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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递是个高危职业 作者:柠檬马卡龙-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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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微微摇曳,动作和语气都带了点小心翼翼的味道。
  秦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小白脸,你没事吧?”赵延拧眉用脚背踢踢秦勉的腰,对方依旧没有声息。
  冯沅见黑影没有再攻击的意思,便跟许慕凑到秦勉身边,蹲下身探查秦勉的鼻息。
  “没事,只是晕了。”对上许慕紧张的目光,冯沅温和的开口。
  “啧,真弱。”赵延满脸嫌弃,悄悄放开握紧的双拳。
  【将军,回……回来了。】
  四周的樟树枝哗啦啦的抖动着,像是激动难抑。
  许慕抬头看看四周的樟木,又看看赵延,这家伙认识刀灵?
  “我们先送秦勉回酒店吧,最好找个医生检查下。”冯沅提议,秦勉毕竟只是普通人,大病初愈,身份又比较特殊,还是尽快送到稳妥的地方比较好。正好刚才秦勉说过,他和石凯订的也是那个酒店。
  “嗯。”许慕点点头,万分赞同,上次在十字路口,他亲身领教过秦勉那位伟大的经纪人的啰嗦模式,别说秦勉伤着哪里,就是脸上擦破一小块皮,都够他们接受至少半小时的“唠叨暴击”。
  “先说好,别指望本将军背这个小白脸。”赵延抱起双臂,一副老子懒得帮忙的架势。
  “也不用那么多人折腾了,我送他回去,然后联系石凯照顾他,你们稍微在这边等等,如果发现什么也别轻举妄动。”冯沅利落的做了决定。以赵延的能力,林里的这个家伙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夫诸,许慕肯定安全无虞。自己一个人,更方便避人耳目的速去速回。
  【将……将军,别……别走……】
  发现冯沅背着秦勉往外走,以为赵延和许慕也要出去,那声音顿时急躁起来,舞动着枝叶迅速围拢过来。
  “老实待着!”刀灵拧眉横了那些躁动的枝叶一眼,周围立刻安静了。
  “哥,你小心点,随时电话联系。”许慕只顾着叮嘱冯沅,完全没注意周围的动静。
  【还不如跟着掌门一起去,这地方难闻死了。】麒麟珠里的某只不满的抱怨。
  送走冯沅和秦勉,赵延便找了棵看着顺眼的樟树,大大咧咧的靠在上面,“小慕,这里有妖怪,记得不要乱走。割断那些威……威牙害人的,十有八九就是它。”
  “现在的人就是奇怪,绳子就绳子,偏偏还叫个怪名字,”赵延挠挠脑袋,小声抱怨。
  许慕:………………
  【将……将军……】
  树叶抖动,那声音欲言又止。
  许慕抱着唐刀,看看赵延,再转头看看那些想动又不敢动的树枝,“将军,它好像认识你。”
  “认识我?”赵延不可思议的指指自己的鼻尖。
  许慕点点头,“它刚才似乎一直在叫你。”
  “不可能,草木类的精怪这么多年本将军只认识两个,一个是海棠花精,两百年前为救个书生被天雷劈死了,一个是柳树精,九十年前跟个道士斗法被烧死了。它们肯定跟眼前这片樟木没有半点关系。”赵延斩钉截铁的说。
  许慕:………………
  这么说,认识您的草木精怪,都有点不得好死的意思?
  【将军……箭……】
  那声音似乎不太习惯说话,或者反映比较慢,就像在用2K的网速对话,语速迟缓,只能磕磕巴巴的蹦出一两个字。
  见?许慕困惑的眨眨眼睛,难道是见过面?
  “你以前住在附近么,还是途经过这里?是不是在这种过一棵树?”许慕环顾四周,拼命的开动自己的想象力。外面那条土道以前不会真的是条官道吧?
  你脑袋里飘的都是拖鞋么?刀灵翻了个飞到天际的白眼,倨傲的扬起下巴,“本将军自小住在京城,从未来过江南。”
  “那你有亲戚或者朋友之类的住在江南么?” 快递小哥毫不气馁的急需追问。
  这个妖怪一直叫称呼赵延为将军,肯定以前见过赵延。
  “怎么可……”赵延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了顿,沉吟半晌,方才接下去,“本将军入营三年后,舅父似乎被调任至江南,当时应是举家南迁。”
  “他们家是不是住在附近?”
  赵延干脆的摇摇头,“不知道。”
  到他战死沙场为止,根本没来江南探望过舅父,哪里知道宅院在什么地方。
  【看……】
  周围的枝叶微摇,那声音像是有些着急,几根枝条在赵延和许慕之间摇摆不定,最后蓦的伸向许慕,拖着他哗啦啦的飞向其中一棵樟木的树顶。
  “大胆!”
  赵延暴喝一声,抬手便要发出刃气。
  “我没事,这里好像有东西。”被拖到树冠里的许慕单臂抱着唐刀,挥动捏着手机的那只手臂跟赵延报平安。他随后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站住脚,小心翼翼的举起手机,照向树身主干处明显有团枝叶护着的地方。
  灯光到处,团成绣球样的枝叶扑簌簌的散开,露出里面的东西,黄褐色带着纵裂的树干上,是截早就断掉的短枝。
  那截黑褐色的短枝只有成人手指长短,上面挂着个三四公分宽的白环,外观肖似戒指,只是尺寸有普通戒指的两三倍大,有点坡形,白环内外带着几道黄棕色的绺裂,看起来像是玉质的。
  赵延跃身而上,轻巧的落在许慕旁边的枝干上,顺着许慕的灯光漫不经心的望向那截断枝,随即眉色微动。
  “这东西应该是戒指吧。”许慕正过头,指着那个白环探询的望向赵延。白环外壁似乎还刻着什么图案,快递小哥歪着脑袋顺着白环的方向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
  赵延沉默的看着那截断枝,伸手取下那枚“戒指”。周围那些枝叶扑簌簌的抖动着,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你别乱动……”按照刚才那团枝叶绣球样围拢的情形,肯定是在保护这件东西。许慕正想阻止赵延,对方已经将那个粗大的白环套在自己右手的拇指上。
  “韘(she),射箭时勾弦用的。”赵延演示性的比划了个挽弓射箭的姿势。
  扳指?
  许慕抱着唐刀紧张的环顾四周,发觉那些枝叶没有进攻的意思才松了口气,“你果然认识。”
  “当然认识。”赵延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白环,“这枚玉韘是本将军当年用过的。”
  “你的?”许慕诧异的看看赵延,“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延摇摇头,“那年春日,本将军与人在城门外的马场比箭,百步之外,击取挂在锦绳上的铜钱。这枚玉韘应是在那场比试之时损毁的,早就废弃。”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也十分疑惑。
  【问它自己呗,林子里的动静都是它在折腾。】夫诸忍不住提醒许慕。
  它?
  “刚才那些是它弄的?”许慕诧异的看看那枚玉韘,他一直以为是树精,原来又是灵?
  【将军…………】
  玉韘吐字极为吃力的,却依旧听得出激动。
  赵延取下玉韘放在掌心,“这林子里妖气最大的就是它,应该就是它刚才操纵那些枝叶攻击我们。”
  【现在妖气最大的明明是本座!】麒麟珠里的某只不服气的叫嚣。
  许慕无奈的摇摇头,明眼人都看得出,你远远不是赵延的对手。
  忽略掉某只凶兽的声音,许慕伸出手指拨弄着赵延掌心的那枚玉韘。因为它在樟树上修炼成灵,所以可以操纵林木?“那些剧组的人,是你弄伤的么?”
  【没……没有……】那声音慢吞吞的否认。
  “威亚,……就是挂在树上的那些绳子,你知道是谁弄断的么?”想到赵延刚才的抱怨,许慕连比带画的形容。以前遇到的那些家伙,虽然都自说自话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至少大多说话流利,这位却像是刚刚懵懂的幼童,灵智有些缺失,反应也慢。
  弄懂许慕的意思后,玉韘才出声,【会……死……】
  “死?”许慕不禁有些费解,什么意思?他看看赵延,对方连声音都听不到,自是一脸茫然,“什么死?”
  【会……会死……要……弄断】玉韘努力的解释,终于憋出一句比较长的话,【吊在……绳上……会……会死,兰儿……就是这么……死的……】
  兰儿是不是个人的名字?
  难道它不是想伤人,而是救人?
 
第55章 厌胜钱
  “别管了,先下去再说。”赵延伸手习惯性的想掀衣摆却捞了个空,看看自己身上的牛仔裤愣了两秒,潇洒的纵身一跃,稳稳当当落在地上。
  大哥,你好歹把我带下去啊。
  许慕五官扭曲的瞄瞄离自己至少十几米的地面,欲哭无泪。他就算不恐高,也不敢从这么高的地方随便往下跳。
  关键时刻,还是刚才拖他上来的枝叶帮了忙,慢悠悠的将许慕放回地面。
  “你研究吧。”赵延理直气壮的将玉韘抛给许慕,随即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现在人的衣服倒是挺方便的,他满意的审视着身上的牛仔裤。
  快递小哥捏着玉韘,努力把自己刚才听到的信息组织整理好,“它刚才解释说,担心那些人吊在绳子上会死,想救人,所以割断绳子的,应该不是想伤人。你认识叫兰儿的人么?这个人似乎就是吊死在绳子上的。”
  “不认识。”赵延满脸空白的摇摇头。
  二三十米之外古木背后,空气无声的被劈裂出道斜长的裂纹,一个身影撕开裂缝跨步而出,叶隙间的几斑月光落在他光洁的额头和眼角眉峰,俊眉朗目,正是冯沅。
  他看看不远处兀自说话的两人,抬手瞄眼腕表,抿着薄唇有些犹豫,现在露面的话速度未免太快。
  【魏……魏兰……】玉韘着急的补充。
  “应该是叫魏兰。”
  “魏兰?”赵延皱眉陷入沉思。
  刀灵仔细读盘寻找生前记忆的时候,许慕把唐刀放在地上,拎起根小臂粗细的枯枝,对着玉韘比划,“能把它切断么?”刚才只见它操纵树枝而已,它是怎切断威亚绳的?
  “砰!”快递小哥手中那截枯枝折为三截,两片绿色的叶子在手机灯光里静静的嵌在不远处的树干上,飞刀似的扎进去半寸来深。
  许慕眨眨眼,迅速把玉韘塞回赵延手里,摘叶飞花就能伤人,这玩意太危险了。
  “本将当年曾自边域悍匪手中救过一个女子,似乎姓魏。”艰难读取记忆信息的赵延捏着玉韘开口。
  【蠢货,这点事情都记不住。】麒麟珠里的夫诸忍不住出声。
  您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论记性不好,谁比得上您啊!许慕捏捏珠子,示意夫诸安静,“后来她人呢?”
  “她是个孤女,非要卖身为奴跟随本将军。军营里怎么让她一个女儿家栖身,本将军没办法,便着人送她回京城,几个月后,府里来的家书似乎提过……”
  赵延说到一半猛的顿住,瞪眼看向许慕。
  “怎么了?”
  “正好表妹身边缺人,她便被舅父收进府中,随侍在表妹左右。”他记起来了,那次春日比箭,表妹似乎也在场。
  “然后她就跟你舅父一家来了江南……”
  赵延困惑的盯着捏在指间的玉韘,烦躁的挠挠下巴,“应是如此。但她到底怎么死的,这枚玉韘为什么会在这,还修成器灵,本将军确实不知。”
  “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许慕无奈的耸耸肩膀,“不过,它以为切断威亚是救人,却反而差点害死别人,铸成大错。现在的首要问题是让它别再胡乱伤到别人。”看它的样子,要分辨拍戏什么的,估计很难,放它继续留在这里,会不会太过危险?
  站在树后的冯沅听到许慕的话挑挑眉毛,摸出手机迅速给鸣川发了条短信。
  “想永绝后患的话,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毁了。”赵延简单粗暴的建议道,半点顾念主“仆”之情的意思都没有。
  【将军……不……不要……】赵延手里的玉韘弱弱的哀号。
  许慕:………………
  好歹这枚玉韘当年也“服侍”你那么多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别人说也就罢了,你这么说未免太残忍了吧?
  但是,现在伤了人也是事实,怎么办?快递小哥苦恼的挠挠头发,随即想到他认识的那位专门处理这类问题的“专业”人士,赶紧摸出手机。
  梦中被吵醒的英俊青年半睁凤眼顶着一头银色乱毛怒看着手机上两条一模一样的信息,【有器灵出现,速来横店XX酒店。】
  大半夜居然让妖出差!还有没有妖权!
  青年滚在地上昂首化作头银毛巨兽,单爪拍地,长吼如雷。
  夜半时分,整个清平巷都在那声怒吼中抖了两抖,大妖们淡定的翻翻身继续睡觉,小妖们则抱头鼠窜,关门闭户,繁华的阴市立刻打烊,只剩一地清冷的月光。
  缩在各个角落里的鬼怪精灵们噤若寒蝉,欲哭无泪,说好的文明执法呢,不带这么吓唬妖怪的!
  “小慕,没事吧?”冯沅发好信息,便迈步走向许慕和赵延待的那片空地。
  许慕赶紧一路小跑的迎上去,“哥,秦勉怎么样?”
  “应该没事,我走的时候,石凯在等医生过去。你们这边呢?”
  “找到切断威亚的“元凶”了,就是它。”许慕指着赵延手里的玉韘,迫不及待的把目前知道的情况转述给冯沅。
  “飞叶如刀,确实很厉害。”冯沅垂眸看看玉韘,放了丝灵气探查,果然刚开智没多久。
  “对啊。”许慕觉得这是让冯沅当面见识妖怪的又一大好时机,便献宝似的捞起根树枝,对着玉韘比划,“把这根切断试试。”
  ………………
  半分钟过去,四周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响,许慕手里的树枝依旧完好如初。
  怎么不动?许慕着急的看着玉韘。
  玉韘装死,宝宝才不要,刚才这人的灵气太强大了。
  “没事,我相信你。”冯沅淡笑着摸摸许慕的脑袋,一脸“你说地球是方的我也相信”的昏聩。
  许慕:………………
  人家说的明明是真的!
  “既然已经找到原因,以后秦勉拍戏的安全问题就好解决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酒店吧。”冯沅抬手看看腕表,这么一折腾,已经接近午夜。恰好这时石凯发来消息,告诉他们医生检查过了,秦勉没什么事。冯沅便把手机屏幕展示给许慕,几乎也就是许慕看完的同时,手机便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没事就好。”许慕放下心来,弯腰从一片狼藉的地上找到唐刀左上右下的抱在怀里,“那我们路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店开着,吃点东西再回去。” 冯沅晚饭基本没吃,这会儿肯定饿了。
  “你居然把本将军扔在地上!”看到许慕自地上抱起来的东西,后知后觉的赵延弹身而起,愤怒的指控,两片树叶随着他的动作扬到空中,飘飘悠悠的坠回地面。
  许慕:………………
  刚才自己大大咧咧坐在地上的人是谁?
  跟剧组的人打听了两家吃夜宵的店,三人便目的明确的奔向距离酒店较近的那家。
  路上虽然冷清,没什么人走动,小饭店倒是灯火通明极其热闹。店里店外,熙熙攘攘的坐了七八桌,飘荡着热炒和汤肉的香气。中间还有几桌人隔着桌还能推杯换盏,显然是认识的。
  饭店里就剩一张八人位长方形木桌还空着,三人没得选,只得在大桌上坐下。服务员是个憨头憨脑的胖小伙,刚把菜单递给冯沅,便被旁边那桌叫去加啤酒了。
  所谓的菜单,就是张软塌塌的塑封过的A4纸,大约是用的时间久了,塑封的右下角已经卷翘开裂。上面罗列的菜品都是手写的,只有二三十样,价格倒是很实惠,最贵的也没超过五十块。
  赵延不用吃,纯粹就是个陪客。冯沅扫扫旁边几张桌子的桌面,点了两碗牛肉汤面,一份白斩鸡,一盘香菇青菜,加在一块才五十五块钱。
  白斩鸡刚刚端上桌,店里又来了两位拎着大包小包的客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两人应该是店里的熟客,极其热络的跟胖小伙打着招呼,胖小伙环顾一圈,犹豫了会儿,走过来跟冯沅他们商量,反正他们只有三个人,能不能跟那两人拼个桌儿,待会儿结账的时候,他可以打个九折。
  敏感的捕捉到打九折的字眼,许慕眼睛霎时雪亮,自动自发的推着赵延往里面的位置挪。冯沅无奈的朝胖小伙点点头,他要是不同意,这五六块钱够对面的小财迷揪心一个晚上的。
  “哥们,谢了啊,我们俩刚从外地赶回来,就惦记着睡觉前来碗他们家的牛杂汤。”那两人把包堆在中间的椅子上,在最外侧的两个位置坐下,跟冯沅坐在同一侧的平头热络的跟他们几人打招呼。他手里还拎着张弓没地方放,便顺手挂在椅背上。
  许慕笑着跟平头点点头,继续低头回短信,他手机开的静音模式,舅舅二十分钟前发的短信现在才看到。赵延没应声,只是感兴趣的盯着那张挂在椅背上的木弓。
  “大哥客气,你们是本地人?”冯沅掰开方便筷,搓干净筷身毛茬儿,放在对面埋头回短信的许慕面前。
  “我们俩是剧组的,一年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待在这儿,不是本地人也差不多了。看你们的样子是游客吧?”平头起开啤酒,给自己和对面的黑T恤各倒了一杯,然后举着瓶子询问式的望向冯沅。
  冯沅摇头谢绝,“对,来玩两天的。”
  “这是真的弓么?”发完信息的许慕也发现了挂在椅背上的东西。
  平头一口灌进半杯啤酒,擦擦嘴边的泡沫,“戏里要用的道具,花把式,基本不能用。
  “啧!”听闻是假弓,旁边的赵延顿时没了兴致,无趣的移开目光。
  “真要按照古法做把好弓,至少得一年。”
  “一年?”
  “那当然,制弓不但需干、角、筋、胶、丝、漆六种材料,还要按照时间处理材料,冬天做弓体,春天磨弓弦,这样一道道的走下去,最后到秋天把所有的东西合为一体,才最终成型。这东西,不但需要技术,更需要耐心。”平头滔滔不绝的说。
  许慕边吃边听,没想到做把弓还有这么多讲究。
  他突然想起赵延之前说的比箭的事情,撞撞对方的胳膊肘,“对了,那场春日比试,你赢了么?”
  本将军是谁?
  赵延自负的用眼角夹了许慕一眼,根本懒得应他。
  几人正聊着,胖小伙来上菜,平头对面的黑T恤帮着胖小伙给许慕和冯沅他们递汤面的时候,不小心碰掉堆在椅子上的背包,背包大头朝下栽在地上,滚出两颗银色的东西。
  许慕赶紧帮着他捡,居然是块银元宝!
  “这也是道具?”许慕把东西递给黑T恤,拿在手里倒是不重。
  “当然,这是仿制的官银。”平头笑道。
  “官银?”
  平头指指对面的黑T恤,“这个他比我懂。”
  “以前的银子除了重量和外形不同,还有戳记,一般分为官银、商号银和庙里的供养银三种。”黑T恤似乎是沉默寡言的类型,被平头点到才勉强解释了一句。
  “我这个兄弟就是不爱说话,但是金子银子铜钱,钱的事情问他准没错,平日里没事他就喜欢去淘点旧铜钱什么的。”平头酒杯见底,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拿去碰黑T恤的杯子。
  “我收的是花钱。”黑T恤无奈的道。
  “什么叫花钱?”许慕好奇的问。
  “花钱是通称,一般就是指不能流通的铜钱,铸造他们一般都是为了些比较特殊的时刻,比如开炉、奉雨什么的。”说到铜钱,黑T恤稍微热情了些,顺手从钱包里摸出枚铜钱展示给许慕,上面刻着“一本万利,顺风大吉”的字样,“你看,这是我前天刚收的。”
  对面的冯沅眉心微折,这枚铜钱上面居然带着淡淡的灵气,“方便借我看看么。”
  黑T恤爽快的递给他。冯沅捏着铜钱仔细看了看,这灵气是沾上去的,估计再过阵子就会彻底消失。
  旁边的赵延百无聊赖的扫了一眼,“清代的厌胜钱。”
  “小兄弟也喜欢收花钱?”黑T恤带着点遇到知音的期盼。
  赵延摇摇头,他才不屑这些玩意。
  这位大爷不但喜欢“花”钱,估计还挥金如土。许慕挠挠鼻子,他隐隐感觉得到,赵延以前绝对是个身份显赫的富家子弟。
  “听说厌胜钱能辟邪,您平常去哪淘货,我们也想看看能不能买几枚。”冯沅将铜钱递回去,按照平头的说法,黑T恤是空余时间去收钱的,肯定不会离得太远。
  “我一般就是去附近的村子,前几天听说章家庄有人要重建房子,在后院挖出不少铜钱和古董,就过去瞧了瞧,在半陶罐的铜钱里收了几枚回来,你们要是有兴趣,明天倒可以去转转。”
  古董?说不定可以捡个漏!正处于缺钱窘境的小财迷顿时来了兴致,完全没考虑自己半点不懂的问题。
  冯沅点点头,“那地方远么?” 如果这枚铜钱的灵气是从另一枚灵气浓郁的铜钱上沾染的,或许能帮许慕收枚施法摆阵的上等铜钱。
  “不远,开车也就二三十分钟的事情。我给你地址,开导航过去不算难找。”平头热络的接话。
  因为边吃边聊,三人吃完夜宵,时钟已经划过一点。
  还没到酒店,便远远看到门口蹲着团黑影,西装革履,一头扎眼的银发被晕黄的灯光染成淡金色,倚着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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