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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王 作者:[美] 罗杰·泽拉兹尼-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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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王》作者:'美' 罗杰·泽拉兹尼。txt
背景设定
 
  无数年后,乘坐飞船的人类来到一个新世界。他们击败了当地的土著,如纯能态生命的罗刹、灼热之母,统治了这个世界,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在这里生息繁衍。
  他们被称为“原祖”。
  但是,这并不是又一个人类开疆拓土、创建新世界的故事。
  掌握着高科技的原祖们能够将自己的意识传输进入另一具躯壳,一次次传输使他们永世长存。
  但是,这并不是又一个关于长生的故事。
  手握无与伦比的技术,面对这个蛮荒世界,原祖们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相当于天神。
  于是,他们成了神祗,他们的后代成为匍匐在神坛之下的凡人。
  于是,技术不再是技术,而是这些天神的“神性”,是他们的“法力”。“死神”、“夜之女神”、“梵天”、“湿婆”各具神通。
  意识传输也不再是传输,而是一次次的转世轮回。
  以轮回为手段,这些天神可以随时向世人显示自己的威力。种姓制度将凡人分成不同等级,也可以参与转世轮回。向神祗效忠、奉献,凡人便能逐步提升自己的种姓,直至成为半神甚至天神。掌握在所谓“业报大师”手中的心理探针可以探察出任何反叛行为和念头,然后,大师们便会将反叛者的下一生变成能操人语的低等动物,甚至拒绝为他们转世,让他们遭到“真正的死亡”。
  这一切有一个前提——决不能让凡人得到技术,他们必须永远蒙昧。天神们会亲自出马,抹掉人间科技的火光,甚至不惜发动大战。
  但是,原祖中间仍有正直的人,他们决心帮助凡人。为此,他们被逐出天庭。
  萨姆就是这些人的领袖。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神祗们借用了婆罗门种姓制度,萨姆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借用了人类远古时期的佛教,与婆罗门制度对抗。信徒们称他悉达多、佛陀、觉者、缚魔者、光明王。
  他战败了。天神们不敢杀死他,更不敢让他转世,于是将他的意识传进遥远的电离层,希望将他囚禁起来,直到永恒。
  但萨姆还有战友,和他一样,是被放逐的天神。他们将他从囚禁处拯救出来。把他的意识输入一具新躯壳。这便是这部小说的开始。之后,作品以倒叙的手法回顾了萨姆以前的战斗。全书最后一部分结束倒叙,浓墨重彩大书萨姆的新战斗,萨姆的胜利,以及人类的胜利。 

第一部
 
  阎摩作法召唤萨姆重返世间。塔克爬上神塔遇到拉特莉女神。萨姆重新获得肉身。塔克看见萨姆与一个长着牛头的怪物赌博。独眼怪客造访神庙,被阎摩识破真相。一行人为逃劫难,前往迦波,途中,萨姆反思自己的前世。①
  【① 每章开头部分是编辑对本章内容的归纳,以粗体标明。以下才是作品正文。】
  据说,在解脱之后的第五十三个年头,他从金色祥云回到世间,再一次挑战天界,反抗诸神及其祝圣的生命秩序。他的信徒为他的回归而祷告,尽管这祷告无疑是一种罪恶——人们本不该用祈祷去烦扰涅槃之人,无论此人的涅槃是否有违自己的本意。然而,身着藏红花色僧袍的人依旧祈祷着,祈祷那个手持利剑的文殊师利能够再次回到他们中间。人们都说,菩萨听到了

  彼等诸漏尽,
  亦不贪饮食。
  空无相解脱,
  是彼所行径。
  如鸟游虚空,
  踪迹不可得。

  ——法句经(93)

  他的信徒将他视为神祗,尊他作无量萨姆大神。可他宁愿去掉“无量”和“大神”而自称萨姆。他从未宣称自己是神,也从未否认过自己是神。无论肯定还是否认都不会给人带来丝毫益处,而沉默却显得意味深长。
  神秘的氛围由此在他周围弥漫。
  雨季
  异常潮湿的时节
  正是在那些阴雨绵绵的日子里,供奉夜之女神拉特莉的神庙中传出了祈祷。祈祷并非来自指尖拨动的绳结或不断旋转的经筒,而是源于神庙中一台巨大的祈祷机。
  高频祈祷信号直指苍穹,穿过大气层,进入被称作诸神之桥的金色样云。祥云环绕着整个世界,夜间宛若青铜的虹彩,正午时分,连火红的太阳也会在这片区域化作一团橙色。
  有僧人疑心这项祈祷技术不够正统,但机器是由被天国放逐的阎摩法王亲手制造、操纵的。据说,许久之前,湿婆大神那乘威力无比的雷霆战车就出自这位堕落人间的神祗之手,每当它在空中飞驰而过,都会吐出熊熊的火焰。
  虽然失宠于天庭,阎摩仍被视为一切技匠中无与伦比的大师。如果尽善城里的诸神获悉祈祷机的存在,他们必定会让他遭受真正的死亡,永世不得超生。当然,即使没有祈祷机的存在,诸神也绝不会放过他。至于他该如何闯过业报②大师们那一关,自然无需他人置喙:谁都不会怀疑,时辰一到,他自会想出办法。他的年纪是天国的一半,在所有神祗中,见证过尽善极乐之城全部历史的还不足十位。他对劫火的理解甚至比俱毗罗大人更为精深。然而,使他名扬天下的真正原因却是另一个事件,一个人人都讳莫如深的事件。他高大,但并不过分;强壮,但并不笨重;他的举手投足舒缓流畅;一袭红袍,少言寡语。
  【② 宗教术语,“业”指人的一切行为、思想,“报”则指来世所得的报应。】
  阎摩操控祈祷机,使装在庙顶的那朵硕大的金属莲花时刻不停地转动。
  细雨洒落在神庙与莲花上,洒落在山脚下的丛林中。在过去的六天里,他已经献上了无数千瓦的祈祷,然而静电噪音却使它们始终无法上达于天。
  此刻,他低声呼唤显赫的丰产之神,寻求他们强大神力的助佑。
  回应他的是一阵隆隆的雷声。那只协助他的小猢狲吃吃地笑起来:“不管你祈祷还是诅咒,结果都一样,阎摩大人。”猴子评论道,“一句话,徒劳无益。”
  “你经历十七次转世才只发现这样一个简单的事实?”阎摩说,“怪不得你到现在还是只猴子。”
  “并非如此。”那只叫塔克的猴子道,“说到我的放逐,尽管不如你那么惊心动魄,但同样涉及到与那一位之间的私人恩怨——”
  “够了!”阎摩打断猴子的话,背转身去。
  塔克意识到自己触到了对方的痛处。他穿过房间来到窗前,一跃跳上宽宽的窗台,向空中望去,希望能另找一个话题。
  “云层上有条裂缝,在西边。”
  阎摩走过来,顺着塔克的视线看过去,皱皱眉,接着点了点头。
  “没错。”他说,“待在窗台上,留心观察。”
  阎摩朝一堆操纵杆走去。
  在他们的头顶上,那朵不断转动的莲花猛地一顿,随后慢慢转向那片未被云层遮蔽的天空。
  “好。”他说,“我们有些进展了。”
  他把手伸向一个独立的控制板,先拨动一串开关,再调好两个刻度盘。
  信号传到他们脚下的洞穴中,在神庙的地窖里,预备工作已经启动:宿主准备就绪。
  “云层开始合拢了!”塔克喊道。
  “不要大惊小怪。”阎摩说道,“现在鱼已上钩,从涅槃之中进入莲花,他来了。”
  雷声早已停息,雨点滴落在莲花上,像冰雹般发出噼啪声。蓝色的闪电盘绕在山尖,仿佛巨蛇“嘶嘶”地吐着信子。
  阎摩合上最后一条电路。
  “又一次获得肉身,你觉得他会作何感想?”塔克问。
  “到一边拿脚拨香蕉皮去!”
  塔克把这句话理解为让他走开的命令,于是离开房间,让阎摩自己去关闭机器。他经过一条走廊,沿着宽阔的楼梯朝下走,忽然听见一阵谈话声和凉鞋拖在地上的声响:有人正从侧厅外向自己这边走来。
  塔克一怔,然后快速缘墙而上。他攀着墙上凸雕的黑豹和大象爬上房椽,躲进一片阴影中,静静地等待。
  只见两个穿深色长袍的僧侣从拱门走进来。
  “她为什么不帮帮他们,替他们驱散云层呢?”一个僧侣问道。
  另一个僧人年纪更大,身材也胖得多,他耸了耸肩:“我并非圣人,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我只知道若非过于焦虑,她绝不会向他们提供庇护,也不会让阎摩如此利用圣所。但谁又能说清黑夜之神的秉性呢?”
  “还有女人的心思。”第一个人接口道,“我听说就连祭司们事先也不知道她会来。”
  “也许吧。无论如何,这似乎是个吉兆。”
  “的确如此。”
  他们从另一个拱门走出去,塔克聆听着两人离去的声音,直至四周只剩下一片寂静。
  他仍然没有离开自己的藏身之处。
  僧侣们谈到的“她”只可能是拉特莉女神本人,是向圣雄萨姆的信徒们提供庇护的这个团体所敬拜的女神。要知道,拉特莉也是遭到天国放逐才成为肉身凡胎的神祗之一,她完全有理由对此忿忿不平;塔克很清楚,单单在暗中提供庇护已经使她承担了极大的风险,更别说在事情进行过程中现出真身了。若有人走漏消息,拉特莉回归天庭的任何希望都会化为泡影。在塔克的记忆中,拉特莉是一个有着深色头发和银色眼珠的美人,她常坐在黑檀木与铬制成的月亮战车上,黑色与白色的牡马拉着车,黑白两色的护卫伺奉左右,当她驶过天街时,其荣光令女神萨拉斯瓦蒂也黯然失色。想到这儿,他的心在毛茸茸的胸膛里猛地一跃。一定要再次见到她。很久以前的某个夜晚,在尚未化为猴身的那段快乐的日子里,他曾在撒满星光的露台上与她共舞——虽然只是一小会儿,但依然令他难以忘怀;身为猴子却又拥有这样的记忆,真是莫大的痛苦。
  他从房椽上爬下来。
  一座高塔矗立在神庙的东北角。塔内有一个房间,据说女神的圣灵会在那儿停留。房间每日打扫,换上清洁的亚麻布,点燃纯净的熏香,还有一份祭献放在房内离门不远的地方。那扇门通常上着锁。
  当然,还有窗户。不知人类能否从这样的窗户进出,但塔克能够证明,猴子是可以的。
  天空像一头大狗般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塔克爬上神庙的屋顶,向塔上攀登。他借助墙砖和凸起的、形状各异的装饰物,最后终于紧紧抓住了窗台正下方的墙面。雨水“滴滴嗒嗒”落在他身上,房间里传出一只小鸟的鸣啭。蓝色的窗帘垂到窗台之外,底端已经被雨水浸湿了。
  他抓住窗沿,抬起身子,让自己能一窥屋里的情形。
  只见她身着一袭深蓝色的纱丽①,正背对窗户坐在房间另一头的长凳上。
  【① 纱丽:一种印巴妇女穿着的外套,由轻质布料织成,一端绕于腰部做成裙子。另一端从肩部垂下或盖住头部。】
  塔克手脚并用,爬上窗台,清清嗓子。
  她转过身来。面纱使人无法看清她的容貌。她透过面纱望着他,随后起身向他走来。
  塔克沮丧不已。她的体形曾经那样优美,如今却显出臃肿的腰身;她的步态曾经有如摇曳的树枝般灵动,如今却沉重笨拙;她的肤色过于暗淡;即使有面纱的遮掩,鼻粱与下颚的线条也显得太过突出。
  塔克低下头。
  “‘于是你走近我们,你一来,我们就回到家园,’”他吟唱道,“‘仿佛倦鸟归巢,回到树梢。’”
  她在窗前站定,一如正殿里自己的神像般纹丝不动。
  “‘让我们免受母狼与公狼之害,让我们免受盗贼的侵扰,噢,夜之女神啊,你保祐着我们,一路平安。’”
  她缓缓举起胳膊,把手放在他的头上。
  “祝福你,小东西。”过了片刻,她说道,“不幸的是,祝福是我惟一能给你的。我既不能为谁提供保护,也无法赐予谁美貌——即使对我自己,这些都成了难得的奢侈品。你叫什么名字?”
  “塔克。”
  她摸了摸前额。
  “我曾经认识一个塔克。”她说,“在一段已逝的日子里,在一个遥远的地方”
  “我就是那个塔克,夫人。”
  她在窗沿上坐下。过了一会儿,他意识到面纱后面的她正在无声地哭泣。
  “不要哭,女神。塔克在这儿。还记得吗?卷宗的管理者塔克?手执明矛的塔克?他就在这里,供您差遣。”
  “塔克”她念道,“噢,塔克!你也像我一样吗?我竟然不知道!我从未听说”
  “等命运之轮再次转动,夫人,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呢?或许甚至比过去还要好。”
  她的肩膀不断颤抖着。塔克伸出手去,又缩了回来。
  她转身握住他的手。
  许久之后,她才开口道:“假如顺其自然,我们的身份将无法恢复,事情也不可能解决。手执明矛的塔克,我们必须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你是指”他顿了顿,“萨姆?”
  她点点头。
  “是他。他正是我们对抗天庭的希望,亲爱的塔克。如果能把他唤回世间,我们便有机会再次开始生活。”
  “这就是你甘冒如此风险,甚至不惜亲渡鬼门关的原因?”
  “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吗?当希望成了泡影,我们就必须自己造出一个来。虽然是个冒牌货,却仍然可能蒙混过关。”
  “冒牌货?你不相信他真是佛陀吗?”
  她发出短促的笑声。
  “萨姆是所有神灵与人类的记忆中最了不起的吹牛大王,也是与三神一体①最旗鼓相当的对手。
  【① 三神一体:印度教的三位主神。即掌管创造的梵天、守护世界的毗湿奴和破坏的湿婆。】
  别一脸惊诧,管卷宗的塔克!你很清楚,他的教义、路线和造诣,他的整个宗教,都是从禁忌的史前文明中偷来的。那只是一件武器,仅此而已。他向来不真诚,而这正是他的力量所在。倘若我们能把他召唤回来”
  “无论他是圣人还是吹牛大王,女士,他已经回来了。”
  “别嘲弄我,塔克。”
  “亲爱的女神,尊敬的女士,我刚刚离开阎摩大人,此刻他正在关闭祈祷机,和往常得胜凯旋时一样皱着眉头。”
  “这场赌博的赢面是如此微小阿耆尼大人曾断言这是绝对无法完成的。”
  塔克站在原地。
  “拉特莉女神,”他说,“究竟有谁,无论他是神还是人,抑或是神、人之间的任何生物,能比阎摩更了解这类事情呢?”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塔克,因为答案本来就不存在。但你怎么能肯定他所捕获的正是我们想要的那尾鱼呢?”
  “因为他是阎摩。”
  “那么,挽住我的手臂吧,塔克,像从前那样。护送我去沉睡的菩萨那里。”
  他护送她出了房门,走下楼梯,进入地下的房间。
  光线照亮了整个洞穴,这光并非源于火把,而是来自阎摩制造的机械。平台上放着一张床,三面为屏风所环绕。整个机器几乎都被屏风和帷幔遮住了。身穿藏红花色袍子的僧侣们不停地忙碌着,在巨大的房间中悄无声息地四处走动。发明大师阎摩站在床边。
  见他们走近,好几个僧侣发出短促的惊叹声,尽管他们素日都极其沉稳而自律,此时也难以自制。塔克把目光投向自己身侧的女人,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让他倒退一步,刹那间连呼吸也忘记了。
  刚才那个矮胖的女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再次站在了永恒的夜之女神身旁。女神的形象正如人们曾为她写下的词句:“盈满空间,无限宽广、无限深远。她的荣光驱逐黑暗。”
  他只让视线停留了一小会儿,就伸手遮住双眼。看来,她仍然保留着一丝过去的法力。
  “女神”他开口道。
  “到床边去。”她说,“床上的沉睡者动了。”
  他们朝床边走去。
  后来,这番景象被绘制在无数走廊尽头的壁画上、雕刻在庙宇的墙上、描绘在众多宫殿的穹顶上,那被人称作无量萨姆大神、迦尔基、文殊师利、悉达多、如来、缚魔者、弥勒、觉者、佛陀和萨姆的人苏醒过来。在他的左边是夜之女神;他右边站着死神;猴子塔克蜷伏在床脚,仿佛是神灵与动物关系的最好注解。
  他的肉身形象非常普通,微黑的皮肤、中等身材、中等年纪;五官平常,没有什么特色;睁开双眼,它们是深色的。
  “欢迎,光明王!”说话的是拉特莉。
  那双眼睛眨了眨,但并没有聚焦在任何地方。
  屋里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
  “欢迎,无量萨姆大神——佛陀!”阎摩道。
  那双眼睛直视着前方,却什么也没看见。
  “你好,萨姆。”塔克说。
  他的前额上出现了几条细纹,眼睛半眯着,落在塔克身上,接着又看了看其他人。
  “这是哪儿”他低声问道。
  “我的神庙。”拉特莉回答说。
  他注视着美丽的拉特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随后他阖上眼睑,紧闭双眼,皱纹在他的眼角堆积,一个痛苦的笑容使他的嘴像弯弓一般绷了起来,牙齿仿佛一排箭矢,咬得紧紧地。
  “你就是我们所说的那一位吗?”阎摩问。
  他没有回答。
  “你是同天庭作战、在韦德拉河岸与他们打成平手的那一位吗?”
  他的嘴唇松弛下来。
  “你是爱过死亡女神的那一位吗?”
  他的眼睛颤了颤。一丝微弱的笑意划过双唇。
  “我?我什么也不是。”他答道,“一片被卷进漩涡的树叶,也许。一片风中的羽毛”
  “太糟了。”阎摩道,“世间已有足够的树叶和羽毛,我辛苦了这么久,如果只是为增加它们的数量,那委实太不值得。我想要的是一个男人,要他继续一场被他的离去打断的战争——要他用自己的力量反抗诸神的意志。我本以为你就是他。”
  “我是——”他又眯了眯眼睛——“萨姆。我是萨姆。曾经是——很久以前我的确战斗过,不是吗?数不清的战斗”
  “你曾是圣雄萨姆,佛陀。还记得吗?”
  “也许是的”他的眼中慢慢燃起了火焰。
  “是的。”他凝神说道,“是的,我是。骄傲之人中最谦卑的那个,谦卑之人中最骄傲的那个。
  我战斗过。有一段时间,我也曾传授过‘道’的知识。接着又是战斗,后来又再度说法,我尝试过政治、魔法、毒药我曾领导过一场伟大的战役,与人和神、动物和魔物、与大地和空气、水和火的精灵并肩作战,战车上套着蜥蛇和战马,手里握着利剑。在这场屠戮面前,太阳也掩起了脸孔——”
  “最后你失败了。”阎摩说。
  “是的,我失败了。但那难道不是一场精彩的表演吗?你,死神,亲自为我驾驭战车。现在我全想起来了。我们被俘,将要接受业报大师们的审判。你靠着愿力和黑法轮之道逃了出来,我却无能为力。”
  “正是如此。你的过去被呈现在他们眼前。你受到了审判。”僧侣们现在都垂着头,席地而坐。
  阎摩看看他们,压低了声音,“判你接受真正的死亡会使你成为一个殉道者。而如果任你留在世上,无论是以哪种形式,都无异于为你东山再起大开方便之门。因此,他们借用了你的招数。你曾经盗用了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点的乔达摩①的教导,他们借用那个人生命中最后那段日子的故事。你被判进入涅槃。你的‘自我’没有被注入另一具身体,而是被发射到环绕整个星球的电磁云中。那不过是半个世纪之前的事。现在,他们宣称你其实是毗湿奴的一个化身②,而某些狂热的信徒误解了这位神明的教导。至于你本人,从此只作为不朽的波束存在,直到我成功地捕获住它们。”
  【① 乔迭摩:乔迭摩·悉达多,佛祖释迦牟尼的俗家姓名。亦称觉者、善逝、如来、佛陀等。】
  【② 在印度神话中,毗湿奴曾化身为佛陀释迦牟尼,击败了罗刹等恶魔。】
  萨姆闭上双眼。
  “而你竟敢使我回到人间?”
  “是的。”
  “我始终保留着意识,而且能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我猜到了。”
  他睁开眼睛,眸子里闪耀着怒火:“你竟敢把我从那里拉回地上?”
  “是的。”
  萨姆垂下头:“你确实配得上死神这个称号,阎摩达摩。你夺走了我的终极体验。你以自己黑曜般的意志击碎了那远超凡俗智慧与世间荣光之物。
  为什么你就不能任我留在那片存在的汪洋中昵?”
  “为了这个世界,它需要你的谦卑、你的虔诚、你伟大的教导和你超人的谋略。”
  “阎摩,我老了。”他说,“我与这世上的人类同样古老。你很清楚,我是原祖中的一员,是最早来到这里,来创建、来定居的人类之一。当时的同伴要么已经死去,要么已经变成了神祗——机械制造的神我也有过这个机会,但很多次我都放弃了。我从未想要成为神祗,阎摩。并不真的想。
  直到后来,直到看清了他们的所作所为,我才开始积蓄力量。然而为时已晚。他们已经太过强大。现在我只希望沉沉睡去,再次体验永恒的休眠,体验极乐世界,在无尽的大海边聆听星辰歌唱。”
  拉特莉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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