己了……”
退之听他这么说,心里既是感慨又是惭愧:“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是我失言。”
雨薇并没有生气,她心知自己骤然揭开他的身份,他心内必然惊疑不定。对她猜疑,也是人之常情……虽然她自己心怀磊落并不会将之放在心上,但之前那般轻松无忌的知己之情,终究不能再复了……她笑着摇了摇头,叹道:“我不是君子,却也不愿做小人,只想是芸芸世间一个凡夫俗子罢了……”
眼前之人笑意浅淡,眉宇之间却偏偏自有一丝柔静忧伤的气韵,刘禅一时怔仲,犹疑了一会儿,又道:“那雨薇兄可愿与我回益州?我大汉虽偏安蜀地,但毕竟是汉室正统,朝廷上下人才济济政通人和,更兼有诸葛丞相辅政,挥师北伐亦指日可待……以雨薇之才,必能大展鸿图……”
雨薇不料他会这样提议,而这个突如其来的建议对她竟会有那么一丝诱惑力——作为一个历史的知情者,她对世事的发展有着更敏锐的洞透,可一旦真的陷入到这个时代中,却依然会有茫然的时候,就比如眼前的这个刘禅,一言一笑间的气势,怎么也无法与历史书上那个“扶不起的阿斗”联系起来,而偏偏他还提到了诸葛亮,那可是她自小的偶像,要能真见上一眼就好了,忽然很八卦地好奇:其真人是否真有陆毅金城武那么帅呢?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她抬头却对上刘禅真挚的眼神,头脑终究还是清醒冷静下来……她优雅地揖了一礼,婉拒道:“退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有些东西是雨薇尚坚持的,放不下的……”
“雨薇……”刘禅不禁黯然。
雨薇却坦然一笑:“认识刘退之是雨薇之缘,既有缘聚终有缘散……不管今后如何,雨薇不会忘记这份知己之情……而这份情本不关江山帝王……”
她这话说得诚恳,刘禅却震撼莫名,他久久地注视着眼前之人,神情终于释然:“我明白了,……刘禅可以是天下的王者,退之却只是雨薇一人的知己……”
雨薇点头:“从此天涯殊途,各自珍重吧 ……”
一丝离愁映入彼此的眼帘,而他们终究还是各自转身而别……
乌金西落,空气中笼起寒雾,天色暗淡下来,就仿佛世间万物都在这沉沉暮霭中,渐渐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前因
别过退之之后,雨薇本想独自回城,但因天色已晚,料想城门已闭,她索性在郊外找了户农家将就了一宿,第二日一早又雇了农家的牛车,颠簸了大半日,才回到家中。
才进了雨庐,就见阿芷在院中来回走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阿芷……”她哑着嗓子叫了她一声,阿芷见了,才又惊又喜地迎上来:“先生总算回来了,可急死我们了……”
“阿术呢?”雨薇问道。
“阿术跟着二公子去寻你了……”阿芷边说边端了茶来,雨薇因着昨日的事已疲惫不堪,此时也顾不上仪态,一屁股坐下来,拿起杯子就喝。
却听得门被砰地推开。“二公子!”阿芷已迎上前去跪下行礼。
“雨薇回来了?”司马昭也无暇理会,风风火火地径直往里走,身后还跟着阿术。
雨薇忙敛襟站起,躬身道:“二公子。”
他却是一把抓住雨薇双肩,焦急道:“你昨日去了哪里?可知我担心死了。”
雨薇不着痕迹地挣开身,笑道:“我不过是去郊外寻些药材,不慎错过了关城门的时限,只得在农户家宿了一夜,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司马昭也似乎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不是去梅山就好。”
雨薇一惊,忙探问道:“梅山?怎么了?”
“你大概还不知吧,这两日洛阳可发生大事了!”司马昭顿了顿,说道:“梅山上的齐云观,被羽林军烧了……”
“这是为何?”雨薇故作惊讶。
司马昭看了一眼身边,阿术和阿芷已会意退出,他沉吟了一会,坐下道:“你可听说过‘得天机者得天下’这句话?”
“天机 ?”雨薇低头凝思。
“传说今世有个天机公子有经天纬地安邦定国之才,前日更有人说他落脚在梅山齐云观,这一消息引得各路人士争相去访,谁料这一切却是朝廷设下的圈套,旨在引出潜藏在大魏境内的东吴蜀汉细作,待这些居心叵测之人入了齐云观,皇上的羽林军便将之一网打尽……”司马昭道。
“那可曾抓到什么人?”雨薇故意问道。
司马昭点了点头:“初审之下,其中果然有东吴孙权派来的细作,可偏偏此事还不止于此……”
雨薇心头不由一紧:“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人?”
“随着审讯深入,这其中的牵涉却愈发不可收拾,那群人中竟然还有好几位朝廷官员的幕僚亲眷,其中甚至包括二皇子曹协的舅舅和钟太傅的外侄这样的人物……听说今日早朝,皇上勃然震怒,已下令将曹协和其母李淑媛幽禁宫中。而钟太傅为表清白,几乎在大殿之上触柱而亡,虽是救了下来,也被禁足家中……这些事在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如今洛阳城内风声鹤唳,朝中官员人人自危……”司马昭面袋忧色道。
“原来,你是怕我也去了梅山,被人抓住,牵累你们司马家,对不对?”雨薇面上说笑,其实早听得心有余悸。
司马昭却是呆了呆,忽又语重心长道:“我是担心你……你若真的误入其中,那大理寺的刑牢可是你一个女子禁得住的?”
他说得真切,雨薇心上一暖,想起昨日之险,她又不禁探问道:“除了曹协殿下……可还有其他皇子牵涉其中?”
司马昭摇头道:“目前倒是还没有听说……但这事牵涉之广怕是皇上也始料未及的,单扯进一个皇子协,就够让陛下为难了,更何况还扯进钟繇这样的两朝重臣……如今听说皇上心力难支,已将这事全权交给平原王……”
“如此说来,平原王他就没有嫌疑了?”雨薇问道。
“你是说元仲?”司马昭一笑道,“元仲其人我还不知道吗?就算把整个天下奉在他面前,他也未必会眨一下眼睛的……”
“此话怎讲?”雨薇惊奇道,“他原本就是陛下长子,储君之位难道不该是他的?”
司马昭叹道:“你有所不知,元仲他虽是陛下嫡长子,却不是太子,这一切皆因其母之故……”
“是甄夫人?”雨薇脱口道,虽然历史知识有限,但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里,这个翩若惊鸿的绝代佳人她却是知道的——她的绝代风华、她的传奇身世、她的情爱纠葛,不管是真是假,那都是一段动人心魄的传说——而元仲竟是甄洛之子,但怪他有如此清绝的容貌、出尘的气质……
而身旁的司马昭并没注意到雨薇的思绪飞扬,依旧娓娓言道:“要说元仲出生时,甄夫人圣眷正隆,作为嫡长子,自然是众人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子……可谁料后来因皇上疑忌,甄夫人失宠获罪,直至赐死。元仲因受牵连,也不再为陛下所喜。那年他不过十多岁,身染肺疾举目无依受尽冷遇,竟连个普通宫人都不如。若不是霖殿下的母亲仇昭仪暗中照应,深宫如海,只怕早无他容身之处……”
雨薇万不料曹睿竟还有如此往事,子上口中一言带过的那些宫廷险恶,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来说,却应是如何危难惊险?眼前隐隐绰绰全是元仲那温雅若定的笑容,心头竟会有一丝酸酸的痛楚……
司马昭继续道:“直到几年前,元仲的一篇诗赋引起了陛下的注意,陛下才又顾念起这份亲情,连封了侯晋了王,似有重用之意……但元仲他因人生起落又身染顽疾,早生了恬淡无争之心,况且他在朝中并无势力,如今最受皇上宠爱的霖殿下母子又于他有恩,故而于情于力,储君之争,元仲他都无心涉足的……”
“是吗?”雨薇轻问,只觉得有股莫名的情绪挥之不去。
子上却并未注意到她的表情,仍若有所思地叹道:“只是如今这件差事,倒是要把平原王推上风口浪尖了……”
雨薇一呆,却听他继续道:“若说是东吴或蜀汉的细作,倒是好处置……可一旦牵扯进朝中各派势力,那事情便是错综复杂了——若是放任,则君主威严何在?若是清剿,则有可能动摇社稷根本……权衡之间若稍有不慎,还可能引火上身啊……”
雨薇听得心紧,可转念眼前又浮现他幽迥深邃的目光。一时的担忧又变得坦然——曹元仲,你那深藏在温雅如玉外衣下的羽翼终将伸展了,不是吗?——只是,在你凌云万里的帝王路上,会否也留下我江雨薇的一丝痕迹?
接下来的一月,齐云观的事件似乎比想象之中平息地更快速。朝中有数名官员被谪贬出京,罪名不一,据猜测却是与齐云观之事有所牵连。而钟太傅因曾以死明志,而为皇上所动,并未被追究,很快官复了原职。皇子协虽未获罪,但其母李淑媛被打入冷宫,而此后曹协的十八岁冠礼j□j办地十分匆促,圣眷冷暖分明立现。至于那些被抓的访客,却似乎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从此再无半分音讯。——这样迅捷果断地处置之法,既震慑了朝中上下,又平息了留言纷扰,京畿之地很快平静如初,仿佛从未发生过这一场风波。
经由此事,平原王曹睿在朝中的声望亦扶摇直上,据说皇上欣慰之余,甚至流露立储之意……而偏偏此时,又传平原王旧疾复发,请辞去一切事物,已搬至西郊上阳行宫静养……
夜已阑珊,雨薇坐在案前揉了揉太阳穴,清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这些都是她从子上那里获知的信息。事情虽已过去,可每每想起总还是心有余悸——那日智过三关、曲水流觞的情形,那些已人间蒸发的士子鸿儒,那个平易豁达的蜀帝刘禅……当然,还有那个菊篱花畔抚琴而叹的身影,那张他亲手赠予的药方——“卿已涉险,速离此地”八个字救了她,却也成为她挥之不去的阴影——曹元仲,为何你会预知一切,还是你原本就属于这场阴谋?如今你羽翼已展,为何又要避居于世,是真的罹患疾病,还是以退为进?
想到这里,雨薇涩然而笑,怎会又想到他?为何要如此在意这个人?不,她与他从来都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从前不是,今后也不会是……
她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纷扰。其实,在洛阳她的日子过得还是比较悠闲舒心的——名为入幕司马府,实则司马懿再也未曾传见过她,或许在他心中,她终不过一介女流罢了……而她,也正打算领份吃不饱饿不死的俸禄,过过无所事事的古代废柴生活算了。可谁知半月前,她一时手痒,替邻街的刘嫂子治愈了困扰多年的痛痹。其后又一发不可收地为对门的张大叔切去了脓肿溃烂的背痈,为李婶的儿子看好了痢疾,这样没多久,竟在洛阳城内有了些名声,上门求医问药的患者络绎不绝。雨薇见司马府上并不出言反对,她倒也乐得用所学所知济世救人……当然,遇上些有钱的主,她也不介意多收些诊金,用来改善一下自己和阿芷阿术的生活……
“先生还没睡吧?”门口传来阿芷清越的声音。
“进来吧。”雨薇合上书,伸展了一下坐得麻木的肢体。
阿芷端了茶水进来,手里还拿了一个小布包:“剪子铺的王掌柜谴人把您订做的东西送来了。”
“哦”雨薇接过布包打开,里面是做工精致的几样器械——两把小镊子、两把止血钳、一把手术刀、一包磨锐了的弯针,这些东西的大小形状都与现代手术器械一般无异。
“这些都是按照先生的描述,王掌柜亲手打造的。”阿芷解释道。
雨薇满意地看着手里:“果然不愧是巧手王三啊 ……对了,可曾付了工钱?”
“还没,王师傅说,先生治好了他家儿子的喘症,正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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