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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歌凝-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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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吉祥!”我福了身请安,“进来吧。”皇上的声音虽然威严依旧,却有一丝疲倦在其中。
“是。”小太监搭了把手,我这才上了马车,已经有伺候的宫女从内挑起了帘子,我弯身进了里去,没想到这龙撵外表看上去那么华贵,里面也甚是繁华。皇上坐在正座上,双手插在狐裘里,微闭了眼,听着轻微的响动,向在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摆了摆手,“你们下去罢,朕有话儿,想单独和君寒说说。”
“是,皇上。奴才在外候着。”李公公恭敬地道,低了头退了出去,待到转身时,抬起眼示意了我一眼,这才拉下了帘子。
“起驾……”马车复又缓缓地前行起来。
“坐罢,坐到朕的身边来。”皇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仍是半闭着眼。我忙福身道,“奴婢不敢!”
“罢了,朕不为难你—你就坐在旁边吧。”皇上此时才睁了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地瞄了瞄我。我不好推辞,再加上这龙撵虽是平缓得多,但对我来说要在马车上立着,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况且胃里又是一阵难过,“谢皇上。”不再多礼,随意坐在了一侧。
因着马车里燃了小盆火炉,自是暖和的多。皇上重又闭了眼,仰了回去,再不发一言。我只觉得自己刚从冰窟里捞出来,又掉进了火炉里,鼻子舒痒的不行,有好几次都差点就打出了响亮的喷嚏来,亏得在最后忍住了。鼻翼间是淡淡的龙涎香,那么熟悉,有着另人安心的味道。浑身渐渐舒坦,一股温热从脚底蔓延至全身,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朕记得,上次去塞外时,是你和小春……”我猛地从神智迷离中惊醒过来,正撞见皇上望着我,眼底是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那个时候,你和小春很是要好吧?”
“回皇上的话,”我低了头,竭力掩饰心中蔓延至眼里的憎恶,“小春和奴婢同在良妃娘娘宫里当过差,因着年长,她颇多照顾奴婢,因此同奴婢关系甚好。”
“良妃?”皇上像是忽然想起似的,“你不说,朕都要忘记有过这会子事儿了……”顿了顿,“她颇懂茶艺,真要说起来的话,你的茶艺是可以和她一比。”
“是皇上抬举奴婢了,”我微微一笑,昭然若揭,“良妃娘娘对奴婢甚好。”
“哦,怎么个好法?”皇上像有了些许兴致似的,脸色和蔼了许多,“你说说看。”
“是,”我想了想在宫中,伺候良妃的一些事儿,捡了些重要的,一一向皇上诉尽……
等到把良妃的事儿大致说了一遍,约莫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皇上听完后,默默地闭上眼,面无表情。刚才温暖和煦的气氛恍若从未有过,只余冷清。
我咬了唇,心下是隐隐的慨然:良妃教我识茶,教小春跳舞的事儿,巨细我都一一诉尽,惟独最重要的,也是皇上最想知道的……那就是,良妃在日复一日的寂寥中,到底,有没有,思念过谁……要是以前的我,看透世事到这份上,怕是会立刻向皇上诉说良妃夜晚哀怨的琴声,惆怅的叹息吧,可是如今,念及无辜的小春,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把真实的良妃的境况告诉给皇上。
“她……该是过的很好吧?还有闲心教宫女跳舞,这后宫的日子,想来便是不差。怪不得小春的舞姿颇有她的几分味道,原来……朕记得,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的美,着一身浅粉宫装,在朕的面前轻抛罗绣……”声音有着淡淡的倦意,还有一丝不可掩饰的苦涩……
“皇上,您累了,奴婢这就叫人进来伺候……”
“不用了,你陪着朕坐会子就成。”意识到自己的失语,皇上立刻敛了心神,淡淡道,再不复之前的困倦。
“是。”我重又坐了下去。皇上像是熟睡似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而我却猜想,皇上他,怕是正深陷于过去的美好记忆吧……
小憩了一会儿,皇上醒了过来,“君寒啊,你回去吧—叫李德全进来伺候着就行了。”
“是,皇上。”语毕,我起了身,向皇上福了福,转身正欲挑起帘子,“君寒啊,你今年,该有十八了吧?”
“回皇上的话,奴婢确是满了十八了。”转瞬间,是三年已过……
威严不容人辩驳的音忽地入耳,让我为止震惊……
“朕留你也留了三年了—你也不小了,等这次回京,朕就下旨让你和老七完婚。”
“皇……”我急急地想要拖延解释,奈何皇上摆了摆手,“出去吧。”根本就不容我多说一个字,只得无奈地请了辞安;“……是。奴婢告退。”
挑起帘子的手微微的颤抖,终于出了来,叫了停车,又传了皇上的话儿给李公公。小太监领我回了自己的马车上,小竹沉沉地在睡梦中。我坐在她旁边,望着她熟睡中恬静安然的脸,心中五味陈杂,忆起七阿哥那双淡然的眸子,一阵恍惚……
行围时,是从东庙宫入的围,入围后即选择了一块适中位置,相度地势,开始搭设起行营来。皇上住在中间的黄幔城,黄幔城外面是用黄色绳结网构成的网城。再外面设连帐有约莫一百五是多座,是皇亲国戚住的,姑姑说,这里称之为内城;外城设连帐有约两百来座。外城的周围设有9个卫帐,是内阁等管理朝政之府所住,最外围才是蒙古等王公贵族的营帐。八旗兵按照固定顺序分左右两翼,驻扎在御营周边。
刚把东西放进连帐里,安置好一切,便来了人叫我和小竹去御前伺候着。端了茶过去的时候,蒙古王戚此刻正向皇上行恭迎大礼。皇上看上去心情甚好,笑着让他们起了身,赐了坐。
奉茶的时候,我小心地在众多王爷中搜寻着雁南的身影,照理说阿尔柯沁王爷以及世子都在,再加上我嘱托她的事儿,她没理由不来啊?
心情忐忑,刚出了篷子,便听到身后皇上关切的询问声儿,“阿尔柯沁啊,你的宝贝女儿怎么没来面圣?听说王爷平时走哪去都带着雁南的,怎么今儿个……”
“回皇上的话,”王爷的声音听来甚是踌躇不安,“有劳皇上惦记着小女——雁南在部落里惹了点事儿,是臣罚她禁闭几天,等日子过了,这就让她来面圣。”皇上微微颔首,“听说朕去年把和硕公主指给八大显族之一的阿尔族的一位王子,叫什么来着?”
“回皇上的话,是阿尔族的小王子,名阿尔甲。”立刻有人回答。我楞了楞,这不就是雁南喜欢的那个人吗?皇上虽是指了婚,回宫后听说也选定了和亲的公主,难道这一次就……
皇上和蔼的笑说,“等朕回京后,便下旨让他们完婚吧,朕的十六格格……”
掀起帘子的小太监奇怪地看了我好几眼,我只得心事复杂的走出了篷子。立在一旁。不多久,皇上便出了来,王爷世子跟随其后,也依次出了篷子。祭祀了天地后,皇上正坐御坐,王公大臣分布在两旁。我不知所以,问了问跟从的太监,才知道,已有人先选川谷撒一小围试猎,满语为“阿达密”。此为冬狩序幕。
一个个阿哥们身背箭弓,骑马飞驰在茫茫草野上,瞄准猎物立刻搭箭扑射,精准的不得了。叫好声不绝于耳。我在旁边看着,很是羡慕他们的随心的自由。真是恨不得立刻拉来一匹马,带着小春游走天下,永远永远地离开这禁锢之地。
试猎结束后,已是傍晚。蒙古乐队奏起悠扬的蒙古乐曲,众人则翩翩起舞,引吭高歌。
草草地吃过晚膳,想着今儿个不该我当值,也不想去宴会凑热闹。正呆在篷子里闷得慌,忽然听到一阵低沉浑厚的长萧声,便想着去看看是何人在这喧闹的夜晚寂寥地吹着萧。
寻着乐曲声走着,远远见着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坡上,手执长萧,轻贴于唇,一个个寂寥的音徐徐而出。只觉得萧声中的寂寥惆怅,让人分外感伤。又走近几步,方才看清吹萧人是十三阿哥。正想过去打声招呼,一个人影忽然蹿在我面前,吓了我一跳,“小邓子?”他不是在四爷身边伺候着,怎么跑这儿来了?
“君姑姑,主子让奴才请姑娘去见一位故人。”他恭敬地打了千儿。我怔了怔:我哪有什么故人?本不想和四爷再扯上什么关系,但他这样一说,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略微思索了下,道,“有劳你带路了。”
“姑娘这边请。”他做了个向前的手势,径直小跑而去。我回头望了一眼默立在那里的十三爷,也快步跟了上去。却不是向着营地走,而是东绕西绕,绕得我头都晕了,才在夜色掩映下,来到一块离营地很远的巨石,“姑娘,主子说的故人就在这巨石之后。奴才告退。”我还没来得及发问,他行了礼,快速地跑了开去。我郁闷地转向巨石后,心中疑虑:到底是谁……
却在见到巨石后面,一个长袍着身的人后,惊呼出声儿,“邬先生?!”
“别来无恙!楚姑娘,”虽是三年未见,邬思道面貌并未有什么大的变化,仍是一副闲静儒雅的样子。眉梢眼角的纹多了几道,更显沧桑之感。然,整个人却是神采奕奕,眼里带笑的看着我。
“请邬先生安!”依着礼节温文地福了福身,初见他时的惊异已然消退,笑道,“许久未见,邬先生仍是好兴致!来这静谧之处赏月听萧。”
他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精光,笑容却是更温和,“在御林军把守的行围处见了老夫,姑娘不曾有一点惊讶?”
我想了想,道,“听闻十三爷早年和御林军交情颇深,要带个人进来确不是件难事儿。而在行营途中,先生并没有机会能长留四爷左右,想必是事先就等待在此地的了。先生是四爷的幕僚,见了先生,奴婢却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
他盯着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淡淡道,“让姑娘进宫,确是委屈了姑娘你。”
我摇头,道,“邬先生,此地人多嘴杂,先生的行迹要是被人知道了,可不得了。先生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见君寒,怕不是仅为这‘委屈’二字吧?”有话快说,没事闪人。还有那么多的事儿没做完,我可没这闲工夫和你唠嗑。
“是老夫提出想要一会姑娘,四爷也有一句话让老夫代给姑娘。”他听出了我的话中有话,了然一笑。我微微一怔,只去年我一怒之下扔了四爷的簪子,从此和他便再无交集,如今是什么话要他特意来转告我?
“他说,”邬思道瞟了眼四周,空旷的草野上,只听闻冷风飒飒声,一轮明月挂在浩瀚夜幕中,五步之内对方的表情竟皆能看得个清清楚楚。他压低了声音,道,“勿要再和郑春华有任何往来。”
呼吸猛地一滞,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开去,“先生说笑了,不知道先生从何得知这一荒谬的事儿?奴婢早就未曾和小春,哦不,是春嫔有任何的……”
“那么,每月十五日的一封信,又是怎么一回子事儿?”他低头看着我,有一丝怜悯从眼里悄然滑过,“你的信,除去第一封外,其余的在转交过去的半道儿上就被四爷的人给截了下来,小心存放几天后便原封不动地归还给你——这个,你恐是毫不知情的吧?”
空凉的夜,冷风卷地。一瞬间,身子仿佛被冻住似的,一寸寸的,震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怎么可能……为什么……”
他移开眼去,目视前方,平静地道,“你送过去的第一封信,郑春华其实是回了的——要是她不回的话,恐怕到了现在四我们也不知道你和她互有往来,毕竟宫里安插的人可不是用来看守你们的。她在那个宫中,只能找到那里的太监帮忙把信送出来,却不知,那人曾是四爷手下的。也是巧,他在送信途中遇见了十三阿哥,我们才因此得知了这回子事儿。四爷自是怒你十分,他不曾想过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听劝阻,当场拆了信。那信咋看之下其实并没有说到宫中的什么事儿,只是问个安好而已,但,君寒,”他微微的笑了,“藏头这样简单的诗,从小饱读诗书的阿哥们,会是读不出来的么?”
“她写了什么?”此时的我已顾不得任何有关截信的事儿,急急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袖子,抬头望着他,请求道,“请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只有一句:她心甘情愿如此,只为一人,不是你。”
“……她,”缓缓放开了拉住他衣袖的手,颓然地退后两步,苦笑,“还是那样固执啊。”
“话已至此,她是八爷送进宫的,可算是八爷的人。截信也是万不得已。”
“那为何不在第一次通信后就制止我?一次次一月月的写,每一次信递出去后,我抱着多么大的希望,是多么的期待,邬先生,您可曾想过?收到信时的欣喜和激动——虽然习惯了自己的信原封不动的回到手中,还是,总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希望,期盼着下一次会是她的回信!我就是抱着这样的期待熬过了宫里的日子!你现在却对我说,那些信从来就没到过她的手中!”愤怒重新占据了头脑,我大喊出声,“那个时候,难道不可以如实告诉我吗?”
“……”他看着我,似是想要说什么,终是沉默着,被风吹干了的长久的沉默。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无形中玩弄于人于股掌中,真不愧是四爷做的事儿!”邬思道望向苍茫的夜色,无声地叹了口气,“你说的对,他是四阿哥,他是四爷。他有他的尊贵和只有他才能做的事儿,”迟疑了不过一瞬,很快道,“你也是,可要记清楚自个儿的身份。”
“身份?”我猛地抬头望向他,唇边一抹森冷的笑,“邬先生,您特意一会奴婢,可是想劝告我,要记得自个儿身份?还是想说,我得发挥身份的价值?如是说,身份的话儿,也不过一句:我是四爷的人,是不是?——这话儿,可是四爷让先生转告给我的?”死死地盯住他的眼,他微微动容了一瞬,亦平静地看了回来,轻声吐出一个字,“是。”
“呵,那有没有人问我一句,可是愿意掺进这趟浑水?我已告诉过他,我不想也无能为他做些什么,我请求他放过我……”我仓皇地笑了起来,眼角有着星星点点的湿润,身子却是冰凉,“什么甜言蜜语,什么诺言!他只不过当我是一枚棋子,要用这样卑鄙的方法才能更好的用!……哈哈哈哈……枉我还以为……”
邬思道脸色瞬间变了变,还是什么都没说,默然地看着我笑。待得笑够了,我擦了擦眼,镇定下来,冷声道,“邬先生请代奴婢的一句话给四爷——君寒自然记得自个儿的身份!天色已晚,奴婢告退!”说完转身快步离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终于不顾一切地奔跑了起来。眼里再无半点湿润,只觉得心头空落落地,压在心上的大石仿佛消失不见,心竟是无端的轻了几许……
气喘着跌倒在草野上,不想起身,待得神智清楚,分明是低着头,凄凉却又似是宽慰地笑出了声儿,
“这样也好,少了一丝羁绊,才能走得更潇洒,走得更决绝……”
第四十四章 坚定
皇城篇 下
旦日。
下午举行的狩猎,十三爷一人独占熬头,射中了二十多只活物。仗着皇上今儿个没在场,回御篷处理政事儿;太子爷和三爷去了蒙古王爷那里,大阿哥染了风寒,正避门不出的当儿,十爷就找十三爷的碴,刚开始硬说是点数的人没点清楚,非得让人再点一次。八爷九爷勉强劝了几句,也就没再说什么,由得十爷让人去点。十三爷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十爷的话,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表示再数也无所谓。点数的人回来报了数,确是一只不差。十爷面色有些讪讪的,嘴上还不依不挠,分明是就想挑起事端。让原本安和的气氛顿时清冷下来。十三这才动了怒,又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两人争执了几句。八爷九爷赶忙来劝,明为劝和实为添油加醋。不知怎的,两人争执不休时十爷就扯上了十三爷的额娘,大意就是说十三爷的娘不受宠,死了连个封号都没有云云。一句话就让十三爷火冒三仗,二话没说就动起手来。整个营地顿时喧闹,亏得在场的人劝的劝,拉的拉,好不容易才将撕打在一起的两人拉开。
我一边给自己倒着茶,一边归纳着小竹说起的下午发生的事儿。有些漫不经心。这样的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老十……我一直都很怀疑他是不是吃抱了撑着没事做。“……十三爷嘴角乌青,十爷脸上也擦破了皮……”小竹依然惊魂未定的样子絮叨着。我喝了口茶,出声打断她的话,“四爷呢?”
“啊?”小竹楞了楞,才反应过来我问的是什么,“四爷……”她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四爷一直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十爷和十三爷都打起来了,才拉开了十三爷。”
“恩。”随意应了声儿,继续品着茶。见我不愿多说,小竹知趣的闭了嘴,坐在毯子上做起女红来。我捧着茶杯,歪靠在床头,看着她灵巧的手引领着精细的缎线上下翻飞,间或用小小的尖牙表情纯然,低低地叹了口气。
晚上照例是篝火宴会。今儿个本不该我和小竹当值。担忧着雁南那边的事儿,我实在没有心思去看别人载歌载舞。但终究是被小竹给拉去了。
歌舞升平。星火燎燎。
皇上今天看来心情甚好,一直和蒙古王爷笑谈着养身保健的法子。座下的阿哥些,有的和蒙古世子们劝着酒,有的自斟自酌,比如—我立在场子边上,等候着随时的差遣,不经意地望向座下默默喝着酒的四爷,他旁边的位置是空着的。正疑惑十三爷去了哪里,却是到了换班的时辰,眼见着丛香入了场子里来,心下定了定,笑着向她打了招呼,交代了换茶的时辰和一些琐事,便快步而去。
冷风簌簌而过,穿着棉衣的我还是觉得有些凉。一边裹紧了衣服,一边离了这喧嚣之地,向着清冷的地方走去。暗自盘算着:这已是入冬的时候了,小柔身子弱,得多点一两件衣服才行……可到这里节骨眼上,最重要的人—雁南却始终未来。心下不禁有些不安,生怕她出了什么事,那可就……
离自己的篷子不远处,忽听得寥寥萧声,清冷凄怆的曲调,合着吹萧人寂寥哀伤的心意,一下便揪住了我的心……向着篷子走去的脚慢慢地停了下来,终于顿住。迟疑了片刻,果断的转身向着传来萧声的地方走去……在这当儿,我并不愿意去多管别人的闲事,只是,唉,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许是觉得自己和他有太多相似之处了吧。那曲子勾起了我的许多心事,那些我拼命想要忘记的事。引起了我的共鸣—只是,我还有小柔,我犯的错还有补救的机会,我还能赌这一次,唯一的一次豪赌,把所有希望都压在了雁南身上,想必,她,定是不会让我失望的吧?可是他……
望见了不远处坐在一坐微微起伏的荒芜的地势上的人,脚步渐渐停住。一川清冷的月光轻泄在他的身上,手执长萧,目光黯然。长萧紧贴与唇,一个个寂寥的音符徐徐吹出,在凛冽的长风里被撕扯成了声声呜咽,像是有人,在这漫无边际的凄清与昏暗中,无声的哭泣着……
他有那么多那么多血脉相融的亲人,却等同与无—除了他;他……念及于此,心里仿佛被谁狠狠抽了一鞭子,蓦地回过神来,自嘲的笑了笑;不是说好要忘记的么?怎么又想起……
萧声戛然而止。十三爷缓缓从嘴边取下萧,将长萧放置于一手,低下头,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摩着萧身,然后,一点点地埋下身去,将萧紧紧贴在脸上。他侧着面,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然,他握住萧的双手,分明是在颤抖……就像是一个孤苦的孩子,在思念着总是温柔的唱着蒙古小曲的母亲……
意识到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事儿,我心下一惊,又些歉疚:刚强如他,并不想被人看见这副样子吧。见他缓缓起了身,我也正想悄悄离去。“谁在那里?”仿佛察觉到了有人在黑暗中默默的注视,十三猛然转过头正对着我,厉喝,“是谁?!胆敢……”
想躲都来不及了。我苦笑,一边向他走近,一边高声道,“回十三爷的话,是奴婢,君寒请十三爷吉安!”
“君寒?”想是没料到居然是我,十三爷明显楞了楞,“怎么是你……”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快速掠起袖子往脸上抹几把,方才继续道,“你,来了多久了?”
“……奴婢只看到十三爷站起身来。”
“哦,”他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微点了点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奴婢换了值,正往屋子里赶回去,忽听闻一阵萧声,好奇之下,就过来瞧瞧是谁在吹萧,”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十三爷恕罪!”
“没什么。”他摆了摆手,示意我到他跟前来。待得走近了他的身边,就着惨白的月光,这才看见他嘴角边的淤青,以及额头上的擦伤,虽是上过了药,但现下看去,也实在有些狰狞。想起上次受伤后,阿哥些送来的膏药,还有好些名贵的,便关怀的询问道,“十三爷,您的伤可有好些?奴婢那里还有……”
“得了吧,”十三爷满不在乎咧了咧嘴角,好象只不过一刹那,又回到了那个面目俊朗,笑容爽朗的十三,“你那些药膏中,可有的是四哥给的——我要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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