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闺门剩女纪事-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心想:祖母就是无坚不摧的玄铁双锤,要是硬碰硬啊,肯定落不着什么好。想对付祖母,还得顺着她来。这么想着,便柔声说:“外婆腊月里去世了,走之前叮嘱我一定要让我回家里来,说连家是诗书簪缨之族,祖母又系出名门,我若能学得祖母一分半点也是好的。”还没说完,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锦言郁闷,她果然不擅长溜须拍马,以后可要好好学习。
老太太闻言,忽然探起身:“你说你那老鬼外婆死啦?哼,死得好。”
锦言听祖母这样说她的外婆,一张俏脸忽然变色,哪里还能忍,刚要发作,忽听堂弟立远的茶盅“铛”地掉在地上,立远“哎呀”了一声站起,向连老夫人一拜:“孙儿淘气,给祖母赔罪,祖母不要生气啦!”林氏也连忙赔罪。这么一扰,老太太的表情也和缓些,锦言也生生压住了心头的怒气。
这时,陈嬷嬷突然缓缓开口向锦言道:“小姐,连老太太的意思我最明白啦,妻死夫前一朵花,沈老太太走的时候还有沈老太爷守在身边,可以说是天大的福分,像我这种孤苦伶仃活着的老不死,才真正苦命呐!”
连老太太一听,火不打一处来,连老太爷过了世有二十年了,这话里分明在讥讽她是老不死。连老太太一双锐眼狠狠望向陈嬷嬷,正值陈嬷嬷轻轻抬起头来,嘴边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讥嘲。这四目一对,连老太太的面色忽然变成死灰,握着龙头拐的手轻轻一颤,拐杖“咚”地倒在了地上。别人都以为连老太太是被陈嬷嬷的话气成这样,只有锦言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于是带着疑问望向陈嬷嬷,陈嬷嬷的头却早就低下了。连明甫方才已经觉得母亲的话太过分了些,现在又闹得这般局面,终于开了口:“言姐儿,你知道你娘当年为何要离开家吗?”
锦言回答:“那时我年纪还小,父亲和阿娘吵了架,吵架的原因,阿娘没有提起过,我只知道阿娘回了外婆家以后,再也没有笑过了,每天最喜欢做的就是坐在院子里吹一个绿色的笛子,后来才两个月,阿娘就得病去世了,走的时候告诉我,她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在连家的日子。”这些话都是些实话,锦言想起妈,声音也难过起来。
“胡说!”连明甫忽然吼了一声,“她在连家的日子若开心,又怎么会一走了之!”
锦言眼圈红了:“其实女儿也想不通,如果阿娘思念父亲,为什么不肯回家呢?如果阿娘不思念父亲,又怎么会每日吹相同的一首曲子。”
连明甫怔怔问:“她吹的是哪首曲子?”
锦言从袖子里摸出一支青玉笛,边抚边道:“是《春江花月夜》,我很小的时候娘就教给我这首曲子,还有唐人张若虚配的诗,每当娘念到‘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的时候,眼泪就哗啦啦地流下来了。”
连明甫忽然哽住,心里大乱:难道子钰死时心里还有我?既然有我,又为何为了一点小事就与我终生不见?
锦言见父亲表情阴晴不定,又说:“娘早就走啦,外婆也不在了,如果父亲不要锦言,我真不知到哪里去了。”
这时,徐姨娘“嗳哟”了一声,笑嗔一句:“傻孩子!”然后轻摆腰肢,走到锦言面前,将她扶起,笑吟吟说:“傻孩子,这里是你家,你若是喜欢呢,随时欢迎回来小住。”
要不是见过她的手段,锦言这么纯良的姑娘肯定要被骗过去了。若说连老太太是玄铁双锤,吃软不吃硬,那这徐姨娘就是梅花九节鞭,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实际上阴损招术多得很呢!锦言抬起婆娑的双眼,牵住徐姨娘的衣角,抽抽噎噎问:“姨娘这么说,是不同意我长留家中吗?”
徐姨娘打了个哈哈,强笑说:“怎么会呢?姨娘是怕你心里不愿意跟我们亲近,不敢冒言让你搬回家来。你要是想回来呢,姨娘当然同意啦。”
锦言止住眼泪,抬起良善无攻击性的小脸:“锦言的事情姨娘能做主吗?姨娘同意让我回来,可万一父亲祖母还有母亲不同意怎么办呢?大家是不是都会听姨娘的意思呀?”言下之意,是父亲祖母还有正妻都还没开口呢,怎么你小小一个姨娘就敢做主了。
徐姨娘嘴边还挂着笑,眼里的笑却都熄灭了。锦言想,哈,这一回合姨娘一定受了内伤。
见姨娘着了锦言的道,锦心款款起身,对徐姨娘笑说:“姨娘糊涂啦,姨娘虽然疼姐姐,可是家中的大事,还是应由父亲和祖母做主。”
眼前的锦心美艳无比,肌肤胜雪,乌丝如瀑,五官精致绝伦,眼底秋波流转,小小年纪,尽显风情,穿着一袭桃红纱绸长裙,头上的金钗熠耀生光,雪白的颈项里戴着一只玲珑的玉如意,这装扮气度,比别家的正牌嫡女还好呢。锦言又低头看看自己,淡蓝衣裳,棉布裙子,全身上下除了扎发的一根碧绿带子就别无装饰了,小姐身子丫鬟命,就是这个意思了吧。锦言又想起李承焕,他的雍容气度,只有锦心的华艳风采能衬得上呢。一时间脸儿被逼得通红,转念,又在心里叹道:“连锦言啊连锦言!上辈子你就是这样软弱无能,自轻自贱!若再这样,神仙也难改你的命运!”
锦心手里绕着头发,围着锦言转了两圈,眼底满满是轻蔑,嘴角却是温和的笑:“姐姐,我问你,你是真的想回连家么?”
锦言声音甜嫩:“是呀……”
锦心早料到她的答案,不慌不忙又道:“我再问你,你为什么想回来?”
锦言低了头,扯着衣带说:“因为我是连家人……父亲和祖母年纪都大了……呃……”
锦心头一偏:“好啊,那你说说看,既然你这样惦念父亲和祖母,为何这七年来都没有回来探望过他们,甚至连一封信也没有?”
锦言心中怨念,想这二妹是无色无味的七星海棠,无色无味,化攻击于无形。锦言一时也想不出怎么回答,只能眉尖挑出伤感,愈显楚楚可怜,嗫嚅一阵,眼泪几欲流出。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直没有讲话的虞氏忽然懒懒开口:“行了,你就留下吧。”
一时间,所有人都错愕了。殊不知,方才徐姨娘僭越,连明甫和连老太太倒还好,却引起了虞氏的反感,徐姨娘恃宠而骄,在家中兴风作浪惯了,虞氏早就看她不顺眼,于是才要挫一挫她的锐气:你徐姨娘做不了主的事,不代表我正妻虞氏也做不了主;再则,锦心方才只提“交由父亲和祖母做主”,分明是没将虞氏这个主母放在眼里,连明甫和老太太也没有表示异议,虞氏被老太太压迫已久,也被丈夫看轻,趁此机会正好一出恶气。
一言掷地,虞氏便扶着侍婢起身,向连老太太福了福身说:“儿媳身子不适,就先回房了。”也不等老太太说话,便转身离开。经过徐姨娘身边时,又轻嘲一句:“姨娘万事操心,别累坏了身子。”
这会儿的气氛,比锦言刚进来的时候还要尴尬万分。锦言心里笑歪,想这继母是毫不起眼的软猬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扎他一针。
锦言出春晖堂的时候,月亮悄然躲进云里,阿棠慌忙迎上,拉着锦言的手吐舌头:“小姐,刚我在门口偷听,心都惴惴的,生怕小姐让人欺负了。”锦言只是抿嘴笑,又问:“不是让你照顾那个女孩儿么?”阿棠笑答:“喝了些米汤早醒啦,让掌事嬷嬷带到外院里休息去了。”锦言点头:“嗯,让她泡在温水里,一会儿就暖和起来啦。”
“老太太让小姐住哪里?”
“叫什么枕风阁,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咱们跟着嬷嬷走就是了。”
夜已深沉,月华宛转,鸣玉轩的窗前,站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恨声说道:“姨娘你也忒不会说话了,着了那死丫头的道儿!还好父亲没有追究,不然啊,我又得费好些功夫讨父亲的欢心。”
徐姨娘故意压低声音:“怪我不小心,那死丫头离家的时候还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谁想着就这样伶牙俐齿了!”
“哼!你少给我添点事儿吧,处处都只连累我!”
“唉,我知道姑娘大了,心里埋怨我是个妾侍,不能给姑娘长脸。”
锦心的声音软了软:“好啦,只不过我一看见那个死丫头,就时时想起我只不过是个庶出的。论样貌才情,我哪里比不上连锦言,可命里如此,她是嫡我是庶,总要矮她半头。”
“姑娘别灰心,听说当今皇后娘娘也是侧室所出,就是她的嫡长姐,也只是个贵嫔。近一点说,你承焕哥哥的母亲,也是姨娘生的,虽然是续弦,可还不是金尊玉贵的侯府夫人。出身贵贱无法改写,可以姑娘的资质,终有一日能飞上枝头,破茧成蝶。”
作者有话要说: 滚过来滚过去求收藏~
4、糯米糍粑
清早起床,阿棠无比幽怨地说:“小姐,我总算知道为啥这叫枕风阁了。”
锦言对镜捧着滚烫的脸,点了点脑袋:“我也知道了。”
枕风阁是南北相通的构造,北风一吹,就呼呼地往屋里灌。这个屋子估计是夏天用来乘凉的,等入了夏,枕风入眠,好不惬意,可时下隆冬腊月,冻得锦言一夜睡不安稳,昨日才在风雪里走了整天,又这般折腾下来,身上已经烧起来了。
“小姐,你说老太太是故意把咱们安置在这儿的么?”
“不知道……可能是吧……”
“老太太今日大寿,咱们来不及准备寿礼,那咱们还去不去寿宴啊?”
“当然去了。”今日亲朋好友都聚在连家,是锦言亮相的好机会。至于贺礼嘛……锦言想了想,说:“去把咱们路上用的药箱拿来。”
连老太太今年五十有九,男做虚,女做实,于是也不大办,只是在家中宴请,除了亲戚以外,来的都是交情极好人家的女眷小辈,所以锦言锦心她们也都不大避讳,大大方方出来迎客。锦言穿了一件暖黄绣云燕的衣裳,外面罩着软纱,淡青缂丝裙子,这都是清早老太太的侍婢木棉给锦言送来的,在屋里斗归斗,还是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木棉还帮锦言梳了双环髻,拿珍珠装饰了,刘海齐额,更显得一双黑玉般的双眸楚楚动人。一出场,就引来了纷纷议论,大家都在打听这是连家哪位亲戚。锦言眼神轻转,看了一圈,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影,脸一红,又低下头去。
忽然,厅里的嘈杂顿然停止,女眷们的眼睛都钩子般地盯着一处,男客们也都眼前一亮,锦言心里重叹:一定是锦心出来啦!锦心一边走着,身边侍婢小扇小声嘀咕说:“小祖宗,今儿个是老太太的寿辰,你打扮成这样,可要抢了老夫人的风头了!”锦心耸了耸鼻尖:“你懂什么,老夫人的面子重要,我的终身大事就不重要了么?”说着,抬眼向西角捏着茶杯的李承焕嫣然一笑。
只见她穿着月白纯色暗云纹上衣,一袭绯红色百花穿蝶洒金明纱长裙,与上衣的素洁不同,明纱裙子是仿着西域天竺少女的纱丽所制,轻盈曼妙,艳丽奢美,锦心的玲珑身段尽显,抬袖携裙之际,翩然生姿。发型也是平淡的双环髻,额间点缀一颗碎红玉,只为不夺了美艳面容的风采,长眉用黛螺轻轻描写,如笼轻烟,舒懒入鬓,眉下一双美目莹然,厅中的男客都怕再多看一眼就被勾去了魂魄。
承焕也淡淡笑着望向锦心,锦心却只当没看见,随便走到一位男客身边,嘴唇轻轻嘟起,嗔道:“子原哥哥,上回答应给我找的敦煌曲子词的拓本,可找着了?”说着,眼神暗瞟向承焕所站的地方。
马子原赶忙赔笑:“妹妹吩咐的,我哪里敢忘。只是今日老夫人大寿,不方便带在身上,下回我家做宴的时候一定拿给妹妹过目。”
锦心凤眼扑闪两下瞟向一边:“忘记了就忘记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何苦还编个谎儿呢!”
马子原正抓耳挠腮急着要解释,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孩儿经过锦心时“哼”了一声,撇了撇嘴:“不羞不臊!”锦心柳眉横立,刚要反唇相讥,却见那女孩正是李承焕的胞妹侯府千金李无双;刚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吞住了,十分勉强地换上笑容:“李姐姐最爱说笑。”
无双端着身子站得倍儿直,毫不给锦心情面:“别姐姐长姐姐短的,我又没有东西打发你。”
一时间,锦心的嘴唇紧紧抿了起来,眼神急忙寻求李承焕的踪影,不看还好,一看整个心紧紧吊住了。原来,方才锦言无聊得很,就立在一旁细细看一幅麻姑献寿图,承焕知她无趣,就走到她身边笑言:“昨儿不知姑娘就是在打小在乡下养病的连大小姐,唐突了姑娘,实在不好意思。”
声音犹如晚风沉沉,锦言心“咚”地一跳,转身退开一步,道了个万福:“哪里的话,是我没说清楚才是。”
锦言刚说完,就感到一束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极不舒服,一抬眼,见是个穿着大红衣裙的女孩,正睁着圆圆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呢!承焕轻嗽一声:“无双,做什么这样没礼数地望着连大妹妹?”
无双眼睛豁然明亮,走到锦言面前,一把撩开锦言的刘海,细细看了,捂嘴笑道:“原来真的是你啊?”
锦言茫然,心里想她既是承焕的妹妹,那还是客气点的好,于是默不作声,只满眼写上疑问。承焕十分尴尬,责备道:“无双,再胡闹就遣你家去。”
无双踱到承焕身边,笑言:“二哥,你还记不记得我六岁那年来连府做客,回了家被父亲一顿好打?”
承焕微微笑说:“我和你大哥两个人加在一块也没你一半淘气,你从小挨的打比吃的米还多,我哪一一记住了。”
无双又转身挽住锦言的手,似想到一件很好玩的事:“那次可不一样啊,父亲用荆条把我抽了一顿不说,还罚我一年不许见客,那一年啊闷死我啦。”
锦言还是不知道跟她有什么关系,倒觉得她浓眉大眼,跟承焕长得有三分相似,也就接话问:“到底是为什么事儿呢?”
无双笑看着锦言的脸:“你果真一点都不记得了?那年我第一次上连府玩,看你一个人坐在花坛边上发呆,我一心想逗你玩,就拿弹弓弹石子吓唬你,谁知道一不小心就弹中了你的脑门,立刻就见了血。我天大的胆子也吓住了,谁知你不哭也不闹,只用手绢捂了还告诉我说什么‘千万别让我母亲知道’,我当时还高兴啊遇上你这么个糯米糍粑——软货。”说罢,已经笑得不能自已了。
锦言才想起来果然是有这件事的,那时父亲母亲刚刚吵完架,她心里难过,就到院子里散心,谁知道被一个红衣女孩打破了脑门,锦言只怕母亲知道了又添烦心之事,所以才不让说出去,不过还是被巡院的婆子发现了。后来伤口好了,脑门上还是落了一个浅浅的坑。想到这儿,锦言也挠了挠脸上的酒窝,咧嘴一笑:“啊呀,原来是你呐,后来我去乡下养病,就再没有见过你了。”
无双报以甜甜一笑:“我倒是想见你来着,跟你赔个不是。”说完,想起什么似的,眉一挑:“虽然是姐妹,可这周瑜诸葛亮,性格不一样,连大妹妹是个糯米糍粑,但看起来挺顺眼的,你那庶妹却是生虫的核桃——不是好人。”说着,横眉挑了锦心一眼,锦心也时不时偷眼往这边探,心里叫苦:“她打小费力讨好的侯门千金从来对她没好嘴脸,怎么倒和死丫头一见如故!”
承焕正要制止无双胡乱讲话,正好连老太太出来了,所有人都安静了。连老太太今日穿了一件赭红色衣褂,项上戴了五六串东珠,头上是银鎏金点镶翠抹额,端的是翠绕珠围、金玉富贵。左侧是连明甫相扶,右侧有大房媳妇虞氏陪侍,其后是二房媳妇林氏,再其后是徐姨娘、文姨娘、丽姨娘几个有头脸的姨娘。老夫人坐定之后,各人便呈上礼了,连明甫的是一柄紫棕木绕金拐;虞氏所献的一对翡翠三镶玉如意,是从一整块玻璃种玉料扣下来,制成一双,这还不算,最难得是玉如意上各嵌一颗冰彩玉髓,冰润清亮,莹然剔透,见惯了富贵的老太太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林氏的是一对羊脂玉的缠金镯子,几位姨娘里也就属徐姨娘的湘湖窑八仙过海彩釉套杯稍抢眼些,但也看得出不肯轻易露了富。
小辈中,锦心亲手所绣的百花万寿图,颇见心意,也引得连老太太直赞她的绣工;锦音用古琴弹了一曲《彩月映华堂》,昨日在春晖堂的时候,只有锦音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的,锦言这时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姿容平常,但眉间自有闲意,琴艺却没得挑剔,是极为精湛的;立远耍了一套拳,也是虎虎生威;承焕与无双送的是几样珍贵难寻的药材,既不抢了别人的风头,也显了心意,不过林氏看了一眼脸还是红了,原来装药玉盒的成色比她所献玉镯的成色还要好。
轮着锦言了,她敛衣跪在地上,声音朗朗:“祝祖母日月同辉,松鹤长春。”说着,将一个红木的小盒举过头顶。
徐姨娘和锦心都静等笑话,老太太也眉有忧色,想昨夜锦言进府时那样寒酸,身上还能带什么好东西不成!沈家虽然以前是官家,但中间遭了一次抄家之祸,早就一贫如洗了,还能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宝贝?可锦言就这么落落大方地举着寿礼,其他人的都在堂前当面打开了,只不看她送的,恐怕要招人闲言,可若打开了,闹出笑话该如何是好?迟疑着,还是接过了,让赵嬷嬷打开,众人的眼神都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抖一抖小手,点个收藏吧~~
5、红线茯苓
木盒里绒布上,静静躺着一个黑黢黢的奇形怪状的茯苓块,上头还绑了一根细细的红丝线。
大厅里的气氛变得寒窖一般,老太太嘴角抽搐,颤声问:“这是什么?”
“红线茯苓……”锦言想,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谁让她一穷二白没才艺来着。
丽姨娘忍不住,掩嘴轻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寿礼呢!”
听完,老太太的脸色变得黢青,简直要跟茯苓块一个颜色了。徐姨娘见势笑劝道:“再怎么说,也是大姑娘的一片心意……”未等她话音落下,丽姨娘便打断:“何止是心意,简直是惊喜,怕是早上专门去大松树下面刨出来的吧。”
承焕看了看茯苓块,又看了看跪得笔直的锦言,心里也好奇极了,听丽姨娘出言不善,于是帮忙说:“老太太,我倒觉得其中大有蹊跷呢,不如让连大妹妹把话说完。”
老太太点了头,锦言轻轻吐了一口气,笑意满眼,眉飞色舞地讲起来:“大家应该都听过麻姑献寿,就是那个在绛珠河边用灵芝酿酒祝寿的那个麻姑,传说她见过东海三为桑田。可她原本只是南城县一个农庄的普通女孩儿,你们可知道她怎么就变成神仙了?”见没有人理她,锦言挠了挠酒窝,继续说:“这个叫麻姑的女孩自幼就非常懂事,帮着家人砍柴、采菇。她和她嫂嫂每日一起出门,分头采菇,同一时间回家,可她嫂嫂发现,麻姑采的蘑菇总比她多好几倍。她嫂嫂起了怀疑,几经追问,才知道原来每次上山,都会有个女童带着麻姑去采蘑菇,可每次女童走到一棵大松树底下的时候,就不见了。嫂嫂心里好奇,于是告诉麻姑,让她再见到女童时,将一缕红丝线绑在女童身后,麻姑第二日就照做了,那女童走到松树底下又不见了,暗暗跟着麻姑的嫂嫂走了过来,发现地面上露出一截子红丝线,嫂嫂起了坏心,拿起锄头就挖,你们猜挖出来什么?”
锦言的故事讲得毫无悬念,别人都是一副内伤的表情,只有承焕忍不住要笑,边笑边答说:“是不是就挖出一个系着红线的茯苓块?”
锦言万分惊喜,重重点了点头:“公子果然绝顶聪明。”不理承焕笑得更猖狂,锦言继续讲:“后来啊,坏嫂嫂把红线茯苓拿回家去煮了准备吃,麻姑觉得茯苓的形状极像女童,心中不忍,趁嫂嫂不注意,要把茯苓救出来,谁知正巧嫂嫂走了进来,麻姑情急之下,把茯苓吞进了口中。最后,就坐着祥云,成仙去了。”顿了顿,又俯首扣了一个头:“孙女儿的红线茯苓虽然不是女童变的,但却有孙女儿的一片孝心在里面,希望祖母得了这红线茯苓,也能像麻姑一样,寿比天齐,天伦尽享。”
老太太的面色柔和许多,众人也都觉得这女娃儿伶俐。承焕也微微一笑:“跟连大妹妹的不死仙药比起来,我和家妹送的药材都不过是世间俗物,不值一提了。”
锦言回到人群中,悄声跟承焕讲:“多谢你啦,我没有值钱的东西……也没有时间准备节目……”说着,觉得靠承焕太近,脸红了红,退后了一点,轻声讲:“多谢你猜出我故事的答案,不然没人理我,我讲得怪闷的。”承焕轻嗽笑道:“你讲故事的天赋……真不算太高明。”
承焕几番为锦言开口,锦心早在一旁气结,只不过这时候若拂了锦言的面子,就是拂了老太太的面子,也是跟承焕作对,于是也就静默一旁,心里盘算着别的坏心思。
宴席摆在西院梅园空地上,南角支了戏台子。为驱寒气,地上设了十八口鎏金青铜蝉纹三足暖炉,暖气熏然,又有梅香暗度,白雪压枝,端的是清雅非常。老太太素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