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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递是个高危职业 作者:柠檬马卡龙-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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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事本上找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冯沅又蹲下身子,从茶几底下摸出那堆名片,这些名字中不乏巨富名流,有几个名字他也是听过的。
  许慕凑过去看了看,那堆形形色色的名片风格各异,有低调的只印着个名字和手机的,也有满满当当挤了七八个头衔的,材质上也争奇斗艳,甚至还有木头或者金箔的。
  “八步,几天前来拜访的那个人,你记得他叫什么或者姓什么之类的么?”许慕转头问黑猫,在沈良的耳濡目染下,他也把黑猫叫做八步。
  原本听到这个名字便要炸毛的黑猫此刻倒分外安静,只是忧郁的甩了甩尾巴,“我记得他姓王,但他的名片不在里面,那天被小道士带走了。”要是找到名片,它昨天就直接过去了。
  冯沅挑挑眉峰,“那引荐他过来的那个人呢?沈良最早认识的那位。”
  许慕也立刻反应过来,姓王的老头儿既然是那人介绍的,他肯定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黑猫翘了翘胡子,“那个人姓李……好像叫李海繁。”
  许慕和冯沅各拿了一摞名片翻找,很快就在其中找到李海繁的名片。又从李海繁那边顺利拿到王旭安的电话,王旭安,便是黑猫口中那个姓王的老头儿。
  冯沅以沈良师兄的名义,给王旭安挂了个电话,对方的声音听起来萎靡低落,得知沈良失踪,也吃了一惊,他给了冯沅一个办公室地址,跟他约定待会儿十点钟碰头。
  许慕今天就下午有两节高数课,冯沅给设计院打电话请假的时候,他也给九章发了个消息请假。
  随后,两人草草吃了早饭,便带着八步,直奔王旭安给的地址。半个小时后,冯沅和许慕被王旭安迎进了办公室。
  王旭安的身材微胖,挺着个半大不小的啤酒肚,年纪看起来有五十出头,头发半白,顶部秃了巴掌大的一片。
  他脸上的皱纹不算多,只有眼角带着几条深深的纹路,但气色看起来非常不好,皮肤干黄,两只眼睛下面还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见到冯沅的时候,他眼里还带着明显的怀疑,毕竟也没听说过小道士是不是有个师兄,看到许慕抱在怀里的黑猫,才略微放心了些。他对沈良家里的这只脾气极差的黑猫还是很有印象的,对待陌生人根本没有好脸色。眼下能安静的待在许慕怀里,也间接证明他们跟沈良应该是熟人。
  “沈良原本跟我约了昨晚吃饭,但我一直没等到他,后来才知道,他好像到您这边之后便没有回去。”坐在沙发上的冯沅把咖啡杯推到一边,开门见山的说道,同时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四周。
  王旭安的办公室足有六七十平米,除了豪华的超大办公桌,红木书柜和真皮沙发之外,还在靠窗的位置放了个全身款的按摩椅,显然是十分注重享受的类型。
  “这,这怎么可能呢?”王旭安一脸错愕,“昨天上午,是我亲自把沈大师送到锦园的,因为后面有个重要的会议,我就让儿子和儿媳两个人陪着他查看。我儿子说,沈大师当时说事情似乎有些棘手,可能要回去取点东西,后来又说想自己多转两圈再走,便独自进屋了。我儿子儿媳怕打扰他,就跟保姆挤在厨房里,想给沈大师弄点吃的。等他们烤好蛋糕出来,沈大师就已经不在了。昨晚我给沈大师打电话,想问问他状况,结果一直打不通,我还想着,待会过去上门拜访一下。”
  冯沅挑挑眉毛,语调有些冷,“你确定他走了?”
  “可是我儿子和儿媳当时出来……”王旭安说到半路,脸上猛的闪过丝惶恐,他用手帕擦了擦脑门上冒出的汗,隔了几秒,才犹豫的道,“沈大师,沈大师不会跟我孙子一样消失了吧?”
  冯沅眉心微折,“事关我师弟的安危,还请王先生详细跟我们说说。”
  “可是……”关于沈良的部分也就算了,可事情毕竟还涉及到自家的隐私。王旭安看看冯沅和许慕,神色不禁有些犹豫。因着李海繁的推荐,他才相信沈良,但这两位的实力如何,他还是有些怀疑的。
  冯沅挑挑眉峰,对着许慕道,“用你的五雷符给王先生的按摩椅加加温。”
  对王旭安这种人,耳闻不如眼见。
  许慕:………………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能充当打手的一天。
  快递小哥立刻从背包里摸出张初级的五雷符,一本正经的夹在指间,翻腕耍了个颇有气势的道决,才将符纸扔出去。
  看到许慕意气风发的侧脸,冯沅眼里忍不住浮出淡淡的笑意,小财迷天分不错,才练了三个来月,道术就已经有了几分模样。
  六神无主的王旭安瞪眼看着贴在按摩椅上的道符,草黄色的符纸上用明艳的朱砂勾画成符,隐隐带着几丝神秘骇人的气息。瞬息之间,五道滚滚雷光便自半空劈下。
  “轰!”
  办公室的落地窗被炸得稀碎,整个按摩椅都被烧焦了,里面的零件和弹簧乒乒乓乓的崩出来,落得到处都是。
  “要不要再给你试试别的?”冯沅冷冷挑起眉峰,瞥了脸色煞白的王旭安一眼,这道符要是贴在他身上,这会儿他人早就被劈成焦炭了。
  装完大师的许慕努力摆出副面瘫脸,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偷瞄了眼按摩椅,心里又不禁有些肉疼,万一要赔的话就惨了,这玩意全身上下都透出“我很贵”的信息。
  “不,不用了,哪有不相信两位大师的道理。”王旭安又用手帕擦了擦锃亮的脑门,努力挤出个笑容,“我这就把事情跟两位大师说说。”
  王旭安做的是纺织品外贸生意,手里还有两家丝绸厂,几十年下来,也攒了不少家底。他的独子叫王仑,去国外读了几年书之后,便回国给他帮忙。六年前,王仑娶妻生子,他老婆以前是个模特,嫁到王家后便做了全职太太,后来迷上了厨艺,并且还真有点天赋,去年参加电视台的一档厨师比赛,愣是得了个第二名。因此,她也动了开餐厅的心思,孩子大了,她现在可以找点喜欢的事情做。
  王仑也赞成她的决定,但怕她累着,便提议做私房菜馆。夫妻两人找了很久铺面,都没有合适的,正好王旭安早年在旧洋房区买了栋两层的小洋楼,房客的租约到期,他便把小洋楼拨给儿媳做铺面。
  两个月前,装修完毕,王仑夫妇又开始跑古董家具市场,用很多古色古香的家具一点点的将小楼布置起来,取名锦园。
  出事的那天是上个周日下午,有几样大件的家具翻新过后要送到。那天带孩子的保姆请假,王旭安的儿媳便把孩子带去了锦园。王旭安的老婆担心工人搬东西碰伤自己的宝贝孙子,便也跟着去了。
  工人走后,他儿媳指挥两个未来的店员在楼下擦柜子的功夫,王老夫人陪着孩子上楼玩,结果,孩子却丢了!
  冯沅皱起眉头,“确定那些工人走的时候孩子还在?”
  王旭安叹了口气,“确定。搬家具的外人都走之后,她们喝饮料休息了一阵,我孙子还吵着要吃冰淇淋来着。工人走后,锦园的大门就关了。里面除了我孙子,就剩下我老婆,儿媳,还有那两个未来的服务员四个大人。当时我儿媳带着两个服务员在楼下擦柜子,三个人都在一楼大厅,我老婆怕孩子捣乱,便带他到二楼去了。孩子当时是顺着楼梯跑上去的,我老婆年纪大了腿脚慢,等他上楼之后,却没有在两个房间的任何一间里看到孩子。”
  “楼上有没有一些比较大的柜子什么的?”许慕插话道,或许小孩子贪玩,藏到柜子后面之类的。
  王旭安摇摇头,“楼上的两个房间没有床之类的东西,桌椅都是木质的,一目了然,最大的物件就是件屏风和万福纹的柜格,但柜格的尺寸也很小,又是贴墙放的,小孩子根本藏不进去。当时四个大人连楼下的柜子也找了,根本没有孩子的踪迹,而且,我儿媳他们在一楼大厅,院子里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根本没有人能出去。”
  抱着黑猫的许慕眨眨眼睛,这事情,确实有点诡异。
  冯沅抬眼看看王旭安,“报警了么?”
  王旭安这种身份,肯定有些能在警局说上话的朋友。
  王旭安又叹了口气,显得有些心力憔悴,“报了。因为当时不到立案时间,是请人帮忙过来查看的。后来还去查过洋房外围的摄像头,也没找到小孩或者可疑人物进出的影像。若不是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我也就不会托人去找沈大师了。”
  冯沅眸色微沉,“然后,礼拜二你带着沈良去了锦园?”
  “对。”王旭安点点头,又把之前说过的话差不多重复了一遍。并一再声明,他一直以为沈良已经回去了。
  “除了沈良和你孙子,还有别的人失踪么?”许慕追问了一句。按照王旭安的说法,之前房子也进出够不少人,装修的工人,搬家具的工人之类的,难道只有他孙子和沈良不见了?
  “没有。要是知道有人失踪,我儿媳怎么会敢把孩子带过去。”王旭安脸色苍白的摇摇头。
  “这么说来,没有别的办法了。”冯沅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王旭安,“带我们去锦园看看。”
  “好,请两位大师稍待两分钟,我请我儿子和儿媳也一块儿赶过去。”王旭安这回倒是痛快的同意了,或许是刚才许慕的五雷符演示起了效果,又或许是发现他们真的是为失踪的人着急。
  “你说会不会房子里有密道什么的?还是说他们买回去的那些古董家具有问题?”赶去锦园的路上,副驾上抱着黑猫的许慕脑洞大开,眼巴巴的看着冯沅。
  冯沅瞥了坐在前面那辆车上的王旭安一眼,“我也不清楚,不过王旭安看起来并没有说假话,具体的还是待会儿到现场看看再说。”
  “但愿沈良没事。”许慕摸摸黑猫的脑袋,忧心忡忡的道。八步比夫诸话少的多,基本上不问它,它都不会开口,但两只金色的眼睛依旧隐隐露出焦躁的神色。
  临近中午,前往市中心的路却特别堵,他们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锦园。
  那是座二层的红砖小楼,建筑风格看起来跟宋老爷子住的房子有三四分相似,只是精巧程度逊色不少。院子也小了许多,面积只有一百平米出头的样子,半边院子被辟成了停车场,另外半边则铺着草皮,种着几棵花树,还放着两把缠藤躺椅,看起来颇有“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的诗意。
  王仑和他老婆已经提前到了,正在一楼的客厅等着他们。
  冯沅一下车便皱了皱眉,对着许慕道,“待会儿一刻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抱着黑猫的许慕乖乖点头,心里打起十二分的戒备,冯沅会这么说,肯定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王旭安怕自己转述的有误,又让王仑夫妇把孙子失踪和沈良失踪的事情说了一遍。两人说的基本和王旭安没有什么不同,他们当时只是认为父亲请回来的这位大师性格有些古怪,不告而别。不过,王仑的儿媳倒是细心的拿出手机,给冯沅和许慕看了看他儿子失踪当天拍的照片。
  屏幕上的小男孩穿着套仿古的红色绸缎套装,剃着寿桃头,遗传了父母的基因优点,长得唇红齿白,十分讨人喜欢。
  王仑主动提出,带冯沅和许慕在房子里转转。
  这栋小洋楼,一楼原本是厨房、客厅,餐厅和洗手间,因为要做私房菜的生意,一楼的餐厅和客厅之间打通,正好摆下两张长条形的原木大桌。
  两张大木桌中间都放着漂亮的红色丝绸桌旗,绣着花开富贵图,工整漂亮的绣工很像是苏绣,两端坠着巴掌长的丝绦,迎风飘荡。
  椅子上的靠垫也是红色的,中间圆形开窗绣的图案跟桌旗的图案明显成套。
  两张桌子正中间,一个摆着蓝釉粉彩的双龙戏珠棒槌瓶,一个摆着翠玉雕的福如东海摆件。靠墙的角落是个黑漆描金的山水图顶箱立柜,挂着把精巧的黄铜如意锁。靠窗这边,摆着黄花梨的百宝嵌藩人进贡图矮柜,柜顶放着尊白瓷的莲花台香座。
  墙上没有挂字画,倒是挂了几件古色古香的工艺品,正对大门的是把清漆琵琶,右边墙上则一上一下挂着两把檀木框满雕折枝花卉的团扇,扇面是薄如蝉翼的细绢,绘着四大美女图中的貂蝉拜月和西施浣纱,画中的美女眉眼氤氲,体态婀娜,笔法很有几分冯超然的意境。
  东西有新有旧,却看得出来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王仑带着冯沅和许慕在楼下转过一圈,又顺着木质扶梯上了二楼,快递小哥粗略的数了数,两层楼梯,加起来也就四十来节,王家老太太腿脚再慢,三四分钟也该走完了。
  二楼是两间卧室和一间小小的书房,被改成了两个独立的包间,其中一个房间没动,书房则和临近另一个房间打通了,做成个大一点的包间。
  大包间里暂时只摆了张一人来高的檀木架单扇屏风,据王仑解释,这是为了分隔开就餐区和侯餐时的休息区。屏风骨架上满工镂雕着百花缠枝福寿临门的图案,屏风面上画着婴戏图,画面里上百个孩子正在嬉戏打闹,神态各异,栩栩如生。屏风画面是半透明的,有人站在后面肯定看得一清二楚。
  小包间里还没有放桌子,四五十平米的房间里一目了然,挂了两层轻纱窗帘,靠墙摆了个黄花梨的万福纹柜格,柜格上摆着台只能播放黑胶唱片的针式古董唱片机,底下的抽屉都只有二十几公分长,就像王旭安说的,根本没有藏人的可能。
  许慕特意往地上和墙壁上看了看,地上都是新铺的米黄色防滑瓷砖,据说之后还要铺地毯,墙上重新粉刷过又贴了樱草色的壁纸,他想象中的墙壁里的机关,就算有,在这些敲墙挖地的装修程序中估计也发现了。
  两个房间,三四眼就看完了,完全藏不了人。
  冯沅站在两个房间门口的位置,若有所思的又扫了两个房间一眼,王仑被他老婆叫下去给两位大师端茶,二楼暂时就只剩下冯沅和许慕两个人。
  许慕忧郁的叹了口气,“哥,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冯沅回过头,温柔的揉揉他的脑袋,“你觉得失踪的孩子和沈良之间有什么共同点?”
  “共同点?”许慕挠挠头顶的呆毛,呆滞了两秒,而后突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失踪的都是孩子?”
  冯沅抛给许慕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房间一眼,问了许慕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听说过山河社稷图么?”
  作者有话要说:  许慕'忧郁脸':听说我只值一个领带夹加两个袖口?
  冯沅'一本正经脸':你觉得太多么?
  许慕:………………
  

第111章 山河社稷屏
  黑猫从许慕怀里轻巧的跳出来,站在楼梯的木质扶手上,金黄色的眼睛不停打量着四周。
  “山和设计图?”许慕黑亮的眸子里堆着满满的疑问,山和是什么东西?它的设计图?
  看到小财迷的眼神,冯沅就知道他想偏了,他勾勾唇角,抓起许慕的右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右手拎起其中的一根手指头促狭的晃悠,“难为你当初为了拿那本《封神演义》差点把手指头戳断,内容却是一点也没记住。”
  手上传来的温度让许慕怔了怔,唤起遥远的记忆。他家书架最上面有本精装版的《封神演义》,封面跟词典似的,特别硬。他五六岁的时候顽皮异常,爬到书架上想拿那本书,却重心不稳拽倒了书架,书架被墙壁卡住了,不少书却砸在许慕身上。其中一本差点把他手指砸断,疼得他抱着冯沅的大腿上气不接下气的哭了足足两个小时。
  许慕脸色微涨,这种丢脸的黑历史,请拖进桌面垃圾箱永久性删除好么!
  “二郎神是怎么收服的袁洪,还记得么?”冯沅不依不饶的拎着那根手指,挑眉看着许慕。
  快递小哥的睫毛上下翻动了两下,“袁洪乃梅山七怪之首,白猿成精,神通广大,据说也是孙悟空的原型。杨戬当初到梅山与袁洪斗法,败走后遇到女娲娘娘,女娲娘娘赐给杨戬一件法宝,才降服了袁洪。”
  “那件法宝叫什么?”冯沅继续亲昵的把玩着自家宠物的手指,似笑非笑的往房间里扫了一眼,循循善诱。
  被吃豆腐的人没有半点察觉,仍旧揪着眉心冥思苦想,几秒之后,快递小哥眼睛蓦的一亮,“山河社稷图?”
  女娲娘娘赐给二郎神的这幅山河社稷图,据说画中另有一个大千世界,思山即山,思水即水,有四象变化,无穷之妙。杨戬再上梅山,便将山河社稷图挂在树上,展开的图画中,山川树木栩栩如生,恍如真境。袁洪被引入画中,吃了山间仙桃,困不得出,最后才被杨戬用缚妖索擒获。
  许慕额心微跳,惊诧的望向大包间里紫檀木框的屏风,冯沅提起山河社稷图,难道是指眼前的这幅婴戏图画屏也跟山河社稷图一样,能把人引入其中?
  婴戏图是古人常见的绘画题材,名为“婴”,实际上是指稚龄孩童,画面上百多个孩童活泼打闹,热闹吉祥,象征着百子千孙,多子多福,生活美满。这种题材最早出现在唐代的瓷器上,唐宋时期大行其道,晚清期间也颇为盛行。相较起来,楼下矮柜上的藩人进贡图都比这个画面生僻的多。
  因为太过常见,又是绘在半透明的白绢上的,背后藏不了人,许慕当时便只粗粗扫了一眼,根本没有仔细去看。
  现在得了冯沅提醒,再去看那幅画,果然发现了不少端倪。
  那扇屏风体积不小,单是画面的部分便有两三平米,但因为画面上的人数太多,大多孩童在画面上占据的尺寸不过只有茶杯盖高低。
  为了看得更清楚些,许慕又拽着冯沅往前走了两步。
  通常的婴戏图,内容多是孩童蹴鞠,捉迷藏,放风筝什么的,活泼稚趣,憨态可掬。眼前这扇屏风,画的却截然不同。
  画面正中的十几个紫红衣衫的孩童,正两三成群,揉身纠缠在一起打架,神态狠厉狰狞,哪有半点稚趣的样子?有些孩童的着墨较浅,有些却颜色鲜明的多。
  许慕手心不由得冒出冷汗,心烦意乱,如果这扇屏风真的能将人吞入画中,画面上的这些孩子,到底是画的还是……真的?
  冯沅翻过左手,将手指插进许慕的指缝间,紧紧握住,姿态亲密无间。他的掌心干燥温热,将快递小哥冰凉的手心焐得暖暖的。
  许慕心底蓦的踏实许多,稳稳心思,又重新去看画面上的内容。
  再往右看,两只黑虎样的猛兽绕在棵大树下打转,凶狠的引颈望着树上,一个绿衣的小孩满脸惶恐的抱住树干,似乎不敢下来。
  右下角,有二三十个孩童把两个小孩团团围在当中。中间两个孩子背对着画面,由身高来看,一大一小,大的那个穿着灰蓝色的衣衫,光头,背着个黄色的小包袱,小的那个后颈编着条巴掌长的细辫,一身红衫,被大的护在身后。奇怪的是,中间这两个孩子的身影,同样比旁边那圈孩子颜色鲜明许多。
  “哥!”许慕指着人群中间背对着他们的那两个身影,急切的道,“高点的那个是不是沈良?”
  黑猫闻声,噌的从许慕腿边窜了过去,直扑到屏风近前。认出沈良的背影,它焦急的伸出爪子,临到近前又瑟缩的收了回来。
  如果沈良和王家的孩子真的被困在里面,万一弄坏了屏风,他们出不来怎么办?
  束手无策的黑猫焦急的甩着尾巴,绕着屏风转了一圈。
  “果然有问题。”冯沅顺着许慕的手指看了下,露出“原来在这里”的表情。
  许慕抬眼看着冯沅,“你不是早就发现了?”
  冯沅一脸坦诚的摇摇头,“我看到这么多小孩就脑袋疼,根本不想细看。”
  许慕:………………
  偷懒能找个像样点的借口么?
  楼梯传来响动,正好王仑端着泡好的花茶走上楼。
  “你看看,这个像不像你儿子。”冯沅指指那个红衫的孩童,对着王仑道。
  端着茶盘的王仑顶着满脑袋问号走过去,两秒之后,神色大变,手中的茶盘全都摔在地上,“我……我儿子和沈大师,为什么在这幅画里?”
  他不仅认出了自己的儿子,也认出了旁边护在他儿子前面的沈良。
  楼下的两人本就待的忐忑不安,一听见动静,赶紧都奔向楼上,待通过指点看到屏风上的背影,两人俱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大师,求你救救我的孩子!”王仑的老婆眼眶通红,咬了咬牙,双膝一弯就要跪在冯沅和许慕面前。
  冯沅眼疾手快的拽住她,对着王仑道,“要是想救人,你就先把他们两个都带下去,不要打扰我们想办法。”
  王家人本不想走,被冯沅疾声厉色的扫了两眼,只得一步三回头的下了楼。
  “现在怎么办?”等到王家人都下了楼,关紧房门,许慕和黑猫便齐刷刷的望向冯沅。确定人就在里面,但是他们进不去,里面的人似乎也出不来。
  冯沅拍了拍屏风的紫檀木框架,薄唇微勾,“你本体既是这扇屏风,应该很怕火吧?”
  许慕:………………
  冯沅哥这是在威胁一扇屏风么?
  屏风一动不动,一副就是个死物的样子。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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