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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兰同人)半缘君-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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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兰生提笔在纸上细细勾勒花草，道：“木头脸，你说，这灯飞得起来么？”
“应当可以。”
“什么叫应当，本少爷做的灯，怎么会飞不起来？一定能飞起来”
百里屠苏顺着他道：“那便飞得起来。”
“敷衍！”
“……”
入了夜两人寻了一处僻静之地，点了灯来试飞，果然飞得起来。夜晚无风，灯稳稳当当的升上了天空。
三年前的端午，他未过，看着街上热热闹闹只觉心烦；三年后的端午，他与心爱之人一同放灯，也成为三年前街上那些热闹之中的一员。
“木头脸，你许了什么愿啊到底。”
“说出来便不灵了。”
“既然还原了，便是实现了，还有什么灵不灵的？说给我听嘛。”
“那你许了何愿？”
“我……反正、反正实现了……有什么好说的。”
“……实现了便好。”
——三个愿望，我不贪心，我只许一个便好，只要实现这一个便心满意足。望天见垂怜，保佑屠苏一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莫要在受魂魄之事所苦。可……可遇到心爱女子，可与她举案齐眉，长相厮守，与她安稳度日，此生再无波澜。若是……若是有无可避免之祸，不能绕过之劫，必有人得受，我愿替他承受一切苦难。
——希望天见垂怜，保佑此行顺顺利利，保佑我渡过此劫，此生安稳。上辈子不知积了什么德，得以遇到兰生。只望伴他左右，此生不负。
此生，不负。
——————————完——————————
番外之醉
某个阴雨连绵的早晨，方府迎来一位许久不曾归来的主人，此人一路直奔膳厅，一踏进膳厅便引来一阵诡异沉默。
方兰生正张嘴欲咬下一口小笼包，百里屠苏正捧着一碗小米粥喝下半口，方如萱与其夫君正在轻声细语讨论侄儿上学事宜。此人一踏进膳厅，方兰生手中小笼包咕噜咕噜滚落桌面，方如萱与三姐夫卡了壳，百里屠苏虽不认识来人却感到一阵可怕杀气，默默放下手中粥碗。
“大、大、大姐……”方兰生磕磕巴巴巴巴磕磕的开口。
来人毫不客气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下，慢悠悠的弹了弹袖子：“许久不见，兰儿不止长本事，没想到也结巴了。”
“大姐……”方如萱一开口才惊觉声都变了，咳了一下才恢复正常音调：“大姐几时回来的？怎地不先通知我一声，好叫妹妹提前准备，为大姐洗尘。”
方家大姐，金刀马贼方如馨，今年三十有二，是方家五个姐姐中最为彪悍的一位。照方兰生所言，她为人彪悍爱钱如命打家劫舍坑蒙拐骗杀人如麻，十分彪悍；十分难缠，十分泼辣且脾气暴躁为人恶劣心胸狭窄小气吧啦极其记仇膀大腰圆杀人不眨眼……
总之，方兰生和百里屠苏，死定了。
“我回个家还用洗尘？何必弄那些繁琐之事，我是听说兰儿找到意、中、人才特意回来看看的。”方如馨狠狠咬下一口馒头，嘴上说着方兰生眼睛却盯着百里屠苏，特意加重了意中人三字。
百里屠苏巍然不动稳坐如山，方兰生干笑：“大姐……好、好久不见……”
“确实很久了，久到咱家饭桌上出现我都不认得之人……怎么，没人准备给我介绍一下？”
“咳，我来介绍，大姐，这位是百里屠苏，百里少侠，是兰儿……”方如萱有些不知如何介绍下去，只是含糊过去接着道：“百里公子，这位是……”
“我是兰儿大姐，想必兰儿与你说过我，百里少侠？呵，这年头少侠标准低了不少，或是我许久不曾回到中原来，是不了解了的。”方如馨狠狠吃掉第二个馒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百里屠苏：“如萱，此处没你两口子的事，想来铺子也需你们去打理，便先去吧。我与兰儿姐弟情深许久不见了，今日便跟你借他一日。”
方如萱暗叫糟糕，大姐不好惹这百里屠苏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若是一言不合再打起来保不齐方家都要给这两位煞星拆了。先只能期望兰儿在场压一压，小的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大姐左右呆不了多久，熬过去便好了。
方兰生朝方如萱抛来求救眼神，方如萱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跟着自家夫君逃也似得离开了膳厅。
“你们也下去，门给我带上，哦，顺便再给我上瓶酒，要我离开时埋得那坛花雕！”
“是，大小姐。”
对付方家的人，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百里屠苏本就不是打了左脸就伸右脸的，面对明显看他不爽的方家大姐干脆闭口不言，充当门柱。
方兰生看了百里屠苏一眼，百里屠苏看了他一眼。
怎么办？
不知。
她若是打我怎么办。
我挡着。
千万别还手。
看情况。
很快花雕酒便送了上来，并几盘子方家大小姐爱吃的点心早饭，花雕酒是现起出来的，封泥还未去掉。方如馨从后腰摸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小刀，豪迈一起，就着坛子一仰脖咕噜咕噜灌下半坛子。
方兰生与百里屠苏脊背挺直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看着方如馨就女子而言略显豪迈的姿势，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大姐怎么就回来了……还挑一早上起来，他才吃了一口小笼包子……方兰生崩了半天没崩住，嘀嘀咕咕的开口：“大姐……你到底回来干嘛的……”
方如馨吧唧将酒坛拍在桌上：“我不是说了吗？为你意中人而来，你三姐来信与我提了几句。可惜长路漫漫我为访友离开家中半年，来回耽误几年工夫才看到……”
说到后来已是咬牙切齿，这生米都熬成了锅巴她才赶回来，再怎么也没法子把米丢米缸，水回水槽。只是她心中实在憋屈，不回来找点事她枉在西域称霸多年。
这个什么百里少侠，到底有哪里好的？不跟女子比，便是跟男子比也没什么可比之处，没人家高没人家壮的，不说身手也说不上学问吧？怎么看都比不上自家兰儿，兰儿到底看中他哪点！？
方家特点之一，护犊子往死里护。
方家特点之二，对抢自己犊子的大野狼往死里打。
方兰生头一回如此感谢琴川与西域距离如此之远，过了这些年三姐也终于认了命，算是站在自己这边儿的了。要是信及时送到，大姐在风口浪尖上赶回来，那现下估计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大姐跟三姐，若三姐是孙二娘，那大姐便是武则天，二者夹击，他不死也掉几层皮。
“咳，反正三姐也已经同意了……”方家当家的是方如萱，便是他娘也不比方如萱说话管用，左右大姐已经嫁出去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方如馨对个小兔崽子恨得牙根发紧，看了一眼做壁上观的百里屠苏，狠狠一拍桌子叫来下人叮咛一二。片刻后上来至少二十多坛烧刀子，一字排开倒是分外壮观。
“大姐……这是要干嘛？”用酒坛子砸他们么？
“你！”方如馨指了指百里屠苏：“别以为生米煮成熟饭我便拿你无可奈何！老娘最擅长的就是拆人招牌踢人饭碗！你既然有本事骗我小弟蒙我三妹，我也不跟你计较什么！这些酒咱们一人一半，若是你能喝倒我我便二话不说回西域去！若是不能……哼，别怪我不客气。”
百里屠苏还未做声方兰生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木头脸不会喝酒！”
平日里两人虽也有小酌时候，却都是柔和绵软的清酒，最多也不过是过年过节喝一两盅，多了是再没有喝过了。百里屠苏的酒量如何他自己都不晓得，这么烈的烧刀子喝下去，胃也受不了啊！
方如馨道：“连酒都不会喝是爷们么？！不会喝就别扯了，收拾收拾滚出方家算了！”
“既然如此，我乐意奉陪。”百里屠苏将方兰生拉到身后，废话也不多说，直接拍开一坛酒仰脖大口灌下。
烧刀子酒极烈，以味极浓烈，入口如烧红之刀刃，吞入腹中犹如滚烫之火焰而得名。百里屠苏一口下肚便觉得从喉咙到肚子都火辣辣的犹如刀滑过般刺疼，却不能在方如馨面前跌面，硬是咬着牙将一坛酒灌下肚子，还是没忍住咳嗽出声。
方兰生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他：“不行不行，你哪能跟她拼酒！她三岁就开始喝了！喝酒跟喝水一样！”
方如馨也拎起一坛咕噜咕噜大口灌下肚子，擦了擦嘴道：“你这小没良心的，不心疼你姐姐心疼外人，还是小时候打得少！”
“呸！你一天不喝酒都难受！有什么好叫我心疼的？你你你……你莫要闹……反正……哎呀死木头脸跟你说了不要喝了！”
方兰生哪里能拦得住这两位，只能干着急看着桌上的酒一坛一坛的减少。百里屠苏虽不会喝酒但他胜在意志坚强极其能撑，虽说喝得头疼欲裂头重脚轻的却硬是能装得跟没事人一般，把酒当水那么的喝。
方如馨便是海量也扛不住对方这么不知死活的造，喝到第六坛也有些撑不住了。再看百里屠苏还跟那里猛灌，心道本意只是让对方出个丑教训一下，谁知道这位这么死心眼，若是给搞得哪里坏掉或生病，自家宝贝弟弟可不会善罢甘休。
“停停停！！你们闹够没有！方如馨你你你要命不要命！妇人家喝、喝那么多酒！百里屠苏！你也、也给我停下来！！”方兰生终于炸毛了，把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手中的酒坛都夺下来往桌子上一丢：“大白天的！喝成这般模样成何体统！不许喝了你们都不许喝了！”
方如馨就坡下驴，一指头戳在方兰生额头上笑骂道：“小兔崽子长本事了！敢直呼你大姐名讳！耳朵不想要了？”
方兰生看她笑了便知她其实不曾真正生气，若是她真的生气哪里会只是拼酒，直接抽刀拼命了。自家几个姐姐中四姐最为循规蹈矩，端庄有礼，二姐三姐泼辣些却依旧恪守妇道人家规矩。最为离今叛道不服人管的就是大姐和五姐，而大姐更是将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发挥到了极致，从不墨守成规，想做便做不想做便不做，当真女中豪杰……
“若不是你要闹……我我我又怎么会……你不爱惜自己身体也就罢了，干嘛还拖木头脸下水……一大早的饭也没吃就喝酒，你莫不是忘了前些年你自己喝酒喝到吐血的事儿了？”
“哎呀我……算啦算啦，不跟你们闹了，小兔崽子，就会胳膊肘往外拐，我可是你大姐。怎么？他把我弟弟拐走还不跟我说一声，我教训他一下你便心疼了？真是弟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一路风餐露宿的还喝酒！还不快去洗漱一下好好休息，我、我吩咐厨房煮醒酒汤给你，红儿！快点扶大小姐回房休息！她喝醉了！”方兰生跳脚。
方如馨道：“我喝醉了？就你那小情人的酒量再来十个也喝不倒我去！罢了罢了，不跟你吵这个，我倒是真累了，待好好睡一觉起来再跟你算账！”
她没醉，百里屠苏是真醉了，待膳厅只剩他们两人之后，百里屠就站不住了，扑通一声直接跌坐在地。
方兰生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他：“木头脸你没事吧？喂，喂，还听得见我说话嘛？”
“……”百里屠苏扭头看看他，整张脸都红得像煮熟的虾米。
方兰生看看他都对不准焦的眸子便知道这根死木头是真喝醉了，他本就没酒量，还强喝下这么多酒，醉了是轻的，过了这一阵怕是要难受死的。而且方如馨来的时候刚刚吃早饭，还没吃几口她便来了，空腹喝烧刀子，跟吞刀子也差不多了。
喝醉的百里屠苏沉得跟一头牛似的，方兰生叫来李陵两个人一起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把人弄回屋里躺着。酒喝太多百里屠苏浑身烫得跟烤红薯似得，方兰生换掉他一身酒气的衣服，泡了凉布巾给他降降温。
酒入愁肠愁更愁，酒入空腹可不止是愁了，没一会儿百里屠苏就吐了个昏天黑地，喝下去的全吐出来不说，差点把胆汁都呕出来。
“好难受……”百里屠苏捂着肚子嘀咕：“胃好疼……”
方兰生心疼得不得了，轻声哄他：“我去拿些东西来给你吃好不好？喝些粥便会好些了。你先起来，地上脏，去床上躺着会舒服些。”
“我……不要……我！就要……在！这里！”喝醉了的百里少侠跟清醒的百里少侠完全不同，朝地上四仰八叉的一躺赖着不肯起来了，还顺便打了一个滚。的亏他方才吐的已着下人清理了，不然……
方兰生傻眼，人家说有些人喝醉了便会做些跟平时不同之事，没想到百里屠苏也是其中一员……真想让他看看自己这个样子，估计他那张常年不开花的木头脸会有些不同表情。
“我……要……待在……这儿！”百里屠苏满嘴酒气豪气万千的宣布：“我……以后……就！睡！这儿！不许……不许跟我抢！”
方兰生无奈：“是是是，你爱睡哪儿睡哪儿，没人同你抢……”
跟个醉鬼抢地板，闲得。
百里屠苏还不满意，伸出手胡乱划拉了几个地方：“这些……也……是……我的！”
“是是是，都是你的，全是你的。”
“你……也是！”
“是是是，我也是你的，都是你的，你一人的行了吧？”方兰生指了指床：“这也是您老人家的，您能挪上去睡不？”
“是……我的？”
“对，你的。”
“那……好吧……！”
方兰生连拉带拽连哄带骗，终于把滚得一身脏兮兮的百里屠苏弄上了床，结果他拽着床幔又不撒手了，非要对着床幔说话。好在不乱动弹了，方兰生这才腾出手来去厨房。
醒酒汤要煮，米粥也要煮些。方兰生拿了白米出来，洗了手细细的淘米。
记得以前百里屠苏也给他煮过一回粥，他要小米粥，百里屠苏却不认得小米煮了麦仁的来。不过也是以前了，现下百里屠苏终于认得米了。
也就只认得米。
现下不是做饭的时辰，厨房内并无厨子仆人，于是米淘好了他又去点了炉子，上锅加水添米后慢慢的煮米粥。趁着焖米粥的工夫取了灵芝来切片：灵芝解百毒，方才大姐和百里屠苏喝了那么多酒，还是借借酒毒比较妥当。
灵芝切片入水中，文火慢炖两个时辰便可出锅，白米粥焖了两个时辰也足够软烂，方兰生又怕汤太苦，点了些蜂蜜进去。
醒酒汤与白粥都分了两份，一份给方如馨送去，一份给百里屠苏拿回去。方如馨果不其然又揪着他唠叨了一堆，直说得他两眼翻白昏昏欲睡。
果然天下女子一般唠叨，管她是不是女中豪杰。
摆脱了方如馨端着东西回到屋里，方兰生一打眼便看到百里屠苏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心说这人是跟地板干上了么？非要待在地板上！
“你……不要……晃悠！我看你我觉得……晕……”
“好好好，我不晃悠。”方兰生好容易逮住他，让他乖乖坐住了不再满地乱滚，取了醒酒汤来在手，盛了一勺子抵到百里屠苏唇边：“乖，把醒酒汤喝了，喝了便不晕了。”
百里屠苏闻了闻，皱眉躲开：“好苦……不喝……”
“……”方兰生默默记下，百里屠苏也怕苦，只是平日里不说。
“乖，就喝一口！”
“一口？”
“对，就喝一口。”
“好吧……”
方兰生又盛了一勺递过去，百里屠苏喝醉归喝醉，没糊涂，立刻道：“不是说……只喝一口……么？”
“那一口是那一口，这一口是这一口，还是一口嘛。”方兰生眼皮子都不眨的糊弄醉汉。
“哦……”
于是每一口都不同于上一口，一碗醒酒汤总算是好说歹说的给灌了下去，方兰生擦了擦汗，暗道下回可不能再让他喝酒了。
太破坏形象。
香喷喷的米粥就好喂许多，百里屠苏自己默默的就吃完了，吃完了把碗放在自己头顶上傻乐，不肯把碗还给方兰生。方兰生争夺未果，干脆不管他了，让他自己顶着碗玩儿去，左右丢脸的不是他。
顶着碗自己玩儿半天百里屠苏又不乐意了，用脏兮兮的爪爪去抓方兰生衣角：“你……”
“你为什么不理我……？你……跟我……说……说会儿话……”
“你想说什么？”方兰生也懒得再去拖弄他，干脆陪着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跟我说话……应该是……你、你来说……懂不懂？”百里屠苏把头靠在他膝盖上，往上面一躺：“笨……”
“倒是我笨了……你这个醉鬼，喝喝喝，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么？那是烈酒，那不是茶水，喝了那么多搞成这般模样……待你明日清醒了便知道难受！”方兰生戳着他的脸把他数落了一顿，又心疼他，知道他明日醒来肯定会头疼，便按着以前学过的，轻轻替他按摩太阳穴，也好缓解一些疼痛。
百里屠苏嘀咕：“不喝酒……酒不好喝……辣……还……苦……”
“那你还要喝那么多！”
“要……喝的……不能、不能让她……抢走……兰生……”百里屠苏抓着方兰生的手，不满嘀咕：“都是这样……她们……都……想从我手里……抢走兰生……我……什么都能给……就是兰生不行……”
“骂……无所谓……打……便给打……就是兰生……不能给抢走……做什么都……无所谓……”
方兰生手上一顿：“瞎说什么呢，叫你跪下磕头你也磕啊？”
“都……可以……”
“无所谓……”
“磕头也……”
“无……妨……”
“别乱说……”方兰生将他抱得紧了些，轻声道：“你不必做什么……我不会离开你的……没人抢得走……”
“没乱说……兰生的家人都……不喜欢我……我也确实……拖累兰生许多……若不是我……兰生不会、不会命理残缺……也不会被姐姐打……我却不曾发现……害他病重……他姐姐不喜欢我……是我……活该的……”
“我……不能害兰生伤心……若是……我与他的家人起冲突……他会伤心……”
当初方如萱骂他的话他一句也没忘记，害方兰生的人，是他。若没有他，方兰生不会受许多的苦，间接地直接的心里的皮肉上的，都是他害的。
方兰生没料到他还记得多年前的事情，他当时不叫百里屠苏发现身上伤口是怕他担心，不曾想却成了百里屠苏愧疚根源。
百里屠苏在方家没名没分，寄人篱下的生活难过，自家三姐又不给他好脸色看。若是旁人不去理会便罢了，却偏偏是自己亲人……
“没有，那不是你的错，若是你不要我的魂魄害得自己魂飞魄散……我才……更加痛苦。若是当初三姐当初不打我，便不能向她表明我坚持的事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若是不病重三姐亦不会退步……而且，你跟我的家人都是一样重要的……”方兰生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绝对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百里屠苏将头靠在他的膝盖，傻乎乎的勾了勾嘴角，睡去了。
方兰生盯着他的脸，半晌，也笑了。
笨蛋木头脸。
番外之旧事
百里屠苏住进方家第六个年头的时候，方如萱正式将方府交予了方兰生，跟着夫君到夫家故乡建府单住去了。同年抱养来的挂在方兰生名下的一对龙凤胎带不走，便丢给了方兰生和百里屠苏养。
好在孩子有两个尽心尽力的奶娘，方兰生只需空闲时候与孩子玩玩便好，孩子吃喝拉撒皆不必忧心。
孩子一岁时候起了名字，哥哥叫方玉竹，妹妹叫方沁儿。抓周一个抓了小剑，一个抓了算盘，却是哥哥抓算盘妹妹抓小剑，方兰生担心了很久，怕小闺女长大了变成舞刀弄枪的母老虎。
百里屠苏倒是无所谓，女孩子练剑强身健体，长大了不会叫人欺负了去不是？
待孩子再长大一点，方兰生更是郁闷，明明正牌爹爹是他，却都爱跟那个话少的死木头玩儿，恨不得日日挂在百里屠苏身上。百里屠苏又有什么了不起！他他他也是很有本事的好不好！不过就是不会舞剑嘛……
“沁儿沁儿，爹爹是不是比百里叔叔好啊？”方兰生蹲着，拿着一串糖葫芦诱惑自家闺女。
沁儿看看糖葫芦，又看看爹爹，又想想百里屠苏，犹豫许久后才点了点头：“嗯……”
方兰生挠头；“你居然还犹豫！我哪里不比那个死木头好！”
沁儿咬着手指头道：“三姑姑说，不许给人家起外号，爹爹不乖。”
“沁儿不知道，你百里叔叔两个名字，一个叫百里屠苏一个叫木头脸，木头脸比百里屠苏还好听点呢！”
百里屠苏站在方兰生背后，很无奈的听方兰生一本正经的对孩子胡说八道。
“百里叔叔！”沁儿欢呼一声扑进百里屠苏怀里：“今天有集市！百里叔叔昨天答应的带沁儿去逛集市！”
方兰生掸掸衣服上的灰站了起来，不满道：“木头脸你又惯孩子！前个集市不是带着去逛过了么？怎么今天还是你带着去？沁儿乖，爹今天也没事，爹带你去逛好不好啊？”
沁儿摇头：“不要不要，爹爹每次买东西，都要跟卖东西的叔叔说好久好久！还不肯给沁儿买好多好多的糖糖！百里叔叔不一样，沁儿要什么都给买！爹爹小气！”
“什么小气，我只是看不惯那些奸商哄抬物价罢了，小孩子你不懂。再说了，他那是大方么？他是傻大方！人家开什么价就给什么价，傻不傻啊！”方兰生哼了一声。
百里屠苏才不理他，抱着沁儿找玉竹去了。
方兰生碰了一鼻子灰，不带他玩儿又怎么样，哼，他自己玩儿。
他倒是真没什么好玩儿的，闲得无聊干脆开始收拾屋子，这里翻翻那里找找，结果从床底下最最里面的部分翻到一个带锁小木盒。他想了许久才想起其中装的全是童年心爱之物，怕丢了去便收藏在一个小木盒子之中，不想长大了，却忘了。
小盒不大，其中也只能装三五样东西，孩童时却觉得可多可多了，小盒子也觉得是能够找到最大最牢固的了。现在想想，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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