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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门剩女纪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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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焕隐在袖子里的手指紧紧捏起,脸上浮现一丝愠色:“瞧见那妮子发髻里的簪子没?是李承煜跟着我们回京的船上从胡商手里买下的,这会儿却插在锦言的发里。没想到,短短数月,那妮子就变了心,李承煜,手段极好。”
李夫人暗笑:“女人么,变心总是很快的,你是太掉以轻心了才对。”
承焕有些气急败坏地打翻一个花盆,泥土散落一地。
李夫人回身,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过来清理,承焕气尤未消,李夫人淡淡地说:“若你想要连锦言答应这门亲事,这几日就费些力气做些事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这回更得太晚了。也是今天有事拖住了,一般至少都是隔日更的,今天晚了一个多小时,见谅见谅,以后这种事不会发生了。
73、【晋江独发】情敌对峙
到了京城,娱乐生活自然就热闹起来;无双虽是京城闺秀圈里的新晋成员;可因为性格开朗、言语有趣,于是很受欢迎;又因她家世显贵;闺秀们也多敬让她三分,所以见到无双带来的连家姐妹时;大部分人都是和气的。
唯独是一个名叫宋筝的姑娘,只顾着吃酒;无双介绍锦言她们两姐妹时;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要说锦言注意到这个姑娘;也是因为;她长得实在是太美了。
和锦心的柔媚不一样;宋筝的美带着勃勃生气,带着些剑拔弩张,美得盎然,让人不得不去正视。
因是人缘极好,无双把京城闺蜜圈里的八卦摸得门儿清,这会儿跟锦言咬耳朵:“她呀,是五军都督府左都督的女儿,很少有人能跟她搭上话,傲着呢。”
话音还没落稳,另一席上的闺秀们忽然轰然而笑,几个姑娘用扇子掩着口,眼神毫不留情扫向锦言她们席上。
大部分人都是和气的。
可总有小部分人,喜欢惹是生非。
带头笑的姑娘闺名昭曦,是林御史家的独女,本也是娟秀容貌,可夹在锦心和宋筝之间,便逊色了不少。此时正不知讲了什么笑话,咬着唇咯咯笑得停不住,倒是她身边的几个姑娘,投向锦言的眼神,更不怀好意起来。
无双不屑地皱了皱眉,给自己倒了一盅甜酒,跟锦言低声说:“你别理她,她是嫉妒你呢。”
锦言凑近,也低声说:“我有什么值得她嫉妒的?”
无双把酒盅靠近嘴唇,道:“她喜欢我三哥。”
锦言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暗地拧了无双一把:“那她怎么知道……我,啊?”
无双有些惭愧:“我之前以为你中意我三个嘛,京城莺莺燕燕这么多,我当然要帮着你看好我三哥了,但凡有女子对我三哥表露出那么一点意思,我都会警告她,名草有主了。”
锦言抽着嘴角干笑两下,拍得无双嗽声连连:“真是好姐妹,好姐妹啊。”
那席笑声渐小,林昭熙握着绢子,满含笑意地对着锦言隔空喊话:“听说连妹妹在乡下住过的,我有事想要请教妹妹呢。”
锦言从容应对:“我懂得不多,请教可不敢当。”
昭曦抿唇,想了想道:“我读诗的时候,读到‘南风霏霏麦花落’时,有一事不解,我听说过桃花杏花牡丹花玉兰花,怎的麦子也开花么?锦言妹妹在乡下长大的,定是见过麦花的,到底这麦花,长什么样儿呢?”
锦言答不上,张口结舌自然窘迫。
可答得上,就表明她是个粗生野长的乡下丫头,也失了体面。
昭曦心里得意,就想在人前让锦言丢一回人。
谁知锦言波澜不惊地一笑,旋即语调平稳地答道:“南宋范成大有诗云:‘麦花雪白菜花稀’,若林姐姐细读过宋诗,便能知道麦花是什么样儿了。”
昭曦脸色一变:“我自然读过宋诗……”她书香世家出身,也常以才女自居,今日只不过是想用麦花来羞辱一下锦言,谁知竟被锦言三言两语奚落了去,心中大为不快,冷笑一声:“原来锦言妹妹也是识字的。”
这话说得就露骨了,锦言没有必要再回答。
挑衅挑衅,挑出你的火来,她就赢了。
气氛瞬间冷凝下来,方才哄笑的那群姑娘也都佯装吃酒,不肯做声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宋筝却把手上的酒盅一掷,长眉轻皱,侧脸冷笑:“林昭曦,今日是我堂姐及笄之宴,你话里夹枪带棒,是来扰乱的么?”
宋家,林昭曦可惹不起。
更何况,宋筝容色威严,语气震慑,林昭曦心中不忿,面上却只得忍住,强自将一杯酒送进口中,缓缓咽下,不敢再多说话。
宋筝的堂姐连忙起身打了圆场,冷下来的气氛才慢慢恢复过来,席间才有了些笑声,只是大家都不再大声说话了。
锦言往宋筝那边看了看,她还是悠闲地自顾喝酒,虽然不是很敢亲近这位大小姐,可领了别人的情,总该有声谢才是。于是,锦言趁着热闹,走到宋筝的位子边,道了个安:“方才,多谢你出言相助。”
宋筝点了点头,说:“坐吧。”
锦言一笑,倒觉得她没那么严肃了,坐在她身边,她便把酒壶推了过来:“能喝酒吗?”
锦言微微一愣。
宋筝补了一句:“这可不是甜酒,有着劲儿呢。”
锦言想了想,说:“能喝一点。”于是倒壶,斟了一满盅子。
宋筝终于有了些笑意,锦言正好能迎光看见她侧脸的线条,那微微扬起的唇角,如春风化雨,让锦言忍不住多看几眼。宋筝回眸,看见锦言的酒杯举在唇边就不动了,微动眉头:“酒不香?”
锦言回过神,赶忙抿了一口,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只是在想,若然你生作男子,真就当得起‘芝兰玉树’四个字了,这一屋子的姑娘,恐怕都会被你迷晕的。”
宋筝的笑意就愈浓了:“早听人说,连家大姑娘有趣,果然有趣。”
锦言不可思议地挑起眉:“你之前听谁说过我?”
宋筝慢慢旋转着手上的酒盅,盯着沿儿上那一抹嫣红的唇印,有些出神。
锦言便不好再问,这时门口又进来一女子,东道主赶忙起身相迎,携手走了进来,锦言才看清,是宝岑。
锦言向宋筝微微一笑,便起身走回到自己的席上,一会儿,宝岑也坐了过来,亲热地揽过锦言的肩头:“你什么时候到的?”
锦言淡淡地应付着:“你也来京城啦。”
宝岑点头:“跟父兄一同进京的,上个月就到了。”
宝岑是无双未来嫂子,又可能是未来小姑子,所以无双对宝岑,很是客气:“怎么宴席过半了,才见你人呢?”
宝岑微笑道:“大哥有些事,把我给滞住了。”
无双脱口而出:“你大哥出了什么事?”自觉失态,赶忙拿酒杯掩饰。
宝岑将无双的反应收进眼里,颇有意味地说:“许是喜事呢。”
无双悄悄红了脸。
这时,席间笑声又大了些,一个女子被女伴推攘着,不情不愿地走到前面,表演了一段箫曲,一曲下来,掌声四起,女子面红耳赤,赶紧回了席上。
锦言笑着看完表演,转向宝岑,似是无意地提起:“听人说,宝岑姐姐的古琴弹得极好,何不也弹上一曲助兴?”
宝岑的表情并没有任何不妥,只轻轻地将袖子往上拉了一些,露出半遮的右手,手心用纱布层层地包住,锦言心里一冷,便听宝岑解释道:“是跟师傅学刻章时不小心弄伤了手,大夫说怕是动着筋了,我也很担心,怕到行礼那日还没痊愈呢。”说着,脸色红染。
锦言的眼神只停在她右手上片刻,便抬起眼来,微笑望住她:“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宝岑亦是微笑:“百日之后。”
锦言眼神移过,淡淡地说:“那真要抓紧时间想一想,送一份什么大礼给姐姐呢。”
满怀心事地回了侯府,承煜正倚着院外的榕树等她回来。
锦言脚步轻快起来,走到承煜身边,双眸春水微漾,仰头去看他:“这些天你去哪里了,怎么都没见人?”
要不是丫鬟们很快就跟上了,承煜真想捏捏她的脸,此时只能忍住,对着她抬眉笑笑,说:“我们抓到陈三了。”
“陈三?”锦言挑起眉:“那个把我掳走的人?”
承煜点头:“是大哥的人在关外把他押回来的,已经查清楚了,是汝州人,案底厚着呢,直接押去官府了。”
“汝州……”锦言沉吟着。
“怎么了?”
锦言摇了摇头,凑近了一步,低声说:“昨日李夫人和三公子……”
话刚开了个口,锦言就咬住唇,因为看见承焕从承煜背后过来。承焕见了二人,微微一笑,走过来挡在锦言前面,向承煜道:“听说,那个掳走言儿的陈三,已经缉拿归案了?”
言儿……锦言听见这个称呼,肩头抖了三抖。
承煜的眼神已倏然变冷,目光越过承焕,抬起手臂给锦言:“连锦言,你过来。”
锦言也觉得站在承焕身后,浑身都不自在,于是往前上了一步。
承焕依旧是笑如春风,长袖虚托在锦言背后,对承煜道:“二哥为言儿的事操心,我们应当道谢才是。”
听得“我们”二字,承煜的手指已经捏白。
看见承煜冰冷的眼神,锦言的心简直像被剜下一块般生疼,也将语气放到极致客气,对承焕说:“三公子,我同承煜有些话要说,若三公子有事要忙,我们便不妨碍你了。”
一个称作公子,一个直呼其名,亲疏立见。
气氛尴尬,皎兮和阿棠互望一眼,屈膝道:“我们先回去给小姐备热水了。”言罢,携手而去。
暮色四合,槿琼居外,香气静走。
承焕深吸一口气,对锦言道:“咱们俩闹别扭,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承煜看不出表情,只对锦言说:“你先回去。”
锦言不想走,摇了摇头。
承煜放柔了语气:“我送了东西给你,你回去就能看见了。”
锦言紧紧看着他,只好点了点头,轻声说:“那你,小心。”
承焕望着锦言离开的背影,转头对承煜轻蔑地笑:“我会娶她。”
话音还没落稳,他的颊上猝不及防地吃了一记重拳。
承焕用雪白的袖子拭掉嘴角的血迹,精致的面孔多了一丝狰狞之色:“不仅我会娶她,她也会嫁给我,到时候,我不会忘了请二哥吃我们的喜酒。”
承煜的剑已出鞘。
承焕不以为惧,嘲笑道:“你能胜过我的,也只有剑术而已了。别的,你凭什么跟我比?你身份低贱,一事无成,父亲能护你一时,还能护你一世?言儿大家小姐,难道要跟着你沿街乞讨、叫卖为生?言儿一时犯傻,我相信,到了真要抉择的时候,她不会选瓦砾而弃玉石。”
承煜的怒火渐渐冷凝下来,却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将血液冻结。
“李承煜,”承焕的声音像是最冷酷恶毒的魔咒:“不要再对未来弟妹心存幻想了。”
74、【晋江独发】醉音琴台
日子又静静淌过小半月,夏花最绚烂最明媚的时节;无双在花气熏香中;迎来自己的及笄之礼。
无双沐浴完毕,穿着新装;周遭还晕着淡淡沐浴后的芬芳;花靥是娇艳的颜色,有少女独有的朝气;此时正怀着喜悦、期盼还些许畏怯静候着李夫人为她绾发加笄。
金笄的花样是蝶穿牡丹,华贵雍容;在金笄缓缓插入高高绾起的发髻时;无双的眼中有了些水色。
锦言有幸被邀请为赞者;待李夫人回到原位;锦言上前;扶了扶金笄,弯着眼对无双一笑。
这个时候的无双,像盛放的花,在这一瞬,美得耀眼。
繁缛的礼节完毕,无双已是大姑娘的打扮,略带娇羞地招呼宾客。锦言执着酒杯,心里说不出是怎样的感受。
上一世,她也曾经历过这样的时刻。
只可惜,那时已经病得奄奄,一朵花还未盛开,眼见着就要枯萎下去。
想着,眼神望向承煜。
至少这一世,不算一事无成。
至少还有一人,能在你看他的时候,他也刚好望过来。
午后,宾客未散,锦言喝了些小酒,有些上头,于是拿着小扇,只带着阿棠一人,行往园子里散步。
阳光从重叠的花叶间映下,锦言漫无目的地行走,却见绿树遮掩之后,有一小亭,题字曰“醉音”。好奇之下,锦言提裙而上,石桌之上,摆着一张好琴。这样好的琴,锦言微笑,想来是承烨哥哥所有。
锦言走到古琴旁边,扬起一只袖子抚弄了两下,弦音嗡鸣。站在亭上,能看见远处有个身影在花丛中穿行,锦言忽然就来了兴致,坐到石凳上,抬指按上琴弦,抚出一段流水一般的调子。
锦言的古琴,还是在画春楼时被逼学成,虽能流畅地按出曲调,糊弄糊弄行外人,若在承烨或者锦音听来,恐怕是有些不堪入耳的。
一段曲调还未奏完,一个身影就已行至眼前。
“是你?”宝岑微微蹙眉。
锦言淡淡一笑:“姐姐以为是谁?”
宝岑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锦言的话还没说完。
一调终了,弦音未绝,锦言仰起脸,似笑非笑:“姐姐以为是承烨哥哥?”
宝岑不置可否。
定亲了的姑娘想见见未来夫君,也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
锦言却摇了摇头:“承烨哥哥琴艺高超,若姐姐真懂古琴,就一定不会错把我这呕哑之音当成承烨哥哥所弹的天籁。”
未等宝岑开口,锦言复又笑道:“姐姐向来是理性之人,可这琴声,却是要用心灵体会的。”
说罢,又拨弄了几个音调,惹得鹊鸟哲哲而飞。
“我跟姐姐年纪相差不过一岁,可心智就差得远了。姐姐做的事情,我总需要一段时日过后,才能体会出其中的关窍来。比如那日你在梅花树下推了我一把,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许久之后,才慢慢猜出了缘由。”
宝岑神色依旧,只是微扬的唇角有些僵硬:“锦言妹妹小心说话。”
锦言直视着她,又道:“而后陷锦音于流言之事,我虽早猜到是出自你手,可依旧想不出,到底这样做对你有何好处。”
宝岑的手指轻轻扣住衣袖,不再辩解,只静静听锦言所说。
锦言微笑:“直到听闻姐姐定亲,我才又恍然大悟,姐姐陷害锦音,不过是因为心虚了啊。”
宝岑的眼中划过一丝愠色,仍旧没有说话。
锦言继续道:“锦音说得没错,从很多方面,她都难以与你比肩,若是普通男子,定会在二人中选择你而不是锦音。可偏偏,承烨哥哥不是普通男子,他只是个音痴药痴,他喜欢的,是当日弹琴的那人,我说的对么?”
宝岑竟不否认,却道:“可和他定亲的,是我,不是锦音,我就算赢了,不是么?”
话说完,宝岑就看见,锦言的目光越过她的肩头,望向她身后。宝岑脸色一变,回过眸去,只见锦音一脸仓惶,站在那里。
宝岑整理容色,掩饰住眼中那些慌乱。
锦音有些失神,眼泪滚滚在眼眶里打转。
锦言一笑:“和承烨哥哥定亲的是你,又如何?你的手一时受伤而已,难道一辈子都碰古琴?只要你碰琴,破绽就出来了,到时承烨哥哥还会憎你骗他,你的姻缘,就能圆满么?”
宝岑勾动唇角:“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说着,拉起袖子,露出受伤的那只手,她用另一只手把绷带一点点的拆开,手心上只有一道浅红的疤痕,已经快好了,并不会碍着手指的活动。
宝岑示意让锦言起身,端坐于琴前,玉指轻扬,行云流水般地抚过琴弦,琴声便如湖水涟漪般层层地漾了开来,泠泠动听。
锦言脸色微变,真没料到宝岑高瞻远瞩,早就把琴技练得卓绝。
且这琴艺超然,与锦音的技艺几乎相当。
锦音淡然地动了动唇角,失落转身,却见凉亭台阶之下,承烨身着蓝色布衫,专注地听着琴声。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只听承烨温润如玉石相叩的声音从阶下传来:“弹琴者何人?”
记得一年前,这个皎然如玉的男子也是出神地这么一问,那时锦音躲在宝岑身后,由宝岑应下。
可能从第一眼开始,宝岑在心底就喜欢上了这个气质出尘的男子。
之后情根深种,思念就如藤蔓一样爬满心头。
即便是父兄皆提醒她:“他是个瞎子……”
瞎子又如何?宝岑心里想,世间那么多双目浑浊的男子,比瞎子还不如。
他虽看不见,眼中却清明如月。
她刻苦地练习琴艺,就是希望有一日,在他问起时,能毫不心虚地起身,对着他说:“公子安,我是武昌陆家宝岑。”
可这次,她却没有看到期望中的,他的神情。
承烨只是微微地皱起眉,似与自己说道:“不对。”
宝岑脸色变得苍白,寒声问:“哪里不对?”
承烨想了想,肯定地说:“上一回在襄阳时我听见的琴声,不出自你手。”
锦音忽然掩住口,无声地流下泪珠。
承烨又道:“我曾在信中向你确认,你明明承认你是当日弹琴的姑娘。”
宝岑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她心里,空落落的似有回声。
承烨的语气有一丝委屈,有一丝责备:“你们不能因为我是瞎子,就欺瞒我。”
锦音的肩膀轻颤,眼睛已经埋进手心。
锦言这时提裙下阶,问承烨:“承烨哥哥,你想娶的人,是当日弹琴的人,是不是?”
承烨听出是锦言,肯定地点了点头。
宝岑冷笑:“即便她只是个庶女?”
承烨像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问,想了想,说:“无妨。”
宝岑又问:“即便她相貌平庸?”
承烨很老实地答道:“即便是倾城之貌,我也看不见,所以,又何妨?”
宝岑寒声,尾音颤抖:“即便她生来就是个跛子?”
承烨淡然一笑:“如果她不嫌弃我是个瞎子,我又怎会嫌弃她是个跛子?”
那边,锦音已然泣不成声。
比起承烨的坚定和勇气,她实在是羞愧难当。
承烨已然听见泣声,顺着声音,走到锦音面前,俯身问:“你就是当日在宝岑妹妹身后,不肯出声的姑娘?”
锦音蒙着眼睛,点了点头。一会儿,才想起承烨是看不见的,抽噎着回答:“是,我……我叫锦音。”
承烨温柔地笑笑:“那若今日我不是碰巧听见琴声,你是打定主意,一辈子不出声了吗?”
锦音羞红脸:“我是庶女,相貌粗陋,还有腿疾,我……”
承烨笑意愈浓:“真是……傻孩子。”
一旁的宝岑已然恼羞成怒,在一旁硬声提醒:“大公子,你莫要忘了,你跟我,已经定亲。”
承烨温然一笑,对宝岑诚恳道:“在下心中无大志,性本爱丘山,只希望能过上夫耕于前、妻锄于后的平淡日子,一生都不会追逐功名,等婚后,在下想要退隐襄阳,种药为生,姑娘若下嫁于我,便要远离富贵,安贫乐贱,不知这样的生活,是否姑娘所愿?”
宝岑的脸色由白转青,气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承烨又道:“只希望姑娘不要为了一时意气,断送一生幸福。”
宝岑吸了一口气,硬声说:“此刻退婚,我脸面何存?”
承烨思忖片刻,道:“姑娘可以对外宣称,我刻意隐瞒有眼疾一事,再由你家提出退婚,占情占理,脸面无失。”
宝岑的眼神锋利如刀:“即便是让世人都知道你是瞎子,也无所谓?”
承烨摇头:“无所谓,本来就是瞎子。”
宝岑气结,拂袖而去,走了几步,还是回头,忍不住问:“我的琴艺不如锦音高超么,如何知道我不是弹琴之人?”
承烨的目光清澈如秋泉:“我所在意的,不是弹琴技巧,甚至也不是琴音本身,我在意的,是弹琴的那个人。她将心事倾注于琴声里,正巧被我听见,正巧我又能读懂她的心事,这便是投缘。姑娘的琴艺无大问题,只是从琴声里,我能听见你的势在必得,你的锐意进取,我便知道,我跟姑娘,不是同道中人。”
宝岑不屑地笑笑,抬头望着亭子上的题字;和他们初遇时襄阳的那个亭子一模一样:“醉音醉音,到底不是我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星期是日更的节奏!中秋三日都窝在寝室码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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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晋江独发】峰回路转
在无双及笄之礼后不久,出了一件大事。
一向蠢蠢欲动的蒙古族瓦剌部落;以不满贡马马价为由;统率各部,大举进攻内地。
蒙古族人凶悍;兵锋甚锐;前线败讯频传。
在此之前,东南沿海倭寇大肆寻衅滋乱;宋筝的父亲宋将军遣十万人马前往平乱。
于是北伐蒙古,虽势在必行;可朝中;竟无人可用。
大梁历经两代;根基未稳;先帝杀伐决断;留下来的将领少之又少。宋将军被南倭绊住,襄阳候已病数月,放眼朝中,可用之人,唯彭家而已。
消息传进宅子里的时候,大家都唏嘘不已。文姨娘跟虞氏念叨:“我听人说,蒙古人简直不把人当人看,生剥活剐的遍地都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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