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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有病-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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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姑。”斐然殊语声微扬。
“……好吧。”行歌露出壮士断腕的表情,而后闪身贴着斐然殊后背,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踮脚露出一颗脑袋,大义凛然道:“走吧,贫道一身正气,谅那些妖魔鬼怪也不敢入侵。”
“多谢。斐某,倍感安全。”
“不客气,应该的。”
斐然殊与行歌迈步走进静园。
出乎行歌意料之外,这静园白天看来倒是颇为清静雅致,并无诡异阴森之感。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踮着脚走路太辛苦,行歌改为抓住斐然殊腰侧衣裳,从旁边探出头看路。
斐然殊在园中停下脚步。
“在下斐然殊,冒昧求见王小姐。”
静寂半晌,屋宇之内传来一个温柔女声。
“公子世无双,光华斐然殊?”
“武林同道谬赞罢了。”
女声又道:“听闻无双公子风雅无双,即便于刀剑铿鸣血戮战场之中亦能保持一身诗意,不染尘埃。不知小女可有这个荣幸,听无双公子吟一阕诗?”
“江畔一抔冬,陵剑舞寒蕊,少年系红缨,雪晴骑鹤归。”
归字之音方吐出口,忽而一股无名寒风大作,一排屋宇霎时门扉大开。
一只手搭上了行歌的肩头,一阵幽凉寒气吐在行歌耳畔。
“江陵少雪……你也识得他么……”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八点左右更新。
喜欢请收藏打分评论=33=不喜欢就不要告诉我了,我玻璃心(????)
☆、情之一字,扰人
行歌从金刀王家出来的时候,已深深领悟到了世间万象无常,她的见识,太浅了。
“你们山下人太会玩了。”琳琅马车上,行歌有感而发。
“斐某是山上的。”斐然殊又开始温茶。
“山上的朋友,你们好吗?”行歌顺口道。
“不知为何,突然不想跟你说话了。”斐然殊侧躺而卧,开始看书,“你自便。”
行歌下意识看了一眼书脊——霸道教主爱上我。
这都看三天了有这么好看吗!
不过说到霸道教主……行歌脑中突然浮现一个人影,一个使劲掐着她的肩膀嘶吼着“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的人影。此刻斐然殊拿着这本书,不得不让她深深联想。如果霸道教主月无极爱上斐然殊……如果斐然殊希望月无极爱上他……有点可怕,届时这个武林恐怕要好好吃药了。
“停止你此刻的所思所想。”斐然殊默默翻过一页书。
“贫道此刻无思无想。”行歌静静喝了一杯茶。
斐然殊仍在看书,若行歌有心,不难看出他翻书速度比往日慢了数倍不止。
他的心思并不在书上。
他并未失忆,也非是那种自欺欺人之辈,他记得来时琳琅马车上那一刻的情不自禁。他确信行歌并无修炼迷魂之术,她那半吊子的逍遥游,只能勉强镇魂。那么,便是他的失误了。既是他的失误,那么便要找出失误的原因,以及解决的方法。
斐然殊分析得头头是道,逻辑异常清晰。
然而当他目光望向行歌时,见她喝茶被烫到,擦嘴用袖口,掀帘看风景,风吹一脸沙,百般无聊赖,卧倒似瘫痪,虽觉嫌弃,却又想笑,也真的笑了,又觉得她有那么一点可爱。
真是叫人心惊的感悟。
“阿斐啊!”行歌突然坐了起来。
斐然殊速将余光收回,注视手中之书,又翻过一页,“何事?”
“我们不是回客栈吃午饭吗?这么久还没到客栈吗?是马儿迷路了吗?”
“谁跟你说过,我们是回客栈吃午饭?”斐然殊将书搁至一边。
“没人说过。但贫道以为你与贫道心有灵犀,不点即通。”行歌神情诚挚。
言下之意,我饿不得,你该懂啊!
“吃饭,不急。先找宋连江。”斐然殊想起静园会面情形,道,“你不是与王世云王姑娘一见如故,就差义结金兰了?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她的婚事?不想见一见她的未婚夫婿?”
行歌愣了愣,老实道:“比较想先吃饭。”
“好吧。”斐然殊叹气,“若宋连江识得做人礼节,应当会请你我用膳。若他不识做人礼节,那便教一教他。漕帮富甲天下,宋连江身为漕帮少主,出手想必阔绰,菜色想必不差。”
行歌一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道:“阿斐所言甚是,吃饭不急,正事要紧。”
要见宋连江,就不得不提王世云。说到王世云,就不得不想到江陵少雪。
行歌想起方才在静园之内所遇所见,仍是要惊叹不已。世上竟有如此比她还有病之人。自洗月观与狗蛋一别之后,终逢对手,行歌慨然长叹,江山代有病人出,各领绝症数十年。
事实上,静园并没有闹鬼,王世云也没有中邪。
王世云只是有一个癖好,有一份狂热。
有人爱财,有人爱酒,王世云爱江陵少雪——昨夜吓到行歌的那张脸的主人。
江陵少雪何人?行歌并不知道。
但是斐然殊知道。
天下没有斐然殊不知道的事。
初时行歌以为江陵少雪与万古流芳一般矫情,明明并非复姓,偏偏要起四字之名。斐然殊介绍之下,她才知晓。江陵是他的出身,少雪才是他的名字。
他有一副倾国倾城的面孔,发冠总是一丝不苟,锦衣层层叠叠,繁复华丽,就连鞋履之上所缀明珠也是价值不菲。他擅使剑器,招招生寒,伴随雪花飘落,剑上红缨与座下青鹤正是他的标志。
如斯风度,如此人物,唉,宋连江可能真的比不上了。
行歌思绪飘荡之间,琳琅马车已经驶到望潮楼。
行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怎么确定宋连江此刻就一定在望潮楼呢?”
斐然殊起身整理衣冠,道:“斐某不做无把握之事。你被江陵少雪吓晕的那段时间,我不仅给金刀王啸穹投了拜帖,同样来了一趟望潮楼。昨夜,斐某可是超乎你想象的忙碌啊。”
“……也超乎你自己想象的忙碌。”行歌想起昨夜酒后之事,目光幽深。
斐然殊扬眉,却不问因由。
“来人可是斐庄主?”望潮楼门口守卫问道。
“正是。”行歌跳下马车,回道。
“且容通报。”
望潮楼守卫进去通报,行歌站在原处,突然明白了斐然殊为什么整理好衣冠了还迟迟不下马车。因为屈尊站着等待,不符合他的格调。呵呵,果然把她当成跟守卫侍卫同级的侍从了。
不多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望潮楼内出来,身后跟着那位守卫。
“哈哈哈哈。”还未看清人,便先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宋连江老远就抱拳迎过来,“天下第一庄的斐庄主大驾光临望潮楼,真是令舍下蓬荜生——嗯?”脚步在行歌面前停下,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行歌,寒暄之语瞬间有些阻塞。没听说斐然殊是个小矮子啊?
与此同时,行歌也在不着痕迹上下打量他。
个头不低,长相不差,年纪轻轻,气势不凡,只是跟江陵少雪一比,便是粗人一个了。
视线短暂交锋,便各自偏离,错目之间,一阵无名风吹来,二人抬目望去,斐然殊衣袍扬起,脚踏罡步,缓缓走来,“少帮主有礼了,在下斐然殊。你面前那位,是斐某的一个朋友,楚狂。”
“哈哈,是我失礼了,向楚少侠赔罪,向斐庄主赔罪。”宋连江笑声爽朗,连连抱拳。
行歌叹道:“在下丰神俊朗,少帮主误认也属平常,但最后心生疑虑确实失礼。”
宋连江一愣,随即又是大笑,道:“那么楚少侠要我如何赔礼才是?”
行歌又叹,望向斐然殊,“你说吧。”
斐然殊骨扇缓摇,一派儒士风度,笑道:“少帮主见笑,我这位阿楚兄弟,饿不得。”
行歌双眼一翻差点要一脚踹过去了!她就是不想直说要饭才将话锋推给他,他不是自诩风雅吗,他不是光华无双吗,怎么不想个委婉矜持又冠冕堂皇的说辞!要他何用啊!
幸好……宋连江是个会做人的,很快摆下了一桌宴席,宴请她二人。
当然合理推测,也可能是被斐然殊自带御风效果的出场方式唬住了。
席上有酒有肉,行歌老怀安慰。
宋连江此人虽豪放不羁,却是粗中有细,斐然殊何等人物,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又岂会不知是为何事?遂开门见山道:“斐庄主此番前来,想必是为了两日之后宋王两家的决战吧?”
遇到爽快之人,斐然殊自然也不用拐弯抹角,道:“正是。斐某认为,此战毫无必要。”
“哈哈哈哈。”
又是一串仿佛刚喝了一大碗酒甩开了膀子的笑声。
宋连江道:“如果天下间没必要的战争都不发生,那么我很怀疑,还有所谓必要的战争吗?人之所以是人,不是仙,不是圣,正因为必要不必要无法绝对决定人的作为。有时候,他们只为一时痛快,有时候,甚至不为自己痛快,只为让别人不痛快。”
“少帮主说‘他们’,可见少帮主不是‘他们’。”斐然殊眸中闪着慧光。
“唉,早就听闻斐庄主口才非凡,智慧非凡,今日一会,果然名不虚传。”宋连江敛下笑容,叹道,“宋王两家世代交好,如果因为别的原因闹翻也就罢了,我还真不希望百年交情,毁在我一人的婚事之上。”
“得少帮主这一句话,斐某就真的有把握,弥平此事了。”斐然殊一笑。
“这么说,你之前根本没有把握?”行歌见缝插针问道。
“错了。之前五分把握,斐某想着,若事情超出控制,剩下五分只能靠武力凑了。宋少帮主这一表态,和平解决的把握又多了三分。而最后两分,仍是在少帮主身上。”斐然殊道。
“说人话!”行歌斥道。
宋连江见二人言语来往,颇见亲昵,心中不由暗暗称奇。斐然殊身为天下仲裁者,一直秉持中立,并不与任何武林中人深交,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与谁过从甚密。这个楚狂究竟是何人?
宋连江心神略分,稍即回复,向斐然殊道:“我也想知道,斐庄主心中的盘算。”
斐然殊斟酌道:“两家眼下虽是不可开交,但究其根源,正如少帮主所言,是因为婚事。王家拒婚原因,绝非漕帮所想,这一点,斐某很早便已确定。那么是什么原因,令王前辈纵然被误会,一直到镖局被误伤,都不愿出言解释?”
宋连江这下倒奇了,“王伯父不是因为想和道门结交才退婚的?”
虽然当今天下朝野,三教鼎立,武林之中道门尤盛,但像漕帮与金刀王家这样自成一派势力的,骨子里自有一股清高,虽不与道门为敌,却也不屑如一些趋炎附势之辈一般,攀附道门势力。
故而王家频频与道门接触,邀请道门高人入府之时,宋家就已经有些不解与不满了。之后不久王家更是提出退婚,他们不得不联想,王家是否要弃宋王之交,转投道门。
“当然不是了。王前辈邀请入府的道长,都是来自太清山。”行歌啖肉饮酒,百忙之中抽嘴解答,道,“漕帮为了独善其身,未免有些矫枉过正,才导致对道门的不熟悉至此。这么说吧,太清山的道长们持清修之道,素来不理尘俗。王前辈若想攀附道门,应该找天机宫。”
“这么说来,是我们误会了王伯父,那他为何不解释呢?”宋连江困惑不已。
“这,便是斐某说的关键所在。”斐然殊道,“王前辈有一个宁愿被误解也要守住的秘密。”
“什么秘密?”宋连江促声问。
“在说出这个秘密之前,斐某要先问少帮主三个问题。”斐然殊道。
“请问。”宋连江道。
“第一个问题,你与王世云王姑娘感情如何?”
斐然殊一问出这个问题,行歌连筷子都停了,目光炯炯,盯着宋连江。
宋连江抓了抓脑袋,哈哈一笑,却不再是之前那般粗放好爽,而是略显尴尬,道:“我们幼时倒是常常玩在一处,我比世云妹妹大两岁,她及笄那年我们正式过了文聘订下婚约,之后就碍于礼教大防,不曾相处了,只在每年中秋元宵,两家家聚之时,与人群中相见。”
“你并未回答斐某的问题。”斐然殊一针见血道。
“男欢女爱,人之大伦,不要害羞。”行歌催促。
“好吧……我喜欢世云妹妹。”宋连江粗犷的脸上竟有些泛红,“世云妹妹从小冰雪可爱,谁不喜欢。最可贵的是,她不像寻常女孩那样脆弱又爱哭,从小就爱看英雄故事,与我意气相投。她及笄的时候,我十七,我爹开始给我委派任务,让我担起漕帮之责。”
宋连江记得那一天他去贺她及笄,同时也是去告别,他将远行。
王世云隔着珠帘,万分羡慕地说:“可惜我身为女子,爹虽教我武艺,却只为防身,万般不肯我涉足江湖,只愿我做一个大家闺秀。不然,便可与连江哥哥一同远行,仗剑江湖,不知有多开心。”
宋连江听了心中欢喜,却回道:“幸好你身为女子,不然我就要哭了。”
那时,珠帘之内的王世云沉默了许久,不知是害羞还是仍遗憾不能出门。
宋连江至今思及当年之事,仍神色怀念,道:“后来我想世云妹妹应该还是遗憾的。既然她无法遍游江湖,就由我来替她。世云妹妹喜欢大英雄的故事,所以我每到一处,便会收集当地民间故事作为手信,送给她。”
“直到去年,听她身边丫鬟说她爱上了刺绣,我以为她想到来年便要嫁到宋家,所以才对女红起了兴致,便投其所好,改送布料与女红书籍。不料,今年本应成婚的,竟成了退婚……”
“事后我曾想去找世云妹妹,问清她的想法,却被层层阻拦,连她的面都见不到。想找她身边的丫鬟问话,却得知她身边所有的丫鬟都陆续被遣走,不知何故。”
“等等,你不是因为希望她放弃不切实际的妄想,专心女红做个合乎传统的贤妻良母才送她布料与女红书籍的?”行歌发现宋连江所说,与她在静园听到的,事件相同,但原因却大相径庭?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如此以为,莫非——”
宋连江急欲询问是否王世云说了什么,却被斐然殊不疾不徐地打断。
“第二个问题。你与江陵少雪有什么关系?”
☆、别说话,咬我
江陵少雪,江陵才俊,少雪公子是也。
曾仗三尺青锋,踏平四国战祸。
此人无论智武,都被誉为朱雀国第一人,却在功成之后,骑鹤踏歌而去,从此绝迹江湖。朱雀国人大多认为他是谪仙人,坐骑是青鹤这一点也足以佐证,功成身退是回到天上去了。
江畔一抔冬,陵剑舞寒蕊,少年系红缨,雪晴骑鹤归。
宋连江很惊讶斐然殊竟也知道这个故事。
“斐某,好读书。”斐然殊如此道。
而知道斐然殊所好之书类型的行歌,听到这话,只能默默在心里翻一个白眼。
宋连江点头道:“那就难怪了。那一年我去往南地,见他们的傀儡戏在演江陵少雪的故事,打听之下才知是当地故老相传的关于远古朱雀国的英雄故事。料想世云妹妹极喜欢这类故事,便买了不少书籍,还请人定制了一尊江陵少雪的牵丝傀儡,赠与世云妹妹。”
真!相!大!白!了!
行歌看着宋连江,心中一阵澎湃汹涌,被斐然殊按住,“冷静。”
行歌忍不住,“我就说一句。”
斐然殊无奈,“好吧,就一句。”
行歌对着宋连江气都不喘地说了一句:“俗语有云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洒家活了大半辈子好吧其实没有大半辈子但是这么说显得加重语气洒家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见到你这种挖个深不见底的坑然后自己往里跳还自己抠土埋自己的洒家彻底服气了!”
斐然殊扶额,“我对你,也服气了。”
行歌趴在桌上大喘气,朝斐然殊摆摆手,表示羞哉羞哉。
唯独宋连江一头雾水。
斐然殊只好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第三个问题。你愿意做一次,王世云王姑娘的英雄吗?”
“哈。”宋连江干笑一声,道,“怕是由不得我了。”
斐然殊见行歌一口气终于喘匀了,便用骨扇戳了戳她,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行歌一听大喜,冲着宋连江,绘声绘色道:“少年人,你啊你,不作死就不会死你为什么不懂?”
王世云身为巾帼,胸怀不让须眉,却被圈于方寸之地。
人人都要她做一个大家闺秀,天地之间竟无一人知她心之所往,难免心生孤独苍凉。宋连江原是知的,所以王世云心系于他,不仅为他疏朗风度豪气干云,也为他知她敬她。
王世云曾幻想一朝成亲,便可离开父亲一意孤行的庇护,也许还能与夫君一同游历江湖,做一对神仙眷侣。定亲之后,宋连江为王世云四处搜罗英雄故事,更令王世云心喜。除了对宋连江的情感与日俱增之外,心中更是从故事之中,描绘出一幅幅江湖画景,越发向往。
江陵少雪虽是故事中的人,但当那个面容精致冠盖风华的牵丝傀儡送到王世云手上之时。那幻想中的风云际会,江湖夜雨,书上描绘的仙风道骨,冰雪肝肠,突然活生生出现在了她面前,叫她如何不将一腔心思投了进去?
她喜欢为少雪缝制衣服鞋子,为他打点装扮。初时,贴身侍女们只以为她终于有了女儿心肠,开始喜欢女红,两家长辈知道了也很是欢喜。到后来,她开始与少雪说话,常带着他出行游园,又学着书上写的操作方式,做起牵丝戏来,下人间渐渐就有了奇怪的传言。
一次夜里她带少雪赏月,撞见一名侍女,那侍女被月光下的少雪惊得失常大叫,终于惊动了金刀王啸穹。王啸穹哪里明白她的心思,只当她走火入魔了,命人将所有与江湖故事有关的书籍都扔了,若非她以命相逼,恐怕那座精致的牵丝傀儡,也要付之一炬了。
而她的以命相逼,更令王啸穹坚信她是中了邪。
王世云心中苦不堪言,如何解释父亲也不听,只当她是镇日沉湎幻想,以致妖邪之物入侵,坏了脑子。王啸穹随后便将她身边侍女全部撤掉,又命她禁足,不得离开静园,又请来道士做法。王世云心灰意冷,绝望无奈之下,只能等待宋连江回来。
谁知她等来的却是宋连江送来女红图样与绣线。
再也没有什么英雄豪杰,江湖风云。
“你以前怎么胡闹为父都不管了。看看连江送来的东西你还不懂吗?明年你就要出嫁了,以前连江纵着你是疼你爱你,成亲之后就算他仍纵着你,为父也不会允许。幸而连江还是识大体的,而你,也该好好想想,如何做宋家的好媳妇了!”
王啸穹的这一番话是最后一棵稻草,王世云彻底绝望。
知心之人不再,与其老死于闺阁之中,不如守着江陵少雪这一片江湖。
若旁人认为这是疯狂,那便疯吧狂吧。
至少她的心,是自由的。
一口气讲完在静园之内与王世云的谈话内容,行歌长出一口气,周身舒畅。
宋连江却是如遭雷劈,脸上再挤不出半分笑意,出口,亦是语无伦次:“你,你是说,我,世云妹妹,这误会……我从未想过……世云妹妹为何不来问我……那江陵少雪……”
行歌喝了一口酒,又是眉飞色舞,又是绘声绘色道:“你啊你,你说你送什么不好,你送了个完美无瑕的梦给王姑娘。王姑娘现在啊,对你失望透顶,可是移情爱上那个江陵少雪啦!”
此形此态,斐然殊觉得,她就差脸上贴个大黑痣,冒充三姑六婆了。
心中嫌弃万分是真。
唇角忍不住带笑亦作不得假。
斐然殊啊斐然殊,一生自诩风雅,不染尘埃,莫非真要栽入泥坑?
斐然殊自问,却无法得到答案。
在离开望潮楼回客栈的路上,琳琅马车陷入一片死寂。
斐然殊不再卷不离手,他长眸半合,视线似有若无地缠着行歌。
在先后造访金刀王家与宋连江的望潮楼之后,大势底定。此刻风平浪静,无事烦心,难免想起不久之前,同样是在这辆琳琅马车之上,发生的事。
然而行歌已经认定自己是发病了,为了控制病情,不得不逃避斐然殊的视线。
她趴到窗口,只撩开一条窗缝,装作看风景。
“阿楚啊阿楚,你说,一个人,穿一身白衣,行走途中遇见一个泥坑,心中明知该绕道而行,却又禁不住想纵身一跳,这是为何?”斐然殊突然道。
“此人多半有病。”行歌像是长在了窗台上,愣是不看斐然殊。
“那依你看,这种病,需要治吗?”斐然殊又问。
“心中知道是坑还要跳,多半病入膏肓,药石罔效。”行歌信口开河。
“那便是治不得,真要入坑了?”斐然殊喃喃低语。
“阿斐啊阿斐,套一句佛家之语,你这是着相了。有病,一定要治吗?”行歌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她一直有这个毛病,嘴里憋不住词儿,唇舌总是快过思想,噼里啪啦讲一通只为了痛快,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讲了什么。
正如此刻,她对着斐然殊,然后胡说八道:“病者,痛也。痛有痛苦,亦有痛恨,还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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