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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迷婚骨-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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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到他的话不由自主把身子挺直,这货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这样的家族密事,他都能这么快的知道?
  “怎么样?感兴趣吧?”他问。
  我不得不承认我很震惊,同时对他的消息深信不疑,因为他说过的话还真没不准的。
  “感兴趣,你是有办法改变这件事吗?还是怎么样?”我很认真地问。
  他看到我的表情,不由笑了起来,身体往后靠了一下说,“你真当我手眼通天呀?我不过是个开餐馆的小老板而已,也就是消息灵通点。这个消息是我另一个开酒店的朋友说的,说是何老爷子在他那里订了席面,他好奇就多问了两句,知道是这么个事情。”
  “那你和我说这件事,有什么意义?这个消息早知道与晚知道,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我想了一下。
  “你也不想让这件事情发生对吧?”他说完这句话,忽然站了起来走到靠墙的书架上抽出一件东西,然后拿过来放到我面前说:“除了这件,还有一样东西给你看看。你看一下,现在估计只能在图书馆里找到这些材料了。”
  他放到我面前的是一份很旧的报纸,看颜色也有个五六年了,边儿都有些发黄,而且还微微有点卷。我看着这份旧报纸,上面的日期是六年前的,我觉得这个时间很眼熟,想了下觉得脑子一下空白了。
  “这是《南市早报》,你应该记得这一天的新闻吧。”他点了一下日期。
  我刚看到的时候,就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他特意一提醒之下,脑子里快要想到的东西一下又跑了。七月八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拼命的想。
  他看我还在发怔,完全没有伸手去拿桌子上报纸的意思,在我对面坐下,探过身子问:“林乐怡,你是不敢看呢?还是不想看?”
  他说着把报纸拿起来,轻轻翻开,就像是一用力就能把报纸翻烂一样,动作格外小心翼翼。
  翻到第二版,他用手指着左下角一个很小的方块问:“这一条新闻,你还有印象么?”
  我已经依稀知道他想说什么了,眼睛在报纸上飞快地掠了一下然后躲开,他轻声说:“你应该永远记得这件事吧?”
  我想扭过头不去看那张老旧的报纸,却管不住自己的身体,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个不大的版块冷静地说:“这条新闻是关地我们家的,我爸开车出车祸,只有我一个人幸存下来了。你让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声音冷静,没一点慌乱和失措。
  “你不是一直觉得这起车祸后面有什么吗?我帮你查,怎么样?”沈末看着我的表现笑了,缓缓把报纸合上。
  “你为什么要帮我查?你想得到什么?你知道这件事我不奇怪,因为你看过我的记事本,有一些怀疑我写在里面了。但是这件事根本没证据,又过去这么久了。”我叹了一口气,身体慢慢松懈下来。
  “故纸堆里也能找出蛛丝马迹,你放心好了,只要有猫腻,就一定能查出来。”沈末胸有成竹,轻轻叹了一声把报纸收了回去,然后重又坐到我对面说,“我觉得关于这件事,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被他的话扎了一下,人几乎跳了起来,不经思索直接反驳:“不不,不需要。我心理健康得很,对于这件事我能完全理智面对。”
  他听到我的话,正在倒茶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
  “你笑什么?”我急问。
  “我在笑你不过脑子就说出来的话,绝对是心里有创伤的表现。”他悠然说着,把续上的茶推了过来。
  “你才有创伤,你全家都有创伤!”我话一下冲了出来。
  等我自己听到我的声音以后,我才觉出自己的不正常,何必呢,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和他较什么真儿。
  “我全家只有我一个人,所以不会有创伤,因为没软肋。”沈末说完话,眼神放空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原来,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我不再说话,想听听他接下来还想做什么。如果他能查出几年前的事,我想我会答应他的任何条件。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小声说。
  “咱们其实是一类人,同病相怜罢了。”他喝了一口茶,表情恢复了正常,接着说,“我答应帮你查这件事,你帮我一件事。”
  “说。”我就知道他一定有条件。
  他看了严肃的样子由笑了起来,最终好容易止住了笑说:“感觉你就要英勇就义一样。别这么紧张,一点小事儿。”
  “直接说吧,别绕弯子。小事,你用得着我?还拿这么诱人的条件来换?你先说。”我冷笑。
  我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何连成的家事?我的家事?他一下子摆出两个条件来到底想说什么?
  他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放弃似地一摊手说:“听别人说你多聪明,我以为一点就透,没想到也是个遇事就迷的木头。”
  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听懂,但是组合到一起以后却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沈末想表达什么。
  “我直说了,我与何萧有过节,不想他得势。所以想和你打个配合,努力阻止一下这件事。”他这回终于不绕圈子。
  “要怎么阻止?还有,你又提及几年前的那场车祸,想说什么?”我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一种隐约的不安。总觉得他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说,必定是有理由的。
  “几年前的车祸,貌似与何则林有关系,即使不是直接的,也是间接主因。你没事儿吧?”他突然停了下来,担心地问。
  我刚才听到他的第一句话,就觉得脑子里空白一片,就像有人在耳边大力地敲着什么,耳朵瞬间失声。
  直到他停下来叫我,我才回过神,几乎捂着胸口才艰难地说出一句话:“你有证据吗?”
  “证据还在找。”他担心地看看我,继续说,“不过已经差不多了,我想让你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爆出去。”
  “你呢?你为什么不自己做?”我忍了很久,几乎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何则林在帝都,我老爸在南市,他们不可能有过交集?为什么呢?而且即使五六年前,何则林的资产已经是我老爸的数百甚至数千倍,也绝对不可能因为生意上的事有纠纷。
  “我没有立场去做,这件事只有事主说出去,才真实可信。”沈末说着冷笑一声,“怎么?觉得男人比父母更重要了吗?”
  我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不管是从心里还是从身体上,我都接受不了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不可能,你一定弄错了。你是不是与何家有仇,故意这么做的?把这件事按到何则林的身上?弄垮何氏?”我声音颤抖起来,不知道怎样艰难地说完这句话,然后迅速站起来,抬腿就往外走。
  我不想再听下去了,这件事一定不是真的!
  一路急走,不知道都撞到了什么东西,叮叮当当响了一路……
  我才跑到门口就没了力气,只觉得胸口疼得不能忍受,扶着门框半弯着腰站住,大口大口喘气。
  “我是从你的记事本里看到你有所怀疑,甚至保留了一些你爸爸留下的资料。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你没再继续追究这件事,而是直接把心思全扑到了孩子身上。”他已经追了过来,扶着我胳膊说,“你现在这种状态,不太适合马上走,最好冷静下来再说。”
  我没力气挣脱他,被他扶了回去,他把我扶到硬木沙发上坐下,然后起身打开酒柜倒了一杯烈酒过来,递到我手里说:“喝一口,镇静下来我再继续说。”
  我下意识夺过他手里的杯子,一口就灌了下去。
  酒入喉辛辣无比,从喉咙沿食管而下,就像在肚子里点了一把火,一阵剧烈的咳嗽以后,我终于能正常的听到外界的声音了。
  “何则林如果在这个时候惹上官司,这所有的进程都会推迟,何连成虽在众人眼里不大争气,但确实是唯一合法的继承人。你想一下,要不要做?至于证据,我会在你做好决定的时候,给你。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最好去看看你爸爸的遗物,我觉得你会有新发现。”沈末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机会可是稍纵即逝的,你可尽快做决定。”


116翻旧事

  沈末亲自送我出了无名居大门,帮我拦了一辆车,甚至细心体贴地帮我打开车门,等到我坐上以后,又交待了司机地址。然后他往后退了一步,向我摆手。
  我看着他的举动,忽然觉得就像在做梦,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几年那一系列变故突然发生时,我对一切都是有所怀疑的。觉得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事故都发生得那么突然,先是我离婚,再是老爸生意出事,然后快要破产的时候车祸……一切的一切太紧凑了。可后来负责这起车祸的交警劝我说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下刻自己迎接的是意外还是明天,又把事故报告说明给我看。
  事故报告上写得清楚明白,是刹车突然失灵,还说因为雨天路滑,刹车失灵的情况时有发生,并没有注明一个可疑之处。
  以至于我最初的怀疑在这份报告和相关人员笃定的语气中慢慢消失,只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怀疑,无人可说,无人可信,不甘不愿写在记事本上,权当发泄。
  爸爸当年的遗物不多,除了几个本子和一些他与妈妈的书信以外,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当年的我看着满屋子的熟悉,觉得快被逼到窒息,我需要完全没有往日生活痕迹才能顺利活下去。于是我处理了所有旧东西,只留下那一小箱子爸妈爱情的信物。
  几年过去,我从来没勇气去翻翻老爸珍惜的箱子里有什么。那个放在他书架最高处,落满灰尘的箱子我只打开过一次,是当年处理好公司和房子以后往里放上他的几个本子。
  我记事的习惯来源于老爸,不是日记不拘格式,简单写着某月某月何事,一两句话足矣。甚至中间还会穿插一些公事,算是生活随身贴,打开以后满满都是日子。
  那个箱子里,我会发现什么?如果一切如沈末所说,何则林与我们家的事有关系,原因是什么?
  回去的路上我想了一路,一直神情恍惚,直到司机停下车,扭过头叫我说:“小姐,到了,您该下车了。”
  我才猛然醒了过来,抬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一切,隔着车玻璃往上看,我们家屋子里的灯光温暖,有什么东西随着灯光倾泄而下。
  这份温暖就是家,可如今似乎变了味道。
  半是呆愣半是梦游的下了车,我来到楼门口却忽然失去了回去的勇气。
  我不想相信沈末的话,却又觉得似乎他知道的更多,当时的我不敢追问,甚至觉得一切都是在做梦,只要来了外界的突然刺激,梦就会醒。然后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窗外晨光微曦,身旁的何连成还在沉睡。隔得不远的两个房间里,三个孩子都在甜美的梦乡。
  抬手刷卡开门,没来由地想起,我老爸去世的突然,那天夜里一下子就那样了,医生抢救都没来得及。
  那是我第一次带何连成去看望他的当天晚上,那么突然……医生是怎么说的?病人应该是受了强烈刺激。我一直没想明白,什么强烈的刺激。
  没等我想完,电梯已经到了楼层,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出去,看着屋门正在犹豫,门就被打开了。
  阿姨出现在门口,看着我问:“从门禁看到你进来了,等了半天不见你进门,以为你忘记带卡了。”
  “没有。”我摇摇头进了屋,没有听到孩子说闹的声音问,“睡了?”
  “是,刚睡着一会儿。”阿姨说完,又交待了几句宽宽白天的吃喝用,然后离开。
  我失魂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瞄向储藏间,在那里有我从原来的小屋子搬来的东西,不常用的都分别装进箱子里,堆放在里面。
  何连成没回来,元元和童童不在家,阿姨走了。唯一留下来的宽宽在熟睡。现在这环境真的就像老天故意留给我去寻找证据的。我不想去看,不想去找,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储藏室,打开门一股陈旧的灰尘味儿扑过来。
  是的,东西但凡不用,不必搁置多久就会有一种让人不喜的陈旧味道。
  虽然这房间里有十多个箱子,我却能一眼看出哪个箱子里装的是我从小屋搬过来的那些旧物,眼睛就被粘在上面,死死不肯挪开。我愿意自己没有这么好的记忆力,在一顿翻找以后才发现那个箱子。
  可是,没有。那箱子就像格外与众不同一样,鹤立鸡群地霸占着我的眼睛。
  “乐怡,没什么。看清楚一切才能更好的做决定!”我心里有个人在轻声说着。
  突然之间我变得很清醒很理智,甚至有点置身事外的淡定。
  我搬来凳子站上去,把架子上最上层的那个箱子搬下来,随手抚去灰尘,灰尘飞舞起来,我小心吸了一口气呛得一通咳嗽。
  本来就没密封,简单一掀就打开了,里面是一个纸箱子,颜色旧旧的,是我亲手放进去的。这箱子跟了我六年,一直没看一眼,不管住在哪儿都是放在最隐蔽的,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里。
  储藏室灯光晦暗,我在地上坐下来,把里面颜色有点深沉,就像历经风霜的纸箱子抱了出来,然后从最上面开始,一件一件看下去。
  最上面是爸妈年轻时少有的一些来往书信,我一直没看过。今天在这种情况下打开,看到老爸熟悉的字迹,忽然觉得亲切如旧日,就像一切事情都不曾发生。
  连续看了三封,没有看到任何与何则林相关的词语,倒是看得出他们在热恋的时候,感情有多好。爸爸在信里亲切地称呼妈妈为小娇,妈妈名字里有一个娇字。
  我能看得他们之间的浓情蜜意,不过却真没想到过老爸在年轻的时候竟然这么粘妈妈,一周不见面就会写信,信寄出去以后要过一周的时间才能到妈妈手里,他在周末就会搭长途车去看妈妈,几乎和信同时到达,甚至有时候比书信还要早到一步。
  尽管如此,他还是持续不断地写信,直到妈妈学习回来,重新回到南市。
  越往下面日期越靠近我的出生,我把信看完站了起来,心里略微有点轻松,觉得沈末的判断可能不对,不然怎么会连续几封信里都没有任何相关的只言片语呢?
  看完这几封信,我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准备继续去看一眼宽宽再回来继续看下去,就在此时听到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忙跑了出去。
  心情几乎有点轻松地接通电话,是何连成打过来的,他听到我的声音以后反而沉默了,我已经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担心地问:“怎么了?”
  “乐怡,你在家吗?”他问。
  “在。”
  “那件事情是真的,我……我……晚一点回去。”他语气中途几次停顿,最后才说出这句完整的话。
  他声音里的无奈和绝望让我觉得心沉得不行,马上说:“家里没事,你不用赶回来,在那边陪老爷子吧。”
  话一说完,我不等他开口挂了电话,逃一样来到宽宽房间,假装镇定地给检查宽宽有没有盖好被子,有没有尿湿。
  他的电话没追过来,我冷静了一回儿重新回去看旧东西。史兰说得是对的,我需要冷静想一想,到底怎么做对两人最好。
  接下来是一个记事本,大概是老爸事业刚起步时写的,第一页写着“今天乐乐八岁生日,公司开业,对我来说是双喜临门了,晚上一定早回去陪小东西。”然后就没了。
  老爸公司开业竟然选择我的生日,他从来没和我说起过。这个记事本,让我忽然了解到一些从不知道的温暖。
  一直看下去,每隔几天就有几句看似没关联的话出现在记事本。有的日期下内容写得很长,有的简单排着当天的日程,有的只是一句话。
  终于在看到三分之一时,我看到一个日期下写着这么一句话“小娇说阿林生意出了点问题,急需要一笔资金,要把手里的一处地皮出手,问我能不能接。生意上的事一直不让小娇插手,她可能不知道我真没那么多钱接这块地皮。”
  这段话里的“阿林”两个字针一样扎着我的眼,何则林的名字里有个“林”字,难道真的和他有关系?
  继续往下看,连续几天再也没有关于这件事的任何记录。大概在一个多月以后,我终于又看到了自己感兴趣的字眼“那段地皮在帝都,现在一百八十多万,算是低的,可是还缺三十四万的缺口,我即使想帮也没力。怎么和小娇解释呢?”
  然后又没了,但是看到这一句话,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何则林与我老爸确实有过交集。但是自从何则林见到我了以后,甚至在知道我的身份以后,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到底是为什么?
  我看得心里全是迷雾,下意识的想抽烟,摸了半天才想起自己不抽烟很久了。于是在柜子里找到何连成的烟,点了一支吸上才沉下心来继续往下看。
  烟雾喷进肺里,略微有点刺激,心就这么再次冷静了。
  我不知道如果接下来,我找到了关于何则林与我家的变故有联系的证据以后,我会怎么做?直接像沈末说的那样揭露出来还是怎么样?
  其实,如果沈末说的一切是真的,那就要看到底涉及的是刑事,还是民事,如果只是简单的民事经济纠纷,现在早就过了追诉期。即使我把一切说出来,把一切证据拿出来,也只会在道德上打压何则林,而直接后果就是我与何连成迅速分开。
  不管是哪个男人,和他老爸的关系多么不好,女友要是直接黑他老爸没商量,后果也绝对是分手没商量。我们的情况略有不同,我与何连成之间还有一个扯不断的小纽带——儿子宽宽。
  不过话再说回来,不管是哪一个女人,知道自己老爸的破产和事故与男友的老爸有关系,这关系也走到头儿了。没有人能觉得,在这个时候男人比父母重要的。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手里的本子有点烫手了,可还想看下去。如果我们家现在这种境遇是何则林一手造成的,我怎么可能装着糊涂与何连成走下去?


117就是不要

  我重新回到储藏室,拿起那个本子继续看下去,每一条细碎的记录都在写着当年发生的事情,虽不甚清晰,却能让我大概临摹出一个形状。从这里,我知道他创业的艰辛,还有对老妈和我的爱。
  当我看到第三条与这块地皮相关的记录时,完全明白了当年发生了什么。那条记录也不长,却简单明了:钱凑齐了,下周去帝都签合同,拿这样一块鞭长莫及,又无政策支持允许开发的地皮,恐怕只能做烂帐处理。不过这样一来,小娇算是还清了则林兄的人情,她开心我也开心。总觉得欠着他什么,也不太好。权当这笔钱买个安心了。至于公司的扩大经营,以后再慢慢来。
  我看到何则林的名字时,觉得似乎摸到了什么。当年的何则林经营困难,把手里一块烂掉的地皮买给我爸,换取资金。我觉得这块地皮的事,还会有后续。可是直到我把手里的本子看到最后一页,再也没有看到与何则林相关的任何记录,更没有与那块地皮相关的记录,就像买回来以后我老爸真把那块地忘记了一样。
  我是固执又性急的人,知道了事情开始,就必须知道结果。说我强迫症也好,说我一根筋也要,凡事都要弄个黑白清楚就是不可更改的,我的特性。
  我捏了捏眉心,继续翻箱子里的东西,想看到最后这块地皮到底怎么处理掉的,到底是位于哪个地段的地皮,为什么直到父亲临终前也没和我说一个字。
  根据记事本上的日期,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我才十岁,那个时候房地产开发才刚刚兴起,有许多莽撞的人冲进房地产市场并没有挣到钱,然后迅速撤出。原因就是当年的政府批地政策发生了变化,那些一见形势不好的就马上撤退了。
  对于房地产市场我了解不多,如果没有记错,房产地刚兴起以后的那场政策严冬就是老爸买下何则林手里地皮的那一年。这块地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后来又怎么处理了?如果地的产权还在我老爸手里,那我现在马上就是身价数亿的人。应该能帮何连成了。
  可,潜意识里我知道,地皮如果还在老爸不会一个字都不提。
  我和楚毅闹离婚的那几个月,老爸生意上正好遇到瓶颈,好像是贱卖了很多资产才换来了保住公司,最后又来了一单亏本的生意,最终维持不下去。
  到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当年的自己是幸福的,哪怕婚姻失败,却有父母真正疼爱。那个我自以为的人生低谷,其实是我生命中难得的,幸福的时光之一。
  而当时,我什么都觉察不到,满心想的都是对楚毅的恨。是恨,让我忽略了父母的付出。
  如今想起来,真的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依稀记得引线是某个合同违约,支付高于合同金额五倍的违约金,导致公司资金链一下子断掉,然后老爸开始没日没夜的四处筹钱。
  但是不管在外面遇到了什么,老爸回家以后都不提一个字,依然和和乐乐地和我说话,给我夹菜,细声细语地说,囡囡,放心,回来老爸也能养你一辈子。
  回忆起当年的一切,虽时日久远,却画面清晰。
  我停了一小会儿,让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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