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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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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看着我,又望了一眼那花灯,一面挽着袖子,一面道:“你喜欢啊?自己也去啊,功夫又不低,比他们一定能比得过。”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在理,也挽起了袖子,不大放心的抬头问他,“那你还去不去?”
  他点头,“去啊,那玩意儿看上去不错,带回去给我们安安玩儿,也算个不错的玩具。” 
  一面拨开人群往台上挤,一面回身问道:“安安是谁?你还有一房小妾?”
       
  身后还没有答应,而我已经跃上台子,因为是头一个跃上台子的女子,台上台下一片惊呼,司仪也凑上前来,同我小声嘀咕道:“这位小姐,咱们台上都是些粗人,若是伤了小姐小人也不好同贵府交待,小姐不如。。。。。。”     
       
  “不如什么?”我打断他的话,将袖子挽利索,又将裙角掖好,冷冷瞥了他一眼,“本姑娘不过是同他们玩玩而已,瞎担心!”     
       
  司仪愣愣,咂了咂嘴,哼了一声,“不识好人心!”又转身向着众人宣布道:“那么,现在正式开始!”     
       
  话音落,红玉灯被高高抛弃,迅速下落,好在有人将它又踢回了半空,那人却因此折了脚,跌在地上痛的哇哇直叫。我呆了呆,站在台子边上,觉得自己方才脑子被萧归寂踢了,这灯红玉而做,定然沉重,这要是用身子碰一下,那还不青一块紫一块,碎了骨头折了腿脚嘛。
       
  想了想,我悄悄的往角落中又缩了一下,打算开溜。却正瞥见花灯中冲着萧归寂的脑袋砸了下去,我惊了惊,这要是砸下去,还不给砸傻了?刚要上前,却见萧归寂身子一斜,只是掀起衣袍抖了一下,红玉花灯竟又飞上空中。     
       
  这功夫。。。。。。啧啧的叹了两声,我想着,我还是悄悄溜走罢,太丢人了。若是我哥同白秋仓正转到这边来,那丢人更是要丢到师父那里去了。     
       
  正往后缩着身子,却忽的见萧归寂脸色一变,竟是向着我冲了过来,还没反应过怎么回事儿,只觉身子往后一仰,便被他扑到在台下,连震惊都没来得及,便听得啪嚓一声,紧接着他一声闷哼,脸色也是惨白。     
       
  我惊得动弹不得,他也趴在我身上不动,半晌,他终于抬头看着我,吐出一句,“长歌,你。。。。。。说好的一起抢呢?”     
       
  我愣了愣,一面抬手推着他,一面道:“那个,你先起来,这大庭广众的。”
       
  他艰难的动了一下身子,突然又趴了下,头埋在我脖子一侧。正想着推他起来,闷闷的声音响了起来,“腰被砸断了,动不了了。” 。     
       
  腰——被——砸——断——了!!     
       
  我呆了呆,想起方才那一声明显就是伤筋错骨的“啪嚓”一声,心中一阵激动,忙挣扎从他身下爬出来,站起身来,望着他趴在地上,红玉花灯就稳稳的落在的他腰间,朝四周望了一圈儿,见大家都惊呆了。     
       
  我咳了一声,指着那花灯,大声道:“他赢了!花灯是他的了!谁都不能再抢了!”
       
  司仪颤巍巍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姐,您快带着这位公子去看看罢,这关乎子孙后代的事情,可马虎不得啊!”     
       
  我:“。。。。。。”

26九门关闭命案中1
       
  曾经在锦岐山上时,我最向往的便就是这帝京的花灯会,如今终是如愿,却牵扯着这一桩桩扫了兴致的狗血事儿,让我很是惆怅。     
       
  这惆怅在萧归寂被砸了腰之后,更为显盛。他师父医仙秦飍说他这下被砸的不轻,虽不至于瘫残,却恐怕会留一点后遗症,比方说脸白肾虚外加不举。
       
  他师父说这些时,满脸的忧愁,培养了多年的最得意的徒弟大约就要绝后了,这的确是件儿叫人觉得忧愁的事儿。而若是追究起萧归寂被花灯砸到的原因,我便就要惶恐起来,这缘由自是没有其他,不过是用他的芊芊细腰为我转的有些慢的脑袋挡住了沉重的一击。
       
  倘若那花灯是砸到我头上来的,那恐怕此刻我该在郊外的坟地里同魑魅小鬼为伴了。得知了缘由,心中难免愧疚,又想到我其实是有点喜欢他的,便只觉得心塞。正蹲在屋外台阶上伤神,他师父突然在我旁边蹲了下来,叹了一叹,开口与我说道:“小姑娘,方才老头子同寂儿商量过了,既然他是因你而伤,极有可能因为这而找不到媳妇儿,所以。。。。。。”
       
  又叹了一叹,侧头看着我,“所以,小姑娘,你得对他负责啊。” 。
       
  愧疚感轰然一声天崩地裂,惆怅在天旋地转中粉碎的干净。好像是不小心踩到了最怕的老鼠的尾巴,惊惧到说不出话,连呼吸都要犹犹豫豫。在这犹豫的喘息间,我想起师父从前教导我,同自己喜欢的也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将会是天地间最最美好的事情。可是现在这即将发生的最最美好的事情,我却不能确定它究竟会不会是最最美好的。     
       
  我蹲在台阶上,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缓了缓神,我看向他师父,“他是这么说的?”
       
  他师父啊了一声,叹道:“他是这么说的。” 。
       
  我说:“可,可是我。。。。。。”顿了顿,挣扎着站起身来,竟有些腿软,跌跌撞撞跑下台阶,我望着碧蓝如海的青天,渐渐平静下来,“我,我要去问问我哥,我哥要是不反对,就照你们说的办罢。” 。     
       
  提着裙角飞快的跑了出去,慌忙跑出分堂十多步,才发现跑错了方向,立在原地静了一会儿神,我转过身子,向着广南王府跑去。     
       
  从前来王府都会恭谨的等候通传,毕竟是王爷府,朝臣官员难免走动,若是不小心惊扰了人家,便就是不敬了;若是再不留意发现了什么秘密,那就更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发展方向了。但如今我却没有顾及这些,只提着裙角往王府里头跑,守门的侍卫大都认得我,也没有阻拦,进门的时候,正遇上王府管家出门,见到是我,管家愣了一下,同我说了一句“王爷与谢公子在后院比剑”,便就被我甩到了身后。     
       
  一路飞奔,转过月亮门,还未至后院,刀剑相交的嘶鸣之声铮铮融入风中,传入耳朵。我脚下微微一顿,手探到腰间,抽出半声笛,飞身加入这争鸣的刀光剑影当中。
       
  半声笛在空中轮了一个回转,分别在白秋仓的承炗剑与我哥的七星昆吾剑上咯了一下,风声呼啸着却终是安宁下来,一时刀剑声不再,白秋仓与我哥的声音同时响起,带着惊讶与疑惑,“小歌(小谢)!”     
       
  我落地站稳,收了半声笛,喘着气转向我哥,将方才在分堂时,老神医说的话说与他听,问他:“哥,你同意吗?”     
       
  “不同意。”几乎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冷着一张脸,抬眼看着我,神色郑重认真,眼底一片冷意,“这叫什么?”转身看了一眼白秋仓,“这叫得寸进尺!我谢昭熙的妹妹可不是任凭他想要就能要的起的!看在小安的面子上,这些日子,我可是什么都没说,现在他可是有些过分了啊,想什么呢?要我妹妹负责?谁给他的胆子?”     
       
  “谢大哥!”白秋仓上前拍着我哥的肩,目光有些复杂,“阿寂他,确然是做错了事。可当初的境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能有旁的法子,他怎么做出那般选择?现在他与小谢两个人,只能说是天意如此啊。”     
       
  他这话,我虽听不大懂,却知道是与我有些关联的,搞不好就是那段模糊缺失的记忆。趁着哥哥还没说话,我忙问道:“什么意思?阿仓,萧归寂他做错了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白秋仓张了张口,目光复杂到比最线团还要复杂三分,他还没出声,我哥便就回答了这问题,声音轻轻,却带着些怨怼,好像有人偷了他的桃花酒一样,“与你没关系。我们之间的恩怨罢了。”顿了顿,“妹妹,你记清楚了,不许再同萧归寂来往。”又顿了顿,“立马收拾东西,咱们回明安。”     晋江原 
       
  “回明安?”我愣了愣,有些惊讶,“哥,你疯啦!爹会杀了我的!”
       
  哥哥皱了皱眉,一面拉着我往外走,一面道:“不会,有哥哥在,谁再敢伤你,我就杀他全家!”      
       
  我说:“可是哥,他全家也包括你和我啊?你是要自屠满门?”
       
  哥哥脚步顿了顿,回头看着我,一副咬牙切齿恨不成才的样子,九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放心,爹不会杀你的!”     
       
  因为回去的就只有我同哥哥两个,含烟姐姐因为贵妃娘娘的钦点,继续留住广南府。行李很快就打点完毕,回明安的马车就停在王府的后门。我犹豫了一番,同哥哥商量着去同萧归寂道个别,但被他厉声冷色的拒绝了,我叹了一叹,纵心中万分不情愿,但也只能作罢。
       
  马车朴素简单,为的大约是避人耳目,但究竟要避的是哪些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驶上金云大道时,我掀起帘子望着外头一处处楼房恍然而过,在这里游荡了大半个月,终是要离开了,不过好在是看了最想看的花灯会,解决了最想知道的疑惑,虽然疑惑被解决的结果是更加疑惑。。。。。。。     
       
  对了!我突然想到,若是这三年中果真发生了什么,我哥总该是知道些什么的罢。
       
  想到这,我抬头看着正皱着眉闭目养神的哥哥,轻轻唤了他一声,说道:“哥,昨天秦老前辈告诉我,我曾经被炎杀箭伤过,这事儿你知道吗?”
       
  哥哥眉头突然松了一下,又迅速紧皱了起来,猛然睁开眼,他冷哼了一声,“那老头儿倒是还好意思提!果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忒不要脸!”
       
  心中不免一阵窃喜,哥哥这话的意思,明显的很,绝壁是知道这个炎杀箭是怎么回事儿了。我忙又问道:“那哥哥你就是知道了?那我怎么会中了炎杀箭?当时发生了什么?我是路过误伤还是有人暗算我?我好像没有那么厉害可以动用炎杀的仇家罢?啊,哥,不会是爹派来的人吧?” 
       
  “胡说!”哥哥瞪着我,突然叹了一叹,摆摆手,“这件事情太复杂了,我与郑前辈有约,不能单独说与你听。有什么疑问,你回去问你师父去吧。” 。
       
  “哥哥——”我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做出可怜巴巴的小委屈模样。
       
  片刻之后,我哥叹了一声,道:“我真的与郑前辈有约!啊。。。。。。算了,我只能同你说,不是爹要杀你,你是被暗算的!好了,停,不要再问了!乖,自己回去问你师父啊。”
       
  说完这话,他便就又闭了眼,不再说话,任我何种眼神动作,就是不再开口。
       
  那段现今看来真实存在过的、对我却是模糊不清的记忆的知情者就在眼前,他却不肯对我说出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被憋得不清,只在心中暗自猜测着。眼见着要出帝京之城,我忍不住又摇了摇我哥的胳膊,“哥哥”二字还未说出口。车外齐刷刷蹭蹭蹭踏步声响起,马车突然摇晃了一下,停住了。     
       
  哥哥一下子睁开眼,对着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渐渐警惕起来。。
       
  车外安静了片刻,有威严的声音陡然响起:“大家都听着!今日辰时,尹相府在四方客栈发现一具女尸,据仵作验尸死于西域剧毒。帝京乃王都,现为圣上龙体考虑,全城通缉凶手,在此期间,帝京九门关闭,只许进不许出!”      
       
  听着这话,哥哥脸色变了一下,紧皱起眉头,愤然骂道,“搞什么!死了个人而已,这群朝廷走狗,就是喜欢小题大做,咱们江湖中每天打打杀杀死那么多人,也不见的闭城门寻过人!矫情!” 
       
  闭九门,我心中暗自叹了两声,这得是多严重的事儿啊,死的这位,大约也是位大人物罢?事实证明我的想法虽然有那么一丢丢的偏差,但这事儿,的确万分严重。与我,还是有着莫大的关联。
       
  死的人,是青菱儿。那日同我有同落水井之缘、后来死活赖在我身边服侍的姐姐。
       
  但吩咐城畿司关了城门的,是尚且还在病榻之上难以起身的临南候府小侯爷,萧归寂。

27九门关闭命案中
       
  在我们将要出城还未出城这个小间隙里,帝京九门已闭,如此一来,我与哥哥只能又回到广南王府暂住——我哥是无论如何也不再叫我往分堂去了。
       
  为了叫我老实呆着,我哥特意差了姐姐来与我同住,实在是用心良苦。
       
  但并非他想叫我安静的呆着,我就能安分得了的;也并非是我想安分的呆着,某些人就能让我安分的。     
       
  回到王府不过一个时辰,王府管家便急匆匆跑来,连礼都顾不得行,见着我,便就急急说道:“二姑娘,王爷叫您赶紧到后面躲起来。快跟着老奴走吧。” 。
       
  我与含烟姐姐对望一眼,挑眉看着他,有些疑惑,“躲什么?萧归寂来了?”
       
  管家焦急万分,跺了一下脚,语气更加焦急,“若是小侯爷来了倒就好了……尹相府的官差来请姑娘走一趟呢,说是有桩命案要同姑娘请教一番。哎呦,二姑娘啊,您就跟着老奴走吧!”
       
  说是请教,又是桩命案,我心中略一沉思,能叫尹相府的官差亲自来请的,定是一桩大案子。比方说我同哥哥在城门听到的那件儿,又一个转念,蓦然顿悟,那四方客栈中的女尸是死于什么来着,西域剧毒;我谢长歌是做什么的来着,玩儿毒的。这就是缘由了。
       
  管家尚且急的厉害,只差逾了礼来拉我的袖子,强行将我藏起来。
       
  但这样的事情,越是躲藏,便就显得嫌疑越大,何况,人家尹相府的官差不是说了请教嘛,缉拿也是咱自己脑补出来的。我同管家道:“差爷们不过是请教罢了,我的老本行儿,自当积极主动的配合,躲个什么劲儿。倒不如你带我去前面见他们。”
       
  管家急的直跳脚,几乎要哭出来,“二姑娘吆,他们哪里是真的请啊,他们是来缉拿姑娘啊。姑娘可知死的那位是谁?就是之前同姑娘一起进出的那个啊。” 。
       
  与我一起进出的那个,一面思索着,我看向管家,“你是说,死的人,是青菱儿?”
       
  “可不是吗!”管家急的团团转,向我靠近了一步,想了想又退了回去,“所以姑娘还是跟着老奴去避一避罢。” 。     
       
  我想了想,无视身后姐姐和管家的呼喊,提着裙子跑去了屋子,直奔前厅。
       
  虽是在王府当中,然前厅却已是被尹相府的官差包围,我大体瞥了一眼,鸦青铁卫整齐排列直到王府大门,一派沉重威严之势。     
       
  前厅当中,白秋仓正襟而坐,面上情绪淡淡,眼中却是浓浓的不悦。他左手边坐着位玄衣公子,将军装扮,想来是外头那一片鸦青铁卫的首领,手中托着一只茶杯,眉眼弯弯,含着笑意,可我却觉得他这个笑,有些可恐。     
       
  方一踏入厅中,白秋仓便蹭一下站起身来,眉头迅速皱起,脸色也沉了下来,声音压得低低,有隐隐的怒意,“你来做什么?彭伯呢?”     
       
  他口中的彭伯便就是去叫我躲起来的王府管家。我啊了一声,目光淡淡扫过那位玄衣将军,说道:“听说有人找我,我来看看。” 。     
       
  “你!”白秋仓气的说不出话来。     
       
  玄衣将军将手中茶搁下,站起身来瞧着我,突然笑了,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拍我的肩或者脑袋?但他的手只是伸到一半儿,便就垂了下去,又是一笑,终于开口道:“谣妹子,咱们又见面了。” 。     
       
  我呆了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冷眼看着他,“你谁?”
       
  玄衣将军唇角翘起,双手一摊,看向白秋仓,似乎有些无奈,“啊,七王爷,你看,本将倒是忘了,我们谣妹子好像失忆了啊。” 又啧啧的叹了两声,“这样可是一点都不可爱了啊。” 
       
  白秋仓脸色阴沉,挥了挥袖子,却是将目光转向一侧,并不搭话。
       
  我却因此知晓了这位玄衣将军定是知道些什么,关于我的那段断于炎杀箭的记忆。我抬眼看向他,心中竟有些激动,“你,你知道?你到底是谁?”
       
  玄衣将军瞧着我笑了笑,“叶温陵,谣妹子,这次可要记牢了,不然我那位哥哥又该要揍我了。”顿了顿,突然敛了笑意,自袖间抽出一纸小巧的通缉令出来,面色正经严肃,不言不语,自是冷意四溢,“谢二小姐,我们怀疑你与四方客栈命案有关,还请跟我们回去协查!” 
       
  我尚且还在思索他上句话的意思,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着实的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便又听得一声,“得罪了!” 话音落,便自厅外进来两个鸦青侍卫将我按肩押住,又一声冷厉的“带走”响起,肩头的两只手便将我身子转了方向,还没行走,一直沉默的白秋仓终于出了声儿。但他说的这话,与没说是没什么两样的。      
       
  白秋仓说:“等一下,叶将军,小谢她身子不大好。你,你好好照看着。” 
       
  我看到玄衣将军点了点头,摸着下巴道:“不消七王爷忧心,我还不想被我那位哥哥再揍一遍,自是会将谣妹子照看妥当。” 顿了顿,“回头七王爷若是见了小侯爷,还请转告他一句话‘天涯咫尺,江湖再见’。”      
       
  又顿了顿,我看着玄衣将军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话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总归是我那位哥哥说的,烦请七王爷转告。若是他自己有心,应该会懂得。” 。
       
  白秋仓点了点头,“好,我会将叶宫主的话转告给他。” 。
       
  玄衣将军也点了下头,转身向着押着我鸦青侍卫摆手道:“走!”
       
  被押着不过也是给王府的下人看的,方才出了王府,玄衣将军便将那俩押着我的侍卫赶到了一旁,自己凑过来,同我絮絮叨叨的说话,大约是说着些过往,也大约是说着些久违的寒暄,我没怎么认真听——道路两侧,帝京百姓指指点点,你认真听他说话试试啊!
       
  他几乎一刻不停的说着话,又几次三番将胳膊伸过来,似乎是想同我勾肩搭背,但被我瞪了回去。忍了一路,到得尹相府的时候,耳边已是嗡嗡如虫鸣般,头晕目眩。
       
  进了尹相府,便就是当堂审问。     
       
  相府大人将案板那么一拍,抚着二尺垂垂髯须,慢条斯理却是威严万分,“堂下之人,见了本府,为何不跪!” 。     
       
  我啊了一声,说道:“我师父教导我说,人之为人,跪天跪地跪君王,跪父跪母跪恩师。相府大人,你看,你好像不在这个当中包含罢?”     
       
  相府大人髯须颤动,眉间一挑,慢条斯理却是万分威严,“狡称!”。
       
  我说,“哦,我姑姑是太后。”      
       
  与我一同进来的玄衣将军叶温陵伏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子,相府大人脸色微变,双目撑起,瞧着我,却一副惊怒之意。我正想赞叹他是位不为权势的清官,却听他吩咐道:“来人,为姑娘赐座。” 。     
       
  得嘞,连尹相府最该公正严明的相府大人都是这般,那这朝堂之上,怕是没几位清官了。心中暗自笑了笑,我扶裙坐在了椅子上。     
       
  接下来的堂审,便就轻松了许多。若是我想不出什么话来回答,相府大人还会主动替我回答了,当真是善解人意的一位。 。     
       
  也因着这堂审,我才终于晓得,为何一介女流被毒死于客栈中会叫这群朝堂中人如此重视,被毒死的这位被我喊过姐姐的青菱儿姑娘,竟然是当朝贵妃娘娘身边最受宠的丫鬟。
       
  啊,没错,贵妃就是白秋仓他亲娘,我的小姨娘。我突然记起有一回青菱儿见了白秋仓有些发怯的脸色,原是如此啊。在往前想了想,青菱儿被扔下井中之前,上头那俩人是怎么说的来着,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是贵妃娘娘要取你的性命,怨不得我等”,诸如此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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